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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與性無能者(全) 作者：simplepurpose
刀客與性無能者(全)
作者：simplepurpose
2010/12/15發表於SexInSex首發
寫在前面的話：
這篇文章講的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刀客和性無能者的故事，因為裡面的刀客不
是真的刀客，裡面的性無能者也不是真正的性無能者，但他們兩者都有某種程度
上的相同：刀客的恐怖總被我們的恐懼所放大，而性功能上的軟弱也會因人格的
堅強而變得微不足道。
正文：
ａ
「嗡嗡嗡……」，有只很小的蒼蠅藏身在他的麵包袋裡面，蒼蠅明顯吃飽了
，卻找不到往外跑的路，和諧號的車廂很光亮，蒼蠅不斷地企圖衝破麵包袋子的
束縛，去爭取光明和自由，可惜他早就發現它了，牢牢抓住麵包袋口，恣意地看
著那蒼蠅氣急敗壞卻又無法逃生的樣子。
這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和諧號列車正急促地從深圳趕往廣州，車廂裡人不
多，大多數睡著，遠方更有一對情侶相擁而睡，兩張肥厚的嘴唇偎依在一起，他
們不會不好意思的，反倒是周圍看著他們的乘客，似乎都有點莫名的面紅耳赤；
少部分沒在睡覺的，就拿出手機通過ＧＰＲＳ上網時斷時續地瀏覽著各種毫無價
值的新聞，某某地方可能又發生了礦難，某國領導人在街頭又遇到大量示威的民
眾，或者用手指頭都可以想到的無聊新聞，以巴又衝突了，不少平民又喪生了。
他從來都不覺得這些新聞是有意思的，因為這些新聞都離他太遠了，不管是
流血的平民，開戰的以巴或是受辱的外國領導人，通通都與他無關。
這些新聞之所以被冠以國際頭條顯得很重要的樣子，只是某些人告訴我們這
些很重要而已。
他上車之前無意識地買了一張報紙，上車後無望地瀏覽了一下頭版頭條，就
匆匆忙忙地把報紙捲成一個棍狀塞入公文包裡面。
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吃些東西，在深圳出差一天，事情完成得不錯
，可為了趕上回廣州的和諧號，卻顧不上吃晚飯，直到火車開動的那一刻，他才
想起早上出門時裝在背包裡的麵包。
可惜當他看到麵包的同時，也看到那只掙扎著要出來的蒼蠅。
１
在睡了十個小時以後，我非常慵懶地爬了起來，我身上沒有蓋被子，內褲也
被脫掉了，她正在趴在我的下體附近，用嘴巴不停地吸吮著我的陰莖，她口交的
技術不錯，很輕易地就讓我的陰莖從睡眠狀態裡面醒了過來，可惜陰莖勃起程度
不高，只能說是勉強充血，她似乎有點不滿意，又或者說是察覺到我的醒來，於
是加快嘴上的動作，她那粉嫩的小舌頭不停在我的龜頭處和中間的馬眼處盤旋，
整個腦袋在做上下左右移動的動作，而她的唾液從嘴角的兩側緩緩流出，濕淋淋
地粘在我的陰毛上面。
我扭頭看看床邊的鐘，已經快晚上１０點了，突然覺察到明天是星期一，要
趕回家睡了，趁她幫我口交時中途停下的片刻，我的手不停地在床上摸索，希望
快到找到那台手機，好給家裡掛個電話。
這時候，她停下了嘴上的動作，有點生氣地對我說：「不許拍照，說過多少
次，不許拍照。」
「我……我不是想拍照，我只是想給家裡面打個電話，已經１０點了，我今
晚不能再在外面睡了。」
我感覺到她的手惡狠狠地抓住了我陰莖，這個動作毫無美感，也充滿著暴力
，好不容易被舌頭刺激得激動起來的陰莖又開始慢慢地軟下去了。
「那我怎麼辦？現在很晚了，」
她怒目圓睜地看著我，五根手指又用力地抓了我陰莖一下。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很想就此翻身，把還穿著粉色內衣的她推倒在酒店那酥
軟的床墊上，然後雙手用力地把她的雙腿分開，用挺拔的陰莖狠狠地插入她那早
已濕潤無比的陰道裡面，最後還要盡可能長時間地用力地抽插她的陰道，直到她
求饒，直到插到她那陰道和陰唇都紅腫，直到插到她的淫水和白帶不斷地往外流
