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中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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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阿明走進房間,老女人還算客氣,招呼他一起沖澡。
看起來這個女人大概有五十歲左右,論說這樣的年齡應當是兒孫繞膝、安度
晚年的季節,可如今的社會已不能用老眼光看待新問題。
生活好了,養尊處優,自古就說窮了思歹心,富了思淫心,這是自然界規律
,誰也出不了這個圈子,你不思淫心,只能說你還不富貴,你看如今有錢有權的
,無論男女,有幾個好鳥?哪個不他媽的慌著編籠織網、鑽窟打洞地想逮個靚鳥
,來個老牛吃嫩草。
枯木逢春、老樹開花是他們人生第二春的理想和追求,是他們臆淫中的美妙
天國,是他們蓋棺定論前的最高境界。
女強人在眾人面前,往往大有呼風喚雨、指點江山的味道,可在自己喜歡的
男人面前,同樣是嗲聲連連、無病呻吟。
可憐的阿明好長時間撈不到開外葷,撈一次還貪了個這樣的角色,只能願上
輩子沒有燒高香,這輩子沒有吃齋飯,別的還能願誰呢!願他媽的陳水扁、小布
什還有拜鬼的小泉,能解決問題嗎?阿明把一身衰肉的老女人抱到衛生間,放開
水龍頭恣意的沖刷,特別是兩個人的私處,互相給對方搓洗著,唯恐洗不淨,恨
不能連對方的腸子也掏出來翻洗一遍。
要知道那可是馬上就要進口的東西,不乾淨能入口嗎?於是乎打了三遍香皂
,上了兩次沐浴液,直洗的那東西黑裡透紅,紅裡泛紫,紫裡露白。
去了香精氣,一點他媽的老湯子味也聞不到,看起來改變原始面貌還是比較
有辦法的,真應了他娘的日本鬼子的一句廣告語:車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豐
田車。
上了鋪,老女人的老姿勢架好,雙腿蜷起,適度外叉,屁股下還墊了兩個大
枕頭,專等著阿明「口是心非」。
阿明在心裡皺了皺眉頭,心想看在倆錢的面子上,即來之、則安之,就他媽
的來一會「開天闢地」
吧!反正豁出去了。
阿明雖然沒做過口活,可年輕人腦子靈、眼睛活,心有靈犀、無師自通,根
本用不著老女人好為人師,主動地跨到她身上,來了個倒騎驢,不用加鞭,趴下
就啃。
木子美小姐寫的《遺情書》裡的那套口活動作,已是當今業內人士的規範口
活規程,吃這行飯的,沒有幾個人不知道。
退一萬步講,就是從來不知道木子美,想也會想出那些大概的動作,無非就
是舔、吮、咬、攪,別的花樣也都是哄錢的,沒有實際利用價值。
無論是誰,只要能想出這些動作,再願意到深圳來,再願意做先生,再願意
做口活,那就離富貴只差往口袋裡裝錢了。
阿明這小子不做則已,一做還真像回事,無論哪套動作都有些味道。
老女人更像伊拉克前線的美軍老牌指揮官,鎮定自若、胸有成竹,指揮起阿
明來更是深入淺出、游刃有餘。
阿明雖然年輕,但也堪稱風月場中的老情種,把玩起女人的那部位,當知哪
個地區是重點照顧的貧困區,有重點有局部,不讓任何偏遠荒涼地區有意見更是
他的拿手好戲,直搗鼓的老女人喊爹叫兒地浪叫。
這阿明也沒捨得虧著自己,拱撞的是半臉淫液,一鼻子亂毛。
只可惜他不知道剛才阿貴已經和老女人「小試牛刀」了一次,那水漫金山的
淫液裡有沒有阿貴的精美華章還無從得知,更不清楚這瓊漿玉液到底是兩個人的
珠聯璧合,還是三個人的桃園三結義?也許老女人是最清楚的,可她慣用瞞天過
海的戰略戰術,哄一下阿明這樣的呆種,那還不是拿牛刀殺小雞。
老女人不愧是情場大玩家,幾十年的老功力薄積後發,真是一發不可收拾。
用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話說,這叫做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阿明連拱帶撞、吹拉彈唱地足有半小時,直搞的老女人實在不撐,這才指揮
著阿明掉轉槍口,開始言歸正傳。
只可憐阿明半年不吃葷,一次葷死人,也不管他娘的老女少女,只要是女就
行,心裡面所有積蓄的,褲子裡所有窩藏的,甚至連銀行裡的也一併倒出去。
這種聚合之力,說猶如原子彈爆炸那是誇張,最起碼也不能比東斜西毒、南
帝北丐中神通裡的南帝一燈大師的一陽指差到哪裡去。
唉!管他媽的是一陽指還是農村包圍城市,總的講都是他們兩個不知廉恥的
狗男女的事。
我還是和阿貞漫無邊際地聊著。
妍子鎖上外門,氣的也不做堂了,上樓來找我們,路過阿明和老女人的房門
口時,有意無意地駐足聽了一會,不聽還好,一聽更是生氣。
那好似豬拱地的嘖嘖聲簡直讓她噁心的直想吐,因為她能想像的到那聲音來
自何處,那不是阿明的上嘴和老女人的下嘴對接共演的二重奏嗎?有這麼一回,
將來還怎麼再和阿明接吻,還怎麼再在一起吃飯,還怎麼再願意瞅他的臉,還怎
麼再願意牽他的手,還怎麼……老女人終於被阿明加工到高潮,心滿意足地提上
褲子走了。
阿明並沒有高興起來,累的像個趴在水田里的病牛,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樣
子,好似被人剔了骨抽了筋,起也不願意起來,臉往上直盯著天花板,慢喘著粗
氣,行屍走肉一般。
十七
自從阿明和老女人開展了一次口活後,妍子再不願意和阿明接吻,吃飯的時
候也離他遠遠的,晚上睡覺以前兩個人都在一頭,現在也在兩頭了。
阿明夜裡心血來潮時想歡樂一會也大都被妍子拒絕。
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過去都是妍子催著阿明快點爬上來,現在卻是妍子
皺著眉頭把他推下去。
陰陽兩重天,相差簡直是天壤之別,氣的阿明罵妍子是白眼狼、昧良心。
阿明想,是你妍子求我去救場,是你求我去做下賤的口活,是你讓我像豬一
樣去死不要臉地啃那老女人的下身;而如今你卻嫌我髒,這還有天理嗎?你那不
是想做婊子還想讓人給你立個貞節牌坊嗎?妍子越來越犟,一口好氣也不給阿明
,最後乾脆與他分床,還不讓他接客,憋的這傢伙腰都在偷偷地變粗。
終於有一天阿明忍受不住,夜裡偷偷爬到妍子的床上,想再來次百年好合時
,被惱羞成怒的妍子一腳踹到了床下,摔的半天爬不起來。
俗說愛能生恨,恨能生毒;於是,阿明自然而然的惡向膽邊生,怒從心頭起
,氣急敗壞地像頭正在交配卻被人強行拉下來的非洲犀牛,那脾氣暴躁的就是火
車也拉不回頭。
妍子還不當回事地在床上睡不著裝睡,阿明已是猛的站起來,抓住她不分輕
重地很揍一頓,直打的妍子像山路拐彎處的餓狼在淒慘地嚎叫。
阿明打完後並沒有和她算完,然後拎起她的兩條腿強行掰開,貪夢地做起了
口活。
心想,你他媽的不是嫌我髒嗎?也讓你嘗嘗口活的滋味。
妍子雖然挨了一頓打,身上雖然還在疼,可那口活就像他媽的麻醉劑,不僅
身上不疼了,還全身舒服的不得了;心想,乖乖!難怪老女人非讓人給她做口活
,原來是這般滋味。
妍子一動不動,任由阿明胡作非為,其實想反抗也是徒勞的,她一個柔弱女
子怎能抵擋住威猛高大的阿明。
早晨,妍子起來想找阿明算賬,卻到處找不到人,最後在書桌上發現一封阿
明留給她的信。
阿明走了,果斷地離開了這個地方,阿明在信裡向妍子道歉自己的粗魯,並
說自己實在是不得已而離開,還談到和妍子的緣分並沒有盡,心裡依然地愛著她
,過一段時間還會來找她,股權先由他的表弟阿楠代理等。
其實表哥走的時候是給我打過招呼的,我當時再三地挽留,無奈他去意已決
,誰也無法留住他。
表哥走的時候說,有事情可以和他手機聯繫,他準備到別的地方發展,也許
那樣大家都好。
我無法再說什麼,只覺得自己有些憂傷,並倍感孤獨和寂寞。
阿明走後,妍子變的很少說話,拷阿明手機也不回,有什麼事都是讓我和妍
子聯繫,他們之間漸漸失去了聯絡,也沒見阿明來找過她。
當然,阿明也沒來找過我,只是和我手機聯繫,問我一些工作室的經營狀況
,別的也不再談什麼;後來我們通話的次數已是越來越少,但一直沒有中斷過。
工作室他應得的紅利都是我幫他存到他的卡上,因此也就沒必要見面,只是
我很想他,畢竟是我的表哥。
妍子從阿明走後變的很憂鬱,常常的獨自在一邊掉淚,不知她心裡究竟怎麼
想的。
但她問過我好多次,阿明到底還回不回來?我無從回答,只能說我也很難聯
系到他,更見不到他,不知他究竟在做什麼。
妍子變的開始有些神經質了,並常常的夜不能寐,有時在睡夢中驚醒後坐起
來哭泣,哭的傷心欲絕、如泣如訴,讓人為之心酸。
十八
阿明一走,最讓妍子難以招架的是做飯買菜等等,方方面面的都要她來管,
很是棘手。
特別是有些事情沒有人能夠商量商量,也真難為她了,一個過去飯來張口衣
來伸手的女孩子,現在卻要操心這些人的衣食住行及工作,實在勞累。
不過妍子慢慢的和我商量起事情來,有些為難的都要和我說一下,讓我幫著
出些主意。
阿明離我們越來越遠了,有時幾個月都不和我們聯繫,妍子更是聽不到他的
任何消息,我只是定期把他的紅利打到他的卡上。
他的手機號也變了,連我也聯繫不上他,找我有事時他都用公話打我手機。
他在外面混的怎麼樣我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阿明走後,我們收客人錢的時候都要說明一下沒有做口活的先生,為此走了
不少客人,但也是大家沒有辦法的事。
妍子也曾動員我們開展這個項目,但沒有人願意響應,都說現在疾病太多,
傳染到身上後悔就晚了。
更何況做起來要用嘴,俗說病從口入,那樣肯定很危險的,沒有人願意做也
就在情理之中了。
妍子沒有了男人滋潤,明顯的缺少昔日神采飛揚的風度,漸漸變的有些萎靡
不振。
我看在眼裡,急在心上。
在不知不覺中關心著她,無形中替她分擔了好多憂愁。
阿亮和阿輝看我們走的近,有些忌妒;特別是阿亮,有意無意地說些風涼話
,實在讓人討厭。
他感覺自己來的早,阿明走後男主人公應是他的才對。
阿輝是他的朋友,處處維護著他,以前被騙的惡夢早已被忘卻,如今兩個人
又打的火熱,像一個娘生的,難分彼此你我。
為此妍子很苦惱,她也不敢得罪他們,畢竟先生太難找,一旦走了,工作室
的生意馬上就會暗淡下來。
說實在的,他們倆也確實能夠撐著半邊天,使我們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特別是阿亮,做先生時間長了,很有經驗,很會哄闊太太們高興。
有一次,一個叫英子的少婦和先生吵完架來到我們工作室尋求心理治療,無
論妍子如何開導她,也沒能解開她的心結,依然悶悶不樂,並有自殺的慾望。
後來妍子實在沒有好的辦法就把她交給了阿亮,想做最後一次努力。
阿亮果然不辱使命,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巧舌如簧,從宏觀到微觀縱著分析,
從人生觀到世界觀橫著解剖,然後大講人活著的意義及死去的悲哀;特別是說到
死亡,他先從聖經的角度去講,然後從佛教的角度深辟,最後竟扯到伊拉克和阿
富汗這兩個國家處在水深火熱中的婦女,直說的英子淚水漣漣,願意再活下去。
這些問題聽起來複雜,其實說起來很簡單,無論哪一部哲學,也不管是唯物
的還是唯心的,都是勸人行善、珍惜生命。
就連萬夫所指的falun功,也不敢赤裸裸的去勸人死。
阿亮看到英子精神穩定後,又循序漸進地講起人生的幸福感。
阿亮說,人只所以感到幸福,是因為得到了滿足,那麼什麼叫做滿足呢?他
認為眼前比較現實的是物質滿足和精神滿足,物質滿足是客觀的,是可定義的;
而精神滿足定義就廣泛了,廣泛的沒有天涯海角,因此只能以事淪事。
於是阿亮問英子目前精神方面有哪些不滿足。
英子已聽的心服口服,看到阿亮在問她,於是滴水不漏地倒出了心靈深處的
悲哀。
我的先生是一個局長,有很多錢,也隨便我花,這年頭都興貪污受賄,再加
上吃回扣,所以也不必我多說,你是明白的;因此,在物質方面我是完全滿足的
,並且非常滿足。
只是他太花了,花的簡直明目張膽。
他局裡的打字員是個剛來的漂亮女大學生,沒多久兩個人就粘上了,現在竟
在外面租房子公開同居了,你說他也實在太不要臉了吧!並且我們年齡還都不到
四十,什麼時候是個頭?嗚嗚嗚……也別難過,現在社會就這個樣子,從根子裡
爛了,不是哪一個人所能左右的,並且男歡女愛也是人類的自然屬性,應當理解
。
還有,你攔他又攔不住,倒不如欲擒故縱,隨他去算了。
