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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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平妖傳 01-28 作者:qsnfj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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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傳 01-28 作者:qsnfj2010

                平妖傳


作者:qsnfj2010
2010/11/21始首先連載於:SexInSex


                第一回

  「雲炫!起床了!」方君輿敲了敲師弟的門。他自己已經收拾妥當了,符箓
袋斜挎在肩上,背上的青霜劍用玄色棉布仔細的包裹著。

  只聽雲炫在房內「啊」的答應了一聲,像是呆了一會,才有些惶急的回了一
句:「師兄稍候,即刻就好了……」君輿無可奈何的笑著搖了搖頭:雲炫是師傅
的愛子,從小就寵著,辦事不免常有些拖拖拉拉。

  他看了看天色,約三更不到的樣子。便用清水淨了淨手,焚香一柱,在師傅
師娘的靈位前默默禱告:「弟子又要帶雲炫下山伏妖去了。師傅師娘在天之靈,
多多保佑!」祝罷畢恭畢敬的磕下頭去。

  君輿將香火端正插在香爐之中,見雲炫的房門卻依然緊閉著,便又踱過去,
輕輕叩了兩下:「雲炫?」

  「馬上就好……」房內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連忙應道。他便是君輿的師
弟姜雲炫。此刻正光著屁股,苦著臉兒嘟囔:「死啦死啦,連被子上都濕了這麼
大一塊!」手上捏著塊帕子,拚命擦拭。他夜裡一場春夢,旖旎間被君輿喚醒,
這才發覺玉莖粗挺,尚餘縷縷快美,褲子裡卻粘粘涼涼的洩了一汪,連床單和被
子都沾染了一片,不由暗暗叫苦。

  見君輿催促,他手忙腳亂匆匆收拾乾淨,將窗戶打開,引那清冽山風進來,
但屋裡仍淡淡的飄著一股若腥若膻的粟花味兒。

  君輿等的有些不耐,正要再敲,卻見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雲炫滑魚一般
從那門縫裡溜出來,臉上笑嘻嘻的神色不定。

  君輿皺眉道:「怎麼起個床這麼久?」雲炫生怕師兄進去,擋在君輿和房門
之間,強笑道:「昨日睡前,隨手把符箓袋不知道放哪裡去了。剛才好一頓找。
」邊說邊反手關上門,阻擋了君輿射向房內的懷疑目光。

  君輿沒再追究,見雲炫負劍的絲絛有些散亂,便伸出手去,幫他紮緊:「我
們需得即刻趕路了。廚房裡有饅頭,你拿了邊走邊吃!」雲炫答應一聲,拿了饅
頭。師兄弟二人在麻鞋上綁了神行符,念動咒語,踏霜而去。

  月色之下,點蒼山脈逶迤連綿,一高一矮兩條身影卻如飛鳥般掠過莽莽山林
,逕直奔下山去了。

  點蒼山腳往東相去約二十餘里,有一村鎮名蒼琅。五更時分,遠遠便可聽到
雄雞報曉的啼鳴聲。此刻啟明星懸於東方,天色尚暗。村口往外的大路上卻出現
五條黑影,急匆匆朝西邊奔馳。

  一個給大戶送水的農夫趕著牛車正往村裡走,恰好迎面碰上。那農夫拱手招
呼道:「幾位老鄉早呀!」話音未落,藉著牛車上的火把,一眼瞥見這幾人青面
獠牙,面目猙獰,或是豬首或是狗頭,滿臉滿手都是濃密鬃毛,卻是幾個妖怪。
當下魂飛魄散,發一聲喊,掉轉牛頭急急揮鞭逃跑。

  其中一個狐首怪物低低吐出人言:「殺了。」那長著狗頭的怪物一個跳躍,
就到了農夫跟前,只聽黃牛一聲哀鳴,已被它利爪掏了個肚破腸流。農夫哀嚎不
已,抖做一團。狗頭怪物張開血盆大口,對準他頸項咬去。

  危急間如電寒光一閃,狗頭慘嗥一聲,生滿利齒的長吻竟被人以利劍削去,
鮮血噴了農夫一身一臉,那農夫驚嚇過度,就此暈厥。

  只見一個藍衫少年並指一戳,將一張淡黃符箓甩在那狗頭身上,金光一道,
將那怪物收得無影無蹤。

  這少年便是姜雲炫,他右手提著寶劍,臉上懶洋洋的似笑非笑:「各位早呀
,這麼快就要回洞府不成?」他與師兄設伏於此,等的正是這幾個為禍蒼琅的妖
怪。

  本來再往前約十丈,他和方君輿已設好了符箓雷火陣,只待這幾個妖怪一踏
入,便可一舉殲滅。但看到農夫危急,他便忍不住現身救人。剛才出其不意收了
狗頭,此刻卻被敵人團團包圍了。

  他臉上雖笑,眼中卻在暗暗觀察,剩下四個妖怪中,狐、豬、獾、猴各佔其
一,皆是不能完全脫去獸形的低級妖魔。但一個個利爪獠牙,筋肉遒勁,若一股
腦圍攻,他卻沒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那帶頭的狐妖怒吼一聲:「撕了這小雜毛!」一爪直奔雲炫面門,雲炫大驚
,低頭閃過,見豬妖正如一發炮彈般衝撞過來,慌忙右足一彈,躍在半空。卻見
那猴子早已躍起,兩隻爪子上長長的指甲正兜頭抓來,他揮起寶劍護住頭頂,百
忙中朝左側射出一張流霜符,用凍氣阻了一阻那正欲夾攻的獾妖。

  劍鋒劈上猴頭的爪子,只聽叮叮叮如碎玉落地,雖斬得火花四濺,卻削不掉
猴子那如槍如戟的指甲。雲炫知道它指甲厲害,不敢硬接,一滾身避開猴子幾下
連抓,藍布衣衫胸口附近碎成條縷,驚險無比。

  好不容易爬起身,那豬妖頓足一跺,雲炫腳下土地起伏不定,單膝跪倒。抬
頭見猴子和那獾妖由高空撲擊,正是必殺之局。忍不住叫道:「師兄,你還看熱
鬧!?」只聽君輿一聲清笑:「一盞茶的功夫你都撐不住麼?」左手殛電、寒芒
二符連發,分襲空中的猴、獾二妖,青霜劍游若靈蛇,將狐妖的一撲給截住了。

  那猴子仗著指甲厲害,見君輿殛電符來得輕飄飄的,便欲一抓將它撕碎。誰
知爪子尖端才碰到那符紙,十數條藍芒頓時在它身上炸起,電得它吱吱慘叫,毛
發盡焦,登時委頓在地,動彈不得。

  獾妖見猴子這般模樣,心驚膽寒,哪裡再敢硬吃寒芒符,掉頭就跑。誰知那
符突然爆開,片片寒冰激射而至,將它打了個皮開肉綻,一頭栽倒。

  狐妖見君輿出手便打到了兩個同伴,知道不敵,便朝那豬頭怪物一使眼色,
示意大家分頭逃跑。誰知那豬頭憨鈍,誤以為狐妖要它一塊夾擊君輿,一聲咆哮
,四蹄翻飛,低頭朝君輿胸腹間衝撞而來。

  君輿微微一笑,左手捏了個訣,口中叱道:「住!」那豬妖砰的一聲巨響,
竟似撞上了一面無形的堅牆,頓時口吐白沫,耳鼻流血,抽搐著倒在塵埃中。

  雲炫扭頭看去,只見晨曦中那狐妖身形閃動,逕直向點蒼山狂遁。他一躍而
起,連身上的塵土都來不及拍,便拔足追去:「師兄,跑了一個!」君輿邊用干
坤袋收著地上幾個妖怪,邊笑道:「你先綴著它,我撤了雷火陣就來。」

  雲炫死死跟著那狐妖。那狐妖地形忒熟,左拐右拐間漸漸將距離拉大。雲炫
心內著急,捏個劍訣,喝道:「疾!」背上寶劍噌的出鞘,流星趕月一般射向那
狐妖背心。

  那狐妖聽得身後風聲大作,回頭看一把寶劍已挾威而至,嚇得拚命一躲,終
究慢了一步,慘叫一聲,左足已經負傷。

  它天性凶悍,腳步絲毫不停,仍是一個勁的逃跑。雲炫一擊未中,懊惱不已
,卻見狐妖腳步蹣跚,速度已慢了下來。再追一截,又看到路上草叢間點點血跡
,便收了寶劍,心道:「你已負傷,又有血跡可循,還怕你跑到天邊不成!」

  眼見狐妖拐過一個山坳,雲炫追過去時,卻再也不見狐妖蹤影。好在路上血
跡宛然,他便慢慢跟著尋去。此地已是點蒼山腳,山腳下有一池碧水,那狐妖血
跡到了碧池邊便沒有了。

  雲炫抬眼望去,只見遠處有一間精緻水榭,屋裡正亮著燈。他心裡起疑:「
這地方人際罕至,什麼時候蓋了這麼樣一棟屋子?」卻又擔心狐妖走投無路,跑
進去害了主人,便拔足奔向那水榭。

  到了門前,見大門緊閉,上有一塊橫匾,寫著飄香小築四字。他心道:果然
是有錢人家的別館。便叩門環叫道:「主人家,開開門!」裡面卻毫無聲息。他
連叫了數聲,均是無人應答。心內不由悚然:「既然亮燈,必然有人在內。我叫
的如此大聲,就算睡得再死也該聽到!莫非屋內的人都被那妖怪害死不成。」當
下掣劍在手,就要破門而入。

  這時只聽門內有人答道:「大早晨的,是誰擾人清夢呀!」聲音嬌脆,卻是
個女子。雲炫正要說話,大門吱呀打開。一個少女露出臉來,看到雲炫後怔了一
怔,問道:「你是強盜麼?」

  雲炫見那少女和自己年齡相仿,五官清麗無比,雲鬢微亂,像是春睡才起。
見她誤會,忙解釋道:「我不是強盜!」那少女扶著門,手指了一指雲炫的劍:
「不是強盜,你拿著明晃晃的刀子作甚?」雲炫見她纖纖素手柔若無骨,膚色極
白,指甲上塗著淡淡的鳳仙花汁,美輪美奐。忙將寶劍還鞘,道:「在下點蒼山
姜雲炫,捉妖至此,驚動了姑娘,還請恕罪。」

  那少女還未答話,門內又是一個女子聲音問道:「素素,你和誰說話呢?」
那叫素素的少女回頭道:「是一個俊俏的小哥。拿著把刀子,說是捉妖的,我看
卻像強盜!」門內那女子笑道:「打開門說話,你這個樣子可沒有禮貌!」素素
依言將大門打開,雲炫抬頭一看,頓時心跳如鼓,忙不迭又低下頭去。

  之前素素身體隱於門內,雲炫未見。此刻大門打開,雲炫才發現素素衣衫單
薄,竟好像是剛從被窩裡剛爬出來一般。輕紗之下,竟連那藕色的褻衣都能窺見
。他面紅耳赤,低頭說道:「實是捉妖至此,打擾主人請恕罪。」目光垂下,卻
看到素素一雙裸足,如霜如雪踏在木屐上,足趾柔嫩,趾甲上亦塗著淡淡的粉紅


  後出來的那女子斥道:「看你穿的什麼樣子!羞也不羞?還不快去換了衣服
!」素素還嘴道:「之前人家藏的好好的,是你叫我打開門,才叫他什麼的都看
了去的!」雲炫慌忙道:「不敢,不敢!我什麼也沒看到!」只聽素素噗嗤一聲
笑,道:「這人還挺老實。」雲炫不敢搭話,眼光瞥見素素一雙雪足踏著木屐往
裡邊去了。這才抬頭,見眼前又是一個麗人。

  她年齡比素素略大一兩歲,容顏間依稀與素素有幾分相似,也是一般的嫵媚
動人。雲炫施禮道:「請問姊姊如何稱呼?剛才可曾聽到什麼聲響或看到什麼東
西進了屋子麼?」那女子還了一福,笑道:「我叫卿卿,是剛才那丫頭的姊姊。
你言下之意,是有妖怪進了這宅子?這可嚇人得很!」她纖手輕撫胸口,以示害
怕。雲炫卻從她臉上看不出半分懼意,反倒見她酥胸豐腴,輕拍之下簌簌而動,
顯得彈力十足。雲炫心道:這兩姊妹均是這般嫵媚,舉手投足間撩人心魄。

  卿卿手伸出來,握住了雲炫的手,說道:「你快進屋,仔細搜搜,可別真讓
妖怪藏了進來!」雲炫鼻中只聞到卿卿身上陣陣幽香,雖覺哪裡不妥,心神迷茫
間竟不由自主一腳踏進門檻。

  然而肩頭一緊,已被人握住。只聽師兄君輿道:「雲炫!宅中女眷眾多,多
有不便,我們還是算了吧!」

  卿卿笑道:「不礙事!若不嫌寒舍簡陋,不妨一塊進來用茶。」雲炫頭腦中
忽然清明,知道是師兄正在用清心咒蕩滌自己心胸。頓時掙脫卿卿,道:「師兄
說的是,我們還是守在屋子外吧。卿卿姑娘,若是發現異狀,出聲示警即可。這
是一枚護身符,你帶在身上,可保暫時平安。」

  卿卿接過雲炫的符咒,道:「既然如此,卻不好勉強了,二位自便吧。」她
回身欲走,聽得雲炫叫道:「請……請留步。」卿卿轉頭看他,見雲炫又掏出一
枚護身符,面紅耳赤道:「這個……這個麻煩轉交給……素素姑娘。」卿卿嫣然
一笑,接過那符咒,眼波在雲炫臉上轉了一轉,再去看君輿時,只覺他雙目冷冷
的盯著自己,心內不由打了個顫,慌忙回身,掩上了門。

  卿卿快步走回房間,見素素坐在椅子上,嘴裡磕著瓜子,便問道:「那廝呢
?」素素笑道:「跛了一足,我將它藏到地窖養傷去了。怎麼不把他放進來,這
麼俊俏的小哥可不多見!」卿卿也坐了下來,道:「他本來已中了我的勾魂術,
卻跟著來了一個師兄,把他給拉走了。」素素惋惜道:「可惜一個俊郎君了。他
那師兄是個醜漢子麼?」

  卿卿道:「不是。那人清風道骨,卻是另一種風流樣貌。」素素跳起來道:
「那你怎麼不一塊把他迷進來?四人大戰豈不更加銷魂快活?」卿卿笑道:「你
這丫頭,說話愈發放肆了!那有女孩子家如此飢渴難耐的?」

  素素纖手徑直探入卿卿衣襟,在她堅挺飽滿的乳峰上輕輕一揉,蘭指又捏住
了她的乳尖,笑道:「你若不飢渴,怎麼連這裡都硬挺起來了。」卿卿呻吟一聲
,忙擺脫了她的手指,斥道:「小騷蹄子,不許鬧了!他那師兄好像法力很高,
破了我的勾魂術。卻在外邊監視著我們。」忽然想起一事,從袖中拿出一件物事
,擲向素素:「拿去,你那俊俏小哥給你的情物。」

  素素笑著捏起那符咒,在鼻邊輕輕一嗅,想起雲炫那英俊的面容,恨不得立
時纏到他身上去,不禁雙腿輕輕摩擦,竟有些濕潤了。

  門外,雲炫四處打量了一下地形,對君輿道:「師兄,我看這宅子中一片平
靜,莫非那狐妖去了別的地方?」見師兄正在掐指算著什麼,他便住了嘴,腦子
裡卻又一次浮現出素素嬌妍的面龐來。

  君輿片刻算畢,看著那飄香小築只是冷笑,對師弟道:「雲炫,你先回去。
泡在澗中的銀犀葦今日需撈一批出來掩灰了。」

  雲炫正在出神,剛才那驚鴻一瞥間,那少女薄霧一般的輕紗下,竟是只穿著
一件肚兜麼?他當時匆忙低頭,看不太清,依稀記得素素胸脯很大,兩條修長玉
腿裸著,在薄紗內若隱若現。

  「雲炫!」君輿略略提高了聲音,雲炫這才驚覺:「啊!師兄,怎麼了?」
「你先回去,將銀犀葦撈出來用石灰掩了,咱們的符箓所剩不多,需趕製一批。
」君輿皺了皺眉,雲炫最近總是有點心不在焉的。

  雲炫慌忙答應,心中雖有不捨,卻急急的往山上奔去,他襠內怒龍勃翹,將
褲子高高頂起,可不能讓君輿給發現了。

  君輿見他去了,找了一塊大石,盤膝坐在上面,面對著那飄香小築,閉目入
定起來。

  飄香小築門內,兩個嬌媚的少女正從門縫中窺視。卿卿輕聲道:「如何?」
素素笑道:「我卻更愛他那傻傻的師弟一些。此人雖俊,卻未免有些冷漠高傲。
」卿卿道:「豈止高傲,心腸也硬。那狐精剛才向我哭訴,說他舉手間就殺了猴
、獾、豬三妖,此刻盤桓不去,竟是要將它也誅滅方肯罷手。

  素素道:「不如趁他師兄弟分開,我們殺他個猝不及防?」卿卿搖首道:「
不必,他一個小道士。我就可以拾掇了。」素素聞言在她姊姊盈手的翹臀上輕輕
拍了一記,笑道:「不知這傲氣的師兄抓著姊姊這裡時,卻是一副什麼模樣?」

  卿卿啐道:「死相!信不信耳刮子打你!」心中卻被素素撩的一動,幻想著
剛才那一掌若是君輿所拍,該是如何。

  素素舌尖舔了一下彎彎的嘴角,眉眼盈盈:「好吧,這師兄讓給你。我去…
…把他師弟吸乾。」

  君輿盤膝運了一陣功,他和雲炫是同門師兄弟,所修習是點蒼一派的符箓系
法術,但他年幼時得逢異人,秘密傳了他內丹之法。那異人嚴令他不得再向別人
透露此事,君輿便小心瞞著,直到他師傅師娘去世,都未發覺自己的大徒弟竟身
懷異能。只是君輿所習之法門,卻到了一個緊要關頭。他多日苦思,終究越不過
那一道關卡。

  君輿緩緩睜眼,望向那飄香小築,目光灼灼間光芒大盛。正在此時,只聽卿
卿的聲音叫道:「來人呀!快來人呀!」君輿霍然起身,一展袍袖,大鳥一般撲
向那飄香小築。

  腳尖甫一落地,又聽到西廂房內卿卿叫道:「救命!」他拔劍在手,劍光縱
橫間,將那紅木房門劈了個七零八碎,身形一晃,已站在房中。只見房內立著一
個一人高的木桶,香霧氤氳,美人嬌慵無力,恰好出浴。

  雲炫奔跑了一陣,慾念漸平。回想今晨一戰,對師兄不禁暗暗佩服,心內想
道:「按理說我是父親幼子,他在傳授時,只有偏私,絕無藏掖。怎麼師兄才長
我三歲,在修行上卻將我拉開這麼大一截子?姜雲炫呀姜雲炫,你需得多加磨礪
,方不負爹爹和師兄的傳帶之恩!」

  他心中志氣既生,腳下奔跑得愈發迅速。眨眼間就到了屋前的移霞溪。只見
那清澈的溪水下,浸著數十捆長約三尺的靈犀葦。他摘了神行符,脫去衣服鞋襪
,只穿著一條短褲,跳入溪中。此時已是暮秋時節,溪水冰浸,他身體結實健壯
,卻毫不在意。

  雲炫仔細辨著成色,才挑了幾捆靈犀葦,卻聽一個嬌糯的聲音問道:「這麼
冷的水,你也洗澡麼?」抬頭一看,正是早上見過的那美貌少女素素。

  此時她已換了一身白衫,穿戴整齊。然而雲炫卻想起先前她那一副欲遮還露
的樣子來,目光不禁往她胸前看了一眼,心跳劇烈:早上沒看錯,這少女的胸脯
果然比她姊姊還大。

  素素用一條白緞紮著纖腰,更顯得乳峰飽滿高聳,直欲裂衣而出。雲炫自幼
跟著父親師兄苦修,那裡見過如此曼妙麗人,登時呆了,囁嚅問道:「你怎麼上
山來了?」素素笑道:「這山是你家的呀?許你上就不許我上?我高興來玩不行
麼?」

  雲炫見她一嗔一笑間嫵媚至極,心中歡喜,也不去想自己是綁著神行符回來
的,這小姑娘如何能尾隨而至。只傻笑道:「好呀,這山上有九溪十峰,風景與
你那山腳迥然不同,可惜我暫時不能領著你去,需做完事才行。」

  素素奇道:「你在做什麼呀?」雲炫道:「我在撈葦草,做符咒用的。」素
素從懷中掏出一枚淡黃色的護身符,放在唇邊,笑道:「是這樣的麼?」

  雲炫見她櫻唇輕觸著那符咒,彷彿在親吻一般,眉眼間淨是汲汲春情,說不
出的動人。他褲子被水打濕,貼在肌膚之上,見素素勾人心魄,陽物竟迅速勃起
,纖毫畢現。慌亂間暗叫一聲:不好!急急的蹲在水中,激起一片水花。

  素素早一眼瞥見,禁不住耳熱心跳,渾身酥軟:如此一根巨杵,插進來豈不
要將人美死?

  君輿在房內聞著陣陣異香,迫人血脈賁張。心知不對,正要屏息時,水霧中
卿卿捏著一條浴巾,只遮著胸前腿間,撲在他懷中,喘息道:「幸好你來了,嚇
死我了!」君輿欲要推開她,卻見她全身光潔赤裸,無一處不是嬌嫩豐腴,竟無
處著手,只得任她在懷中拱動,問道:「姑娘,怎麼了?」

  「我叫卿卿。」懷中玉人柔臂環上了他的腰,一對豐滿的乳峰緊貼著他的前
胸。

  君輿略一沉吟,手慢慢放在卿卿裸背之上,問道:「卿卿姑娘,可是見到那
狐妖了?」卿卿不答話,卻在他耳邊吐息:「你呢,你又叫什麼?」「在下方君
輿。」君輿被她連著打岔,不覺間又吸入不少異香,頓覺靈台蒙晦,慾念滋生。
見懷中佳人溫潤如玉,百媚千嬌,放在卿卿背上的手禁不住微微移動了一下。

  「方郎……剛才那狐妖突然現身,要強迫於我。幸好你及時來了。」卿卿把
頭埋在君輿懷裡,不勝嬌羞,「卿卿的身子……既然已經盡被方郎瞧去了,就是
你的人了。」君輿吸了一口氣,眼睛有些發紅,彷彿難以自持,卻說道:「卿卿
姑娘,這房中點著什麼香?」卿卿伸手去脫他衣服:「是那狐妖點的,它說,這
是最厲害不過的奇淫合歡香。聞者如不交合,當肌膚迸裂而死。方郎,卿卿中毒
已深,救我……」

  君輿呼吸著那香氣,早被淫毒浸入四肢百骸,要運功抵擋,已是不能。口乾
舌燥間只想縱情發洩。被卿卿櫻口一吻,片刻間便被噙去了舌頭,頓時丟盔卸甲
,不復之前的冷峻清明,一雙手慢慢在卿卿光滑的腰臀上撫摸著。

  那卿卿已褪去他的衣衫,將他推到在百花床上,貓一般弓著身子爬了上來。
君輿眼光瞥見她一對渾圓的豐乳巍巍晃動,飽滿欲滴,再也忍受不住。撐起身反
將她撲倒。卿卿嬌呼一聲,卻被君輿擎住了兩隻窄如春筍的小腳,左右一分,雪
白大腿間無限風光,頓時盡在君輿眼前。

  君輿見她含羞仰躺,裊裊青絲散在鴛鴦枕上,彷彿灌滿了漿酪的雪白乳峰不
住顫動,其上兩點粉色嬌紅無比誘人。這少女年約十八九歲,比君輿還小,只看
她的上圍,竟是比少婦還要成熟豐腴。再看她蜜處,君輿不由渾身欲燃。原來卿
卿圓潤的肚臍之下,竟是寸草未生,白馥馥的雪阜下,裂著粉嫩粉嫩的一線,好
似嬰兒般無暇。此時那迷人粉紅嬌縫之中,卻濕答答的沁著閃亮的透明汁液。

  君輿長了雲炫幾歲,道家卷藏中不乏房中之術,他也熟讀《悟真》、《中和
》等典籍,男女之事並非一竅不通。然而如此近距離的觀察一個女孩的身體,卻
是他生平第一遭。

  卿卿見君輿雙手劈著自己的大腿,俊顏幾乎埋到自己腿間,敏感處都能感受
到他粗熱的噴息,可這妙人卻只將目光貪婪搜尋,不肯再進一步。

  她呻吟一聲,蜜穴酥癢難耐,淫液不斷泌出,恨不得君輿再狂暴一些,用舌
面狠狠舔舐,以解那癢入骨髓的煎熬。見君輿儘是看著,絲毫沒發覺自己已經欲
火焚身,只得紅著面皮喘道:「方郎,不妨……舔上一舔,嘗個滋味兒……」

  話音才落,君輿已將口鼻重重的覆在那嬌嫩蜜穴之上,舌頭伸出,在那縫裡
勾動。卿卿一聲歡啼,幾欲將雪腿夾緊,卻被君輿死死壓著,彷彿正被他強暴一
般。

  她一手按著君輿的頭,另一手不斷的撫摸自己的嬌乳,將那粉嫩的乳尖撫弄
得硬硬挺起。君輿餘光瞥見,探出一手,抓住了她一邊酥胸,反覆揉捏,那雪白
奶子在他掌指間不停變形復原,彈力驚人。

  卿卿只覺得君輿下巴上短短的胡茬微微的紮著自己的蜜穴,刺癢間別有另一
種粗獷的磨礪感,迫人興動。正要浪聲激勵愛郎,卻忽然纖腰拱起,叫道:「親
親,你快把我弄丟了……」原來君輿捲起舌尖,逕直頂入她的穴內,這一下欲插
未插,將滿不滿,一下把她給燎著了。

  她使勁按著君輿的頭,讓他緊貼著自己,雪臀頻抬,恨不得那游魚一般的舌
頭更加深入一些。

  然而舌頭終究難解飢渴,她覷著眼兒,望見君輿胯下一根粗挺玉莖,已翹的
筆直,莖身長大,肉菇光潔,若在平日,定要將它好好啜含在口中,舔弄半天方
罷。但此刻一顆心活潑潑的,滿是春情淫意,竟挨不得半刻。

  她勉強翻起身來,捧著君輿的臉就是一吻,手惶急的伸到君輿下體,握住那
長大的肉棒,綿掌中只覺滿滿一把,蘭指幾乎都不能合攏,心幾乎跳出腔子來:
「方郎如此長碩,愛煞人也!」

  正要縱身湊挪,君輿卻又將她推倒在床上,分開她雙腿。怒勃的肉莖逼上她
蜜穴,卻是一陣摩擦。卿卿心道:「這郎君原是個愛擺弄別人的!」卻見君輿那
火熱粗挺的肉棒不斷在她腿間反覆摩擦,將那粘滑水兒塗成絲絲白沫。幾次還頂
在她菊蕾之上,作勢欲插。

  卿卿又驚又羞,浪道:「方郎,待會再玩後邊好不好?前邊濕得都快流觴了
!」君輿卻不管不顧,肉杵只來回挑弄著她敏感飽滿的肉簷,將那迷人粉紅塗抹
得一片狼藉,就是不肯覓桃源而入。卿卿見君輿貪玩,只得耐了性子陪著,但此
時淫靡蜜液已經流的一塌糊塗,將掐金紅綢牡丹褥子都濕了一片,哪裡還能耐得
住?

  她忍不住蘭指探下,蘸了春水,按上那勃挺的嬌蒂不斷摩擦著去火兒,嘴中
叫道:「狠心的!你到底要折騰到什麼時候才肯給人家?」卻只聽君輿喘著氣,
問道:「在……在哪兒?我找不到!」卿卿幾乎要笑出聲來:這般風流的郎君竟
是童男之身?此時卻不及言語,素手拿住君輿火熱的肉棒,將那膨大的肉菇按在
自己水盈盈的蜜穴入口,喘息不已:「快進來!」

  君輿只覺肉菇前端被一個柔嫩的小咀輕輕吮吸,縱身一挺,已滿滿插入,只
覺卿卿蜜穴窄緊異常,柔嫩火熱,禁不住便大抽大送起來。

  卿卿被他曠了許久,這一番狂風暴雨,幾乎把眼淚都美了出來。一雙玉足只
緊緊勾在君輿腰上,纖腰扭擺不止。

  她滿心歡喜,摟緊了君輿頭頸,浪叫不停:「親郎呀……愛死你了……奴家
被你頂的美死了……親親,抵住花心子了……你且磨一磨它,別,別那麼快拿出
去……」

  這是君輿生平第一次插入女子體內,他被卿卿那少女的緊密膣道所誘,禁不
住瘋狂挺動了上百下,渾身肌肉繃緊,汗如雨下,只覺全身上下,神思只存乎一
線,便繫在那玉莖之上,非狂飆突進不能解其渴。只將卿卿頂得幾欲將床單撕碎


  然而他天生聰慧過人,上百抽之後,便悟到了攻守之道,當下九淺一深,左
突右刺。雖初經戰陣,卻頗有章法,一掃剛才尋門不入的窘迫。

  他淺淺抽送間剛將卿卿誘得美足高舉,雪臀挺動,緊接著就是一下狠殺,圓
鈍的龜頭只頂在卿卿花心之上,只將卿卿伺弄得欲仙欲死,心中愛死了這可人的
郎君。

  君輿佔了攻勢,便立起身來,把眼去瞧二人交合之處。只見自己一桿長槍從
那濃密毛髮間粗籐一般挺出,正插在卿卿光潔白嫩的蜜壺之內。此時兩人交合已
有一炷香時間,卿卿的美穴本來抿如一線,被他粗大肉棒肆意挑戳,竟像嬰兒小
咀一般微微哆開,露出那緊緊纏著肉棒的紅嫩之物來。君輿挺入之則微陷,徐出
之則吐蕊,加上那塗抹成白濁的絲絲蜜液,端是淫靡無比。

  卿卿見他看得陶醉,嬌羞之餘心如鹿撞,恨不得被他一輩子這般癡迷。一時
間動起情來,卻想著君輿再一次粗暴撻伐自己,便嬌嗔道:「親親,可看夠了?
人家想你再用些力,頂得更深些……」話音才落,便感覺君輿肉棒在自己膣道內
用力翹了一翹,只把自己美得倒吸冷氣。想是君輿也被她淫語激得興奮起來。

  她雙手撫摸著君輿白皙而隆起的胸肌,不斷挺動腰臀,嘴中不住叫道:「來
呀……來呀……好哥哥,再用力些個……」君輿雙手抄在她肥美的圓臀之下,深
深吸了一口氣,低嘶一聲,又是大抽大送起來。

  此時紅日已升,日光斜斜照入軒窗,屋內異香浮動,兩條雪白赤裸的胴體在
那百花床上抵死絞纏,只將床板搖得吱呀作響,芙蓉錦帳瑟瑟抖動。

  卿卿初時還不敢太過浪蕩,生怕君輿初戰之下,說不定便頃刻射了,將自己
吊在半空上下不得,便小心逢迎著。誰知君輿異常耐久,陽物又兼十分粗長,記
記頂在她花心之上。她太過輕敵,不料被殺了個節節敗退。只覺蜜穴幾乎被君輿
那肉棒撐成圓環,每一下進出,都美美的刮擦著嫩壁,那膨大的龜頭不斷戳入,
直將那無邊的快意只戳到心尖。

  卿卿漸漸不支,待要掙扎,卻被君輿一把捉住纖腰,將她雪臀高高抬起,肉
棒愈發進得深入。卿卿只覺花心不斷被這郎君採擷,平日裡十分挨得,今日卻頗
有不耐,彷彿君輿每一下挺入,便是將她往那極頂處頂上一截。忽然渾身一陣顫
抖,竟似要丟。

  她咬著銀牙,欲要念動真言,君輿卻忽然俯下身來,張口含了她一邊乳尖,
啁啾不已,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法門,那勃到極點的火熱肉莖竟在她體內劇烈震
動起來。卿卿瞠目結舌,那鎖幽訣再也念不出半個字,只將身體死力扭動,蜜穴
痙攣間,幾乎到了極頂。玉宮搖搖欲開,竟要將自己的精1326;洩了出來。

  她心中大驚,雖被那無窮快美逼得心神欲醉,卻勉力凝神,欲鎖住走漏的精
元。卻聽君輿在她耳邊柔聲道:「卿卿姑娘,不必忍耐,洩了身子吧!」他重重
一撞,龜頭頂在她花心之上,肉棒依然不停跳動。

  卿卿被他撞到了那靈台空茫之處,再也無法抵抗,只覺快感如暖熱沸水從頭
頂直滾到那嬌蒂之上,忽又散成汪洋一片,暖暖的裹住了自己。頓時大洩特洩,
任由君輿的肉莖生出一股吸力來,不斷吸取自己的泊泊陰元。她纖掌一翻,扣住
了君輿肩頭,欲要求饒,卻一下暈厥了過去。

  半晌悠悠醒轉,卻發現自己跪在床上,兩隻豐乳均被君輿托在手中,雪臀高
抬,卻被他一聳一聳的在後邊挺入。

  她不知道自己洩走了多少陰元,見君輿絲毫沒有止意,只得勉力嫵媚,強笑
道:「好相公,你還沒玩夠麼?」期盼著君輿快快滿足,將陽精反哺自己。

  君輿嘴邊微笑,臉上晶瑩如玉,竟似有柔光流動,見卿卿醒轉,溫言道:「
卿卿姑娘仙女一般的人兒,陰元又醇厚,我又怎能半途而廢,淺嘗輒止?今日芙
蓉帳內,卻要將風流債兒一併與你了結。」卿卿見他似乎話中有話,心裡一片惶
惶,自己鎖幽訣被破,這身子不知怎麼搞的,竟被他弄的十分敏感,這一下下挺
入間,好像又快來了高潮。


                第二回

  點蒼山上。

  移霞溪水冰冷,然而雲炫那活兒勃得堅硬,一時間竟不能消停。他蹲在水中
,十分狼狽。卻見素素站了起來,對他說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溪水太涼腿轉
了筋?快拉著我的手!」說罷站在那溪邊亂石上,俯身遞出手來。

  雲炫本來就對這個清秀嫵媚的少女有傾慕之情,見她關心自己,心中更是說
不出的甜蜜。正要叫她小心。卻聽素素失聲嬌呼,原來青苔濕滑,她一個趔趄,
站立不穩,撲通一聲掉入溪中。

  雲炫吃了一驚,慌忙去救。素素嚇得花容失色,大喊大叫,見他過來,立刻
八爪魚一般緊緊將他抱緊。雲炫安慰道:「別怕!別怕!這溪水雖急,卻不是很
深!」然而素素絲毫不肯鬆手,連一雙玉足都勾在他臀上。

  素素伏在他懷中,不斷發抖,嘴中說道:「好冷呀。抱緊我。」自將雙臂牢
牢勾著了雲炫的脖子。雲炫只覺一個柔軟幽香的身體緊緊的貼著自己,少女那豐
滿的乳峰更是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緊壓著挨擦,不斷將那驚人的彈力傳遞過來。

  「素素姑娘……」雲炫目瞪口呆,心中覺得不妥,卻捨不得將這嬌媚的少女
推出懷抱。

  正躊躇間,素素又說道:「我好冷!你且暖一暖我。」雲炫自小便受父母寵
愛,雙親去世後,師兄又待他極好,從來便是只有別人照顧他。此刻見素素小鳥
依人一樣依偎著自己,竟是生平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見她好似冷的厲害,再無
遲疑,雙手攬住了素素的纖腰,將她抱上岸來。

  雲炫僅著犢鼻短褲,赤裸著身子,素素衣服被溪水濕透。兩人貼身相擁,有
如肌膚直接廝磨。相互間都能感覺到對方砰砰的心跳聲,年輕身體的滾燙體溫更
是直透衣衫,烘炙著彼此。

  雲炫抱著她往岸邊平坦處走了幾步,正要將她放下。素素卻輕輕扭著,不肯
下來,說道:「將我抱到屋裡。」雲炫一陣猶豫,若是師兄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不知要怎樣一頓說教。素素道:「外面風大,你要把我吹病了麼?」

  說著竟似抓不住般,身子往下梭溜,雲炫慌忙將她抱穩,手掌順勢滿滿的托
在素素豐隆圓翹的蜜臀之上。那逼人的腴美幾乎迫得雲炫噴出三昧真火,好不容
易定住心神,勉強遏制住自己在她綿潤的臀瓣上捏一把的衝動。

  然而身體上的反應卻不以意念為先,陽物如虯龍出海一般迅速抬起,龜頭硬
硬的頂在了素素蜜臀之間,雖隔著褲子衣衫,依然傳來縷縷柔膩溫熱的快意。只
輕輕一磨間,便將雲炫磨得棒首流水。

  他又舒服又害怕,擔心素素發現,便道:「好,我先帶你進屋換了濕衣服。
」抱著素素,拔腿便往屋子走去。走動時彼此身體晃動,雲炫的肉棒竟一下下戳
在素素腿間不知哪個嬌嫩處。素素呻吟道:「好哥哥,你用什麼在頂著我呢?」

  雲炫大窘,欲要將少女略略推開,卻被她抱的死死的。彷彿要感受到底是什
麼物事一般,素素微微的扭著腰肢,溫潤蜜尻柔柔的磨著雲炫的圓如雞蛋一般的
鈍頂。雲炫口乾舌燥,心道:「這可是你自己來纏我的,可不是我有意佔便宜。


  雲炫被她磨的酥爽,雖想挪開臀部,那肉棒卻挺得愈發長直,去貪那若即若
離的陣陣曖昧。他馬眼處早就沁出的許多透明粘液,在素素的臀間塗抹出油亮發
粘的一小塊。

  素素卻也好不到哪裡去,雲炫肉棒長大,滾燙如烙鐵一般在她腿間碰觸,時
歪時正的頂撞在她蜜穴上,不時刮擦著她酥癢的蒂兒,早就將她撩撥淫液橫流,
將褻褲濕了一個透,那如蜜一般的春液順著光潔的大腿,熱熱的一直流到膝彎…
…好在兩人衣衫已經打濕,這才不甚明顯。

  她恨不得立刻就把雲炫整根肉棒都吞到肚裡去,但知道他畢竟是仙家子弟,
自己挑逗之下,將他慾火煽得如此高漲,他卻還能勉力保持著一絲清明,不逾最
後一道關卡。若是太過著急,反恐驚醒了他,只得按捺下來,慢慢引導。

  元炫好不容易走到屋裡。卻聽素素膩聲道:「抱我到你床上去。」一邊說,
纖手一邊撫摩著他結實的胸肌。

  雲炫嚇了一跳,心中天人交戰:上……上床!?太快了吧素素姑娘?難道要
做昨晚夢中那件事?姜雲炫!你身為正教弟子,斷不能如此輕薄!……可是,明
明是她在輕薄……真的要做麼?我還沒準備好呢……呸!這事還要怎麼準備?…
…做到一半若是師兄回來怎麼辦?

