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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What If?(001)百色城  
 
Ni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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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If?(001)百色城

              What If?

作者:Nino
2012/09/10發表於:春滿四合院、風月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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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發表於春滿四合院及風月大陸,未經許可不得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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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舉兵自立

               第一章 初戰

               (1)百色城

  經過一夜休整,我和其他幾位排長向曹團長報到。天將破曉,團長端坐在村
中小祠堂前樹下由勤務兵修著鬍鬚,幾位參謀軍官正圍在旁邊吃著早餐。

  「你們都吃過了嗎?」曹團長聲音不亮卻有一股攝人氣勢。

  「報告,都吃過了!」我們幾人同聲回答。

  「很好,」曹團長緩緩抹了抹臉:「你們幾個現在每人帶五名士兵,從何屋
沿著七塘往拉域方向搜索前進。每個分隊間隔300米,務必要找出濟軍的防線
位置與兵力。機伶點,遇到敵人迅速脫離切勿戀戰。現在天快亮了,你們要在申
時前回來,咱們中午開戰,打得漂漂亮亮讓桂軍開開眼。」

  從我軍前哨出發到拉域大約7000米,冼營長分配好搜索路徑,我便領著
手下朝七塘出發。肩負著五條人命,我們小心翼翼地弓著身子沿著小徑右側水渠
前進。現在是三月中旬,破曉前的田野壟罩著一層薄霧,穿著新皮鞋踩在水裡,
整條小腿感到刺骨的冰涼,但緊握著村田步槍的我卻渾身大汗,身體微抖。

  天色露出灰白,隱約可見到霧中的小徑穿過田野繞經七塘東側。前日下午的
偵查報告指出七塘村由敵軍微弱兵力佔領。我打出手勢,身後的弟兄們無聲地升
起表尺、裝上刺刀。我回頭比比手勢,王濟弓著身子緩緩移到旁邊。

  「侯大苟、李強你們兩個盯住右邊草屋,小二、石頭注意左手邊,王濟你過
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動靜。大家盯緊窗口和牆角,不要緊張,敵人沒開槍不要先開
槍。」

  我們這個連是過完年新募的,新兵集中訓練不到一個月便隨大軍開拔進廣西
來,新兵基本教育尚未完成也無槍械。二月底我剛報到本團即奉命開拔,新兵連
徒手基本教練都還未熟練,只能跟著大軍前進,每日趁隙抓緊基本教練。

  9日本軍與北軍李文富部剝隘初戰大捷,繳槍千餘支,本連才領到了友軍不
要的一批老村田槍。這兩三天來,本連一面隨著部隊向百色方向行軍,一面趕緊
抽空進行單兵持槍基本教練,但前方戰況緊急,全連根本只打過一次靶就奉命增
援,任第三十一團預備隊。

  本連係各鄉募來農村青年,平日最多接觸過些鳥槍、刀棒之類的武器,不要
說打靶、連鋼槍都是第一次摸到。村田槍是單發老槍,新兵打靶沒有好好頂肩一
開槍槍托打到臉者有之,雙眼閉眼打天挖地者有之,但我排上王濟、侯大苟、李
強、小二、石頭這五個,開槍時穩定沉著。尤其是王濟,進入射擊位置後將備射
二彈銜於口中,「砰~~砰~~砰~~」三發速射,裝彈、瞄準、射擊、退殼一
氣呵成,發發中的。

  詳問後,幾人才承認原來都是當過土匪的,其中王濟年紀雖輕卻當過土匪小
頭目,後來受招撫才改邪歸正。經過這段日子考察,我發現他們幾個雖是綠林出
身,卻出乎我的意料毫無欺善怕惡的習氣,較其他新兵反而更容易管教。

  今天曹團長是刻意要考驗我們幾個剛到部學生,指派搜索任務看看我們的膽
識學能如何。在這初上火線的第一天,我當然要帶著他們五個當保險。

  村口離我們大約還有50米,王濟猴子似沿著田埂繞向入口右側,從樹叢後
方三兩下登上草屋屋頂。天色已破曉,但村內卻絲毫不聞雞犬之聲,寂靜的氣氛
讓心臟快從胸口跳出來。屋頂上的王濟在霧中只是條灰灰的身影,約莫過了五分
鐘他又從屋頂上一溜而下,靠在牆邊揮手示意我們前進。我比了比讓小二和石頭
先越過小徑朝村口左側躍進,再帶著侯大苟與李強沿著小徑佔領村口。

  村子裡一片空寂,居民想必是逃離戰火去了。村中廣場的血跡與雞毛顯示昨
天濟軍飽餐一頓後已退回百色城去。

  我們繼續朝拉域方向前進。太陽已經露臉了,但地面的薄霧仍未散去,我們
見不到敵人的蹤影,也看不到其他幾組搜索隊吳。在離拉域還有4、5百米距離
時,我們藉著一排樹木掩護,趴在土墩後觀察拉域的動靜,沒多久一位老婦人從
村中朝我們的方向走過來。老婦人的路程彷彿走了一百年那麼久,我們在樹後攔
住老婦人,詢問有關拉域村內的情形。

  老婦人說全村人都逃走了,濟軍昨日傍晚也退往北邊山腳,目前村中只有她
一個還留著。我們溜進拉域村內後,藉著家屋掩護果然在晨曦中看到北邊約一千
米處有敵軍活動的跡像。

  繪製完敵軍陣地簡圖後,我趕忙帶著手下循原路回我軍防區。在村外小丘我
向曹團長報告了沿路所見並呈交敵軍陣地簡圖。又餓又累,結束初次任務的我帶
著手下們回到連上,但難如人願的是本連已集合完畢準備出發。

  本連移動到那堅附近的一片林子。時間還未到午時,密集的槍聲就從北邊傳
來,沒見過場面的新兵們無不低下頭臉色慘白。我正打算吃點東西補個小眠,團
長傳令便出現喊著:「曲排長!曲排長!哪個是曲排長?」

  「是我!」才剛準備吃點乾糧我又站起來。

  「團長命你現在立刻渡河向桂軍馬軍門報告司令部緊急軍情:敵援軍乘小火
輪二艘正上行朝百色而來,請軍門迅速領軍至谷母、楊屋一線伏擊敵軍小輪。」

  收到命令我向連長匯報後立即出發,王濟也拿著口糧跟了上來。

  時間剛到中午,早上的陽光卻藏起了臉孔。我們沿著江邊一直向下走,直到
石龍附近才找到條筏子渡我們過江。又經過一番找尋才在蓮塘附近的一間小廟裡
找到桂軍司令部。

  「哈哈哈,藻林兄果然用兵如神呀,我們這就去攔截濟軍援軍。」馬將軍原
本在江邊觀戰,立刻指示游擊營急行軍前往谷母、楊屋一線,兩岸夾擊濟軍。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敢在敵前渡河傳令,也是條好漢!」

  「報告,我是三十一團少尉排長曲淵翔。」久聞馬慎堂將軍是陸干卿將軍義
子,武藝超群、氣力過人,雖只輕描淡寫一問卻不怒而威,讓我整個人挺直身子
大聲回話。

  「哪裡人呀?」

  「報告,桂平人。」

  「呵呵,好地方,好地方。但我們廣西人怎麼到了滇軍去了呀?」

  「報告,同為討袁護國,不分滇軍桂軍。」

  「說得好!說得好!」馬將軍拍起手來:「果然是我們的好子弟。討袁護國
不分東西南北,咱們今天就好好這毀壞民國的龍家兄弟。來人呀,賞我們這位好
子弟30塊錢。」

  「報告,護國軍討袁護國,不怕死不要錢的!」我立正再敬了一個禮:「先
回去覆命了。」

  「好一個不怕死不要錢,你回去向藻林兄報告,晚上進城我再擺酒請藻林兄
小酌。」

  「報告是!」

     ***    ***    ***    ***

  王濟才剛找到渡我們過江的筏子,下游就傳來陣陣如雷槍聲;回到東岸後本
連已離開原本待命的林子向火線前進。剛找到移至拉域的司令部,才聽說師長已
經前往火線觀戰。

  師長正領著曹團長及參謀們在迎龍山前觀戰,我軍已衝鋒過河,城內有數處
火起但槍聲明顯已經稀落。

  我報告完後便帶著王濟沿著江邊向前尋找本部蹤跡。三三兩兩傷兵由戰友攙
扶著退了下來,路邊壕溝中可見到東倒西歪濟軍的屍體──但仔細觀察死傷並不
像我想像的那樣慘重。過河進入城內後才聽說本連已經沿著江岸朝南掃蕩去了。