我也知道說了白說,他根本不聽我的,只是我實在嚥不下這口氣,哪個女人
也不能容忍自己的老公在眼皮底下摟人家睡。
現在我們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學習成績很好,我也不忍心離婚傷害孩子。
唉!我真不知道自己應當怎麼辦,心想死了算了。
我想大膽地說些自己的看法,您如果認為不妥就全當我沒說。
是這樣的,我本人認為人的一生幸福包括很多方面,其中性生活應當佔有很
大一部分,其實把性生活作為幸福的基礎更貼切點,如果沒有滿意的性生活,也
可以說幸福就會大打折扣,為什麼獨身容易生病,為什麼光棍生活消極,就是這
個道理;像高樓大廈,基礎都沒有,哪來的高層。
所以我們的生活要想幸福,就要自己設法打理,他找女孩睡,你管不著,你
生氣,是因為你心裡不平衡,我想你可以平衡一下,那樣肯定會好的。
你是說我也去找個男人來睡,那傳出去還有臉見人?男人不要臉可以,女人
不能不要臉?如果你認為能傳出去,你就不要找,我感覺可笑的是,為什麼要傳
出去呢?大家都不說,就不會傳出去。
譬如我們工作室,也提供服務慰籍女性脆弱的心靈,但從沒有傳出去。
英子不再說話,沉默著。
阿亮看到火候已到,走上前去輕輕地抓住她的手,深情地看著她,確信她沒
有反抗後,順勢把她抱在了懷中。
阿亮年輕漂亮、善解人意,英子無力拒絕他的青春魅力,被他入侵是理所當
然的,也是甘心情願的。
自從老公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他們就很少過性生活,即使過,也過的心裡疙
疙瘩瘩,總有一種說不清的無形障礙堵在心頭,因此她好久沒有達過高潮,心裡
老感覺有一種沒來由的無名業火,經常無頭無腦地爆發,搞的老公離她只能愈來
愈遠了。
今天卻不同,和阿亮在一起一點心理障礙也沒有,再加上小伙子的騰騰慾火
,直燒的她快感陣陣,高潮衝起。
兩個人相繼吐完喝淨後,緊緊地貼在一起,阿亮動一動身,英子就慌地抱住
他的屁股,怕他把那玩意動出了圍城。
這人間情感有幾種,譬如綿羊交配後,公羊跟著母羊轉寸步不離也應當算一
種。
從哲學的界面來理解,應當是生物的本來屬性,是難以定義的概念。
如果硬性地說它不道德,只能講這是一家之言,是形而上學。
不過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今天,也只能任人評說了。
圍城出不去,阿亮就沒法下來,趴在她身上也不是什麼好滋味,因為阿亮趴
的人多了,也就沒有多少激情可感受。
英子卻不同,好久沒有這種新婚之夜的感覺了,實在不捨得讓它出來。
這就好像錢鍾書老先生的《圍城》,裡面的想出去,外面的想進來,只能說
各懷鬼胎吧!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總是要分開的。
英子臨走的時候問妍子,多少錢?妍子說,給500就可以了,歡迎你常來
。
英子笑了笑,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說,謝謝!我明天還來,爭取早日康復。
十九
一天,阿明突然打來電話,說他在深圳人民醫院泌尿科住著,讓我去看他一
下,反覆地重複著說想我了。
我很吃驚,不知表哥得的什麼病,怎麼住到那個鬼地方?俗說有什麼都別有
病,缺什麼都別缺錢。
這阿明到底怎麼了?聽他口氣好像病的不輕。
於是我急火火地打出租車直奔醫院而去,走的時候也沒告訴妍子。
好不容易找到泌尿科,見到阿明後我幾乎認不出來他,他胖的臉已變了形,
標準的滿月臉,動作遲緩。
看到我來,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說起話來很是吃力,再也看不到夕日的青春
活力。
他動了動手指,示意我坐下來,原來他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究竟得的什麼病這麼重?我心裡想。
阿明斷斷續續地說,你來了就好,我想你了,別害怕我的模樣,是用大量激
素造成的。
我的眼淚怎麼也控制不住,立即噴泉般湧出。
我抓住他浮腫的手,哭著問他。
哥哥,你怎麼了,究竟得的什麼病?為什麼到現在才對我說?唉!我的病不
能好了,早給你說又有什麼用。
原來也沒有什麼感覺,一次早晨起來眼睛突然看不見了,臉也腫的不成樣子
。
來醫院檢查後竟是腎衰竭,也就是平常說的尿毒症。
這種病很難治,腎移植沒有腎源,只有靠透析來維持生命。
那把我的腎移一個給你吧!早聽說一個腎就可以活。
況且我姑姑就你一個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
不然他們怎麼活呀?別說傻話了,你身體好好的,要珍惜。
我就是移一個腎臟,也很難長久的活著,慢慢還要衰竭的,並且還要終生服
藥,我不能掙錢了,用什麼買藥?並且生活質量也不盡如人意。
我還年輕,那樣受的罪太長了。
至於兩個老人,你以後多關心他們一些,我不能盡孝也是沒辦法的事,拜託
了。
哥哥,你不要灰心,一定能治好的,我會幫你的。
說這話時,我的眼淚滴落在他的手上。
你是我的好弟弟,別費心了,一定幫我照顧好兩個老人,別讓他們太傷心;
另外你掙些錢就改行吧,這種行業對腎不好,不能長干,我就毀在這上面。
以前也知道這樣做毀腎,可一直認為哪這麼巧輪到我身上,唉!還是輪到了
。
哥哥,你一定要挺住,我們會救你的,會看著你好起來。
此時我說的我們,是指我和妍子。
我想妍子是愛他的,不會見死不救。
她還好吧!我夢中的一個女孩,只是我們沒有緣分。
她還可以,只是從你走後,好像得了抑鬱症,變的好孤獨,經常向我打聽你
。
一滴青淚悄悄地從阿明的眼角滑落下來,他不再說話。
我揩去淚水,去找他的主治醫師,想問清他目前的病情。
我想目前的科技如此發達,好多絕症已不是絕症,阿明的病應當也能治好。
他的主治醫師很友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長的精瘦而幹練。
見了我就責怪說,你來的也太晚了,這麼重的病人惟獨他沒有家人陪護。
我告訴他我是阿明的表弟,也是剛剛知道的,他的父母遠在千里,目前還不
知道。
醫師同情地點了點頭,還沒等我張口問,他就說,這個病人目前很危險,隨
時都有生命的危險。
我心情沉重地說,先透析保住他的命,然後尋求換腎的方法可不可以?醫生
直截了當地說,他不僅腎衰竭,血液也有問題,是很凶險的血惡網,幾乎沒有什
麼治療手段,勸你趕快告訴他的父母,再晚就怕來不及了,他已昏迷過兩次,都
被我們及時地搶救過來。
唉!多好的小伙子,這麼重還想著家人,實在是可惜了。
醫師說完搖著頭惋惜地離去,獨留我呆呆地站在走廊裡,不知所措。
這時我的手機響起,打開一看是妍子的電話,她問我跑哪裡去了,現在有老
客人在等我。
我像突然從夢中驚醒一般,告訴她我正在醫院,正在阿明的身邊,看起來他
要不行了,正愁的不知怎麼辦好。
妍子聽完後,急的問清我地址就掛了電話。
我接著給阿明的父母--我的姑父姑姑打電話,讓他們快點來深圳,務必坐
飛機來。
我沒有瞞他們,說阿明的病很重,不然就來不及了。
接電話的是我的姑父,聽我講後好半天那頭都沒有聲音,最後問清地址只說
了句「好吧」就掛了。
我知道他此時的心情,肯定很驚愕很傷心,很到難以說話的地步。
姑父姑姑也不容易,都是普通工人,就這一個孩子,含辛茹苦地把他養大,
真不知道他們怎樣來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我和阿明的家遠在山東,不在一個城市,但我們兩家的關係很好,爸爸就這
一個妹妹,也就是阿明的媽媽,我的姑姑;爸爸從小就疼她,經常打電話問寒問
暖。
阿明在山東中原藝術學校大專班畢業後就來了深圳,在這個一腳都能踩幾個
本科生的城市裡,想找一份如意的工作實在太難,最後走上這條不光彩之路也讓
人不難想像。
妍子來到醫院,我正在門口等她,見了我就拉著往泌尿科跑。
來到阿明的床前,他已睡著,我們沒有驚醒他。
妍子看著阿明浮腫的臉龐,無聲地滴著淚水。
一對攜手拚搏的情侶,相聚相散在悲歡離合裡,相互的牽掛和幽怨,此時都
滴滴在心頭,讓人有幾多感慨和感傷。
護士小姐進來巡視,開門的聲音把阿明驚醒。
他看到妍子正在床前流淚,也跟著激動起來,淚水又一次從他的眼角滑落。
妍子躬身抱住阿明,嚎啕大哭,長時的相思,滿腹的話語,多麼想在他的面
前傾訴。
妍子淚如泉湧地問阿明,為什麼讓我現在才知道?我也想你,一直想回去,
可是我病了,想治好後去找你,可是病越來越重,看起來,我已經走不出這個醫
院了。
能的,一定能的,有我在你就會好,我不能沒有你,你走後我很後悔,我知
道我錯了。
唉!兩個人,說不上誰對誰錯。
我做的也過分,我也後悔,來生我一定好好對待你。
我不要來生,我只要現在的你,好好的配合醫生,出了醫院我們就結婚,我
們回家,不在深圳呆了。
我好不了啦!我知道自己的病,來生我們做夫妻吧!到時我去找你。
我走後,你要好好的活著,掙些錢幹些別的吧!這實在不是個正當職業,我
如果不做這個,現在可能還很好。
我聽你的,你好後我就關門,我們一起走,你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阿明說了一會,已累的無力再說話。
我和妍子站在他的面前,傷心的對望著。
我想,上天為什麼這樣對待這一對可憐的情侶,他們還年輕啊!因為做了鴨
子就這樣懲罰他們嗎?第二天早晨,阿明的病情進一步加重,說話已經很困難。
我和妍子一夜都沒有睡,特別是妍子,哭了大半夜,臨到早晨才被我勸住。
看到阿明病到這種程度,已有些六神無主。
阿明醒來後,斷斷續續地向我們安排後事,他讓我們給他父母一筆錢,多少
都行,也算給老人一個安慰。
他自己手裡的錢已經不多,大部分交了醫藥費。
以後工作室的股份由我來繼承,讓我好好配合妍子管理,掙些錢就走吧!不
要貪心不足。
無論阿明說什麼,我們都點頭答應,面對一個生命之燈將要熄滅的人,我們
有的全是沉痛。
中午,阿明已進入彌留之際。
我很焦急,姑父姑姑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是不是買不上機票,還是有別的
原因。
打他們手機,不通,我想他們可能在飛機上,因為飛機上是不讓開機的。
下午,姑父姑姑來到醫院,我的爸爸媽媽也跟著來了,他們放心不下妹妹妹
夫,也放心不下我,所以一起來了。
此時的阿明已經不能說話,看到自己的父母,只是不停地流淚。
他一定有好多話要給父母講,卻已無法表達了。
姑父姑姑怎麼也沒想到兒子的病能這麼重,當時從家裡走出去的是一個生龍
活虎的帥小子,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怎麼也難以接受。
特別是姑姑,拚命地哭喊著她的兒子,想把他的生命呼喊過來。
可阿明已漸漸失去意識,面對著眾人斷腸般地哭喊,變的已經無動於衷了。
午夜,阿明終於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他愛著的和愛著他的眾人。
黃泉的路上,不知道他是否還能回首,回首再看一眼他身邊的斷腸人,再看
一眼依然牽著他雙手的妍子,再看一眼哭的死去活來的父母,還有涕淚橫流的我
……深圳的天氣很熱,熱浪裡透著讓人心煩的潮氣。
阿明不能久留這個熱浪燎人的世界,很快化作一縷黃煙,飛往他也不願意去
的天國。
殯儀館的午後陽光炙人,無事的知了在不停地恬噪,讓人感覺時間與空間都
已錯落顛倒,在這錯落顛倒中阿明冷漠地走向那遠古的塵囂,走向長亭古道,走
向萋萋芳草,走向我的夢中。
我抱著阿明的骨灰盒,偕同父母姑父姑姑坐上飛機,踏上回家的斷腸路。
臨走前,妍子流著淚給了阿明的父母十萬元。
水流千條歸大海,風吹落葉總歸根。
阿明終於回到了他的故鄉,只是不知,他的魂魄如今在哪裡……
二十
阿明葬在了一片青蔥欲滴的山坡上,那裡環境優美,處在青山綠水間,可以
遠眺南國,可以望遠天涯,可以從藍天白雲中找尋夢中的深圳。
深圳雖然是讓人斷腸的地方,可離開了依舊讓人魂牽夢繞;就如我回鄉這幾
天,雖然只短短的幾天,我就急的如坐針氈。
擔心我走後妍子一人如何支撐,生意會不會下滑,阿亮和阿輝聽不聽話,阿
貴會不會因為沒我陪他聊天而感覺寂寞。
我決定盡快返回,臨走的時候,爸爸媽媽極力挽留,特別是媽媽,拉著我的
手,哭泣著千叮嚀萬囑咐。
