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q732153
資深會員
 
UID 32084
精華
0
積分 39
帖子 35
閱讀權限 30
註冊 2009-3-20
狀態 離線
|
五瓣的紫丁香(我真實的性經歷)
(九)
一月下旬,季度匯報開始了。這年初的季度匯報最重要,因為四月份要分配
新年度的資金和項目,大經理和大大經理都要出席。會上,海倫和她的組再次成
為眾矢之的。實話說,海倫並不比別的項目經理更差,問題在於公司裡需要有人
被踩,沒靠山的或靠山不硬的當推首選。一個沒靠山的女人更容易被牆倒眾人推,
因為人們常常是通過攻擊弱者來掩飾自己的虛弱。我在會場上就有點兒沉不住氣,
有些人落井下石,損人不利己,實在是太過分了,但最終還是忍住沒惹事。
匯報會結束後過了一段時間,一天上午,我忍不住到一個空的小會議室打電
話給海倫:「海倫,是我,我可不可以和你談談?關於你的那個進展不順利的項
目,我覺得沒有同事們講的那麼嚴重。」海倫很乾脆地回答:「好的,我現在有
時間,馬上就去你那裡!」「不,別,我這兒吵,我去你那兒!」放下電話,出
門正碰上一個碎嘴的同事,我又和他寒暄了一會兒,耽擱了些時間。等我趕到海
倫的辦公室,門半開著,她正在接一個電話,看見我,招招手,示意我進去坐下。
海倫穿了一套深綠色的裙裝,外套敞開著,露出奶白色的真絲襯衫,下面是黑色
的絲襪和黑色的高跟鞋,比較合我的口味。我注意到,海倫講的是法語,而且不
是魁北克法語,是巴黎法語,語音語調都很像德朗內夫人。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種
親切感。
海倫很快就結束了電話,換用英語對我說:「對不起,你來了好幾個月了,
我還沒和你交談過。」我沒有接她的客套,用法語直接進入主題:「夫人,如果
您不介意,我更願意講法語。您的那個輸油管線應力腐蝕的項目,不是什麼了不
得的事,很多人做過類似的工作。我不敢說能夠完全解決問題,但至少可以往上
有個交待。」海倫不動聲色,點點頭示意我繼續下去,於是我把看過的文獻和具
體想法大致講了一遍。海倫很認真,她直接坐在桌子上,飛快地在本子上記錄著,
不時插問一句。她的這個姿勢對於我很不舒服,因為我坐得低,可以清楚地看到
她的裙內風光。我知道看多了不好,可又忍不住不時地掃一眼,心想,這種習慣
肯定是在美國養成的!最後,海倫猶豫地問:「您看我們的人員和技術條件,能
做到嗎?」我早就想好了,告訴她:「夫人,技術條件沒問題,我先做掉三分之
二,剩下的您分配給您的組員,四月之前肯定有交待。」「那太謝謝您了!」
(海倫很認真,坐在桌子上,飛快地在本子上記錄著。)
我看得出海倫並不是很信任我,所以加班加點,只用了一個月就搞完了百分
之八十,用電郵發給了海倫,還囑咐她有問題隨時找我。海倫只回了一個電郵表
示感謝,沒有和我更多聯繫,直到三月底。三月底的卡爾加裡,氣溫已經開始回
升。白天,朝陽的房簷上積雪正在融化,隱隱約約可以嗅到春天的臨近。一個星
期五的下午,我正在考慮週末吃些什麼,電話鈴聲響了。我接起話筒,原來是海
倫,問我晚上有沒有事,可不可以一起吃晚飯。我知道她肯定又有什麼技術上的
事,壓低聲音告訴她只要不用我掏錢就行,於是我們約好六點半從公司走。
我們去了第八大街的一家法國餐館,是一座古老的紅房子,建於一八九一年,
在加拿大算是歷史遺跡。海倫還是穿著那套很合我口味的裙裝,餐館裡比較熱,
她脫掉了外套,我的視線立刻被她飽滿的前胸吸引住了。和德朗內夫人相比,海
倫的骨架大,人粗相,不夠細膩,性格也有點咄咄逼人,當然,這是北美女人的
共性。「我請您吃飯,是謝謝您在應力腐蝕那個項目上的幫助,我們全組都很高
興。」這家餐館上菜慢,海倫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我戀戀不捨地移開視線,問
:「夫人,您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不然的話,應該是全組一起吃飯才對。」「
您真聰明。」
海倫笑了笑,低頭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文件,說:「我這裡還有一些過去留
下來的問題,您可不可以幫我看看?」我接過來大致翻了翻,放在桌上,回答她
說:「夫人,這些東西我在內部網上仔細閱讀過。咱們中心所有的課題我都大致
瀏覽過,這是我當學生時的習慣。我想問您,這些項目是您自己爭取的,還是他
們硬塞給您的?」「兩者都有。」「夫人,實話說,您的這些遺留項目,屬於老
大難問題,就算全組埋頭干幾年也未必有好的結果。咱們不是大學,也不是政府
研究所,咱們是按季度和年度結算的。這些項目,咱們不能幹,也幹不出來。」
我本來以為海倫會失望,不料她看起來很平靜,到底是干管理的。她慢慢地
說:「博士,您真是學者。其實,咱們工業界的研發機構,不是要你真正搞清楚
什麼,而是要湊出些結果,比如數據圖表曲線什麼的,向上級有所交待,上級又
可以拿這些東西向上上級交待,就是這麼簡單,你要是太認真,在公司裡未必討
好。」我不得不承認,海倫並不是胸大無腦的女人,工商行政管理課程,也不是
一無是處。我一面收起那些文件,一面對海倫點頭稱是:「您說得對,謝謝您的
點撥,要不然,我可能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夫人,這些東西我收下了,
拼湊數據圖表曲線是我的專長。」海倫很高興,話也多起來:「您慢慢弄,不著
急。您看,您真是一點就通。請原諒,我不是懷疑您的智力。」
菜終於上來了,我們也餓了。海倫邊吃邊說:「我在公司裡不是主流,其實
您沒有必要這麼幫我,對您的職業提升沒有直接的好處。」我一面刀叉並舉,一
面回答:「我沒有想撈什麼好處,真的,我就是覺得上次開會,有些人太過分,
女人在工業界本來就不容易,大家都是同事,何必呢?」「是啊,女人在哪兒都
更難一點。沒想到,您很體諒人。」海倫停了停,忽然問:「如果我不是一個女
人,您還會這麼幫忙嗎?」「不會,絕對不會!」我做出斬釘截鐵的樣子。「別
說不是女人,您要是長得醜一點,我都絕對不會多管閒事!」氣氛活躍起來。用
新聞聯播的話講,我和海倫在親切友好的氣氛中,就彼此共同關心的話題坦誠地
交換了看法。
「海倫,您是魁北克人,怎麼會有巴黎口音?」「我根本就是法國人。我父
親是巴黎人,母親是斯特拉斯堡人,德國裔。我是上中學才跟他們移居魁北克城
的。我長得像母親,所以一般人料不到我是法國人。奇怪的是您怎麼也是巴黎口
音?您應該是里昂一帶的口音才對。」「我在格烈諾布勒時房東一家是巴黎人,
我跟他們學的。您去過格烈諾布勒嗎?」「當然去過。我非常喜歡河對面的巴士
底城堡,後來修了纜車,是五個透明的小球,很可愛。」「是嗎,您也喜歡那裡!