  他東想西想,心內一片混亂,怔怔看著懷中少女,茫然道:「素素姑娘……


  素素見他遲疑,想了一想,在他耳邊輕聲道:「我需在你被窩裡脫了這濕冷
衣衫呀。」雲炫恍然大悟,登時面紅耳赤,卻又覺得這一幕也太過香艷,不異於
夢中;又想著今夜自己若赤身睡在那被窩裡時,是否可以嗅到伊人留下的一縷幽
香?

  一片心猿意馬間,他將少女放在床上,素素笑嘻嘻的鑽進他被子裡,道:「
你別走,幫我把衣服拿出去烤乾了。」雲炫答應著,卻背過身去。聽到身後窸窸
窣窣的寬衣解帶聲,他禁不住深深呼吸,方不至於氣息濁重。

  須臾,素素喚道:「好了,你把我的衣裳拿去吧。」雲炫背著手去拿,卻怎
麼也碰不到,素素道:「你轉過身來,我在被子裡呢。」

  他轉過身去,素素果然裹著被子,此時因要將衣服遞給他,卻探出一條雪白
的手臂,被子微微滑落,更露出那圓潤如削的光滑裸肩,她已將髮髻打開,烏黑
濃髮微微帶著波浪一般的卷兒,披在肩上,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雲炫不敢再看,伸手去拿她衣服,然而一拽之下,少女竟不肯鬆手。他一愣
,再看素素,只見那棉被塌塌滑落,露出素素如明月一般皎潔的酥胸來,那一對
圓椒般豐滿的乳峰被棉被鬆鬆的遮著,更顯雄偉豐碩,然而就在那呼之欲出的嫩
紅乳蒂處,棉被卻剛好遮著。

  雲炫腦中嗡的一聲,幾乎要伸手去扯下那可惡的被子。卻被素素皓腕一翻,
將他手腕叼住:「傻哥哥,來陪我……」邊說邊將他往床上拉拉扯間,那奪目的
嫣紅在棉被上輕輕一掛,終於蹦跳著彈入他的眼中。雲炫登時雙目發直,心防搖
搖欲墜,卻又見素素推開那薄被,裸著羊脂玉一般潔白的胴體,膩聲道:「好哥
哥,你這被子冷冰冰的,快來抱抱我。」

  美人嬌軀橫呈,曲線玲瓏,緊夾的雙腿間燕草茂密,似有水光。雲炫並非蠢
人,素素這般挑引,他焉有不知?所缺者不過一個藉口,此刻素素給了他一個,
他心中大防終於崩潰,卻自己騙自己道:她身上冷,我只是抱抱她,男子漢大丈
夫!只是抱抱她,勿生他念!順著素素的一拉,他坐到美人身邊,展臂將她攬入
懷中,聲音有些澀滯:「還冷不冷?」

  素素在他懷中嬌笑,說道:「還是有些冷,需肌膚廝磨一番方暖。」雲炫嘶
聲道:「怎生廝磨?」素素舌尖勾著他乳頭,含糊說道:「先親親……」雲炫難
以抵抗,默默道:男子漢大丈夫!只是親一下,勿生他念!眼睛直直的盯了素素
嬌挺雙峰一會,忽然一頭便埋進那飽滿如蜜瓜一般的雙乳間,瘋狂舔吸。

  素素被他親的麻癢無比,抓了他一隻手,放到自己雙腿之間:「好哥哥,也
摸摸素素這裡……」雲炫喘著粗氣,慾火沖頂,終於豁了出去:男子漢大丈夫,
想如何便如何!手指一摸,女孩蜜穴種種層疊嬌軟盡在指上,心馳神掣間卻忍不
住問道:「這般濕?」

  素素邊用力脫下他的褲子,邊呻吟道:「還不是你這死人害的!」一隻綿掌
卻急急的握著了雲炫的肉棒,忍不住讚道:「好哥哥,愛死你這根大傢伙了!」
手掌順著肉棒腹側一直滑下,又輕輕捧起雲炫沉甸甸的肉囊,舌頭舔著嘴唇:「
連這兩顆卵蛋都這麼飽滿沉手,哥哥,你怎麼長得和馬一樣?」

  雲炫哪裡經得起這妖精如此淫語撩撥?只覺得身上幾乎要冒出火來,咬著牙
呻吟道:「我……我喜歡你摸我。」素素見他肉棒硬如黃瓜,青筋暴起,手在他
胸上一推,將雲炫推倒,邊跪在他腿間,邊媚笑道:「那這樣又如何?」話音才
落,張開櫻桃小口,含住了雲炫龜頭前端。

  雲炫倒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她,只見自己肉棒粗大,少女雖只含著肉菇的
一半,已將她紅潤小咀撐的欲滿。見雲炫看自己,素素一邊伸出粉舌,不斷舔撥
龜頭腹側薄薄的那一條豎褶,一邊做出種種陶醉表情,彷彿在品嚐著世間最好吃
的東西。

  雲炫被她舔得渾身都緊了,臉上表情又是痛苦又是愉悅。素素見他這樣子,
心裡暗暗得意,柔舌一邊裹著肉棒,一邊有些吃力的把它慢慢吞入。卻不料雲炫
初嘗男女之事,光是之前一番挑逗,已將他引得精湧欲射,更何況這般狎弄?

  才吞到一半,便覺那肉棒突突一陣猛跳,雲炫悶哼一聲:「要出……出來了
!」素素一怔,立刻明白,蘭花般的指頭按在雲炫發硬的乳頭上,溫柔捻弄,唇
舌間含著那碩大肉棒不斷吸吮,丁香小舌勾起,盡在龜頭與莖身交界的溝中挑抹


  雲炫被她上下一攻,登時到了巔峰,啊的一聲,按住了素素的頭,肉棒挺動
,突突射出精來。素素嗯嗯的哼著,口中始終裊裊的吸吮。雲炫雙眼緊閉,銷魂
激射,只覺人生之樂,莫過於此。半晌才淋漓射畢,他低低哼出一口氣,身體這
才放鬆下來。然而一條肉棒依然堅碩,不肯就此消停。

  素素「波」的一響,將水淋淋的肉棒吐出口來,眉眼間儘是笑意,眼波盈盈
的看著雲炫。雲炫有些不好意思,訕訕說道:「我剛才都射到你口中了麼?」素
素不答,只笑著張嘴,微吐香舌,只見那牛奶一般雪白的精液射的她滿口皆是,
在唇間舌上緩緩流淌,說不出的濃濃春情。素素合上嘴,彷彿飲著瓊漿玉液一般
,將滿口的濃精吞落。唇邊尚餘一絲,卻用手指抹了,送到嘴中含吮,笑道:「
好好吃。」

  雲炫見她這般模樣,肉棒登時又挺的筆直:「素素,我,我還想要。」素素
背對著雲炫,跨坐到他身上,一手按著他的膝蓋,一手將他肉棒扶起,對準了自
己微微張開的蜜穴入口,扭頭喘息著魅笑道:「那就來呀!」說罷緩緩坐下,頓
時啊的一聲嬌吟,粉面仰起,美目緊閉。身體深處,正被雲炫強硬撐開,微微酸
漲間是那無窮無盡的酥麻快美。

  雲炫頭腦中一片空白:我……我插著一個什麼所在?這……這便是女孩子的
身體麼?只覺肉棒所觸,一片溫熱滑膩,彷彿被一個又緊又暖的肉套子緊緊箍著
,不停捊動,比起素素剛才用嘴含弄,更加的火熱緊湊。種種柔膩美妙難以表達
。抬頭見素素雙手按在他膝蓋之上,正仰著秀頎的頸項,彷彿騎馬一般上上下下
吞吐著自己的肉棒。

  她秀髮飛舞,雖是背對自己,但一對圓乳實在豐腴,腋下都可見兩團上下波
動的雪膩乳丘,素素腰很細,臀卻豐隆肥翹,上下吞吐肉棒間,蜜液濺出,將那
蜜桃一般的臀瓣抹的油亮。他禁不住伸出手去,扳住她香肩,一把將她拉得仰躺
在自己身上。

  素素正套弄的舒爽,突然被雲炫拉倒,再也無法向剛才那般肆意顛動,急道
:「好哥哥,快動一動,莫要停……」雲炫一手捏住了她一邊雪白碩乳,臀肌用
力,將她一下一下拋頂起來。素素兩條美腿大大張開,媚眼朦朧間望向自己下體
,卻見雲炫青筋浮起的肉棒兇猛異常,呼嘯著進出自己的蜜穴。

  他首度雲雨,交合時只知道順著本性猛衝猛殺,好在精力過人,又射過一次
,居然堅持了三百餘下而不顯敗象。素素卻被他一陣猛砍狠斫殺得浪吟不止,欲
起身迎敵,卻被元炫緊緊按著兩隻肥白雪乳,動彈不得,只得咬牙承受,哆哆嗦
嗦間竟小丟了一次。總算雲炫毫無經驗,沒有乘機掩殺,被她走脫。

  素素見雲炫攻殺的兇猛,再熬下去遲早要丟了身子,便默默運功。雲炫忽然
感到素素蜜穴內陣陣絞緊,那柔嫩的黏膜緊緊貼在自己的肉棒之上,不斷的蠕動
擠壓,龜頭前端不斷到一個軟中帶硬的嫩物,每一次碰撞間龜頭便是一陣難耐的
酥麻,異常催精。偏偏自己又捨不得那酥麻滋味,頻頻用肉棒去逗惹它。插了一
陣,他忍不住將肉棒抵上,一陣研磨,見素素被自己磨的浪吟不停,知她也美,
便問道:「這是何物?」

  素素忍不住轉過臉去嘬他嘴唇:「好哥哥,你碰到花心子了,爽利死人了,
你再頂撞頂撞!」雲炫被她一激,又是捨出性命的狂頂,只將素素頂的聲音都變
了。他數十插後,竟又一次精意洶湧,沛然欲射。

  他年少貪歡,只想著那極樂的滋味,竟不知道稍停。素素更是在他身上百般
妖嬈,纖腰雪臀不斷扭動,套捋著他。

  雲炫漸漸迷亂,長聲叫著,渾身肌肉虯結,陽物突然變得熾熱,素素本來還
拿捏著法訣在吸他,忽覺蜜壺內彷彿烈陽升空一樣火熱,花心幾乎都要融化,蜜
膣變得無比敏感,竟是從未有過的極美滋味。更何況那爽死人的肉棒正暴雨一般
記記鞭在她花心之上!

  她反手抓緊了雲炫,塗著鳳仙花汁的指甲在他身上抓出數道血痕,心中早將
什麼口訣法門拋到九霄雲外,叫了一聲:「好哥哥……」

  雲炫卻在這時到了極頂,一下狠撞,抵在她花心之上便是猛射。素素只感到
小腹一陣暖熱,那滾燙濃精竟似將子宮都射滿了。她再也支持不住,玉足在床上
死死一撐,身子反張間,尚來不及吸取那精華,自己也舒爽無比的洩了身子。

  飄香小築西廂房內。

  卿卿已不知道丟了幾次,她無力仰癱在床上,手足都麻了,君輿仍伏在她身
上不斷抽送。

  卿卿陰元被君輿采去許多,虧損極重,忍不住叫道:「方郎……人家原以為
你是個雛兒,卻不知你竟是個慣戰的老手!」

  君輿笑道:「卿卿姑娘或者是此中花魁,君輿卻實在是生平第一遭,也算與
你有緣吧!」卿卿道:「你好狠心,一個勁汲人家,就算你拿我練那三峰采戰之
術,你也漏些陽精補補我呀!」君輿哈哈一笑,陽物在她體內又開始微微震顫,
只將她震得哼哼唧唧不停,卻說道:「卿卿姑娘若當真是位仙子,我自當以元陽
哺還。可惜人妖殊途,今日卻只能將你做個鼎爐!」

  卿卿被他弄的花心又要顫開,聞言不禁大驚:「你……你早就知道?你根本
沒吸到那香氣麼?」君輿淡淡道:「卿卿姑娘點的是霸道的『美人嬌』,卻不是
那不入流的『奇淫合歡香』,不過就算你的催情迷香再厲害十倍,也不過是房中
助興之物罷了,能奈我何?」

  卿卿臉色雪白,蜜穴中又是陣陣漣漪般盪開的快感,情知又要失守。她知道
身上這英俊郎君心腸極硬,這般下去,自己一世修行真的要被他全部采個乾淨。
咬牙強撐著道:「方郎,今日陷入你手,是我大意。可你這般趕盡殺絕,還想不
想留你師弟一條性命?」君輿渾身一震,捏緊了卿卿雙肩,厲聲道:「你們去對
付雲炫了?」

  卿卿微微閉眼,冷笑道:「只許師兄這般戧伐姊姊,就不許妹妹去吸乾師弟
麼?」

  雲炫房內。

  半晌,素素呻吟一聲,從雲炫身上爬起,欠身將他略略有些痿軟的陽物慢慢
從蜜穴裡拔出,已化成水的精液頓時帶著些許白濁,順著她大腿流了下來。她之
前已經飽飽的將那許多精華轉為己用,但雲炫射的太過豐沛,竟不能全數收納。

  素素軟軟躺在雲炫身旁,知道自己剛才雖洩了身子,但這傻小子卻不懂得采
擷之道,白白放過,他陽精極純,自己倒是佔足了便宜。見他猶自閉目回味,心
道:本想吸乾你,卻沒想到幾乎被你灌死。看著雲炫稚氣猶存卻輪廓分明的臉,
忽然間覺得他可愛之極,忍不住在他嘴角邊一親。

  雲炫睜開眼來,將她溫柔攬懷中,問道:「此刻還冷不冷?」素素見他還記
得這個由頭,不禁莞爾:「咱們兩人這一身的汗,你說冷還是不冷?」雲炫卻道
:「素素,以後你冷的時候,我都這般把你抱在懷裡,好不好?」素素見他話中
有廝守之意,心中不由一突,笑道:「要是我不再冷呢?」

  雲炫愣了一下,心道,你這一輩子總會有冷的時候吧?但見女孩這般問,只
得訥訥說道:「是麼,那你可得多穿點衣服。」

  素素噗嗤笑了,說道:「笨蛋,那有你這樣討好女孩子的?」雲炫被她一嘲
,滿面通紅,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心裡很喜歡你!」素素低頭卻不
說話。雲炫見她嬌羞無限,忍不住就去親她花瓣一般的嘴唇,素素嚶的一聲仰就
。元炫卻忽然間驚奇的瞪大了眼睛:她……她的舌頭怎麼伸到我嘴裡了?偏又這
般滑、這般軟糯香甜……原來親嘴要這樣麼?

  他笨拙的吐出舌來,素素的柔舌早就迎上,嘬吸著玩出種種花樣,只將雲炫
吻得心馳神眩。一吻未畢,雲炫早已對懷中少女鍾情,情不自禁道:「素素,我
們不要分開好不好?」素素卻笑著撫弄他的肉棒,舔著他的乳尖道:「那就再放
進來呀!」

  雲炫本想解釋他並非此意,卻被素素兩下便撩起了慾火,陽物霎時間硬翹如
粗茄一般。他也愛極了少女那柔腴的身體,喘息著想道:也罷,再來一次後再提
不遲。手便去抓素素豐碩的乳峰。

  此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兩人嚇了一跳,扭頭看時,卻是卿卿。只見卿卿
笑道:「你們兩個小傢伙,幹的好風流事!」雲炫大窘,慌忙扯被子蓋住兩人身
子。

  素素卻奇道:「你怎麼來了?」卿卿邊走邊鬆開衣襟,笑道:「我也想湊個
趣兒,三人玩耍更加有樂子。」

  雲炫瞠目結舌,心中本是純純愛戀,生生被這卿卿弄得淫亂曖昧起來。他慌
忙道:「卿卿姑娘,不可如此!」卿卿走到床邊,飛了他一眼,說道:「有什麼
不可?素素,我們先親個嘴兒給他瞧瞧。」素素嫣然一笑,妖媚著支起身來,正
待獻上香吻,卻被卿卿緊緊抱住,便掙扎道:「這麼用力幹嘛,氣都喘不上了!


  卿卿卻不答話,只將雙臂越勒越緊。素素情知不妙,叫道:「你是何人,冒
充我姊姊!」待要反抗時,屋外卻又搶入一人,雙指如戟,點在她印堂之上。素
素頓覺一身法力無處可用,軟軟癱倒,那卿卿化做一個符紙剪的小人,也跟著落
在床上。

  只見君輿立在床邊,看著驚呆了的雲炫,將他脫在溪邊的衣服褲子扔了過去
,微笑道:「雲炫,胡鬧夠了就快穿上衣服吧。」

  雲炫茫然接過衣物,見君輿已經慢慢將乾坤袋紮好了,結巴問道:「你、你
收、收了她?」君輿嗯了一聲,走向門外,說道:「我去撈銀犀葦,待會一塊掩
石灰吧。」雲炫叫道:「等等!」跳下床卻發覺自己赤身裸體,君輿卻施施然走
出屋門了。他慌忙穿上衣服,急急奔出:「師兄!她是妖怪?」

  君輿一邊用一根帶鉤長竿翻檢著溪中葦草,一邊道:「若不是妖怪,怎麼能
被乾坤袋收了?」又說道:「你怎麼每次都脫得赤條條的去撈,不是有工具麼?


  雲炫卻不答他,追問道:「師兄,這個妖怪好像不害人的……」君輿哈哈笑
道:「等害你時,你死都是個糊塗鬼!」心內卻想道,雲炫漸漸大了,情竇已開
,需得帶他離開這點蒼山,四處遊歷一番。名門正道模樣好人品佳的女弟子不少
,若能給他找個情投意合的伴兒,最好不過。

  卻聽雲炫又問道:「那個叫卿卿的姑娘,也是妖怪麼?」君輿道:「都是!
我已將她收了,害怕你出事,來不及再去找那狐妖,便先趕回來了。」雲炫看著
他,想了一會,才遲疑說道:「你和那卿卿姑娘……也做了我和那素素姑娘一般
的事麼?」君輿撈起的一捆銀犀葦頓時落入水中,扭頭看他:「你說什麼?」

  雲炫指著他脖子道:「你頸子上……有個紅紅的唇印。」君輿伸手一摸,指
上果然抹下一痕胭紅來,他隨手捧了溪水擦洗,淡淡道:「但為除妖伏魔,權宜
之計耳。」「那……那你要怎生處置她們?」君輿掏出潔白手帕,擦乾了脖頸,
雙目平靜的看著雲炫說道:「過幾日昇起丹爐,煉了她們的精魄。這個不是慣例
麼?」

  雲炫知道師兄所言不虛,一時間怔怔的站著。

  秋風吹來,捲起一陣落葉,暖日照拂,更顯暮秋之寒。他胸中蕭瑟,腦子裡
亂哄哄的,心頭上卻滿是剛才那少女眉眼間入骨的媚。


                第三回

  君輿領著雲炫將泡好的靈犀葦細細錘打,去掉老皮粗殼,剝成條縷,掩在屋
後的石灰池中。又將先前池中鹼制好的葦條取出,放入楻桶內,添加上等的赤礬
,火硫等物,以文火慢慢蒸煮。這一番功夫極費時間,不知不覺已接近了午飯時
分。

  今日輪值該當雲炫煮飯,他見時辰到了,自己下廚去了。君輿又將另一批原
料制漿抄紙。好不容易忙完,洗淨了手,坐在桌旁,見飯菜碗筷已經擺好。雲炫
坐在一邊,呆呆發愣。君輿也不說話,端起碗來,夾了菜便吃,忽然皺眉道:
「蘿蔔沒放鹽麼?」

  雲炫回過神來,忙道:「我放了呀!」君輿搖搖頭,說道:「你自己嘗嘗看
,好一道清水煮蘿蔔。」又去夾筍乾臘肉,放到嘴裡才一嚼,立刻呸呸吐出:「
都放到這道菜中了吧?險些被你鹹死!」

  雲炫啊呀一聲,抓著頭皮道:「對不住,我再去做。」君輿放下筷子,說道
:「還是我去吧。」站起身來,朝廚房走去。

  雲炫跟著他進了廚房,問道:「師兄,她們是什麼精怪?」君輿一邊打了幾
個雞蛋,一邊道:「都是花妖。姊姊是牡丹,妹妹是芍葯。想來修行了不少年歲
,才有此人形。」

  雲炫說道:「作亂蒼琅的,只是那幾隻妖獸,現如今殺的殺,逃的逃,都被
我們料理了。這一對姊妹倆……從來也沒聽到她們什麼劣跡,不如……」君輿說
道:「不如什麼?不如放了她們?」雲炫摸了摸鼻子,眼睛卻看著師兄。

  君輿不說話,手中打著蛋花,看神色卻在想著什麼。半晌才道:「雲炫,這
個世界上,有些人對你好,只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些好處,並不是真心愛你。倘若
只是拿些好處,卻不害你,也還算好的。怕就怕有些魍魅魑魎,一邊對你虛情假
意,一邊竟連你性命都要謀去,這才是最可怖的!你千萬謹記!」

  雲炫低低答應了一聲,心中卻想:她如要取我性命,當時我那般意亂情迷,
毫無防備,隨手間就可將我的小命勾銷了。我現在好好活著,可見她並不想要我
性命,可她偏是個妖精……她對我真的是虛情假意麼?

  君輿炒著雞蛋,又說道:「更何況,我們正教和妖魔道本就勢不兩立。如果
再往前推二十年,那時妖魔道得勢,天下何處不惶惶?尋常百姓受盡欺壓也就罷
了,若是正教子弟落入那些妖魔手中,無不折磨凌辱殆盡後,方才變著法兒殺死
,死狀之慘,駭人聽聞。」

  「當年仙蘆島曾被攻陷,島上一干男女道眾不過百人,卻整整被屠戮了數月
才死絕。每日島上淒厲慘呼之聲,直衝雲霄,連海鳥都遠遠繞行。至今仙蘆島依
然一片焦土,怨靈不散,漁夫舟子,不敢履足。」

  「十八年前,崑崙振臂,群賢響應。終於掀起那轟轟烈烈的平妖一役,多少
前輩豪傑,不惜費盡千年修行,拋熱血滾頭顱的苦戰,這才將妖魔道那熏天的氣
焰給壓制住。師傅師娘當年也在其中。老天眷顧,讓他二老將我從魔掌中救出,
撫養教誨成人。」

  「雲炫,如今妖邪雖然式微,卻如一點鬼火,始終不滅,如放任不理,必當
死灰復燃,重現那萬民倒懸的人間地獄!我們既為正道弟子,自當捍衛今日之局
面,千萬不要忘了那血海般的深仇,更不能存著婦人之仁,養虎貽患,放虎歸山
!」

  「雲炫!大丈夫須提三尺劍,懷一腔碧血,斬盡世間妖孽!」

  平妖之役的慘烈故事,雲炫也聽父母講過一些,但今日師兄這般慷慨呈辭,
卻屬罕見。他聽著師兄教誨,追思當年那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禁不住豪氣漸生
,熱血沸騰。忽聽師兄沉默,他抬起頭來,正好與君輿凝視他的目光相觸。

  只見師兄神色柔和,目光中滿是對自己這年幼師弟的關懷與激勵。再想到父
母去世後,師兄對自己的種種提攜愛護,雲炫胸中情緒湧動,喉頭似有東西哽住


  良久,雲炫才輕聲道:「師兄……」君輿看著他:「什麼?」「雞蛋……已
經糊了……」

  ……兩人用清水蘿蔔涮著筍乾臘肉勉強對付了一頓午飯。飯後繼續製作符紙


  他們點蒼符箓與尋常符箓不同,並非用普通黃紙或錦帛畫符,而是自製的符
紙。

  點蒼山脈在山陰凹陷處有一大湖,水泊上生長的靈犀草,汲取山川水澤之精
華,正是做點蒼符紙的絕佳材料。那做符紙的步驟極其麻煩,大步驟便有選材、
浸泡、掩灰、蒸煮、晾曬、制漿、撈紙等七步之多,耗時極巨,光浸泡一項就得
半年之久,故需時常生產,方能保證每一步上都能有充足材料以供製作。其中種
種繁雜細微之處,不必細表。

  師兄弟二人忙到晚飯後,才製出一批空白符紙。君輿長吁了一口氣,說道:
「今日大早起來,來回奔波,又忙到現在,還是早些歇息吧。養足精神,明日才
能畫符。」便與雲炫道了晚安,洗漱後各回房中。

  君輿盤腿坐在床上,將內息靈力運行了一遍,他所習的內丹之法已有小成,
所遇的關卡便是陰陽採補之道。今日遇到卿卿,鋒芒初試,竟大有斬獲。因卿卿
乃是花妖,他毫不憐惜的狠伐,此時默默運功,提采攝補,煉化周天,一時間竟
打通了諸多之前凝滯的節竅。

  他吐納完畢,只覺得丹田熱烘烘,活潑潑的,四肢百骸似有水銀滾過,自知
功力有了不小提升,心內忖道:想不到採補之道竟有如此奇效!只不過將來哪裡
再去找如卿卿這般的鼎爐?我所學功法中提到,絕佳鼎爐,乃修道之處女。然則
為了提升功力去破了人家黃花閨女身子,幾近於淫穢邪行。卻不知道傳我功法的
那位前輩,是如何處理這一節的?

  他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始終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終於閉目睡去


  此時雲炫在房中卻默默發呆。他中午被師兄一頓教誨,本來已堅定了除妖衛
道的決心,然而進房點亮油燈之後,一眼看到的素素遺落在床邊的衣服,那個明
媚的少女,頓時帶著微笑躍出心頭……少年鍾情,乃是每一個男子成長時都會遇
到的煩惱。素素嫵媚動人,一嗔一笑間均使出全身解數來魅惑他,更使雲炫難以
自拔。君輿的一番訓詞固然大義凜然,然而碰在雲炫的初戀情懷上,正如浪花擊
打礁石一般,撞了個粉碎。

  雲炫久久佇立,失神間茫然捧起素素的衣服。白衣已經乾透,輕軟盈手,略
一翻動,飄落下兩塊布片,他慌忙抓在手中,卻是素素月白色的束胸和褻褲。他
頭一次接觸女孩子家的貼身衣物,不由得面紅耳赤,想道:她裡面原來穿的是這
個,竟這般的薄透精緻。手指輕輕捻了一捻,指間上傳來陣陣柔膩之感,可想其
下曾經覆蓋的肌膚,是何等的嬌嫩迷人。

  雲炫聞著衣服上的陣陣幽香,想像女孩假若只著這束胸褻褲,是怎生一個妖
嬈樣子。禁不住將那內衣褻褲團成一團,放在面上深深一嗅,女孩那迷人的氣息
直入鼻竅,陽物迅猛勃了起來,竟硬的有些生疼。他心中猛然驚醒,忙不迭將素
素衣物放在一旁,自責道:君子慎獨!我乃正道子弟,怎能如此舉止不端!她…
…乃是妖女,多思無益,早早睡罷。

  脫了衣褲上床,抖開被子躺下,卻覺得什麼東西硌著身子。摸過來一看,心
頭大震。手中所握的,分明就是自己送給素素的那枚淡黃色的護身符!

  第二天清晨,君輿早早起了床,見雲炫房門還緊閉著,便輕手輕腳自去沐浴
更衣。又調養了一番精神,走進丹房,在門口掛起黃幡,提示雲炫起床後勿要驚
擾。這才焚香請神,口念敕水、紙、墨、筆各咒,按下符膽,運起神通,飽蘸了
碧磷硃砂等物,揮毫寫符。

  房門稍稍開了一條縫,見外邊並無動靜,雲炫赤著腳靜悄悄的溜了出來,他
望見丹房黃幡,知道師兄正在全神貫注的寫符,非一個時辰不能完工。便屏著呼
吸,惦著腳尖摸到君輿房中。略一掃視,就發現了他要尋找的物事--那乾坤袋
端端正正的擺在桌上。

  他拿起袋子,手摸著縛著袋口的杏黃繩,身體卻微微有些發抖。

  深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雲炫下定了最後決心,雙手解開繩子,口中默默唸咒
。只聽「噯呀」一聲輕喚,素素已被他拘了出來。女孩裸著皎潔的身體伏在地上
,頭髮散亂,神情憔悴之極。那乾坤袋極耗被禁者元氣,以防其有餘力破袋而出
。雲炫慌忙從懷中掏出素素衣衫,披在她身上,低聲道:「素素姑娘,不礙事!
你休息幾天便可復原,快把衣服穿上,速速逃命去吧!」

  素素掙扎著穿好衣服,喘了一陣,卻盯著雲炫道:「我姊姊呢?」雲炫指著
乾坤袋道:「也在裡邊。可我只能放你一個。還不知道師兄要怎麼責罰我呢!不
說這個了,你快走!」素素說道:「你要麼就把我再裝回去,要麼就把我姊姊一
塊放了,我們姊妹同枝連葉,不能獨活!」雲炫看著她的眼睛,只見女孩眸子中
滿是倔強和敵意,臉上冷冰冰直如陌路,再無半分昨日的溫柔可親。他心中沒來
由的一痛,頓時心灰意冷,也不再多話,又將卿卿拘了出來。

  素素見姊姊一張俏臉白的全無血色,衣衫散亂,渾身冷冰冰的,也不知是死
是活,連忙將她抱在懷中,哭道:「姊姊,你怎麼了?」卿卿微微掙了睜眼,卻
說不出話。素素見她好歹活著,這才放下心來。卻聽雲炫頹然道:「快走吧。師
兄回來,你們就走不掉了!」

  素素走到他跟前,輕輕在他臉上一吻,說道:「多謝。保重!」轉身抱起姊
姊,倏地遁走。雲炫茫然的摸著臉頰,怔怔發呆。

  唇印尤溫,伊人已杳,手中空餘一個張著口的乾坤袋。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房中,倒在枕頭上,看見枕畔邊落著幾根柔軟長髮,不知
怎麼的,就流下兩行淚來。

  君輿畫符完畢,靈力耗費巨大。他打坐吐納了良久,這才起身出門。雲炫已
經起床了,正在打掃著院子裡的落葉。君輿見他背影神態有些淒涼,心中想道:
不如乾脆放了那花妖,只封了她法力,讓她侍奉雲炫?

  忽聽一陣尖銳破空之聲,君輿大驚,不及拿劍,撕了袍子舞成團狀,喊了一
聲:「雲炫小心!」雲炫亦已驚覺,手中笤帚揮動,打落兩枚射到面門的尖刺,
笤帚卻應聲而斷,再也無法攔截。君輿恰好趕到,揮袍盡接了後面數十枚寒針,
喝道:「進屋!」

  雲炫幾個翻滾來到門前,對君輿叫道:「師兄快回!」君輿手中的袍子已被
暗器打的稀爛,他彈足飛射回屋,順手拉上房門,只聽奪奪奪奪一陣亂響,不知
多少尖刺都盯在那門板之上。

  雲炫見君輿髮髻上插著一枚長刺,伸手摘下,驚道:「豪豬的刺?」君輿奔
向丹房,頭也不回:「你沒看到外面沖天的妖氣麼!快發動陣勢!」雲炫跟著奔
到丹房,見君輿雙掌已經抵在牆上的鐵八卦上了,此時外面嘩啦啦一陣亂響,顯
是敵人用重物破門,攻進來了。他大喝一聲,雙掌也擊在那八卦坎離位置上。

  只聽外邊一陣嗡嗡梵音,金光大作,陣法發動。咒罵聲、慘叫聲、野獸狂嗥
聲頓時炸起,不絕於耳,一個粗野的聲音直撞耳膜:「娘的!小雜碎還有陣勢!


  君輿面色如鐵,抄了桌上新制的符箓,分了大半給雲炫,叫道:「回房!拿
劍!」衝出丹房,卻見一個虎頭妖怪揮著開山大刀迎面劈來。君輿來不及發符,
側身便是一指,一道黑光貫心而過,將那虎怪胸口打出一個碗口粗的透明窟窿。
雲炫出來剛好看到,心中駭然:師兄什麼時候學了這麼霸道的法術?

  君輿提劍負袋,又在隱蔽處取出一件緊要物事,這才出了房門。見大門已被
打爛,外面魅影幢幢,妖首浮動。竟不知來了多少鬼怪妖魔。他心中暗驚:敵人
為何大舉來襲?好在金光陣已經發動,不管能支持多久,且擋一擋攻勢再說!

  雲炫房內乒乒乓乓打成一團,原來虎豹豺狼迅捷,在金光陣未發動前,已搶
進來數妖,此刻正圍攻雲炫。

  君輿飛身進去,符箓連發,劍光閃動,頃刻間料理了一干小妖。見雲炫左肩
皮肉翻轉,鮮血淋漓,疼得汗珠直冒,卻不肯哼上一聲。他心內讚了一句,揮手
發過去一張青木符,雲炫知道療傷的青木符最耗靈力,急道:「師兄!不要緊的
。節約靈力應對大敵!」

  君輿道:「不妨。」念動咒語,催化神符。只見雲炫肩頭綠光閃動,傷口頃
刻痊癒。君輿說道:「敵人勢大,不要硬拚。實在不行就暫時退避。卻不知他們
何故來襲。」邊說邊走到廳中,向外觀察敵勢。

  雲炫跟著師兄,忽然心念一閃,想起一事,顫聲道:「莫非……她……她真
這麼狠的心!」君輿道:「什麼?」雲炫道:「我該死!私自放了那兩個花妖,
定是她們率眾報仇來了!」君輿見他咬牙含淚,滿臉痛悔氣憤之情,也不再呵斥
,沉聲道:「這些先別提了。待會如若不支,我讓你逃時,你一定頭也不回逃下
山去,到九成山師叔處避難!切記!」

  雲炫正要說什麼,君輿一壓他的頭。一塊大石貼著師兄弟二人頭頂飛過去,
將姜氏夫婦的靈位擊了個粉碎。

  嗖的一聲,一道黑影搶入屋內,卻是高大陰瘦的一個壯年男子,他大手大腳
,高鼻森目,滿臉虯髯,桀桀笑道:「小雜碎!弄的好陣,折我不少人馬!納命
來!」君輿見窗外耀眼金光仍此起彼伏,忖道:金光陣尚未停歇,這人竟能突陣
而入,需得小心。

  雲炫見父母靈位受辱,目眥欲裂,橫劍於前,即刻搶攻。君輿恐他不敵,連
忙上前幫忙。此時還是上午時分,然而屋外妖煞極重,愁雲慘霧遮天蔽地,竟伸
手難見五指。黑暗中,一雙雙灼灼獸眼直盯著師兄弟二人的屋子,發出瘆人的綠
光。

  那壯漢空手接著君輿師兄弟的長劍毫無懼色。雲炫見他週身堅硬,劍招若遞
得老了,只能在他身上劃出一道白痕,心道:你不怕刀刃,難道還不避水火?瞅
個間隙,一張烈火符直彈他面門,那壯漢連忙去擋,卻不料右臂一滯,寒意刺骨
,整條胳膊都凍成了寒冰,原是先吃了君輿一張凝霜符。此時烈火符在他面上爆
開,頓時將他燒得慘叫一聲,就地打滾。恰好滾到廚房處,一頭撞破水缸,這才
滅了頭上的火。

  此妖極其凶悍,雖燒得鬚髮盡焦,滿臉烏黑燎泡,卻口吐濃煙,哇哇攻來:
「你娘的小雜碎!敢這般戲耍老子!讓你知道鐵背將軍的厲害!」雲炫避開他一
抓,說道:「你自稱鐵背將軍,莫非是個烏龜精?」

  「你他娘的才是烏龜!不讀書不如豬,沒教化真可怕!老子乃魔君麾下四大
妖將之首,鐵背玄狼是也!」

  君輿正愁這妖一時半刻拾掇不下,外面又不斷進來眾多妖怪,連一些未成人
形的妖魔也攻了進來。他心中一驚:金光陣怎麼頃刻間就被攻破。扭頭看向窗外
,卻見一人身穿道服,臉上帶著個鬼臉面具,雙腳不丁不八站在陣中,金光被他
壓制,不再迸發,他所立處頓時形成一個缺口,眾妖源源而入。那鐵背玄狼得到
援助,精神大振,越戰越勇。

  君輿見敵人蜂擁而至,心道:如此下去,我二人必將喪命!此時不用那符,
更待何時?手中捏起一張符箓,大喝道:「龍子何在!」瑞光一閃,屋內憑空多
了一頭兩丈高獨角獬豸。獬豸乃龍九子之一,最是剛正驅邪。此刻眾妖雲集,滿
眼皆是邪穢,獬豸登時暴怒,大吼一聲,一角挑了正撲向雲炫的一個妖怪,巨爪
一揮,登時血肉橫飛。

  眾妖措手不及,被殺得抱頭鼠竄。連鐵背玄狼也懼獬豸威勢,狼狽逃了出去
。那獬豸秋風捲落葉一般掃蕩了屋內的妖怪,意猶未盡,跳斕大吼,直欲撲出門
外,君輿恐它寡不敵眾,慌忙喝止。獬豸伏在君輿身前,銅鈴一般的眼睛瞪著屋
外的敵人,兀自咆哮不止。

  屋外妖眾被它氣勢所攝,一時竟不敢上前。那鐵背玄狼原來不把君輿師兄弟
放在眼裡,之所以率大批人馬來攻,還有另一層意思。沒想到自己精心佈置,且
攻敵人於不意,最後竟然打成這般爛仗!他偷偷看了那人一眼,只見面具木然,
那人只是靜靜站著,絲毫不知他到底是喜是怒。

  他本想再攻,又怕折損更大。便壓了怒氣,對君輿喊道:「小雜毛,今日老
子心情好,你若乖乖的放人,咱們就此罷手!若牙縫裡敢迸半個不字,老子定要
將你二人扒皮抽筋,挫骨揚灰!」君輿冷冷道:「放什麼人?」

  「你娘的別裝糊塗!趕快把卿卿、素素給我放了!」君輿聞言看了雲炫一眼
,雲炫搶前一步,指著鐵背玄狼罵道:「人早就走了!你要打便打,少找由頭!
」鐵背玄狼見雲炫樣子不似作偽,便拿眼去瞪那跛足狐妖。狐妖慌忙叩首:「小
的絕無虛言!卿卿姑娘正是被那師兄所擒。素素姑娘既然失蹤,想必也是遭了他
們毒手!」

  鐵背玄狼怒極反笑,見他師兄弟二人據屋堅守,便陰森道:「既然如此,先
拆了你這破房子!」他手一揮,身後閃出數名兩丈高的壯漢,舉著小山一般的巨
石,一聲吶喊,一齊朝君輿雲炫擲了過去。二人連忙閃開,耳中聽得喀喇喇響聲
不絕,屋頂已被砸出數個大洞,抬頭見天。

  君輿見機會來了,從懷中摸出那件物事,揚手便從屋頂破洞中射了出去。眾
妖耳中只聽一陣清嚦如鳳鳴的唿哨聲,循聲望去,只見一條赤白焰火扶搖之上,
在高空中爆開,幻成一面杏黃旌旗,急急揮動。鐵背玄狼看得怔住,張著嘴道:
「這是什麼玩意?」背上被人重重一推,大怒回頭,卻見那帶著面具的道人急急
喝道:「蠢材!這是正道間呼喚救援的火箭!速速拿下此二人,不然強援頃刻便
至!」

  鐵背玄狼恍然大悟,怒喝道:「全部上去,殺了他們!」那道人見金光陣依
然不停,阻了己方攻勢,袍袖一展,身上赤炎萬道,竟強硬將金光陣全數壓制下
去。君輿心中大駭,不及多想,指著這神秘道人,喝道:「獬豸!拿下此人!」

  獬豸蓄勢已久,得令後山搖地動一聲怒咆,直奔那道人而去。那道人不慌不
忙,等著獬豸殺散眾妖怪來到面前,一指點出,正中獬豸額頭,冷笑道:「仗著
龍子逞威風麼?且看我的手段!」獬豸被他手指點著,彷彿泰山壓頂一般,悲號
不已,四肢掙扎間將身下刨出四個大坑。一身雪白毛髮洇血,頂上金角漸漸消失
,體型也變幻起來。

  忽聽一聲狂嗥。煙塵散處,已不見獬豸蹤跡,一隻全身赤紅,牛身人面的凶
獸正匍匐在那道人身前,瞪著血紅雙瞳,朝著君輿二人滴涎怒視。雲炫識得那妖
獸正是猰貐!猰貐本是天神之子,卻被神將誤殺,復活後滿懷幽憤,變成了無惡
不作的吃人怪獸。他心中驚疑,忙問道:「師兄!咱們的獬豸呢?」

  君輿面色有些蒼白,答道:「此人會道心種魔,已將獬豸轉化為那只妖獸了
。」他終究沉穩過人,望見那猰貐領著眾妖殺來,鐵背玄狼與那道人掠後壓陣,
看了雲炫一眼,說道:「雲炫,害怕麼?」雲炫挺胸道:「和師兄在一起,我不
怕!」

  君輿笑道:「大丈夫頂天立地,就算孤身一人,也沒什麼好怕的!」他見猰
貐來勢兇猛,連發六道鎖妖符,將它縛在原地。那猰貐奮力掙扎,將那符箓所化
的鎖鏈拉的嘎嘎作響,紛崩斷裂,卻是不能久困。

  君輿幫雲炫殺了身旁數妖,說道:「眼下陣破力孤,形勢大逆,恐怕撐不到
道友來援了!等下聽我號令,逕直從西北角殺出去。」雲炫道:「還能召龍子麼
?」君輿搖頭道:「不能了。記住,殺出去一直往九成山跑,莫要回頭!」

  雲炫流水一般發著符,拘出眾多土靈石怪抵擋。君輿掩殺到他身邊:「這些
沒用!徒費靈力!」他手一揮,往西北打出數張高級符箓,只見電閃雷鳴,朔風
大作,眾妖哭喊著躲避。君輿見機,手在雲炫腰上用力一托:「快走!別回頭!