出……為了懲罰她，我甚至不會把精液留在她的陰道以內，我會在她達到高潮的
瞬間，迅速地從我的錢包的最裡層處拿出一張前度女友的單人大頭貼，當著她的
面，異常陶醉地把精液射在那照片上。
當然，以上都是幻想……此時的我，陰莖的確進入了她的身體，不過是被她
的手強行拉入的，她的陰道很鬆垮，但我陰莖也不算很挺拔，她不停地刺激著我
的龜頭和睪丸，試圖讓我的陰莖可以再硬一點可以讓她好好享受，我抱著她，翻
過身來，把她放在我身體的下方，使勁在做著活塞運動。
「看著我，為什麼你做愛的時候不看著我？」
「我習慣了……」
「睜開眼睛，看著我！」
聽到她的斥責，我加快了下身抽插她的速度，她的身體開始反應了，嘴巴裡
面嗚嗚作響，但很明顯離達到高潮還有很遠的距離，我的陰莖因為不停地和陰道
的摩擦，慢慢變得挺拔起來，她的陰道很鬆，也很長，據說有些女人的陰道，特
別是在陰道深處的地方都會像吸盤一樣，讓你的陰莖在抽拉出來的片刻在感受到
一股強大的吸力，企圖把你的精液吸出，可惜，我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陰道，我覺
得我和她之間的性愛，在肉體上面是完全沒有交流的，而表情上也是一如既往地
假裝。
她享受我的身體，儘管更多時候，她都抱怨按摩器或者自慰棒比我的陰莖好
用得多，但我的陰莖可以射出精液，可以熱騰騰地粘在她的子宮上，這也不是自
慰棒和陰莖可以比擬的。
聽到她這樣的抱怨，我覺得既荒謬又悲劇，塑料的人為製造的物件居然比肉
體的帶有溫度的陰莖要更受歡迎，這是我永遠都在思考，卻總是想不明白的命題
。
我也在享受著她的肉體，儘管我極少認真地張開眼睛看看她的臉或者她上半
身袒露的乳房，我嘴巴上很少說話，只是注重下體抽插的速度和頻率，我只想盡
可能地延續做愛的過程，我的腦海裡面全是她，那個收藏在錢包最裡層的她，無
論如何，我的眼睛都不會再見到她了，所以張開或者閉上其實都意義不大，所有
美好的影像都存在著我的腦海裡面，閉上眼睛，不過是不想被現實刺痛，破壞所
有幻想的美好。
ｂ蒼蠅飛走了。
他鬆開了麵包袋口，「嗡」
的一聲，蒼蠅振翅高飛，飛到車廂的天花板上，接下來，可能它還會停留到
某人的咖啡杯旁邊，可能還會依附著那對情侶身邊，靜靜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口水
從他們接吻的嘴角邊流出，但最有可能是一直飛到車廂的垃圾箱邊，回到它的家
裡面去。
麵包無法再吃了，因為遠處一個醒來的小女孩正在看著他。
他更餓了，他右手握緊拳頭放在胃部上面，據說人的胃部和拳頭的大小相當
，這樣做可以短暫緩和一下飢餓的程度。
他旁邊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大叔，西裝是很差面料做的，很薄地蓋在他身上
，西褲也是，因為太薄，他甚至看到了這位大叔隆起的下體，他抬頭看看這位大
叔，原來他正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那台手提裡面的電子照片，這些電子照片的內
容與這位大叔無關，但都很淫蕩，恐怕是從某個色情網站打包下載，照片前後總
共出現過五個女主角，有兩個是被調教的，看不到臉，只見到下體或被撐開，一
個是被插入一隻正在搖晃的按摩棒，另一個是雙手被帶上手銬，雙腳間架上一條
讓她雙腳無法合攏的鐵棍；剩下的三個女主角正在享受著性愛過程，照片應該是
另外的人站在床邊近距離地拍攝床上纏繞在一起的肉體，那三個女主角的下體非
常漂亮，都被活生生地剃了毛，即使是從遠處看，都能夠看出來陰唇的形狀、顏
色以及陰蒂的大小，更難能可貴的是，那三個女主角陰道內的顏色非常紅潤，沒
有因為貧血而顯露出淡淡的白色，相反，配合著性愛活動的三根陰莖就沒有那麼
漂亮，長短不一，短的那根黝黑，陰毛卻很長，甚至到達陰莖四分之三的長度，
長的那根不黑，卻異常奇怪，陰莖的幹部有點往右彎曲，龜頭卻很大，整根陰莖
看起來十分精幹，沒有一點多餘的贅肉，長度適中的那根很特別，在包皮處鑲了
幾顆鋼珠，恐怕是為了加劇對陰道的摩擦。