我最喜歡去巴士底城堡登高望遠,晴天時勃朗峰歷歷在目。」「可不是嘛,除了
勃朗峰,格烈諾布勒周邊還有一個旅遊勝地安娜西鎮,對面就是日內瓦,您去過
嗎?」「沒有,什麼時候找個機會去法國出趟公差,順便旅遊旅遊。」
餐桌上的蠟燭搖曳著,越來越短。愛因斯坦說得好:相對論就是當你和一個
漂亮女人愉快交談時,時間過得特別快。
飯局終於結束了。
海倫開車把我送回公寓。在樓下,我問她:「您不上來喝一杯什麼?」海倫
意味深長地反問:「您知道在北美,這種邀請意味著什麼?」「不知道。」我實
話實說:「在中國,意味著客套。」「既然是客套,那就下一次吧!」海倫笑笑,
沒再說什麼。
車開走了。
(十)
天氣一天天好起來。
我每天都很忙,大家知道我不介意多做事,所以時常有人找我幫忙,我一般
是來者不拒。我和同事們慢慢地熟悉起來,跟海倫的關係更是融洽。如果你沒有
野心,大公司其實是很容易混的。我仍然沒有找到可以結婚的姑娘,每天下班回
家就想女人,然後躺在床上手淫。至於幻想的對象,有時是樓下超市裡新來的收
銀姑娘,有時是雜誌上的封面女郎,更多的時候是海倫,畢竟是天天見面,稍加
想像即可栩栩如生。如果哪天她穿了適合我口味的套裝,那麼當晚必定會被我狠
狠地意淫一番。白天上班時我則常常考慮兩個問題:第一,公司能不能讓我混到
退休?第二,就這樣混一輩子有沒有意義?我常常一面思考著,一面對著窗外發
呆。就這樣,積雪漸漸融化,小草悄悄露出了頭。
五月的一天,天氣很晴朗,溫度接近了十度。我一早去上班,路過樓下的小
花店,正趕上開業十週年,門口站了一個女孩子,給每個路人一束花,我於是也
拿了一束。走到辦公樓前,一輛小汽車開過來,在我面前戛然而止,車窗搖下來,
原來是海倫。她探出頭問:「你交女朋友啦?哪兒來的花?」「您看仔細,這不
是玫瑰!」我回答她:「那邊的花店開業十週年送的,人人有份,送給您吧!」
說著,我把花束遞給她。海倫接過來,嗅了嗅,說到:「好香啊,好久沒收到花
了。」我開玩笑地說:「要是您喜歡,以後我常常送您幾束。」「好啊,一言為
定。」沒想到海倫不客氣地答應下來。
我接了一個急迫的課題,一忙,就把花這件事徹底忘記了。
幾個星期之後,我在樓道裡遇見海倫,四下裡正好無人。海倫半開玩笑地問
:「怎麼這麼小氣,我的花呢?」我一下子醒悟過來,感忙道歉:「對不起,對
不起,我忘了。我明天一早就去買,買最貴的。」「不用了,讓別人看見會傳閒
話的。」海倫笑笑說:「不如來點實惠的,你請我吃飯吧!」「好啊,我們中國
人最喜歡吃吃喝喝拉關係了。」我如釋重負,馬上就敲定了時間:「明天是週五,
晚上行嗎?和上回一樣,六點半從公司走,這次您坐我的車,如果您不害怕。」
「您買車了?只要有飯吃,冒點險也是值得的。」
這天夜裡,我失眠了。海倫雖然比不上德朗內夫人,倒也別有一番風味。這
個女人不難相處,對我也有好感。我該不該逢場做戲,順水推舟?或者,會不會
只是我的錯覺,一相情願?褐色的卷髮,白皙的皮膚,飽滿的身材,合體的套裙,
還有長筒絲襪和高跟皮鞋,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直到天明。
第二天上班,我繼續思考著夜裡沒有想通的問題,幾乎沒有做任何其它事情。
好不容易耗到五點,我趕緊回家。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仔細洗了澡,換了身
乾淨像樣的衣服。下樓之後,我鬼使神差地溜進小花店,先選了一束漂亮的雜花,
想了想放下來,換成一束白色的玫瑰,等付錢的時候,又反悔,重新換了一束紫
紅色的玫瑰。
六點半,我準時把車開到了公司大門口。
海倫坐進副座,一面系安全帶,一面開玩笑地說:「您專心開車,別老盯著
我看。」我沒有答話,伸手從後座拿過鮮花遞給她。海倫有點吃驚,侷促了一會
兒,接過花抱在懷裡,又囑咐了一句:「您專心開車,有什麼話回頭再說。」
我們還是去了第八大街的那家紅房子法國餐館,原因很簡單,海倫帶我去過
一次,所以我對行車路線比較熟悉。也許是因為那束花的緣故,氣氛不像上一次
那樣輕鬆。色拉過去了,主菜過去了,甜點也過去了,咖啡上來了。海倫這才開
口說話:「我是結了婚的女人。」我沒有作聲。「所以,您的花,也許送錯了對
象。」我還是沒有作聲。「您有沒有想過找一個女朋友?或者,您已經有了?」
「我沒有女朋友,我正在找,都不合適,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還是已經結了婚的。」
我不得不開口了。「我結婚很久了,我的丈夫,原來是我的老闆,現在在上海通
用。」「這個我知道。」
無話可說,又是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海倫才重新開口:「您在上海住過嗎?」
「我出差去過幾次,沒有長住過。那裡的人西化,做事也比較守規則,所以國際
公司都願意去上海而不是北京。您沒有去探親過?」「沒有。聽說上海女人很開
放,是嗎?」在中國,上海女人相對開放一些,但恐怕還是比不上這裡的女人。」
海倫沉思起來,壁爐裡的火苗跳動著,忽明互暗地照在她的臉上。「我想講一點
私事,希望您不介意。我很擔心,我丈夫在上海會被女人誘惑。您瞭解您剛才說
的國際公司裡,中層管理人員的情況嗎?」
我猶豫了半餉,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她:「海倫,我不想騙您。我在北京的美
資企業幹過,那裡的外籍管理人員,三個月之後大部分都有了情人。我是說大部
分,不是全部,您的丈夫肯定屬於那小部分。作為女人,您已經這麼出色了,您
丈夫何必再出去找呢?」我盡力安慰著海倫,想起往事,心情也沉重起來,繼續
說:「海倫,我不是說你們的男人都不好,在我們中國,人要是有了權力,總是
忍不住要濫用。還有,我們中國的很多女人,怎麼說呢?當然大多數是好的,但
是有一部分,比較勢利。」「這種事那裡都一樣,不光是你們國家。」海倫搖搖
頭,繼續說:「這也不能怪女人勢利,男人就不勢利了?女人在職場,幹得再好,
人家還是把你當花瓶,所以,識相一點的職業女人,乾脆就承認自己是花瓶,反
而能少走些彎路。」
飯局在沉悶的氣氛中結束了。海倫喝了幾杯紅酒,所以我直接把她送回家。
路上,我盡量撿輕鬆的話題,比如問問她的房子如何?學區好不好?地稅幾何?