  雲炫只覺一股大力將自己推出,有如騰雲駕霧一般直射出去,他連忙叫道:
「師兄!你也走!」

  只聽君輿聲音遠遠傳來:「我隨後……」後面竟依稀不可辨了。雲炫記得師
兄的話,腳一落地便發足飛奔。跑了一截,回頭看並無追兵,也不見師兄趕來,
心中惶惶,大聲喊道:「師兄!」

  日光斜射,空林寂寂,唯有回音繞耳。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1-6-6 02:36 編輯 ]
2010-11-27 0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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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secaoc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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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須提三尺劍,懷一腔碧血,斬盡世間妖孽!哈哈,精彩!想起太史慈了!!师兄很好啊!
你他娘的才是烏龜!不讀書不如豬,沒教化真可怕! 太搞笑了!!哈哈,紧张中还透着幽默,作者文笔相当的好啊!不知道是哪位大大写的!希望能够看到更多的篇章啊!加油啊!
也很希望看到师弟的成长!呵呵,还有那2个花妖,应该会变好?期待啊!!好文!
2010-11-27 07: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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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ngya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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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作品有点意思,比聊斋志异好看,不错不错。。。
2010-12-3 13: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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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p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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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妖傳


作者:qsnfj2010
2010/11/27首發於:SexInSex、龍壇書網

                第四回

  君輿將雲炫送走,心內再無掛慮。見眾妖紛紛撲上,大笑一聲:「來的好!
」青霜劍氣勢如虹,刷的一聲,將當頭數妖攔胸斬為兩截。

  群妖氣勢為之一挫,君輿飛身而上,右手劍光匹練一般揮灑,左手風雷冰電
各咒連發,當者無不披靡。幾個小妖魂飛魄散,當場要逃。奈何後面鐵背玄狼一
個勁的催促,只好大家鼓一聲吶喊,仗著人多,又一次一擁而上。

  君輿見四面八方都是敵人,也不慌亂,覷著刀槍劍戟幾乎逼到面門了,才大
喝一聲:「破!」左手符箓彭的一聲巨響,藍光如刃,旋成巨型碟狀四周散開。
一名白象尊者首觸藍光,頓覺大力撲面而來,瞬間而逝,自己前撲之勢不由一停
。然而就在這一停間,君輿亮若冷泉的劍光已至,脖子上一片冰涼……

  剎那間頭顱滾動,頸血長噴,撲通通一陣亂響,無頭屍身倒成整齊的一個圓
形。君輿居中而立,劍尖滴答淌血。

  鐵背玄狼見君輿如此悍勇,驚道:「這人剛才隱藏實力麼?」

  那道人道:「他已是哀兵之將,又少了一個窩囊廢師弟需要照顧,自然要厲
害些。不過鐵背將軍,閣下之前誇的海口也太大了。以一當十?哼哼,是敵人以
一當十吧!」

  鐵背玄狼焦黑的臉上泛出赤紅來,正要上前動手。只聽一聲怒嗥,猰貐擺脫
最後一道鎖練,直撲君輿。

  君輿斥道:「背主妖獸!焉敢跳梁!」當頭就是一劍,誰知猰貐極狡詐靈活
,一伏身躲開青霜劍,搶入君輿內門,張開利齒便咬。君輿慌忙退後,那猰貐一
咬不中,長舌如槍,閃電般刺向君輿心口。君輿彈出一張厚土符,化做堅牆。卻
被長舌波的一聲,如透豆腐一般穿過,仍是跗骨之蛆一般當胸刺來。

  君輿腳下欲要變幻方位躲避,耳後風聲驟響,卻是鐵背玄狼襲到,封死了退
路。他心中剎那間盤算分明,身形晃動,閃開猰貐奪命的一擊,運勁於背,硬吃
了鐵背玄狼一爪。誰知那一爪勢大力沉,勁力直透他護身罡氣,將他擊得飛出三
丈,口鼻流血,青霜劍也不知道掉落何處。

  那猰貐見有機可乘,一個縱跳,空中便彈出毒舌,直刺君輿咽喉。

  君輿面上光華一閃,左手支起身子,右手虛抬,如揮五弦,對著猰貐或彈或
劃。那猰貐驚天動地一聲慘叫,身子彷彿被巨手捏住,定在半空,四蹄拚死亂踢
,也難動分毫,身上不斷爆出蓬蓬血霧。只一霎眼功夫,便重重落在地上,遍體
深創,流血不停。唯有那被斬成數截的斷舌,扔在它身邊彈跳扭擺。

  那鐵背玄狼看到如此詭譎變化,哪裡再敢上前。卻聽道人咦了一聲,說道:
「你這是點蒼符箓的法術麼?」君輿髮髻已散,掙扎著站起,臉色蒼白,冷笑道
:「這是降妖伏魔的法術!你管我哪家哪派!」

  那道人哈哈笑道:「有意思。不如我先將你降了。」君輿知道他欲象對付獬
豸一般對付自己,心中忖道:此人如何能得到天魔花的種子?

  原來道心種魔每次發動,施術者都必須消耗一枚天魔花種子。那天魔花本來
就難種,上百年方開一次花,花謝即枯亡,更兼只有雌蕊開花結的籽才能用來施
法。故此法術會者少,能施者更少。在十餘年前,正教大舉掃蕩過天魔花後,道
心種魔更是成為故老口中的傳說。

  君輿見那鬼臉道人有恃無恐的緩緩走來,暗提靈力,體內卻空空蕩蕩--他
畫符在前,惡戰在後,剛才對付猰貐,更是傾力而發,此刻已到了燈盡油干的地
步了。新制的符箓他只拿了小半,劇鬥之後,袋中所剩無幾。

  絕境之下,他腦海卻愈發清明起來,一雙眼只在那道人身上搜尋。果然見他
邊走邊在腰邊輕輕一拂,動作極小,幾不可察。

  君輿正全神貫注看著他,登時清清楚楚瞧見他手在腰上一個絲絛繫著的青布
口袋處摸了一下。他微微一笑,心智已堅,當下咬破舌尖,生生從丹田再提出一
股法力來,伸手將袋裡的符箓全數捏在掌中。

  那道人笑道:「丰神俊秀,臨危不亂,真乃佳子弟也!」鬼魅般一縱,逼近
君輿,並指戳來。君輿立時發動,符箓齊出。他看得真切,那道人兩指間分明夾
著一枚芝麻大的黑色種子!

  那道人一掌碎了面前的寒冰、殛電二符,躲過半空中長鐮當頭一勾,聽得耳
後風聲大作,卻是兩柄符箓化成的飛劍正流星般射來。一襲後腦,另一柄卻因君
輿法力不足,歪歪斜斜的朝他身畔擦去。那道人本想偏頭躲閃,但他心中愛君輿
之才,又怕飛劍誤傷了他。便左袖一揮,捲了後腦那柄劍,右指徑直點向君輿胸
口。

  指頭啪的戳個正著,卻覺堅硬無比,透骨冰寒。道人猝不及防,手指大痛,
天魔花種子夾捏不住,就此掉落。這時另一柄射歪了的劍輕輕在他腰上一擦,已
將縛住青色小袋的絲絛割斷。君輿探手將那小袋捏在手中,縱聲大笑。

  原來他事先將一枚符箓化做堅冰,擋在胸前,故意不躲不閃,誘道人過來。
期間種種眼花繚亂的攻法,皆為疑兵,為的正是這歪歪斜斜一劍奏功!

  道人知道中計,大驚之下,全身袖袍盡鼓,右掌結結實實擊在君輿胸口,左
手在他肘彎少澤穴一拂。君輿整只右臂酸麻無力,將青色小袋脫手拋出。道人大
喜,伸手去抓那半空中的袋子。卻一眼瞥見青布之上,赫然裹著一張淡黃符箓!

  君輿手指勉強一指。登時一聲炸響,火光熊熊,天魔花種子頃刻間化作一片
灰燼。他自己卻被掌勢震得身子斜飛,撞斷數棵松樹,吐血暈厥。

  那道人望著緩緩飄落的裊裊餘燼,目瞪口呆。他嘔心瀝血費盡功夫才弄到這
一袋天魔花種子,本以為憑這道心種魔,大局覆手可定。意氣風發間遭此變故,
可謂心神俱裂。一時間雙目幾欲噴血,太陽穴上青筋突起,聲嘶力竭大吼道:「
豎子欺我!可殺!」凌空一抓,已將君輿捏著脖子提起。

  君輿窒息間醒轉,再無餘力反抗,卻是滿心歡慰,束手待斃。

  但聽一聲怒喝:「休傷我師兄!」雲炫仗劍直刺那道人背心。原來他等了一
會,不見師兄跟來,心中焦急,便綁了神行符又跑了回來。正好看到君輿危急,
想也不想便來解圍。

  那道人閃身一指點在雲炫眉心,飛起一腳,連人帶劍將他踢出四五丈。雲炫
胸腹間一陣劇痛,心頭煩悶欲嘔,想要再提靈力,卻半絲也調動不了。情知被道
人封了靈竅,此時與常人無異,已成俎上魚肉。卻見師兄半空中雙手軟軟垂下,
不知死活。

  雲炫父母過世之後,便一直與師兄相依為命。君輿於他,亦兄亦父。他堅信
是素素引妖來犯,被人欺騙和背叛的痛苦一直撕扯著他。眼下因己之過,敵人猖
獗,至親蒙難,自己卻無能為力,羞辱憤懣之情更是填滿胸臆,幾乎令他爆炸。
他悲憤長嘯,一股微弱的妖異力量似乎被憤怒喚醒,在他靈竅被封之後,從他血
脈深處暗暗滋生,如風起青萍,溪流匯川,越來越快的壯大起來,迅速充沛軀體
四肢。最後竟如怒潮奔騰,不洩不快。

  他神智漸晦,不明所以,見有力可用,便狂嗥一聲,把劍一扔,雙目赤紅著
再次撲上,直接去咬那道人脖子上的血管。

  道人見他勢如瘋狗,面目猙獰,怔了一怔,隨手將君輿扔在一旁,略一側身
,一拳結結實實打在雲炫肚子上。雲炫口中白沫吐出,捂著肚子滾了幾滾,卻不
覺得痛,爬起來愈發癲狂,喉中荷荷有聲,雙目血紅,連瞳仁都看不見了。

  那道人喝道:「且住!你究竟何人!?」雲炫置若罔聞,滿心全是憤怒,只
有一個念頭:殺了此人!

  他又是一聲長嘯,聽起來竟如月下狼嗥,背上黑霧蒸騰。鐵背玄狼只覺對方
身上冒出強烈的妖氣,腦子頓時一片混亂:「這小子是人是妖?」

  此時外圍小妖示警:「有人來援……」喊聲半途而止,顯是被人殺了。只聽
小妖們的慘呼聲漸漸靠近,對方已經不遠。那道人不欲與正教的人會面,見雲炫
依然糾纏不清,不耐起來,瞅個空子一掌把他擊暈。提著他腰帶對著鐵背玄狼道
:「快撤!」鐵背玄狼試探著問道:「咱們人馬還有不少,要不要拚上一拚!」
那道人怒道:「烏合之眾!還要白白送死麼?速速全部退去,以存實力!」

  玄狼正中下懷,立刻一聲唿哨,眾妖怪頓時作鳥獸散。只聽一個女子聲音叫
道:「他們要逃,速速堵截!」頓時又是好幾聲慘呼,想是那跑得慢的,做了刀
下之鬼。鐵背玄狼早已氣餒,緊隨著那道人遁去。

  那道人邊提著雲炫飛奔,邊恨聲對玄狼道:「不該聽你胡吹法螺!這下折損
大矣!」鐵背玄狼並不知他指的是天魔花種子,滿臉赧紅。原來這道人先前得了
天魔花種,滿心愉悅,返程時經過點蒼山,想起魔君半年前曾派鐵背玄狼來此收
編妖怪,便順路來探他。

  那鐵背玄狼忙了半年,頗有建樹,竟聚得二百餘妖眾。他拿出將軍派頭,像
模像樣的操練了幾次,又賞了不少空頭官職。眾小妖每日裡諛詞如潮,將他誇得
如軍神蓋世一般,他登時膨脹,自以為踏平崑崙指日可待。見魔君座下第一紅人
霧真人來訪,更是心花怒放。卻在此時,狐妖淚奔來報,兩個小道士如何將自己
人殺的殺,捉的捉。他登時大怒,立刻點兵遣將,前去報仇。順便邀上霧真人掠
陣觀戰。

  他本意想讓霧真人看看赫赫軍威,好在魔君面前美譽幾句,卻沒想到對方陣
法威猛,道術高強,讓自己吃了大虧,若不是霧真人在旁,只怕更要灰頭土臉。
他心中有愧,只得默默無言。

  跑到一處,那道人霧真人停住腳步,將雲炫往地上一擲,蹲下來解了他髮髻
,撥開頭髮,在他頭頂細細查看,卻是一語不發。鐵背玄狼不敢吱聲,候在一旁


  半晌,霧真人站起身來,來回慢慢踱步。走到第七圈時,突然停住,對鐵背
玄狼道:「你將此人帶回魔君處,讓他細細檢視。」鐵背玄狼嚇了一跳,說道:
「沒有魔君令諭,小的不敢擅離點蒼山。」

  霧真人從懷中掏出一枚玄鐵念珠交給他,說道:「你持我信物帶這人去見魔
君,他不會怪你,反而會給你記大功一件!」鐵背玄狼知道霧真人和魔君關係非
比尋常,接過念珠道:「這小子發起瘋來怎麼辦,緊要關頭可以不可以殺了?」

  霧真人厲聲道:「不可!你必須將此人安全帶到魔君處,少了一個指頭,都
要拿你是問!」霧真人想了一想,又道:「他剛才雖氣勢逼人,卻絲毫不會利用
自己的力量,你大可壓制得住。你附耳過來,我再傳你一道封印正教靈力的法咒
,若見他靈力有復甦之象,便用此法封印。」

  當下傳了法咒,霧真人說道:「我另有要事,即刻走了。此人於我等有重大
干係,你千萬將他平安帶回。」鐵背玄狼唯唯諾諾,躬身送他離去。

  餘光瞟著霧真人走遠了,他三步並兩步跑到雲炫身邊,急急蹲下,一雙大手
胡亂在他發間撥著,覷著眼睛東瞧西看。半晌才悻悻道:「沒啥特別呀!」見雲
炫依然昏迷不醒,他摸著滿臉水泡恨恨道:「臭小子!燒了老子眉毛鬍子,害我
滿臉是傷,還想要老子背你不成?」

  他越想越恨,捏了個法訣,一指點在雲炫頭上:「我封!」雲炫頓時渾身一
震,中了他封印靈力的法咒。鐵背玄狼大樂:「這可沒少你一根指頭吧?我封!
我封!」

  「哈哈哈!我封!封!封!封!封!……」

  半個月後。鐵背玄狼背著雲炫來到一個大鎮,他滿臉塵土,心中後悔不已。
那天一時衝動,他不知封印了雲炫多少下,直到累了才罷手。結果雲炫被他封印
過度,竟不吃不喝,一睡不起。他只好時時刻刻背著雲炫,又因為害怕他餓死,
儘管肉痛無比,無奈還是將自己百寶囊內小妖進貢的上好山野老參熬了參湯,每
天灌著給他吊命。

  「小子!爺爺!祖宗哎!你快點醒過來吧!老子求你了!……」

  眼看已經晌午時分,他腹中飢餓,便駝著雲炫往路邊酒樓裡去,邊走邊罵:
「臭小子,這麼多天不吃東西,還他娘死沉!」

  店小二遠遠看見,慌忙攔住不讓入內。

  鐵背玄狼大怒:「老子有的是錢!」

  那店小二道:「這位爺。做你這行可沒你這個樣的。你須得晝伏夜出!大白
天背個死人進來,我們還做不做生意了?」

  鐵背玄狼見他將自己當做趕屍人,不怒反笑,一腳把他踹倒,大踏步進去,
找了個樓上靠窗的位置,把雲炫往凳子上一放,自己對面坐下,吆喝著要酒要菜


  那店小二見他滿臉瘢痕,形狀兇惡,又見雲炫只是昏睡,不像死人倒像個病
人。雖心裡仍然大不情願,也只好隨他去了。

  酒菜須臾備好,鐵背玄狼朵頤大嚼。忽聽樓梯一陣腳步聲,上來一行人。他
心中暗忖:不好!正教的狗崽子!他們人多勢眾,能不招惹最好。便小心將自己
的氣焰藏好,眼角瞥過去,卻見對方三男一女,男的衣飾華貴,長劍流蘇,器宇
軒昂。

  再瞧那女子,卻是年約二十的一個美貌少婦。此地已是北國,天氣寒冷,那
美婦披一件雪白貂裘,一張瓜子臉龐,眉眼如畫,櫻桃小口,皮膚細嫩。身材卻
較江南女子更為高挑豐腴,貂裘雖厚,仍可見酥胸高挺,腰肢柔韌。

  她背對著鐵臂玄狼坐下。圓潤隆翹的臀部曲線頓時盡被玄狼收在眼底,他邊
咬著雞腿邊想:這妞臉蛋柔媚,身材卻野得很哪!屁股胸脯這般大,真是尤物!
她臉蛋如此白,想必屁股也又肥又白,床上顛起來,那可妙得緊!不知道她老公
每天被她夾著,會不會一洩如注,變成藥渣,哈哈哈……

  他心中想得淫穢,目光也變得猥褻起來。登時被那桌上男子發覺,一個長方
臉的青年男子霍的起身,指著玄狼罵道:「兀那賊漢子,眼睛裡不乾不淨看什麼
!」他乃本鎮望族,複姓南宮,單名一個星字,那少婦是他新婚不到一年的妻子
,喚作藍倩雪。其餘兩人,一個是南宮星的叔叔南宮遠山,另一人是藍倩雪之弟
藍狄。四人俱是花劍仙一派弟子。他們這一派多是望族世家子弟,修仙中難捨那
風花雪月,故取此名。

  南宮星生性善妒,偏偏藍倩雪又長得豐腴動人。他終日裡將妻子盯得緊緊的
,若是那個男子不明就裡,對藍倩雪假以辭色,南宮星輕則痛罵,重則拔劍。他
武功法術均不弱,家裡權勢又大,無人敢惹。市井浪蕩子弟謔言道:任採各家瓦
上霜,休碰南宮門前雪。

  鐵背玄狼被他一喝,心裡有氣,反譏道:「老子本來目光如炬,你一跳出來
,倒是有點不乾不淨了!」

  南宮星登時火冒三丈,重重拍案,拔劍怒道:「今日叫你識得我南宮星!」
南宮遠山見鐵背玄狼相貌奇特,並非凡夫,便拉住南宮星:「星兒!倩雪明艷照
人,別人瞧上兩眼也是常理,不必動怒!」南宮星見叔父拉著自己,這才恨恨坐
下。

  恰好店小二端著盆水過來,南宮星心念一動,便向藍狄遞了個眼色。這藍狄
素與姊夫交好,知他心意,故意轉身,以長劍劍鞘絆了那小二一下。店小二「啊
也」一聲驚叫,水盆脫手而出,南宮星手指一指那銅盆,弄個小搬運訣。那盆水
中途轉向,逕直潑向鐵背玄狼。

  那玄狼正啃著雞腿,毫沒在意,被水潑了一頭一臉,雖是溫水,但這天寒地
凍,衣衫盡濕,煞是難受。他聽得南宮星和藍狄一陣狂笑,再看藍倩雪媚眼彎如
新月,也在掩口偷笑,知道是他們搗鬼。若是他孤身一人,立時就要拚命,但敵
眾我寡,身邊還有一個雲炫需要照顧。他只得強嚥了氣,默默擦去臉上的水,心
中想道:這美妞也敢嘲笑我,落到我手上,看我怎麼收拾你!

  正要就此作罷,卻見雲炫爬了起來。原來他沉睡十數日,正是昏昏欲醒時,
被水兜頭一潑,頓時激得醒了。睜開眼睛,剛好和玄狼目光對上,兩人頓時都愣
了。

  玄狼正要讓他噤聲,雲炫「啊」的一聲大叫,跳了起來,酒樓客人紛紛側目
。雲炫瞥見南宮星等人,知道是正教道友,立時指著玄狼大聲叫道:「他是妖怪
!」

  南宮星等人頓時推桌而起,藍狄坐在外邊,首先拔劍在手,對準雲炫當頭就
是一劍。雲炫驚得目瞪口呆,欲要躲閃,哪裡來得及?

  只聽噹的一聲,藍狄一劍斬在鐵背玄狼臂上,火星四射,卻只在玄狼臂上留
條白痕。雲炫慌忙道:「我不是妖怪,他才是!」

  藍倩雪已長劍出鞘,嬌叱一聲,纖腰扭動,飽滿酥胸上下拋彈,三朵劍花分
刺雲炫雙眼和咽喉,南宮星、南宮遠山左右夾擊,一橫劈一斜斬,劍光已將雲炫
全身籠罩。鐵背玄狼一把將雲炫抱在懷中,只聽撲撲撲幾聲悶響,三把劍全招呼
在玄狼鐵背之上,卻只有南宮遠山在他背上劃出一道血痕。玄狼怒吼一聲,將雲
炫推開,反身一抓,逼退藍狄。罵道:「小雜碎,睡你的好了!醒過來滿身沖天
妖氣,別人不砍你才怪!」

  雲炫聞言大驚,提運靈力,哪裡還有一絲一毫?身體血脈中竟好似有另一種
力量在奔騰洶湧,他略加導引,卻覺得這股力量的控制方法與靈力差別極大。他
臉上涔涔流汗,努力著將那神秘的力量盡量往右手導引,幾經努力,右手終於蓬
的一聲輕響,冒出一團黑色火焰,火焰詭異的舞動著。雲炫呆若木雞:那濃濃的
氣焰,不是妖氣又是什麼?

  這邊鐵背玄狼也放出氣勢,妖氣縱橫間與南宮等四人戰在一處,這四人功力
一般,唯有南宮遠山對玄狼略有威脅,但四人配合熟稔,死纏著玄狼,一時間也
難分勝負。玄狼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需速戰速決!突然間靈光一閃,鼓起氣勁,
不躲不避,盡接了敵人劍招。右手並指戳出,口中大喝:「我封!我封!封!封
!」

  這一招他早在雲炫身上練得純熟無比,端的是爐火純青,登峰造極,可稱一
派宗師!就算霧真人親至,看到玄狼瞬間封印四名正教弟子的偉業,也只能喟歎
:「夫子奔逸絕塵,而回瞠若乎後矣!」

  南宮星等人額頭各中一指,靈力頓時消失,長劍拿捏不住,紛紛脫手,相顧
駭然。鐵背玄狼伸手攬住了藍倩雪纖腰,回身抓住雲炫的後領,跳出窗外,哈哈
大笑:「南宮星,你改名叫南宮綠帽吧!」他提著兩人,在屋頂瓦簷幾個起落,
已不見蹤跡。

  雲炫被玄狼挾在腋下,正好與藍倩雪粉面相對。只見她滿臉驚慌,嘴中高聲
呼救。雲炫頭面與她挨的極近,耳膜欲破,忍不住央道:「這位姊姊,你別叫了
!」藍倩雪看了他一眼,只見少年口鼻與自己嬌顏不過一寸,彼此間呼吸可觸。
頓時又尖聲叫了起來。

  玄狼聽的不耐,喝道:「你娘的再叫一句,老子馬上把你扒光遊街!讓大伙
都瞧瞧南宮綠帽老婆的大奶子光屁股!」

  藍倩雪頓時噤若寒蟬:此人言語粗鄙無禮,若真將我……那可沒臉再活了!
星哥、爹爹、公公、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救救我!嗚嗚……

  玄狼見恫嚇奏效,笑著對雲炫道:「臭小子!學著點,對付女人,還得看俺
老狼!」雲炫無力掙扎,心中氣苦,閉上眼睛不再理他。藍倩雪更是心驚膽寒。
鐵背玄狼氣力悠長,挾著兩人奔跑如飛,跑了一個時辰仍然不停。藍倩雪漸漸適
應下來,不再如先前那般驚惶失措,六神無主。

  她從小嬌生慣養,父母視為掌上明珠,嫁到南宮家之後,丈夫雖然醋意極大
,卻對她寵愛非凡,及笄後她所接觸的男子只有丈夫而已。此刻被玄狼緊緊夾在
腋下,雖隔著衣服,亦能感受他遒勁的肌肉的陣陣收縮顫動。面前又是雲炫的臉
,玄狼奔跑搖晃間,兩人數次挨面碰頭,藍倩雪櫻唇還在雲炫唇上觸了一下。種
種肌膚之親,早就將她羞得滿臉通紅,渾身發熱,只覺的肌膚敏感無比。

  見玄狼挾著二人盡往荒山野地裡走,暗自心焦:這越走越遠,相公他們更追
不上了!但情知只要玄狼一停下腳步,等待自己的就是強暴凌辱。心中忽又期盼
這一段路永遠不要有盡頭。心中恍恍惚惚間冒出一個問題:等下凌辱我,是這丑
妖怪一人,還是加上這個小妖怪?她極不願意去想,卻隱隱感覺必是二人要輪流
將自己強暴,說不定還要花樣百出般淫穢自己。心中大慟,頓時流下淚來。

  她哭了一陣,卻見雲炫閉著眼睛,一雙美目望過去,只見雲炫鼻樑挺直,嘴
唇剛毅,臉龐輪廓分明,如刀削出。心中一怔:這個小妖怪倒是長得眉清目秀的
,好像……好像比星哥還俊些。忽然又想這個俊俏的小妖怪,也許比自己弟弟還
小,等下卻要壓在自己身上,做那件羞人事情。看他面色和善,會不會不要那麼
強蠻,對自己溫柔愛護一些?她心中一陣怔忪,腿心間忽然就有些濕意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12-31 14:41 編輯 ]
2010-12-4 15: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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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qsnfj2010
2010/11/28首發於:SexInSex與龍壇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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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本章為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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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忽聽雲炫開聲道:「鐵背玄狼!我師兄呢?」

  藍倩雪聞言大驚,幾乎又要落下淚來:「天呀!還有一個師兄?」

  玄狼腳不停息,逕往一座山嶺奔去,口中說道:「誰知道他是死是活,老子
只管你!」

  藍倩雪暗暗祈禱:「菩薩保佑。最好是死了!」

  雲炫大怒道:「帶我去找師兄!」忽見藍倩雪蹙著煙眉,一雙妙目含幽凝怨
的直盯著自己。

  雲炫見她似乎欲言又止,便問道:「姊姊,你知道我師兄下落麼?」

  藍倩雪嚇了一跳,答道:「我不知道!別去找他了!」

  雲炫奇怪問道:「為什麼?」

  藍倩雪心中悲鳴:你自己快活便罷,何必大方與人同享。又一想,他定將自
己視做玩物,玩夠了自然要拿去討好師兄。心中淒涼,哽咽半天,才憋出一句:
「人多我受不了……」

  雲炫不明其意,說道:「我師兄很厲害的!他哪怕只是站在旁邊看著,我便
什麼對手都不怕!人再多也不怕!哪裡輪到這妖怪猖狂!」

  藍倩雪聽得「旁邊看著」四字,登時羞得耳根都紅了,暗道:想不到你小小
年紀竟這般淫褻!又見他似乎用言語挑逗自己,誇耀他師兄弟床笫間功夫高明嫻
熟,御女眾多。口上雖不敢斥罵,心中已將雲炫啐了無數遍。

  她是個早知雲雨的少婦,卻忽然想,你小小年紀,又知道多少床第間的功夫
?不知怎的,她便想起丈夫上次給自己用過的那只暖玉角先生來,頓時身軟耳熱
,微微張著櫻口喘息。

  鐵背玄狼見他將師兄說的神勇無比,忍不住說道:「那小子哪有你吹的這麼
厲害?」

  雲炫立刻反駁:「你敢說你勝得過我師兄?」

  玄狼暗忖了一下,想起君輿殺那猰貐的手段,自己確實不如。他口頭上卻不
肯吃虧,叫道:「那先去尋了你師兄,再去找霧真人!大家鬥上一番,看看究竟
誰厲害!」

  雲炫少年心性,哪裡肯服:「去便去!大家斗上三百回合,分個勝負!」

  鐵背玄狼勝券在握,哈哈大笑:「就算你們兄弟倆車輪大戰,又何懼之有!
」只聽藍倩雪嚶的一聲,花容雪白,再也不能支持,已嚇的暈厥過去。

  雲炫與玄狼面面相覷,不明就裡。

  藍倩雪悠悠醒轉,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獸皮鋪褥的石床之上。她大驚起身,
卻見衣衫完好,並未失身。這才大大喘了一口氣,然而心還沒落下又提了起來─
─原來那悲慘的一幕還未來臨!忽然間又有些失望,覺得昏迷時將自己侵犯了,
說不定更好些。心中七上八下,矛盾重重,卻愈發感覺自己褻褲上的潮潤。她嚇
了一跳:我……我怎麼會濕?

  卻見這是一個天然洞府,洞內空穴自然分隔成房,房內器皿用物雖然粗糙,
卻一應俱全。她偷眼打量,只見玄狼和雲炫各坐一處,均在沉思著什麼。卻沒見
到那個師兄和霧真人。藍倩雪心內稍鬆,偷偷提運靈力,卻依然無功。她失望之
余,心中納悶:這兩人在等什麼呢?難道,要等那另兩人過來……車輪大戰?!
她心內害怕,身體卻有些發熱了。

  雲炫正在苦苦思索自己被那霧真人擊暈前的種種變化。鐵背玄狼卻拿眼上下
打量著藍倩雪:這美妞真是火辣!胸大屁股翹,身段窈窕豐腴,大腿看起來又很
豐滿,床上最是好玩不過。他娘的,早知道有此尤物,就不練這身橫練功夫了!

  他被藍倩雪美色所誘,幾次躍躍欲試,又強自壓抑下來。

  藍倩雪如驚弓之鳥,煙目含羞帶驚,怯怯的看著他,玄狼欲起身,她便吸一
口冷氣,手抓緊貂裘前襟,見他坐下,又大大鬆一口氣。幾次下來,只把這美婦
逗弄得氣喘吁吁,檀口含潤。纖掌反覆拉扯衣襟間,扯動內衣摩擦酥胸,緊張之
下,竟將她嬌嫩乳蒂都磨的硬了。

  鐵背玄狼所習橫練法術最忌女色,他修行不易,終不敢廢了上百年道行開此
淫戒。然而心內一口氣卻嚥不下:不行!南宮星辱我太甚!今日這綠烏龜帽子,
非得給那廝戴上不可!他一雙深目看看藍倩雪,又看看雲炫,思索一陣,忽然想
出一計,心中竊笑不已。

  雲炫正自出神,想著難道是那霧真人給自己施了道心種魔,以至於妖氣滿身
……脛上一痛,卻是被鐵背玄狼踢了一腳。他大怒而視,卻見玄狼將一個粗砵擲
了過來,喝道:「打水去!老子扛著你兩人走了半天,嗓子都冒煙了!」

  雲炫怒道:「你有手有腳自己去。我不伺候!」

  玄狼嘿嘿一笑:「你不去?你不去就讓她去!」雲炫抬眼見藍倩雪嬌怯怯的
可憐樣,心道:我若不去,他必強迫這姊姊去!也罷,反正我和這姊姊也要喝水
。便強壓了怒火,拾起那砵,問道:「哪裡打水?」

  這洞府原是鐵背玄狼當初四處修煉時的一處暫棲所在,他熟悉無比,便指點
雲炫何處有石滴水,可供飲用。

  見雲炫身影消失在門外,他垂著涎笑嘻嘻的走近藍倩雪:「美人兒!春宵一
刻值千金,那小子出去了。咱們且來風流快活!老子練得金槍不倒神功,定比你
那小白臉老公強多了,等下包你春風二度!」

  藍倩雪大驚,雙手抓緊了衣襟,心道:這便就來了麼?為何偏是這個丑妖怪
先來?她心內一片絕望,卻想拖延時間,顫聲道:「你不是口渴麼?等你那兄弟
打水回來不遲。」

  玄狼色迷迷道:「我那是找個借口支開他!我這人最講乾淨,若是他今天先
把你給上了,我就算慾火焚身,寧可打手銃也必須等到第二天,才能與你歡好。
卻不像他,最喜歡在別人屁股後頭撿剩飯,說什麼男人精液潤滑,比那女人春水
還有趣些,噁心死人!別看這小子俊,表面上裝的一派天真正派,他專幹那些骯
髒事情!」

  藍倩雪耳中聽著他淫詞褻語,想著自己邊流淌著玄狼污濁精液,邊被雲炫獰
笑猛插的情景,幾欲作嘔,心驚肉跳的想道:原來那小妖怪這般下流!

  她欲要反抗,哪裡有半分氣力?欲要咬舌,卻終究不願赴死。見玄狼大手已
經掀掉了自己披著的貂裘,不禁咬著嘴唇苦苦低鳴,心中悲歎:若是那小妖怪先
來,我今日卻能少受些折辱……可他偏偏被支開了!她眼中滲出淚來,夾緊了豐
腴的雙腿。

  正在這緊急關頭,卻見玄狼面色一陣古怪,停手罵道:「娘的!怎麼突然想
出恭!真他娘的掃興!小娘子,你且等等,人有三急,妖也亦然。我去去就回!


  藍倩雪目瞪口呆,他卻一溜煙出了門,反身將石門隆隆合攏。藍倩雪慌忙一
躍而起,就去推頂那門,卻哪裡動得了半分半毫。她背挨著那石門緩緩坐到,哀
哀流淚,絕望中忽又生出一點希望:小妖怪……你快回來吧!