  「我走前面吧!」不多話的王濟突然開口:「說不準有沒有打冷槍的。」

  前面還不時有零星槍聲,我們兩人沿著街道朝南搜索前進。城內完全見不到
破壞的跡像,走過街上一些膽大的居民已經探出門窗。一位男子捧了兩碗麵笑著
示意我們過去,我這才想到現在已近黃昏,而我從天明前到現在什麼都還沒吃。

  「聽說昨天晚上陸小將軍就假借勞軍,把濟軍所有軍官都押了起來。」男子
說:「天亮城外槍聲一響,黃營長就率領敢死隊圍住濟軍司令部,過中午臨武將
軍就繳械了,現在城內只剩下些散兵游勇。」

  我們也不多話,三兩口吃完繼續前進,最後在清風樓東南方大約2000米
找到了連上弟兄。


               (2)帽子峰

  我軍在百色打了個漂亮勝仗,聽說濟軍共繳出機關槍四十架、炮十四尊、步
槍五千支,現銀二十萬元。休整訓練數日後本部乘擄獲小火輪順江而下,先在梧
州整補徵兵月餘,便再登輪前往肇慶。

  此時本連兵力已達二百餘人,但只有村田槍八十餘桿,而兵力中將近半數是
在梧州新募得的新兵──說是分做老兵、新兵,但實際上卻沒什麼分別。當日本
連是預備隊,衝進百色城時戰事已經結束,所謂的老兵也不過就是在掃蕩散兵游
勇時放了幾槍,但都是杯弓蛇影、開槍自己嚇自己,從頭到尾沒打到半個人。

  我軍在肇慶下船後沿粵漢路北上韶關,但韶州鎮守使朱福全竟關閉城門,並
且不許商民販賣任何食物補給予我軍。我軍在城外露營數日,適逢大雨全軍上下
苦不堪言,本連官兵腹內空虛又無處避雨,幾乎達到沸騰程度。我們軍官也只能
盡力安撫,避免譁變。

  6月19日,天一亮本連即前往南鄉進行野外教練,但快10時突然聽到韶
關方向傳出數聲炮響,接著就是密集槍聲如迎神賽會般不斷傳來。本連派出傳令
回營詢問,得知是韶關城內濟軍突然向我軍發炮,李烈鈞司令已下令滇軍全軍進
入攻城位置。

  本連全連小跑步返營歸建後,冼營長召集全營軍官說明司令下令本團沿粵漢
路前進,首要目標為粵漢路鐵橋,奪取鐵橋後沿江北朝黃岡方向前進以遮斷濟軍
北翼;而本營為團預備隊,待前鋒第一營佔領鐵橋後即由本營躍出,並由本連擔
任尖兵連搜索前進。

  韶關城方向槍炮聲不斷,並不時有流彈飛掠江面而來。本連在東河村北側待
命,只聽得前方鐵橋方向一陣密集槍響,在等待了約3個小時後有傳令跑來通知
第五連前進。

  粵漢鐵路鐵橋長度約300米,本連到達時本團先頭部隊雖已部份過河,但
濟軍機槍不斷由左側高地打來,打在鐵架上噴出陣陣火花;而已過河部隊受到濟
軍預備隊壓迫,僅能勉強支撐待援,無法進一步擴張戰果。為避免無謂傷亡,本
連決定待友軍通過後採單縱列每隔15米一人快跑過橋。

  眼看第一營被困在北岸,弟兄在鐵橋上傷亡不斷加大,而我軍火炮均在韶關
正面與濟軍糾纏,無法前來支援本團,我心生一計向連長提出後,連長不敢作決
定,立命我前往營指揮所向冼營長報告。

  「報告團長,此處江面僅150米左右,我願率本排由鐵橋下方1000米
處突擊過河,以迂迴敵軍陣地。」

  「敵前渡河又無炮火掩護,你們這樣去是白白送死!」曹團長正在指揮所督
戰,聽完我的報告頭也沒回便怒斥。

  「報告團長,本連之前已派出偵查,在二小時前見到約一連敵軍退出堤岸據
點往五里亭方向移動,而過去二小時中對岸均無敵人活動跡像。」我立正報告。

  「喔?你們什麼時候派出偵查的?」團長聽到我的說明,臉色立即一變。

  「報告,本連於9日進入陣地後考慮到江面妨礙交通,便積極收集船隻,目
前已收集到木船20餘隻隱藏於東河村江畔隱蔽處。」我停了半晌,看曹團長與
冼營長均神色凝重地看著我,便接著說下去:「12時許本連受命後,為保障接
下來本連過江後補給順暢並確定側翼安全,本連即派出數名幹練兵佐前往江畔船
隻收藏處確保安全,並監視對岸敵情。」

  「呵呵,這種事你們那個飯桶連長是想不出來的。」曹團長神色略見舒緩,
嘴角甚至有點笑意:「曲淵翔,這招是你想出來的吧?」

  「……」我不敢答話。

  「好,就讓你帶你的排去試試!」曹團長突然提高聲調喝道:「第二營第六
連少尉排長曲淵翔聽令!」

  「有!」我倏地立正站好。

  「現命你為第三師第三十一團敢死隊隊長,由本團機關槍一挺支援,率第三
十一團第二營第六連一排兵力敵前渡河,迂迴側擊粵漢路鐵橋當前之敵。現在時
間午後3時17分,限於午後4時30分前完成敢死隊編組,4時50分渡河。
有沒有問題?」曹團長厲聲道。

  「報告!沒有問題!」

  「凡參加敢死隊者,軍官發獎金200元、士兵50元,戰死雙份!」曹團
長道:「副官取錢來!」

  這個數字嚇了我一跳,滇軍工資不高,少尉排長一個月25元、士兵一個月
5元,而50元可以在鄉下買一畝田了──原來敢死隊是這樣激勵人心的。

  「得令!」

     ***    ***    ***    ***

  我提著一袋銀洋領著機關槍隊回到連上。

  「報告,連長說本連交給您,他身體不舒服退下了。」我剛回到連上連長傳
令李柏同便來報。

  我們連長是營長保定軍校的小學弟,原本是司令部副官,半年前才剛佔了這
缺。他個性軟弱,平時帶兵是和和氣氣、處事也甚公平,各項訓練亦稱精實,連
上的弟兄對他還算敬重。但自本部出滇入桂,在火線下弟兄屢屢反映連長優柔寡
斷,一聽到槍炮聲整個人便似遊魂,任何事情彙報都有如馬耳東風,甚至有時要
喊個兩三次連長才會回神。

  連長本就有胃痛的老毛病,方才連長未攜我前去指揮所報告即甚怪異,聽弟
兄說我離開沒多久連長便臉色鐵青接著口吐鮮血,隨後就交代把本連交給我後離
開。

  我派李柏同向指揮所報告,不久他跑步回來報告說團長已同意將第六連交我
指揮,原渡河突擊計劃不變。聚集弟兄後我宣佈徵集敢死隊50人,沒想到全連
都響應爭取參加。與其他二位排長稍做商議後,我決定由50人分乘三條木船先
行渡江佔領陣地,接著分梯突擊過河──獎金2700元則全連均分,戰死加發
50元。