我知道,父母實在害怕我像表哥阿明一樣去了再也不能回來。
我告訴他們,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那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所以
對於阿明的去,不要再傷心,那是命運。
同時告訴他們,我各個方面都會注意的,讓他們儘管放心好了。
我終於飛回深圳,妍子親自到機場接我,出口處,她看到我後像久別的戀人
,快速走過來抱住我的脖子熱淚直流,我知道她是在為阿明的離去而悲傷。
在她的天空裡,阿明的離去使她感覺塌了半邊天,缺少了寄托與依靠。
阿明後來雖然不在她的身邊,可在她的思想裡依舊認為他會回來。
她有希望啊!如今卻全失去了。
我們回到工作室,在她的居室裡,開始商討今後的打算。
妍子有些心灰意冷,大概因為阿明的離去。
我給她鼓勁打氣,決心振作起來,讓生意更上一層樓。
其實當前我們的生意很好,客人也很多,並且實行了會員制,因此安全也有
了保證。
會員制主要是客人和我們都能得到好處,她們能夠得到優惠和良好的服務,
我們能夠得到穩定的客源。
實行會員制我們得到最大的好處是她們能夠給我們介紹好多客人來,這樣不
至於在外面太張揚,以免被警察發覺。
吃過晚飯,我們依舊推心置腹地談著,最後的難題是如何能夠控制住阿亮和
阿輝,阿貴因為阿貞的關係與我很友好,也很聽妍子的話。
阿亮和阿輝就不同了,阿輝聽阿亮的,阿亮聽阿明的,自從阿明走後阿亮就
不太聽妍子的調遣,好在他還以為阿明會回來,因此不敢太囂張。
如今阿明到了另一個世界,阿亮肯定會有所動作,當然還會帶著阿輝。
我們沒有實力趕他們走,除非我們不準備干了。
夜裡,妍子沒有讓我回到自己的房間。
有激動,有男女原始的引力,更多的應是我們相互的精神依賴。
我們已在一輛戰車裡,成了一個戰壕的戰友,我們會無形中一致對外。
妍子和我一夜無眠,中途拋卻所有的煩惱,乾脆轟轟烈烈地幹一場。
她雖然不是處女,但也閒置了好長時間,俗說閒長的寡婦如閨女,她自然會
讓我感覺很好的。
我雖然是個沙場的久戰老將,可我回了老家,時間雖短,可這短短的時間裡
也積攢的夠她一餐。
我畢竟年輕,畢竟青春如火,畢竟容易迴光返照。
結束後,我們緊緊相擁,親切的就像一個人,她柔軟的肌膚讓人摸著手感特
好,修長的雙腿纏繞著我,像白蛇傳裡的白娘子,更像青純如水的小青。
兩條白皙的胳膊緊摟著我的脖子,千嬌百媚、萬千柔腸全部毫無保留的潑灑
在我的胸前。
阿亮果然如我們所料很快的跳了出來。
他首先提出把原來的收入由三七開改成二八開,他認為那樣更公平,並直截
了當地說,如果不答應他的條件就和阿輝一起走人。
其實阿亮此時還不知道我已繼承了阿明的股權,如果知道更會作亂的。
妍子很無奈,如果答應了他的要求,工作室就沒有多少利潤可言,最後非得
關門走人不可,不答應也不好,他們如果真的走了,我們更不好辦,真是進退兩
難。
我更沒有好的辦法,根本不能與他們直接對話,否則衝突起來連一點迴旋的
餘地都沒有,那樣會把事情辦的更壞。
晚上,妍子去找阿亮談。
先是東扯西拉,根本不談正事,全是聊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聊的兩個人一會哈哈大笑,一會前仰後合,根本就看不出一點矛盾的跡象。
夜裡,妍子沒有走,摟著阿亮溫存。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是這樣,來一場暴風驟雨是不會讓人驚訝的,如果沒有
反而讓人認為不正常。
一般情況男人的脾氣都藏在下身的不可見人處,等到噴完洩淨他就老實了,
說話也知道讓人了,特別是與女人,更是溫柔的如同小綿羊羔。
趴在女人的肚皮上,他絕對不會起浪的。
妍子是過來人,深知男人的軟肋,因此勸說也就選擇在這個難逢的機會裡。
妍子說,我現在想開了,為誰守貞呢?痛快一會是一會,以後我就輪流跟你
們睡。
那好啊!我早就想睡你,只是不敢提出來,你畢竟是老闆,還有阿明盯著,
朋友之妻不可欺的。
現在為什麼敢欺了,是不是因為阿明不在了?妍子說這話是明顯的一語雙關
。
哪裡哪裡,只是我不忍心看著你一朵鮮花空開在無人的廢墟中,無人欣賞無
人憐的。
唉!我早就看出你是個好男人,長的帥而且心腸軟。
謝謝你!其實我還真是那樣的人,以後我會更好的對待你。
我想給你算筆帳,你看我們工作室有多少開銷吧!房租、稅收、水電、吃喝
、辦公費用等等,每月下來可不是個小數,看我從你們的收資中提了不少,實際
上七去八去的也就所剩無幾了,你們要真二八開,我就要虧損關門了。
老闆,你可真經不住開玩笑,哪能把我的話當真,我不過是隨口說說,開個
玩笑罷了。
呵呵!我哪裡當真了,我早就知道你是開玩笑的。
以後要好好地支持我,生意好了,大家都好。
阿輝的思想工作你來做,讓他安心的幹。
這個你不要問了,他絕對聽我的,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配合你,只是阿楠那
小子讓人看了不太舒服。
為什麼?他招惹你們了嗎?還是別的原因?論說他也挺好的,只是我們實在
看不慣他的那副媚態。
你是說他對我?呵呵!各人有各人的處世習慣,都寬容點不更好嗎?好的,
我聽你的,以後不和他作對。
妍子就這樣把這件看起來非常棘手的事情擺平了,只是她付出了身體。
我知道,她實在無奈,她並不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阿明離開工作室的日子
,她依然潔身自好。
只是阿明走出生命的圍線後,她的精神支柱沒有了,把我拉進她的懷抱也應
在原諒之中。
可跟阿亮睡就只能說是她的無奈了,一個女人,不利用自己的天然優勢,別
的還有什麼可用呢?除非她同意關門走人,否則就不會有別的路好走。
那阿亮也不是個好鳥,還沒蠢到不見兔子就撒鷹的地步,因此,光靠空嘴說
白話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如同小偷牽羊,牽一個是牽,牽兩個也是牽,因此就不如把一窩都牽了。
人們都懂這個道理,妍子肯定也懂,所以,她後來乾脆輪著陪我們睡,一夜
換一個,從我開始排,下面是阿亮、阿輝、阿貴。
就像學校裡的值日學生,按部就班,一點也不會錯。
睡的效果肯定是很好的,特別是阿亮和阿輝,變的比好人還老實,阿貴更是
服服帖帖的,我就不用說了,這裡有我一半股份,肯定會竭盡全力的。
二十一
做先生久了,也就有了好多經驗,也就會使奸耍滑節約材料了。
我們就是這樣,好比製造業,節省了原材料,就可以用省下來的再造產品,
自然可以多賺錢。
我們接客也可以用這個原理,只是我們節省的是精液,不是什麼能給人看給
人摸的產品。
具體操作是這樣的,和客人做的時候自己掌握好時機,說可笑點這也是個技
術活,當自己即將要達高潮的時候,馬上別動並開始分思,把熱火朝天的思想轉
移出去,要知道抑制狂洩就如同剎車,不會能夠立即剎住的,連剎自剎也會射出
一部分,最好是能夠射一半留一半。
這個時刻雖然很難掌握,但熟能生巧,練長了自會。
我們先生做的多,自然就有機會練,並且天天和女人在一起,多少也變的麻
木了,不像久旱的小伙子那樣激情,因此剎車的時候也容易剎住。
剩下的一半自然就可以留給下一個客人了,有時客人也會抱怨我們給她的太
少,但我們會解釋,告訴她們天天接客,哪有多少貨卸。
一般她們都能夠理解,也不好意思去鬧。
但有一條是要努力掌握住的,那就是無論怎樣都要盡量讓她達到高潮,否則
她不會滿足的,不滿足就可能鬧情緒,那樣也就有了麻煩。
過去我們白天一般只能接兩個,晚上包夜一個,當然包夜的不是太多,因為
客人回家不好向老公交代,或者怕別人說徹夜不歸而影響名譽。
後來我們有了這項技術後,就可以多接兩個,也就可以多收入700元錢,
工作室也可以多收入300元,這樣雙方都合適,客人也說不出什麼。
因為此項發明使我們的收入直線上升,這應當感謝阿貴,是他發明的。
當時他一天接了四個,我們都很驚奇,還以為他的身體有特異功能。
妍子很有心計,晚上陪他睡覺的時候問出了真實的原因。
第二天,妍子就興高采烈地告訴我們其中的奧妙,大家心照不宣地記在心裡
,來了客人就默默地練。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多學多練,自然會出真功夫,並有達到
爐火純青的可能。
接的客多了,掙的錢也多了,但也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那就是所有需要做
口活的客人都給推走了,因為阿明走後,這些人給再多的錢也沒人願意做。
所以,妍子一直想找一個願意做口活的先生,哪怕工作室少掙點。
因為工作室如同百貨店,掙錢不掙錢,就看你貨全不全。
俗說,說曹操,曹操到。
還真有這麼一件喜事,並且是突然來臨的。
那就是阿坤加入到我們這個大家庭來,他的到來很戲劇性,並且有些可笑。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我正和阿貞及妍子在樓下大廳裡聊天,進來一位蓬頭垢
面的年輕人,長相一般,個子只有1.68左右的樣子,雖然不醜但也不漂亮,
樣子倒是有些狼狽,好似一條剛從水裡面爬上來的狗。
眼睛明顯的深陷,面色無光,一臉病容。
進來後怯生生地問我們,要不要人?看他那副模樣,肯定接不到客人。
我沒有說話,妍子毫不客氣地說,不要人。
那青年有些粘,可憐兮兮地說,他已經兩天沒吃飯了,實在找不到工作,才
一家一家地問,並許諾說,只要有飯吃,做什麼都行。
妍子已經有些不耐煩,連連下著逐客令。
那青年顯然有些害怕,慢慢地往門外退著,大概想我們也許會突然開恩。
阿貞沉不住氣了,忽然趴到妍子的耳朵旁低聲說了幾句。
妍子呵呵地笑著,說試一試吧!我問她試什麼?妍子說問他一下願不願意做
口活,願意就留下來。
我想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願意就讓他走。
於是我馬上跟出去,把他叫了回來。
他聽到我叫他,顯得很驚奇,好像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沒有直接說讓他做先生,而是先叫他上樓,想在樓上談。
他把簡單的行李放在樓下,跟著我來到樓上。
我先讓他把臉和手洗淨,並遞給他點心吃,說吃了再說。
小伙子很聽話,也許是真的餓極了,一聲不吭的默默吃起來。
在他吃的同時,我慢慢給他講目前深圳太難找工作。
他好像很有同感,邊吃邊點頭。
看他那誠懇的樣子,我都有些想發笑,於是我正式地問他,你是哪裡人?我
是甘肅的,叫阿坤,青海大學畢業,社會科學系的,專業不好,來這裡半個月了
也沒找到工作,別說回去的路費,連飯都沒得吃。
我叫阿楠,山東的。
唉!在這裡大學生狗屁都不是,我是中國礦業大學畢業的,學的工商管理,
來這裡還不是幹這。
你在這裡做什麼?看這房子裝修很氣派的啊!直說吧!我在這裡做先生,就
是人家說的鴨子。
鴨子是做什麼的?能說明白點嗎?呵呵!你難道真不懂?就是陪女人睡覺掙
錢。
阿坤驚的手拿著點心懸在半空中,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於是笑著慢慢地開導他,把阿明開導我的那一套重新講給他聽,讓他慢慢
的接受。
也許是我的三寸不爛之舌起了作用,也許是阿坤實在走投無路,總的講他最
終答應了。
但我給他講的時候多加了一個條件,也就是必須同意做口活,並引誘他說,
我們幾個人也做的。
還反覆的告訴他,女人那地方洗乾淨和嘴一樣,權當接吻算了。
阿坤完全同意後,我高興的下樓告訴妍子。
妍子聽後眉開眼笑,慌忙拉著阿貞說,趕快幫我趁熱打鐵培訓那傢伙,以免
他過會反悔了。
阿貞嬉笑著和妍子一起上了樓,我在樓下值班,等著新舊客人來。
來到阿坤面前,妍子一掃剛才的冷漠,客氣地招呼他先看錄像。
打開DVD後,荒淫無度的香港三級片立即顯現在三個人的面前。
裡面的男女赤身裸體的糾纏在一起,花樣百出,動作怪異,特別是那男女口
活,互相地吮著舔著,那個甜勁就像是在吃蜂蜜。
阿貞喜歡說話,邊看邊給阿坤講解,還不時的和他開著玩笑。
阿坤羞的一聲不吭,臉紅紅地跟著看。
妍子感覺差不多的時候,自己先把衣服脫淨,讓阿坤也脫了,牽著他一起到
衛生間洗澡。
阿貞識趣地關上門下樓來找我玩,並笑嘻嘻地說,樓上馬上就要幹起來。