  雲炫接了大半砵水回來,見石門緊閉,不由一怔。放下那砵. 便去推那石門
。他雖無靈力,但這些天妖力日長,縱不能自如運用,卻足以將石門推開。

  藍倩雪正等得焦急,見石門緩緩打開,心內狂跳,美目顧盼,竟比第一次與
南宮星私會更加緊張。

  天隨人願,石門開處,正是那俊俏的小妖怪!她渾身一鬆,生怕雲炫走掉,
上前一把抱著他的腰:「小妖怪,我們……我們……」她終究說不出口,且抱著
最後一絲奢望顫道:「你能不能行行好,把我放了?」

  雲炫頹然道:「我剛才打水時去看了,最外面洞門是一塊千斤巨石,我推不
動。」

  藍倩雪見他推托,心內再無期盼。她自忖必將失節,只不過或是老小妖怪齊
上,或是這小妖怪獨食而已。她看了看雲炫的俊顏,再想了想玄狼的醜臉,心中
已定。

  卻聽那雲炫還在說道:「姊姊,要喝點水麼?」忽然這美婦湊過頭來,在他
唇上就是一吻,她心內想道:這廝果然愛裝好人。再囉嗦,那老妖怪就回來了!
口中卻羞澀道:「不喝了!你來吧。溫柔些……」

  雲炫腦中眩暈,口乾舌燥,問道:「怎麼了?那老妖怪呢?」

  藍倩雪心中氣結,想道:老妖說的不錯,這小妖偏偏愛吃冷飯。此刻卻不敢
和他生氣,便又柔聲哄道:「他出去了,一時半刻不能回來。你來要我吧。你要
我,老妖怪今日就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他就來要我了。」

  說的如繞口令一般複雜,雲炫卻模模糊糊聽懂了個大概:她莫非想做那件事
?他被玄狼灌了十數日老參,精氣補得充沛之極,此刻被略一誘惑,頓時陽物高
高翹起,熱如沸水。他慌忙道:「姊姊,這……使得麼?」

  藍倩雪拼盡力氣說完那幾句話,心中泫然:我怎麼能這麼無恥,誘惑別人來
姦污自己?忽又瞥到雲炫襠下變化,粉面飛霞,暗自啐道:這可惡的小妖!明明
對我存著壞心,卻盡裝好人!分明要等那老妖回來,玩那車輪大戰……今日形勢
危急,兩害相擇取其輕者。也罷,話都說出口了,不妨再與他周旋一番。

  她主意打定,花瓣一般的唇瓣撮起,在雲炫嘴上又是一吻:「你這般俊,姊
姊也……也想要你。姊姊已經濕了。」她原以為這些蕩語難以出口,卻說的並不
費力,彷彿心中就是這般想的一樣,不禁暗自嚇了一跳。

  這豐腴的美婦嬌體,對雲炫也有著無窮的吸引力。他靈力盡失,再也不能如
以前那般把持。被藍倩雪一誘,便伸手攬緊了她的纖腰,見她臉上表情嬌怯動人
,忍不住也是一吻,卻不像藍倩雪那般蜻蜓點水的一觸,而是吐出舌頭撬開美婦
唇瓣,在她白如瓠犀牙齒上輕輕頂著,欲叩關而入,品嚐她香甜津液。

  藍倩雪卻一偏頭,擺脫了他的吻,喘息道:「舌頭別過來……」她方纔那般
誘惑,已經是超過了自己能夠承受的羞辱底限。此時要她如情人一般,和這個馬
上就要姦污自己的小妖怪深吻,卻是難以接受。

  雲炫哪裡知道這美婦又嬌羞又恥辱的矛盾心態。還以為自己吻技不佳,惹這
姊姊不願親吻,手足無措愧道:「我才第、第二次,很多都不是很會……」

  藍倩雪心中道:若不是早知道你那麼下流,還真被你騙了。你裝成這樣,無
非想我主動迎合,真是壞透了!她自以為看出雲炫陰謀,但想到玄狼隨時便回來
,卻不敢拖延時間。心中一聲悲歎:星哥!為我們以後夫妻團聚,今日只能從權
了!

  她拭去淚水,強顏笑道:「好……弟弟,姊姊教你。」那一聲「好弟弟」叫
的勉強無比,雲炫卻是聽得心中一暖,他初戀慘遭失敗,師兄生死未卜,自己非
人非妖,人生之慘遇,盡在這幾日。正自苦悶無儔,被這艷麗美婦溫柔相待,頓
時覺得她便是這世界上至親至愛之人。心中激動之下,一把將藍倩雪打橫抱起,
朝那石床走去。

  藍倩雪大羞,只將臉埋在他懷裡,面紅過耳,明白自己馬上就要失身給這個
小妖怪了,美目流淚不止。她少婦身體嬌腴無匹,雲炫手托在她大腿下,觸手之
柔嫩豐滿,誘人欲狂。雲炫瞥眼看去,只見她兩條修長結實的美腿,隨著自己走
動一晃一晃,漸漸從那折枝堆花襦裙下擺處,晃出一對尖尖的小蠻靴來。

  雲炫將她放在床上,見她淚痕未乾,飽滿的酥胸起伏,充滿少婦風韻的瓜子
臉上滿是紅暈,張著小口,鼻中嚶嚶哼著,嬌艷無比。便俯身下去,在她耳邊一
親。藍倩雪坐起身來,背對著他:「快脫了衣服吧。」她纖手摸著鑲銀瑪瑙紐扣
,心如刀絞,強令自己將身後那人想成丈夫,脫下外裳長裙。

  雲炫早脫了精光,陽物高舉著,看著她舒舒褪衣,露出光潔如玉的背脊來。
只見那肚兜的細細紅繩分別在秀頎的雪頸和柔韌的纖腰上各打著一個蝴蝶結。肚
兜極小,被她酥胸高高頂起,紅布邊緣露出膏膩渾圓的兩團雪白乳肉來。

  藍倩雪站在床邊,彎腰去除內裙。她臀部高抬,內裙褪落間,雲炫一眼就看
到她雪白如滿月一般的渾圓蜜尻。緊接著鼻血欲出,原來這美婦褻褲竟是一條兩
指寬的細細紅色布帶,輕輕勒在那兩瓣肥嫩厚實的臀瓣之中,只遮住了淡褐菊蕾
,微微擋著那迷人蜜縫,貼挨過去,裹住了那粒微微勃起的蜜蒂。雲炫看的真切
,那途徑蜜穴開口的一段布條,已被濡成深深暗紅。

  藍倩雪啊呀一聲,這才省起,原來內裡穿的是這一套!臉上直燒到耳根。這
原是她擬今晚行房時獻給南宮星的驚喜,卻不料先被雲炫獨享。雲炫那裡領略過
這種夫妻間閨房之內的情趣。頓時被這美婦誘惑得難以控制,一手將她拉了上床
,揉在身下,喘道:「姊姊,你好誘人!」卻見那紅色布條壓過一片茂密整齊的
芳草,在腰上環成一圈。

  藍倩雪美腿踢蹬:「我靴子還沒脫。」雲炫回頭,見她套著一對桃紅鯊魚皮
靴,羅襪雪白,足弓高拱,靴頭微翹,更顯得雙腿修長雪腴。喘息道:「別脫了
,這樣好看。內衣也別脫,我喜歡看!」

  藍倩雪偷眼看了一眼他胯下的巨物,吸了一口涼氣:「天呀,這麼大!我還
以為男人都像星哥那樣。」蜜穴處不禁又漏出一股蜜液。原來南宮星幼時練功曾
傷了先天腎經,雖以大量藥物滋補,陽物只能發育成尋常男子中下水平。他心知
肚明,便死死看著妻子,防止她接觸到別的男人。

  藍倩雪有好幾次行房時,曾吊在那緊要關頭上下不得,渾身火燎一般難受,
心內也曾暗暗祈望自己相公陽物再粗長些。

  如今一條的兇猛巨杵就在眼前,大的超過想像,頓時將她嚇得呆了!心裡深
處卻在羞恥間,生出強烈的期待來。她心裡羞愧,身體卻在渴望,花瓣翕動,已
微微綻開,嬌穴敏感,不停吐出滑潤的蜜汁。

  見雲炫還在呆呆看著她的那件奇巧褻褲,心中嗚了一聲:這個小妖怪那麼風
流,看到這褲子,定將我當成蕩婦浪女了。然而這「蕩婦浪女」四字考評一下,
她心內反而拋開了些,破罐子破摔般再不去想那些貞節禮教,手指悄悄下去,將
那布條兒輕輕朝一邊拉開,露出嬌疊粉嫩的蜜穴來。另一隻手卻摀住了臉,不敢
再看雲炫一眼。一副任君品嚐的嬌怯。

  雲炫哪裡見過這般淫靡畫面?立時伏在她身上,將她一對滾圓的豪乳從那小
小肚兜下揉了出來,讚道:「姊姊,你的胸好大!」藍倩雪低鳴一聲:「羞死人
了!」摀住臉龐的手垂下,皓臂橫胸,遮住了兩點嫣紅的乳頭。她這一遮,頓時
將兩隻翹美肥白的巨乳壓成乳肉鼓溢的圓腴雪丘,更顯少婦成熟酥胸的柔彈。

  雲炫看得幾乎眼竅噴火,強硬摘去她遮攔的手臂,俯嘴在她驚人豪乳的奶香
膏腴中只是亂親。藍倩雪被他親的渾身發熱,一隻手卻放在他臀上,輕輕一摸:
好結實!

  雲炫被她纖手這麼一摸,酥麻直逼尾椎,陽物恨不得立時插進這美婦嬌嫩陰
內。然而他的第一次完全是素素纖手引入,如今讓他自己來,卻遇到了君輿一般
的窘境。

  偏偏他肉菇碩大,藍倩雪蜜穴開口又偏小,陽物在藍倩雪蜜穴上到處亂頂亂
挨,將那紅色布帶沾得片片水亮,卻不得門而入。藍倩雪咬牙強忍,讓她用手去
引導這小妖來姦淫自己,終是羞恥難為。無奈間被他頂撞得肌膚泛紅,蜜汁四溢
,在白嫩豐腴的大腿上滑出道道水痕,將腿間獸褥打濕了一片。

  雲炫滿臉通紅,輕輕喚道:「姊姊教教我。」藍倩雪心中大恨,想道:此人
狡詐之極,將自己挑逗到這般模樣,還來假裝單純,非要引誘自己淫蕩。然而身
體的渴望終究無法抑制,她雖不肯用手去導引,卻慢慢旋動肥臀,用那滴水穴兒
去套雲炫的肉棒。

  這一下雲炫肉棒便只在穴口附近逡巡,火熱龜頭不斷親吻著那敏感到極點的
嬌穴入口。忽然一下斜斜頂入,藍倩雪只覺顫抖的蜜穴被他猛的撐開,美得啊的
一聲嬌叫。

  雲炫誤以為她叫痛,怕頂錯了所在,慌忙撲的一下拔出。得而復失的強烈空
虛感,讓藍倩雪再也無法矜持,塗著鮮紅蔻丹的纖指一抓,捉住那粗碩的肉棒,
拉到入口。雲炫會意,正要頂入,卻見美婦不可抑制的哭了起來:「你欺負我!
非要我變得如此淫蕩。你贏了!我受不了啦,你快插進來吧,嗚嗚……」

  雲炫微微怔了一下,俯身下去,在她淚痕上一親,柔聲說道:「雲炫對姊姊
,只有親之愛之,絕無半分不敬。」卻見這已為人妻的少婦抬起淚眼,深深的看
了他一樣,手臂箍到他脖子上,鼻中猶帶著哭腔:「插進來吧!」雲炫緩緩挺臀
,光滑肉菇飽蘸著蜜汁,擠開兩瓣飽滿唇瓣,撐開那狹小火熱的濕潤嫩口,沒入
軟濡狹窄的少婦體內。藍倩雪一雙美腿隨著肉棒深深頂入不斷抬起,玉趾緊扣靴
底,將靴面繃得緊緊的。

  她只覺一根巨物,帶著滾燙體溫,慢慢夯入自己體內,將那從未撐開的皺襞
慢慢推開,溫柔抹平,在那只有角先生才到過的蜜蕊深處沖頂碰撞。她大口吸著
冷氣,一雙美目幾乎翻白,櫻口張了又張,終於迸出了兩人交合後第一聲嬌啼。
在劇烈快感的衝擊下,卻依然還是流出了兩行恥辱的眼淚。然而她又驚又怕擔心
了半天,此刻終於貞節失守,心中反而有了一種放鬆的感覺,

  她想像著是丈夫壓在自己身上,可那從未體驗過酸脹美感不停警醒著她,身
上並不是丈夫,而是一個讓自己又恨又愛的小妖。雲炫肉棒頂著花心重重的揉了
一下,藍倩雪檀口大張,猛的將肥臀抬起,急急用花心去磨著那圓潤的鈍頂:好
爽利!他頂到哪兒了!呀,啊,美死人了……

  她的蜜汁如氾濫般湧出,將雲炫一條長大肉棒塗抹得油潤水亮。那無盡的舒
美爽利,漸漸將她捲入漩渦,不能自拔。

  雲炫被她狹窄蜜壺裹得溫暖無比,在她花心上磨了數磨,便輕輕一抽,那軟
脂嫩肉緊緊捋著他的肉莖,送來陣陣舒爽。他哪裡捨得這種滋味。立刻長抽長送
起來,肉棒數十下間,已將藍倩雪插得陰內一片軟膩濡爛,她急急的挺動身子,
大張著兩條豐腴雪白的美腿,手在雲炫狼腰上不斷按壓,恨不得他將整根肉杵都
狠狠揉進自己幽深處。

  雲炫低頭看去,身下的美婦玉體雪白豐腴,如羊脂凝膏堆就,一對豪乳不斷
搖晃變形,卻始終圓翹嬌挺,一張小嘴低低的哼著,撩人心扉。「姊姊,你好美
,裡面好舒服!」雲炫喘道。

  被丈夫以外的男人這麼誇獎,藍倩雪自豪感隱隱壓過了羞恥,她媚眼如貓般
瞇著,閃著幽幽的瞳光,看著雲炫滴汗的俊臉,迷濛間再也不覺得這小妖可憎,
反覺得這妙人怎麼愛也不夠。

  雲炫一手捏住了她一邊靴幫,將她雙腿大大打開,直起身來,挺動碩長肉棒
開始了一輪粗獷鞭撻。藍倩雪嘴中再也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如嬰兒一般呦呦
的叫著。興動處嬌啼加重,猶如幼女哭叫。

  她如此成熟的少婦,床笫間的啼聲反而清越稚嫩,只把雲炫引得怒龍高聳,
一下一下頂在她花心之上,藍倩雪從來沒有嘗過這般滋味,拚命抬臀去湊挪。這
如此的快美逼人欲狂,恨不得他用那巨大的肉菇將自己搗酥搗爛!

  雲炫體格健壯,精力過人,毫無止歇的便是數百下的深插。將藍倩雪一點點
推上極樂峰頂。她在舒爽間忽然心內一片慌亂:我不要被他弄丟身子!我不要
……然而雲炫怒龍粗碩燙人,她一邊苦苦掙扎,一邊忍不住蜜穴抽搐掐握,體味
那又酸又美的感覺。

  雲炫只覺這姊姊花心軟腴,比起素素軟中帶硬的感覺不同,他狠狠撞了幾下
,那花心卻滑膩異常,每次一碰即歪,不能撞正。他屢敗屢試,頻頻去用那肉棒
撥動那粒嬌嫩花心,全不知藍倩雪牙關緊咬,蜜液橫流,已被他撥弄得幾乎崩潰


  他雙手捉緊藍倩雪美臀,不讓她再做逃避,縱身挺動,肉莖終於在三四下間
便撞正一次,只覺那花心膏膩軟嫩,龜頭撞上,酥麻快美,雲炫不停去頂它,品
味那快人爽美。藍倩雪卻被他頂得啊的長聲歡叫,口角流涎,一頭烏黑秀髮在枕
頭上不斷扭甩,她被雲炫頂的欲仙欲死,一雙手胡亂的在雲炫臉上,胸上摸著,
心中嗟歎:天啊,要丟給他了!忽然間一聲低低幽鳴,陰內緊掐,但卻哪裡止得
住那洶湧而來的極樂浪潮,嬌軀顫顫間登時洩了身子。

  她在那無垠的快美中一片混亂,卻不再覺得丟了身子是如何恥辱的一件事情
。芳心憧憧間,已將雲炫當成了自己的男人。

  雲炫正在狂烈顛動,絲毫未察,他忽然摘去藍倩雪一隻靴子,手在她足上只
是把玩,卻隔著羅襪終究不爽,便又捋了那潔白羅襪,露出一隻晶瑩柔膩的嫩足
來。只見五趾潔白如玉,秀美趾甲精心的塗著鮮紅蔻丹,足弓高拱,足底迷人的
窩成一窩。雲炫捏著她的玉足,心內想道:這姊姊連雙足都這麼嬌腴。

  陽物被誘的愈發堅挺,一槍槍挑著這美艷少婦。藍倩雪本已到了極頂,正自
酥軟,被他少年蓬勃的身體不斷衝擊,噯的一聲,快感又生,口中雖不敢大作淫
聲,心裡卻在放歌:愛死這人了!真是將人美的死去活來!今日如此爽美,人生
也不枉白活了。冤家!你可知道,姊姊愛死你了!

  她兩隻高聳挺翹的巨乳隨著激烈運動,在那鬆鬆肚兜後又晃了出來,漾出陣
陣迷人的乳浪。

  雲炫放開她的玉足,手托住她肥美的臀,一把將她抱起,兩人貼身而坐。那
一對肥白豪乳頓時就在雲炫嘴邊。他張嘴就去咬那凸起的乳頭,含在嘴中,又吸
又舔。藍倩雪乳尖極是敏感,此刻花徑內又被他怒龍狠貫。登時渾身一陣顫抖,
雙手抱住了雲炫的頭,將他顏面緊緊按在自己肥腴的乳峰上。一陣抽搐,又是無
聲的洩了身子。

  雲炫埋頭在藍倩雪圓翹綿軟的乳峰上,手捏著她肥嫩膏膩的蜜臀,只覺得懷
中少婦身上無一處不柔軟,無一處不豐腴。當下興動,肌肉繃緊,一口氣間狂突
了數百下。藍倩雪在他懷中正閉目回味剛才的極樂滋味,被他鐵騎突營般猛的沖
擊,一下又將慾火撩起,體內幽深處如電般傳來縷縷快意,她美目大睜,手扣緊
了雲炫背上的肌肉,蜜桃一般的肥臀瘋也似的不斷後突,吞捋著雲炫滾燙的怒龍


  兩人汗下如雨,抵死相湊,終於雲炫越挺越快,忽覺身下姊姊蜜穴逼人的肥
美火熱,催人欲射,他啞啞的叫了一聲,肉棒忽然暴增,藍倩雪只覺陰內熾暖,
再也忍耐不住,叫道:「要死了!好弟弟,姊姊被你美死了!」

  她一把攬住雲炫的頭,櫻唇緊貼,一條丁香滑舌火熱的鑽進雲炫口中,死命
攪拌著他的舌頭,忽然舌尖在雲炫上顎一勾,就此停住,渾身劇烈顫抖,竟是從
未有過的大洩特洩!雲炫頓覺龜頭上油油潤潤般熱湯淋下,舒服無比。肉棒登時
到了極頂,狠狠突入,將龜頭抵在她花心之上,猛烈的噴出股股濃精,直射宮內
。藍倩雪被那濃精一燙,只覺下腹暖洋洋的,登時顫顫的又小洩了一注。

  他二人在那石床上糾纏不休,藍倩雪今日方知,床笫之樂竟至如斯,又見雲
炫溫柔體貼,粗碩偉岸,並不像自己想的那般不堪,竟和他一起沉湎貪歡。半晌
後兩人方整衣下床。

  鐵背玄狼在外面候了半天,肚裡早笑做一團:南宮星呀南宮星,這回你腦門
上可有點綠油油的了。等這小子交給魔君後,我再放出消息,讓你們狗咬狗!

  他唯恐誤了自己的修行,不敢去偷看那綺麗春宮。聽得裡面終於雲停雨歇,
一邊心中罵道,姦夫淫婦,居然幹了這麼久!一邊搶入門內,跌足大叫:「你這
小子!居然搶先!氣死我啦!」雲炫理也不理他,藍倩雪見玄狼果然沒有侵犯自
己的意思,心內慶幸,嘴邊不由對他露出一絲淺淺的譏誚。

  玄狼見這二人眉目相顧間竟有了絲絲情意,心中暗笑,又大聲恨道:「明日
老子一定拔了頭籌!」藍倩雪心中一驚,望向雲炫,暗道:好在有這弟弟在。

  心內卻不禁對明日又有些期待起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12-31 14:42 編輯 ]
2010-12-4 15: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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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qsnfj2010
2010/12/04首發於:SexInSex與龍壇書網(本站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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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謝謝關注!希望得到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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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回

  雲炫聽玄狼如此說,心中忽然焦躁:此妖不除,終是禍害!偏偏我現在靈力
盡失,打不過他。假如他真的要欺負這姊姊,那可如何是好?

  鐵背玄狼確實有些渴了,見水放在桌上,便端起缽,仰頭就喝。

  那石砵深大,幾乎將玄狼整個面目遮住,衹露出下巴底核桃大的喉結上下抖
動。雲炫見正是機會,伸手拔了藍倩雪髮髻上的長簪子,箭步向前,將全身氣力
運於右臂,一招流星趕月,狠狠戳在玄狼咽喉之上。

  衹聽啪一聲脆響,鑲珠銀簪斷為兩截,玄狼喉頭卻連油皮也沒擦破一絲,倒
是把這妖怪嚇了一跳,登時嗆水。

  他連咳數聲,被水洇的鼻腔生痛,惱怒起來一掌將雲炫拍倒在地,俯身捏住
了他脖子,露齒獰笑道:「小雜碎,老子救了你性命,讓你風流快活,你便這般
報答老子?」話音未落,一縷寒光直奔他的右眼。原來雲炫手指勁彈,將那半截
斷簪激射而出。玄狼眼睛一閉,那斷簪擊中眼皮,如中金石,遠遠的崩到一邊。

  他連續被雲炫兩下偷襲,雖無大礙,卻將怒火挑了起來,蒲扇大的巴掌高高
舉起,恨不得立斃這可惡的小子於掌底。

  卻見藍倩雪撲了過來,抱住了他的手臂,驚呼道:「別殺他!」玄狼省起霧
真人的警告來,心中一凜,怒氣卻消了大半,順勢下台道:「哈哈,真是郎情妾
意!且饒他這次!」他鬆開雲炫脖子,右臂一揮,將藍倩雪甩開,自行坐到一邊
,看著他倆,嘿嘿冷笑不已。

  藍倩雪站立不穩,啊的一聲倒在雲炫身上。雲炫慌忙伸手抱住,見懷中美婦
花容失色,神色惶急,確是真真正正在為自己擔心。他心頭感動,登時湧上一股
柔情來:她這般奮不顧身的救我,我就算為她死了,又何足道?再不去管玄狼,
衹在藍倩雪耳邊輕輕問道:「姊姊摔傷沒有?」藍倩雪被他氣息噴得耳邊癢癢的
,羞紅著臉道:「被你恰好接著了……沒事兒。」

  她北地口音悅耳動聽,雲炫心中又是一蕩,扶著她慢慢站起。見她幾乎和自
己等高,忽然想道:若過得兩三年,我定比她更高些,看起來就不像姊姊和弟弟
了……我想這個幹嘛?

  他定了一定神,溫柔放開藍倩雪,對玄狼道:「鐵背玄狼!你抓了小爺,殺
又不殺,放又不放,你想幹什麼?」手上一暖,原是藍倩雪纖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他扭頭望去,衹見藍倩雪美目凝視著他,微微搖頭,示意他別再激怒那老妖怪


  鐵背玄狼也正頭痛:這小子一場大夢,流水一般不知吃了我多少滋補山參。
才醒片刻就鬧出亂子,害得老子背上掛綵。眼下剛剛爽完就來尋釁!簡直是個災
星!偏又殺不得傷不得的,真他娘窩火!

  見雲炫口氣不善,他也火起:「你娘的小王八蛋!老子即刻放了你!你敢出
這洞口麼?正教不把你砍成八段才怪!」

  雲炫怒道:「一定是你和那霧真人給我施了什麼邪法,將我弄成這樣!」玄
狼啐了一口唾沫:「狗屁!若不是你突然冒出妖氣,你以為你還有命在?你這小
子說不定本就是個妖胎,還以為自己是個人麼?」

  雲炫心中早將那日的情形回想了千百遍,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身上哪裡不對
,卻一直不願承認,衹推做中了邪法。此刻被玄狼喝破,知他所言非虛。心神劇
震之下,登時木雕泥塑一般站著,連藍倩雪悄悄抽手也沒有發覺。心頭反覆就是
那兩句話:你是個妖胎!還以為自己是人!你是個妖胎!還以為自己是人!……

  玄狼又笑道:「其實做妖有什麼不好?你不如認命吧,跪下來磕幾個頭,爺
爺收你做個徒弟,傳你幾招保命的功夫。」雲炫被他一激,額上青筋隆起,眼球
漸漸充血。那神秘的妖異力量本來分散蟄伏於百骸,在他情緒激動之下,竟像一
鍋黑色岩漿,突然沸騰,又被外界劇烈攪動,登時爆發了起來,迫的他一聲狂嗷
:「我殺了你!」雙目血紅,背上頭上全是跳躍不休的黑色氣焰。

  藍倩雪靈力已失,抵擋不住雲炫強烈的妖煞,手足酸軟倒在一旁。鐵背玄狼
縱身提起她,把她往石門外一推,回身狂笑道:「奶奶的,要打架麼?老子陪你
!」反手將藍倩雪關在石門之外。

  藍倩雪聽得裡面彭砰呼喊之聲大作,顯是二妖正斗做了一團。她喘了好一陣
,才覺得手足有了些力氣,跌跌撞撞向洞外跑去。

  摸到洞口處,希望頃刻化作烏有,原來果然一道千斤石閘將洞口堵得死死的
。她失魂落魄呆了片刻,又慢慢走了回來。心裡想道:但願他們別鬥個兩敗俱傷
才好,我可不要活活關死在這山洞中。她打了個寒戰,雙臂抱緊了柔腴的身體,
聽著石門裡的呼喝打鬥聲,眼神哀怨之極。

  半晌,才聽到玄狼縱聲笑道:「痛快!痛快!」石門隆隆開處,衹見他鼻中
鮮血長流,衣衫破了好幾個大口,卻仍在大笑不停。

  再看雲炫,全無剛才的半分氣勢,歪歪倒在塵埃中,卻不動彈。藍倩雪心裡
終究還是向著他多些,慌忙跑過去,抱起他頭,問道:「你怎麼了?」雲炫左臉
青腫,頭髮散亂,連咳數聲,微聲道:「姊姊,我想救你,但打不過他。」

  藍倩雪見狀掉下淚來,說道:「好弟弟,不要打了。你死了誰陪著姊姊呢?
」玄狼擦了鼻血,走過來一腳踏在雲炫胸口上,罵道:「服了沒有?」雲炫道:
「不服!」藍倩雪道:「服了,服了。」玄狼心中一動,伸手把藍倩雪捏了起來
,嚇得她尖叫不已。雲炫欲要掙扎,卻被玄狼踏住,哪裡能動,他怒道:「你做
什麼!快放下她!」

  玄狼獰笑道:「你若服我,我便饒了她,說不定還成全你們做一對小夫妻;
若不服我,我立刻折了這小妞頸子,讓她美則美矣,卻是個歪脖子。哈哈!」藍
倩雪被玄狼高高捏起,說不了話,也看不見雲炫,一雙玉足衹在半空中踢蹬,眼
前漸漸發黑。便在這時,隱約聽得雲炫說道:「我服……」她耳中嗡的一聲,再
次暈了過去。

  藍倩雪慢慢醒轉過來,發覺自己被人抱在懷中。大驚睜眼,卻見雲炫目光關
切的看著自己。雲炫長出了一口氣:「姊姊,你總算醒了。」藍倩雪四處望了望
:「那老妖怪呢?」雲炫道:「在旁邊石洞中休息,此處衹有我二人。別害怕。
」藍倩雪問道:「你和他不是夥伴麼?怎麼打起來了?」

  雲炫道:「我才不是他的夥伴!我是點蒼符箓派弟子薑雲炫。」便將事情前
因後果簡要和她說了一遍。藍倩雪半晌聽完,心中將信將疑,默默不語。雲炫問
道:「姊姊如何稱呼?」她答道:「我是花劍仙一派,名字叫藍倩雪。」雲炫以
正教禮數施禮,藍倩雪慌忙還禮。雲炫面上神色一黯,默默垂淚。藍倩雪問道:
「你……你怎麼了?」

  雲炫道:「雪姊姊,你對我還禮。可見你還將我當作正教弟子。我如今一身
妖氣,別人見到我,卻衹有誅之而後快。天下之大,哪裡是我容身之處?」藍倩
雪見他傷心,又多信了幾分,捉住他的手安慰道:「你別傷心,其中必有隱情。
我當初見到你,不也是拔劍便刺麼?現下解釋清楚了,我卻衹把你當做弟弟。你
若隨我回去,我必向爹爹、師父求救,大家都是正教中人,一定會想辦法幫你除
了這身妖氣的。」

  雲炫目光一亮,彷彿看到希望,頃刻又黯然道:「恐怕沒有機會了。那妖怪
要將我們兩人挾持北上,直至妖魔界。」藍倩雪捏緊了雲炫的手:「他……他想
將我們當做妖奴?」雲炫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他擒著我或許還有別的打算,
我卻看不穿他的詭計,若是我師兄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才看出端倪來。」心中想
到君輿,他一時間又愣愣出神了。

  藍倩雪將整件事情翻過去倒過來想了好幾遍,忽然試探道:「雲炫弟弟,下
次我們試試……隔山取火如何?」雲炫啊了一聲,茫然看著藍倩雪道:「雪姊姊
,你說什麼?什麼叫隔山取火?」藍倩雪一直在觀察他面部神色,知他並非作偽
。當下心中雪亮,暗暗咬牙道:老妖怪騙的我好苦!口裡答道:「啊。沒什麼,
以後再說這件事吧。」又想道:那妖怪如果要折辱我,為何不自己來,偏偏要如
此大費周章的設計自己和雲炫──難道,他其實是一衹母狼?

  雲炫說道:「雪姊姊,剛才為了救你,我暫時向他服軟。此番北上,路上還
有不短距離。我們兩人需得見機行事,設法脫身才是。」藍倩雪道:「我家裡一
定是快騎四出,在搜尋我的下落。衹是這妖怪狡猾,盡走荒僻小路,卻是難以追
蹤……」雲炫道:「你身上帶著眾多首飾,不妨每隔一段路程故意遺落一件,以
便援兵躡蹤。」

  兩人一番交心,彼此間熟稔了許多。那山洞幽深,此刻已是夜晚,寒意慢慢
浸到身上,藍倩雪靈力全失,雖有貂裘,依然有些微微發抖。

  雲炫問道:「你冷麼?」藍倩雪低低嗯了一聲。雲炫猶豫了一下,伸手將她
摟在懷裡,道:「我身上熱,你靠過來。」藍倩雪心道,今日和他都那樣了,還
有什麼好在乎的?便如小貓一般溫順的伏在雲炫懷中。

  雲炫少年血脈蓬勃有力,身體暖熱,登時讓她不再覺得寒冷。她呼吸著雲炫
身上的男子氣息,心中道:這個弟弟身份詭譎,不知究竟是人是妖,不過對我倒
很好。又想:假如一路上真的沒有機會逃脫,真的成了妖怪奴僕卻該如何?他會
不會保護我?那妖怪說,會成全我們做一對夫妻又是何意?

  她擔驚受怕了一天,此刻伏在雲炫懷中竟情緒安寧,胡思亂想間不覺睡著了
,卻夢到自己和雲炫得了機會,逃離玄狼魔爪,拚命跑呀跑,跑到一個世外桃源
一般的神仙美地,既沒有妖怪,也沒有正教人士。自己和雲炫拜堂成了親,洞房
花燭夜雲炫問道:雪姊姊,什麼是隔山取火?自己羞答答的教他,他卻一個勁的
把那粗硬的寶貝望自己身上頂,她又著急又難耐,一下子恨得醒過來,才發現自
己依舊趴在雲炫腿上,原來是一場春夢。

  耳中聽到雲炫微微的鼾聲,藍倩雪覺得自己腿心處一片火熱粘濕,她羞紅了
臉,啐道:怎麼做這樣的夢?然而身子下倒真有個硬硬的東西在硌著她。她微一
凝神,便知是何物事,登時臉又燒了起來。原來雲炫夜間勃起,陽物硬邦邦的頂
在藍倩雪肌膚之上。

  藍倩雪心如鹿撞,在黑暗中待了好一會,見雲炫睡的香甜。悄悄伸手去探了
一把。然而雲炫巨碩,她一探之下,不自禁又去摩梭,繼而改為抓持,須臾又輕
輕捏握,一時竟不捨得放手。

  雲炫在夢中被陣陣快感襲擊,鼾聲中便偶爾哼出一兩聲低低的呻吟來。藍倩
雪夢中已動了情,此刻想起日間那酥死人的滋味來,股間愈發濕潤。她微微喘息
,一衹小手握住了雲炫巨根,另一衹手卻慢慢撫胸而下,漸漸伸到自己兩腿之間
。纖長的手指在那縫隙上一劃,指尖一片泥濘。她咬住了紅唇,指腹分開濕粘粘
的兩瓣蜜肉,輕觸著那一粒肉豆嬌蒂……

  黑暗中,除了雲炫不時發出的極舒服的夢囈,還傳來陣陣猶如受傷母獸般低
低壓抑的喘息聲……偶然迸出抑制不住的輕聲嬌呼,彷彿幼女啼夜一般。

  雲炫朦朦朧朧中渾身慾火上衝,依稀感覺那姊姊在撫摸自己的陽物,他衹當
是在做夢,翻身就把藍倩雪壓在身下。

  藍倩雪嚇了一大跳,以為他發覺了自己的輕薄,身子都僵住了,然而一種被
人抓了現形的強烈羞恥,卻讓她的身體瞬間卻變得無比敏感,那蜜蒂酸癢顫抖,
快感洶湧,她竟不能移開手指,衹哆嗦著用蘭指摩擦。就在雲炫扯脫她裙子之時
,這美婦在嬌嫩美蒂上重重一捺,渾身顫抖,竟小丟了一回。

  雲炫渾渾噩噩間將自己褲子也褪到臀下,露出粗硬的肉棒來,又從藍倩雪裙
中撈出那光滑赤裸的雪腿來,雙手一分,便湊了上去。衹聽藍倩雪啊的一聲,美
目大睜,抓緊了雲炫的手臂。原來他白天清醒時遍尋而不入,此刻混沌中竟準確
無比,乾脆利落的一槍將藍倩雪給挑了。藍倩雪陰內早已濡濕如泥,被少年籍著
油潤一貫入底,她衹感覺一根巨杵撐開嫩陰,將自己剛才那難耐的空虛,頃刻間
填的滿滿當當,充實怡人。

  雲炫插入她蜜壺之中,美得打了個寒戰。原來南宮星暴殄天物,藍倩雪雖成
婚近一年,蜜牝內竟猶如處子般緊湊。他半夢半醒之間,隨著本能抽送起來,藍
倩雪還來不及欲推還就,就被他突襲得手,此刻被他縱送間又嘗到白日裡那銷魂
滋味,比起剛才自瀆,卻是更加快美。鼻中頓時哼了起來。

  雲炫動了幾下,腦中終於清醒,慌忙道:「雪姊姊,我……我以為是在做夢
。」藍倩雪咬著下唇,眼波似惱還羞,做足了委屈模樣:「你這渾弟弟,做夢…
…還來輕薄人家……」雲炫見她衹是嬌嗔,卻不推拒,更兼柳腰擺動,蜜尻輕拋
,心中釋然,暗暗喜道:原來她也喜歡和我做這件事呢。登時男人的自信心爆增
,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雪姊姊,雲炫好喜歡你。」

  藍倩雪情動之下,浪道:「快動一動,待會教你……隔山取火之法。」雲炫
這才明白原來隔山取火是床第間的趣兒,他哪裡能夠等待,拔了濕淋淋的肉棒,
急道:「雪姊姊,現在便教我。」藍倩雪難捨的一聲呻吟,怨怨的剜了他一眼,
這才翻身爬了起來,跪在床上,羞澀道:「雲炫弟弟,到後邊去……」

  雲炫見她衣服散亂,推到背上,裙褌鬆脫,僅裹一腿,中間一段露出那欲折
柳腰,如桃美尻,雖在黑暗之中,藉著墻上油燈的微弱光芒,亦能辨出那肌膚賽
雪欺霜,白嫩誘人。他嚥了一口口水,急急抓住了藍倩雪的蜜臀,豈料十指深陷
,掌指間鼓鼓盈盈,那蜜臀端的是豐腴無比。雲炫怒龍挺拔,瞧見那美麗姊姊蜜
穴水亮亮的,龜頭一抵,便挺了進去。

  藍倩雪被他撞的欲倒,剛想撒嬌埋怨幾句,卻被雲炫一陣亂捅深頂弄得半句
話也說不出來,衹緊緊咬緊了袖子。雲炫伏在她身上,這才發覺美少婦的豐腴和
少女的豐滿完全不是一個滋味。他每次深入,小腹便撞上藍倩雪的蜜臀,那綿軟
厚實的觸感讓雲炫飄然,彷彿置身白雲之上,縱情抽添。然而白雲哪有這般解語
,這般柔腴?