  我隨著第一波渡江。王濟帶著十餘名弟兄在第一條船上,我領著機關槍在第
二條船。上游槍聲激烈未止,我們靜靜地划著槳在如雷戰火聲掩護下悄然渡江。

  100米……50米……15米……距離越來越近,大約僅花了五分鐘時間
船底便傳來「唰」的一聲擱在泥地上。我們快速跨入水中,依照事先律定計劃攀
上堤岸佔領陣地。

  岸上空無一人……我發出成功渡江訊號,對岸十數隻木船從隱蔽處黑影似地
出發。

  兵貴神速!我交代侯大苟率領十名弟兄守住渡口,接著指派王濟帶五人做尖
兵,向鐵橋敵陣地方向搜索前進。

  距離雖然只有大約800米,但我們的速度小心而緩慢。不多遠我軍遇到躲
在樹叢中居民,具表示敵軍原本在此駐有約百人兵力,但中午左右便都朝五里亭
去了,而鐵橋兩側原本有濟軍約300人,現在還有多少就不知道;敵人的官長
駐在帽子峰洗硯池附近。

  前進到距帽子峰山腳約200米處便是一空曠地帶,我想本連多為新兵,如
要以小隊滲透方式接近帽子峰絕非本連現在訓練狀況可以完成,唯一的方法就是
待全連集合後一股作氣衝鋒上山。經過十餘分鐘後本連陸續集合完畢,我命令身
旁號手吹起衝鋒號、掌旗兵舉起連旗隨我衝鋒,我隨即跳出掩蔽部大聲號令全連
官兵向前衝鋒。

  這時不知是因為部隊訓練不夠、命令無法貫徹,還是因為槍聲正急、新兵膽
卻不敢向前,當我往前衝了150米即將抵達山腳時,回頭一看才發現身邊士兵
零零落落、跟著衝來的不到30個人。此時山坡上敵軍已開始零星朝我軍開槍,
我決定不待後續部隊,直接領軍衝上山頭。

  進到林子裡就是一陣密集槍聲朝我部射來,我們絲毫沒有停滯上著刺刀就往
前衝去。

  「舉手投降!繳槍不殺!」弟兄們大喊著。

  林子內十餘步壕溝中果然立刻站起了七、八個人,雙手舉高。

  此時子彈從右上方射來,但從我們所處的位置看不到敵蹤,而子彈也明顯缺
乏瞄準在樹木間亂飛。

  我推斷敵兵距我約三、四十米距離,但直線上坡度甚陡、直攻不易。考量到
村田步槍只能單放,我立命侯大苟帶十餘個弟兄分做兩組,以最大射速以排槍齊
放分批向敵方向射擊壓制,我率王濟等十餘人繞行上山。

  雖然只有十幾支槍,但跟著衝過來的弟兄都是膽色較足者,一開火就見到過
去半個月嚴格訓練的成效。雖在密林中無法瞄準,但密集快速排槍輪放,一時間
林中槍聲大作、子彈橫飛,也是極為驚人。爬行了十餘米後便見到十餘名敵軍蜷
縮在工事內,我立刻起身吹起哨子,侯大苟等人聞訊號立即停火,王濟等馬上端
起步槍隨我衝上前去。

  一名敵軍持槍立起轉身向我,指動槍響我只感到胸前端持的村田步槍後座力
大到快要抓不住,就見到那人頭顱爆開,腦漿四濺在週圍敵兵身上。身邊弟兄也
紛紛開火。

  「大爺饒命!別開槍!別開槍!」一輪勁射打死了四、五個敵軍,剩下的紛
紛丟下武器、雙手舉高跪在地上。

  我短促吹出「嗶~~嗶~~嗶~~嗶~~」四聲哨響召喚侯大苟等人上前,
命兩人看守降卒後便轉身領著王濟等快跑朝帽子峰頂敵陣地跑去。

  跑出約二、三十米便見到敵指揮所,王濟一槍放倒放哨的衛兵,三三兩兩站
在洗硯池旁的敵軍便全部舉手投降。看到三名應是濟軍官佐的人物配著駁殼槍,
想到手中村田步槍在林中既重且長、運動不便,加上只有單發火力不足,我當下
立刻繳了他們的駁殼槍,兩支交給王濟、自己雙手各持一支,繼續帶著弟兄們沿
小徑朝敵人前進。

  前進了大約250米就看到隱在林中的敵機槍陣地,法製氣冷機槍正「噠噠
噠噠」朝鐵橋方向我軍猛射,敵軍陣地是一線長龍佈置,由北到南長約80米,
機槍位於中央、機槍後方有兩三名官長似人物正站立壕外觀戰中。

  眼看當前敵兵力非手中兵力所能壓制,我立命傳令回頭把全連帶上來。四下
戰事正烈,不僅韶關城方向炮聲不斷,我團機槍也正不停從對岸射來,但就在這
猛烈交火下,敵軍似乎完全沒有查知我連已悄悄摸到後方。

  此時本連已全數通過開闊地來到帽子峰上,除少數留下看守降兵外,我命其
餘人員沿敵軍陣地後方高處展開,從上而下衝鋒來個猛鷹撲雛!

  身旁號兵衝鋒號一響,本連官兵即如天兵下凡一般從稜線向下發起衝擊,一
時間槍聲大作、殺聲震地,我也帶著身邊王濟等六、七名兵佐從側向席捲敵兵陣
地。

  「別殺別殺!」

  「饒命呀!」

  「投降投降~~別開槍別開槍~~」

  所有濟軍都丟下武器舉手投降。

  我立刻命掌旗兵至峰頂揮舞連旗,對岸槍聲立婷、歡聲雷動!本團大隊人馬
旋即魚貫過橋。

  稍事清點後,本連共俘虜敵軍旗三面、官士兵187人、機關槍2挺、步槍
140支。

  因仍有軍令在身,在指派部份官兵看守俘虜輜重後我立即收攏部隊,繼續沿
江向黃岡方向前進。


               (3)麻竹頭

  「都說客軍軍紀不好,只有本鄉本土軍隊才會保鄉衛民,怎麼這濟軍幹的事
情比土匪還要狠?」身邊的王濟喃喃地說。

  「龍家兄弟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貨色,他們家原本是雲南蒙自哈尼族土司,龍
濟光行三,年輕時見兩位哥哥龍覲光、龍裕光都已經有了官職,曾兩次謀害長兄
未遂。大哥覲光就是三月我們在百色繳械的那個,他不願兄弟相殘,便離家前往
昆明參加會試,後來前往北京另尋靠山。哥哥離開之後,弟弟濟光便取得了納更
土司職位。當時正是光緒年間各地大辦團練,龍濟光也在家鄉辦起團練,因率部
參與鎮壓,協助清兵剿滅雲南的彝族叛亂有功,被任命為團總。」

  我將炸藥裝入彈殼,壓上底板、插入雷管與發火索,然後旋上木柄與彈體結
合。

  「後來龍濟光帶了五千兵去投靠岑春煊,在清末鎮壓革命有功,升了廣西提
督,部隊號稱濟軍……放心用力插進去,不危險的!」身旁兵士拙手拙腳不敢把
雷管插入,我出聲鼓勵。接著道:「宣統三年為了鎮壓革命黨,清廷把龍調升陸
路提督兼警衛軍司令。辛亥革命成功後龍某見風轉舵,接受了軍政府的【廣東安
撫使】頭銜,趁機把部隊擴充到兩個師一個旅,控制了廣東。」

  「呵呵,亂世出梟雄。」王濟也完成了一顆手榴彈,笑著說。

  「沒錯,袁大頭看他跟陳炯明勢同水火,便任命他當廣東鎮撫使,撥給他萬
把支槍、百萬經費,龍濟光就驅逐了陳競存,控制了全廣東。去年袁大頭要當皇
帝,龍濟光馬上通電宣佈支持抱大腿,被封了個郡王頭銜,所以咱們護國軍就衝
著龍濟光來了,要打到他濟軍落花流水、繳械投降。」