海倫的情緒不高,她只是泛泛地回答,最後還說,一個准單身女人很難,有一次
半夜,不知哪裡竄來一個醉流浪漢,砸她的門,嚇得她報了警,可警察過了四十
分鐘才趕到。
費了一些周折,我終於把車停在了海倫家的車道上。海倫抱著花束下了車,
對我說:「謝謝您,下周見。」我問:「您不請我進去喝點什麼?」「好吧,按
照您們的風俗,我也客套客套。您不進來喝點什麼?」我關掉發動機就下了車。
「那我就不客氣了。」海倫笑笑,掏出鑰匙打開門,我們進了房門,然後,便自
然而然地擁抱在一起。「您是策劃好的吧?」「不,不是,我回不去了,我不認
路。今天晚上,您不用害怕醉漢了。」「不一定,還要看您是不是足夠強壯。」
「那咱們現在就實際測試一下吧。」
(十一)
加拿大地廣人稀,經濟條件好一點的家庭都喜歡買大房子。退休的人家一般
買平房,年輕一些有小孩或準備要小孩的,則傾向於兩層小樓。海倫的房子就是
兩層小樓。一樓是車庫,廚房,客廳,洗衣房和書房,還有一個廁所,二樓共有
三間臥室兩個浴室。對我而言,有點複雜得搞不清方向,不過,這天晚上,如果
有什麼人因為什麼原因闖進來,是絕對能夠輕易地找到主臥室的。門廳裡,斜躺
著兩雙黑色的皮鞋,一雙男式一雙女式。兩件西服外套,又是一男一女,指向旋
轉樓梯。深灰色的西服套裙,男式西褲,一條藍色的領帶,兩件白色的襯衫,拾
階而上。男式背心和鏤花的胸罩,指明了主臥室的方位。臥室的房門是虛掩的,
一條平頭褲衩,一條蕾絲邊內褲,一雙黑色的短襪,還有一雙肉色的長筒絲襪,
把視線引向房間正中寬大的軟床。昏黃的壁燈下,床上一片零亂,卻不見了男女
主角。通往浴室的門半掩著,飄出水蒸氣和陣陣愉快的笑聲。
「海倫,實際測試的結果怎麼樣?符合客戶的要求嗎?」「外型尺寸合格,
強度超出標準,技巧性有很大欠缺。」我和海倫泡在三角大浴缸裡,疲憊不堪而
又心滿意足,有一搭沒一搭地講著閒話。「海倫,我當然沒有什麼技巧,你是我
的第一個女人啊!」我在撒謊。「嗯,我相信,看樣子你確實沒什麼經驗。」海
倫輕信了。「再說,你那麼迫不及待,我本來想先來二十分鐘前戲的,你卻一把
抓著我那東西就塞進去,又喊又叫地動作起來,我怎麼辦?只好跟著你一起大幹,
快上啦。還有,你的身體又是那麼熱,那麼性感,正常的男人誰還控制得住?」
雖然是恭維,但我沒有撒謊,海倫的確是豐臀肥乳,凹凸有致,做起來非常舒服,
我終於理解了古人所謂的羊大為美。「那倒也是。」海倫抱歉地笑笑:「我很久
沒有男人了,所以急了一點。」
初春的寒夜,萬賴俱靜,浴室裡卻熱氣繚繞,令人身心鬆弛,通體舒坦。我
和海倫閉著眼,靜靜地享受了好久。「海倫,我可不可以問一個私人的問題?」
「可以,問吧。」「你和你丈夫離開奧沙瓦時,為什麼一個去上海,一個來卡爾
加利?這在加拿大很少見啊。」「當時我們都看出製造業不行了,我丈夫認為制
造業在中國還能紅二十年,而我覺得製造業在哪兒都沒前途,只有資源業可能穩
定一些,所以我們決定各自試走一下自己的路,誰發展得更好,另一個就轉過去。
沒想到,一下子好幾年就過去了。」「海倫,恕我直言,現在看來,你們兩個都
是對的,那麼誰遷就誰呢?總不能長期兩地分居吧?」「不,他是對的。」海倫
沉吟許久,答道:「我在這裡已經走到頭了,他們不會再給我陞遷了,一個女人
在工業界,總是有玻璃天花板的。」海倫講的確實是事實,我一時也找不到話來
安慰她。
沉默。
又過了一會兒,我重新開口問:「海倫,有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我聽說
你是原來的副總提拔上去的?」「連你都知道了?」海倫笑了笑,爽快地回答:
「他們都說我是副總的情人,其實根本沒有這回事。那時我剛來,他們把我當小
文秘用,這怎麼可以?讀了工商行政管理,就得做管理,否則就白搭了。我就想
了個辦法,既然他們把我當花瓶,我就乾脆做出花瓶的樣子。那年副總來主持年
會,在希爾頓,他的包房也在那個酒店裡。我算好時間,敲門就闖了進去,匯報
工作,然後等幾個頭頭真的來談工作,我故意把頭髮衣服弄亂,恰到好處地迎出
去。他們以為我是副總的人,就把我拉進了管理層,就這麼簡單。」「原來是這
樣,海倫,你真聰明。」我由衷地讚歎道:「我真得好好向你學習。」「學什麼?
說吧,我教你。不過,現在我得出去透透氣了。」人都喜歡恭維,海倫當然也不
例外,她給了我一個吻,水淋淋地起身,裹上浴巾出去了。
我又泡了一會兒,才手拿浴巾,一面擦著身體一面走出浴室,猛抬頭,只見
海倫只穿了一條內褲,站在地上,彎著腰正在整理床鋪。渾圓的屁股,高高撅起
;雪白的奶子,顫顫巍巍。我不由得渾身鬆軟,一處發硬,湊上去一把環抱住她。
「海倫,剛才你說我的技巧性有很大欠缺,這個,可不可以教教我?」我嬉皮笑
臉地問。「當然可以,咱們就從頭開始吧,第一課,怎樣給女人脫內褲。」海倫
側過頭,又給了我一個吻。接到指示,我毫不猶豫,攔腰抱起海倫平放在床上,
自己也順勢側躺下來,一手摟住她渾圓的肩膀,一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嘴巴
也沒閒著,在飽滿堅挺的乳房間拱來拱去。海倫不愧是搞管理的,氣喘噓噓間還
能發出各種指令:「手往下,對,探進去,順著大腿內側,往下抹,好,回來,
再抹另一邊,嗯,嗯。」她的喘息愈來愈急促,身體情不自禁地扭動起來,一條
腿自然而然地蜷起來,讓內褲滑脫出來,嘴裡還唸唸有辭:「好,就這樣,讓它
掛在另一條腿上,撫摸我的私處,啊,啊,對,再溫柔一點,啊,不行了,受不
了了,快進來吧,以後有時間再繼續學。」我自己也快受不了了,兩腿間硬得好
像要爆炸。我收回手,翻身壓上去,女人的兩腿已經自動分開了,我握著直撅撅
的肉棍,頂住水淋淋的陰戶,便要挺身而入。
「叮鈴鈴!叮鈴鈴!」突然,床頭的電話響了。我和海倫都嚇了一跳,屏住
呼吸,不敢動彈。終於,鈴聲停了,我們鬆了一口氣,正要繼續下去,那電話又
響了。「可能是我丈夫,看樣子是有重要的事。」海倫推開我,返身爬過去,接
起了話筒。「親愛的,是我,我在浴室,所以晚了。什麼?什麼學校?做什麼?
年薪多少?」
似乎真的是重要的事情,海倫和她的丈夫認真地討論起來。在這種情況下,
我感到自己很尷尬,也很多餘。我跪坐在床上,赤身裸體,耷拉著陽具,左右打
量起這間臥室。西方人在裝修方面用色比較大膽,這間臥室主題是紅色。牆壁是
暗紅,窗簾和地毯是猩紅,床上用品則是紫紅。牆上掛著幾幅名畫的複製品,畫
布上的西洋裸女半掩著輕紗。寬大的席夢絲床,靠牆擺在正中,厚厚的紫紅色絨
布被單,散發著曖昧和情慾。梳妝台和梳妝鏡,與床同寬,與浴室相對,床上的
迤旎春光,一覽無餘。海倫的經濟條件,顯然要比德朗內夫人好得多,難怪人人
都想往上爬!我的視線,移回床上,海倫跪伏著,兩腿自然分開,陰戶也像德朗
內夫人一樣刮得乾乾淨淨。我不由得心中慚愧:海倫和德朗內夫人都對我很好,
她們的丈夫也沒有招惹我,可我卻處心積慮地把她們弄上床,這實在不太道德!
我的眼神順著海倫光滑的脊背,轉到床頭櫃上。電話機旁放著一個小鏡框,裡面
是海倫和她丈夫的合影。天哪,那半禿頂的中年男人,和我在北京時的經理相似
極了,尤其是那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蠢態!林薇,琴姐等人的影像浮現在腦海!他
媽的,他們欺負了多少我的同胞!還有他們的先輩,在中國犯下了多少滔天罪行!
他們何曾懺悔過一絲一毫?我氣血沸騰,上下兩分,一股直奔腦海,一股衝入下
體。我向前緊爬兩步,抱住海倫渾圓高撅的屁股,噗哧一聲,一捅到底!