每一組電子照片都是以性愛終結的過程而告終，三個陰道裡面流出來的精液
都不一樣，有些是很稠很濃，甚至在女主角的陰道裡面顯露出一種泛黃的顏色，
另一些精液卻很透明，幾乎與日常的膠水無異，而鑲了鋼珠的那根陰莖只射了一
點點的精液，精液只停留在女主角的陰道裡面，看不出又任何流出來的痕跡，當
然，照片是靜態，剩下的運動只能夠想像。
他本來可以看到更多色情的電子照片，可是，身旁的大叔很快就注意到他了
，並轉過頭來親切地看著他。
他很久沒有見過一張長得如此醜陋和邋遢的臉，他看著那位大叔的樣子，想
像著剛才從他電腦裡面看到的色情電子照片，他突然有種想吐的感覺，他的肚子
裡面空無一物，一股酸水從隱約想從喉嚨湧出，他急忙起來，換到後面的一排座
位上去坐。
站起來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大叔的西褲，隆起的地方已經不再那麼鼓
脹了，卻分明見到襠部的位置有一種液體從裡面噴出而加深了的顏色。
「呃……」
一股酸水從他的胃部蕩起，直湧出他的喉嚨，他的喉嚨滾燙滾燙的。
２
我們已經在那個房間裡面住了兩天一夜，本來對父母說週末的時候要去深圳
玩兩天，說好星期天晚上回家，沒想到週六的早上來到東站就被她迫不及待地拉
進了一家連鎖快捷酒店，然後就在一間貼著黃色牆紙的，只有一個小小窗口的房
間裡面渡過兩天一夜。
我忘記了在那個房間裡面做了多少次愛，或者嘗試過多少次性愛方面的探索
活動，我射了很多次精，以至於剛才最後的那次射出來的時候我自己都傻眼了，
不僅很稀很像日常用的膠水那樣，而且精液的數量也很少，我還沒有來得及把陰
莖從她的陰道內拔出就已經射完了，精液沒有從陰道裡面流出來，很長時間都停
留在她的陰道出口處。
我盯著她的陰道看，一直在想我的精液是否能夠從她那有點發白的陰道流出
，她似乎看穿了我心思，雙手用力地把兩片肥厚的陰唇張開，肆無忌憚地展現裡
面的春色，然後用很溫柔的話對我說：「靠近一點，親愛的，你願意舔一下嗎？
」
我靠了過去，不過很快就明白上當了，一條金黃的尿液從她的尿道噴出，一
直噴到我的臉上，噴到我的眼睛裡面，甚至還有一些噴到我的嘴唇上，我慌忙跑
開，一直跑到廁所裡面拚命地用清水沖洗我的臉。
當我出來的時候，我發現她在賓館房間的地上撒尿了，她金黃的尿液灑滿了
整個地板，她的尿液很新鮮，熱氣騰騰，我從尿液的中間看到一點點白色，恐怕
是我的精液終於流出來了，我開始覺得有點眩暈，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即將撲面
而來的太陽，後背和腰的酸痛也突然襲來，我甚至有點站不住了，即使不久之前
，我睡了１０個小時。
為了擺脫這種眩暈的狀態，我內褲都沒有穿就赤身裸體地從廁所裡面抽出一
疊衛生紙，拚命地去擦地板上面她的尿液，我有點害怕，我害怕她的尿液會殘留
在賓館裡面無法清除，我害怕我錢包裡面的錢根本不足以抵償給賓館造成的損失
，我更加害怕我那個留在賓館電腦裡面的身份證號碼會因此被貼上變態狂的標籤
。
謝天謝地，賓館房間的地板是馬賽克瓷磚，所以擦了不是很久，就總算把她
撒在地上的尿液擦乾，我急急忙忙地把沾滿她尿液的紙巾扔進馬桶裡面衝掉，時
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必須要回家了。
我看看表，已經十點半了。
ｃ
和諧號列車停在了東莞東車站，不少的乘客都在這裡下車，上車的卻很少，
那位拿手提看電子艷圖的大叔也在這裡下車了，原來和他同行的還有幾個大叔，
那些大叔應該是從香港那邊過來的，清一色地用發蠟把頭頂上略顯稀疏的頭髮處
理整齊，身上都帶有金器，要麼是在手指上，要麼在脖子上掛個大金鏈，還有一
個共同特徵，除那位看電子艷圖的大叔以外，其他幾位都戴著一副不同顏色鏡框
的眼鏡，薄薄的鏡片後面是一隻隻佈滿紅絲的眼睛。
他轉過頭望向窗外，同一個站台的對面停著一列Ｋ字頭的普通快速列車，始
發站是北方的一個中等城市，他能看到的地方正好是火車是硬座的車廂，只見上
面的乘客正急急忙忙地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下車，裡面可能有鍋碗瓢盆，可能有