  「連長您可真厲害,能武能文,打仗要得,說書要得,還能搞這個什麼手榴
彈。」旁邊小兵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打到他們屁滾尿流……」

  「哈哈哈哈哈……打到濟軍變屁軍……」

  一眾兵士全部笑了起來。

     ***    ***    ***    ***

  帽子峰一戰後第六連趁夜前進到黃岡後受命返回,李司令命全軍轉向沿粵漢
路南下解決龍濟光。原本青澀的部隊經炮火洗禮,不但士氣更旺盛、兵佐主動積
極性格亦不斷提升。

  在帽子峰繳獲的一批快利槍補齊了本連所需,而換下的村田槍與繳獲的機槍
則全部交回團部,另外在濟軍指揮所繳獲了一批3000多公斤的炸藥,因為團
部不要我就自己留了下來。數日前路過洋行看到進口的煉乳馬口鐵罐頭,我突然
想到上次攻擊不甚稱手的一個原因就是「缺乏爆裂物」──無論二十世紀哪一場
戰爭中,被手榴彈、炮彈、空投炸彈等爆裂物殺傷的人數是槍彈的數倍之多──
稍做回想後才憶起木柄手榴彈德國人是在1915年發明,如今歐戰方酣,當然
還沒傳到中國來。

  木柄手榴彈結構本就簡單:一個金屬外殼內填炸藥,加上簡易雷管與摩擦式
發火索,最後插上一根中空木柄就完成了。依稀記得德製木柄手榴彈重量大約是
半公斤,我先蒐集了些空罐頭,分別依照500克、450克、400克等重量
做成木柄手榴彈模型讓弟兄們試擲,發現我軍體型較弱,500克彈重過重,而
400克上下時連上官兵無論體型大小都可輕易擲出30米以上。接著我自己試
作一批雷管效果亦可滿意,於是便趁空檔要士兵四出收集馬口鐵罐頭,自行製作
手榴彈。

  日前我示範投擲了數枚,轟隆巨響讓全連官兵目瞪口呆;接著幾個膽大的士
兵也試著投擲,王濟將一枚手榴彈投入一棟瓦屋,轟隆一聲當場屋瓦四散紛飛、
整棟小屋炸得只剩四面斷垣殘壁。受到新銳利器鼓舞,才三、四天工夫,就完成
了五千多發。

     ***    ***    ***    ***

  「濟軍本來就是烏合之眾,憑著綠林好漢江湖義氣,打仗時萎縮不前,打家
劫舍時個個奮勇爭先。」我檢查士兵做好的手榴彈,20支一組放入木箱中。

  「四月時受我護國軍壓迫宣佈獨立,沒想到卻是個大陰謀,四月十二日他邀
請我軍代表到海珠警察署開會,商討廣東獨立善後事宜,沒想到警衛軍統領賀文
彪、潘斯凱帶著衛隊,手持槍械而來,濟軍統領顏啟漢也率領了十名衛卒荷槍入
場。會議開始還沒說上幾句話,濟軍方面就當場把我軍代表湯覺頓、譚學夔兩位
先生當場打死。」

  「王八蛋,來陰的!一定要報仇!」

  「對!一定要報仇!」

  「血債血還!」

  「還不止於此,這兩三年來,龍濟光橫徵暴斂、魚肉地方,不但任意販賣官
位,開設煙館、販賣煙土,包賭包娼任意加稅,還常常假借剿匪闖入民家,綁架
地方父老、勒索高額贖金,聽說光過去這一年多,龍某人就發了大財,賺到一千
多萬現洋。」

  「比我們以前當土匪還狠……」王濟喃喃道。

  「正是比土匪還狠毒。」我接著道:「所以我們護國軍不僅要保國,更要衛
民。當兵打仗不是混口飯吃,更不是為了升官發財;我們護國軍不但要保護革命
先烈流血流汗,驅逐韃虜建立的中華民國,更要消滅殘害同胞的敗類。」

  我回首四望,大部份弟兄都抬起頭義憤填膺,眼中泛著激動的光采,但仍有
幾個低頭繼續工作,顯然不為所動。

  『這幾個傢伙可能不單純,以後要好好注意……』我心中暗念。

     ***    ***    ***    ***

  自我軍南下粵漢路後不久,討龍戰爭便進入對峙階段,第六連駐在英德北邊
的雲嶺鎮,經過官兵們每日努力生產,我們總共自製了25000枚手榴彈。生
產過程中我千叮嚀萬囑咐,要官兵保守秘密,即便友軍單位也不可以透露任何消
息。好在本連係單獨駐紮雲嶺鎮,週遭並無其他單位,即便有上級長官或友軍單
位來訪,我們的秘密武器也都收時妥當,沒有被發現。

  在雲嶺鎮的生活相當艱苦,雲南方面的軍餉接濟斷斷續續,有時不僅軍餉全
無,連伙食也無法維持,有時兩三天大米也補給不上,全連只能餓著肚子。而少
許糙米中常混有大量砂石,煮熟亦難以下嚥。

  此時正值溽暑,天氣炎熱、蚊蟲孳生,本連全連只有蚊帳四頂、士兵全無蚊
帳。為了與士兵同甘共苦,我勸告三位排長只要士兵沒有吃飯我們絕不先吃,士
兵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絕不開小伙,晚上士兵受蚊蟲騷擾睡不著我們也絕不掛
蚊帳,一切待遇與士卒相同。

  為免擾民每日天未亮各排便輪流上山打柴,每人每日需擔柴100斤,而我
為為表率,即使是空腹我也都擔到150斤以上;天氣炎熱容易傳染疾病,我除
了每天派出公差焚燒稻草於駐地週圍驅趕蚊蟲,徹底清除附近積水、維持環境整
潔外,同時嚴格要求飲水必須完全煮沸,亦在連上的微薄公費中撥款購買大量肥
皂,每日官兵進出都必須徹底洗手,並且嚴禁購買小販販售的涼水、甜點──後
面這項措施雖然受到地方抱怨,多次前來協調希望開放,但在嚴格執行下在本連
駐軍五十多日期間,居然沒有任何士兵得到腸胃炎或傳染病的。

  此地民風驃悍、習於械鬥,常常因為爭奪水源等發生武裝衝突,激烈時甚至
要出動軍隊彈壓,對我們這樣的部隊當然不怎麼放在眼裡。加上鎮上賭風甚熾,
駐軍後曾經發生賭博糾紛、賭場拳師毆死賭客事件,本連派兵前去處理時還被毆
傷;後來我出動部隊逮捕肇事拳師、扣押賭場主持人、荷官,並且宣佈宵禁、強
硬處理後,情勢一度緊張。

  但因本連平時不但沒有強買強賣惡習,地方上煙館、賭場還是正當商家前來
「孝敬」時,我也一概都是粗茶淡飯招待,除取100元充作官兵加菜公積金、
其餘均捐贈鎮上教會開設的孤兒院或小學做為獎學金,我個人絲毫不取,地方父
老對本部評價還算良好,因此在賭場事件發生後地方父老出面協調,最後決定以
賭場主人捐資1000元修建鎮外橋樑,另外1000元為本連加菜金。收到大
筆加菜金雖不無小補,但我還是拿出300元宴請地方父老頭人,讓本連在雲嶺
鎮上的聲望更是大幅提升。

  士卒生活雖然艱苦,但訓練還是不能減少的。

  「訓練是士兵最好的福利」,這是我常常掛在嘴上的話。每天天不亮部份人
員上山砍柴,其餘人員五點起床後就是體能訓練,從做操、跑步開始,接著是單
槓、木馬等器械操;早餐後除了衛哨人員外就是出操上課,重新從徒手基本教練
開始,到持槍動作、三角瞄準、箱上瞄準等練習。

