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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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湯小王子（第三話）後女王之亂（５～６）
雞湯小王子（第三話）後女王之亂
作者：小雞湯
2012/06/20發表於：春滿四合院
（５）
「對不起，等了很久嗎？我被小瀧捉住要給他抄家課，所以晚了時間。」
我喘著氣從校門步出，跑到跟葵千花相約的地點。身為男孩子要女生等待不
是一件好事，但我實在沒有辦法，因為學校間的人事關係過於複雜，特別是像我
這種地位最低的小雞，是很難準確地預測自己每天放學的時間。
「沒關係，反正我是閒著，剛好看完一本書，我們一起去圖書館借另一本好
嗎？」葵千花全沒介意的笑說。在電腦普及的今天，到圖書館已經成為一種另類
的體驗，但葵千花總愛借書，她說把書拿在手有一種實在感覺，跟螢光幕讀出文
字完全不一樣，而且她亦愛紙張的氣味，可以令她浸淫在閱讀的氣氛裡。
不知不覺，跟葵千花成為朋友已經兩個星期。這段日子我們按照約定，只在
放學後見面。有時候我會想大家既是同學，又沒做什麼不能見光的事情，為什麼
要搞得像偷情一樣，但每當想起顏月舞生氣時可怕的表情，與及瑪利亞那殘暴的
皮鞭，就總還是打消在校園裡跟葵千花交談的念頭。
以我作為小雞的身份，每天上學都是垂頭做人，從來不敢多望女生，怕會開
罪她們的男友把我打過半死，故此即使像葵千花這種美女就在咫尺，我也從來沒
有留意。
可是自那天起，我開始趁著大家沒發覺時偷偷注意這位鄰班的漂亮女同學，
我發覺她在Ａ班裡原來也是一個人緣不錯的女生，那純潔的外表跟女王一樣迷倒
不少思春的男同學，只是她沒有顏月舞的高傲，即使面對誰也會保持一貫的笑容
和睦，讓你感到世間的善良，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如果說顏月舞是高不可攀的女王，那麼葵千花就應該是人可親近的公主。
我不知道葵千花為什麼會跟我走在一起，只知道大家都愛看書，我想她接近
我是為了能夠接近尊敬的女王，曾有一次我提議把顏月舞介紹給她，但葵千花表
示女王是她的偶像，偶像從來是不可親近的一種遙遠存在，只是在遠處偷望已經
覺得很滿足了，她是沒想過能夠跟顏月舞成為朋友。
說實話，聽到這答案我是鬆一口氣，因為才剛說出口，我就己經為自己的逞
英雄而感到懊悔，要知道顏月舞有些時候脾氣會比較古怪，我不敢想像她對我把
一個知道我倆有姦情的女生介紹給她，是會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葵千花是一個很善良的人，看到帶著行李的婆婆，會主動送她上樓梯，而在
空閒時又會到學校附近的老人中心做義工，那裡的伯伯都很喜歡她，總愛圍著她
說自己年輕時的故事，有時還藉故摸她屁股。我想如果日後給兒子送我到老人中
心，然後那裡也有一位這樣漂亮的女生當義工，那將會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你很難想像世界上有這樣好的女生，葵千花讓我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必然，我
曾以為漂亮的女生都一定驕傲，心腸好的女生就一定是醜女，而葵千花卻是一個
又漂亮心腸又好的稀有動物。
葵千花很喜歡笑，她說自己是個幸福的女孩，不但可以跟女王一間學校，也
認識了小雞這種朋友。我想告訴她像顏月舞般女孩的確難找，但小雞嘛，街上一
枚氣油彈爆炸，應該也可以炸死一百幾十隻。
可是這天葵千花罕有地露出憂鬱的表情，我有點擔心，想關心地問她是否因
為月經來了，還是因為月經已經很久沒有來。但最後仍是沒把話說出口，我害怕
她告訴我懷孕了，原因是我那天在她家的洗手間打手槍，事後沒有把馬桶上的精
液抹乾淨。
我一直不敢問，最後葵千花主動告訴我，她的父母本來答應在星期三回家，
但結果因為工作未能實現，我知道她很孤獨。女孩子跟男生不一樣，沒有打手槍
作為精神寄託，一個人是會份外寂莫。她問我那天可否陪她一起去老人中心，我