  藍倩雪呀呀輕叫,衣服被雲炫漸頂漸掀,裸出一對圓滾飽滿的巨乳,不斷晃
動。雲炫看見,趴到她背上,一手捧了一衹沉甸甸的雪乳,指掌揉捏。他一邊深
挺,一邊喘道:「姊姊,我們這樣子好像狗兒呢!」藍倩雪啐了一口:「你……
你才像……啊像個……在撒歡的狗兒呢!」雲炫喘道:「我還沒撒歡呢,這便撒
一個給你瞧瞧!」說話間腰臀猛的用力,藍倩雪吃重不起,啊呀一聲整個身體伏
倒。雲炫趴在她柔腴的背臀之上,絲毫不停。

  藍倩雪嫩陰之內被雲炫彎翹的怒龍記記深入,挑在花心之上,敏感的乳頭又
被他捏在指間,反覆夾弄,一時間浪了起來,說道:「你……不像狗兒,啊,倒
……倒像個……牯牛……你……白天,把我弄丟了那麼多次……連晚上睡個覺都
不老實……真是個小畜生!」雲炫被她罵做畜生,反而心內癢癢的,陽物愈發硬
翹,在那花心上便是幾下狠戳,笑道:「衹要能和姊姊在一起,我便是畜生又如
何?」

  藍倩雪被他戳的極美,啊啊直叫:「被你戳的美死了!姊姊恨不得被你這般
戳死!」雲炫見她發起姣來,便努力朝那滑溜溜的花心猛頂猛撞。藍倩雪反手捏
住了他堅實的臀肌,歡叫不停:「好弟弟!啊……不要停……姊姊要被你撞的飛
起來了……姊姊愛死……你這衹小狗兒了!你若是衹公狗兒,姊姊便是衹母狗兒
,天天被你這般日著好不好!」

  雲炫想不到她如此高貴優雅一個少婦,竟說出這樣的淫詞穢語。但此時聽在
耳中,卻猶如春藥,無比催情受用,他捏緊了藍倩雪豐滿雙乳,臉埋在她的脖子
上,屏氣猛插,開始還是想多讓這姊姊快活些,後來身子竟打擺子一樣不停使喚
,足足挺動了近千下,猛的射出精來,這才趴在美人身上喘息不已。

  藍倩雪半晌才吐出一口氣,將他翻下身來,撲到他身上又打又掐:「小混蛋
,死狗兒!把人家弄丟了那麼多次還不肯停,差點被你活活弄死了!」雲炫抱住
她,吻道:「你幹嘛不叫我停呀?」藍倩雪道:「我怎麼沒叫,我連親爹爹都叫
了,你就是不肯停!」雲炫聞言,陽物不禁又翹了一翹,在美人耳邊道:「下次
再叫給我聽。」藍倩雪啐了一口,道:「死狗兒!」

  ……鐵背玄狼眉毛緊皺,慢慢伸手取出耳中的布條,側耳聽了一陣──隔壁
兩人終於又再次安靜下來,這才恨恨的罵道:「狗男女!」翻了個身,閉目睡去


  第二天起來,玄狼打開那千斤巨門,睨了雲炫一眼,道:「若不是老子有些
能耐,昨日竟被你弄死了,你也只好抱著這美人活活餓死在這石門之後了!」雲
炫心裡一驚,想道:「我慮事不周,險些釀成大禍!」

  玄狼給雲炫腳下施了個縮地訣,令他馱著藍倩雪,一齊趕路。雲炫跑動起來
,感覺竟比綁了神行符還迅捷些,他心中忖道:看來眾家法術各有千秋,我卻不
能妄自尊大了。他藉著這縮地訣之功,暗暗加快腳程,玄狼渾似不察,竟被他把
距離拉的越來越大。

  雲炫心中大喜,片刻間跑出上百里地,回頭再看,哪裡有玄狼蹤跡。他滿心
歡喜,對藍倩雪道:「姊姊!我們甩掉那老妖怪了!」話音才落,屁股上便吃了
一腳,衹聽玄狼罵道:「就你這烏龜般的腳程,還想甩掉老子。快給我繼續趕路
!」

  雲炫心頭大恨,知道盡在玄狼掌握之中,無奈繼續前行,心頭仍不斷在盤算
脫身之策。玄狼隨口往路邊草叢上吐了口痰,看著雲炫背影遠去了,嘿嘿冷笑,
拔腿追了上去。

  山風吹過,一片枯草簌簌伏倒,赫然現出一衹珍珠耳墜來。

  南宮星拔出劍來,一劍劈了路旁一株松樹。他滿眼血絲,已整整追了三天三
夜,依然毫無妻子消息,心急如焚。但此刻馬力疲乏,也不得不暫時休息一下。
一個三綹長鬚的中年男子在他肩上輕拍,已示撫慰。此人一雙眼睛精光四射,正
是他的父親南宮遠天。

  他們身後還有數騎,或坐或躺都在休憩,騎手們還帶著六衹巨獒,都在吐出
舌頭喘息。

  一個紫紅臉色的大漢,此時卻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個鐵盒來,打開鐵盒
,裡面是厚厚的貂皮內墊,墊子上卻放著一枚算盤珠子大小的圓物。南宮遠天走
過去,施禮道:「雷莊主,此次得到貴莊相援,感激不盡!」那紫紅臉的大漢正
是靈獒山莊莊主雷麓馳,聞言收起那鐵盒,還禮道:「南宮老兄不必客氣,天下
正道本就是一家,貴門有難,焉能坐視?」

  靈獒山莊在正教之中最善追蹤,素來與花劍仙派交好。此次藍倩雪被擄,南
宮遠天立刻飛書請雷麓馳幫忙。雷麓馳也非常仗義,帶著「靈獒雙俊」羅西鼎,
丘煥等一干弟子,牽著數十頭靈獒就來相援。

  恰好長真門下道人潛淵子正在南宮府上做客,當即也表示幫忙。於是眾人兵
分幾路,各帶著靈獒山莊的弟子和巨犬,分頭追尋鐵背玄狼蹤跡。

  南宮遠天見雷麓馳一路之上數次查看這個似蛋非蛋的怪東西,便問道:「雷
莊主鐵盒之內是個什麼怪異物事?閣下好像器重得很呀!」雷麓馳笑道:「這個
東西,對我而言,自是器重。於南宮兄,卻是一錢不值。」

  南宮遠天奇道:「為何?」雷麓馳道:「此物喚作『遙』。乃我門中秘寶,
歷來衹有莊主才能修煉。卻一直沒人能夠煉製成功。雷某不才,機緣巧合之下竟
突破了第一關,煉成遙眼之卵。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孵化,心急之下,頻頻探
查,讓南宮兄見笑了。」南宮遠山道:「此物煉製不易,有何妙用?」

  雷麓馳道:「此卵乃是我靈獒山莊碧心湖上嵐靄水精所化。那碧心湖中,有
一小島。島上有一面萬年玉壁,高約十丈,壁面光滑如鏡。此物便與那玉壁相連
。一旦孵化,所得者有雙翅可飛,小若蠅蚋,幾不可察。其目中所見,皆可映於
那萬年玉壁之上。故喚之遙目。」南宮遠山恍然道:「原來如此,當真是刺探敵
人虛實的好東西!」雷麓馳正要再誇上幾句,忽聽一名靈獒山莊的弟子大叫:「
飛鴿傳書!飛鴿傳書!」

  南宮星聽到後邊一陣喧嚷,正要去問是什麼傳書時,卻見雷麓馳和南宮遠天
急匆匆走過來。南宮遠天叫道:「星兒,你看看這件東西可是倩雪的?」南宮星
看向父親掌中,正是一枚珍珠耳墜。他一眼就認出是妻子之物,抓在手裡,渾身
顫抖:「正是她的!哪裡尋到的?」雷麓馳說道:「是丘煥和藍狄那一路尋到的
。此刻靈獒已嗅到蹤跡,正一刻不停的緊追!」

  他回頭喝道:「都上馬!馬頭調向北方!追!」話音未落,南宮星早已一騎
飛出,煙塵滾滾朝北邊去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12-31 14:45 編輯 ]
2010-12-4 15: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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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secaoc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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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更新了!!好文啊!!
很喜欢这部小说啊,不知道是哪位大大写的,呵呵,很细腻,很有内涵
哈哈,玄狼让我有点想起田伯光的感觉啊,哈哈,撮合他们2个,自己不行
这部小说很值得期待啊!加油,大大如果有看到新的,一定要再转过来啊!辛苦了!谢谢!
2010-12-5 08: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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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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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難得看到這麼精彩的色情仙俠小說,希望樓主記得繼續轉帖過來。



我的雞巴我做主
2010-12-5 14: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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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p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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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qsnfj2010
2010/12/05首發於:SexInSex與龍壇書網(本站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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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謝謝每一位在之前帖子中回帖關注的朋友!你們的支持,是作者最大
的動力!
***********************************

                第柒回

  鐵背玄狼的縮地訣雖快,卻每日衹能加持一個時辰。路途中經過市集,玄狼
便搶了幾匹馬做腳力,他瞧著雲炫,心中想道:這小子一路而來,怎麼看怎麼像
個妖怪。霧真人又那麼看重他,非要我將他安全帶到魔君處,莫非……他腦中頓
時翩翩浮動起魔君遊戲人間浪漫狗血的香艷故事來,邊想邊暗暗點頭。見雲炫衣
衫單薄,沉吟片刻,從百寶囊中拿出一件烏黑背心,令他穿上。又順便給三人都
添置了冬衣。

  雲炫見越行越北,始終找不到脫身機會,心情堪憂。藍倩雪被挾著走了幾日
不見援兵,早就絕望。心道:前途未卜,不如珍惜當下。一顆心衹拴在雲炫身上
,每日變著法兒與他歡好。雲炫雖然著急,但少年人初嘗雲雨,藍倩雪又花樣百
出,他哪裡能夠抵擋。

  玄狼睜衹眼閉衹眼,任由兩人膩在一起。

  這一日陰雲低沉,忽然北風大作,天地間紛紛揚揚下起雪來。那雪下得密集
,滿天儘是飛絮。雲炫從小在南疆生長,從未見過如此大雪,看見處處銀裝素裹
,頓覺新奇。玄狼見風雪撲面而來,吹得衣袍翻飛,不由豪興大發,哈哈笑道:
「好大的雪!當初天天看不覺得什麼,如今半年未見,真是涼快得很!哈哈!」
藍倩雪啊了一聲,問道:「天天見雪?豈不是極北之地?」

  玄狼笑道:「正是。你不要慌,說不定魔君不殺你們,反而有什麼悲喜交加
的奇遇呢!我見你們兩人情投意合,乾脆給求個情,讓你們做對恩愛夫妻,在我
們妖境生兒育女,豈不快哉?哈哈!」藍倩雪心中不知是憂是喜,偷偷看了雲炫
一眼,剛好雲炫也在看她,兩人四目相投,登時將她羞得滿臉通紅,低下頭去。

  雲炫見她嬌羞,想起她夜間熱情如火,嬌嫩豐腴的身體,心內不由想道:若
真能和雪姊姊廝守一生,卻也不算太壞的一件事。他騎在馬上胡亂想道:不知道
今晚上雪姊姊會教我什麼新的姿勢?昨天晚上的那個叫兔吮毫麼……正浮想聯翩
,馬頭忽然被玄狼一勒,那馬咴咴聲直立起來,險些將他掀到地上。他怒道:「
做什麼?!」玄狼低喝道:「噤聲!」

  雲炫見他面色肅然,不敢做聲,望向藍倩雪。藍倩雪也是滿眼狐疑。一時間
,三騎佇於風雪之中,衹聽馬蹄輕刨,雪落無聲,哪裡還有什麼動靜?

  玄狼嗅了片刻,忽然立起,雙足一點馬鐙,整個人悄無聲息的撲向前方,幾
個起落,身形就消失在風雪之中。

  雲炫多日來就等著這樣的機會,見藍倩雪還在發愣,一扯她的韁繩,急道:
「雪姊姊,跑呀!」藍倩雪被他一語驚醒,二人撥轉馬頭,狠狠鞭馬,向南疾馳
而去。

  雲炫扭頭未見玄狼追來,滿心歡喜,但生怕又是玄狼詭計,便大聲對藍倩雪
喊道:「雪姊姊,待會他若追來,你衹管跑,我幫你拖住他!」藍倩雪道:「我
們一塊跑!別讓他追上!」

  正奔馳間,前方雪地之中,忽然騰起數條白影,放過了藍倩雪,槍如毒龍,
徑直扎向雲炫。雲炫大驚,將馬狠狠一勒,衹聽撲撲數聲,銀槍將那駿馬脖胸扎
了好幾個對穿,有一槍貼著雲炫大腿擦過,拉出一道血口。

  駿馬悲嘶一聲,倒斃在地。雲炫翻滾到一旁,還沒看清楚敵人,衹聽狺狺狂
嗥,兩衹張著血盆大口的巨獒,閃電一般直奔咽喉撲咬過來。

  雲炫一腳踹向其中一衹巨獒的腹部,誰知那巨獒靈活之極,四爪一蹬,閃到
一邊。另一衹撲到身前,張嘴就咬。雲炫慌忙用手去擋,被它一口咬住左臂,好
在棉衣厚實,雖咬得鮮血淋漓,卻未傷及筋骨。

  雲炫從小在山林長大,卻是極會和野獸搏鬥,當下右拳揮出,正中巨獒脆弱
的鼻子。痛得那巨獒悲嗚一聲,空中打了個翻滾,竟被他一拳給打得鼻骨碎裂,
重傷倒地。

  藍倩雪勒馬回轉,見雲炫遇襲,驚叫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截殺我們
?」對方團團圍住雲炫,一人對藍倩雪道:「這位定是南宮夫人。請勿驚惶,我
們是靈獒山莊弟子,應貴派相邀,前來救援!」藍倩雪見對方五人皆身披白氅,
是故伏在雪地之中,難以被人察覺。便道:「他是點蒼符箓弟子,也是我們正教
人士,大家別誤會了!」

  忽聽一人驚呼道:「夫人退後!此妖氣焰好濃!」另一名靈獒山莊弟子喝道
:「師兄不在,大家併肩子上!」眾人喊了一聲,五條銀槍攢向雲炫。雲炫左支
右絀,棉衣被槍尖挑開好幾個大口子,爆出雪白棉絮來,驚險萬分。

  藍倩雪大聲喝止,但混在呼喊爭鬥之聲中,竟無人理會。雲炫對著五人,本
就不敵,另一衹靈獒聽到獒手號令,又撲咬上來。百忙之中他揮足便踢,被靈獒
一口咬住小腿,滾倒在地。

  他正要翻身起來,一名靈獒山莊弟子搶上便刺,衹聽藍倩雪一聲嬌呼,雲炫
心口早被銀槍搠中。

  鐵背玄狼撲向雪地之中,所過之處慘叫不斷,皚皚白雪上頓時冒出好幾攤血
泊來,刺目之極。

  原來在前方設伏的,正是丘煥和藍狄二人。他們偶然間發覺藍倩雪遺留的首
飾,藍狄認出是姊姊的物事,便飛鴿傳信給另外兩路援兵,令靈獒嗅了氣味,一
路緊緊追趕。

  這一日遠遠追上,但南宮遠天、潛淵子兩路人馬都未到齊。他們又不肯就此
放過,便留了五人斷後,其餘人快馬加鞭繞到前方設伏,沒想到伏擊圈尚未佈置
完畢,玄狼就奔襲過來,反將猝不及防的南宮家弟子殺了好幾個。

  藍狄驚道:「是誰走漏了風聲?」丘煥咬牙道:「是風向!此妖鼻子忒賊了
些。定是從風裡嗅到了我們的氣味。」他見埋伏已經敗露,對方又衹有一人,索
性強攻。揮手令道:「放箭!」靈獒弟子端著硬弩,朝著玄狼便射。

  玄狼絲毫不懼,那弩箭射到他身上全數崩開,斜斜插入雪地。他哈哈大笑,
奔入陣中,一時間將弩手殺了個人仰馬翻。眾人連忙呼叫靈獒撕咬。

  藍狄道:「此妖刀槍不入,又會封靈邪法!很是難鬥。」丘煥從背上摘下一
把長弓,彎弓搭箭,道:「無妨,藍公子請上去助戰。我來射他!」藍狄靈力在
南宮遠天相助下已經解封,當下長劍舞得雪花難入,撲向玄狼:「妖怪!還我姊
姊!」

  玄狼剛斃了一衹靈獒,見他過來,笑道:「來得好!」一掌抓住藍狄寶劍,
扭成麻花一般,另一衹手就去抓他面門。衹聽弓弦一聲輕響,一箭已到胸前。玄
狼本要硬吃,忽然心生警兆,硬生生閃避開來。

  身形未穩,又聽得彭彭彭三聲弓鳴,竟是連珠三箭射到。玄狼拍落兩支,左
肩上卻中了一箭,撲的一聲,直扎進去。那箭簇頭帶孔,箭桿中空,甫一入體,
就生出牽引之力,引得他鮮血如噴泉一般標出丈許。

  玄狼大驚,反手便拔那箭,直痛的他大吼連連,額上冒出汗珠。原來箭上生
滿倒鉤,扯脫他好一塊皮肉,創口甚重。

  他欲去尋那射手,卻見藍狄從背上又拔了一柄劍,斜斜削來。玄狼之前托大
已吃了暗虧,再不敢輕敵。見藍狄手中之劍紫光瑩瑩,寒意逼人,知道是一口寶
劍,不敢以身試之,側身躲過。

  藍狄見玄狼害怕自己手中的璇璣劍,旁邊又有丘煥神射相助,登時精神大振
,劍招也揮灑如意起來。他們花劍仙一派以劍法為長,他人又俊秀,此刻矯若游
龍,身法頗有幾分花下仙人的風姿。

  玄狼躲著他的劍招,不時反擊,倒把七八分精力用在提防丘煥的暗箭。果然
弓弦響動,丘煥瞅機就是一箭。玄狼早就等著,探手拉過一名靈獒山莊弟子擋在
胸前。那弟子慘呼一聲,臀上中了一箭,雖非要害,但血泉狂噴而出,他手腳被
制,又拔不了箭,臉色頃刻間慘白如紙,登時斃命。

  玄狼暗駭道:「此人煉製的是什麼箭?竟這般霸道?」這時藍狄寶劍劈來,
他順手舉著屍身一擋,那屍體竟如薄紙一般嗤聲被削成兩片,內臟鮮血紅雨紛紛
的落在白雪之中。幾個年輕一點的正教子弟見到如此慘狀,臉色都白了。玄狼卻
如風而至,劈手又抓起一人,舞做盾牌。

  眾人見他兇猛,紛紛退後,頻頻發令,指揮靈獒撲咬。玄狼幾次想封掉藍狄
靈力,但藍狄吃過大虧,早就防著,一見玄狼靠近,就把寶劍舞成一團劍光,拼
命護住週身,不讓他有機可乘。若玄狼欲捨了他去找丘煥,他便如影隨形一般纏
斗上來,讓玄狼難以脫身。

  那丘煥變換位置,不停發箭,逼得玄狼步步後退。他身法晃動,露出破綻來
,一衹靈獒彈起,張口咬住了玄狼右手,死死不松。

  藍狄見機,璇璣劍直奔要害。玄狼險中求勝,運起神通,肌肉凹陷扭轉,雖
被劃得鮮血淋淋,卻未傷到內臟。他卸了劍勢,飛起一足,正中藍狄胸口,將他
踢飛一旁。丘煥之箭正在這時呼嘯而至,玄狼架勢全亂,啊呀一聲摔到,堪堪閃
過那箭,背心上全是冷汗。

  衹聽藍狄大叫:「好機會!快射!」玄狼反掌在雪地上一拍,帶著那衹巨獒
,整個身體飛到半空,嗖嗖連響,又是兩箭貼身而過。

  玄狼空中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弓弦響處,一箭寒光直射他右眼,他再也閃避
不及,衹能閉目待死。然而那箭射到眼皮之上,雖是火花四濺,將眼球震得劇痛
,流下淚來,卻沒有貫腦而入。他心中納悶,卻聽藍狄氣急敗壞問道:「怎麼回
事?」丘煥沉聲道:「衹有噬魂箭才能傷他,可我全數射光了!」

  藍狄道:「我幫你拾!」一個翻滾,就去尋箭。剛摸到一根噬魂箭,衹聽風
聲大作,重物襲來。他拚命向丘煥擲出那箭,胸腹間卻被一衹被扭斷了脖子的靈
獒重重擊中,口吐鮮血,暈厥在地。

  丘煥探身接箭,搭在弓上,見玄狼奔來,心道:就算吃你一記重手,也要射
你一箭。

  玄狼瞬息而至,一抓探來,丘煥不躲不閃,逕自開弓,耳中卻聽一聲「封」
字大喝,箭雖在弦上,但自己雙臂竟絲毫張不開那把龍吟弓!

  玄狼獰笑道:「老子最恨放冷箭的!」大手伸出,抓住他頭衹一擰,骨裂聲
響中,丘煥哼也沒哼,軟軟倒地。

  雲炫胸口中槍,一陣大痛,卻未見鮮血冒出,原來槍尖扎到玄狼給的那件烏
黑背心上便停住了,再也進不去半分。

  那靈獒弟子不明其理,愣在當場:「妖怪刀槍不入。大家小心!」話音未落
,雲炫已抓住了那桿槍,手上黑氣湧動,低吼一聲,竟將他遠遠甩出,那人長槍
被雲炫奪去,身子在雪地裡彈了數彈才停,卻未再站起身來。

  其餘四人中有一人甚是機警,見到雲炫手臂大腿皆是鮮血,便叫道:「他不
是刀槍不入!定是身上穿著護身寶甲。扎他頭面四肢!」抖起槍花,摟頭便刺。
雲炫慌忙拿槍撥擋,他點蒼派平日多修習劍法,卻不太會用槍。才幾招下來,右
臂、左腿各中一槍,鮮血揮灑而出。靈獒弟子見他果然不是金剛不壞之體,精神
大振,愈發攻的急驟。

  然而雲炫雙手黑焰繚繞,氣力大得異常,一桿槍舞得虎虎生風,四人兵刃不
時被他砸得脫手,衹得輪流跳出圈外,拾了長槍再加入戰團。雲炫雖舞得兇猛,
終究不成章法,若不是仗著玄狼寶甲,早就被紮成蜂窩。

  藍倩雪見他危急,欲要相救卻苦無靈力,衹得在一旁叫喊,但眾人殺得眼睛
都紅了,根本不聽。

  衹聽一名靈獒弟子斥道:「撒手!」雲炫左手右手各中一槍,再也拿捏不住
,長槍脫手掉落。他正手忙腳亂,卻聽玄狼聲音喊道:「接劍!」一把紫瑩瑩的
寶劍擲了過來。雲炫劈手接過,見一名靈獒弟子攻來,順手一劍劈去,那人橫槍
格擋,不料那生鐵槍桿竟如麥秸一般,被雲炫輕輕一劃,連人帶槍都劈做兩段。

  雲炫被鮮血濺了一臉,呆如木雞。耳旁幾聲慘叫,卻是玄狼料理了那幾個靈
獒山莊的長槍手。他拿著劍,顫抖著對玄狼道:「你……你害我殺了正教弟子!
」玄狼左肩鮮血淋漓,渺著右目兀自流淚不停,哈哈大笑道:「你不殺他,他卻
殺你!人家衹把你當妖,你卻自認什麼正教弟子!笑死人了。」

  藍倩雪一眼認出他手中寶劍正是自己家傳的璇璣劍,驚呼道:「你哪裡來的
這把劍?你殺我弟弟麼?」玄狼道:「殺了有什麼稀奇?我又不怕殺正教弟子。
誰來殺我,我便殺誰!」藍倩雪衹有這麼一個幼弟,從小便與她親厚。登時美目
發紅,滴出淚來,咬牙道:「你殺了我弟弟,我和你拚命!」一頭便撞向玄狼。

  玄狼遇襲,正自焦躁,怒道:「都是你惹的追兵,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麼!
」一掌劈出,藍倩雪橫飛出去,撞向一塊大石。雲炫救之不及,驚喝道:「不可
!」

  卻見灰影一閃,一人疾若狸貓,將藍倩雪接住。那人一身灰布道袍,長髯飄
動,手執一柄拂塵。他見藍倩雪衹是昏厥,便將她輕輕放下,撫髯徐徐道:「妖
怪放肆!可認識道爺潛淵子否?」玄狼剛要說話,卻見道人身後奔來數騎,皆是
勁馬健兒,當前一人目光炯炯,一看便知是硬手。

  他心中道:「娘的,今天什麼日子,捅了馬蜂窩麼?若是老子一個,打不過
便跑。現在拖著一個累贅,卻是麻煩得很。」見敵人慢慢圍上,他對雲炫道:「
先別管你正教妖道,存了性命再說!你今日如死在這裡,必然背上妖怪惡名,恐
怕連你師兄也難以做人!誰要殺你,你就殺他!就算你是正教弟子,也是這般道
理!」

  雲炫被他喝醒,見四周的正教諸人望著自己皆滿眼敵意,恨不得立刻誅殺。
他一身冷汗,心道:說的沒錯,我今日若死了,誰來給我洗刷冤屈?背著個妖怪
的惡名,黃泉底下如何見爹爹和娘?

  他握緊璇璣劍,眼神露出寒光,道:「好吧!我不去殺別人,但誰要殺我,
先問問這劍!」玄狼哈哈笑道:「好男兒敢作敢當!正該如此!」

  那潛淵子見他們在重圍之下,依然談笑風生,不禁也佩服對手的膽色,便對
身旁那目光炯炯之人道:「羅賢弟,小心。令師弟恐怕已遭不測。」那人正是靈
獒雙俊中的羅西鼎,他接到丘煥,藍狄的飛鴿傳書,即刻趕來,如今卻不見師弟
丘煥,衹怕他已凶多吉少。

  他一眼望見玄狼左肩創口,道:「那老妖肩頭上分明中過丘煥之箭,我來斗
他!」潛淵子點頭道:「多多小心,我去收拾另一個。」

  雲炫見潛淵子緩步朝自己走來,看他面如冠玉,溫文爾雅,像個和藹可親的
長輩,他心存一絲僥倖,說道:「潛淵子道長,我不是妖怪,我是正教弟子。」
潛淵子一聲清笑:「既然如此,快快扔下劍來。」雲炫見他語氣柔和,喜道:「
你相信我的話?我撤劍你不殺我麼?」潛淵子依然不緊不慢道:「人妖殊途,除
惡務盡!你若撤劍,貧道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玄狼罵道:「才誇你好男兒,你就卑躬屈膝!再這樣,咱們妖道都不收你這
號窩囊廢!」羅西鼎道:「妖怪休要嘴硬,待會定要你跪地求饒!」玄狼嘿嘿笑
道:「大家不妨試試,看誰跪地求饒!」

  羅西鼎不再說話,便是一拳擊出,玄狼喝道:「來得好!」也是一拳。他身
高臂長,拳頭竟後發先至,羅西鼎絲毫不躲,砰的一聲,被玄狼重重擊中。

  玄狼一愣,胸口上也吃了羅西鼎拳頭。倆人皆是身形晃動,氣血翻騰。玄狼
道:「原來你也是練不壞之軀的!」羅西鼎冷笑道:「你那小小妖術,也敢妄稱
不壞?今日我要生生將你打成肉餅!」

  玄狼見他狂妄,心中來氣,便道:「好!今日便與你賭賽一番,有本事別躲
!」兩人咬緊牙關,不躲不避,一拳拳盡往對方身上打。他倆打鐵似的,乒乒乓
乓,你來我往;又拳拳到肉,好如和尚撞鐘,金鐵之聲不絕。一旁的人竟看得呆
了。

  雲炫握緊了劍,望著潛淵子道:「你不信我,我無話可說。我卻不能這麼讓
你給殺了!」潛淵子淡淡道:「我本來就存著伏妖的打算,也不怕費些功夫。你
動手吧。」雲炫額上青筋隆起,知道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口中卻說道:「不!
你不殺我,我就不殺你!」

  潛淵子長嘯一聲,笑道:「好吧,我這就殺你!」拂塵一抖,萬千絲絛筆直
如槍,逕自射向雲炫胸口。雲炫圈劍一擋,璇璣劍乃上古寶劍,潛淵子拂塵雖也
是法寶,卻依然當不得璇璣劍芒。

  潛淵子之前沒注意他手中寶劍,此刻目光一瞥,情知不對,連忙撤手,但為
時已晚。拂塵雖未被雲炫一劍揮做兩段,但還是有數百根拂絲被劍氣所浸,紛紛
斷落,風雪一卷,飛得到處都是。

  他這拂塵上的絲絛乃西域麒麟上等尾絲所製,珍貴無比。遭此折損,當真令
他心都碎了,饒是他氣量再好,也將一張白淨面皮憋的漲紅。他大叫一聲:「氣
煞我也!」將拂塵望後領一插,雙手箕張,喝道:「歸來!」那散落風中的根根
斷絲彷彿有生命一般,跳躍而起,筆直如針,凝在半空。

  潛淵子斥道:「去!」斷絲如一蓬銀針,滿天星雨般直射雲炫。雲炫慌忙舞
劍抵擋,衹聽嗤嗤細聲不絕,玄狼寶甲雖然堅韌,亦然擋不住那細如牛毛的銀絲
穿過。雲炫啊的一聲大叫,奇經八脈各個重要穴道之上,俱被銀絲直透而入,璇
璣劍把握不住,掉了下來,輕插入地,直沒至柄。

  他中針之處冒出細細血流,雖然出血不急,但滿身皆是,登時將他變得血葫
蘆一般駭人!

  潛淵子惱他毀傷自己法寶,出手無情,喝道:「我今日偏不殺你!讓你生不
如死!戮之!」他話音才落,那插在穴道中的上百根銀絲拚命攪動起來,雲炫痛
入骨髓,狂吼一聲,雖雙目血紅,身上卻無半點氣焰冒出。原來,他筋脈穴道被
銀絲所截,正如道道堤壩,隔斷流通,一身妖力被蓄在身體各處,無法奔騰交融
,連用都沒法使用,自然冒不出氣焰來。

  靈獒山莊一派的法術,本以追蹤機關為主,但羅西鼎天賦異稟,自小就修煉
金剛不壞之功。在天山圍獵時,又碰巧殺了一頭千年妖蟒,他剖蛇膽而服,更是
不避鋒刃。若玄狼在全盛狀態,倒是可以和他一決高下。但他一輪激鬥之後,有
傷在身,氣力不如羅西鼎精純,兩人數十拳打過,他已漸漸不支。

  見雲炫危急,玄狼更是心煩意亂,想著偷偷封印對手,羅西鼎修為和他不
相上下,封靈法咒竟然不能生效。慌亂間吃了羅西鼎重重一拳,將他防護打破,
哇的一聲吐出血來,單膝跪倒。

  潛淵子見玄狼倒地,知道今日己方大獲全勝,也不再留手。他閉上雙目,凝
神默念長咒,雪花漫天,被他氣勢所逼,絲毫不能靠近他的身體。

  羅西鼎笑道:「如今是誰跪地求饒了?」踏前一步,見玄狼拚命揮拳擊來,
他毫不在意,說道:「強弩之末,還要囂張到幾時?」一拳重重擊出。

  玄狼中拳,又是一口鮮血,身子斜斜飛出,倒在雲炫腳下。潛淵子聽得眾人
一陣呼叫,知道羅西鼎已經得手,他口中唸咒完畢,大呼一聲:「破!」然而才
喊出半聲,小腹一涼,一把紫瑩瑩的寶劍自腹斜插而入,從他口中穿出,將他舌
頭也斬做兩截。

  他脖子被寶劍所頂,不能低頭,想轉頭去看羅西鼎時,終於眼前一黑,就此
殞命。羅西鼎卻怔怔的站著,臉色慘白,心口插著一根噬魂箭,血泉已經噴得枯
涸,仍不斷從箭尾吹出串串紅色泡沫來,他身前熱血一汪,融入白雪之中,形成
一個血池。

  原來玄狼見那噬魂箭厲害,便藏了一根在身上,最後一拳時捏在手中,羅西
鼎見勝券在握,不疑有詐,被他暗算得手。他藉著羅西鼎拳勢飛撲到璇璣劍處,
拔劍就刺潛淵子。潛淵子原以為羅西鼎已完全壓制對手,絲毫未防,全力施咒,
那寶劍鋒利,破空無聲,竟被他一劍給殺了。

  這一下波詭雲譎,形勢大變。玄狼一腳踢開潛淵子屍身,仗劍而起。陰沉沉
的目光望向一旁觀戰的南宮和靈獒子弟,森然笑道:「老子這邊二對二,勝得不
費吹灰之力。還有誰不服,儘管上來!」

  眾人早被眼前慘景嚇呆,面面相覷,不敢上前。連靈獒都被玄狼放出來的妖
煞所逼,夾著尾巴伏在地上。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快逃!」馬蹄聲疾,犬吠嗚
咽,頃刻間走得乾乾淨淨,連藍倩雪都拋下不管了。

  玄狼見眾人跑得影子都不見了,這才一跤跌倒,喘息不已。他剛才拚命放出
氣勢,其實已是勉強之極,就算藍倩雪甦醒過來,也能奪過璇璣劍,將他殺了。

  玄狼調息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去看雲炫,衹見他中了潛淵子最後的大咒
,透體銀絲在體內各處要穴爆了開來,將他筋脈穴道全都炸的支離破碎,已經奄
奄一息了。即便將來活過來,多半也是廢人。

  玄狼歎息道:「有條命就好了。何況現在依然是一根手指也沒少。」牽過羅
西鼎的馬來,將雲炫放在馬上,他看了一眼藍倩雪,心道:追兵為她而來,就把
她留下好了,免得烏頭蒼蠅似的糾纏不休。他兩番大戰,體力消耗急劇,好不容
易爬上馬鞍。揚鞭催馬,在雪地中留下歪歪斜斜一行蹄印。

  片刻之後,羅西鼎的屍身砰的一聲摔倒。大雪在這個時候恰好停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12-31 14:51 編輯 ]
2010-12-6 16: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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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qsnfj2010
2010/12/07首發於:SexInSex與龍壇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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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本章依然是情節。希望你能喜歡,多多給予評論。

***********************************

                第八章

  待藍倩雪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遠處,一支馬隊正疾馳而來。

  雪光刺眼,她瞇起眼睛眺望,只見一騎遙遙領先,馬背上的騎士正焦急的向
前方張望。她一眼便認出那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她的丈夫南宮星!

  她本來以為此生無緣夫妻團聚,此刻重逢,竟宛如夢中一般,頓時哽咽起來
,跌跌撞撞跑向南宮星。

  南宮星遠遠看見,聲嘶力竭的大喊:「倩雪!」他嫌馬跑的還夠不快,跳下
鞍來,提起靈力,發足疾馳。片刻便到了藍倩雪身邊,一把將她柔軟的身體攬入
懷中,忍不住流淚說道:「老天有眼,讓我終於找到你了!」藍倩雪心內百感交
集,索性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放聲大哭。南宮星登時又愛又憐,柔聲安慰。他夫
妻二人緊緊抱著,互訴相思之情。

  南宮遠天和雷麓馳徑直去查看羅西鼎和潛淵子的屍身。原來南宮和靈獒眾弟
子被玄狼嚇跑,迎面正碰上南宮遠天一行人,他們這一支人馬由於南宮星拚命催
促,收到飛鴿傳書前,在岔道上跑的最遠,所以來得也最晚。

  雷麓馳生平最得意的弟子便是羅西鼎和丘煥兩人,聽得跑回來的眾人說二人
皆被妖怪所害,氣的鬚髮繼張,五內俱焚。此刻抱起羅西鼎屍身,見他心口中箭
,全身鮮血被人盡竭而亡,禁不住雙手顫抖,熱淚盈眶。

  南宮遠天見潛淵子屍體怒目圓睜,滿是詫異不忿之情,便輕輕撫上他的雙目
,心道:潛淵子本是見義勇為,卻這般慘死,我需得給長真門下一個交代。見雪
地之中一行馬蹄印往北邊去了,他一聲號令:「上馬!追!」

  眾人馳馬奔出數里地,又見白雪之中伏屍纍纍,雷麓馳尋了片刻,找到了丘
煥屍體,見他噬魂箭袋全數射空,頸椎被敵人以重手法折斷,早就死得透了。他
終於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卻聽有人喊道:「這裡有人還沒死!好像是藍公子!