  由於子彈補充困難,沒有打靶,但班、排、連的野外演習馬虎不得,從步兵
班的隊形變換、排槍裝填、敵火野戰運動到衝鋒發起,山地、野地、夜間行軍訓
練,偵查、搜索、伏擊等,我盡量把一身所學教給弟兄。

  精神講話與文化學習也是不可少的,我軍原為反袁護國而成立,精神講話的
題材自然以維護民國、反對帝制為主。本連成員本來即是以純樸農民為主,絕少
「兵油子」,在韶關戰後因本連全無傷亡,所以也沒有胡亂編入濟軍降兵,士氣
紀律得以維持。在獲得雲嶺鎮地方父老支持後官兵伙食獲得改善,訓練份量雖不
斷加重,但弟兄們的健康狀況卻日益提升。

  隨著訓練從班而排、從排而連的大部隊野戰運動,我開始利用充沛的手榴彈
進行震撼教育,讓兵士習慣戰場上的聲光煙幕。這天大早,本連正在鎮外實施演
習,突然見到鎮上老舉人等七、八位頭人領著一個滿身血污的陌生人前來。

  「請官爺您救救我們全村呀~~」陌生人一到就跪下拼命磕頭,狂哭哀嚎。

  「有事請講,不需如此。」我揮手示意傳令趕快搬椅子倒茶,請一干人先坐
下。

  原來這人姓吳名孝發,住在鎮西25里的麻竹頭,全村有四百多人。昨天傍
晚忽然有一股濟軍散兵約十餘人出現,村人見狀先緊閉寨門、由長老出面斡旋,
想照例拿出少許錢糧打發,沒想到雙方談不到一刻鐘軍人便開槍打死村長、強押
其餘代表三人。散兵頭目叫陣要求開村投降,村民不從,散兵便當場砍下三人腦
袋;接著頭目對空鳴槍,四野突然出現了六、七十人開始圍攻。

  村內自衛隊原有老槍十餘支,哪是散兵五、六十支鋼槍的敵手?不多時外柵
上十餘名壯丁就死傷殆盡、退入寨內。濟軍放火燒毀外柵後在火力掩護下,又放
火焚燒寨門,最後藉著月光殺入村內見人就殺,壯丁只得掩護老弱婦孺退入村內
祠堂;眼見難以抵擋,長老命此人連夜循密道脫出,前來雲嶺鎮求援。

  吳孝發說得聲淚俱下、激動處幾度昏厥。在地方父老敦促之下,我召集手下
排、班長說道:「這批匪徒火力強大、手段兇殘,今日我軍不把他們剿滅,未來
還不知道有多少村落要遭殃,無論為國還是為民,這批匪徒天地不容。現在立刻
緊急集合,出動前往麻竹頭剿滅匪兵!」

  25里路急行軍不到二小時就到了,我軍抵達時村外木柵餘火未熄、仍冒出
陣陣濃煙,村內有青煙數縷,時正向午顯然是村內匪兵煮食所發出。麻竹頭村子
南北約300米、東西250餘米,主要道路為東西向由村前經過、距離村口約
200米,西側約1200米處有一竹林、北側約200米為山地,道路由東側
山腳經過,南側則為河流。村口除村長等人曝屍外,另外可見十餘兒童被吊死於
樹上,但除此之外不見人獸蹤跡,亦看不到有衛哨、瞭望;從東側我軍位置無法
窺知村內情形。

  為全殲匪軍,我命第一排迂迴至西側竹林、第二排在東側山腳,分別佈陣阻
擊敵軍,並且務必做到隱蔽,絕不可為匪哨發現,在匪兵進入100米內前絕不
可開槍,一定要彈無虛發,不留活口。

  我另指派幹練兵士20人由水淺處繞行至南岸佈陣,並交待他們務必等到匪
兵逃竄至河中時方可開槍,務必殲敵於水中,不可有任何漏網之魚。我則親率第
三排、第四排則進入北側山坡竹林,計劃由麻竹頭後方攻擊村落將匪兵朝河川壓
迫。

  前進到北坡後還是無法窺見村內狀況,但隱約可聽到陣陣哭喊哀嚎。眼見匪
兵防備鬆散,我決定不採攻堅方式避免傷亡,在將部隊交給資深排長,約定好以
手榴彈爆炸為信號後,便帶領王濟等十名突擊隊,每人攜駁殼槍一支、手榴彈兩
枚,隨吳孝發指引之道路潛行入村。

  入村後我們花了三十分鐘時間摸清狀況,沿途遇到在屋中翻箱倒櫃的落單匪
兵被王濟解決了五人,手起刀落、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初步繞行外圈一圈之後發
現:匪兵一股約十人在村寨口內側家屋圍著大鍋飲酒作樂,從四散血跡及香味判
斷應該是煮著狗肉。

  村內小廟前堆滿了搜刮而來的金銀細軟,廊下匪兵二十餘人正大聲吆喝賭著
骰子。廟前廣場上有男子七、八人均被斬首,滿地鮮血均已汙乾,成群蒼蠅如雷
盤據;老弱十餘人應是被刺刀刺死,橫臥路中。婦女三人全裸倒臥台階,雙腳大
開、下身陰部肛門佈滿乾涸血跡,從不正常的姿勢看來是沒氣了;廟門口左右石
獅子上各綁著一個年輕赤裸女人,頭枕獅頭、四肢分別被綑綁在獅子四腳,大字
型面朝廟內供匪兵隨時凌辱,但從隱蔽處看去,只見長長黑髮洩下隨風飄動,不
知是死是活……

  我決定放掉門口的匪兵,命令侯大苟帶二人埋伏在廟旁聽到槍響就投擲手榴
彈,李強帶二人埋伏在村中主要通道放冷槍,我則帶王濟等四人繼續摸往祠堂。

  巷弄、家屋中到處都是屍體,大部份都是刺刀刺死的,較寬敞處也可見到年
輕男子被綑綁斬首,兒童則是吊死在門廊上,一整排望過去童屍個個舌頭長吐、
隨風晃動,鬼氣逼人。

  匪兵幹盡這些慘絕人寰勾當也並非毫無損失,接近祠堂時就見到道旁廊下放
著八、九具棺木,裡面躺的都是被打死的匪兵屍體。

  快接近祠堂時就聽到喝斥聲:「排好排好!幹完還想再幹的通通給我重新排
到後面,哪一個不守規矩的就只准幹屍體,不准再幹活姑娘!」一個湖南口音粗
聲道。

  「哎唷~~屍體都臭了啦~~留給蒼蠅幹吧~~哈哈哈……」

  「誰要你們昨晚殺得太兇,現在連收屍的人都沒有!」另外一個粗野的聲音
道。

  「棚官,這幾個臭屄都幹爛了,該讓我們嚐嚐您們的貨色了吧!」

  「他媽的屄~~誰說可以輪到你們啦?裡面官長們有嫩屄丟出來,這幾支老
屄就換你們玩!」粗野聲音續道。

  「幹你老母~~竟然敢掙扎!」一個佛山口音的匪兵罵道。

  「叉死她~~叉死她~~叉死她~~」匪兵眾聲喧嘩。

  「嗚嗚嗚嗚嗚嗚……」顯然是塞住嘴巴後發出的淒厲哀嚎。

  我們從隱蔽處望去,只見廣場中央一張大桌,一個約莫30歲的婦人翻身面
朝下被壓在桌上,左右各三、四名匪兵拉住綁在婦人腳踝上的繩索,把婦人大腿
用力分開,一名匪兵站在婦人臀部旁、兩名匪兵手持約碗口大小的削尖長麻竹,
狠狠刺進婦人肛門裡去。