鏡框裡的男人還在蠢笑著。
咣鐺,話筒墜落下來,被電線牽著,垂來蕩去。
(十二)
我和海倫不再是單純的同事了,我們有了情人關係。當然,我們之間不會有
任何結果,只不過是簡單的相互需要。這一點我們都很清楚,我們兩個,說好聽
是男女同事日久生情,說難聽就是孤男寡女勾搭成奸。海倫和中國女人不一樣,
既然做了,就徹底放開,不再兼顧什麼牌坊。每次幽會,她都打扮得漂漂亮亮,
很職業很良家的樣子。海倫非常瞭解男人,為了助性,什麼都可以嘗試,她是我
真正的啟蒙老師。
時間過得飛快,在放縱纏綿之間,窗外那株楓樹已是鬱鬱蔥蔥;又不知何時,
鬱鬱蔥蔥忽然變得黃金般燦爛輝煌;一夜西風乍起,那燦爛輝煌便葉落歸根了。
這一年,冬天來得特別早,特別突然。十月下旬的一天,我和海倫出差去埃
德蒙頓。本來天氣很好,下午三點我們往回開的時候,突然暴風雪降臨了。好在
我們開的是一輛大切諾基,底盤比較高。我們壓著浮雪,小心翼翼地走在二號高
速公路上,才開出去不遠,路就被封了,說是前面有好幾起車禍,有一輛油罐車
翻了,路面上淌著燃油。我們只好拐上鄉村公路,路況更加糟糕,海倫把我換了
下來,她是魁北克人,雪地行車經驗豐富。漫天的風雪,能見度越來越差,路上
的車也越來越少。我們慢慢地開了一個小時,才走出去五六十公里。突然,我看
見對面車道邊歪著一輛車,似乎有人在拚命地揮手。我趕緊告訴海倫,她也看見
了,緩緩地把車停了下來。我們冒著風雪跳下車,原來是一輛很舊的道奇皮卡,
滑出了路面陷進溝裡。車主是個年輕女孩兒,已經快凍僵了。我們把女孩兒扶進
吉普的後座,暖和了好久她才能講話。女孩兒名叫梅蘭妮,住在埃德蒙頓郊區,
去米勒鎮替家裡辦事,回來時車就失控了。她沒帶手機,等了一個小時才遇見我
們這一輛車。梅蘭妮還想再說下去,海倫擺擺手,掏出手機,說:「我來叫汽車
協會的拖車。」
我連忙阻止她:「這種天氣,恐怕再等兩個小時拖車也來不了。」我轉過頭
問女孩兒:「梅蘭妮,你別慌,告訴我們,你家的具體位置。」女孩兒回答:「
不太遠,從這兒往北開,快到李杜克鎮時路邊有個加油站,是我姐和姐夫開的。」
我又轉過頭和海倫商量:「海倫,我們送她一下吧,我知道這是南轅北轍,可好
像也沒別的辦法。」海倫沒說什麼,爬回駕駛座,小心翼翼地做了個三點掉頭,
往回開去。
暴風雪似乎小了一點,能見度好多了,海倫加快了車速。「停,停車!」遠
遠地,我看見路邊一個加油站。海倫拐了進去停下來。「不,不是這個,還要往
前。」梅蘭妮叫起來。「我知道,我要加油。」海倫有點不耐煩地說。我趕緊跑
進小賣部,買了一大杯熱咖啡加兩個甜圈。等我跑回來上車,海倫已經把車發動
起來了。我把咖啡和甜圈遞給後座的梅蘭妮,姑娘又餓又渴,連謝謝都來不及說,
接過東西就吃起來。海倫瞟了我們一眼,沒說話,車子怒吼一聲衝上大路。沒有
再開多久,我們就找到了梅蘭妮姐姐家的加油站。海倫不願意下車,我獨自把梅
蘭妮送進加油站附屬的小吃店。昏暗的屋子裡,一個年輕的女人正在碼貨,梅蘭
妮撲到她的懷裡大哭起來。我覺得自己很多餘,便悄悄退了出來。我們正準備拐
回大路,那個女人,想必是梅蘭妮的姐姐,跑了出來。海倫踩住剎車,搖下車窗。
那女人問:「謝謝你們送我妹妹!你們是去南面嗎?」
「是,我們去卡爾加利。」海倫回答她說。「二號高速路已經通了,你們不
用繞鄉村公路了。你們要加油嗎?免費的。」梅蘭妮的姐姐看來是個很實在的村
姑,不過海倫好像不願意多和她講話。海倫沒有接話,一面跳下車一面對我說:
「我累了,您來開高速。」梅蘭妮的姐姐顯然聽不懂法語,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我說油箱是滿的,謝過她便趕緊上路了。
高速路上路況很好,雪暴也漸漸停息了。海倫一直不說話,我也不敢招惹她。
天已經黑透了,開了將近三個小時,我們接近了卡爾加利城北。我實在忍不住問
:「海倫,我知道一來一回耽誤了兩個小時,可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海倫
回答:「我沒有抱怨啊!冬天出門,見到車禍是一定要幫的。」我又問:「那您
這臉色是給誰看呢?」海倫不說話了,我也懶得搭理她。過了一會兒,她自己開
了口:「您去買咖啡和甜圈,怎麼也不問問我餓不餓,渴不渴?」「對不起,對
不起,我忘了!」我恍然大悟,忙不迭道歉:「我這就將功補過,給你買最好的。」
「算了,讓人提醒了就沒有誠意了。」海倫終於高興了一點。再要強的女人也還
是女人。我到一個出口下了高速路,找到一家咖啡店。我們每人點了一份熱湯和
新鮮麵包,又喝了一大杯濃咖啡,然後才再上路回家。
我的公寓比較近一些,海倫就住下了,沒有再開車回她自己的家。我們都很
累,洗洗便上床睡了。我輾轉反側,從一數到了五千,還是睡不著,海倫也翻來
覆去的。「海倫,我們可能不該喝那杯咖啡。」「嗯,我想也是,我們說說話吧。
你覺得剛才那個姑娘怎麼樣?」海倫轉過身,靠進我的懷裡。「我沒太注意看,
她渾身都是雪,挺落魄的。」我一面摟住女人,一面小心翼翼地措辭。「那你有
沒有想過找一個本地姑娘,好好成個家?」海倫撫摸著我的胸肌,沒頭沒腦地問
了一句。我思考了一會兒,說:「我想過,又怕語言文化還有生活習慣互相不適
應。」「從阿爾伯塔到馬尼托巴的鄉下姑娘最適合做妻子,她們一般在高中就找
好對象,叫做高中甜心,畢業後就結婚,結婚後就生孩子,一個接一個,然後就
是相夫教子。你們中國男人不是最喜歡這樣的傳統姑娘嗎?」海倫的手繼續撫摸
著我,愈來愈往下身移動。我開始喘息起來,也騰出一隻手摩挲著她光滑的後背。
「這倒也是,我也聽說過鄉下姑娘的好處,不過,不過,那你怎麼辦?」
「我?我和你能有什麼結果?」海倫笑了笑,手,不安分地伸進了我的內褲。
「我正要和你講,我準備辭職了,我在這裡已經爬到頭了,我丈夫給我找了一份
輕鬆的工作,在上海的一家國際學校當教務長。」「真的?」我吃了一驚,才硬
起來的陽具又蔫了下去。我想了好一陣,才慢慢地說:「不過,海倫,你早就應
該這麼做了,上海比這裡好得多!」「是,我累了,想回家了。」海倫有些傷感,
不過手上並沒有停歇,她緩緩地套弄著,我的那東西又有了起色。我知道我也得
做些什麼,便順著她的後背一路滑下去,探進了她的內褲,撫摸起渾圓的屁股來。
這樣,我們愛撫著,很快就都汗津津的了。海倫停下來,拉下我的褲子,問
:「還有,你有沒有考慮過換個地方?」「我?我不想回中國,那裡競爭太激烈,
做技術的很讓人看不起。」我一面配合著她屈起腿,讓內褲滑出去,一面實話實
說。「我知道,你不喜歡社交,所以,我認為你去大學教書也許會更愉快。你知
道嗎?這兩年阿爾伯塔大學很有錢,正在招石化能源方面的教授,我有內線消息,
他們的工學院準備擴招一百個教授。」海倫自己褪下了內褲,貼緊我,一邊研磨
著一邊說。我翻身壓上去,分開女人的雙腿,跪好,杵進去,問:「他們瘋了?