棉被草蓆，深夜了……從那列火車上下來的年輕人的臉上只有倦容，沒有絲毫的
來到南方打工的興奮，他們的步伐雖然急促，可站台裡面卻異常安靜。
他身處在和諧號的車廂裡面，他當然無法聽到外面的聲音，但從那一張張疲
倦的臉，一個個某某低著頭走路的聲音，他能夠感受到那種寂靜。
對面列車上的乘客很快就全部下完了，他似乎看到迎接那批年輕人的不會是
親人的迎接，不會是讓人暖入心肺的熱湯，卻可能是冰冷的公交車的鐵製座椅，
甚至可能連座椅都沒有，只有一個個冷漠的鐵製扶手，他似乎看到那些冰冷的扶
手在黑夜的公交車當中不斷地搖晃，似乎在向某些東西告別：青春，理想，年輕
的身體……
和諧號上那批令人噁心的大叔終於從他的視線範圍內消失，他們有他們的方
向，他有他的方向，只是當他看著同一站台兩側的兩輛列車，對比著下車的乘客
，他有點傷感了，他的胃不斷有酸水湧出，腦海裡面也不會再有那些色情電子圖
片的出現了，他無法再想像下去那些噁心大叔的去向，想像那些事物，就像是一
層一層地剝洋蔥，似乎每一層都會讓你流淚滿面。
和諧號停車３分鐘以後，又開動了，開往另一個繁華的南方大城市，到達那
邊可能要１１點１０分了，他看看表，摸摸肚子，提一下手邊的公文包，略帶警
覺地打開公文包看看放在裡面的那個東西。
３
下樓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檢查了一下錢包有沒有裝好，腦海裡面全是那張放
在最裡層的照片，我有點想起她了，我不知道她結婚了沒有，也不知道她現在在
哪裡，我甚至連她的手機號和ＱＱ都沒有，我一邊走，一邊回想起很多過去和她
在一起的歲月，我想起我和她一起坐公交車，從這個終點坐到另一個終點，我們
兩個人坐在後排那裡，她的頭靠著在我的膝蓋上面，我用手不停地撫摸著她那柔
順的長髮，不時還會在耳邊講著她聽過的或者沒有聽過的童話故事，我喜歡童話
公司裡面的小熊，小白兔，小樹苗，還有那個象徵著她的小紅蘋果……其實她並
不貌若天仙，脾氣上面也並非完美，但我卻永遠都忘記不了那輛Ｋ字頭火車開動
時，她那張不斷流淚的臉和在空中不斷揮舞的小手，我強作堅強，火車一遠去，
我的眼淚就怎麼都停不下來……
和她分離的時候，我和她沒有性交，即使明知不會再見之日。
我把我的第一次獻給了現在的這位女朋友，當我那還是熱燙硬挺的陰莖第一
次進入她陰道的時候，我緊張得不知所措，慌忙地幾下就草草了事，濃稠的精液
無法抑制地噴湧到她的陰道裡面去。
我很擔心她會懷孕，我還沒有任何要當爸爸的準備，她卻告訴我不會的，因
為她準時服藥了，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當時的懵懂的我，第一次性愛以後，只記得陰莖非常的痛，龜頭有點碰撞到
硬物的感覺，然後就是她下面沒有想像中的緊，即使是我插入的時候都非常順利
，令我有點鬱悶的是，和她的第一次性愛，她下身沒有流血，只有一點點濕潤的
白帶。
她牽著我的手乘坐電梯到了賓館的最底層，簡單地辦了退房的手續。
服務員是大媽，有點驚訝地看著我們，估計很少能夠見到會在這個鐘點退房
的情侶，大媽打了個電話通知清潔工去查看房間，這時，我的心有一次撲通撲通
地跳個不停，儘管地上的尿液已經清理好，但我擔心空氣當中是否還殘留著一種
古怪的味道。
很快，服務總台的電話響起，謝天謝地，我終於可以走了，終於可以回家，
哪怕家裡面迎接我的不是令人溫暖的熱湯，哪怕又是媽媽那略帶責罰口吻的批評
，但我想我會安然地接受。
批評，只要是來自家裡，只要是從家人口中發出，此刻的我都會覺得異常的
溫暖。
不知道為何，我很少把她放在我自己所定義的家庭裡面，反倒是之前的那個
她，卻總想給她在我家留下一個位置。
離開連鎖快捷賓館的門口，我從門口的鏡子裡面看到了我和她的全身，我有
點眩暈，錯將鏡中的她看作是以前的那個她，幾乎驚叫起來。
在沒有分別之前，我總是夢想著能有一天和她做愛，能把我粗大的陰莖插入
她那緊縮得甚至有點痙攣的陰道裡面，能夠把我的愛意源源不斷地注入她的子宮
裡面，讓她的子宮能夠為我們培育出一個珍貴的健康的活潑的可愛的小孩子，我