  「嗚嗚嗚嗚嗚嗚……」哀嚎沒兩下就停了。

  眾匪兵「嘿咻~~」一聲把麻竹撐起,被反綁婦人屍體就這樣旋在半空中,
消失生命的雙腳還微微顫抖著,鮮血與穢物沿著竹桿流下……

  祠堂前的廣場上已經立著十幾支這樣的人肉竹桿,「哈哈哈哈~~」匪兵一
哄而散,只有那佛山口音的匪兵潮竹桿吐了口痰,繼續咒罵幾句又排回隊伍去。

  祠堂前的廣場約莫長30米、寬25米,略呈正方形。祠堂正面是高聳的石
牆,中央有木門燒毀的痕跡;廣場兩側都是迴廊,從被砸毀的痕跡來看應該原本
是商家。

  為了避暑遮蔭,匪兵二十餘人聚集在廣場西側。五名不醒人事的女人反綁放
在桌上,有的女人被扛起雙腿、有的反置桌上,每個桌子前面都排了三、四個匪
兵輪番淫辱。旁邊樹下橫七倒八的堆著十幾具女人的屍體,但無論死活,年紀都
是30歲上下。

  商店廊下有三個看似小頭目的匪兵,左邊一個光頭正抱一名年約20歲左右
的全裸少婦,少婦長髮曳落、正坐在光頭腰間隨著動作上下起伏,一對纖乳波浪
般晃動。

  中間的匪目背對著我,面前一名髮髻尚未散開的高挑峰滿少婦。少婦雙手水
平張開綁在商店的欄杆上、一腳著地,匪目將她另一腿扛至肩上,用立姿淫辱取
樂。

  右邊留著小鬍子的匪目站在另一名園臉少婦身後,少婦無所倚靠就這樣彎腰
站著讓小鬍子從後方進入,一對豪乳無力垂下、前後晃動。

  「別把她的腸子幹破了,接下來要換我哩!」光頭對小鬍子說。

  「他媽的,這些女人家裡的男人都是吃屎的嗎?每個女人屁股都這麼緊!」
小鬍子道。

  「哈哈哈……就是他們都吃屎,所以才讓你把他們的女人屁股裡的屎都幹出
來!」光頭笑道。

  每個女人嘴裡都綁著筷子,讓她們不能咬舌自盡……

  「格登格登……格登格登……」我聽到體內血液沸騰、關節緊繃的聲音。轉
頭一看,王濟也是滿眼血絲、怒火灼人。

  「先冷靜點,別急,等等再收拾這些狗……」念頭一轉,我連忙制止要拔槍
的王濟:「到目前為止都還沒看到匪兵軍官,大部份婦孺老弱也沒見著。」

  我用眼色向王濟示意──應該都還集中拘禁在祠堂裡──我留下兩人扼守廣
場出口,交待他們必須等到匪兵哄散才可從背後開槍,接著就與王濟從祠堂後方
民房爬上屋頂。

  王濟果然是落過草,在飛簷走壁上經驗比我多得多了。我們沿著廂房屋頂爬
行,小心翼翼不要踩破屋瓦驚動到下面的人。這祠堂是高二層的「回」字型建築
物──外面一圈廂房、隔著走廊內圈才是廳堂,而廳堂正中央則是天井──我們
從外圈慢慢爬行,打算從連接內外圈的走廊屋頂去探查內部情形。

  爬了約十米,王濟停下來打出手勢,接著輕輕移開一片屋瓦,「嚶嚶嚶……
嚶嚶嚶……」瓦縫中傳上來一陣陣貓啼般的哭聲。

  「嘿嘿嘿,剛剛那個是妳姐姐還是妹妹呀?妳們姊妹們長得還真像呀……剛
剛幫妳姊妹破了處,現在換你囉!嘿嘿嘿……只要是落到我手裡的女人,都會被
我幹到求饒,等等幫妳破完處,再把你們姊妹疊在一起玩三人行。嘿嘿嘿……」

  「啊啊啊啊~~」屋瓦下傳來少女被侵犯的淒厲叫聲。

  「老黑你動作快點,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搞了大半天才搞完一對姊妹。」
旁邊另一漢子道:「這家婆媳六個我都幹完五個了。哈哈哈哈!」

  「笑什麼,我這邊都是雛子,當然要好好慢慢享受。」老黑把少女雪白的雙
腳扛在肩上,捏住一對椒乳,結實黝黑的粗腰畫著圓圈、慢慢向前挺進:「小姑
娘你說對不對?剛才妳姊妹才爽到昏死,現在老子一寸一寸幹穿你的小屄,妳是
不是也爽到不行了呀?」

  少女因劇痛渾身顫抖、一對小腳不住亂踢。

  「安份點,等等幹到花心妳就知道當女人的滋味了。哈哈哈哈!」

  「狗屁,幹到花心算什麼?」旁邊那個匪目道:「要像老子這樣把她們都幹
到腿軟才叫工夫。」

  「啪~~」突然一聲清亮的巴掌聲。

  「還敢亂動!她媽的屄,妳再亂動傷到了老子的寶貝,老子就把妳丟到廣場
上叉竹桿!」

  「哈哈哈哈,別生氣。你把她給丟出去,就不能湊齊一家婆媳六口同時幫你
生六個胖娃娃了。」

  「哈哈哈哈,也對也對。」旁邊匪目道:「那這樣是兄弟?還是叔姪呢?」

  「你管他兄弟叔姪。」老黑道:「等等下樓找找,看看還有沒有他們家嫁出
去的女兒,這樣叔侄甥舅才是一家親哩!哈哈哈哈!」

  「這間房兩個。」我朝王濟做做手勢。他微微頷首,繼續往前爬去。

  隔壁廂房內狀況較為單純,一個全裸漢子仰面呼呼大睡,萎縮的陽具上、大
腿上佈滿乾涸的血跡,旁邊歪七倒八躺了五名少女,每個胸部都還在發育、陰毛
也只稀稀疏疏,但不論少女雙腿是開是闔,大腿、股縫間都流滿了血跡,看是每
人都被漢子糟蹋了三五次以上。

  我們繼續往前爬……

  果然不出所料,大部份倖存的老弱婦孺都被關在中央天井,算算活口應該還
有四、五十人之多,但重點是還沒找到像是大頭目的人物。

  我們繼續往前爬……

  「哎……不……不要……啊……放過我吧……」瓦下發出支支嗚嗚的聲音。

  王濟停下來掀開屋瓦。下面一個約莫20歲左右的女人正坐在男人身上,男
人盤坐在床上令女子背對著他,雪臀順著他的懷抱緩緩下坐,主動地將那巨偉肉
棒納入體內。前面不知從哪來搬來一面西洋大鏡,女人一邊看著自己的小穴如何
承受容納著肉棒,一邊感受隨著自己逐漸下沉的動作,那肉棒毫無空隙地將她充
實填滿,每一寸嫩肉都逃不過他的開墾。

  一隻大手從女子的腋下穿出,正好貼在女子胸前,只見那一對豐乳被搓、被
揉、被擠、被壓,雪白乳房像男人手中的麵糰不斷變形。男人身形微微一動,已
將女人轉成了面對自己,陽具仍深深入在這嬌媚女體之內,開始在緊窄嬌小的幽
深桃花源內抽插起來,在一絲不掛的雪白玉體上一起一伏地撞擊著。

  「嗚……嗚……嗚……嗚……」女人近乎瘋狂的搖擺著腦袋,一頭及肩秀髮
飛舞著,髮梢被汗水沾濕。

  「等等老子就來破你的菊花,哈哈哈哈,沒想到這種鄉下地方還有你這樣的
美女。」男人聲音尖細,淫淫說道:「幹個幾天幾夜也不會膩,哈哈哈哈!」

  「連長,也換我們兄弟玩玩吧!」旁邊還有人聲。

  仔細一看,屋內共有三男五女,除了正上下交合的男女外,旁邊另外一名少
女正給正給兩名少年一上一下夾著,顯然是前後雙穴同時受辱。另外三個女人衣
褲完整坐在牆角,雙眼緊閉別過頭去,胸部不斷上下起伏看來是還未受辱。