要一百個新教授?過幾年能源熱涼了怎麼辦?都趕走?」「你真是個書獃子!」
海倫有些不滿:「先把事情做大,將來出了問題省政府自然要管,問題越大政府
越不能不管,你懂不懂?」
我也不高興了,停止了動作:「我覺得現在挺好的,我又不想往上爬。」
「過兩年,和你前後腳進來的新人升上去了,你還在原地踏步,到那時候你
就不會這麼想了。」海倫覺察到我的不悅,雙手摟住我的肩,放緩口氣說:「你
現在走正是時候,可以帶走幾個項目,我會幫你的,地下室那幾台不常用的設備
也可以拿走,過四年拿了終身教授,你還愁什麼?」
「這麼好的事!我的英語能講課嗎?」我動心了,可又不太自信。「講課有
什麼難?第一遍要費些精力備課,講到第三遍的時候,連講義都不用帶。你看現
在的教授,不也大多是混混嗎?別得罪基金會,別得罪校領導,別得罪其他教職
員工,別得罪學生,就成了!你不是鋒芒畢露的人,別太不自信了!」海倫一番
開導,我感到前途豁然開朗,不由得由衷地充滿感激。「海倫,謝謝你,為我考
慮得這麼周到!」「怎麼謝?」「當然是以身相許啦!」
談話,停止了。
床,嘎吱嘎吱地搖晃起來。
TOP
kindy
* 發短消息
* 加為好友
kindy 當前離線
最後登錄
2010-10-28
註冊時間
2010-8-3
閱讀權限
10
帖子
41
精華
0
積分
34
查看詳細資料
1級會員
Rank: 1
閱讀作者其他文章
沙發
發表於 2010-10-28 00:39 | 只看該作者
【五瓣的紫丁香】(我真實的性經歷) 13-24
(十三)
雪萊說得好: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這一年的冬天來得早,去得也早。轉年的三月底,冰雪已經開始消融。海倫
就要走了,我還要等到五月底。我去阿爾伯塔大學任教的事情非常順利。加拿大
的教職,門檻其實很低:第一要有博士學位,英國的最好,美國的其次,其它歐
洲國家的也行,本地的勉強湊合;第二要能搞項目拉贊助,也就是說要能給學校
和系裡弄來錢,像我這樣有大公司背景本身就帶著項目的最好;第三要有關係,
要有學術界的大拿或企業界的金主推薦,至於真正的學術能力,反倒是次要的。
四月初的一個週末,陽光非常明媚,房簷滴滴嗒嗒淌著水,有的地方草皮已
經露了出來。我和海倫來到公司,她要把自己私人的東西裝進紙箱子,而我負責
把紙箱子一個個搬到她的車裡。因為氣溫比較高,海倫迫不及待地換上了春裝,
脫掉風衣,只剩下綠色的圓領衫,白色的窄裙,肉色的絲襪,紫色的高跟皮鞋。
她的情緒很好,一面忙碌一面哼著小調。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站在旁邊,不由得
有些嫉妒,酸溜溜地說:「不就是要去見老公了,至於嗎?跟良家婦女似的。」
「我本來就是良家婦女,都是被你們這幫臭男人勾引的!」海倫一點兒也不
生氣,彎著腰繼續裝東西,短短的窄裙,幾乎遮不住屁股。我看著她清涼性感的
打扮,不由得妒火慾火一齊燃燒。「是嗎?良家婦女有像你這麼好勾引的嗎?」
我貼了上去,硬梆梆的下體頂住了女人的臀尖。
「別胡鬧,這裡可是辦公室。」海倫直起腰,轉過身來推我。我趁勢一手摟
住她的腰,一手握住一隻乳房,同時嘴巴也湊上去吻她:「辦公室?辦公室怎麼
啦?你不是說職業女人就是辦公室花瓶嗎?花瓶不就是用來插的嘛!」海倫一邊
側過頭躲我,一邊氣喘噓噓地討饒:「好了,別鬧了,一會兒來人怎麼辦?你弄
起來時間那麼長。」我依然不依不饒:「沒關係,哪兒那麼巧來人?要不然,你
先用嘴給我弄差不多了,我再插進去,一會兒就完。」
陽光透過玻璃窗直射進來,整個房間暖洋洋地充滿春意。海倫拗不過我,她
自己的性趣也被挑上來了。風騷性感的女人緩緩地跪了下去。我的褲帶被解開,
長褲短褲一齊落了下來,胡亂地堆在腳上。口交,在我和海倫之間不算什麼新鮮
事。她一手托著陰囊,一手握著陽具,不急不緩熟練地摩挲著,套弄著。女人手
指上的婚戒在陽光下熠熠閃亮,令我格外意氣風發。我昂首挺胸叉立著,感到自
己從未有過這樣高大。海倫見火侯已到,輕啟朱唇,我的龜頭就被含在了白領少
婦的口中,多麼溫暖,多麼濕潤!
「啊,海倫,舒服死我了!」到底是職業婦女,做事就是專業,懂得客戶至
上的道理。我俯瞰著跪在腳下的女人,平時是那麼風風火火,此時此刻又是那麼
溫柔,我禁不住忘乎所以起來。「海倫,你丈夫,當年是不是在辦公室裡把你搞
上手的?」
海倫唔了一聲,沒有停止動作,於是我繼續下去:「那天下午,他打電話給
你,叫你下班後留一下,到他辦公室裡談轉正的事,你心領神會,捱到大家都走
光了,然後你們就辦成了交易,對不對?」海倫吐出我那東西,抬起頭,吃驚地
問:「你怎麼知道的?我從來沒說出去過啊。」「你們的那些蠢男人幹的壞事,
我猜都不用猜!他是不是讓你趴在老闆桌上,撅著屁股從後面干的?」
「啊?你連這些細節都能猜到?」海倫驚呆了,僵在那裡不知所措。
果然是這樣,我怒火中燒,喝斥到:「別愣著!起來,脫掉褲子,趴到桌子
上去,撅起屁股,我也要從後面干!」海倫緩過神,撐著我的膝蓋站起來,轉身
彎腰,解開短裙,褪下內褲。法國女人真是騷!她挪到桌前,伏下身體,高撅屁
股,還對著我晃了晃。怪不得老闆們都喜歡在辦公室裡搞女人,和家裡的感覺確
實不一樣!我胸中的慾火越燒越旺,勒令到:「屁股再撅高一點,腿再分開一點,
別亂動,等著我!」我緊盯著女人白嫩的屁股,臀溝間濕漉漉的,暗紅色的肉唇
微微顫動,彷彿是在熱烈地邀請。我心潮澎湃,熱血上湧,扶著怒不可遏的陽具,
抵住水汪汪的肥穴。「海倫,你說,那回在希爾頓,副總是怎麼幹你的?是不是
也是這個樣子?」
「沒有啊,我說過的,那是我騙大家的。」
「騷貨,你不老實,你以為就你精明,別人都是傻子?那幫管理層的王八蛋,
哪個不是人精?就那麼容易被你耍?」
「啊!受不了了!」海倫呻吟著,扭動著,哀求著:「我真的沒有給那老東
西干,老東西年輕時花過頭了,那東西根本完了,我連吸帶舔半個鐘頭也沒硬起
來。我真的沒騙你,你快進來吧!」
我笑了,笑得那麼苦澀,我又想起了林薇,想起了琴姐,想起了千千萬萬職