曾經認為那就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出了快捷酒店的門，她拉著我的手快步地走，夜很黑，路燈淡黃，路上的車
都不多了，我的眼睛比較習慣這樣的光線，長年累月的和她一起的縱慾，她的皮
膚比以前差了不少，而我的視力也開始有點退化，我開始討厭陽光，開始喜歡躲
藏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裡面，越來越不想與其他人接觸，朋友變得越來越少，生活
也更為單調，除了和她沒日沒夜地做愛。
週五的時候告訴父母，要和最好的男性朋友一起深圳歡樂谷玩，我的父母很
久都沒有那樣微笑了，他們喜歡我都接觸外面的世界，還有，我想他們更喜歡以
前的那個她。
ｄ
他的公文包裡面裝著長長的一把塑料尺子，尺子是用有機玻璃做的，很長很
寬很厚，拿在手裡，就像是一把刀一樣，結果在深圳過安檢的時候，他不得不從
公文包裡面把它拿出來讓車站保衛人員檢查，保衛人員拿在手裡，端詳了很久，
才最終同意讓他拿走帶上火車。
他是一個文具批發公司的小員工，這一趟是專門從廣州出差到深圳出差的，
臨走的時候，對方公司的人員送給他一把尺子，說晚上的時候拿這個可以保護自
己的安全，沒準還可以劫財劫色，他不喜歡別人拿他來看玩笑，但畢竟是自己公
司的客戶，所以只好客氣地收下，對方公司的員工原本以為他也會嘻嘻哈哈地回
他們幾句，或者說一些禮尚往來的葷段子，結果他卻很恭敬地說了聲「謝謝」，
使得他們覺得非常的無趣。
他在這個文具批發公司裡面還處於實習期，實習期很長，長達三個月，據說
只有簽訂三年以上合同的員工才需要實習這麼久，但公司方面一直沒有和他簽訂
長期合同的準備，老闆除了日常安排他繁忙的工作以外，基本上沒有談起和他簽
合同的事情。
他找過老闆幾次，最近一次，老闆說，你幫忙跑去深圳一趟吧，辦點業務，
回來再說吧！他只好同意，臨走的時候老闆還笑嘻嘻地對他說，不會虧待他，來
往深圳的路費都是可以報銷的。
他不知道老闆會不會跟他簽合同，他無法相信他的老闆，甚至他已經不想再
在這家公司打工了，他的試用期很快就要結束了，他開始擔心老闆有一天會對他
說，我不滿意你的表現，我們決定不再聘用你了。
他的腦海裡面總是想著這樣那樣的事情，他很害怕那一天的到來，他很害怕
會加入失業大軍，他很想得到一份保障，即使現在的收入很低，但始終是一份保
障，保障每個月不會餓死，保障每個月不會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他想起老闆的車，想起經過豪宅區的時候同事指給他看老闆住的房子，他又
想到的他的前途，他不明白為什麼人生活在這個世上為何會遭遇如此多的苦難，
為何那些醜陋的不講道德的人會享受如此豐厚的物質生活，甚至還可以侵佔別人
的身體，而他孤身一人，生活在這個城市當中，不僅要在意飯碗，在意身邊的所
有人，還要在老闆面前卑躬屈膝，只為贏得一張有所保障的合同。
他的胃部越來越痛了，蒼蠅玷污了他的糧食，圖片阻擋了他的食慾，還有那
些下車的噁心大叔，以及從對面那趟火車上下來的年輕人，這些痛苦的圖像令他
產生一種噁心的感覺，他很想吐出來，為自己的噁心而吐，為整個社會的苦難而
吐，為那被壓迫的大多數備受壓迫的弱勢群體而吐。
他想起那幾張色情電子圖片裡面那兩個被調教的女性，其中的一張照片裡面
，那位女性的下體被插入一個醫療用的婦科檢查器械，整個陰道被無情地打開，
子宮裡面所有的秘密都被肆無忌憚地公開，有生以來，他第一次看到那樣的圖片
。
他坐在窗邊流淚了，他握著手中的尺子，他看著火車飛速經過的城市裡面的
高樓大廈中發出的依稀亮光，很快就到達目的地了，他覺得一趟簡單的火車讓他
目睹整個社會當中兩個對立的群體，壓迫的和被壓迫的，享樂的和被享樂的，凌
辱他人的和被人凌辱的，權力者和弱勢群體，他握著尺子的手握得更緊了，潛意
識裡面他把那個尺子當作是把刀在空中揮舞，他想像著自己就是水滸傳裡面劫富
濟貧的綠林英雄，他覺得他會用手上的這把「刀」
去主持正義。
只要世上還存有不公！他甚至已經想好假若老闆真的不和他簽合約，他應該
怎麼辦。
１１點０５分，火車快要到站了，他開始去包裝他的「刀」