  南宮遠天慌忙過去,果見藍狄口鼻流血,被一頭靈獒壓在身下。他肋骨斷了
數根,倒在雪中半日,手腳都浸的冰涼,只有心口還余著一團暖氣。南宮遠天立
時握住他手掌,將靈力傳遞過去,護住他的心脈。藍倩雪見弟弟未死,又驚又喜
,雙目垂淚,對南宮星說道:「星哥,幸好弟弟沒死,咱們即刻回去吧,需將他
好生調養,不要落下暗疾來。」

  雷麓馳聞言大怒,厲聲道:「回去?!南宮夫人,如今你安然無恙,可知為
何?全憑著這些子弟不眠不休的馳援,又為你力戰而死!你怎麼能說回去二字?
難道不應該為他們報仇麼?」藍倩雪被他一喝,無言以對,滿面羞紅,落下淚來


  南宮遠天見雷麓馳把紫紅臉皮都氣白了,說到底終究是自己的家事,累得他
如此傷心憤怒,不由狠狠瞪了藍倩雪一眼,大喝一聲:「留下兩人照看藍狄,其
餘人全數上馬!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誅殺此二妖!以祭英靈!」

  南宮星見眾人疾風一般追殺去了,連忙跳上馬背,卻見妻子站著不動,便道
:「倩雪!父親既然已經幫你解封靈力,你也需得去助力才是。這一次我們欠了
別人好大的一筆人情!」藍倩雪正在想道:我本欲放你一條生路,卻差點讓眾人
對我離心。現在大家恨不得生吃了你們,我卻再也不能為你求情了。她心中有些
酸楚,見丈夫催促,慌忙答應一聲,翻身上馬,跟著南宮星去追馬隊。

  馬背之上,她思來想去,幾次欲言又止,終於咬緊了嘴唇,手指抓在長劍劍
柄之上,狠狠鞭馬飛馳。

  他們所騎之馬,都是南宮家的上等良駒,四蹄還加裝了流星飛踠,騎士念動
口訣,馬速可提高三到四倍,奔騰起來,氣勢逼人。

  玄狼見天氣漸晚,便不停催馬直行。那北國之地,還不到晚飯時分,天色就
開始晦暗起來。正行走間,忽然感覺身後殺氣濃烈。回身看時,雪原上出現一簇
黑點,眨眼間便可辨出是馬隊,再片刻,蹄聲如雷,竟連騎士的面目都清晰可見
了。

  他雖吃了百寶囊內好幾顆珍貴丹藥,又一直在馬背上調息吐納,恢復了不少
氣力。但見敵人去而復返,定是有了極厲害的強援,玄狼重傷之下,再也不敢試
纓,只好拚命逃亡。然而他哪裡懂得南宮家控馬的奧妙?只知揚鞭催馬,逃了不
到一柱香時間,便被追上。

  雷麓馳恨透了玄狼和雲炫,看到敵人就在眼前,話也不多說,揚手就是一把
飛斧,只奔玄狼背心,玄狼見斧頭挾著風雷之勢,拉起雲炫直接滾落。只聽駿馬
一聲短促悲嘶,馬頭已被削落,無頭身軀奔馳了數十丈才歪歪倒下。

  南宮遠天見雷麓馳動手,拔劍清嘯而起,離著數丈便一劍斬向玄狼,玄狼不
及站起,抱著雲炫骨碌碌一陣翻滾。南宮遠天的劍氣斬在地上,便是一道尺餘深
的長長縱口。眾人見玄狼滾地葫蘆一般,便一擁而上,策馬去踩。玄狼生怕雲炫
被踩死了,將他裹在懷中,任憑鐵蹄在自己背上頭上一頓亂踏。他之前受了傷,
亂蹄之中又重重挨了幾下,禁不住嗓子發甜,口角迸出鮮血。卻不肯從那烈馬怒
蹄中閃躲出來。

  南宮遠天喝了一聲:「此妖奸猾無比!馬隊散開!待我來收拾他!」眾人聽
得號令,亂紛紛勒馬欲散到一邊。忽聽馬嘶不斷,坐騎暴跳不已。原來玄狼鐵爪
伸出,見馬就抓,將馬背馬臀抓的皮開肉綻,駿馬吃痛,不聽號令,馬隊亂做一
團。玄狼藏身其內,尋常弟子去攻他,他渾不在意,一手抓一個扔在腳下。

  雷麓馳氣的鬚眉倒豎,欲要去殺他,但此刻人仰馬翻,亂得不可開交,玄狼
盡混在幢幢人影之中,正是投鼠忌器!此時南宮星夫婦恰好趕到,見到一團混亂
,方知人多也有人多的不便。

  南宮星正要拔劍上前,忽聽風聲大作,一條黑影哇哇大叫,直奔自己而來。
原是玄狼將一名靈獒弟子當作暗器,向他擲來,他慌忙用手去接。玄狼氣力極大
,他雖接住那名弟子,卻坐不穩馬鞍,抱著那人從馬屁股後滾了下去。

  南宮星只聽父親一聲大叫:「星兒小心!」緊接著就是幾聲呼喝悶哼之聲,
他剛把那暈過去的弟子推開,脖子上一涼,已架上了一把璇璣劍。只聽玄狼厲聲
道:「都退後!」雙指一點,登時將南宮星靈力又給封了。

  原來玄狼混亂中瞥見南宮星趕到,知道他雖實力不濟,卻是南宮家重要人物
,便瞬間抓起身下三名正教弟子,分別投向南宮遠天、雷麓馳和南宮星,趁他們
救人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襲南宮星。但他抱著雲炫,終究身法慢些,半
空中被南宮遠天趕上,雖制住了南宮星,卻被南宮遠天將雲炫搶了過去。

  南宮遠天認得愛子脖子上橫著的正是藍家的璇璣劍,他知道此劍厲害,立刻
喝令道:「且住!」眾人被他喝止,場面一時僵持。玄狼哈哈大笑,道:「有勞
諸位如此厚愛,相送至此。鐵背玄狼拜謝了!這裡哪一位說話管事,請吱個聲!
」南宮遠天見玄狼狡猾無賴之極,己方勢如破竹的追殺,被他胡攪蠻纏之下,竟
成此僵局,恨得牙都咬碎了,便道:「你的夥伴也落入我的手中。大家一命換一
命!」

  玄狼見雲炫軟綿綿被他捏在手裡,心中想道:「霧真人說這小子於我道有重
大干係,若不是為了他,我又何必連番苦戰?需得想個什麼辦法將他撈回來。」
口中卻笑道:「看你一把鬍子,怎麼如此糊塗?你看你擒住那廝,筋脈盡廢,還
不知道死活呢。怎能和南宮星翩翩佳公子相提並論?我數到三,你將他給我擲過
來,要不然,這劍太重,我又被你們亂馬踩傷,可保不準手會抖上一抖!」當下
森然數道:「一!」

  藍倩雪適才暈厥,不知雲炫重傷。此刻見他氣息奄奄,全身浴血,不由吃了
一驚。心內想道:他竟如此重傷,還能活麼?她本來一顆芳心,不斷在雲炫和丈
夫之間搖擺,但見到雲炫這副九死一生的垂死模樣,必然不能在他身上再有什麼
念想了。她本來就極善於在瞬息間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判斷,現下如何取捨,心
中登時有了決定。

  只聽玄狼又數了一聲。南宮遠天愛子心切,慌忙道:「慢!我答應便是。」
正要將雲炫擲過去,藍倩雪知道玄狼詭計多端,得了雲炫說不定還要加害丈夫,
著急起來,一劍指在雲炫心口,說道:「公公休叫他騙了,此人對他極其重要!
」又對玄狼喝道:「妖怪休得胡言亂語!快快放了我丈夫!要不我一劍殺了他,
看你怎麼和魔君交代!」鐵背玄狼倒吸一口冷氣,望向藍倩雪,只見她粉面上籠
著一層寒霜,確是動了殺機!

  雲炫雖然重傷,此刻神智猶在,身周種種變故,皆聽在心裡。見一把利劍抵
在自己胸上,便艱難睜眼,望向藍倩雪。

  藍倩雪和他目光一觸,想起他對自己的種種好處來,心腸忽然一軟。然而心
內又想:我知道你對我好,可如今我已回到南宮家,再不是和你浪跡天涯的時候
了。她腦中浮起和雲炫交頸纏綿的情景來,忍不住又深深看了他幾眼。但雲炫遍
體鱗傷,神情委頓,滿身血污,再不復之前的英俊挺拔,她看了兩眼,竟生出厭
惡來,咬牙暗道:我丈夫善妒,姊姊留你不得!反正你眼看活不成了。不如索性
將性命來成全姊姊吧。

  雲炫見她眼中柔情一閃,轉瞬又冰冷決絕。大概猜出了她的心意,嘴唇微微
蠕動了一下,卻說不出話來,只無力的垂下頭去。幾滴清淚,墜落塵埃。

  玄狼見這美婦心如蛇蠍,忍不住嘲諷道:「小妞,你用劍指著夜夜歡好的情
郎來討丈夫。我老狼可是生平頭一次見啊。罷罷罷,還是你厲害!速速把你那半
死不活的小情人送過來,我便還你丈夫!」

  南宮星一路緊追不捨,最擔心的即是藍倩雪失貞。重逢以來,他就反覆逼問
,藍倩雪只說自己節烈抗拒,妖怪又逃的惶急,得以保全貞潔。他雖半信半疑,
但心中總算舒坦了不少。此刻聽玄狼當著眾人如此大喊,又見妻子臉色雪白,多
半是有那一檔子事。他登時氣得七竅生煙,不能自已,大聲喊道:「倩雪!你若
清白,就一劍殺了他!」

  藍倩雪被玄狼道破,心中一片慌亂,又被丈夫一喝,心道:今後還想在南宮
家做人,勢必如此了!一聲清呔,揮劍便刺雲炫心口。玄狼大驚,但那裡來得及
救援?

  然而那劍戳到雲炫心口,卻被護身寶甲擋住,不能再進寸毫。藍倩雪略略一
怔,揮劍便刺雲炫頭頸。

  只聽玄狼大叫:「你殺我也殺!」南宮遠天一聲驚呼,放下雲炫,縱身飛撲
,原來玄狼將南宮星猛力擲向山壁,他慌忙去救兒子。玄狼疾若星火,擲人時同
時發動,一躍過去將雲炫撲在懷中,背上中了藍倩雪一劍,噹的一聲,火花四濺


  雷麓馳大吼搶上,一斧劈向玄狼,與他斗在一處。不一時,南宮遠天,南宮
星,藍倩雪紛紛加入戰團。其餘眾人修為不夠,遠遠站著掠陣,防著玄狼逃脫。

  南宮家翁子媳三人皆是一般心思:今日若要保存南宮家體面,需得將此二廝
盡數殺之,不留活口!出劍狠辣無比。

  玄狼仗著璇璣劍鋒利,苦苦支撐。南宮星見自己攻不破玄狼不壞之身,劍招
便盡往雲炫身上招呼。玄狼只得以身體幫雲炫接劍,局面更加岌岌可危。他見形
勢轉瞬間崩壞,已到了他生平最險惡的關頭。便將雲炫往地上一擲,璇璣劍風車
般狠狠一轉,將眾人逼退幾步。南宮遠天見他潑皮拚命一般的死戰,雖是勇悍,
卻破綻大出,長劍一晃,劍芒閃動,玄狼大吼一聲,雙目已被刺瞎,血流滿面。

  他突然一聲大嗥,兩隻眼睛睜得如同血窟窿般,放出沖天妖氣,竟惹得滿天
彤雲密佈,朔風夾著大雪,扑打得眾人迎風難以睜眼。

  雷麓馳大叫一聲:「小心!他要現本相!」

  原來所謂妖者,乃草木禽獸、金石器具等物吸天地之靈氣所化。得道者脫去
本相,修成人形。然而維繫這人形,始終要耗費一部分妖力。故妖如在危急時現
出本相,不但是將最後一絲潛力都逼出來應敵,而且本相不受人形約束,正是自
己真實形體,戰力隨之暴增。

  只不過既然得了人形,卻以本相戰鬥,實在凶險無比,一旦受傷則直接損壞
元體,不知要多少年才能修煉回來,如若戰死,更是形神俱滅,不入輪迴,萬劫
不復。故如果不是實力比敵人強得太多,故意現本相戲耍;便是存了與敵人破釜
沉舟,誓死周旋的悲壯之愾。

  一旁圍觀的靈犀、南宮眾少年健兒甚少見過如此戰鬥,一邊擔心,一邊興奮
不已:「妖怪要現本相了!」、「師父活活把他打出原形了!」、「哈哈,這才
叫衣冠禽獸,終於原形畢露!」

  南宮遠天和雷麓馳都參加過平妖之役,當年他們在月華殿外,伏擊妖道殘部
,眾妖見陷入重圍,大勢已去,紛紛現出本相,雖在敵人十面埋伏之中,依然將
正教殺得元氣大傷,損失慘重,數個門派就此斷絕。他二人深知此戰凶險,慌忙
喝令南宮星等人遠遠退開。各自將門戶守得嚴謹無比。

  只見風雪急驟,一隻長約數丈的蒼青巨狼立於雪地之中,將雲炫緊緊護在身
下。巨狼雙目鮮血淋漓,四肢健壯有力,利爪鋒銳,森森獠牙間口涎不斷滴落,
一聲淒厲狼嘯,聲傳百里。駿馬聞聲咴咴哀鳴,屁滾尿流,四蹄顫抖。靈獒目露
畏懼之色,不敢發出半聲。

  半空之中,停著一輛華麗馬車。只聽車內一個少女聲音問道:「是什麼聲音
?」趕車的馬伕恭恭敬敬道:「回稟小主人。好像是曇宗的人在和正教相鬥。」
車內一個少年登時喜道:「時先生,同道有難,我們速去救援。」

  那少女斥道:「明琅,不許胡亂指揮!時先生,你覺得要去救援麼?」那趕
車的時先生笑道:「曇宗的事,咱們不用去管。風雪這般大,還是回去吧。」那
少女嗯了一聲,沉吟不語。少年雖心有不甘,卻不敢忤逆姊姊和時先生,只得作
罷。馬車緩緩啟動,凌空而去。

  雪原之中,玄狼正和南宮遠天、雷麓馳廝鬥正酣。他中了南宮遠天數道真溟
劍氣,雖劃得皮毛綻開,血流如注,卻並非重傷,雷麓馳的風雷斧也難以將他重
斫。他幻為巨狼之後,雖雙目不能視物,卻反應機敏,爪擊撕咬,兇猛異常,數
次將南宮遠天和雷麓馳逼得狼狽後退。

  斗了數百合,南宮遠天見玄狼每每佔上風時並不進逼,只是死死守在原地,
白白錯過許多大好機會。他心中一動,想到了些什麼。雷麓馳恰好也看出端倪,
低聲道:「此妖只護著他身下那廝,是故不敢撲擊我們。南宮兄,我有一計。」
當下嘴唇微動,低聲向南宮遠天說了計策。

  南宮遠天頷首道:「好計!我先去攻他!」一聲清嘯,發出三道真溟劍氣,
玄狼揮爪卸了兩道,那第三道劍氣卻直奔雲炫而去。他不及化解,低頭去擋,直
斬得他額上血花四濺。他大怒之下,聽見南宮遠天躍在半空,後腿一蹬,人立起
來,如劍利齒狠狠咬去。

  南宮遠天正是誘他出擊,見狀袍袖一擺,飄然而退。雷麓馳一直在等著這個
機會,立刻擲出一索,套中雲炫右足,運勁回奪。玄狼發覺不對時,雲炫已落入
雷麓馳手中。他登時狂怒,暴跳起來,朝雷麓馳方位撲了過去。

  卻聽卡嚓一聲脆響,右前足竟落入一個巨大獸夾之中,那獸夾乃雷麓馳煉製
的獨門法寶,平時小如芥子,使用時根據野獸體型變幻大小。一旦夾中,立刻落
地生根,絲毫不松。

  玄狼目不見物,中了陷阱,那鋼夾彈簧強勁,鋒利夾齒一直咬到他骨骼之上
,痛得他不停狂嗥,拼起全身力氣來掙,又哪裡掙得動半分?

  正教眾人見他中伏,歡聲雷動。幾個弟子拿了長槍就去搠他,卻被玄狼怒吼
著揮爪擊飛,南宮遠天和雷麓馳劍劈斧砍,玄狼無法躲避,渾身浴血。

  此時月上中天,月光之下,一頭巨狼被死死困在雪地之上,劍光如瀑,斧鉞
雷鳴,盡往他身上招呼,更兼那長槍攢刺,弓弩勁發,將他傷得皮開肉綻,鮮血
四濺。巨狼掙扎不開,聲聲怒吼,將雪花都震的散了。

  雷麓馳尚嫌殺的不快,想起丘煥的噬魂箭來,便叫道:「南宮公子,你返回
丘煥戰死的地方,尋他的噬魂箭來,此狼妖用噬魂箭殺我弟子,我也要他死在丘
煥箭下!」南宮星答應一聲,又捨不得妻子,便叫道:「倩雪,一塊去。」藍倩
雪知道雲炫玄狼必死,竟一刻也不願意與那垂死少年待在一起,答應一聲,策馬
隨丈夫去了。

  雷麓馳又劈了幾斧,這才停手喘息道:「南宮兄,待會箭來,你可不要和我
搶,我要親手射死這孽畜。」南宮遠天笑道:「這個自然。不過雷兄剛才一陣亂
劈,可惜了一張好狼皮。」兩人心情舒暢,相顧大笑。

  忽然聽得弟子驚叫:「快看!妖怪他……他……」竟是驚駭得不能言語。耳
中只聽得格格咬噬之聲不絕,回頭再看玄狼,見他不斷用利齒嚙咬自己中夾之足
。牙齒與骨骼摩擦之聲森然,讓人聞之心膽俱寒。

  雷麓馳大驚道:「他要斷足脫困!趕快殺了他!」說時遲那時快,玄狼咬斷
右足,順著他的聲音一個猛躍,雷麓馳魂飛魄散,躲閃不及,被他咬在咽喉之上
,玄狼巨首一擺,雷麓馳脖子上一個碩大血洞,登時斃命。

  這巨狼野性大發,撲入人群之中大肆補咬,一時間慘呼不絕,鮮血四濺,染
紅飛雪。南宮遠天見眾人頃刻間被他屠戮殆盡,情知不妙,將劍架在雲炫脖子上
,喝道:「你還要這小子性命麼?」

  玄狼聞言掉頭,衝著他的方位低聲咆哮不止。南宮遠天見雷麓馳被他循聲咬
斃,不敢再做聲。提著雲炫,運起靈力,雙足漂浮在雪地之上,緩緩後退,竟是
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

  他見玄狼側耳靜聽,頗有猶豫,顯是在尋找自己的方位。靈機一動之下,手
指鬆開,寶劍無聲飛出,在相反方向的一匹駿馬臀上劃了一道,那馬吃痛,叫了
一聲,玄狼立刻轉頭。南宮遠天見機會來了,飛馳而逃。心中想道:此妖如此重
傷,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必和他做困獸之鬥。

  忽然背後一聲狼嘯,竟是玄狼躡蹤撲來。他大驚回頭,運起全身功力,狠狠
一掌劈在巨狼前胸,然而自己小腹之上,早著了一抓,連內臟都被玄狼利爪掏了
出來。

  南宮遠天手一鬆,雲炫砰的掉落雪中。玄狼口角滴出黑血,巨爪一揚,將南
宮遠天屍首遠遠揮到一邊。他用鼻子嗅了嗅雲炫,見他還有氣息,心中道:你每
次總是憎惡自己一身妖氣,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卻不料正是這身妖氣,讓我將你
救了。

  雪原上呼喊廝殺之聲驟停,唯有垂死者在微微呻吟,然而大雪紛紛揚揚,熱
血頃刻凝冰,很快便只剩下一頭巨狼的呼哧喘息之聲了。

  玄狼知道自己受傷甚重,命不久長。此刻風雪茫茫,路途尚遠,但他卻再也
不能護送雲炫了。這巨狼任務未競,心有不甘,抬頭向天,對著圓月發出一聲悠
長淒厲的哀鳴。兀自流血的雙目中,簌簌的滾出淚水來。

  明月無聲。玄狼身後半空之中,在那如霜般清澈的月光之下,靜靜的停著一
輛馬車。時先生歎了口氣,跳下馬車,朝玄狼走去。車門忽然一開,一個滿頭銀
發的少年鑽了出來,只聽少女叫道:「明琅!快回來。」少年哈哈大笑,在雪地
裡跑的遠了。

  時先生慢慢走近玄狼,玄狼察覺,立刻將雲炫擋在身後,咆哮起來。

  時先生緩緩道:「是友非敵。不必擔心。只是你元神大損,難以施救了。」
玄狼一陣茫然,卻嗅出時先生果然是同道中人。他神色一鬆,扭頭叼著雲炫後領
,把他提到跟前,口鼻不斷拱動,將他推向時先生。

  時先生歎道:「你拚死護衛這少年,可見此人身份重要。可惜曇宗的事情,
我們不再插手。我家主人見你如此剛烈忠勇,特讓我來致敬。」他撫著玄狼的頭
,高聲吟道:「壯哉猛士!其魂不滅!」吟罷歎息一聲,拱手轉身就走。然而衣
服卻被拽住。他回頭一看,那巨狼已軟軟倒在地上,卻拚命咬住了他的衣角,雙
目不停流出血淚,面露哀求之色。

  時先生長吁了一口氣,正要將衣袍撕裂而去。卻聽那少女說道:「時先生,
你將那少年抱到車上吧。」時先生猶豫道:「主人,他們是曇宗的。」那少女說
道:「不要緊,你不也是曇宗的麼。將這少年救了吧,我不忍……看他死不瞑目
。」

  時先生恭敬答應,俯身抱起雲炫。然而見玄狼還咬著他衣角不放,知他不肯
放心。那馬車窗簾悄悄掀起一角,只聽那少女道:「你在他耳邊悄悄告訴他吧。
」時先生把嘴靠近玄狼耳朵,輕聲道:「無須擔憂。我們是蓮宗。」玄狼聞言渾
身一震,嗚咽有聲,滿臉俱是詫異之情,眼中卻滾出歡喜的熱淚來,心中想道:
想不到蓮宗尚存於世!哈哈!哈哈……

  時先生見他嘴角含笑,巨首垂下,口鼻中再無熱氣呼出。長歎一聲,抱起雲
炫,回到車上,高聲叫道:「明琅小主,回家了!」那銀髮少年忽然之間便鑽回
車上,那少女一邊給他拍打著身上的雪花,一邊嗔道:「你再不聽話,下次不帶
你出來了。」

  少年毫不在意,興致勃勃道:「我拾了好多好東西。看,這把紫劍,一看就
是神兵。還有這個,這個……咦,這是什麼?」他打開一個鐵盒,見貂裘之上一
個似蛋非蛋的圓東西。拿出來晃了一晃,不見絲毫出奇,便又將它放在那鐵盒之
內,啪的一聲,將鐵盒關上,扔在一旁。

  等到雪原上響起南宮星痛徹心扉的嚎哭聲時,馬車在風雪中已經去得遠了。

===================================
  後記:

  也許會有讀者不喜歡玄狼的死和藍倩雪的狠心。抱歉。雲炫初戀二戀都慘遭
失敗,一是妖,二是人,都將他拋棄。只希望他不要因此對所有女孩子都敬而遠
之才好。

  感謝閱讀!
===================================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12-31 14:54 編輯 ]
2010-12-8 11: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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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qsnfj2010
2010/12/11首發於:SexInSex與龍壇書網

***********************************
  前言:在諸多工作之中,擠出時間,寫成一章,雖更的慢了點,但這一章九
千餘字,比之前的章節都要長些。歡迎指正批評。
***********************************

                第九回

  「雪停了呀……」時先生坐在馭者的位置上,看了看天。馬車靜靜的劃過天
際,拉車的駿馬胸前鑾鈴搖晃,卻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車廂內少女問道:「他傷的很重吧?」時先生還沒說話,就聽那銀髮少年明
琅道:「我來看看。」少女令道:「你呆在車廂裡,不許出去!」話音才落,明
琅已憑空消失,車前傳來了他洋洋得意的聲音:「車裡悶都悶死了!此刻馬上到
家,雪又停了,為什麼不能出來透透氣?」

  時先生笑了笑,拿過斗笠,給他戴上,說道:「你若不肯戴假髮,就得戴上
帽子。你方纔那般隨隨便便跑出去,若被別人看見了,我可不能留一個活口。」
明琅戴上帽子,嘴裡卻道:「我就是不喜歡遮遮掩掩!誰看見了怨他倒霉!」那
少女怒道:「明琅!你看我下次還帶不帶你出來!」

  明琅見她生氣,登時軟了下來,笑嘻嘻道:「姊姊,我戴著斗笠的……咦,
這個人傷的好重呀!」時先生點點頭,說道:「筋脈穴道全都破碎,妖力散於百
骸不能交融,就剩著一口氣了。」明琅拍了拍雲炫的臉,說道:「喂!醜八怪,
你叫什麼呀?」那少女道:「此人生得醜陋麼?你別胡亂叫人家。」明琅看了看
雲炫,只見他蓬頭散髮,鼻青臉腫,滿面都是血污,便道:「醜得很!」少女嗯
了一聲,不再說話。

  明琅見雲炫昏昏沉沉的不能言語,便問道:「時先生,你最會妙手回春,多
半可以幫他復原吧?」時先生哈哈一笑,說道:「保他一條小命,有何難哉?延
駁筋脈,重築穴道,這才棘手得很。」明琅拍手道:「你說棘手,那就是終究還
有希望。你快快將他治好,我缺一個隨身小廝,就讓這醜八怪來做!」時先生問
道:「你為何要個醜八怪做跟隨?」明琅笑而不答,心裡卻想:哼哼,那幫死妖
蛾子再敢取笑我,我便祭出這醜八怪,嚇也嚇死她們!

  他正想得高興,耳邊傳來時先生清越的聲音:「坐好!到家了!」明琅反手
握住了車軾。馬車前面的空間彷彿被水化開,忽然彎曲扭動起來,泛起圈圈透明
的漣漪。拉車的駿馬徑直步入虛空,緊接著,整輛馬車也像沒入一個與地面垂直
的湖泊,一點點消失在半空之中。

  空氣中裡的透明波動晃了幾晃,須臾消弭,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雲炫!」君輿猛的睜開了眼,卻聞到一陣沁鼻的幽香。一個美貌少女本來
正鼓起勇氣,想偷偷親一下昏睡中的君輿。眼看紅唇就要挨到他的嘴唇,卻不料
他這個時候醒了過來,登時嚇得呆住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片刻,那少女啊的叫了一聲,滿臉羞紅,猛的立起身
來,只聽砰的一聲,腦袋卻重重撞在床頂眉板之上。連君輿都感覺到了床板震動
,愣道:「姑娘……」那少女皺起眉頭,眼角迸出淚花來,但慌慌忙忙間也顧不
上疼,扭身就往外跑。過門檻的時候跨的急了,蓮足一絆,身子往前就是一傾。

  君輿只見她哎呀呀一陣亂叫,雙手舞得跟風車似的,好不狼狽才穩住身子,
沒摔一個狗啃泥,正要出聲安慰,門卻啪的一聲,被她急急的從外面關上了。君
輿瞥見不妙,慌忙喊道:「姑娘!別走!」那少女聽到他聲音,更慌得如同受驚
的麋鹿,拔腿就跑。君輿閉上眼睛,耳中只聽布帛斷裂的一聲長響,苦笑著將伸
出去阻攔的手垂下。

  那少女回頭看時,才發現裙擺被夾在那門縫之中,自己茫然不覺間,竟拉扯
了長長一道口子。她一咬牙,嗤拉一下將裙裾撕下,再也不敢停留半刻,飛也似
逃離了院子。迎面卻碰到了一個女子,對她叫道:「唐翩!你跑什麼?」唐翩識
得正是她表姊薛靈芸,慌忙搪塞道:「他、他醒過來了。」薛靈芸奇道:「他醒
過來你流什麼眼淚?」唐翩勉強舒開秀眉,擠出一個笑臉:「喜淚……」

  薛靈芸說道:「傻丫頭!咱們叫上慕瑾,一塊去看看他。」唐翩答應了一聲
,跟在薛靈芸後邊。她偷偷摸了摸頭,手指登時觸到了一個大包,痛得她齜牙咧
嘴。然而痛是小事,她想到夢中情人醒過來後,第一眼看到的,竟是自己如此難
堪的西洋鏡,登時小嘴一扁,眼淚汪汪,若不是薛靈芸在身旁,恨不得了立刻找
個僻靜處,大哭一場。

  君輿躺回床上,胸口一陣大痛,額上冷汗涔涔。他眉頭緊皺著回憶了一下,
只記得自己施計毀了那道人的天魔花種子,被他一掌劈在胸口,就此暈厥。卻不
知道如何來到了這屋子裡。我昏睡了多久?君輿暗暗想道,雲炫不知有沒有逃到
九成山。適才又夢到他跑了回來,好在著急之下,立刻醒了。剛才那少女……又
是什麼人呢?

  正想著,門吱呀一聲推開了,一個身材修長的青年跨進門來,邊走邊朗聲笑
道:「兄台,你終於醒了!」君輿見他雙目清澈晶瑩,為人謙和有禮,心中大有
好感。再看他身後跟著兩名女子。其中一個就是剛才那個撞頭的少女,另一個少
女身材略略高挑些,眉毛纖細,嘴角含笑。

  君輿慌忙起身,卻牽動胸前傷口,痛得一口氣轉不上來。那青年扶著他躺下
,說道:「你傷很重,快快躺下,不要逞強!我們開始都擔心你活不下來,好在
你的根基深厚,看起來一天好似一天了。」君輿休息了一下,拱手施禮道:「在
下點蒼符?方君輿見過三位同道,不知如何稱呼?」

  那青年還禮道:「見過方兄。我姓周,名慕瑾。這是我的未婚妻子薛靈芸,
這一位是她的表妹唐翩。」君輿啊了一聲,道:「原來是你!久仰大名!今日終
於得見周兄真容了!」原來周慕瑾乃是正教六仙之一逸塵真人的關門弟子,逸塵
真人少年時曾追隨正教首領崑崙掌門薊子,得到薊子不少指點,兩人因此有師徒
之緣,世人便將周慕瑾視為薊子徒孫。

  周慕瑾天資極佳,雖在師門中入門最晚,卻最得逸塵真傳。小小年紀便在正
教的論道大會上嶄露頭角,引人注目。

  他十七歲那年雲遊至須彌山,恰好遇到妖魔道三大尊者之一明玡登門挑戰須
彌山主木俊同。木俊同那天剛好不在,明玡以為他不敢應戰,便挑戰他的徒弟,
準備殺一兩人激他現身。當時須彌山上,無一人是明玡對手,誰也不敢輕易應戰
。周慕瑾見同道有難,挺身而出。

  明玡見他年紀輕輕,便號稱在三招之內將他打敗。結果周慕瑾全力而發,竟
一口氣攻了十招,才被明玡擊飛。他敗而不亂,氣度森然,守緊門戶,暗藏反擊
之勢,隱隱有大將之風。明玡大驚,問他是何人。慕瑾心思機敏,稱自己是木俊
同最不入流的小弟子。明玡長歎道:「管窺已自不凡,況全豹乎!」他自忖修為
尚有不足,逕自遁走。須彌山這才避免了一場血雨腥風。

  木俊同回山後,對慕瑾大加讚賞,青眼有加,恨不得從逸塵手上將他搶過來
,真收了做自己的弟子。他對慕瑾道:「你自稱我的小弟子,雖是為了智計退敵
,我卻不能白白委屈了你。」便傳了他絕學須彌十九劍。這一番佳跡傳開後,慕
瑾聲名鵲起,隱隱成為年輕一輩中的領軍人物,連薊子嫡系傳人也將他認作薊子
徒孫了。

  君輿雖然居於深山之中,卻也聽了不少慕瑾的傳聞,心中對他欽佩已久。今
日一見,果然是人中龍鳳,名不虛傳。相談之下,才知道薛靈芸和唐翩都是碧落
仙居的弟子,她們的師傅南溪若雖是女流,卻與逸塵真人、木俊同等同忝正教六
仙之列。

  那薛靈芸父親乃朝廷的西南鎮守使,一方大員。她出身豪門,得逢名師,人
又長得仙女一般,在父親轄地裡有如公主,引人注目。曾有一次,她打獵歸來,
滿身是汗,便在馬背上略略將衣衫扣子鬆脫了一兩個,雪痕般的酥胸上露出了一
抹紅色肚兜。進城之後忘了扣上,登時惹得人頭湧動,爭相觀看。那些不要命往
前靠的浪蕩子,險些還被馬踏翻了幾個。結果次日,竟成風潮,全城的女子都微
啟衣襟,略略露出些肚兜兒的上緣──尤以紅色為多。

  薛靈嬌生慣養之下,雖有股大小姐脾氣,但依然不知是多少正教子弟的魂牽
夢繞之人。慕瑾偶然間邂逅了薛靈芸,兩人竟一見鍾情,再加上彼此師長有意撮
合,終成為情侶,羨煞了無數少男少女。眾人艷羨眼紅之餘,也不由暗暗點頭:
卻只有這二人,才能這樣般配。

  那一日慕瑾來看未婚妻,唐翩也順便向他請教修煉上的問題。他們正談笑間
,就看到了君輿求救的火箭。

  三人知道同道有難,即刻馳援,路上碰到了南溪若率領的一干弟子,便合力
殺上了點蒼山,將君輿救了。南溪若的碧落仙居全是女弟子,不適宜收留君輿養
傷。慕瑾便將君輿帶回了薛府調養。

  君輿知道前情之後,正要答謝,卻聽慕瑾問道:「你屋外許多妖怪屍體,都
是你一人殺的麼?」君輿道:「慚愧。還有一名師弟,我當時見情況危急,就先
將他送走了。適才你說我昏睡了十多日,那想必他此刻應該在九成山我師叔那裡
了。」

  慕瑾問:「我看你胸口所中傷勢極重,差一點就震斷心脈,無藥可救。是妖
怪中來了什麼厲害人物麼?我們卻好像沒碰到這廝。」君輿登時想起那個鬼臉道
人來,便道:「周兄,你可知道天魔花種子再現人間了麼?」慕瑾面上變色,道
:「這種害人的東西,不是已經絕跡了麼?」君輿搖了搖頭,便將自己與那鬼臉
道人相鬥的經過簡要說了一遍。

  慕瑾雙眉緊皺,聽得入神。聽到君輿施計毀了那一袋天魔花種子時,他振臂
而起,大叫道:「燒得好!」說完對著君輿深深一躬,說道:「方兄臨危不亂,
捨身除穢,令在下深深折服!若那一袋天魔花種子還在,我正教不知多少名宿高
人就要被這奸賊所暗害!方兄此舉,無異於力挽狂瀾。」唐翩偷偷的看了君輿一
眼,心中對他的愛慕又加深了幾分。

  君輿道:「我卻納悶,這鬼臉道人究竟是何身份?他將氣勢掩藏得很好,難
以判斷他是人是妖。」慕瑾沉吟了片刻,道:「此賊必潛伏在我正教之中!」君
輿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道:「我與周兄所見略同!」兩人相視而笑,頓生知
己之感。

  君輿坐了一會,引發傷勢,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慕瑾慌忙道:「你傷勢很重
,這兩天才見好了些,快快休息吧。等你身子大好了,我們抵足而眠,聊個痛快
。」

  君輿笑著答應。慕瑾三人起身告辭,唐翩邊走邊拿眼四處打量,彷彿在找什
麼。忽聽君輿聲音道:「唐姑娘,請留步。有兩句話想和你說一說。」慕瑾和薛
靈芸知道唐翩在君輿傷重之時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已生了情意。當下互相眨眨
眼睛,偷笑著徑直走了。

  唐翩嚇了一跳,怔怔站著,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羞得滿臉通紅,回頭望著
君輿道:「你要和我說什麼?今日我……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面色有無好轉
……」君輿默默看著她,只見這少女烏檀一般的劉海下,一雙美麗的杏眼正又慌
又羞的看著自己,心中道:其實她的美貌也不在她表姊之下。

  唐翩見君輿不說話,心中更加慌亂:他定是惱了我!這可如何是好?