  「是呀,讓我們玩玩吧!」在下面的少年道。

  「你們這兩個小王八蛋,幹了前穴後洞還不知滿足。」

  「連長,您雄風蓋世、金槍不倒,真是幹遍廣東無敵手呀!」上面那個少年
道:「但您已經在這娘們身上搞了幾個小時了,這邊還有三個還沒開苞的,您也
換我們兄弟倆嚐嚐這個女人有什麼好滋味,能讓您搞這麼久。」

  「是呀是呀!」下面少年搭腔道。

  「你們這兩個王八道,這女人是百中難得一見的好屄。」連長道:「雞巴被
老子破處就自動會吸,像小嘴一樣好不舒服,哈哈哈哈!如果給你們兩個小王八
蛋幹過了,我再幹不就變成你們表兄弟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連長突然往前一推,女人順勢向前翻倒。這時我才發現女人的菊花中插著一
顆子彈……

  「連長,如何下手?」退到後廂上方,王濟問道。

  「外面的匪兵除了村口那幾個外都架了槍,一時間要反應也沒那麼快。祠堂
裡這幾個應該是匪酋,我看他們的短槍也都放在一旁。」我道。

  「那……」

  「我去對付那個連長和他的傳令……槍聲一響廂房裡那幾個應該會衝出來,
你在屋頂上狙擊他們。」

  「那天井裡的婦孺呢?」

  「先對付匪兵。」我道:「照計劃我們槍聲一響後面山上弟兄就會衝下來,
以土匪的習性必並是邊抵抗邊拿細軟逃走,不會想到殺人滅口的。」

  走廊上沒有任何衛哨,想必是在這種歡樂時刻,匪兵也不會想到會有危機出
現。我躡手躡腳走到門前,門是開著的。回頭看看,王濟已經佔領好射擊位置,
向我比出手勢。

  我雙手輕輕撥開保險。

  「啊啊……嗚……喔……哦哦……不要……好痛……不要……」

  我欠過身子朝內一瞄,連長正背對著門口,女子伏在八仙桌上,雙腳僅僅趾
尖著地,一對小腿正不斷抖動。

  傳令兩兄弟交換了上下位置,女人上身被他們抬了起來、正好朝我呈45度
角度──下面的少年正背對著我抬起脖子、雙手把玩著女人乳房,女人被幹得頭
髮一甩一甩,正好遮蔽住背後少年的臉。

  「外面是誰?什麼事?」連長突然道。

  「本官護國滇軍第三師三十一團六連連長曲淵翔。」我身子一蹤,雙槍隨勢
甩出:「來取你們這些淫賊狗命!」

  「砰!砰!砰!砰!」四聲槍響在匪酋身上爆出四朵血花!

  不愧是匪酋,他把女人順勢一推,便轉身往桌側撲去,想要抓起床頭的盒子
炮。

  哪可能讓他得逞!我站直身體繼續朝他連扣扳機,「砰砰砰砰!」匪酋頭顱
當場爆開,碎裂的頭骨與腦漿噴在身旁女人白皙的肌膚上,彷彿雪地中綻放一朵
朵櫻花。

  收拾完匪酋,還有兩個!

  『八發……八發……還有四發……冷靜……冷靜……』我心中默念著,快速
向右轉身。手中的駁殼槍各有六發子彈,八發打進了匪兵連長身體,手中還剩四
發。

  「啊啊啊啊~~」躺在下面的少年突然淒厲慘叫。

  可我還沒開槍?

  只見那少年雙眼緊閉、雙眉緊皺,摀著下身滾到榻下。

  原來是槍聲一響,在女人身後的少年反應極為快速,連插在女人肛門中的陽
具都還來不及拔出,便抓著女人肩膀向後一翻,拿女體當擋箭牌滾到榻下。但下
方那少年就慘了,這少女雖經他們數小時的蹂躪,但畢竟是剛破瓜的身子,陰道
極為狹窄,上方少年抓著少女往後翻、下方少年反應不及,還在陰道中的陽具就
「啪」的一聲應聲折斷了。

  「啊啊啊啊~~哎唷喂呀~~」地上少年痛得不住打滾。

  我上前拾起床頭的盒子炮,回頭向外走。

  「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

  「誰開槍?是誰開槍?」

  「集合!集合!」

  村內瞬間亂成一團,四處都是匪兵呼喊聲。

  「砰……砰……砰……砰……」

  屋頂上王濟射擊的速度非常緩慢,他瞄準好門口等著廂房內的人出來,這不
到10米的距離對他來說一槍一個易如反掌。

  「轟隆~~轟隆~~轟隆~~」

  小廟方向傳來手榴彈爆炸的聲音。

  「殺~~殺~~殺~~」後方山坡弟兄依訊號發起衝鋒,喊聲震天。

  「轟隆~~轟隆~~轟隆~~」

  「乒乒乒~~砰砰砰~~」

  沿著走廊目標太明顯,我閃進隔壁房間裡,等著落網少年出來。

  「乒乒乒乒乒~~砰砰砰砰砰~~」

  我軍弟兄已經從後門衝入村內,聽槍聲都是本連的快利槍,只零星聽見兩三
響匪兵的老套筒。

  「砰……砰……砰……」屋頂、廣場方向不斷傳來節奏不快的駁殼槍聲,應
該是王濟與街道旁埋伏的弟兄從後成功狙擊了吧!

  槍聲慢慢由後而前、由北而南、由近而遠,最後村中只有零星槍聲……

  我移往門側,注意著隔壁房間的動靜……

  祠堂外都是我軍弟兄的口令聲。

  等了大約五、六分鐘之久,隔壁房間隱約有些動靜。我忍住不探頭出去,走
廊柱子上突然出現鏡子光影晃動……

  我彎身倏地滾出門外,雙槍前送!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不殺不殺……」只見那對兄弟,沒傷的攙扶著受傷
的,正一跳一跳準備逃跑。

  王濟出現在走廊另一端,「把他們兩個綁起來!」雙槍瞄準頭顱,我對王濟
下達命令。

     ***    ***    ***    ***

  戰鬥前後僅花了大約二十分鐘時間,最後以南岸弟兄打河中固定靶結束。

  戰鬥結果,我軍無人傷亡,總共斃殺濟軍53人、俘獲22人,繳獲老套筒
67支、子彈約5000發。

  我連弟兄把祠堂內老弱婦孺釋放後,隱藏在村內地窖的鄉民也陸續出來。清
點後全村老少共91人慘遭虐殺,婦女受辱卻仍一息尚存的還有二十多人,所幸
大部份村民均逃過魔掌。

  村中僅存長老們收集了1000元紅封要「孝敬」本連,我收下後轉以第六
連名義改封白包,致贈全村死難家庭當做奠儀。

  「這些俘虜怎麼辦?」排長問道。

  「砍腦袋太便宜他們了。」我道。

  「那……」

  我環顧四週,原本被殘害的死難者都已被收攏回各家,而被污辱的婦女們我
也命幾個機靈手下嚴加注意、防止她們尋短造成更多遺憾。最慘的是村長一家,
村長在村口手先遇害不說,五個兒子除了兩個出外經商未歸外其餘三人均慘遭殺
害,而婆媳六口均遭侮辱,全家幾乎滅門,週圍村鎮親友聞訊都趕來安慰。

  「釘死他們!」我心一沉,厲聲道。

  鄉民們連夜製好22具竹架,次日破曉後便把俘虜一個接一個的用長竹釘釘
上,接著把他們立在路邊。

  「今天我要你們釘穿他們手腳,不要一下釘死他們,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
在我滇軍防區內當土匪的下場!」我站在人群前高聲道:「不管是我軍、友軍,
濟軍還是桂軍、滇軍,還是地方上的土匪王八蛋,只要敢在我防區之內打家劫舍
的,就是這個下場!活活釘死在木架上!」