了，他用報紙一層一層地把那個尺子裹好，只留下可以握緊的手柄，這些都
是從電影上面學的，他喜歡古惑仔，他喜歡陳浩南，喜歡大天二，但他不喜歡蔣
天祐，他覺得蔣天祐長得很像他的老闆，他喜歡裡面的打鬥場面，儘管只是一個
被拍出來的影像世界；他喜歡有人主持公道，假如沒有，就靠一把刀來決定！
他下了火車，踏出和諧號車門的一剎那，他點了一支煙，在寒風當中大口大
口地抽，這是最能夠配合他此時的心境和大俠形象的剎那……當然，他沒有把用
報紙包好的尺子拿在手裡，空想的東西只有在極端的情況下才會成為現實的。
站台很大風，他嘴巴裡吹出香煙順著風一直飄向天空，很快就不見了。
４
賓館離火車東站不遠，但我們一直都沒有打到Ｔａｘｉ，今晚我倆分別回家
，她的家在城市的南邊，我的家在城市的北面，看出來她好像還有點慾求不滿的
樣子，但我實在沒有任何的力量了，即使不久前我才剛剛睡了１０個小時，但我
相信回到家後一躺下，我就可以迅速地入睡。
自己有想過和現在的這個女朋友分手，但總覺得分手的代價太大，她家是開
一家刀具工廠的，我就在她家的工廠工作，我很難想像和她分手，像我這種只有
高中文憑的人如何可以找到一份像模像樣的工作，因為是她男朋友的原因，我在
工廠裡面工作得並不辛苦，而且她是家中獨女，很可能再過幾年，我就可以接她
爸的班成為工廠的經理。
但世上，很多東西都無法不勞而獲的。
在別人的眼中，我有一個很不錯的錢途，似乎有座金山等待我的開發，可是
暗地裡我卻付出了很多，在現實生活裡面，我既無法公開我和她的關係把她帶回
家，因為害怕我的父母知道原來我是在「吃軟飯」，一直在女朋友家裡的工廠工
作，同時我又必須不斷忍受著各種她在性上面的無理要求。
插一句話說，我想她在我之前應該有很多很多個男朋友，她很喜歡玩，很喜
歡做愛，而且對性愛的要求特別特別的高，在和她第一次做愛以後，我們幾乎每
隔兩天就會偷偷地約到一個賓館裡面開房，每次開房我倆都會在裡面瘋狂地做愛
，在床上她是一個傲慢的公主，也是一頭好鬥的獅子，她會挑釁我，在開始的時
候會使用瘋狂的舌頭來挑釁我的陰莖，甚至她還會戴著一隻毛茸茸的毛手套來和
我手交，她手交的方式很特別，根本不去觸碰陰莖的根部，而是戴著手套用食指
和拇指不停地上下撫摸我的龜頭，還會偶爾用一整條的狼毛絲巾輕輕地滑過我的
龜頭，她不會給我任何停留喘息的時間，她會一直不斷地摩擦，知道我的陰莖無
法抑制地噴出精液，她的嘴角才會露出一絲的微笑，然後還會繼續用毛手套來刺
激我因為生理原因射精以後即將軟下的陰莖，讓它又一次挺拔起來，只是這種外
強中乾的挺拔背後，是我難以言表的下身疼痛。
按道理說，我這種年紀，偶爾進行這樣的性愛活動，當然是羨煞旁人，但長
此以往，我就開始吃不消了。
每次到賓館裡面開房完畢，我都有一種精盡人亡的感覺，不僅需要在體力上
付出巨大的能量，精神上同樣承受難以向外人道出的苦楚和屈辱，她很喜歡讓我
去舔她的陰道，她的陰道有點鬆，而且伴有大量的分泌物，很多時候都不是那種
正常的白色，而是夾集各種古怪的顏色，她讓我去舔她的陰蒂，尿道口，陰道口
以及肛門，她希望我能夠把舌頭盡可能地伸入她的陰道裡面，好幾次，我的舌頭
因為長時間地停留在她的陰道裡面，結果拿出來的時候居然喪失了知覺，過了大
半小時才開始可以活動，除此以外，做愛的時候，她還喜歡把她穿過的內衣扣在
我的頭上，或者是把她穿過的內褲塞到我的嘴巴裡面。
其實，以上的一切都無關緊要，因為畢竟這是屬於兩個人的私密生活空間的
事情，其他人也無從知曉，唯獨令我覺得鬱悶和屈辱的時候，我隱約地覺得她在
外面玩的時候經常和不同的男生做愛，以至於我在舔她陰道的時候，時常嘴巴裡
面舔到一些奇怪的緩緩地從她陰道深處流出的白色液體，很多次，但那些液體流
到我嘴巴裡面的時候，我都吐了，吐得是那麼的乾脆和痛苦，可是她還躺在床上
笑嘻嘻地看著我，或者突然走過來，狠狠地抓住我的陰莖。
很多個夜晚，當我回首這些事情的時候，我都流淚滿面，我很想放棄現在的
生活，回到一種自力更生的狀態裡面，可是身體已經虛耗，精神也萎微了很多，
在現實的世界裡面，我總覺得我還有一份得體的工作，還有一個看似很美好隨時
都可以接手的企業，每個月也定期可以給些家用回家，每年也可以請父母去一趟