  忽然君輿探手入懷,拿出一幅裙裾來,說道:「唐姑娘,這是你的。拿去吧
。」唐翩這才知道他剛才下床幫自己把半截斷裙收了起來,頓足急道:「你傷怎
麼重,怎麼能下床呢?」君輿笑了笑,說道:「不礙事。我怕別人看到了,對你
不是很好。」唐翩咬了咬嘴唇,說道:「我不要了!你收著吧!你好好休息,我
,我走了!」

  君輿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已經逃到門外去了。只聽唐翩哎喲一聲叫喚,?啷
啷一聲又把一個花盆給撞碎了。

  君輿忍不住問道:「你沒事吧?」唐翩啊了一聲,慌忙道:「我,我沒事,
你別擔心。我走了。」她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隔著窗子叫道:「你不許起來收
拾了,我去叫下人來打掃!」說完,急急跑了。

  君輿苦笑著搖搖頭,看了那裙裾一眼,歎了口氣,暫且放入懷中。他傷勢並
未大好,又說了半天話,精神疲倦,不由倒在枕頭上,慢慢睡著了。

  薛靈芸在閨房之內,卻被慕瑾摟在懷中,溫柔相吻,片刻才戀戀分開。慕瑾
輕輕在薛靈芸耳邊笑著說了一句話。薛靈芸滿臉羞紅,在他胸上咬了一口,慕瑾
吃痛,卻依然笑個不停。薛靈芸丟開櫻口,瞪了他一眼,燒著臉低聲問:「真的
大了些麼?」慕瑾笑道:「我也吃不準呢。需得摸一摸才知道。」才說完,手便
撫上了薛靈芸的酥胸。薛靈芸嬌喘一聲:「別這樣!」

  慕瑾根本不吃她這一套,笑道:「那便這樣?」手就去解她扣子,薛靈芸嚇
了一跳,說道:「天氣冷,不要。」慕瑾袖袍一揮,屋子裡紅光一閃,登時暖洋
洋的。薛靈芸啐道:「你師父要知道你用丹陽訣來做這事,仔細他扒了你的皮!
」慕瑾道:「學以致用,有何不可?」抱起她放到床上,扯開她的衣襟,露出光
滑如玉的肩頭來。薛靈芸喘道:「你又要那樣?你……你能忍的住麼?」慕瑾氣
息有些粗,卻不說話,又去脫她裙子。

  薛靈芸任他寬衣解帶,只抓住了肚兜和褻褲,羞道:「內衣別脫了……」慕
瑾自己解了腰帶,脫得赤條條的上了床。一把將薛靈芸嬌軀摟在懷中,薛靈芸歎
息般呻吟了一聲,肌膚摩擦的火熱觸感讓她陶醉。她伸手攬住了慕瑾,綿軟的手
掌用力的撫摸慕瑾身上結實的肌肉:「慕瑾哥哥,我……我好喜歡這般摸你……


  兩人在床上挨挨擦擦,擠壓間撩動了情慾,彼此喘息越來越粗重。慕瑾忽然
把薛靈芸雙腿頂開,薛靈芸呀的輕輕喚了一聲,腿心處已經頂過來一根火熱的玉
莖。慕瑾雖隔著褲子,也能感受到那微陷的肉凹。見薛靈芸半張著嘴,眼睛中柔
波迷濛,白玉一般的臉頰上飛起兩團動情才有的紅暈。他禁不住聳動起來,肉棒
彷彿一根烙鐵,反覆在那軟肉上來回廝磨。薛靈芸內衣質料上好,輕盈菲薄。才
幾磨間,她蜜穴裡就漏出蜜液來。將褻褲打得潤濕,緊貼在肌膚之上。肉棒愈覺
滑溜,竟在那薄布上磨出些漿液白沫來。

  慕瑾難以滿足,便在薛靈芸耳邊喘道:「靈芸,我脫了你褲子好不好?我不
進去,只在外面碰碰。」薛靈芸美目迷濛,呻吟道:「你……你千萬別進去了…
…」慕瑾見她答應,心中大喜,便去脫她褻褲,薛靈芸抬起臀部,順著愛郎的動
作將一條嫩如蔥白的美腿屈起,從褻褲中褪了出來。慕瑾不在褪另一條腿,任由
那薄薄小小的褲子在膝彎處鬆鬆的捲著,肉棒早貼著那軟肉,在那凹陷裡磨了起
來。

  薛靈芸才想罵他一句猴急,卻被他磨的直起脖子,重重的嬌呼了一聲。慕瑾
見她脖子後仰,顫顫巍巍的酥胸挺起,伸手就扯了她的肚兜。薛靈芸啊的一聲,
一對玲瓏玉乳輕輕搖晃,已寸絲不掛。她的胸不大不小,卻十分嬌挺,兩隻乳尖
纖細秀美,乳暈嫩嫩的粉紅,一看就知道是個處子。慕瑾伸出舌頭去舔她乳尖,
薛靈芸推著他的頭,叫道:「不要!」慕瑾知道她這個時候說不要根本無需理會
,只專心含弄著,讓那乳頭漸漸在自己口舌中變硬。

  薛靈芸魂兒都要飛出體魄,卻感覺一個圓圓鈍鈍的硬東西輕輕的頂著自己的
蜜穴。碰一下又離開,又碰一下。忽然慕瑾呼吸急促,那硬東西竟對正了自己的
蜜壺嫩口就要擠壓進來。她慌忙嬌呼一聲:「不要!不可以!」伸手捉住了慕瑾
的肉莖,慕瑾哀求道:「我就進去一點點,保證不破了你的身子,一點點就好。
我忍不住了!」

  薛靈芸拚命搖著頭,一隻小手握緊慕瑾的肉莖,另一隻手掩著自己的蜜穴。
她酥胸不斷起伏,雙腿依然被慕瑾頂成大大張開的樣子,蘭指卻恰恰擋著那蜜洞
開口,慕瑾從她指縫看過去,只見軟軟的柔毛調皮的鑽出一小撮來,一縷透明的
蜜液順著她春蔥般的指尖流下,滴在螺旋緊致的菊輪之上。雖是無心之舉,然而
這清純處子此刻竟說不出的淫靡誘人。

  慕瑾道:「今日你不給我,我可就要死掉了!」薛靈芸喘道:「我叫你不要
玩,你偏不聽……」慕瑾見她堅決,便哄道:「好妹妹,你像上次那般幫我弄出
來好不好?」薛靈芸見他難受,心中不忍,便爬起身,跪在他雙腿之間。用絲巾
擦了擦慕瑾的玉莖。張開櫻口,慢慢的吞了下去。

  慕瑾啊的低聲長叫,雙手捧住她的頭,就把玉莖深深往她柔嫩的口腔中深頂
。薛靈芸乾嘔了一下,忙不迭吐出那濕淋淋的玉莖,纖手撫胸,好容易才止住喉
頭痙攣,嗔道:「再這樣我不幫你了!」慕瑾慌忙軟語安慰。薛靈芸蘭指捏了一
下他肉莖,罵道:「壞東西!壞死了!」慢慢低下頭去,又將它吞入櫻口之中。
她知道慕瑾喜歡用龜頭去碰自己喉頭的嫩肉。便忍住噁心,伸直玉石一般光潔的
脖子,慢慢吞落。

  慕瑾頓覺敏感的肉菇上突然異常暖熱,被不斷蠕動的嫩物擠壓包裹著,立刻
舒爽得長聲吸氣。薛靈芸見他忍了許久才如此快美,心中生出憐愛來。螓首來回
進退,吞捋著那一根火熱堅硬的玉莖。玉手托起他沉甸甸的肉袋,輕輕玩弄著那
兩粒鼓囊囊的肉丸。

  她不斷將肉棒深深吞入喉間,不時口頰收緊吸吮,鼻中輕輕的唔唔有聲,宛
轉輕哼。

  慕瑾被她吞捋了大概半柱香時間,再也受不了那種柔膩軟滑的包裹,低吼道
:「我要射了!」慕瑾修煉時經常吞服芝蘭等物,精液並無異味,反而有一絲甘
甜。薛靈芸嘗過幾次,只覺得皮膚都變得更加嫩滑些。當下唇舌並用,吸著慕瑾
。臉上做出焦急柔媚的表情來,嬌哼著催他快射。

  慕瑾突然一陣顫抖,玉莖挺得鐵硬。雙手抱著她的頭,狠狠一頂,收緊臀肌
,猛烈的在她口裡射出精來。薛靈芸不動,任他射的淋漓盡致,這才柔舌慢慢掃
舔,將馬眼處最後一滴精液都掃入嘴中。骨碌一聲嚥下。又在他龜頭上溫柔纏綿
的慢慢親吻。

  見慕瑾像個大孩子般疲憊而滿足的看著自己,全沒有平日裡那種意氣風發少
俠派頭。心內不由一甜,想道:他現在這個樣子,只有我才能看到呢。

  見慕瑾伸手來抱自己,順勢滾到他懷中,由得他肆意愛憐。笑道:「這下不
難受了吧?」慕瑾輕輕揉著她的嬌乳,喘息道:「你師父樣樣都好,就是不該管
這事。」薛靈芸摸了摸右臂上的守宮砂,笑道:「師父是為了我們好,才定下這
般規矩。生怕我們遇到些登徒子,始亂終棄!」慕瑾埋怨道:「我對你如何,你
心裡不知道麼?」

  薛靈芸把頭埋在她懷裡,柔聲道:「我知道!你若不是對我好,又怎麼能強
約束著自己,也要保護我的身子呢?慕瑾哥哥,我們別這般熬著了,你什麼時候
……來娶我?」慕瑾道:「我也想早點娶你!但下個月就是論道大會,需得等這
盛會開完,才能到我們的喜事。」薛靈芸知他所言不虛,點頭道:「我是怕你熬
得辛苦……」慕瑾在她乳上摸了一會,問道:「怎麼裡面有塊不軟不硬的東西?
這一邊也有。」

  薛靈芸道:「我也不清楚,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有了。該……不會是……我們
這般弄出來的吧?」慕瑾嚇了一跳,遲疑說道:「不是吧。」薛靈芸道:「我注
意它有好一陣子了。如果不是用力去壓,它不痛也不癢的,也不增大。卻隨它去
,過段時間再看看。」慕瑾毫無經驗,只得嗯了一聲。沉吟片刻,卻道:「我明
日需離開一段時間。」薛靈芸道:「你要去哪裡?」

  慕瑾道:「甘南道有幾個好朋友,連給我寫了好幾封信,說他們綠蟻酒好了
,催我去飲。飲酒卻是小事,只是這些朋友一個個慷慨豪邁,如推脫不去,倒生
出生分來。」

  薛靈芸嘟起嘴巴,道:「你去吧!即刻就去,別來纏我!」慕瑾見她發起大
小姐脾氣,慌忙低三下西的說著好話。半晌薛靈芸才道:「明明是你嘴饞想喝酒
,卻推什麼朋友交情!早去早回吧!別誤了論道大會。」慕瑾見她鬆了口,樂得
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道:「真是我的好娘子!」

  薛靈芸啐了他一口,想到要和他分別,心裡平添了幾分惆悵。

  初冬時節,北地已經飄雪,南方的碧湖上,依然波光瀲灩。只是那湖邊的楊
柳枝椏禿瘦,落葉紛飛,方顯出一股清冷暮敗之氣來。然而酒榭歌台繁華之地,
爐紅似火,人美如月,任憑窗外寒風蕭蕭,屋內一派春意融融。

  此刻已是傍晚,幾個乞兒又冷又餓,抖抖嗖嗖的擠在一堵高牆下的背風處,
相互取暖。

  一個顏面俊秀的少年路過看見,探手入懷,掏出一把銅錢撒在地上,笑道:
「拿去買糖果子吃。」見乞兒一哄而上,爭搶銅板,少年哈哈笑著就要離開。忽
然瞥見牆內閨樓之上,彷彿有人正在看他。

  他順著目光望過去,只見一個小婢陪著一個少女正站在窗旁,剛好看到他施
捨乞兒,目露嘉許之意。兩人容貌脫俗,體態輕盈。那少女正是蜜桃初成的時候
,酥胸聳立,身姿挺拔,淡雅高貴之中更增甜美,她身邊的小婢看起來年紀相似
,胸脯卻更加鼓漲些,青絲烏黑,睫毛翹長,紅潤的嘴唇水嫩嘟嘟的,眉目間帶
著股野性。

  少年看見兩個女子的相貌,登時身子酥麻了半邊,滴著口水暗道:好一對嬌
娘美婢,如能玩個雙飛燕,神仙也不過如此。當下整理衣冠,做出種種風流姿態
來,頻頻以目挑之。

  那少女正是薛靈芸,她看見這少年色迷迷的擠眉弄眼,心中不悅,剛想發作


  那美婢卻被惹得惱了起來,變了臉色狠狠啐道:「狗眼睛看什麼看?回家關
上門看你娘去!」啪的一響,將窗戶緊緊關上。

  那少年呵了一聲,心道:好個火爆的小辣椒!他碰了一鼻子灰,毫不在意,
笑吟吟看著那窗戶,心中暗暗籌劃。

  那小婢關上窗後,鼻中哼了一聲,道:「還以為是個好心的書生,沒想到整
一個浮滑的浪子!」薛靈芸噗嗤一聲笑,說道:「阿蘊,你好粗魯!」那叫阿蘊
的美婢笑道:「我自然沒有你那慕瑾哥哥斯文。你是不是恨不得將我換做他,天
天陪著你。」

  薛靈芸罵道:「死丫頭!當心我撕爛了你的嘴!」做勢欲打,阿蘊嘻嘻哈哈
逃到一邊笑道:「你若不想他,怎麼臉紅成這樣?可惜呀,人家拋下你走了。卻
不知道他會不會也這般想你呢?」

  薛靈芸被她說中心事,又羞又惱,生怕阿蘊利嘴再說出什麼難堪話來,一招
瑤仙敬酒便去捂她的嘴。阿蘊嚇了一跳,薛靈芸拜南溪若為師的時候,她也跟著
過去伺候,南溪若便收她做了個記名弟子,傳了她一些道術武功。此刻阿蘊見薛
靈芸攻來,以為她又要和自己切磋,側身低頭,蘭指一張一拂,化了她的招術。

  薛靈芸本是做個樣子,並未認真,沒想到阿蘊跟著進逼,圈上了她的右臂便
是一卸。若是敵人,這一條手臂從肘至腕兩個關節,立刻就要被阿蘊卸脫。她不
敢真用力,在薛靈芸肘上,腕上各捏了一下便鬆手,意思是:我贏了,你關節已
經被我卸掉了。

  薛靈芸好勝心起,斥道:「好阿蘊!接招!」雙掌一前一後擊向阿蘊。阿蘊
道:「你無賴,你右臂分明不能動了。」

  薛靈芸聞言垂下右手,左掌劈來,道:「不能動便不能動!左手也打得贏你
。」阿蘊斜斜閃過,薛靈芸翩然追擊。

  阿蘊在招式上全不如薛靈芸精妙,被她單掌逼得招架不住,眼看要輸。偏偏
她也是個不服輸的性子,見薛靈芸一掌擊向自己胸口,靈機一動,偷笑道:反正
你不運靈力,看我敗中取勝。

  薛靈芸本來預著她躲閃,此招乃是誘招,心中早盤算好了如何封堵,如何截
擊。然而纖掌一陣盈軟,竟滿滿的印在阿蘊飽翹的乳峰之上,她心中一愣:這死
丫頭胸長這麼大了!阿蘊早已搶上,一邊大笑,一邊在她腋下腰上哈著癢癢。薛
靈芸身體敏感懼癢,登時笑得亂顫,反手也去搔抓阿蘊。二女嘻嘻哈哈,鬧做一
團。

  忽然阿蘊跳到一邊,全不見了先前的潑辣模樣,羞道:「不玩了!不玩了!
你老碰人家的胸幹什麼?」薛靈芸笑道:「阿蘊別動!」湊近身來,手一下便滑
進她的衣襟下擺,掏摸到她光滑的小腹上。阿蘊嚇了一跳,慌忙隔著衣衫捉住,
道:「做什麼?」薛靈芸道:「怕什麼?讓我摸摸你的胸。」阿蘊呀了一聲,薛
靈芸纖掌早已游進了她的褻衣,握住了她圓圓翹翹的一隻乳兒。她托了一托,頓
覺沉手,一隻手掌竟不能盡覆,忍不住說道:「你怎麼長這麼大?」

  阿蘊扭捏著羞道:「我怎麼知道?」薛靈芸問道:「你娘親是不是也這樣?
」阿蘊被她摸得正心慌,渾身軟熱,隨口答道:「好像沒這般大。好了沒有?」
薛靈芸卻發現了新的問題:「你的胸裡……怎麼摸不到那丸東西。」

  她細細揉捏無果,又去抓摸另外一邊。薛靈芸纖掌柔若無骨,溫潤細膩的摩
擦著阿蘊的酥胸。阿蘊只覺乳峰之上傳來陣陣的酥麻感覺,乳頭漸漸硬立,忽然
引得一絲酸癢自腿心升起,讓人好生難抵,禁不住夾緊了雙腿,無力的推著那薛
靈芸的手,喘道:「什麼東西?」

  薛靈芸反覆摸索未見,猶豫了一下,說道:「你來摸摸……」阿蘊大概知道
她所說何物,卻依然伸出手去,隔著衣衫摸了一摸,道:「什麼東西……」薛靈
芸羞道:「需得像我摸你這般才能摸到。」

  阿蘊輕輕解開她的衣襟,探手進去。薛靈芸啐道:「死丫頭!手這般冰涼,
被你浸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阿蘊心道:還不是叫你弄的!手慢慢摸了上去,輕
輕一揉,果然在薛靈芸雙乳內各摸到一塊核桃大小的半硬不軟的乳塊。

  薛靈芸喘道:「輕些!就是這個東西……」阿蘊抽手出來,卻不說話。薛靈
芸又將手伸到阿蘊衣內,揉著她飽滿的圓乳道:「奇怪,你怎麼沒有?阿蘊,你
……你的奶尖變硬了?」

  阿蘊再也不能忍耐,掙脫開來,咬著嘴唇,羞紅著臉整理衣衫。薛靈芸忽然
也紅了臉,慌忙掩上自己的衣襟,兩人一時尷尬無語。

  阿蘊輕輕咳了一聲,道:「那個東西……以後自然會沒有的。」薛靈芸道:
「真的麼?你的是怎麼沒有的?」阿蘊慌亂答道:「我也不知。眼看就要開飯了
,我們下樓去吧。」阿蘊和薛靈芸走了一程,說道:「小姐,我到後院去了。」
薛靈芸道:「去吃飯吧。不用陪我了。」

  阿蘊和她告了別,拐過一個月亮門。左右看看四周無人,便悄悄的跑到一間
偏僻廂房。進了房間,因跑得急了,上下喘息不已。

  半天才順了氣,又等了一會,心中卻焦躁起來:那人怎麼還不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12-31 14:57 編輯 ]
2010-12-12 09:3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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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qsnfj2010
2010/12/15首發於:SexInSex與龍壇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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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又與大家見面了,這是帶點邪惡的一章。希望大家多多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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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

  唐翩站在君輿門口,輕輕的敲了一下門。衹聽君輿聲音說道:「請進。」她
推開門,看準了那門檻,邁了進去。

  君輿看到她,微笑道:「阿翩,你來了?」唐翩舉了舉手中的食盒,笑道:
「開飯了!餓壞了吧?」君輿搖搖頭,說道:「不怎麼餓。這些天不知為何,傷
勢一天比一天明顯好起來。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唐翩抿著嘴直笑,心道:若不是我偷了爹爹那麼多丹藥騙你吃了,你那有這
般健旺的精神。看到君輿面色漸漸紅潤,她心裡說不出的歡喜。便道:「我姊夫
都說了你根基深厚嘛!你快些好起來,也好出門走動走動。這麼多天,該把你憋
悶壞了!」君輿聽她提起慕瑾來,便問道:「慕瑾兄一別有十日了吧。我九成山
師叔那邊還沒有回音麼?」

  唐翩道:「還沒有呢。今日我又放飛了一對信鴿。請你那雲炫師弟收到後,
即刻給一個回復,省得你做師哥的整天擔心他。」君輿笑道:「我是怕他擔心我
。你信中沒說我受傷的事情吧?」唐翩把他扶起來,坐到床邊,說道:「我照你
的吩咐寫的,衹說受了點小傷,已經痊癒了。」

  她從復瓷溫膽中取出一個帶著蓋子的雅札木碗,笑道:「今日我親手給你熬
了這碗參燕羹呢!」蘭指揭開那木蓋,熱氣騰騰,君輿頓感香氣撲鼻,便笑道:
「那一定很好吃!」唐翩捏著一個銀匙,眉飛色舞道:「嘗完再做評論。來!我
餵你。」

  君輿說道:「我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自己來吧。」唐翩嗔道:「好了!別逞
強。我都餵了你多少天了?也不怕再餵下去。」她生怕君輿推辭,銀匙舀得滿滿
,立刻強灌了他一勺。君輿張嘴含了,眼中泛起淚花,口唇顫抖,呼吸也變得粗
重起來。唐翩見狀不由紅了臉,柔聲道:「傻瓜,別這樣……我再餵你一勺好不
好?」君輿拚命搖頭,張著嘴不斷哈氣,半晌才含糊不清的說道:「燙死我了…
…」

  唐翩啊呀一聲,慌忙道:「對不起!你快吐出來呀!」君輿口中來回吹吸,
待到舌頭上那參燕羹變得暖了,這才緩緩吞落,心中暗道:好險!若是一口吞下
,衹怕食管胃子都燙得熟了!再看唐翩,衹見她一臉哭相,彷彿做了天大的錯事
,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便笑道:「你煮的羹比蜜還甜,我可捨不得吐掉。」唐
翩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說道:「你舌頭都被燙壞了吧?這羹是鹹鮮味道的。」

  君輿心道:馬屁拍在馬腿上了。今日真是大倒其霉!便道:「其實沒那麼燙
,我開玩笑的。」唐翩搖頭道:「不!我知道很燙!我剛蒸好就放溫膽裡了。衹
是剛才忘了。快把舌頭伸出來,讓我瞧瞧燙壞了沒有。」君輿吐出舌頭,忽然感
覺舌頭上微風陣陣,涼絲絲的,舌面上的熱痛登時減了幾分。原來是唐翩將臉湊
了過來,吐氣如蘭,正輕輕為他吹拂。

  她的臉和君輿的臉挨得很近,鼻尖離君輿的鼻尖不過一拳。陣陣處子幽香,
鑽入君輿鼻中。君輿見她臉蛋光滑,肌膚比水梨的皮還薄,彷彿輕輕一掐就能出
水似的。他縮回舌頭,衹聽唐翩問道:「還痛麼?」眼神關切,紅菱一般的小嘴
就在君輿面前。

  君輿不說話,抓住了她的手臂,嘴在她唇上溫柔的一印。唐翩渾身一震,身
子軟得幾乎站不住,衹顫顫的閉上了眼睛。

  兩人嘴唇輕抵了片刻,慢慢分開。唐翩睜開眼來,臉上飛起紅暈,羞得再也
不敢看他。

  君輿微笑著問道:「我餓了。還有什麼好吃的?」唐翩默默的從那食盒裡取
出碗筷菜餚,也不再去餵君輿。衹坐在一邊,癡癡的看著他。

  阿蘊等了良久,都不見那人過來。因腹中飢餓,便先到了東院用晚飯。她被
人爽約,滿心焦躁,一臉的怒氣。眾下人知道她雖是丫環,卻是小姐貼身的親信
。故而大家斂聲屏氣,都遠遠繞著她走,誰也不敢得罪了這小姑奶奶。

  阿蘊想找個人撒火氣都沒有,悶悶吃完飯後去小解,脫下褲子,才發現剛才
被薛靈蕓摸得連襠內都濕潤了一塊。她一邊咬牙,一邊恨道:人家不想要時,你
偏偏強來;人家想要你時,你不知死到哪裡去了!

  她坐在馬桶上,聽得落玉濺珠一陣亂響。忽然想起一事,渾身都熱了起來:
上次不知被他怎麼弄的,讓人幾乎以為命都丟了,瀝瀝淅淅噴出那許多水來,也
不知道是尿水兒,還是從那底下漏出來的?

  她越回味那滋味,心裡越癢,拿帕兒去擦下身,不經意間竟牽出一條長長的
透明粘絲來。

  阿蘊呻吟了一聲,帕子掩在蜜穴之上輕輕的揉著。忽然覺得奶子酸脹難忍,
便用手去抓握。她揉了幾揉,花底變得濕淋淋的,卻怎麼也沒有那人弄得舒服。
正在難受間,聽得外面小紅在敲門:「阿蘊姊姊,你好了沒有。我……我快憋不
住了!」阿蘊被嚇了一跳,忙道:「好了好了,這就出來!」她收拾好衣服,讓
了小紅進來。自己卻往那廂房走去,心道:你就算吃飯,這個時候也該吃完了吧


  路上卻見到一人,提著個食盒,歡天喜地一般蹦蹦跳跳的。阿蘊認出是唐翩
,正要叫她,卻見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咯的一聲笑,張開雙手,轉起圈來。她身
材曼妙,動作又輕盈,雖然提著個食盒,姿勢卻依然如飛天一般婀娜。

  阿蘊心想:這個唐小姐也是個美人胚子,卻瘋瘋癲癲的,不像我家小姐那般
穩重,不知道她為何這般高興。她已經走到近處,便開口讚道:「你在跳舞麼?
真是美極了!」

  話音未落,衹聽?啷啷一陣亂響。原來唐翩轉的急驟,那食盒底部吃不住重
量,登時漏了,碗筷盤碟紛紛飛出,摔了個零散。唐翩張大了嘴,呆呆站著,半
晌才苦笑道:「幸好看到的人是你……」兩人面面相覷,慌忙一同收拾。

  等阿蘊再次洗淨了手,走到那廂房的時候。卻依然見到裡面黑麻麻的,不似
有人。她心裡又氣又恨,滿腹委屈的走了進去。

  黑暗中風聲響動,一人徑直從後面就來抱她。她一閃身,一記折枝手便去拗
來襲者關節。那人彷彿在黑夜中亦能視物,一下便捉住了她兩衹手腕,將她往懷
裡一拉。阿蘊站立不穩,撞入他的懷中,那人用胸膛用力的頂磨著她的酥胸,一
衹大手早就狠狠抓在她隆翹的臀上。阿蘊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氣味,心中一鬆。耳
邊卻聽那人罵道:「怎麼現在才來?」阿蘊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將他推開,怒道
:「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話音未落,那人已經欺近身上,將她一掀,阿蘊被他勁力帶的轉了一個圈,
背朝那人。衹見他蠻牛一般擠過來,把她壓在墻上。阿蘊柔嫩的臉頰緊貼著冰冷
粗糙的墻壁,低聲叫道:「你幹什麼?弄痛我了!」那人嘿嘿笑著,手解了她腰
帶,將她裙褌拽了下來。阿蘊兩條雪白修長的腿立刻感到了冬夜的涼意。她掙扎
道:「你不要這般粗魯不成麼?」

  那人在她桃腮上香了一口,抓著她褻褲往下一抹,用膝蓋將她雙腿大大頂開
,重重在她圓臀上拍了一記,嘴唇湊在她耳邊令道:「屁股撅高一些!」阿蘊嫩
臀上火辣辣的痛,衹覺一根粗大火熱的肉棒已抵上了自己的肌膚,她咬牙罵道:
「你真是個畜生!」卻聽話的將美臀高高的翹了起來。那人往手心裡吐了一口唾
沫,抹在龜頭之上。手抓緊了阿蘊的腰,一鋌而入。

  阿蘊啊的叫了一聲,雖然她花徑已經泥濘潤滑,但那陽物十分粗大,進得又
粗魯,登時擦得她花膣又是火辣又是舒爽。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一聲叫,到底是因
為難受還是因為快樂。那人卻愣了愣,笑罵道:「原來你已經這般濕了?真是個
騷貨!」阿蘊又羞又惱,反手狠狠抓了他一把,罵道:「我……不是!」

  那人吃痛,肉棒反而翹了一翹,愈發粗硬,用勁一頂到底,猛撞在阿蘊花心
之上。阿蘊驚叫起來,全身都伏在堅墻之上,鼻中立時聞到了土石泥沙的味道。

  那人緊緊貼著她,堅硬的小腹一下一下使勁撞在她光滑的隆臀上,笑道:「
你不是騷貨,怎麼這般濕?若不是想男人了,你流什麼水?說!是不是想我了?
是不是想老子日你?」一邊說一邊用力將阿蘊一下下頂伏在那墻壁之上。

  阿蘊衹覺一根粗大的肉棒將自己塞得滿滿的,進進出出間刮擦出串串的爽利
。她恨那人言語無禮,嘴中犟道:「我……我就算想……男人,卻……也不是想
……想你!」那人哈哈笑了,揚起手掌,在阿蘊肥白的臀上就是狠狠一記。阿蘊
吃痛,啊呀一聲,全身一緊,那人衹覺得肉棒上糾纏著的嫩瓤痙攣著掐了自己一
下,美得他吸了口氣。又在阿蘊臀上打了一記:「小騷貨!你敢想別的男人!老
子日死你!」

  阿蘊被那人緊緊頂在堅墻之上,退無可退,肉棒次次頂入,都採到她花心之
上,美的她魂飛魄散,美目迷濛。然而被他噼裡啪啦打了好幾巴掌之後,嫩白圓
臀之上火辣辣的,想必紅腫了一片。一種是身體裡說不明抓不住的醉人爽美,一
種是肌膚上又清晰又銳利的恥辱痛楚。她就算倔強不馴,此刻也禁不住哭了起來
:「很痛!你輕點……啊……用力呀……」那人停手罵道:「什麼又輕又用力!


  阿蘊淚珠順著臉龐流了下來,喘道:「手上輕些兒,那……那活兒用些力…
…」那人怒道:「老子要你指揮麼?」他手伸到阿蘊大腿下,一下把她整個人抱
了起來。

  阿蘊被他抱得雙腿大張,陰內飽飽漲漲的插著一根虯龍般的巨棒。她心中想
道:這姿勢……竟好像我爹小時候把著我尿尿似的。她這麼一想,不知道怎麼的
,就生出一種說不出的飢渴興奮來,恨不得抱著自己的這冤孽,立刻又粗野又凶
猛的狠插自己幾下。

  她的嫩瓤之內,漏出泊泊蜜液,禁不住搖晃起腰肢,便去磨那肉棒。然而那
人抱著她往床上一坐,罵道:「老子偏不動!想要你自己來!」阿蘊難耐無比,
便雙手按著他膝蓋,肥美臀部一努一努的去吞捋那粗挺的肉棒。衹聽那人歎道:
「噯呀!真他媽的爽呀!剛開苞的女孩兒就是緊!你說,你爽不爽?」

  阿蘊此刻滿心都在那交合之處,恨不得將那根肉棒磨出漿夾出火來,手不由
在自己一對豐乳之上不斷揉搓,嬌顏上泛起妖媚的緋紅,紅嘟嘟的嘴唇間迸出浪
吟嬌啼。

  那人見阿蘊不答他,本想發作。卻也被阿蘊蜜穴套捋得爽美。他抬起眼來,
見阿蘊上身衣服整齊,下半身卻裸得如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光潔,此刻月光照進屋
內,阿蘊圓白光潔的臀上泛起銀白的柔光,恰如一輪皎潔的圓月一般。那肥美的
臀尻不斷翹起落下,吞吐著肉棒的蜜穴口亮著水光,時隱時現。

  他看的雙目噴火,便去撕扯阿蘊衣服。阿蘊恐他撕壞了衣衫,一邊騎馬一般
上上下下,一邊順著他的意思,自行脫去了衣服。此刻雖是冬夜,這偏僻廂房之
內又沒有暖爐。但兩人情慾似火,雖脫得赤裸裸的,身子上卻掛滿汗珠,兀自冒
出騰騰的熱氣來。

  那人被阿蘊聳弄了一會,終覺不如自己來得舒爽。便一把將阿蘊翻到床上。
阿蘊柔嫩的背才硌在那床板上,便被他拖著,將屁股拉到床邊。他一手抱著阿蘊
一衹雪腿,扛在肩上,龜頭在阿蘊花底滑了兩滑,剛把她鼻中悶哼給挑逗出來,
便一下深深插入,頓時惹得阿蘊美美的嬌叫一聲。

  他狠狠沖頂,阿蘊身子被他頂得來回移動,一對圓乳彷彿荷葉上的露珠一般
,不斷晃動。那人一手掐握住一衹,手指深深陷入那膏腴的乳肉中,桀桀笑道:
「老子把你一對奶子都干大了吧?」阿蘊乳頭敏感,被他手指幾下捉弄,便硬硬
的翹立起來。她嘴唇一張,冒出的便是浪啼:「你還說呢……今天……小姐都說
……啊……說我胸大了。」

  那人聽到,肉棒猛然彎翹起來,龜頭緊緊犁著阿蘊花膣頂壁上方的嫩肉,一
直劃到她的花心之上。登時將兩個人都美的長聲叫喚。阿蘊喘息不止,一雙手撈
著他的脖子,急道:「快來!快用力頂我!」圓臀亂晃著,就去深吞那根長大肉
棒。那人將她雙腿往肩上一放,捧起她的肥臀,粗野狂亂的深挺猛出。阿蘊抓緊
了他的手臂,彷彿哭叫一般,急促而慌亂的呻吟起來。

  那人看著阿蘊的臉,腦中漸漸浮起薛靈蕓的桃花一般的容顏來,彷彿看到了
她臉上那副又驕傲又高貴的表情,又想像著她此刻正被自己緊緊壓在身下,嬌矜
無暇的身子正被自己肆意蹂躪,他下體忍不住硬如堅鋼,衹將阿蘊的花徑當做薛
靈蕓的嫩陰,拚命縱送。

  阿蘊啊啊的叫著,竟受了他數百下,不知什麼時候就已洩了身子。正手足酸
軟間,衹聽身上那人一聲嘶吼:「我要干死你!」陽物竟頂在她花心之上,不停
的劇烈顫抖起來。

  阿蘊衹覺嫩膣之內,無數麻筋癢處都被他抖得現了出來,又被他巨大肉棒狠
狠碾壓,巨大的快感自蜜穴之內瘋狂升騰,一時間心頭慌亂無比,雙腿抖抖索索
,嘴中哭叫道:「又……又要出來了……啊……」她渾身猛的劇烈一攣,才舒開
些,又像打了個大冷子般用力一抖,一股清亮的水兒頓時如一練飛瀑般,標了出
來。阿蘊腦子中一片雲霧,茫茫間衹美得魂魄出竅,不知身在何處。

  那人知道她洩出陰元,暗自採擷。然而他也被身下這如花美婢夾弄的飄飄欲
死,好不容易酸酸的硬撐到收功,又藏好自己的精元後,猛的在她花心上一頂,
將那熱燙濁精怒射到少女小小的子宮之內。阿蘊啊呀一聲,哆哆嗦嗦的鬆開了他
的脖子。無力的躺在了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那人丟開她的腿,也倒到她身旁,暗暗調勻著氣息。阿蘊還說不了話,卻側
過頭去,美目迷離間,看著這身旁這青年郎君,心道:冤家,你明明生的這般斯
文,為何不能對我好些?為何總是滿嘴粗話淫詞,就像廚房那燒火的老倌一般?
她瞧著這人有些清瘦的臉,對他又愛又恨,禁不住伸出手去,慢慢撫摸他有些羸
弱的身軀。

  那人微微睜開眼瞧了一下,又閉目睡去。

  阿蘊摸了一會,忽然蜜穴裡慢慢有東西流了出來,她已有過經驗,知道是這
人的精液化作水狀,從自己身子裡正流出來。她也不忙著去擦,小心翼翼的將頭
慢慢靠在他薄薄的胸膛上。這一次卻沒被他粗魯的推開。阿蘊滿心歡喜,溫柔的
輕輕挨擦著他。

  那人伸過手來,撫摸著她的背,聲音忽然變得清冷:「你想說什麼?」阿蘊
猶豫了一會,道:「還……還是不能問你的名字麼?」

  那人笑了一下,白白的牙齒在黑暗中閃著冷光:「我姓袁,叫夜來。」阿蘊
默默的在心裡反覆念了幾遍,牢牢記住了。又問:「你還記得我的名字麼?」「
你叫阿蘊。」那人有些漫不經心的說。

  阿蘊見他記得,心花怒放,便大著膽子問:「你到底是什麼人?」那人懶懶
的道:「我是周慕瑾的跟班小廝。」

  阿蘊登時一喜,她知道小姐和周慕瑾已在談婚論嫁,自己從小和她長大,少
不得要一塊到周家去,如此一來,豈不是可以和這袁哥哥朝夕共處?然而這好事
來得太過輕易,她仔細一想,不由疑竇叢生,便問道:「那我怎麼沒見過你?周
公子這次來,卻也沒見帶什麼隨身小廝。」袁夜來道:「他來了你們府上就把我
打發到後院奴僕寮中去了,所以未見到你們。」

  阿蘊想了一想,又問:「那他怎麼提也沒提?他這次去甘南道,你為什麼不
跟著去照應?」袁夜來忽然怒道:「老子說如何便是如何!你若不信,還羅七八
嗦問個鳥!」阿蘊平時誰都不放在眼裡,家裡衹服薛靈蕓一個人,有時薛老爺都
著她搶白幾句。然而她碰上袁夜來,就像羊羔碰上惡狼一般,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立刻陪著不是道:「別生氣嘛,我衹是問問而已。我相信你的。」袁夜來
忽然失笑,問道:「你相信我?」阿蘊堅定的點點頭,說道:「我相信你!你說
什麼我都相信。」袁夜來笑吟吟看著她,阿蘊抬起頭,勇敢的盯著他的眼睛。看
著看著,女孩的心就熔化了,她伸出手去,撫摸著袁夜來的臉,心疼道:「你吃
得不好麼?怎麼這般瘦?要不明兒你和我一道吃,我吃的是東院的小灶,比後院
的大灶要精緻不少。」

  袁夜來冷冷撥開她的手,說道:「不必了,餓不死。」阿蘊愣了一下,終於
忍不住滿腹的委屈,嚶嚶的哭了起來。袁夜來低吼道:「哭什麼!煩死了,再哭
老子走了!」阿蘊不敢哭出聲來,卻控制不住聲聲哽咽,一副倔強心腸生生被這
人弄成柔腸百結。

  她說不出話,心中想道:這人強佔了我的身子,對我這般粗暴,為何我卻偏
偏對他丟不開放不下?我到底愛他哪一點?她自怨自艾之下,忽然生出一點志氣
來,心道:我對你這般好,你卻毫不憐惜。我何必這般糟踐自己,不如一刀兩斷
。下次見面,你再敢對我輕薄,看我不大耳刮子打你!正想得解氣無比,忽然一
件衣服蓋在身上。她一驚,睜開眼時,卻聽袁夜來說道:「你脫的光溜溜的,不
怕受了風寒啊?」

  阿蘊哀歎一聲,與這人分手的豪情壯志登時土崩瓦解,她伸出手去,攬住了
他的腰,嘴中嗔道:「光溜溜還不是你脫的?」心裡泛起一絲甜蜜來。

  卻聽袁夜來問道:「薛靈蕓怎麼發現你奶子變大了?」阿蘊愣了一下,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袁夜來伸手將她摟到懷中,笑道:「是不是她發現我們的
事情了?是的話,我就讓周慕瑾去說一聲,讓她把你許給我得了。」

  阿蘊顫聲道:「你說的可是真的?」袁夜來桀桀笑道:「當然是真的。你先
說說薛靈蕓為什麼說你奶子大了。」阿蘊腦中一片歡喜,便將下午的事跟他說了
一遍。

  袁夜來聽著聽著,陽物漸漸硬立起來,聽到阿蘊說她揉到薛靈蕓乳內之核時
,他猛地翻身將阿蘊壓在身下,一把扯去阿蘊身上的衣服,分開她雙腿,狠狠的
將怒龍一般的肉棒挺了進去。

  阿蘊啊呀叫了一聲,雙乳已被他捏住,狠狠的揉捏起來。袁夜來獰笑道:「
你下次告訴她,讓男人這般幹一次,就什麼也沒了!」阿蘊啐了一口,卻被他粗
野的動作漸漸挑動了興致,心內想道:夜來哥哥瘦歸瘦,這活兒卻這般大。她想
著想著,陰內不知不覺潤滑如油,禁不住聲聲嬌吟起來。

  月上中天。薛府高高的圍墻外邊,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正是日間那個向乞兒
大撒銅錢的少年。他一身夜行裝束,黑巾蒙面。找了個僻靜處,雙足一點,悄無
聲息的飄進了薛府。薛府前廳乃薛靈蕓父親的辦公之處,戒備森嚴,哨崗密集。
後院家宅之地,亦有護院武士,巡更家丁,往來逡巡。

  這少年身手敏捷,在黑暗中來去如風,竟連看宅的靈犬也沒驚動,很快便靠
近了一座繡樓。他見樓內燈火沉沉,顯是主人已經睡了,心中想道:「但願那美
婢也在樓中就寢!不過,就算衹有薛靈蕓一人,也是絕品了。想不到她還是碧落
仙居的女弟子,哈哈,今夜要玩個痛快。」他之前一番打聽,才知道這美人居然
是鼎鼎大名的周慕瑾的未婚妻,頓時矯舌不下,心內幾乎打了退堂鼓。然而終究
抵不住淫心蕩漾,便認真準備了一番,趁著月色,前來採花。

  看著眼前荷花池邊一座精緻繡樓,正是大戶人家千金小姐的香閨格局。想著
薛靈蕓此刻僅著小衣,裸著一身欺霜賽雪的肌膚正自春睡,這少年不由得心浮氣
躁起來,襠內登時頂得老高。他強壓慾火,左右張望一下,壓著步點,便向那繡
樓潛去。

  忽聽一聲爆喝:「什麼人!」不知從哪裡轉出兩個勁裝武士,提著燈籠就跑
過來。少年身子一閃,瞬間不見。一名武士揉了揉眼睛,道:「趙三哥,你剛才
也看到人影了吧?」那趙三哥道:「看的真真切切一條黑影!我們再仔細搜搜!
不然就鳴鑼示警,不可大意!」正說著,路邊的草裡忽然撲出一衹丹頂鶴來,輕
叫了幾聲,瞧了這兩名武士一眼,施施然從他們跟前走了過去。

  那趙三哥吐了一口唾沫,罵道:「原來是這衹扁毛畜生!」另一個武士噓了
一聲,道:「小聲。這裡靠近小姐閨閣,別驚擾了她。」兩人提著燈籠,慢慢又
走遠了。

  那丹頂鶴側著頭又看了一會,撲的一聲,脫去幻象,又變成那黑衣少年。他
長出一口氣,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望向薛靈蕓繡樓,心中道:美人兒,別著急
。子騫哥哥來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12-31 15:00 編輯 ]
2010-12-15 06:3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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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qsnfj2010
2010/12/17首發於:SexInSex與龍壇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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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今日得閒,昏昏沉沉寫了一日,終於於深夜湊成此萬字大章。且與同
好分享。請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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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

  那少年子騫潛行到繡樓之下,輕輕縱躍,上了房頂。他是此中老手,踏瓦無
聲,略一分辨,便找到了主人的臥室。

  子騫走到簷邊,一個倒掛金鉤,面朝那臥室窗戶。此刻是冬月,窗戶關的緊
緊的。子騫舔舔嘴唇,食指頂上,輕輕喚了一句:「開。」窗內插銷無聲的退了
開來,窗戶慢慢打開一絲。他連忙扶住,害怕冷風即刻灌進去,驚醒了熟睡的美
人。

  子騫往腰袋裡摸出一個吹管來,心內歎道:「你若不是碧落仙居的女弟子,
我也不必用這般下三濫的手段。」他輕輕一吹,獨門煉製的迷香便吹入屋內。子
騫掩上了窗戶,隱身屋頂之上,默默算著時間。他眼見諸事順利,即將得手,心
癢難搔,想起傍晚時見到薛靈蕓的那般妖嬈美態,恨不得立刻就把她雪白香柔的
身體摟在懷中親熱。

  片刻之後,他輕笑一聲:「妙極妙極,良辰已至。這便下去罷!」

  忽聽身後有人冷冷問道:「下去哪裡?」子騫大驚回頭,卻見月光之下,一
人身姿綽約,衣袂飄飄,有如仙子。衹不過這美人粉面上籠著寒霜,手中的寶劍
卻比寒霜還冷。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薛靈蕓!