一個小時後,妍子面生紅雲地走下來。
笑著說這小子還是個雛呢!肯定沒玩過女人,不然不會找不到地方。
阿貞呵呵地笑著,我卻笑不出來,因為妍子的話讓我想起了自己的當初,真
覺得阿坤可惜了,讓我們又培養了一個流氓和不知廉恥者。
阿貞笑著問妍子,他口活怎麼樣?妍子嬉笑著說,很好,還是口活過癮,難
怪那些人要做口活的,確實舒服。
阿貞又問,那就把他留下了?妍子看了我一眼說,就留下他吧!我微笑著點
頭表示同意。
二十二
我喜歡郊遊,阿貞常常帶我到野外踏青,或者月光朦朧的夜晚,或者寂寞無
人的黃昏,或者倦怠慵懶的下午,或者夏日涼爽的早晨。
我們把車停在田頭,信步走在田間的小徑上,一種微妙的感覺便會翩然而至
,使我處於那種亦真亦幻、忘喜忘憂的境界。
我想,也許是我醉了,也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事實上更多的時候,使人醉的並不一定是酒,而是某種環境,某種心情。
這一段時間還是比較順利的,阿坤的加入使我們的生意更好了,來的客人幾
乎沒有走掉的,這小子特聰明,看看錄像就什麼都學會了,甚至可以說青出於藍
而勝於藍。
生意好,我們的收入也高了,我的股份紅利也分的多,自然讓我高興。
我想,能這樣順順利利地幹一年,收入就會很可觀。
可以用這筆錢回家買套房子娶妻生子,以後好好的生活。
既可以減輕父母的負擔,也可以使生活過的好一點。
這是我的願望,我希望能夠實現,更希望超越。
從另一個側面講,我想這也是我的悲哀。
錢畢竟是個燙手的東西,多少人為了它傾家蕩產,甚至把生命也搭進去。
就如同某些貪官被「雙歸」後所講,弄的錢再多最後還不是一日三餐,並沒
比別人多吃和多穿,落得個深陷囹圄才悔不當初,可惜一切都晚了。
我想,我是不是這種人?我的下場會是很慘還是很好,我都無法知道這一切
。
也許又應了古人一句話,不到黃河不死心。
當然,我有更多的理由,我更想說的是,芸芸眾生中,有幾人能做到「不以
物喜,不以己悲」,從而永遠心思清明,與錢絕緣?每個人都會說,錢乃身外之
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可真正的放在自己身上,也就再無豪言壯語、自甘清
苦了。
我們畢竟都是凡人,都有一顆凡心,真正的身臨君境,也就都願自做寡人了
。
阿貞看我在沉思,問我在苦思冥想什麼。
我笑了笑,並不言語。
阿貞問我敢打槍嗎?我說沒有打過。
她掏出自己的袖珍小手槍,對著一棵樹扣動了扳機,只聽見一聲悶響,面前
的小樹竟被子彈射穿了,驚的我瞠目結舌。
她把槍遞到我的手上,讓我也來一槍。
我接過手槍仔細地看著,這把槍很漂亮,比國產六四式還要小,明顯是進口
的,上面的外文字母我也不認識,更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產的。
現今武器走私猖獗,特別是雲南邊境,偷運來的各種槍支多如牛毛,在深圳
這個地方,幾千元錢就可以買一支,子彈十元錢一發,要多少都有。
當然,買這東西也不是光明正大的,在大街上是絕對買不到的,一定要靠熟
人介紹才願意賣給你,並且不許講價,賣主說多少錢就是多少錢,過來看中哪一
把裝進口袋付了錢就走人,不能磨磨蹭蹭,更不許問這問那,因為這是道上規矩
。
我拉上槍栓,對著一棵大樹瞄準,咬緊牙關,狠了狠心扣動扳機。
只感覺槍口猛的往上一抬,子彈在頃刻間出了膛。
我心驚膽戰地前去尋看那棵樹被我射中了沒有,可我和阿貞找遍了剛才瞄準
的那面,也沒發現被射中的痕跡。
我自嘲地笑了笑說,你是巾幗英雄。
阿貞笑的前仰後合,然後抱住我的脖子就親。
我也回親她一下,輕輕地說,槍還沒上保險呢。
她這才收斂起放肆的動作,接過槍上了保險,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地上衰草如煙,給人一種萋萋滿別情的感覺,如果沒有美女的陪伴,我會感
覺這個世界如此的淒涼。
阿貞讓我躺到草上,並表現出特別的一臉壞笑。
我開玩笑地說,你當我是阿貴,還想強姦我嗎?她呵呵地笑著,把我壓在了
她的身下。
我們都是天天縱慾過度的人,很少再有激情。
可阿貞還是在我的身上不停地晃動,並用腿有意地摩擦我的私處。
我畢竟年少精旺,哪經的起她一個漂亮女人的挑逗。
不一會就弄的我頂起了自己的褲門,好似被單子下面放了一個雞蛋。
我有點求饒似地說,別這樣,我真的無貨可卸了。
阿貞深深地吻著我,然後貼著我的耳朵說,這麼美麗的景色,不做愛你不感
覺太可惜了嗎?我說,回去做也可以呀!阿貞輕輕地笑著,罵了我一聲傻瓜說,
小東西,和在家裡能是一樣的滋味嗎?我有些不解,心想在哪裡都是那些姿勢和
動作,難道在這裡就能翻出什麼新花樣?我雖然有不同的看法,但我不再說話,
任她怎麼做吧!看她能出多少故事。
絲絲微風吹來,夾雜著泥土的芳香。
遠處的奶場傳來幾聲牛哞,和阿貞的咯咯笑聲相應和。
我想,阿貞也許是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吧!她慢慢的為我脫著衣服,解
開了我的外罩,襯衣被她往上推過了乳暈,褲子更被她乾脆拽到了腳踝處。
此時的我,真的是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支紅杏出牆來。
我覺得自己彷彿躺在水邊,靜看無邊的潮水澎湃著湧過,心兒如洗過一般,
空靈、寧靜。
愜意的浪花在我的身上跳著輕盈曼妙的舞蹈,我亦隨之欣然、悠然……「蒹
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身邊的波濤翻湧著,似乎捲起千年不散的水之情懷。
阿貞說這野外做愛別有一番風趣,我感覺還真是這麼回事,特別是屁股下被
草扎的癢癢的,阿貞又在上面晃個不停,好似非洲的黑女人做愛那樣,總喜歡龍
在下鳳在上,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阿貞微微的呻吟聲如漣漪的水波,像已過萬重山的輕舟,現實的搖蕩在我的
心間。
我也有「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時候,我知道在水一方是一絲文明的感傷,能
夠依稀朦朧地看到,一個個殘破的心,在滔天巨浪旁無奈地訴說著……在水一方
,是一抹人生的滄桑。
烏江岸邊,霸王自刎,赫赫楚國亦隨之煙消雲散;赤壁灘頭,微見幾星淒絕
殘火,如血的江水默默送走了八十三萬亡靈;運河堤畔,楊柳青青,那江水把隋
煬帝送到了江南,卻也流盡了隋朝的氣運……在水一方,注定是一種超然;在水
一方,注定是一種從容;在水一方,注定是一種灑脫;在水一方,注定是一種高
遠;在水一方,注定也是人生一曲悲壯的輓歌……正在我們翻雲覆雨的時候,我
的手機驟然響起,它響的實在不是個時候,突然間就截斷了我們的巫山雲雨,只
可惜不能高峽出平湖。
我氣急敗壞地打開手機,一看是妍子打來的,心中的氣立馬就消了八成,我
明白妍子肯定有急事,否則她不會這個時候打來。
妍子急急地告訴我,說阿亮被人扣住,讓我快想辦法前去解救。
並告訴我阿亮被扣在濱河新村,她在村前的濱河大道等我。
我馬上告訴阿貞具體情況,她氣的大罵阿亮活該,自己倒霉還要影響別人的
好事,真是豈有此理。
我說不管什麼原因都要去救他,一來我是半個老闆,二來我們都綁在一起,
真正地鬧到警察局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阿貞說我們高興完再去也不遲,她騎在我的身上意猶未盡。
怎奈我這個人沒有宰相的心胸,心裡實在裝不下大事,一點小事都會讓我如
同熱鍋上的螞蟻,更何況這件事直接牽扯著我的個人切身利益。
因此任憑阿貞風情萬種,我也無法熊的起來。
男人不似女人,不想做的時候根本熊不起來,熊不起來就不能做。
女人則不同,不想做也能做。
所以平時只聽說過男人陽痿,而沒聽說過女人陰痿,也許就是這個道理。
二十三
我起不來,阿貞就無法做,自然一肚子怨氣。
無可奈何地提上褲子,披上外罩上車走人。
我們此時的位置在深圳醫院北面,到濱河新村要穿過整個深圳。
一上紅崗路,阿貞就把車子當成了飛機開,也許是她想讓我快點到,也許是
她憋著一肚子火沒處發,把多餘的精力都放在了油門上,總之,我們的座車風馳
電掣般前躥。
來到泥崗路環島,車子稍微減速,迅速拐了過去。
我嚇的慌忙提醒阿貞,小心電子警察,我們超速了,一旦拍上照要扣分的,
有錢買不來分,到時麻煩。
阿貞不屑一顧地說,別怕,我有個朋友是大隊長,他們不會為難我的。
我心想原來是這樣,否則她不會這麼大膽,深圳這個地方本來交通很嚴的,
不過在中國這塊地盤上,有錢可以辦事,有關係更可以辦事,權和利一直都是緊
密結合的,誰也不能讓它們分家。
來到紅嶺北路,我們的車子輕盈地飛馳在快車道上,前方的車子被我們無情
地甩在背後,頃刻間便無影無蹤了。
穿過筍崗和深南路,在拐往濱河大道的時候,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寶馬上,
好在阿貞的車技特高,能夠及時地剎住車子,沒有把我的這條小命搭上。
來到濱河新村不遠處,看到妍子正在向我們揮手,我們過去下了車,問妍子
究竟怎麼回事,她說自己也說不清楚,現在無論什麼原因都得趕快救人。
我問她怎麼得到的消息,妍子說是阿亮的老相好通知的,並告訴了詳細的地
址。
我們來到關押阿亮的地方,這是一座漂亮的三層小樓,阿亮被關押在二層樓
上。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傢伙悠閒地躺在走廊裡的籐椅上,看到我們來立即警惕地
站了起來,厲聲地問我們做什麼的。
我和阿貞沒有說話,妍子大聲地說,我們來要人的,你最好能夠識相點,否
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我知道妍子的策略,如今都是大膽的嚇唬小膽的,像程咬金耍板斧,先來三
下子再講。
只可惜這老傢伙也是個江湖中人,從小就不是個省油的燈,黑道白道闖蕩這
麼多年,什麼樣的鳥沒見過,哪能被我們兩句話嚇住。
只見他嘿嘿乾笑兩聲,兩排黃牙切了切,眼瞪的黃鼠狼蛋一般,大聲地咆哮
道,你們趕快給我滾蛋,不然我就叫你們有來無回。
我們不理他那一套,不緊不忙地走上樓來,站在老傢伙的面前。
妍子說,說說什麼原因吧,大家都是道上混的,歷來井水不犯河水,我們要
沒有那個彎肚子,也不會吃這個鐮刀頭,誰也嚇唬不住誰,講個條件吧!我這人
從來都講道理,是你們的人欺侮到我的頭上。
他竟膽大包天跑到我家和我老婆睡覺,你們說我能嚥下這口氣嗎?我們做的
是業務,這要怪你老婆,我們的先生尊重客人的意見是沒有錯的,這是行業規矩
,我看你是個聰明人,你應當明白。
這麼說給我帶了綠帽子還怪我,真是豈有此理,我看你們今天來不是解決問
題的,是想鬧事的。
樓上老四老五,下來收拾他們。
老傢伙剛說完,樓上果然下來兩個凶神惡煞般的傢伙,每人手裡提著一把大
刀片,來到跟前凶巴巴地看著我們,等著老傢伙的命令。
聽老傢伙剛才一說,我倒想起來了。
阿亮有一個相好的叫丁虹,很有錢,男人是深圳南部的黑社會小頭目,有一
定勢力。
我早聽阿貞講過,那個丁虹最好別惹,不然要出麻煩的。
所以我專門告訴過阿亮,最好和那個女人斷掉,她的老公不是個好人,以免
惹是生非。
看起來阿亮沒有聽我的,竟膽大包天隨女人回家睡覺,試想想那不是找死嗎
?更要命的是聽說那個黑社會小頭目是個變態的傢伙,喜歡和男人雞姦,聽起來
都讓人噁心,真不知道阿亮有這麼大的膽去惹他。
看起來這個老傢伙就是那個黑社會小頭目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看這個家
伙就不像個好人,一雙色迷迷的眼睛專掃男人的臉,真是變態到家了。
我們三個人並沒有害怕,都目光炯炯地狠盯著老傢伙。
他也許欺侮我們人少,並且看到又有兩個女的,所以如此的囂張。
妍子說,你少給我來這一套,究竟想怎麼樣,說?我把阿亮留這裡一個月,
虧待不了他,一個月後你們來領人,少一根毫毛我負責,你們看行嗎?肯定不行
,這要影響我們生意的。
你最好識相點,把他放了,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媽的,說話也不嫌屁打牙,你們說算就算了,也不睜開眼看看這是在哪裡?