場中掙扎的女人。我雙手把緊海倫健壯的腰肢,晃了一晃,身體緩緩向前頂去。
我看著自己腫脹發紫的龜頭,分開兩片肥厚的肉唇,慢慢擠入女人的身體,然後
是黝黑粗壯的陰莖,緊跟其後。終於,豐滿的臀丘和健壯的下腹碰在了一起。
整根沒入。
啵滋,啵滋,肉體摩擦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起來。
(海倫挪到桌前,伏下身體,高撅屁股,還對著我晃了晃。)
「哦,舒服死了!」海倫情不自禁一聲輕呼,她踮起腳尖,努力地迎接著沖
撞,而我,則扶著女人的腰肢,不慌不忙地抽送享受著。「啊,深一點!啊,再
快一點!」海倫哀求著。我大聲喘息,加快了節奏。做老闆的滋味真好,怪不得
人人都想往上爬!我躊躇滿志,抽插著,品味著。「海倫,縣官不如現管,你老
實說,你除了走上層路線,咱們所裡的頭頭腦腦有沒有睡過?」「嗯,我,我沒
辦法,老所長睡過,就幾次。」
「他媽的,你說,你到底和多少男人睡過?」「啊,記不清了,加上結婚前
的,有那麼十來個吧。啊,啊,別停!」「十來個?你還挺實誠!真不要臉!」
我越干越氣憤,越氣憤越狠命干。我奮力抽送著,愈來愈急,愈來愈快。
「不能怪我啊,我只是一個女人,嗯,啊,你今天真厲害!如今這世道,沒
有家族背景,能擠進管理層,哪有乾淨的?」胯下的女人開始痙攣,濕滑的肉壁
一陣陣收縮,溫熱的汁水順著大腿,一股股不住地往下流淌。「騷貨,老班子走
了,新班子上來了,你就老實了?心甘情願坐冷板凳了?你怎麼沒去和新所長睡?」
「啊,我去試過的,新所長不想和我睡,嗯!啊!」「胡說,那傢伙是聖人
嗎?現在還有聖人嗎?」
「不,不是,啊,我不行了!他是同性戀,只玩兒小男生。」「他媽的,你
們整天人模狗樣,滿嘴黑帶六西革碼團隊精神,背地裡他媽的一肚子男盜女娼!」
我再也無法忍受,深深一個突刺,一股滾燙的濃精,直射入職業女人的最深處。
海倫癱軟在寬大的辦公桌上。
(十四)
七月的阿爾伯塔,陽光明媚,氣候宜人。大草原上的小麥已經開始結穗,清
風拂過,泛起層層金黃的波浪。我來到阿爾伯塔大學已經一個多月了,每天除了
備課和調試儀器,就是在校園裡閒逛,沒有什麼事情。阿爾伯塔大學是加拿大最
大的學校,中國留學生也最多,中國人裡面雜七雜八的事情也最豐富,什麼通姦
啦,交換啦,應有盡有。學校裡逛夠了,我就開始往周邊地區發展,重點是幾個
購物中心。這倒不是因為我喜歡購物,主要是購物中心裡常常有一些展覽,比如
汽車促銷,房地產促銷等等,我比較感興趣。
這天星期五上午,我不想做事,開車來到離學校最近的購物中心,看人來人
往,好不熱鬧。購物中心的過道很寬敞,中間排著一溜小商亭,通常是賣手錶,
裝飾品,假珠寶和手機的。我踱了一圈,目光落在維爾京手機商亭裡面。兩個年
輕姑娘正閒撐在櫃檯上,其中一個似乎有點兒面熟。那姑娘十八九歲的樣子,不
高不矮,體型勻稱,白色的短袖衫紮在牛仔褲裡,一看就充滿活力。我正要走近
些看她的胸牌,她也注意到了我。我們不約而同地認出了對方。「梅蘭妮!」「
是你!」「對呀,是我,梅蘭妮,又見到你真高興!」「我也真高興,那天你們
一下子就走了,連個電話也沒留,我都不知道去哪裡謝你們!你又是來埃德蒙頓
出差嗎?她呢?那個和你一起的女人,很凶的樣子。」
「你是說海倫?她辭職了,去中國和她丈夫團聚了。我也辭職了,搬到這裡
來了,我在大學裡教書。」「是嗎?太好了,那你就是教授啦?」
「算是吧。」
「快中午了,我請你吃快餐吧,那天你的甜圈可真香。」梅蘭妮興高采烈地
轉過頭,對她的同伴說:「阿什麗,今天我先去吃飯,一會兒換你。」
那姑娘笑笑,爽快地說:「去吧,慢慢吃,別急著回來,我今天不餓。」
將近正午,餐飲區熙熙攘攘。我對梅蘭妮說:「小妹妹,你想吃什麼?還是
我請你吧。」梅蘭妮高興地回答:「好啊,我最喜歡吃白食了,不過我不想吃肉,
怕胖,咱們就吃壽司吧,壽司不是你們中國發明的嗎?」「好,就吃壽司,不過,
壽司是日本發明的,是日本文化中為數不多的好東西之一。」我們端著盤子找了
個空桌坐下。我看著姑娘吃得津津有味,問:「梅蘭妮,說說你吧,你中學畢業
了?」
「嗯,剛畢業。」姑娘噎了一下:「我們鎮裡的學校,學習都不太好,沒幾
個上大學的,男生都去北面挖礦去了,女生除了結婚的,剩下的都在打短工。喏,
那邊賣薯條黃頭髮的女孩兒,娜塔麗,我同學,我坐她的車上下班。」「結婚?
這麼早?」
「嗯,一多半吧,上學時就定好了的,不早了,我媽十六歲就生我大姐了。」
「梅蘭妮,你到底有幾個姐姐?」
「四個!大姐烏爾蘇拉,有三個孩子,在紅鹿市,大姐夫是石油工人。二姐
維多利亞,離婚了,帶著兩個孩子住在家裡。三姐奧萊維婭,你見過的,開加油
站,也是兩個孩子。我還有一個哥哥威廉,我嫂子去年剛生完孩子,又懷上了。」
「這麼多?」我吃了一驚,脫口問到:「那你準備生幾個孩子?」「我?沒
想好呢,先來三個吧。」
海倫說的沒錯,這大草原上的女孩兒都是居家型的。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天
棚,直照著吃得眉飛色舞的姑娘。我這才有工夫仔細打量她一番:長長的睫毛下,
一雙蔚藍色的眼睛,小巧的翹鼻兩邊,散佈著淡淡的雀斑,金黃色的長髮,隨意
地披在肩上,而健康的膚色,好像那剛剛成熟的小麥。我不由得問:「梅蘭妮,
我聽說咱們這塊兒的農場裡,主要是早先烏克蘭移民,你們家兄弟姐妹的名字,
怎麼都是德國味兒?」
「我們家祖籍是西裡西亞,那地方挺亂的,後來我們家搬到南烏克蘭,後來
革命了,我們又跑了出來,糊里糊塗來這裡落了戶。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農民,
只要是能種麥子的地方,我們就能活下去。」
我望著這個單純快活的女孩兒,心裡無限感慨:全世界勞動人民大同小異,
首先是要生存,其次是要尊嚴和體面。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於是問:「梅蘭妮,
我可不可以換個話題?你們家在這裡很久了,你是不是對這裡的事情都很熟悉?