國內旅遊，每當看到花白頭髮父母臉上的笑容，我都又會安慰自己的受傷的心，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卻不曾想過我要一切好起來。
那個她的照片一直珍藏在我錢包的最裡層，這是現在的她為數不多不知道的
秘密，那個照片的存在警醒我世界上我還有些個人的幸福，一些既不屬於我的父
母，也不屬於現在的她，只屬於我自己的幸福，每當我傷心的時候，我都會看看
那個照片，或者是隔著一層保鮮紙，輕輕地把精液射到照片上面去，我知道這個
儀式很虛假，也日益耗費我本來就不夠用的精液，但至少讓我的心有了小小的慰
藉，讓我能夠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一點一點的美好，我明白，我和她已經不可能在
一起了，可照片讓我不至於太悲觀和絕望。
１１點２０分，路上仍舊是一個Ｔａｘｉ也沒有，大概是火車東站附近的路
段不愁載不上客人，所以幾乎沒有Ｔａｘｉ司機願意到火車東站的Ｔａｘｉ區裡
面載客，Ｔａｘｉ區裡面只有兩三家的士，而剛剛從火車裡面下來等的士的乘客
卻排起了長龍……我們只能夠不停地往前走，希望能夠在前面的那個路口攔到從
橫路出來的Ｔａｘｉ，她開始嘴巴上嘟嘟地響，她開始生氣了，既抱怨路上沒有
Ｔａｘｉ，又抱怨我這麼晚了，居然讓她回家，白白地浪費了如此美好的春宵時
刻，我很好脾氣地勸說著她，抑壓著內心各種複雜的感覺，拖著她的手往橫路的
方向走去。
終於，很遠很遠的地方我看到一盞紅燈，是一輛空載的Ｔａｘｉ，它從橫路
的遠方開來。
ｆ
他也看到那輛Ｔａｘｉ，他提著公民包飛快地跑過去。
他很餓很累了，他想不到碩大的火車站居然只有聊聊的三四架Ｔａｘｉ進入
候車區，排隊的乘客很多，地鐵和公交車全部都停駛了，要等夜班車的話恐怕還
要在火車東站裡面候上半個小時以上。
他無法再忍受胃部完全清空的感覺，一方面他覺得很餓，另一方面他覺得非
常的噁心，想吐，火車站台裡面，那些冰冷的鐵軌上面發出的味道讓的噁心感加
劇，他很想快點打到車回家，他只想立刻就停止這種旅途的奔波。
離開那個堆滿排隊乘客的Ｔａｘｉ候車區，他不斷地往火車站旁邊那條橫路
的方向走去，他覺得那裡會打到車，會有一些Ｔａｘｉ從那個方向開來，果然沒
有猜錯，遠處是一盞紅燈，一輛空載的Ｔａｘｉ。
５正當我們伸手截停Ｔａｘｉ，準備上車的時候，他出現了。
一個提著公文包黑黑小小的年輕人，黑暗當中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見他迅速
地在我們之前拉開了那個空載的Ｔａｘｉ的前門，當他要進去的時候，她拉開了
空載Ｔａｘｉ的後門，所有的衝突就此展開：「這個車是我先攔，」
他的語氣中不包含任何的歉意。
在他說話的時候，我看清了他的臉，他臉上表情有點痛苦，一隻手放在胃部
的位置，像是警匪片裡面中槍的歹徒，當然，我更願意相信他是胃病發作。
「誰看得清楚是誰先攔，我等了這麼久，這個車是我的。
操你媽，你懂不懂規矩的，一個大男人還這樣，」
她發飆了，在黑夜當中，髒話異常地刺耳，尤其是一把女生的尖聲。
「你說誰？！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次」，他怒了，他原本要關上Ｔａｘｉ的前門，這下子
全放開了，一隻腳踏到地上，他要下車了。
我看到他下意識地按著自己的公文包。
「我說操你媽啊！操你媽啊！你懂不懂規矩的，一個大男人天老黑的還和一
個女人爭Ｔａｘｉ，你他媽的有沒有風度啊？」
她也急了，口沒遮攔地罵，一邊罵，一邊狠狠地用手指指著他。
我很惘然地站在那裡，我本來想過去勸架的，但不知道為何我又眩暈起來，
尤其是聽到她嘴巴裡面那一句接一句的髒話，那些髒話在深秋的夜裡迴響，是那
麼的刺耳，那麼的直入人心，我原本想向前用手把她的嘴巴摁住，卻突然一點動
力都沒有，我為什麼還要在乎這樣的一個人呢？
她沒有停口，不停地用髒話去罵他。
Ｔａｘｉ司機也沒有要開車的意思，似乎很想看看這個故事怎樣結局。
他的臉開始漲紅了，在深秋的黑夜展現出一種黯黑的顏色，他目露凶光，雙
手開始有點微微顫抖了。