你個狗娘養的說話文明點,否則老娘我把你扔出深圳,我們也是吃飯長大的,不
是讓人嚇唬大的。
你今天老老實實的把人交給我沒事,不然我讓人踏平你的住處。
呵呵!你有本事多叫幾個人來,還想嚇唬我嗎?告訴你吧!一個月後來領人
,別的一切免談。
阿楠、阿貞,我們走,回去讓人來踏平他。
妍子其實已沒有任何辦法,只有說大話給自己壯膽,我也沒有能力對付他們
三個人,並且他們手裡還拿著刀,一個人都可以打我們仨,看起來硬的肯定不行
了。
我想還是跟妍子回去吧!回去再想辦法,俗說天無絕人之路。
正在我們轉身準備回去的時候,老傢伙好像迴光返照般說,你們帶阿亮走也
可以,但得把這個小伙子留下來,這叫做一換一,誰也不吃虧。
妍子聽後氣的大罵,真難為你他媽想的出來。
我們不再理他,繼續往前走準備下樓。
老色鬼突然三步並作兩步躥到我們前面,聲嘶力竭地把我們攔住說,走,沒
那麼容易吧!以為我這是超級市場,想來來想走走,走可以,把這個小伙子留下
,阿亮隨你們處置。
我知道,這個變態狂肯定又看上我了,於是想讓阿亮把我換下。
這時那兩個傢伙也跟了上來,看起來今天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我在老家的時候就被周圍鄰居評為帥哥,來到這裡也是大家公認的第一先生
,所以老傢伙看到我後打歪主意也不會讓人驚訝。
正在我左右為難的時候,阿貞突然躍起一手抓住老傢伙的衣領,另一隻手緊
緊地握著小手槍頂著老傢伙的腦袋,壓低聲音威嚴的對他說,快把阿亮放出來,
不然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老傢伙怎麼也沒想到我們會來這一手,嚇的哆哆嗦嗦,不停地提示著阿貞,
讓她小心槍支走火。
那兩個傢伙卻有點不買賬,罵罵咧咧地過來想砍阿貞。
也許他們不相信那是把真手槍,還以為是嚇唬他們的呢!只見阿貞果斷地對
天鳴了一槍,嚇的三個傢伙猛一哆嗦,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阿貞又重複一遍,讓他趕快把阿亮放出來。
老傢伙不敢怠慢,馬上命令那兩個狗東西立即上樓放人。
阿亮終於從第三層下來和我們一同下了樓,老傢伙被阿貞逼著和我們共同走
向座車。
那兩個傢伙被留在了樓內,大家做的都是違法的事情,所以也沒人敢去報案
。
我來開車,等大家都進了車內,阿貞才命令老傢伙不准回首往前走。
我猛轟油門,放下離合器後車子像箭一樣射了出去。
濱河新村到南華屋村並不遠,我們從濱河大道拐向華強南路,很快就來到自
己的住處。
阿亮有些驚魂未定,目光呆滯地跟妍子上了樓。
阿貞和我在樓下聊天。
我心存感激地對阿貞說,今天多虧了你,不然我也走不掉了。
其實我也不想多管工作室的事情,要知道那老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惹的鳥,只
是他今天實在過分,竟敢阻攔你,我只有一拼了。
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好?從我這裡可沒得到任何實惠。
呵呵!怎麼說呢,因為我喜歡你吧!我這種人對你不配言愛,如果時光能夠
重來,我願意以一個純潔的女孩身份嫁給你。
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時常我很苦惱,怎麼為了錢走到這一步?一樣的心情,
我也不是為了錢落到這一步嗎?唉!有得總有失,只是後來才發現失去的太多,
也可以說失去了一生。
如果走的是另一條路,我現在肯定是正帶著孩子丈夫快樂的生活。
為什麼不要個孩子呢?你年齡也要大了,有了孩子你的精神肯定會好的多。
讓我怎麼說呢!一是他沒那個能力,二來要了孩子他早死了只剩我們孤兒寡
母的怎麼生活?唉!就這樣慢慢地混吧!過一天是一天。
我很同情你,也很喜歡你,以後就把我真的當你的弟弟吧!小傻瓜,我一直
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不然我來冒險救你嗎?還有那個老傢伙肯定不會善罷甘
休,我回去後還要找人給他打招呼,把事情擺平。
我聽了阿貞所講的話,感覺很動情,我是個獨生子,當然高興有個姐姐,因
此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緊緊地把她抱在懷中。
這次抱她不同以往,是發自內心的,是不由己而迸發的。
我深深地吻著她,深情地叫了一聲姐姐。
阿貞高興地應著,小鳥依人般伏在我的胸前,幸福的淚花隔著衣服浸到了我
的胸肌上……
二十四
妍子把阿亮帶上樓後,顯得很是生氣。
厲聲責問他如何把事情搞的這樣糟,差點把整個工作室連累了。
阿亮頭也不敢抬,無聲的淚水滴落在光潔的木地板上,不知道是因為屈辱,
還是因為自責。
妍子看到他一個大老爺們如此的傷心,稍微緩和了一下口氣,再次問他,究
竟是怎麼回事?我原來有一個老相好叫丁虹,過去都是在工作室或野外做,這次
她說老公出門幫別人要賬去了,因此我跟他回了家。
在她家裡正做著的時候,她老公突然回來了。
那他為什麼扣下你不讓回家,還說什麼虧待不了你,真讓人難以理解。
他是個變態狂,是個喜歡玩弄男人的惡棍。
男人和男人能怎麼做?真是不可思議。
阿亮沒再回答,因為他實在說不出口。
屈辱的淚水湧泉般滴落著,但卻無法洗刷掉夢魘般的記憶。
那是他被老男人逮在床上的情景,當時他嚇的手足無措,赤身裸體的在床上
瑟瑟發抖。
丁虹被老男人踢了兩腳趕到了另一間房子裡,和老男人一起回來的兩個傢伙
先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頓,直打的他站都站不起來。
然後老傢伙脫掉自己的衣服,老鷹捉小雞般把他按在床上開始了雞姦。
先是抓住他的陽具淫笑著盡情地玩弄,那個熟練勁簡直能氣死洗頭房的老妓
女。
明白人不用細講,一看就知道這個老東西是個變態狂,並且是個無師自通的
傢伙。
這個披著人皮的老東西不僅手法老道,更絕的是他還會口活,竟守著兩個同
來的傢伙把阿亮的那玩意噁心的放進口中,像吃巧克力一樣來回地溜。
異性在一起做起口活來還勉強地能說過去,也似乎能讓部分粗通生理學的人
理解。
這同性做起這樣的事,對變態者來說也許是一種享受,對另一方正常者來講
可能就生不如死。
老東西把阿亮恣意的玩弄,阿亮在三個人的面前只有忍辱含垢,不敢有絲毫
地反抗。
老東西變態已經幾十年了,以前的妻子離他而去,後來娶了個如花似玉的丁
虹只把她當成花瓶擺在那裡,不僅一次也不和她來事,甚至連碰她一下都感覺厭
惡。
兩個人從結婚當天就分床睡覺,所以逼的丁虹到外面去找。
說良心話老傢伙也有一定的度量,無論丁虹怎樣找男人他也沒有干涉過,只
是這回見到阿亮有些例外,因為阿亮長的太帥了,女人見了他動心,變態的男人
見了他也同樣動心。
既然老傢伙喜歡阿亮,那又為什麼揍他呢?因為老東西畢竟走過的橋比我們
走過的路多,吃過的鹽比我們吃過的米多。
他肯定明白,那阿亮不狠揍兩下他能願意就範嗎?能老老實實地任他玩弄嗎
?能像他把玩自己的傢伙那個法把玩嗎?老東西恬不知恥,先把阿亮渾身舔了個
遍,接著又讓阿亮舔他的。
阿亮不肯,旁邊的兩個傢伙抽出皮帶狠抽他,聲稱如果不聽話就打死他。
阿亮也明白,在這個地方真的把他打死,還真的是白死,拉到野外扔了誰知
道。
阿亮沒辦法,被他們打的暈頭暈腦,於是就在糊里糊塗中把老傢伙的玩意按
著老東西的指示放進了自己的口中。
至於是什麼滋味,也只有阿亮知道了。
老東西抓著阿亮的頭髮前後晃動他的頭顱,以此尋求更強烈的刺激。
阿亮的淚水灑落在老傢伙的雙腿上,晶瑩剔透而又略顯渾濁。
這本是一個很美麗很舒適的夜晚。
白天的悶熱剛剛退去,地上沒有那種熾熱的餘溫。
天上還掛了不少星星,為這個孤獨的夜晚憑添了不少浪漫的氣氛。
要命的是,還有一絲絲涼風。
這種風會讓人感覺到一絲絲涼意,但絕對凍不死人。
阿亮就是這種光景,無論怎樣,都不會讓他死的。
等到老傢伙的玩意被阿亮的口活撩撥的稍有硬度後,他又別出心裁地開始了
肛交。
阿亮這小子雖然也是個花中浪蝶,可還從來沒被別人這樣侵犯過,更沒有被
別人肛交過,如果從肛門的角度去講,他和處女沒有什麼定義上的區別。
這次他也真慘了,被老東西無情地破了肛處。
阿亮的肛門像處女膜一樣嬌嫩,經不起老傢伙的來回折騰,沒幾個回合就被
摧殘的像處女的初夜,滴滴鮮血順著大腿內側慢慢地流……阿亮雖然被解救回來
,可他身體及心靈所受到的傷害應當是永遠的,是一生難以忘卻的。
每個人都有無法忘記的事情,無情的記憶會像細沙一樣穿過一個人的靈魂,
它更會像古代囚徒臉上的刺字,不僅是客觀存在的,更是一個難以丟失的惡夢。
二十五
阿輝被騙來之後,在工作室一直比較低調,工作也比較勤勤懇懇,各方面表
現尚可。
剛來的時候,和阿亮走的比較近,因為他們畢竟是朋友。
阿輝雖然是阿亮騙來的,可他並不恨阿亮,因為干的時間稍長,他就發現這
確實是個好工作。
吃的好,穿的好,收入高,還被女人眾星拱月般追捧著,那是何等的愜意。
不過阿輝在這些人裡還是比較吃虧的,因為來的老女人和醜女人都讓他接,
我們挑剩的才能輪到他。
好在他人老實,表面上沒有什麼怨言。
再加上妍子定期的臨幸他,被窩裡哄的他不知東西南北中,哪還讓他有找事
的理由。
我們幾個人裡,活力最大也是阿輝。
自從推廣了射一半留一半的技術後,錢雖然急速地遞增,可我們的精力畢竟
有限。
和客人在一起,是可以射一半留一半,但時間必須達到她們的標準,否則她
們會提出非議的。
我們的時間是有的,可身體不允許,試想想趴在女人的身上一刻不停地工作
,這個剛走那個又來,誰能撐住。
我們畢竟不是鋼打的,是肉體之軀,是有有限精力的人。
我們受不了,又想多掙錢,究竟怎麼辦呢?後來妍子找到一個老中醫,給我
們開了個好的藥方,專門補腎強精。
我們抓來藥泡在酒裡喝,很是管用,只是這藥有個缺點,也就是它只管讓人
慾望大,卻不能讓我們的下身徹底硬起來。
好在妍子不恥下問,又到大醫院的泌尿科討教,人家教給它吃西藥偉哥就行
了,別的也不需要什麼。
妍子回來後搞了個中西醫相結合,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於是我們再不受女人的氣,無論她們的性慾多強,心癮多大,我們都能輕鬆
地滿足,有時甚至對方滿足不了我們。
就這樣,妍子把我們幾個慢慢都給變成了西門慶。
其實來的客人也不比潘金蓮淫心小,她們自認為花了錢的,所以會拚命地要
;況且我們都是年輕漂亮的帥哥,大家又初次相識,無形中會增加她們的貪心不
足;但只要有藥,我們就能戰到最後,可我們卻笑不到最後,因為結束後會很難
受的,特別是小腹部,會疼上很長一陣子。
不過都是為了錢,當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到手,也就眉開眼笑、忘記一切了。
交往當中,阿輝認識了一個叫丁艷的女人。
這個女人一臉病容,弱不禁風的樣子。
可她卻經常光顧我們這個地方,特別的是她只找阿輝一個人,並老縮在他屋
裡不出來。
他們究竟幹了些什麼,誰也不知道,況且我們在工作中是互不干涉的,也可
以說是各自為政。
阿輝越來越不像話,可以說有些目中無人了,並且誰的話也不聽。
再後來連客也不願意接了,只和丁艷在屋裡關上門到黑才出來。
我和妍子都很生氣,這樣會影響我們生意的。
於是妍子讓阿亮勸他,誰知他連阿亮的話也不聽,依舊我行我素。
但他有個優點,就是無論誰說他吵他都低著頭傾聽,一句也不辯駁,隨你怎
麼說。
明顯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我們一時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一天客人來的實在是多,我們根本接不過來。
阿輝還是在他的屋裡不出來。
他這樣不接客,工作室是最吃虧的,他一個人佔著個房間,還要白吃白喝。
不僅不能從他身上得利,還要每天為他貼錢。
因此,妍子實在是氣不過,不得不前去敲他的門。
可任憑妍子怎樣敲門也沒有人開,妍子心想難道裡面出什麼事了,因此她很
害怕,於是慌忙找到我。
我聽說後又喊來阿亮,一起前去把門撞開。
屋裡阿輝和丁艷死人一般躺在一張床上,喊也喊不應。
桌子上有沒抽完的海洛因,還有帶著明顯燒痕的金箔紙。
看到這一切,我們全明白了,他們原來在吸毒,並且吸的劑量很大,不然不