比如說,哪塊地比較好?我是說買地蓋房子。」
「我當然是門兒清啦!」梅蘭妮高興地回答:「原先房子挺便宜的,也沒什
麼人買,這兩年挖油找礦的人多了,就漲起來了,你要買的話越早越好。城南這
塊兒就有好幾個新區,你去現場看了嗎?」「我看了一個,就西南邊那塊兒,離
學校特近,賣房的人挺熱情的,說下個禮拜每個宅地基還要加五千,不過他說可
以給我保持住。」
「西南邊?離學校特近?」梅蘭妮放下塑料叉子,想了一會兒,突然緊張起
來:「你沒簽什麼吧?那塊地不行,地勢低,原來是泥潭,他們墊高了專門蒙你
們外地人的,下暴雨還有化雪的時候,地下室容易滲水,你快退了吧!」
我也緊張起來:「我還沒簽呢,本來說下周去交押金的,買房怎麼這麼多事
兒?」
「當然啦,現在造房子快,用料也省,不像我們家,房子都是自己造的,你
要是一開始不弄好,將來可麻煩了。」梅蘭妮端起托盤站起來說:「我得回去了。
這樣吧,我回家問問我三姐,她消息最靈通,你給我一個電話號碼。」
我寫了電話號碼,順帶著公寓的地址,一齊交給姑娘:「梅蘭妮,謝謝你,
我們給你的同事也買一份壽司吧,你帶給她。」
(十五)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打開電視看房屋裝修頻道。梅蘭妮一番話,使我
對買房的事情重視起來。
將近九點鐘的時候,門鈴響起來,我按住對講機,原來是梅蘭妮,我連忙按
電鈕打開公寓大門。等我迎到電梯口,梅蘭妮正好上來,左手一個塑料袋,右手
一個紙袋,一見我就抱怨:「你怎麼不接電話?我打了十好幾次。」「啊呀,對
不起,對不起,我把手機放在車裡了,很少有人給我打電話。」我把姑娘領回家,
讓她坐好,倒了一杯水。梅蘭妮把袋子放在書桌上,一面喝水一面打量著房間。
我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對面也打量著她。今天姑娘穿得正式一些,白色的襯衫,
紮在綠格子短裙裡,灰色的長襪,黑色的平跟搭袢皮鞋。「梅蘭妮,你不會是私
校的吧?怎麼也有校服?」「我們學校怕大家在穿衣上攀比,所以也有校服,政
府補助的,我沒有妹妹了,所以得趕緊穿壞它。怎麼了?很土是不是?」「不,
很好。」我情不自禁多盯了姑娘一會兒:「梅蘭妮,你很漂亮!」姑娘的臉紅了,
低下頭掏出一張手畫的地圖,叉開話題:「我姐畫的,周圍比較好的幾個新區,
一開春就開盤了,我姐說,可能好的位置都被人搶了,咱們得快,所以我就跑過
來了。」「那,那咱們快一個一個找過去吧!」我有點慌了。「不急,週六樣板
房要十點才開門呢。」
梅蘭妮站起來,抓起兩個袋子,邊走進廚房邊問:「你吃早飯了嗎?」「吃
過了。」我跟進去,看著她從紙袋裡拿出一條家制的雜麥麵包,又從塑料袋裡拿
出一塊紙包的牛排,還有一罐黃油,我頓時兩眼放光。「那我給你準備午飯吧!
都是我們自己家的,麵包是我早晨才烤的,特新鮮!你有木錘子嗎?」「沒有,
我實驗室裡有鐵的。」梅蘭妮沒有理我,找出一口鍋,燒上水,從冰箱裡翻出幾
樣蔬菜,洗淨切碎,放進鍋裡,又從牛排上切下一些碎肉,也丟進鍋裡,然後反
過刀身,用刀背把牛排兩面拍松,停下來問:「你有胡椒嗎?」我打開廚櫃,把
胡椒粉遞給她。「下次要買整粒的,現吃現碾。」梅蘭妮一面往牛排上撒鹽和胡
椒粉,一面吩咐我:「把慢燒鍋通上電預熱!」我站在姑娘的背後,看著她熟練
地忙碌,不由得感動起來:「梅蘭妮,你讓我想起了媽媽。」梅蘭妮沒有接我的
話,她給牛排罩上保鮮膜,又把滾沸的肉菜湯加好調味品,端進慢燒鍋蓋好。這
一切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比我做實驗麻利多了。「咱們可以走了,一家一家
看現場,回來正好吃午飯。」梅蘭妮擦擦手對我說:「咱們從離我姐加油站最近
的那塊地看起,那個小區最好,南面是一片樹林,我姐有朋友在市政府,說是十
年之內不會開發那片林子。」
走到樓下,我一眼看見那輛道奇皮卡,比去年冬天更加破舊了。我心有餘悸
地說:「梅蘭妮,我看見這輛車就想起那場雪,咱們能不能開我的車?反正還要
回來的。」「好啊,我什麼車都會開,拖拉機都行。哪一輛?」「那一輛,沃爾
沃,你開?你可小心點兒,保險是我的。」「你開這麼老氣的車?我來試試!我
們村從來沒有過歐洲車。」梅蘭妮興奮起來,一把搶走了車鑰匙。我坐進副座,
才關好門,梅蘭妮就發動起來,一腳油門竄了出去。週六的上午,街上車並不少,
梅蘭妮左衝右突,頻頻超車,我實在有些害怕,只好求她:「梅蘭妮,我不是心
疼車,我是暈車,求你穩著點兒,你晃得我難受。」「噢,我知道了,聽說在德
國,高速公路沒限速?」梅蘭妮稍微放慢了一點。我喘了口氣,回答她:「小妹
妹,這兒不是德國,咱們也不在高速公路上。你們阿爾伯塔人真怪,什麼事都慢
慢吞吞,就開車急。」「嘻嘻,我們結婚生孩子也挺急的。這車真沉,方向盤也
硬,開快了才帶勁兒。」「別,我怕死。」
梅蘭妮路很熟,我們很快就來到了城鄉接合處。路上的車越來越少,我們上
了一條小路,路盡頭一拐,緩坡上陡然呈現出一片新房,有的已經住進了人,有
的還沒完工。梅蘭妮開得很慢,放下車窗,在小區裡一圈一圈地繞,還對我說:
「你注意感覺,車是上坡還是下坡。」小區最南端的那條街,確實緊鄰著荒林,
正值盛夏,鬱鬱蔥蔥,煞是可愛。街上幾乎蓋滿了房子,只剩下幾塊宅地基,也
都已經澆鑄好了地基,看樣子,開發商和地產商都想盡快結束這兒的工程。梅蘭
妮一言不發,一面開車一面觀察。突然,我看見一塊地基後面,靠著樹林,有一
叢高大茂盛的灌木,開滿了紫色的小花。「停!梅蘭妮,快停!」我跳下車,繞
開地基,撲將過去。天哪,是丁香,紫色的丁香,好大一片!我回到了中學時代!