如果這似乎後，我能夠走出去，把她拉走，我想後來的事情就永遠都不會發
生。
但我覺得永遠都沒有如果，我們總是抱怨在錯誤的時刻做了錯誤的決定，可
是其實即使再選擇一次，我們還是會堅持自己的決定。
不知道為何，這一刻的我很想讓她盡可能地把各種陰暗和醜陋都表現出來，
我已經聽不到的聲音，只見到昏黃的路燈下她那誇張的不斷活動著的嘴巴。
因為生氣的緣故，她整塊臉都漲紅起來了，我覺得她回到她最本質的狀態，
一個潑辣的，不饒人的，好鬥的，性慾高漲的女人。
我想起床上的她，那個有著鬆垮陰道的她，那個在賓館地上隨意小便的她，
我很難相信我居然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如此的久，我甚至覺得她罵他的話，實際
上就在罵著我。
我也像他一樣，一聲不吭地盯著她。
但他比我多做了兩個動作，他下車了，然後從公文包裡面拿出一把很寬的刀
。
刀是用報紙包著的，一如我和她在港產電影《古惑仔》裡面看到的那樣，他
沒有很長的頭髮，可是看起來卻有點陳浩南的感覺，她看到那把報紙裹著的刀，
她不罵，她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我想她一定想逃跑了，可是她也一定因為害怕
而雙腿不停地在顫抖。
我盯著他手上的那把刀，儘管報紙裹得嚴嚴實實，但我卻可以猜到當他把一
把明亮亮的刀從報紙做的刀鞘抽出來的時候，那種照人的寒氣和晃眼的亮光。
Ｔａｘｉ司機還是沒有開車，此刻，我甚至相信那個司機本來就是他的司機
，現在正等著他殺完人之後載他離去。
當我再看她的時候，她已經癱倒在地上了，她的目光當中滿是恐懼。
因為害怕，她居然失禁了，地上長長地流了一條溫熱的水流，一直流向旁邊
的沙井蓋。
我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因為平時太喜歡做愛，結果生殖系統出現毛病了，還有
就是為何這麼快她就又可以小便了……她很害羞，很恐懼，她想說話，卻說不聲
，她害怕他走過來，害怕他抽出那把刀，她轉過頭來看著，懷著一種求助的眼神
看著我。
短短的一個小時內，兩泡尿，一個人，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
我也有點手足無措了，我只是不想在這個晚上發生些什麼事情，更加不想看
到什麼流血衝突，我有點害怕他同樣會用刀砍我，即使我站得很遠。
「給你兩個選擇」，他說話了，聲音非常地低沉。
他說話的時候居然看著我，而不是癱倒在地上的她。
「嗯」，我聲音顫抖地回了他一句。
「過去抽她一耳光，或者和我打一場」，他搖了搖手上的那把刀。
遠處刮來一陣大風，吹得路旁的樹葉颯颯作響，遠處又跑來一輛空載的Ｔａ
ｘｉ，按道理可以解決目前的所有問題，可新來的那個Ｔａｘｉ司機看到大風當
中那個孤獨的手執一把被報紙裹著的水果刀的刀客，他踩盡油門飛快地往前，沒
有人願意捲入這場鬥爭當中，甚至原本那個Ｔａｘｉ上的司機，恐怕此刻也正默
默祈禱，他可能會想起他的家人，想起還有很多未曾完成的夢想，他很想可以抓
住某個機會趕快逃跑。
當然，所有的前提，他不是刀客的司機。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走到她的身邊，用手拽著她的長長的頭髮，此刻的她
是那樣的悲苦，那樣的令人憐憫，「啪」，我用力地抽了她一耳光，她蒼白的臉
上多了五個手指印，她想哭，卻沒有淚流出，她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啪」，又
是一巴，我覺得抽到她的臉都有點歪了，她開始流淚了。
我轉過身，看著他。
他也有點驚訝了，他以為我會選擇和他決鬥的，他不知所措地後退了半步，
似乎整個人一下子從自己臆想的空間裡面猛然醒來。
可惜太遲了，我已經用盡全力向他撲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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