會昏迷不醒的。
阿亮走到阿輝面前,抓起他的衣領照臉猛煽了他兩巴掌,一點情面也沒留,
打的的確實實在在。
只見阿輝的臉上瞬間起了多道紅紅的指印,猶如肉案上的排骨,一根一根的
非常清晰。
可那阿輝就像沒感覺一樣,只是努力睜了一下眼睛,看了阿亮一眼馬上又吝
嗇的合上,繼續睡他的覺。
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因為阿輝還能睜眼,說明他不會有什麼問題,因此也
就沒必要送他們去醫院,只能等他們慢慢地醒來。
我們一起退出去把門關上,然後各自做自己的事,不再過問他們。
不過我的心情一直比較沉重,因為我知道人一旦吸了毒,就很難戒掉,如果
戒不掉的話,就只有把他趕走。
說實在的,如今先生難找,我們真捨不得讓他走,可不讓他走,又會成為我
們的累贅。
因此,這件事實在讓我們前後為難。
阿輝醒來後,什麼話也不說。
幾個人圍著他說爛了舌頭,他還是一聲不吭。
氣的阿亮又要上去揍他,幾個人慌的忙上前拉開。
特別是妍子,實在想挽救他,運用自己掌握的心理學,苦口婆心地勸說他。
談古論今,舉出好多的例子,以血淋淋的事實警示他,想讓他回頭是岸。
可他就像個鐵做的公雞,連半個屁也不放給你聽。
讓人真的沒有辦法,他左右不開口,就是神仙來了又有什麼辦法呢!我們並
沒有急著攆他走,想讓他能慢慢改過來。
可他不僅不領情,反而明目張膽的抽起來。
他的煙癮很大,一天要抽兩克,上午一克下午一克,這個劑量在深圳已經是
非常大的了。
因此,開銷也是非常大的,深圳這個地方,一克海洛因要賣到三百多元錢,
也就是說,阿輝一天要抽掉七百多元。
他不接客,就這樣坐吃山空,以前掙的那點錢能撐幾天不完?真是讓人可恨
可氣而又沒有辦法。
阿輝抽海洛因的時候,先是把它捻成粉面,然後放在金箔紙上,一手拿著,
一手用火機在金箔紙下面燒,等到白粉化作一縷黃煙的時候,馬上張開血盆大口
猛吸。
如今抽海洛因都是這個辦法,再也不用解放前的什麼大煙槍、香油燈之類的
。
這種抽法是非常浪費的,錢就像流水一般無聲地飛去。
沒有錢或者說錢很少就可以換個法,也就是平常說的打靜脈針。
所謂的打靜脈針,其實很簡單,就是把海洛因直接放到蒸餾水裡溶化,然後
用針管抽了往靜脈裡注射。
打靜脈針省就省在所用劑量少,一般一克可以供四次或者八次注射,至於具
體注射多少,這要看你的煙癮有多大,抽的時間越長,需要注射的也就多。
靜脈注射雖然省,但要冒很大的風險。
遠說共用針頭可能傳染艾滋病或者肝炎之類,其實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為沒
幾個人願意共用針頭,試想想海洛因都能買的起,誰還在乎幾個針頭針管錢。
近說靜脈注射的副作用確是眼睜睜能看得到的,也就是導致靜脈硬化。
海外來的海洛因一般都很純,特別是金三角過來的,純度都是四個九的,注
射它應當好的多;可是那些可惡的毒品販子買到手後就摻假,二道販子拿到貨接
著再摻,最後到消費者手中的就有些面目全非了。
這半真半假的東西注射到體內,直接的後果就是導致血管硬化,臟器受損等
等。
深圳的毒品有很多種,最常見的應是海洛因,也就是人們平常所說的白面或
者白粉;其它的就是嗎啡、度冷丁、K粉、冰毒、搖頭丸等等。
種類繁多,並且層出不窮,實在讓人目不暇接,只能各取所需了。
其實說真的,我也是吸過毒的人。
有一次一位客人和我做過後,拿出白粉抽,我問她是什麼,她說自己在做一
會神仙。
她抽完後又拿出一包讓我試試,於是我也學她一樣趴在金箔紙上猛吸那黃煙
。
抽完過了一會,馬上就感覺頭暈的很,一點也不想站,當我睡到床上的時候
還感覺天在旋地在轉,身體好像飄在雲層上。
但我可以說那種滋味並不好受,一點也不舒服,並不是某些吸毒者所說的猶
如神仙。
是的,我不知道成了神仙到底是個什麼滋味,但我感覺成了神仙一定得舒服
才對,可那抽完白面的滋味並不舒服啊!吸毒後有一點我是承認的,那就是人們
所說的一日吸毒十年想毒。
這的確是個事實,我就有這種感覺,說真的到今天為止我只吸過一次,可每
談到毒品的時候還是想它,還想再試試那種滋味,這也就是平常所說的成癮吧。
這就像喝酒一樣,喝完後並不舒服,可等醒了酒過後又想喝。
至於如何不走上吸毒的道路,這就要看個人的修養及自控能力了,自己沒有
意志去戒,靠誰都是徒勞的。
我從那次吸毒後,就果斷的再也不吸了,後來無論那個客人如何勸說我,我
都堅決不吸。
我知道那實在不是一件好事,爸爸媽媽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如果成為一個
癮君子,他們會傷心死的。
阿輝不聽勸說,已到了讓人不能容忍的地步。
妍子和我及阿亮商量後決定趕走他,不能讓他再在這裡不拉屎佔個廁所。
解鈴還需繫鈴人,阿亮把他騙來的,還需阿亮把他攆走。
阿亮也對阿輝失望極了,非常爽快地接受了這個裡外不討好的任務。
阿亮上來還是比較客氣的,勸說阿輝自覺地走吧,不然等妍子發話就不好了
。
阿輝依舊是那種燒不熟煮不爛的架勢,任憑你怎麼說,就是不理你,簡直是
讓誰看了都一肚子氣。
阿亮終於有一天忍不住了,抓住阿輝狠狠地揍了一頓。
阿輝終於走了,並且走的無影無蹤,誰也不知他到了哪裡。
和他一起吸毒的丁艷也同時失蹤,她家裡人還到工作室問了幾次,沒找到人
也就不來了。
阿輝走固然是一個好事,可他走的時候卻把阿亮的存折全偷走了,有二十多
萬,更讓人傷心的是他知道阿亮的密碼,偷走存折後立即到銀行取走了所有的存
款,攜丁艷遠走高飛了,去了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等到阿亮發現存折少了,去銀行報失的時候,早已為時已晚。
阿輝肯定不會回家的,因為在老家很難買到毒品,買不到毒品對他來說就無
法生存。
阿亮為此很惱火,辛辛苦苦掙的那些錢竟被他席捲而空,同時阿亮也很後悔
,當時他們倆關係特鐵,阿亮怕自己把存折密碼忘了,於是就讓阿輝幫著記。
現在好了,存折竟成了他的。
阿亮實在嚥不下這口惡氣,於是在往阿輝家打了幾次電話找不到人的時候,
終於冒著被追查巨款來源的風險報了案。
警察來勘察調查了一陣子,確定是阿輝偷走的,別的也沒多問就走了。
阿亮也沒有什麼辦法,只是天天地生悶氣。
別說抓不到阿輝,即使抓到了,他這種吸毒者還能把錢給你放銀行存著?吸
毒是個無底洞,再多的錢也會變成縷縷煙霧飛上天。
二十六
阿輝走後,工作室還剩四個先生:我(阿楠)、阿亮、阿貴、阿坤。
阿亮變的有些暴躁,妍子為了安慰他,主動拿出兩萬元錢給他作為補償,我
和阿貴、阿坤也各捐出一萬,這樣阿亮才慢慢穩定情緒。
我們五個人精誠團結,終於又走上正軌,開始好好地掙錢。
我們這些人,生意最好的應數阿坤,因為客人最需要的是自己達到高潮。
阿坤會口活,當然佔有很多優勢。
特別是那些久經風月的老女人,感覺遲鈍,神經麻木,做了半天還要問你到
底放進去沒有,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們累的吁吁氣喘,聽了又好氣又好笑,感覺自己忙了好長時間卻全做了無
用功,真是讓人哭不得笑不得,沒一點辦法。
阿坤就不同了,用嘴和舌肯定力度要大的多,並且也要靈活的多,這活計也
是越做越有經驗,越做越得心應手。
阿坤說,以前他要很長時間才能讓客人達到高潮,現在最快的幾分鐘就能搞
定。
只要找準敏感地帶,一鼓作氣地狠狠刺激,客人就會在沒命的呻吟中很快進
入高潮。
有好多客人要求並不高,只要能讓她達到高潮,就會高興地掏錢走人,並不
需要你再用那玩意加工她。
這無形中就保住了自己的好多精力,有精力就可以多掙錢,因為我們工作室
客源一直是有保證的。
阿坤雖然掙的錢很多,但沒有人嫉妒他,因為幹那下賤的活是受人瞧不起的
,以至於連我們也在心裡嫌他髒。
後來妍子找好多的理由不跟他睡,吃飯的時候也離他遠遠的。
阿坤自己也有覺察,所以平時也很自覺,我們的日常用具他從來不碰。
終於有一天,阿坤明顯地感覺身體不適,讓妍子陪他到醫院檢查。
經過抽血化驗,又做了B超,發現他得了重度肝炎,並且是特難治療的丙型
肝炎。
阿坤住院了,我們幾個人一起去看望他。
發現他情緒低落,心灰意冷的,沒一點青春的朝氣。
我們鼓勵他振作起來,用精神戰勝疾病。
他的眼圈開始潮紅,告訴我們他真的後悔了,他說醫生告訴他這種病主要是
接觸別人體液或者血液傳染的,他想自己來的時候身體好好的,肯定是在做口活
時傳染的。
來的客人多,什麼人都有,魚龍混雜,怎麼區分得了誰有病誰沒有病。
我們找到醫生瞭解這種病的愈後情況。
醫生說,這種病是無法治癒的,只能控制病情,保護肝功能盡量正常。
並且這種病將來很容易轉成肝硬化和肝癌,而且轉化率很高。
還有這種病的治療費用很高,要一生用藥,沒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是無法解
決問題的。
我們無言以對,只有默默地為阿坤祝福。
阿坤的病情時輕時重,反覆了好多次,最後還是被高超的醫術控制住。
我們稍微放鬆一點。
接著又住了一段時間,等到病情完全穩定,才辦出院手續。
出院那天,我們所有的人一起去接他。
妍子買了一束好大好漂亮的花,高興地遞到他的手中。
阿貞開著車,一路說著笑話,一車歡聲笑語地回到工作室。
中午妍子叫飯店送了好多的菜,一起歡迎阿坤出院。
可在吃飯當中,大家都有意無意地迴避者阿坤,凡是他的筷子夾過的菜,別
人就不再夾,後來大家乾脆都不吃了,弄的一場午宴不歡而散、特別尷尬。
阿坤看到自己已被大家視作瘟神一般,非常傷心,於是決定辭職回家。
我們也沒有太多的挽留,但我們感覺阿坤的離開使我們非常的傷感和失落。
我們畢竟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同甘共苦、肝膽相照,簡直親如兄弟。
而今他病了,我們卻這樣對待他,連我們自己也感覺心寒。
難道真的如人們所說,朋友只能有福同享,不能有難同擋。
阿坤走的時候,我們每人送給他一萬元錢。
火車站分手的時候,我們幾個人都哭了。
也許是為阿坤的無奈離去而哭泣,也許是為我們不可預知的明天而傷心……
阿明死了,阿輝跑了,阿坤今天又走了,我們呢?我們明天能怎麼樣呢?我感覺
非常的茫然。
仰望著湛藍的天空,太陽還沒有出來,但燦爛的光芒已燒燃了天際,傲然聳
立的水泥森林,全鍍上了霞的亮邊。
而幾縷淡霧也染了色在其間搖動,更添一層迷幻。
因為太陽正在上升,光色陰著忙做富有層次的變換,使得這新興的城市更煥
發出蓬勃的生氣。
二十七
我們幾個人還是坐著阿貞的車子回去的,回去的路上,妍子一直在哭。
我安慰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都是沒有法子的事,下面大家都努力做
好就行了。
阿貞也跟著勸她,說錢也掙的不少了,以後生意差一點也無所謂,干一天是
一天吧,實在不行就改行做別的,天總無絕人之路。
妍子說並不是哭這些,她傷心從開業到現在為什麼一點也不順,一個一個的
怎麼就這樣都走了。
回到工作室,大家都悶悶不樂的各回自己的房間。
阿貞來到我的居室,隨便的斜躺到床上,招手示意我做在她的身邊,然後長
出一口氣,告訴我,你該離開這個地方了。
我問她,為什麼?你看你們這些人,一個一個的在出事,我實在擔心你。
不過巧合罷了,我一不吸毒,二不做口活。
究竟怕什麼呢?我不想讓你做下去,我總感覺還要出事,你雖然不是我的,
但我已經不能沒有你。
不過請你放心,我不會糾纏你的,哪天你要感覺已經討厭我,就說一聲,我
會立即離開你。
我從沒有討厭過你,相反的你一天不來,我還感覺少什麼似的。
可是,下面我們還能有什麼事出呢?至於出什麼事,誰也不知道,只能等出
來了再說,可那時已經晚了。
我有時想不通,你在這裡一直幹著,究竟為了什麼?是不是戀這些女人?你
說哪裡去了。
說實在的,我想再多掙些錢,以後一旦沒有掙錢的門路,這些錢也可以支撐
一陣子。
原來你是為了錢,這樣吧!我給你二十萬,沒有任何附加條件,你別再幹這
了。
說真的,你不愛惜自己,我還捨不得呢!我不能要你的錢,我要自己掙。
這麼長時間都過來了,我還怕什麼呢?唉!你按自己的想法辦吧!我還是天
天來保護你。
其實並不是我吃醋,不知為什麼,我一直擔心你。
我不再說話,單手托著腮默默沉思。
說心裡話,我也很喜歡阿貞,她不僅長相漂亮,而且更善解人意。
對我一直非常好,幾乎每天陪著我。