  「在場鄉親,有仇的、有殺害了你們家人的,殺害你們親戚、侮辱你們朋友
的,你們都可以上前來,要割眼、扒皮、剁手指都可以!」我高聲道:「但是我
有一個條件!」

  眾人默然……

  「三天內不准殺死這些土匪。」我道:「你們用盡所有最殘酷方法都可以,
我要他們三天內受盡十八層地獄的苦!哪個敢在我的防區動土,我就讓他活著下
十八層地獄!」

  人類虐待人類的創意是無窮無盡的,當我命令不准三天內殺死匪兵後,各種
各樣的創意就一一出籠。

  拔指甲的拔指甲、庖烙的庖烙、火燒的火燒、刺肉的刺肉,後來村民們拿出
鐵鎚,把釘在架子上的匪兵從關節到骨頭一節一節慢慢敲碎,再把降兵的雙眼挖
出、舌頭割斷……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在週圍各界紛紛前來祝賀、勞軍下本連弟兄好好休息了
三天,營養也見改善,更重要的是經過此役本部聲名遠播,愛之者稱我連為神兵
神將、鏟奸鋤兇的英雄好漢,恨之者稱本人為惡鬼夜叉、窮兇極惡──不管如何
出名是好的,最好以後只要亮出名號就可以不戰屈人,這樣我連長就好當了。

  三天時限到後我再次集合眾人講話,經過三日曝曬凌虐,半數以上降兵已死
去,烈日下鼓脹的屍體發出陣陣惡臭。我下令已死降兵一律不准收殮,務必要讓
他曝屍腐爛,讓野狗野鳥啄食乾淨,以儆效尤;至於還沒死的,經過與地方長老
們商議,大家一致認為就讓他們繼續釘著讓眾人凌虐,直到嚥氣為止。

  經過一番道謝、謙讓,本連終於在四鄉數千名鄉親歡送中開拔返回雲嶺鎮。

     ***    ***    ***    ***

  難得有機會實施野戰行軍,前一天晚上便召集各班排長,律定先後次序,指
定尖兵班、排,實施山地行軍,但離開麻竹頭才走了兩、三里路,前面的尖兵班
長便跑來報告。

  「報告連長,前面路中間跪著一個女人,說您不見她她就不讓路。」尖兵班
長道。

  我的位置在第一排與第二排之間,距尖兵還有大約1000米距離,聞訊便
走向前看看究竟。

  路中間跪著一個女人,身穿藍衣黑裙,頭髮不長但因為低頭跪著,看不到她
的容貌。

  「啊……是她……」我恍然大悟。那天伏在祠堂屋頂觀察匪兵連長時,就覺
得那個女人不太一樣,但究竟是不一樣在哪,當時戰端即將開啟、殺機四伏,也
沒有時間想那麼多,但現在看到眼前跪著的女人──與村裡其他女人相比,她的
頭髮太短了!

  「請問這位姑娘有什麼事情?」我蹲在她面前輕聲詢問。

  「我要見連長……」女子聲音中帶著啜泣。

  我突然驚覺她雖然是跪著,但懷中拽著一把小刀。念頭一轉、我定下心繼續
輕聲說:「我就是曲淵翔,妳抬起頭來。如果妳是我認為的那位姑娘,妳就認得
出我。」

  女子緩緩抬起頭,左手緊握的小刀清楚現出。

  「妳要幹什麼!」四週的弟兄們馬上端槍拉槍機。

  「沒事,沒事,你們先後退二十步,讓我與這位姑娘談談。」我回頭揮手讓
弟兄們退後,在女子面前坐了下來。

  我把雙手張開道:「我沒有帶武器,妳也把刀交給我保管吧!」

  女子眼睛紅腫、雙頭一皺淒惻說道:「您放心,這刀不是拿來對您的,是如
果您不答應我的要求,我要拿來自盡的。」

  「生命誠可貴,即便是一時遇到劫難,也千萬不要想不開呀!」沒辦法,即
使現在身處在這個亂世,很多廿一世紀的基本觀念我還是丟不掉,像我,可以殺
人、可以虐待俘虜,但我就沒辦法看到有人自殺:「妳說有事要我幫忙,妳說說
看,只要我能幫得上的,我一定幫……但我幫妳忙妳也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條件?」聽到我居然開出條件,女子眼睛張大了起來。她大概沒想到我會
跟她討價還價吧!

  「什麼條件?請說?」

  「第一個,把刀交給我;第二個,不准妳再尋死。」我摸了摸口袋,抽出手
帕:「第三個,把眼淚擦乾,天下沒有不能解決的難題,先把眼淚擦乾,我們慢
慢聊。」

  「那我答應您的條件,就表示您答應了要幫我?」

  「一言為定!」我把手帕遞過去。

  女子接過手帕擦乾眼淚。我第一次仔細端詳她──白白淨淨、脂粉未施的瓜
子臉並不大,兩隻大眼睛哭得像對紅紅的核桃,看得出來相當水靈,細細的柳眉
穠纖合度、恰到好處地自然彎曲,小小的嘴圓潤自然地鮮紅,兩頰與下巴都豐腴
不見骨,整張臉散發著優雅知性的古典氣質。

  「還沒請教芳名?」

  「我姓吳,名叫庭馨。」

  「吳姑娘別跪著了,我已經答應要幫妳了。請把刀給我,有什麼事情,起來
說吧!」

  吳庭馨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把刀子遞給我。

  「能站起來嗎?要不要我扶妳?」

  她搖搖頭道:「帶我走,先別問我原因,您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好,我答應妳。」這是需要果決的時候,同時我也不想節外生枝。時間拖
得越久,弟兄等得越不耐煩,後面衍生的問題就越多越大。

  「請起來吧!」我道。

  「您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我們立刻就走。」

  吳庭馨雙手撐地搖搖晃晃試著站起來,「啊……」或許是跪了太久,血液無
法循環,她方站起就整個人癱軟昏厥過去……我一個箭步摟住她的腰,吳庭馨整
個人就這樣癱軟在我懷裡。

  「吳姑娘~~吳姑娘~~」我喊了兩聲,她完全沒有反應。試了試脈搏,緩
慢卻沉穩,應是暫時現象沒有生命危險。我叫傳令把馬牽上來,讓吳姑娘俯臥在
馬背上,自己則在旁邊牽著,隨時注意別讓她掉下來。

  部隊順利於午前回到雲嶺鎮駐地。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Nino 於 2012-10-18 09:14 編輯 ]




(1) Nino是以前我養的聖伯納的名字
(2) 男人40歲走在路上就可以肆無忌憚看美女了
2012-9-10 1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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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5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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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看起來像是穿越到民國初年的文學!
最後這位吳姑娘交待得就有點模糊了
不過,滿特別的文章! 當然要支持
2012-9-10 13: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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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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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精彩的文章,加油
2012-9-12 15: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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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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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史?

最近數年來, 民國相關的文章史料陸續出來,
被扭曲或空白的數十年的歷史, 逐漸可以稍微得以修正
這是值得所有華人欣慰的事, 也是年輕一代足以借鏡的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 正如同近日的釣魚台領土事件 :
共產黨不方便講清楚, 國民黨不願意講清楚 (對日抗戰亦如此)
那不就變成由日本來說三道四, 留下美日操弄的機會

希望這一篇史詩大作 What If ?
能在正確的歷史背景下, 寫出淫民世界的巨作
俗話說 : 男女之間, 不就是那回事 ? 肏與日, 千百年不都一個樣 ?
但人物、環境、時空、過程 ; 還是有正確的定位的
僅向作者致意 !
2012-11-4 1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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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quan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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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贱民如蝼蚁,古往今来,国人在内斗方面的智慧真是罄竹难书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2013-8-11 14:5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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