我一面貪婪地嗅著那久違了的芳香,一面埋頭仔細搜尋起來。梅蘭妮過來了,對
我說:「你眼力不錯,這塊地很好。」「梅蘭妮,先別說別的,快幫我找,找五
個花瓣的!」我打斷她。「五個花瓣?丁香都是四個瓣啊。」梅蘭妮不解地問。
「有五個花瓣的紫丁香,好多年前,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找到過一朵,找到它
就找到了幸福的婚姻!」「是嗎,那可得好好找找!」梅蘭妮也認真起來。
這是一個晴朗的上午,艷陽高照,我們兩個很快就汗流浹背了。我直起腰,
擦了一把汗說:「梅蘭妮,先不找了,我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買房。」「好
啊,反正花兒沒有腳。」梅蘭妮也直起身說:「我剛才大致看了一下,這塊地不
錯,大概五十五尺寬,一百二十尺深,深度無所謂,反正後面是樹林。缺點是正
對雨水井蓋,說明這裡是整條街的最低位,否則早就被人搶走了。地下室已經澆
好了,九尺高,比標準高一尺,好。坡比較陡,你看,地下室後牆有一道豁口,
那是預留的後門。」「地下室還有出口?」「對,因為是在坡上,朝南的一面其
實是在地上,可以直接走進後花園。地基很大,想必這個房型是單層,使用面積
估計是兩千平方尺。」「單層,為什麼不是兩層?憑高望遠多好!」「坡上造房
子,地基越大越好,不容易出裂紋。同樣的使用面積,如果是雙車庫,兩層的地
基只有單層的三分之二。」「我懂,這個地基的南北向是單向受力。」我抬頭看
去,這條街南面的房子確實沒有兩層的。「梅蘭妮,咱們現在怎麼辦?找賣房的
問問,別是已經被人訂掉了。」「走,上車,我們去樣板房!」梅蘭妮回答:「
這房沒賣掉,不然他們肯定會插牌子。」
這房子果然還沒有賣掉。胖胖的老銷售代理坐在我們面前,小眼睛在我和梅
蘭妮之間掃來掃去。我知道,他是在判斷我們的關係,以及誰有決策權。「兩位
好眼力,這塊宅地基很搶手,下午還有兩個客戶預約了要來看現場。當然,這裡
也有缺點,地基已經澆好了,房型也就不能改了。不過,我們不是急著要完工,
我們不願意在冬天澆鑄,那樣質量可能會有紕瑕。我們是本地公司,總是先要替
客戶著想,對不對?」「對,對。」我點頭稱是。「可你們的地下室我們不喜歡,
九尺太高,冬天取暖費受不了。」梅蘭妮一面看著房型圖,一面漫不經心地說。
「您這就錯了,九尺是趨勢啊,等您把頂封了,高度正合適,不憋屈,是不是?」
「是,是!」我打斷他:「咱先不談細節,剛才你說很多客戶感興趣,我能不能
付你五百塊押金,你給我保持一周?」「能,能,一看先生就特果斷,特有決策
力!」「回頭再說吧,我們還要去別的新區看看,你們這裡交通太不方便,路坑
坑凹凹的。」梅蘭妮拉起我就走,我只好跟出去。老傢伙的聲音追出來:「那路
不是還沒修好呢嗎?」
車開出去好遠,梅蘭妮埋怨我:「你怎麼上來就亮底兒啊?」「我,我這不
是怕下午那兩個客戶嗎!」「哪兒有什麼兩個客戶!你就那麼相信他?」「你想
啊,那地方確實不錯,雖說是街上最低的,可整條街在坡上,水總得先往坡下流,
我好歹是博士,這點常識還是懂的。咱們看出好來,別人也看得出,對不對?」
「那你也不能那麼猴急呀?你一開始就給人摸了底,咱怎麼談價錢啊?」「那倒
也是,你來吧,我英語不行。」我辯解道。「好吧好吧,咱別的地方就真不去看
了?我告訴你,你別打電話過去,他要是打過來你就說沒定呢。」梅蘭妮做總結
性發言:「週一四點半,你來商場接我,咱們再去會會那老傢伙,你別開口,我
來對付他!」
(十六)
以後的十來天裡,我和梅蘭妮天天都要去和老傢伙鬥爭一番,具體來說是我
陪著她去鬥爭。梅蘭妮的本事很大,她居然說服那個老滑頭,把地下室後門和升
高一尺的錢都免掉了。在加拿大,裝修是造房子的一部分,梅蘭妮也基本上全都
不要。她說,建築商也是轉包給裝修公司或個人,我們可以自己去找裝修公司,
費用省一半。她還說,有些簡單的活,比如貼瓷磚刷漆什麼的,自己就能幹。弄
到最後,老傢伙只賣出去一塊宅地基和一幢裸房。這不算完,最絕的是,梅蘭妮
竟然還順便賣給人家一個手機。最後,老人家誠懇地邀請梅蘭妮加盟,一起賣房。
銀行的房貸也是梅蘭妮幫忙談妥的。我怕擔風險,主張固定利率,百分之五點五。
梅蘭妮勸我要浮動利率,隔夜拆借率減一點七五,她擔保,十年之內隔夜拆借率
不會漲到百分之六。我真的不明白,這麼聰明的女孩子,怎麼就沒有大學願意接
收呢?
再複雜再麻煩的事情,只要一點一點去做,總有結束的時候。終於,老代理
打電話來,說所有的文件都準備妥當了,讓我們轉天去簽字。我很興奮,還沒下
班就去商場找梅蘭妮。梅蘭妮也很高興,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她的同事阿什麗也
受到了感染,對我們說:「這兒我盯著就行,你們倆去慶祝慶祝吧!」說完還沖
著梅蘭妮擠眉弄眼。梅蘭妮也不客氣,馬上就收拾東西。她挽著我的手臂,邊走
邊說:「現在吃晚飯太早,咱們去找五瓣的花吧。」「對呀,我怎麼給忘了。」
仲夏的傍晚,雲淡風輕,斜陽西掛,倦鳥低飛。
我親自駕車,行駛在鄉村公路上,側窗和天窗全部打開,泥土的清香,沁人
心脾。我情不自禁放聲高歌:
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們走過她的帳房,都要回頭留戀的張望。
她那粉紅的小臉,好像紅太陽,她那活潑動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我願拋棄那財產,跟她去放羊,每天看著那粉紅的小臉,和那美麗金邊的衣裳。
我願做一隻小羊,跟在她身旁,我願她那只細細的皮鞭,不斷地輕輕打在我身上。
梅蘭妮吃吃地笑起來。我轉過頭問:「梅蘭妮,嚇著你了?」「沒有,挺好
聽的,我原來看你們中國人總是一肚子心事,沒想到也有放開的時候。」梅蘭妮
邊笑邊回答。「這並不影響我們唱歌呀!我們中國和加拿大不一樣,我們土地貧
瘠,資源稀少,人口稠密,苦難塑造了我們民族的性格:居安思危,堅韌不拔。
五千年來,我們從來沒有停止過歌唱。痛苦時,我們用歌聲喚起希望;歡樂時,
我們用歌聲感謝上蒼。我們歌唱愛情,歌唱勞動,歌唱生活中的一切。梅蘭妮,
你知道嗎?我們現存最早的一首歌,是三千多年前的。」「三千多年?酷!我們
的先祖還在黑森林裡呢。唱的什麼?」「當然是愛情啦!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就是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至於君子嘛,就是
像我這樣的正派男人。」「你正派嗎?」梅蘭妮又吃吃地笑起來:「你好像也沒
有好逑啊!」我一時有些窘迫,就叉開話題:「梅蘭妮,那你也來一首吧!」「
好啊!」姑娘清清嗓子,大大方方地唱起來:
人們說你就要離開村莊,我們將懷念你的微笑。
你的眼睛比太陽還明亮,照耀在我們的心上。
走過來坐在我的身旁,不要離別的這樣匆忙。
要記住紅河谷你的故鄉,還有那熱愛你的姑娘。
你可會想到你的故鄉,多麼寂寞多麼淒涼。
想一想你走後我的痛苦,想一想留給我的悲傷。
走過來坐在我的身旁,不要離別的這樣匆忙。
要記住紅河谷你的故鄉,還有那熱愛你的姑娘。
黃昏的風兒吹拂著臉龐,四周都散發著醉人的芳香,我們像那鮮花開放在原
野上,年輕的心兒像蓓蕾初放。在歌聲中,我們穿過樹林,彎過小溪,把煩惱和
憂傷遠遠拋在後面。
到了!新房到了!我們迫不及待地跳下車,正準備奔過去,突然,我們同時
呆住了:那叢枝繁葉茂的紫丁香,沒有了。後院剛剛被平整過,履帶的印子清晰
可見,他們把紫丁香鏟掉了!我們默默地站了很久,直到暝色四合。梅蘭妮拉拉
我說:「走吧,咱們可以從別的地方移一枝過來。」「走吧,只能如此了。」我
覺得像虛脫了一樣。
第二天,簽字畫押的時候,我的心情還沒有完全恢復。老代理笑瞇瞇地把一
堆文件推到我面前,我一一簽過字推回去。他檢查了一下,又推給梅蘭妮。梅蘭
妮的臉一下子紅了,低下頭小聲說:「我不用簽,我們不是一家子。」從樣板房
出來,梅蘭妮一直不講話。上了車,我說:「梅蘭妮,謝謝你。我請你吃飯吧,
咱們去正經壽司店。」梅蘭妮搖搖頭說:「不了,你送我回家吧。明天開始,我
還是和娜塔麗拼車,你不用來接送我了。等快交房的時候,你再打電話給我。」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1-2-22 14:13 編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