當我接客的時候,她就在樓下陪妍子聊天,從沒有什麼怨言,更不爭風吃醋
。
我們倆也常常的在一起做愛,但她每次都付錢,並且一分不少。
她有一個特點,來這裡只找我,和別的先生連天也不聊,更別說和別人做愛
了。
有時妍子和她開玩笑,說你也試一下別的先生,和阿楠可不是一個味。
她總是婉爾一笑,並不多說。
晚上,阿貞走後,我獨自躺在床上,心裡亂糟糟的,怎麼也靜不下來。
妍子臉色灰暗地走了進來,說今天晚上跟我睡。
我點頭表示歡迎,並掀開被子讓她進來。
她沒有馬上進來,而是先為我脫衣服,直到把我脫的一絲不掛才開始脫自己
的,她的衣服都扔在了桌子上,並理了理頭髮,照了兩遍鏡子才鑽進我的被窩。
其實我今天一點都不想做,因為沒那份心情,我在想著好多好多的事。
妍子進來就趴到我的身上,小聲地告訴我,什麼也別想了,我們今天晚上好
好地幹一場,讓美好的性生活把一切煩惱趕跑。
我想也是,有這麼多煩惱幹什麼呢?一點用也沒有,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
倒不如按妍子說的辦,好好地幹她一場,權作苟且偷生了。
我們倆終於放下所有的煩心事,一會她在上一會我在上開心地幹著。
我們深深地吻著,一會她的舌頭在我的嘴裡一會我的舌頭在她的嘴裡互相地
絞著。
我們忘記了一切,我們感覺已經走出了這個煩心的世界。
第二天,阿貞沒有來。
第三天,阿貞還沒有來。
我感覺奇怪,並放心不下,於是我打她的手機。
我問她為什麼不來,並幽幽地說,我想她了。
其實我說的是實話,兩天不見還真的想她,我感覺也有些離不開她了。
她說這兩天和老公吵架了,並且爭執的是原則性的問題。
我請她說清楚什麼問題,她說見了面再說。
不一會她就開車來到我的面前,面色不好,眼睛紅紅的。
我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未語先淚,抱著我用哀求地語氣說,你跟我走吧!到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
的地方去,我要為你生孩子,我要照顧你一生,我有的是錢……嗚嗚嗚!我輕輕
地拍著她的背,問她為什麼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拿出手絹揩了一下淚,
慢慢的向我說起。
原來她的老公開發房地產發財靠的是行賄、偷稅、漏稅,特別是要地的時候
,更是大包大包地送錢。
現在中央突然嚴查偷漏稅行為,以防萬一被查出,她老公準備帶她移居加拿
大。
我說是個好事啊!那裡風景優美,幅員遼闊,到那裡享清福多好。
她氣的輕輕咬我的耳朵,說,我到那裡就真的成了他籠中的鳥了。
其實我想離開他,不然我的一生就全完了。
我今天想好了,我們倆一起移居美國,他找不到我們。
錢我也準備好了,他雖然有十幾個億,但我也掌握著一千多萬,並且我還有
二百多萬美元,到那裡一時也夠我們花的。
我說,要跟你走我又成了你的籠中鳥了。
她問我到底走不走。
其實我想跟她走,可我走了妍子又怎麼辦,我一走這個工作室可就真的垮了
,我實在有點不甘心。
我說過一段時間吧!到時我跟你走。
她不同意,說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只有說那就你先走吧!四個月後,阿貞辦好出國手續飛往美國,送她的時
候,她說在那邊等我。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為她祝福……
二十八
阿貞走了,阿貞的老公卻沒能走開。
因為他沒能通過財務審計,他的事情終於東窗事發。
宣判的前夕,阿貞念及舊情,從美國打電話來讓我代她去宣判現場,再看一
眼她曾經的老公。
阿貞心中應當最清楚她老公的罪行,最終的結局她也許早已料到。
否則她不會到美國去的,因為那裡沒有她的朋友,更沒有她的親戚,她去應
當是為了安全,或者說為了她手中那些錢的安全。
我懷著一種複雜的心情,看在阿貞的份上,還是去了。
並且和妍子一道去的,因為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妍子。
她和阿貞的關係一直不錯,聽說了這件事心情也很沉重,並願意和我一道去
。
宣判那天,我和妍子打的早早地來到現場,靜靜地等著宣判。
我們不認識阿貞的老公,但我們知道他叫辛建亞,是深圳一家房地產的老總
,到時只要念他的名字就知道是他了。
然後聽清楚宣判的內容回去給阿貞打個越洋電話就算完成了任務。
觀眾在陸續地上場,我們站在最前面。
這是深圳的體育館,能容納很多人,在觀眾越來越多的時候,犯人開始陸續
上場,威武的武警戰士威風凜凜地押著犯人。
我和妍子搜尋著有可能是辛建亞的犯人,主要是找年紀大的,就在我們仔細
尋找的時候,我和妍子幾乎同時發現阿輝和丁艷也在犯人行列,並且背後的牌子
上被打了個大大的紅叉。
我們很是吃驚,這可是死刑犯才有的待遇,阿輝到底怎麼了。
我急忙給阿亮打電話,並說明情況,讓他快到這邊來。
他在電話裡冷冷地說,他早知道了,逮住阿輝沒幾天警察就找他核實丟錢的
事情。
他說阿輝是因為販賣毒品被逮住的,並且把偷的錢全在雲南邊境買了毒品,
來到深圳推銷時被警察放的線人舉報了。
我聽後問他為什麼不對我們說,他說無論怎樣阿輝是因為受他騙才落到今天
的境地,他失去的僅僅是錢,阿輝失去的卻是生命,所以他也感覺愧疚,更不敢
到宣判現場去面對阿輝。
我無言以對,掛上手機呆若木雞地等著宣判。
我知道,法律規定販賣海洛因達到五十克就可以槍斃,而在雲南邊境每克才
六十到八十元,偷阿亮的那些錢再加上自己的能買多少吧。
我想,阿輝用那麼多的錢來買貨,肯定是活不成了。
我們終於心事沉沉地找到寫著辛建亞名字的犯人,他的罪名是組織黑社會殺
人、行賄、偷漏稅,背後也插著打了紅叉的牌子。
我只聽阿貞講過她老公行賄和偷漏稅,從不知道他組織黑社會,更不知道他
殺人。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阿貞為什麼也有槍,丁虹的老公為什麼再不敢找我們算
舊帳,辛建亞有那麼多錢為什麼還要往外國逃。
看起來阿貞也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最起碼是一個非常精明的女人。
不然她不能這麼容易抽身,並且抽的如此完美。
她不願意和老公一起去加拿大,就是個很聰明的決定,否則,她也會走不掉
的,也許會站到這些犯人的行列裡。
但不管怎麼講,阿貞對我確是一往情深,我明白,她已深深地愛上了我。
只是她的年齡比我大好多,我雖然愛她,但愛的彷徨。
宣判大會開始了,原來熙熙攘攘的會場頓時變的鴉雀無聲,大家都在注意聽
著宣判內容。
政法委書記先講一些深圳的當前治安形勢,又講了不少大道理,最後發一通
威,明顯是嚇唬那些正在犯罪沒被逮住或者準備犯罪的人。
這些東西我們都不願意聽,只想聽我們關注的人究竟犯了哪些罪,最後的結
果聽不聽也無所謂了,因為我們都已知道。
宣判辛建亞的時候,我們在仔細地聽。
他原來從年輕的時候就是個稱霸一方的地痞流氓,後來成立了黑社會性質的
小組織,用流氓手段得到一批工程項目,有了錢開始進入房地產領域,和同行競
爭靠的是打人和暗殺,剋扣工人的工資,對地方領導進行賄賂,偷稅漏稅等等,
他的特別之處是心狠手辣,殺死殺傷多人,造成極壞的社會影響,不殺不足以平
民憤。
我聽後,也感覺這樣的人該殺。
不過,這傢伙對阿貞還是比較好的,對她一直是百依百順,所以阿貞對他的
宣判一直關心著,看起來他們之間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但我想想也感覺後怕,我和阿貞的事如果真的被他知道,那我就死定了。
只是他自以為稱霸一方,在他的地盤誰有膽量給他戴綠帽子,但他沒有想到
,色膽是能夠包天的。
宣判阿輝的時候,我和妍子抱在了一起。
我們明知道他會被判死刑,可當我們聽到他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時,還是心
驚得很,妍子緊緊地抱著我,我一手摟著妍子一手向阿輝來回地揮手,阿輝終於
看到了我們,但他卻不能說話,也無法與我們交流。
實在讓人想不到,我們會在這個地方生離死別。
我們三個人都熱淚長流,往昔的恩恩怨怨早已隨風飄走。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
阿輝此時是否還在忌恨我們,假如我們不攆走他,假如阿亮不騙來他,假如
他有一個好的工作……如今,已沒有假如;有的,只是我們馬上就要在此永別,
就要走向兩個世界。
我們這些大學生,本是父母的希望,如今讓白髮送黑髮,阿明父母那斷腸的
哭聲,依舊迴響在我的耳畔。
這些年大學擴招,一批又一批畢業的學生走向社會。
名牌大學的,有社會背景的,家庭有錢的等等,他們都能找到工作。
我們這些二流大學的學生,也同樣辛辛苦苦讀那麼多年書。
畢業了,在家鄉找不到工作,只有抱著美好的願望走進大城市。
來到後才知道,大學生在大城市狗屁都不是,可又偏偏千軍萬馬都在擠這根
獨木橋,都想有一份好的工作。
找不到也苦苦地熬著,不願意回家。
因為走的時候父母那殷殷期望的目光讓我們無法回去面對。
我們大多是獨生子一代,老人含辛茹苦地供我們讀書,為的是有朝一日我們
有出息了來回報他們。
我們找不到工作,我們掙不到錢,我們拿什麼來回報父母。
特別是這深圳,在公交車上無意踩了一個人,不是個博士生就是個碩士生,
最差也是個大學生。
這麼多人,我們到哪裡去找工作,更何況我們這些二流大學的。
最後的結果,找不到工作,也不願意回去,於是我們就成了城市的邊緣人。
我們總不能餓死,為了生存,只有不擇手段,或者幹那些大家都不願意做的
工作。
這些人裡,有些走的太遠。
阿輝就是其中一例,我們都是先生,為什麼獨他被拉上刑場,這也只能願他
沒有好好把握自己。
可我感覺更重要的是不要遇到壞人,俗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阿輝走到今天,他自己占主要原因,但如果沒有阿亮和丁艷,也許他還在好
好地生活著。
我知道阿輝父母就他這一個孩子,卻不知道他父母今天來還是沒來。
假如來了,又是何種心情呢?阿輝在那邊,我們在這邊,猶如天堂和地獄,
只是我們不知道,哪個應算天堂,哪個應算地獄。
阿輝走了,也許是解脫了。
我們這些活著的,明天究竟會怎樣呢?阿明、阿輝、阿坤會不會是我們明天
的縮影?我在宣判現場,哭著給阿貞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辛建亞被判死刑,並且
立即執行。
她在電話那頭也哭了,她哭的可能是一份舊情。
我哭的卻是自己不可預知的明天,因為看到了阿輝的今天,就想到了自己的
明天。
阿貞問我為什麼哭泣,我說阿輝也被判死刑立即執行了,還有那個丁艷。
她在電話裡哭著懇求我,讓我趕快去美國吧!她在那邊為我作經濟擔保。
我只是哭泣,沒有回答……
二十九
我和妍子失魂落魄般地回到工作室,看到阿亮、阿貴都在關門接客。
我們在樓下聊,我問妍子,以後怎麼辦呢?是關門走人,還是重整旗鼓?為
什麼要關門,我準備再招人,也就是你說的重整旗鼓吧!我感覺我們老是出事,
我害怕他們的昨天就是我們的明天。
諸葛亮說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就看我們的運氣了,但我們要好好的努力。
唉!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好,走一天是一天吧!其實我和你想的一樣,不過我
們扔了這個還能做什麼呢?也是的,真關了門我也不知道明天能做什麼。
我只是害怕別出什麼事,我倒不怕,只是爸媽就我一個孩子,有了事他們會
承受不了。
我也是獨生女,來的時候父母阻攔,為了男友吳辛勇還是來了,誰能想到會
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但我想了,反正是下水了,努力掙多點錢回去孝敬父母,也不惘來一趟深圳
。
我也有這種想法,想靠自己掙一些錢作為資本改幹些別的,最起碼要干個正
當行業;因此,我沒有答應阿貞去美國,我也怕被別人包起來,不想做籠中鳥。
其實你們也滿合適的,阿貞應當算個好女人,並且她是真心愛你的,一生肯