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因為我知道那個名叫王哥的老叔叔，是每次都盯著我同學
的胸脯，密謀要證實她的真實尺寸。
這天是學校的假期，我倆下午去到目的地，一如所料大家都在等，臉上充滿
著有如孩童般期待的眼神，我想告訴所有人不必再幻想，這裡不是日本，做義工
的女孩是不會替伯伯們洗桑拿浴，又或是檢查你們的旗桿是否仍然存在著功能。
我們一起玩些小遊戲，渡過了一個有意義的週末，只是葵千花的表情有點奇
怪，雖然是一直在笑，但看來有點牽強，我安慰她只要妳的爸媽沒有遇上可以令
妳取得一筆為數不少的保險賠款的大車禍，就總有一天會回家，然而葵千花卻幽
幽地告訴我，其實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不想一個人渡過。
「今天是妳生日？」我瞪大雙眼，葵千花尷尬的笑了笑，抱歉地說：「對不
起，我不應該告訴你這些，只是有點鬱悶，想找個人傾訴。」
我搖搖頭，手很自然地伸進口袋，我後悔饞嘴的自己在昨天怎麼吃了熱狗，
現在袋裡只有十塊錢，連一件最便宜的禮物也沒法子送給我的同學。
看到我徬徨的表情，葵千花明白我的困窘，她知道我是一隻貧困的小雞，每
天活在垂死的邊沿，是沒多餘的錢替別人慶祝生日，即使那是多麼漂亮的一位女
同學。
「對不起……」葵千花再次向我道歉，我感到很自卑，因為自己的沒用，要
一位在生日當天的女同學向我說了兩次對不起。我拿出手上僅餘的錢，說了一句
大言不慚的說話：「生日總要吃個蛋糕吧？」
葵千花愕了一愕，隨即漾起可愛的笑容，她像第一天認識我時拖起我的手，
走進一間設有座位的餅店，兩個人點了一份最便宜的小蛋糕，然後厚臉皮地問老
闆拿一枚刀子切開兩半，一人一份，坐在椅上分甘同味。
「很好吃啊！」葵千花吃了一口，笑得很開朗，我倆無視旁人眼光，在品嚐
美味的蛋糕。從進來的時候開始，餅店裡的所有顧客都注視著葵千花那美麗的臉
龐，並小聲談論怎麼這樣漂亮的一個女孩子，拖著的是一頭誰也看不起的小雞。
「吃飽了，小雞，我今天好開心唷！」我倆吃完了蛋糕，葵千花像是滿足的
說，笑容不再帶有愁緒。我要感謝這間餅店的老闆，你們的蛋糕很好吃，好吃得
可以改變一個女孩子的心情。
「我去上廁所。」葵千花從座位站起來，女孩子在用餐後上廁所是必須的，
就像男孩打手槍後一定要洗手，除非你打算讓母親在替你洗衣服時，知道自己的
兒子作為男生的機能發育得很正常。
我謝天謝地，慶幸身上還有最後的十塊錢，可是這段和平的時間並不長久，
我閒著望望外面風景，享受著悠揚自在的時候，隔起玻璃窗可以看到一張絕色而
又叫人望而生畏的臉，是我最敬愛的女王顏月舞。
（６）
這天不用上學，身上點綴精緻服飾的顏月舞仍是跟平日一樣漂亮，應該是比
平日更美。但心虛的我有種說不出的可怕。我自問沒做什麼壞事，但事實上地球
上死的人很多都沒做過壞事。
女王微笑地望著我，學校放假的一天，在街上遇到同學笑笑是一種禮貌，可
是顏月舞此刻的笑容明顯是恐嚇，我知道難逃命運，只有垂著頭走出餅店向女王
問安。
「呵，在約會嗎？怎麼不是那個她？」顏月舞不懷好意的問我，那個叫人戰
慄的笑容，顯示這是個會關係到一隻小雞生死的問題。我汗如瀑布，知道怎樣解
釋也是死路一條，唯有厚著臉的轉個話題：「女王好！很偶然呢？」
顏月舞神態自若的回答說：「不是偶然，是家裡的保鑣告訴我，這裡有一頭
快要死的小雞，我是特地來問問他想怎樣死。」
我繼續滴汗，想說這種應該稱為跟蹤還是監視。顏月舞沒心情跟我開玩笑，
忽然殺氣滿面的質問我：「死小雞！上了沒有？」
我拼命搖頭，汗珠灑滿地上，顏月舞似乎相信了我，她沒再說什麼，哼一聲
的回頭就走，我舒一口氣，幸好女王沒有把我即場做掉。我不介意在哪一天死，
但可以的話最好不要跟葵千花的生日碰在一起，我不希望往後每年她慶祝生日的
日子，我的家人是要拿著香燭給我掃墓。
可是就在看著顏月舞拂袖而去的同時，我突然想起什麼，馬上從背包裡拿出
今天給老人們玩遊戲剩下的圖畫紙，追上前跟女王說道：「女王……」
顏月舞腿長，一步等如我兩步，好不容易追了上去，我喘著氣遞上畫紙，哀
求女王給我一點天上的仁慈：「可否給我簽個名？」
「什麼？」顏月舞的臉色很差，有種想把我即場捏死的衝動，但仍在畫紙上