定會對你好。
還有她的年齡也比你大不了幾歲,現今正時興大閨女找小女婿,我看你就成
全一回阿貞吧!其實我也喜歡她,只是在這個圈子找對象總感覺實在有些滑稽可
笑,並且我走了父母怎麼辦,還有我可憐的姑姑姑父,阿明離世,真不知他們怎
麼過的。
唉!我們獨生子這一代做什麼都難選擇。
當年毛老爺子要是能聽馬寅初的人口論,也不至於讓我們來承擔人口爆炸的
後果了。
現在還說什麼呢!說什麼都晚了,我們努力把握自己吧!現在應當考慮怎樣
找先生過來。
我們也沒有合適的親戚或同學,明天我倆乾脆去勞務市場上找,先把對方騙
來再慢慢做他的思想工作,你看行嗎?唉!也只有這個法了,明天就按你說的辦
吧!第二天吃完早飯,我和妍子一起來到勞務市場,在裡面像獵犬一樣搜尋著目
標。
熙熙攘攘的人群,雖然像罐頭裡的沙丁魚一樣擁擠,可找一個理想的目標還
真不容易。
做先生的標準應當是很高的,臉盤要長的好看,身高要適中,身材要修長些
,氣質要良好,談吐要優雅,文憑本科最好,但起碼得是個專科。
找這樣的人也真不容易,可降低標準又會影響生意,為此我們也感覺裡外為
難。
我們也看上幾個,可一交談就感覺不行,不是聲音難聽就是沒有素養。
可會說的又長的不好,俗說高才無美女;我這時想再加一句,就是俊才無帥
哥。
功夫不負苦心人,我們終於降低標準湊湊合合找了兩個。
問我們過去做什麼工作和月薪多少,妍子騙他們說做些文字工作,如外再陪
客人聊聊天就可以了,月薪3000元,可以先發。
這麼好的工作和待遇在深圳是不太好找的,一般新畢業的大學生待遇也只是
1400-1800元,農民工就更少了,大多是八九百元每月。
找到這麼好的工作,兩個小伙子很高興,快快樂樂地跟我們回到了工作室。
到了地方,妍子先以幫辦臨時居住證為由收回了他們的身份證,接著以試用
一周為由拖著不發薪水。
在這一周裡,只要能把他們拖下水,就什麼也不愁了。
妍子先讓阿亮和阿貴陪他們聊天,有意無意地影響著他們的人生觀,就像邪
惡的falun功一樣,先從精神上控制一個人,然後再慢慢地深入,達到全部
地控制。
兩天後,我再找他們聊,給他們講如今應當響應鄧老爺子的號召,向錢看,
發展才是硬道理。
我開玩笑似的把向前看改成了向錢看,一字之差,意義就不同了。
向前看是給人以希望,另一個向錢看是讓人為了錢可以不擇手段,可以徇私
枉法,可以假公肥私,甚至可以殺人越貨。
我還開導他們,應當趁現在年輕,及時地吃幾年青春飯,手裡有了錢什麼都
好辦,現在證明一個人的能力用什麼,就是用錢來證明;你看人家美國日本多氣
勢,還不是因為有了錢,我們中國人怪多,可我們貧窮,好多留學生到了國外都
不敢說自己是大陸人,有點良知的說自己是香港台灣人,忘祖的乾脆說自己是日
本人,這一切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我們沒有錢。
因為說自己是大陸人別人就瞧不起,不願意與你沾邊,輕了怕你借錢,重了
怕你偷錢,甚至怕你殺人搶錢。
所以我們這年輕一代應當做什麼,應當拚命掙錢,應當不惜一切地掙錢,好
讓那些外國孫子們瞧得起我們,同時我們也為國家爭了光。
我是在做他們的思想工作,扯的亂七八糟,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簡直說的
有些牛頭不對馬嘴。
可做思想工作就得用這個笨辦法,扯的亂亂的,讓他們理不出個頭緒,最後
也就跟著你只認錢了。
如果一個人只認錢,就會變的不要臉,一旦不要臉就什麼都好辦了。
你想想,臉都不要了還有什麼不好辦的。
我苦口婆心地說了兩天,接著是妍子來攻。
可她一出面就沒有好勢頭,還沒等她講話,就有一個人好像看出了苗頭不對
,哭著鬧著死活不願意在這裡呆。
沒有辦法,我們也不敢來硬的,只有還給他身份證攆他滾蛋。
還剩一個,妍子連哄帶勸的終於把他弄上了自己的床,先讓他嘗一下玩女人
的快樂,然後扔給他三千元讓他感覺幹這錢來得真容易。
這個小伙子終於上鉤了,我和妍子都很高興,我們的釣鱉成功率達到50%
,怎麼能不高興呢?妍子在他正式接客前為他起了個藝名,因為在這樣的場合直
呼真名會讓人感覺渾身不自在,會有一種不安全感。
小伙子原來叫程濤,於是就改叫他阿濤。
並教了他一些床上功夫,還有一些如何讓客人盡快達到高潮的要領。
其實這些本就是動物界無師自通的東西,明白人一點就會,也用不著像學數
理化那樣費腦筋。
三十
我們的工作室自從來了阿濤,又開始走上正軌,開始了波瀾不驚的日出日落
。
日子一天天的往前延長,我們的錢也在日積月累。
阿亮自從被丁虹的老公雞姦後,一直耿耿於懷。
可從那次事件過後,丁虹再也沒有來。
不知是阿亮還在想著丁虹,還是他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總之,一有客人
來他就打聽丁虹的消息。
那次事件過後,丁虹的手機就不通了,他連一點她的消息也得不到。
人就是這樣怪,越是迷越想知道。
就這樣,阿亮總是不厭其煩地打聽著。
終於有一天,阿亮遇到了丁虹的熟人,當他問起丁虹的情況時,那人歎了一
口氣說,丁虹的丈夫得艾滋病死了,丁虹得沒得也不知道,反正她走了,至於到
哪裡去了誰也不知道。
阿亮聽後很是吃驚。
他想起和丁虹的丈夫肛交的事有些魂飛魂散,他清楚地記得當時肛門被那個
老傢伙搞出了血,現在看起來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阿亮很是著急,扔下還沒有滿足的客人,就垂頭喪氣地前往防疫站驗血。
出租車上,阿亮的大腦幾乎處於空白狀態,兩手在微微顫抖,目光鎖定前方
,卻看不見前方的東西。
他在想:老天還能不能開恩再給他一次活的機會,家裡沒有姐妹兄弟,父母
只他一個孩子,如果出了問題,父母怎麼活啊!他還想,自己從小在周圍鄰居眼
中是個長相最帥的孩子,又聽話愛學習,常常被周圍鄰居羨慕的很。
如果真被傳染上病,那還有何臉面再見家鄉父老。
出租車前方有人橫穿馬路,司機來了個緊急剎車,猛烈的慣性使阿亮從胡思
亂想中驚醒過來。
他付了車費,有氣無力的向防疫站走去。
按程序登記身份證號碼,聯繫電話和暫住證地址以及職業等等,根本無法寫
假的,除非證件是假的。
然後是抽血檢查。
細心的工作人員特別小心翼翼,戴著雙重手套如臨大敵般按著程序一步一步
地操作。
殷紅的鮮血被抽到針管裡,變的發黑髮暗。
阿亮想,看那血液的顏色,自己就不像個乾淨身子。
工作人員告訴他,一個星期後來取化驗單,那時結果就出來了。
阿亮眼光迷茫地看了工作人員一眼,然後點頭表示知道了。
阿亮用一隻手壓迫針眼進行止血,然後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工作室。
阿亮變的陰沉沉的,什麼話也不說,更不把自己抽血的事說出去。
阿亮等待著防疫站的回音,等待著化驗的結果,像等待千年後的夢想一樣著
急,只是不一樣的心情。
在等待中,阿亮想起了父母,想起了親人,想起了朋友。
面對眼前的凡塵濁浪,擁有朋友,也就擁有了一份溫柔、純淨,和最令人難
忘的景色。
生活裡需要割捨許多許多,需要在利益、人格中選擇,需要與靈魂抗爭,還
需要像孩子一樣地笑對貪心和利慾,笑對愚昧和無知,然後為了人生去打拼,去
努力……無法想像這一切離開朋友的相攜,會是一種怎樣的心境,於是,感恩的
心會隨潮汐泛起……在這自感漫長的等待中,阿亮的精神幾乎要垮掉。
他恨,恨這個社會,恨所有健康的人。
阿亮不是愚蠢的人,他能想到,能想到自己無論如何都逃不過這一劫。
他更恨那個已經死去的變態狂,如果不是他把自己搞的鮮血淋漓,能得這種
病嗎?在與客人的性生活中,雖然有一部分不讓他帶套,但那還有不被傳染的希
望,而經過血行播散式傳播,那可幾乎是100%的中獎率。
在這等待的一周中,阿亮把所有的恨,所有的痛,所有的煩惱,所有的絕望
,全部集中到他的陽具之顛,再加上那無堅不摧的狠勁,開始了瘋狂的報復。
他不願意帶套,或者中途偷偷的把套扯掉,對客人暴風驟雨般的猛烈進攻。
他想盡辦法的把客人下身搞破,然後讓帶菌的精液沾上去。
實在攻不破的,他會在客人進入高潮的時候把自己鋒利的指甲刺進對方肩部
的皮膚裡,然後邊道歉邊用舌頭舔那出血的傷口。
他以前從不做口活,這個時候也放下了王子的傲慢,主動的為客人進行全方
位服務。
他會在客人舒服的忘乎所以的時候,把對方的陰唇輕輕地咬破,然後陪禮道
歉,說著實在喜歡對方的謊話。
就連與妍子的長夜纏綿中,也一改往昔的文面風度。
主動的提出為她口活服務,直到把她搞的見血為止。
阿亮幾乎瘋了,他想讓全世界的人們都傳染上艾滋病。
真的那樣,他也就心安理得了。
一個星期在漫漫的煎熬中過去,阿亮幾乎沒有勇氣去防疫站拿化驗結果。
他感覺這個時候特別需要朋友,需要一個能夠傾訴衷腸的朋友。
他感覺自己特別的孤單,特別的可憐,特別的無助。
他想和陽光的碎片一起飄落在大地上,擁有一份暖心的記憶。
他想在絢爛的投射下,時而閃爍著一絲光亮的,是曾經度過的無拘無束的開
心笑聲,是充滿關愛的輕言細語,是煩躁時一字一句的指責,是痛心時相對流下
的淚滴……他感覺漫漫人生長路,一切都會隨風而去,總有一些東西,要深深刻
進心海深處,那就是恆久的情誼!他這時就想擁有這種情誼。
阿亮來到防疫站,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員並沒有馬上把化驗報告單給他,而是讓他稍等一會。
這時阿亮已感覺事情不妙,腿已經開始打顫,雖然來的時候已有思想準備,
但畢竟抱有一絲幻想。
現在,看起來一絲幻想也沒有了,就變成了絕望。
這時來了四個工作人員,很委婉地問他工作情況,問他都接觸哪些人,問他
現在身體狀況怎樣。
他的嘴唇已經在哆嗦,舌頭在發硬,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工作人員看到他這種情況,也不再多說。
這時一輛轎車停在門口,司機按了兩下喇叭。
其中一位工作人員說,小伙子,不要緊張,走吧!我們陪你一起去你的住處
及工作單位,教你一些預防疾病的措施,別的也沒有什麼。
請上車吧!你坐在前面。
阿亮這時兩腿僵硬,兩手發顫,根本無法走路。
早先在女人森林裡縱橫馳騁的英雄氣概早已蕩然無存,後來報復女人的那個
使壞勁頭更是不知去向。
其中兩個工作人員不得不架著他走向車子。
來到工作室門前,工作人員又把阿亮架到室內椅子上坐下。
這時我和妍子正在核算帳務,看到這麼多人來到工作室很是吃驚,因為我們
不知道他們來做什麼的。
其中一位工作人員向我們作了自我介紹,然後問誰是領導。
我指著妍子說,她是我們的老闆。
那個工作人員要和妍子單獨談談,於是他們一起上了樓。
阿貴和阿濤還在接客,好在都縮在自己的屋裡,外人並看不到什麼。
樓下的三個工作人員和司機隨便走動看看,他們並沒有上樓。
阿亮呆若木雞地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
我裝作若無其事地溜到樓上,輕輕地敲開阿貴和阿濤的門,告訴他們外面來
人了,催促幾人趕快休戰並打掃戰場。
妍子和那個工作人員從樓上下來後,又一起到樓上各個房間轉了一圈,然後
背著我們和妍子說了一會,接著就上車走了。
他們走後,妍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哭泣。
我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妍子也不說,阿亮死人一般坐在那裡,好像什麼都
沒聽見和看見。
妍子哭了好長時間,起來後把我拉到樓上。
在我房間,她把工作人員交給她的報告單拿給我看。
看完報告單我才知道,阿亮已被艾滋病毒感染,是個標準的艾滋病毒攜帶者
。
這時呆若木雞的已不僅是阿亮,我也在那裡驚的一動不動。
我當時就想,不僅我們這個工作室完了,我們這些人也全完了。
因為妍子在輪換著陪我們幾個人睡,我們幾個人都是鏈條關係,一個感染,
就可能全軍覆滅。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1-10-3 16:5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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