寫了名字，我很感謝我的女王，她不但讓我插入旗桿，更替我簽了名。雖然那支
可憐的簽字筆在做完了這最後的工作後，就被顏月舞生氣地斷成兩截並丟進廢物
箱，但在生命結束前可以完成一件這樣有意義的事情，我相信他也死而無憾。
回到餅店時，葵千花已經在座位上等我，她奇怪我去了哪裡，我沒有回答，
只把以一支簽字筆的生命換來的畫紙送給她。
「生日快樂！」
「嘩！很多謝你！這是我一生的寶物！」葵千花高興得擁著我興奮大叫，我
也開心地呼呼傻笑。餅店裡最不快樂的是老闆，他不明白一個女生在收到另一個
女生的簽名後，怎麼要雀躍得抱起一個男生。我想他打算從那天開始修改店裡的
規矩，即使兩個人吃一件蛋糕，仍是需要收取雙份的價錢。
說到寶物，葵千花還有一條心愛的絲巾常伴在身。這個年頭很少年輕女生會
用絲巾，但她總愛戴著那淺紫色的絲質頸巾。有時候即使不戴，也會放在袋子裡
面，可說是形影不離。
我好奇問道，她說這是外婆送給她的禮物，從小時候父母就因工作經常不在
身邊的她是由外婆照顧，感情比母親還要親暱。所以在兩年前外婆過世後，她就
一直把這紀念品帶在身邊。
「我今天很開心唷，不但有人陪我，有蛋糕，還要有最好的禮物。」回家路
上，葵千花喜孜孜的道謝我。說實話，這一切都要感謝仁慈的女王，如果她剛才
動了殺機，現在葵千花就要在警察局內向警察叔叔敘述，怎麼一位跟她吃蛋糕的
同學會突然在街上被殺死並給兇殘地肢解。
我在想，到了顏月舞生日的那一天，我也一定要把葵千花的簽名送給她，讓
她高興地抱著我親臉。
這是愉快的一天，我倆一路走著，就在快要到達葵千花家裡的時候，她忽然
說想去附近的小公園走走，我沒異議，兩個人在種滿花圃的園子閒逛，驀然傳來
一陣微弱的小鳥呼叫聲。
「小雞，那裡躺著一隻小鳥啊！」葵千花驚慌地指著一棵樹下，是一隻初生
的雛鳥。我倆走近拾起，抬頭望望，隱約看到樹上有個鳥巢，葵千花憂心的說：
「一定是從巢裡掉下來的，現在要怎麼辦？」
我沒頭緒地回答：「不是應該送去警察局？」
葵千花焦急地搖頭說：「警察不會受理的，我們要把牠送回巢裡去，不然鳥
媽媽會很擔心的。」
我望望那高高的樹幹，冒下一滴冷汗，小雞從來不會爬樹，我也沒有例外，
葵千花拉起自己的手袖，有種想親自爬上去的打算。
我看看今天生日的葵千花，再望望手裡的小鳥，想說不如等牠學會飛時再送
牠回家好不好？
「嗚……怎麼真是那樣高？」結果事情最終由我來做，雖然我的確很想在葵
千花爬樹時從下面偷望她的裙底，但我始終是個男生，而大部份人都想當然地認
為男孩子生下來便愛爬樹。
我把小鳥放在背包，氣吁吁的爬上樹幹，沒有人生下便會爬樹，但會有人因
為爬樹而跌死，可是看著葵千花的臉，我既無法叫她自己爬，也沒法把「不如丟
進垃圾桶」的真心提議說出口，最後只有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這項任務。被吊在樹
上的經驗我不少，爬樹卻是第一次，我有種預感一定會從樹上掉下來。
可能這天是葵千花的生日，運氣相當不錯，我的願望很快便實現，在剛好把
小鳥放進巢裡的時候，我就掉了下來。我有點後悔怎麼不早點掉，而是要選擇爬
到最高，會跌得最痛的時候才放開手。
「小雞！你沒事嗎？」我「砰」一聲跌到地上，葵千花驚慌地把我扶起，由
於是肩膀著地，我流了很多血，葵千花想也不想，把圍在頸項的絲巾除下給我包
著傷口，我像電視片集裡的英雄，勇敢地說聲沒有事，然後又像電視片集裡的英
雄，安祥地暈倒在女主角的懷抱裡面。
一隻小雞換一隻小鳥，我不知這是否一個划算的交易，只知道如果我的手斷
了，我應該可以有一個漫長假期，讓我看完凌偉途借給我的漫畫書。那套書合共
有六十本，由主角出生描寫到他的喪禮，可以一口氣讀完是一件不錯的快事。
到醒過來的時候，我看到葵千花在流著眼淚，她把我躺在自己的床上，不斷
道歉，說把我害了，我用了作為男生的最大力氣說沒有關係，然後女孩摸著我的
臉，抽泣地吻向我的嘴唇。
「小雞……」
「葵同學……」
每個從樹上掉下來的少年都應該立刻送到醫院，除非他們在接受治療前，有
先來做一次愛的打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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