  子騫大驚,他知道事情敗露,卻毫不慌亂,表情嚴肅,低喝道:「朝廷公差
辦案!閒雜人等退避!」

  薛靈蕓冷笑道:「你辦的哪門子案?」子騫滿臉正義,沉聲說道:「追蹤采
花淫賊至此!姑娘你這麼美貌,千萬當心呀!」原來薛靈蕓睡覺警醒,適才巡邏
武士一喝,已將她驚動。她細細聽了一會,覺得動靜不對,便起床穿好衣服,拔
劍在手,暗暗戒備。見有人偷偷開了自己窗戶,伸入迷香吹管來。便反手捂了口
鼻,遁出房外,翻身上了屋頂。正好看到子騫樂滋滋的蹲在瓦椽之上。她黃雀在
後,便藏身一旁,看他如何動作。

  此刻兩人一打照面,她早已認出子騫便是傍晚時分那個浪子,但見他說得毫
不猶豫,理直氣壯,不由得愣了一下:難道還有另一個人麼?她不敢放鬆戒備,
便問道:「你既然是朝廷公差,可有腰牌?」子騫道:「自然有的。」手便去腰
間掏摸,他本想摸出一包迷藥來,但見薛靈蕓一雙明眸時刻盯牢自己,門戶守得
極緊,便突然變色叫道:「小心身後!」

  薛靈蕓見他叫的驚惶,忍不住回頭一看,頓時知道上當!再找那淫賊時,一
條黑影已經去得遠了。

  子騫拔足飛奔,耳邊風聲呼呼作響。良辰美景變成亡命逃竄,他心中不由懊
惱,暗道:罷了罷了。還是去尋回馬財主家的二小姐吧。那丫頭雖然在床上扭手
扭腳的不聽擺弄,卻好在對我生了情意,不用費什麼功夫。

  然而一聲清叱,薛靈蕓已追至身後,冷如冰霜的劍光將他籠罩。子騫大驚,
眼見腳下是城外的一片樹林,便一抱頭,狼狽不堪的滾了下去。站起身即刻紋絲
不動,幻做一棵樹木,混在林中。

  薛靈蕓暗恨:這淫賊太可惡!今日非將他抓住不可!她學藝數載,多次與人
較量,別人一是敬她師父,二是怕她父親,三是讓她情郎,故而薛小姐總是勝多
敗少。她自恃甚高,雖見那樹林茂密,卻想也不想,跟著追入。但四周俱是黑幢
幢的樹影,卻不見了那淫賊。她冷笑一聲:遇到本小姐,想躲可沒那麼容易。默
默運起暗視術,身上籠罩著一層銀色的柔和白光,三丈之內,亮如白晝。

  子騫見白光閃耀,薛靈蕓居中而站,有如天使一般。她追趕甚急,微微喘息
,聳立的酥胸上下起伏,又因為匆忙起身,尚未來得及穿上厚厚的外套,此刻身
處白光之下,衣衫欲透,隱隱約約顯出那細腰葫蘆一般窈窕誘人的身段來。登時
將子騫看得慾念冒起,一股熱血直衝下腹。

  薛靈蕓正左右搜尋,忽見側前方一顆歪歪斜斜的櫟樹彷彿有什麼動靜,她定
睛看時,卻見那樹幹之上,一根短橛枝椏慢慢翹起,不斷變粗變長,肉眼可辨。

  子騫見她望了過來,心中大急,暗道:無恥正教弟子,竟然色誘於我!便拼
命去想老爹去世老娘改嫁之類的悲慘往事,漸漸沖淡那如火一般熾熱的慾望。

  薛靈蕓見周圍的樹木葉子枯黃脫落,這一棵樹卻綠意蔥蘢,心知有異。又望
見那高高昂起的短橛忽然如洩了氣一般慢慢變小低垂。不由喝道:「弄什麼古怪
!」一劍便去削那忽大忽小的橛枝。

  子騫驚得魂飛魄散,慌忙收了幻術,閃道一邊,含淚罵道:「想不到你如花
似玉,心腸卻這般狠毒!」薛靈蕓啐了一口:「胡說八道些什麼!快快束手就擒
!」仗劍去攻。

  子騫見她劍鋒森然,不由背上一層冷汗,回想剛才之險,真是生平未遇!他
惱了起來,喝道:「少爺憐香惜玉,你偏要我辣手摧花!我不客氣了!」才拉開
架勢,薛靈蕓一劍貼胸而來,他勉強閃開,肚子卻重重吃了一腳,幾乎連膽汁都
要嘔吐出來。

  他爬起來又要動手,卻被薛靈蕓長劍縱橫間,劃的衣衫破爛,左肩拉了一道
口子,鮮血淋漓。子騫見她劍法精妙,心中驚駭,暗暗咂舌道:「我之前還放大
話,想不到反被她辣花摧我!此刻不逃,更待何時?」然而薛靈蕓正防著他再逃
竄,一套流雲劍法使得滴水不漏,封死了子騫所有退路。

  衹聽子騫手忙腳亂間大叫:「你後面有人!」薛靈蕓冷笑道:「還想騙我?
」忽然右肩劇痛,已中了悄無聲息的一掌,長劍登時脫手飛出。身後一人桀桀笑
道:「他沒騙你!」她心中大驚,滑步移開。卻見一個臉色陰沉的青年男子獰笑
著看著自己。那人約二十歲上下,五官清秀,衹是雙頰清瘦,滿面的乖戾之氣。

  薛靈蕓喝道:「你是何人?」那人笑吟吟道:「你奶子裡不是有兩塊東西麼
?我是來幫你消去的。」

  薛靈蕓女孩子家的隱秘私事,被他毫無遮攔的說了出來。心神大震之下,又
羞又怒。尖聲斥道:「住嘴!」左掌伸出,蘭指張開間白光閃動,便是一道明霞
神光發了出去。那人咦了一聲,慌忙閃開。衹見那白光所過之處,石破樹折,威
力奇大。

  薛靈蕓劇怒之下,拚命提運靈力,明霞神光便對著那人狂轟濫炸。

  子騫嘴巴張的大大的,心道:原來這小妞是衹雌老虎!幸好剛才沒對我發威
,要不我焉有命在?他害怕救援之人不敵,慌忙叫道:「大人小心!」那人正是
袁夜來,他一路跟隨而至,卻害怕自己功力恢復得不夠,所以按兵不動。直到抓
住機會,才突然現身,一舉擊傷薛靈蕓。

  他沒想到薛靈蕓如此年輕,卻能發出這般厲害的法術,袁夜來對身體尚無信
心,不敢硬接。但薛靈蕓羞惱之下,不計損耗的猛攻,袁夜來左躲右閃,心中不
由焦躁起來。耳聽子騫擔心叫嚷,他胸中忽然升起一股彪悍之氣,站定腳跟,撕
開衣襟,裸出羸弱瘦薄的胸膛,獰笑吼道:「望這打!打不死我,老子便奸了你
!」

  薛靈蕓被他羞辱得眼淚都快出來,當下幾乎把銀牙咬碎,大喊一聲,發出一
道巨大的明霞神光,直奔敵人胸口。袁夜來眼中冒出寒光,額上青筋凸起,突然
傲嘯一聲,運起全身功力,手掌急若閃電,接了那一道如椽光柱。衹聽一聲巨響
,塵土飛揚。子騫被飛沙碎石打的眼睛都睜不開,慌忙掩面扭頭。

  那明霞神光威力雖大,卻極耗靈力,薛靈蕓幾乎提起所有法力發出剛才那必
殺一擊。此刻渾身是汗,喘息著望著面前的滾滾塵霧。心道:「此人中了我的明
霞神光,就算不死也是重傷了吧?真是我生平所遇的第一個強敵!」然而煙塵頃
刻而散,一個惡魔般瘦削的身影慢慢走了出來。那惡魔滿面猙獰微笑,伸出長長
的舌頭,一邊舔著嘴角流出的血,一邊道:「可惜呀,沒打死我。這回輪到老子
了!」

  薛靈蕓大驚,欲要再提靈力相鬥,卻被他鬼神般一閃,一拳擊在小腹關元穴
上。那關元穴正是丹田要害之處,薛靈蕓痛哼一聲,軟軟倒下。袁夜來伸手一攬
,扶在她腋下,雙手在她身上一陣亂拍,封了靈竅穴道,這才把她抱在懷中,邊
伸出舌頭舔著她的臉蛋頸項,邊哈哈大笑。

  他剛才冒險一搏,這才發現,原來反覆採補阿蘊,這身子竟補得比他想像中
更強。他見多日來夢想的美人就在懷中,滿心歡喜,又是得意的一陣狂笑。

  卻見子騫跑過來磕頭道:「多謝大人搭救!小的沒齒難忘!」袁夜來嘿嘿笑
道:「我卻是為了她,不是為了你!」子騫笑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早知
大人也看上了,小的哪敢再動心思?」袁夜來打量了他幾眼,忽然笑道:「原來
你是衹小狐狸,怪不得這麼淫蕩好色!」子騫被他道出本相,更是佩服,說道:
「正是。我乃五通門下弟子。」

  袁夜來道:「五通?那個老色鬼五通麼?」子騫見他對師尊不敬,雖不敢高
聲反駁,卻依然小聲抗辯道:「五通大人乃千古風流第一人,淫術這一旁支,古
今多少人不齒,卻在他手上開宗立派。」袁夜來見他說的煞有介事,心內好笑,
便隨口問了他一句:「那你是哪一派的?」子騫正色道:「淫色之道,枝葉眾多
,統成一派。我卻是其中純愛這一枝系的。」袁夜來沒有太多心思聽他囉嗦,將
薛靈蕓放在地上,就要去解她衣服。

  子騫道:「大人,你且將美人放到這裡來。」袁夜來扭頭一看,卻見他不知
怎麼變出一大塊厚軟的大紅猩猩氈來,氈上枕頭臥具,樣樣齊全。袁夜來道:「
你倒有心!」子騫嘻嘻笑道:「我有時和大人一樣,也愛這野合之趣。」袁夜來
抱起薛靈蕓,正要放在那紅氈之上,卻見氈子中間擺著一塊四方白綢,便問:「
這是何物?」

  子騫道:「這紅氈雖好,然則顏色與處子落紅相撞。若以白絹輔就,破瓜之
時,點點飛濺,恰如紅梅映雪,最是提情助興。大人如有雅意,還可就著那落紅
形狀,丹青妙筆勾勒,或為映日荷花,或為爭春桃李,再提上落款,裝裱懸於中
堂之上,豈不雅俗共賞?」袁夜來喝道:「奶奶的,干個女人,哪有這般繁雜囉
嗦。給我滾一邊去,別打擾了老子興致。」

  子騫吃他一喝,縮到一邊,心中歎道:「這大人雖然法術高強,淫術卻不入
流啊!」見袁夜來粗魯撕扯薛靈蕓的衣服,他暗暗搖頭,心道:手法拙劣,毫無
章法!美人之衫,應徐徐褪之,正如巫山雲散,慢慢的露出那神女峰來,方有情
趣。大人這般硬扯,正如牛嚼牡丹,浪費之至!

  他又看了一會,大搖其頭:唉,如果要走凌辱路線,此刻又何必笨手笨腳去
解那鴛鴦扭扣?不如大力撕扯,效楚王裂帛,於那碎裂聲中,喚起血脈中的殘暴
來……

  他一邊品評,一邊看著袁夜來將薛靈蕓剝了個精光,見他手去脫薛靈蕓的靴
子時,子騫急得面上肌肉抽搐,心中焦急叫道:「脫不得……」然而薛靈蕓一雙
精緻柔潤的玉足眨眼間就盡收眼底。他閉上雙目,仰頭歎息:「既是野合,需防
著別人窺視,衣衫半褪,欲遮還露,才最為撩人,此刻連靴子都脫了,哪裡還有
什麼野趣呀!」他忍不住又睜開眼,去看薛靈蕓的裸體。

  薛靈蕓一動不動的躺著,身上肌膚奶白光滑,乳峰在他所閱女子中並不算極
大的,但此刻仰臥,仍墳起如錐,形狀卻算第一流,更兼那乳尖嫩紅,真是誘人
垂涎。子騫一雙賊亮的眼睛,又在薛靈蕓蠻腰雪腿上反覆欣賞,卻見那袁夜來衹
呆呆的瞧著美人花底的綺景,心內不由暗笑:這大人真是衹見一點,不及其餘。

  然而他也忍不住伸長脖子去瞧,薛靈蕓光滑的小腹下,柔軟細絨生得整齊,
卻並不濃密,蜿蜒延至腿根交匯之處。袁夜來已將她雙腿大大打開,花瓣上光潔
柔嫩,略呈粉色,兩瓣對抱抿合的玉蚌中間,微微吐蕊著一線紅潤彎曲的嫩瓤,
那柔美線條交匯的底部,略略成凹,正是處子蜜穴入口之地。

  子騫看得血脈賁張,一手伸進褲襠之內,握住了長槍,輕輕捋動起來。

  卻見袁夜來往手心裡吐了口唾沫,就要抹向那嬌嫩無暇的美穴。子騫再也忍
受不住,大叫一聲:「且慢!」袁夜來以為他要爭搶,眼中射出寒光。卻見子騫
手腳並用,爬到跟前,言辭懇切:「大人!此女如此絕品,你怎麼能暴殄天物呀
?小的認為,你這麼做有三大不妥!」袁夜來被他這麼一攪,硬邦邦的肉棒都有
些軟了,又惱又氣,恨不得站起來打他一頓,但還是被他引起好奇心,便問道:
「什麼三不妥?」

  子騫振振有詞:「大人,你將她打得人事不省,解語嬌花變為俎上死魚,毫
無款迎逢合之樂,此一不妥;再者,美人情致未動,嫩瓤乾涸,如強行插入,衹
會艱澀枯仄,尚不如自瀆,此二不妥;其三,處子破瓜,衹有百般撩撥且極盡溫
柔,才能見春潮之美,這般蠻幹,除非大人立志於黑暗暴虐的路子,否則大大的
不妥!」

  袁夜來聽到其三時,便想起破掉阿蘊身子那次,果然是弄了許久都沒有將她
的陰元給採出來,雖採補的對象是處子,卻還不如後來幾次阿蘊動情後來得豐沛
。他沉吟一下,便道:「你又有什麼溫柔手段?能讓她處子之夜就洩身?」

  子騫從袋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瓶,道:「大人可願意用這樽竹馬來?」袁夜
來問道:「是春藥麼?」子騫道:「房中之藥俱可稱之為春藥。這竹馬來讓女子
服下之後,卻有特效。」他說到這,故意停了一下,賣了個關子,等著袁夜來問
上一句「有何特效」。袁夜來一腳踢來,罵道:「有屁就放!再這般賣乖,老子
收拾你!」子騫衹得說道:「她服下這竹馬來之後,便會將大人誤以為是情郎。
大人無需勞神,盡可享受嬌妻美妾之福。」

  袁夜來露齒笑道:「我就是要她知道,是我破了她的身子,不是她那相好周
慕瑾!而且,任何強行提起她情慾的藥都不許用,她整天高貴得像個公主似的,
我就偏要把她幹出淫蕩來,不給她任何借口!」子騫心內歎了口氣:這大人始終
還是偏凌虐的重口味。便道:「如此也罷。我願為大人效綿薄之勞。不用催情藥
物,也能引動她的情慾。」

  他邊說邊拿出一個小小鼻煙壺,倒出一點點白色粉末,挑到薛靈蕓鼻中。袁
夜來問道:「你做什麼?」子騫拿出把小扇子,在薛靈蕓臉上輕輕扇了幾下,又
念了幾句口訣,才笑道:「我已經給她用了嬌無力。十二個時辰之內,薛小姐就
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什麼靈力武功,都不會了。大人盡可以將她的封印解
開。」

  袁夜來笑道:「這個不錯。」雙手在薛靈蕓身上拍打了幾處,薛靈蕓噯呀一
聲醒了過來,立時覺得身上寒冷,睜眼看時,發現自己全身赤裸的躺在兩個男子
身旁,頓時驚得一聲大叫,便要掙扎反抗。然而卻不知被他們施了什麼邪法,渾
身彷彿泡在暖暖的熱水中一般,軟弱無力,不要說靈力,連氣力也僅剩幾分。

  子騫那嬌無力乃千錘百煉的迷藥,成分劑量調校的不差釐毫。薛靈蕓衹覺自
己身體手足均可自由活動,卻抓不得,掐不了,更別說反抗男子的強暴了。她落
入敵手,不能自保,不由萬念俱灰,心道:我寧可死了,也不叫惡賊玷污了自己
!便想起入門時學的那心法來。

  原來她們碧落仙居因全是女流,曾有女弟子落入敵人手中,被殘酷凌辱的慘
事。故而在薛靈蕓祖師那一輩,便創下一門極剛烈的心法,喚作玉霹靂。專門用
在被敵人擒住,獲救無望之時。哪怕靈竅被封,亦能引發。此心法一旦發動,便
可將靈力壓縮到極致,再猛烈迸發出來,以身體為霹靂,與敵人同歸於盡。這門
心法是碧落仙居正式弟子拜師後必須首先學習的法決。

  然而子騫的秘藥與那封印靈竅的法術相比,原理完全不同,薛靈蕓體內的靈
力竟消失得乾乾淨淨,連玉霹靂的心法也引不出一絲來。薛靈蕓默念那口訣幾遍
,毫無功效,她心中大急,將舌頭伸到牙關之間,用力咬下。

  袁夜來一眼瞥見,忙去捏她牙關。卻聽子騫笑道:「不必擔心,若中了這藥
還能咬斷舌頭的話,如何敢讓美人吹簫呢?」

  果然她一咬之下,兩排整齊的牙齒衹是輕輕的挨在舌面之上,再也合不上半
分。丁香小舌微微吐出間,反而撩人無比。子騫看得呆了,忍不住問道:「大人
,且讓小的為你施展些溫柔手段。」袁夜來心道:這小子打架不入流,房中之術
倒是懂得不少。他天性甚邪,便道:「好吧,先讓你享受一下薛女俠的滋味。不
過這處女開苞,需得我來!」子騫滿心歡喜的答應了。

  薛靈蕓見他們肆無忌憚,竟將自己的身體當成可以分享的東西一般,不由流
淚大罵道:「淫賊!我薛靈蕓發誓!必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子騫伏在她耳邊
輕聲道:「美人姊姊,此言不妥。你這般嬌嫩身軀,敵人看見,豈能放過?無謂
的威脅,衹會讓敵人更加殘暴,百般凌辱。不如暫且吞聲罷。」薛靈蕓見他言語
奇怪,明明是他就要欺辱自己,卻彷彿站在自己這一邊,朋友似的溫柔勸慰。

  他所說雖有道理,但薛靈蕓哪裡肯聽?正要繼續痛罵,櫻唇一熱,已被子騫
溫柔吻上,她咬不動子騫舌頭,衹拚命扭頭,然而螓首無力擺動間,竟似欲拒還
迎般動人。子騫靈舌輕輕在她唇間一舔,撬開她的牙關,勾撥著她粉紅香舌。薛
靈蕓氣的幾乎暈去,口中嗚嗚有聲,雙手無力的推在子騫胸上。

  薛靈蕓和慕瑾的肌膚之親衹差最後破瓜,但慕瑾乃修道之士,床第之術哪有
子騫這般純熟多變。薛靈蕓雖是被他強迫,卻被子騫吻得心煩意亂,偏偏子騫舌
頭極其溫柔,耐心的一點點挑逗著她,薛靈蕓幾番掙扎,終於被他將香舌勾了出
來,噙在口中,細細咂吸。

  子騫一邊長吻著美人,一邊用指尖在薛靈蕓嬌美身軀上輕劃。薛靈蕓被他癢
癢的劃過,肌膚陣陣酥麻,身子顫攣。

  薛靈蕓見他手掌移向自己酥胸,知道平時衹能讓慕瑾把玩的雪白乳峰就要被
他人染指,悲鳴不已。然而子騫手指游移到她乳根之處,卻不登頂,衹不斷在薛
靈蕓嫩乳底部來回摩梭。薛靈蕓心中做足了被他襲胸的準備,見對方遲遲不動,
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咬牙恨道:這廝好可惡!這般挑逗於我!她心中雖恨,肉
體上卻無不適之感,被子騫若即若離的調弄之下,竟暗暗生出旖旎想像來。

  子騫手掌忽然在她乳根一托,掌心擦著那如雪堆就的膏肥乳丘慢慢摩上。薛
靈蕓頓覺他的掌心溫暖乾燥,所使的力道恰到好處,魔掌所過之處,頓時漾起讓
自己神不守舍的陣陣惱人快美。

  她櫻口香舌均被子騫吻住,衹得默默流淚,身體顫慄之下,嫩如桃尖的乳暈
上冒出數個可愛的小疙瘩,粉紅乳尖如初花吐蕊,慢慢的翹立在這寒夜之中。

  子騫纖長白淨的手指突然在薛靈蕓的乳頭上輕輕一捏,那乳尖早已被他逗的
敏感無匹,他再運起本門絕技拈花指法,手指刁著那嫩蕾反覆狎弄,串串極美電
流立刻從薛靈蕓乳峰之頂直竄靈台。

  薛靈蕓衹覺雙乳之漲、之酸、之癢生平未有,子騫的手指剛剛解除了這一處
的酥麻,那一處又冒出難止的酸癢來,禁不住身子頻頻扭動,一雙如雪美腿來回
蹬踏著那厚軟紅氈,兩衹膏膩乳峰無比渴望著子騫的手指撫慰。子騫恰在這時,
猛的丟開她的檀口。薛靈蕓猝不及防,一聲呻吟脫口而出,那慵懶嬌媚的聲音,
在暗夜中傳出來,充滿了無邊的情慾。聽得袁夜來陽根高舉,險些把持不住。

  薛靈蕓也被嚇了一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能發出這般媚浪的聲音。她正惶
急驚駭,乳尖之上卻傳來令她幾乎暈厥的柔膩觸感。原來子騫舌頭捲動,裹住了
她的一衹乳頭,拈花指法毫不停歇,撩撥著另一邊的乳峰。

  子騫舌尖略一停留,便從她乳峰上劃下,掠過她小巧的圓臍,劃過她纖絨覆
蓋的微隆玉阜,撬開她已經微微濡濕的兩瓣花唇。他舌尖靈動,略一勾撥,便將
薛靈蕓嫩褶包裹的美蒂撩得硬挺了出來。

  薛靈蕓哪裡嘗過這般又淫靡又快美的滋味?花蜜止不住的從處子柔穴之中滲
出,子騫用唇舌並用,喝了不少。薛靈蕓被他狎戲不停,洶湧肉慾一波未止,一
波又起,終於將她淹沒崩潰,她哭出聲來,無助的喊著:「不要……不要……」
斷斷續續的哀聲之中,卻混雜著讓人血脈賁張的聲聲呻吟。

  袁夜來見她高貴的臉蛋上全沒了往日的矜持,滿是羞恥驚惶和被強行挑起的
濃濃情慾。再也不能忍耐,見子騫仍在她雙腿之間到處溫柔嘬吻,便一下坐到她
胸上,粗硬的肉棒直在她口鼻間亂戳。子騫抬頭看見,目瞪口呆,暗暗搖頭道:
這麼瞎捅,哪有半點月下吹簫的雅致?倒像農夫強喂甘蔗一般。

  薛靈蕓衹覺一根粗熱猙獰的巨棒在自己臉上亂頂,陣陣腥膻熱氣直沁鼻間,
再也不敢高傲,懇求道:「不要!放過我吧……嗚!……嗯嗯……」她櫻口中被
袁夜來塞入一個碩大的龜頭,頓時說不出話來。喉間衹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兩行眼淚淌出,將腮邊的秀髮都打的濕了。

  袁夜來看見身下這高貴少女淚水涔涔,恥辱的含著自己的陽具,那柔嫩口腔
火熱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挺動下身,讓一根青筋暴起的肉棒在薛靈蕓櫻口之間來
回進出。見薛靈蕓雖咬不動自己,卻不肯相就。便獰笑道:「薛小姐,你好好給
我舔舔。若弄得舒爽,老子今天就放過你,讓你保全清白之軀去會你那周慕瑾小
情郎。如何?」

  他又抽動了幾下,見薛靈蕓緊閉美目,卻不理睬,不由得心中大怒,正要發
作。就在這時,忽然感覺薛靈蕓柔舌微微動了一下,正一愣間,那香滑嫩舌已慢
慢抵上了自己的肉棒,雖然勉強之極,卻也在柔柔舔掃。他興動之極,喘息不已
,略略將肉棒拔出了一截,令道:「舔老子的龜頭。」他等了一會,方覺得一條
漉漉柔舌萬般無奈的舔在自己肉菇之上。薛靈蕓對此技早已熟練,雖是被逼,仍
不經意間顯出嫻熟來。

  袁夜來粗大的龜頭被她小貓喝奶般,一下一下舔著,說不出的舒爽。薛靈蕓
含吐之間,不時在肉冠後的深溝裡,馬眼下的薄褶上補上數抹香舌,衹把他美得
全身肉緊,啊啊低叫。

  忽然薛靈蕓啊的一聲,吐出他的龜頭,雙手捧著子騫的頭,大腿緊夾,上氣
不接下氣的喘息著。袁夜來見她全身肌膚泛起桃花一般的紅暈,心道:「不好!
別衹顧貪玩,被那小淫狐狸將她處子元陰弄得走漏出來,白白浪費!」

  他猛的起身,將子騫撥開,道:「夠了,老子要給她開苞了!」薛靈蕓掙扎
道:「你……你騙人!」袁夜來冷笑道:「我沒騙你,是你自己把老子吐出來的
!」薛靈蕓見他分開自己雙腿,情急之下口不擇言:「我……我再幫你……含著
就是了!」袁夜來見她花底之下,早被子騫舔得水光閃亮,縷縷蜜液兀自流出,
便笑道:「你都這般濕了,還裝個什麼勁?」

  卻聽子騫叫道:「大人!再等片刻!」不等袁夜來說話,他手指沾著點油膏
,便抹在薛靈蕓花穴之上。袁夜來怒道:「這是何物?」子騫道:「這是春風酥
,抹上之後,她便不會覺得破瓜之痛,可盡情專注於與大人的交合之中了。」袁
夜來一把提起他的後領,手臂一振,將他甩出,喝道:「滾!不許你再來囉嗦!
打擾老子興致!」

  他分開薛靈蕓雙腿,昂立肉棒抵上她的處子蜜穴,手抓住了薛靈蕓乳峰一揉
,果然摸到一塊軟中帶硬的乳核,便獰笑道:「薛小姐,相公這就來幫你消去這
乳中之塊。」薛靈蕓雙手無力的推在他胸膛之上,拚命搖頭,淚如雨下。然而那
從未被人涉足的柔嫩花徑忽然一緊,已被巨物猛的撐開,一根粗大肉棒毫不憐惜
的慢慢侵入她處子的秘膣之中。點點落紅,滴在那白絹之上。

  薛靈蕓芳心欲碎,但身體在春風酥藥力輔助之下,並無疼痛。她之前早被子
騫挑逗得花徑之上酸癢難當,袁夜來肉棒粗大火熱,此刻滿滿插入,堅硬的莖身
在那些酸癢空虛之處貼肉摩擦,給她帶來從未體驗過的巨大快美。一股讓她戰慄
的情慾之浪自那交合之處迅速升起,席捲了她的全身。薛靈蕓悲啼尚未出口,嬌
吟已經迸出,她慌忙咬著嘴唇,手指卻抓緊了身下的紅氈。

  袁夜來看見她美目失神,海棠花一般的臉上,帶著三分悲哀,三分迷茫,三
分滿足,還有一分隱隱約約的情慾。這尤物之迷人,真是生平未見,他喘著粗氣
,捧著薛靈蕓柔嫩的美臀,便在她窄如羊腸般的處子膣道之內縱送起來。

  薛靈蕓嫩陰之內,首次遭異物入侵鞭撻,無數粉紅柔嫩的肉褶一齊痙攣蠕動
起來,就如女子高潮洩身之時,反覆掐握著袁夜來的肉棒。

  袁夜來目瞪口呆,想道:為什麼阿蘊破瓜之時,陰內卻衹是一個勁的死死痙
攣,幾乎都失去了彈性,卻不像她這般又暖又柔膩的緊緊包裹?他一時想不到那
春風酥之妙,衹被薛靈蕓纏得舒爽,忍不住拚命深頂,去貪那極樂滋味。

  他肉棒長大,薛靈蕓的花徑又淺,肉棒頂到底時,尚有三分之一的莖身余在
體外。薛靈蕓初次雲雨,既無疼痛,又被袁夜來記記挑著花心,快感衝擊之大,
早已超出了她能承受的範圍。

  她雖不肯放聲呻吟,然而臉上的表情早已酥媚入骨,一雙修長雪腿,不知什
麼時候死死勾在袁夜來的背上,手指扭擰著那猩紅氈毛。袁夜來才不過上百抽,
她就渾身顫抖,竟似要丟。

  袁夜來見她高潮來得如此之快,也有些詫異,便將龜頭頂觸在那渾圓小巧的
花心之上,運起法訣,肉棒一邊密密震顫,一邊生出一股吸力,頂著薛靈蕓小小
的玉宮開口,便開始吸她。薛靈蕓最敏感的處子花心被他如此研磨,登時美得蜜
液汪洋四溢,如雪纖腰高拱,再也忍不住,又嬌又媚的長叫了一聲,吐出香舌,
登時洩出了處子元陰。

  袁夜來衹覺龜頭一暖,彷彿觸著一團雞蛋清似的,知道是綿醇陰元,立刻采
吸,竟是一滴也不肯放過。他采吸完畢,倏的拔出肉棒,任薛靈蕓噯的一聲,倒
在氈上。自己卻披了衣服,坐在一邊,運起周天,便去轉化那精華。

  子騫正在一旁打著手銃,忽見袁夜來事畢,不禁目瞪口呆,心道:這美人春
潮來的這般快,分明就是個體質敏感的極品,正應該趁熱打鐵,將她花開數度,
怎麼就這麼半途而廢了?他提著褲子,跑到薛靈蕓身邊,見她面色蒼白,酥胸微
微起伏,兩衹玉腿尚無力閉合。他一見之下,便知端詳,暗暗想道:「原來這大
人是採補系的。可看美人這摸樣,他竟好似光采不補。缺德呀缺德……」

  他本也想趴到薛靈蕓身上風流一把,但看到薛靈蕓的虛弱模樣,終究於心不
忍,歎道:幸好你碰到了我這個純愛系的,若是鬼畜,便有得你受的了。他一雙
眼不斷在薛靈蕓胸前腿間掃視,手握著高高勃起的肉莖,嗖嗖的飛快套弄,口中
咿咿呀呀叫著,卻將薛靈蕓吵醒。

  子騫見美人嚶的一聲,軟玉一般的身軀扭動,慢慢轉過頭來,微微睜開了那
一雙慵懶媚眼,水霧朦朧的看著自己,頓時精意上湧,大叫一聲,射出白精,澆
在薛靈蕓嬌花一般的容顏之上。

  袁夜來運功完畢,全身精完意足,四肢間全是充沛法力。他滿心歡喜,暗道
:處子鼎爐,果然奇效無比!如此繼續多收幾個修道的處女弟子,大功終將告成


  他穿上衣服,回頭卻見子騫拿著塊帕子在給薛靈蕓細細擦拭。他心道:這小
子雖然婆婆媽媽,今日卻幫了我大忙。看來房中之術,需得和他請教一番。又見
子騫手腳麻利,給薛靈蕓穿上了衣服,竟比他自己穿衣服還要熟練快捷。

  子騫收拾停當,卻將薛靈蕓右臂袖子高高捋起,掏出桿毛筆,蘸了硃砂,在
細細的給她畫著什麼。薛靈蕓滿臉流淚,彷彿死掉一般,任他擺佈。

  袁夜來奇道:「你在做什麼?」子騫頭也不抬,邊專心畫著,邊答道:「她
點有守宮砂,你破了她身子,這守宮砂沒了,她可不好做人。我給她畫上。」袁
夜來忍不住笑罵道:「這玩意還有假的不成?」子騫道:「我畫的叫守精砂,樣
子相同,功效卻大有不同。原是給那善妒丈夫防著老婆出墻用的,點了這砂,若
再受了別的男子精氣,即會消失。用在她身上,也好讓她對將來的丈夫有個交待
。」

  袁夜來道:「她身子都破了,光有這砂有什麼用。難道還能再流出元紅麼?
」子騫道:「若是五通大人,自然會妙手修補。不過即使無此神通,有了這砂,
也能搪塞過去了?」袁夜來道:「怎麼搪塞?」子騫道:「衹推做舞槍弄棒,騎
馬跳躍時弄破了。這本是常見,加上又有守精砂作證,由不得他不信。再若不信
,便怨他陽物細小,竟連破瓜都不出血。看他難堪之下,還能說些什麼!」他一
邊說,一邊負起薛靈蕓。

  袁夜來正在失笑,見狀問:「你又要做什麼?」子騫道:「她現在手無縛雞
之力,豈能將她扔在這野外,需得將她送回去。」他停了一停,又誠懇的望著袁
夜來雙目,正色道:「大人,我們純愛這一支,衹是採花,終究不是摧花。」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12-31 15:02 編輯 ]
2010-12-17 05:4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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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20首發於:SexInSex與龍壇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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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抱恙更新。但求支持,希望多多回復,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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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回

  子騫將薛靈蕓輕輕放在她的床上,卻見薛靈蕓扭頭看著他,雙眸之中空空洞
洞,臉上濕漉漉的儘是淚痕。他歎了口氣,想說點什麼,卻聽袁夜來不耐煩催道
:「好了沒有?我有話問你!」子騫忙道:「好了。」袁夜來擺了一下頭,道:
「隨我來!」他對薛府地形十分熟悉,帶著子騫穿院翻墻,來到一個無人廂房之
中。

  子騫嗅了嗅房間,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來。袁夜來道:「怎麼?」子騫賊兮
兮笑道:「房間裡有交媾過的氣味。不知哪一對發情豬狗,剛剛在這裡爽完。」
他哈哈笑著,朝袁夜來擠眉弄眼,見他冷面而對,忽然心內靈光一閃,隨即悚然
,便硬生生把目光轉開,又仰首晃腦讚道:「不過這西廂之地,更是才子佳人繾
綣之所。想那你儂我儂,旖旎風光,真是誘人無限嚮往呀!」

  袁夜來道:「少廢話!你道行太過稀鬆,碰上個薛靈蕓都如此膿包,你想不
想跟著我學些本事?」子騫聞言大喜,跪下磕頭道:「多謝大人……不,多謝師
傅指教!」他跟著五通專精淫術,拳腳上的修行確實粗疏,見袁夜來有教誨之意
,登時喜出望外。

  袁夜來看著他不說話,沉吟一會,問:「狐性善淫多變,我剛才見你變仙鶴
,變樹木,還算惟妙惟肖,你可能變幻人形麼?」

  子騫笑道:「師傅大人要我變哪一個?」袁夜來想了想,道:「就變薛靈蕓
看看。」子騫不說話,翹起蘭花指兒,牽起半幅衣袖,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擋在臉
上,朝袁夜來嫣然一笑,嬌滴滴的拋了個媚眼兒。袁夜來猝不及防,頓時打了個
冷戰,汗毛豎起,背上發寒!正要一個巴掌怒扇過去,卻見眼前人美如花,梨渦
淺笑,那春海棠般嬌艷的容顏不是薛靈蕓又是誰?

  子騫有意賣弄,拿捏著做出種種妖嬈之態,如絲媚眼左一個右一個拋向袁夜
來。袁夜來哪裡見過薛靈蕓這般模樣,登時氣息粗重。

  子騫尚陶醉在薛大小姐的扮相中,卻聽袁夜來令道:「把衣服脫了!」他心
中大驚,叫苦不迭,但攝於袁夜來淫威,又不敢收了幻象,只好慢慢褪下衣衫,
這一番動作,百般無奈,當真是情真意切的無比嬌怯。像

  袁夜來見眼前美人渾身雪白,纖毫畢現,嬌腴窈窕,骨肉停勻,竟是一絲不
差!他登時被勾起慾火,便將子騫壓到床上,將他雙腿分開。

  子騫作繭自縛,膽戰心驚,無奈咬緊了嘴唇,秀眉緊蹙,煙目中淚光點點,
大歎人生之無常,境遇之淒涼。卻見袁夜來指著那粉嫩嬌穴問道:「你身為男子
,怎能變出女人身上這地方來?」子騫咬著手背,不去看他,艾怨道:「是後庭
變的。子騫不善此道,請大人多少溫柔憐愛一些。」

  袁夜來仔細一看,果然美人嫩陰之下光光溜溜,竟沒有後竅。他啐了一口,
起身罵道:「真他媽噁心!快快變了回來。」子騫如蒙大赦,慌忙滾身收了法術
,一邊手忙腳亂的穿衣,一邊辨道:「其實龍陽之好,亦有它的妙處……」一語
未必,瞥見袁夜來詢問的目光,他菊花一緊,旋即改口:「……個屁!大人說的
是,真他媽噁心!」

  袁夜來沒有深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子騫忙道:「小人風子騫。」
衹聽袁夜來斥道:「太難聽!改一個!」子騫問道:「改什麼?」袁夜來看著他
,慢慢說道:「改姓袁,名字就叫做夜來。」子騫心中歎道:真是俗不可耐!哪
有風子騫三個字風流倜儻?口中卻讚道:「袁夜來?緣夜來偷香?大人文武雙全
,起的好名字!」

  看見子騫滿臉諂笑,袁夜來薄薄的嘴唇咧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笑得子騫
心內陣陣發冷。

  清晨鳥鳴宛轉,君輿打開了門,振衣出房。清冽的寒氣頓時令他胸襟一爽,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手打起拳晨練。

  他前些日子渾渾噩噩,舌上觸覺不靈。這幾日傷勢漸漸好轉,昨天晚上,被
唐翩熱羹燙得舌頭起了好大一個燎泡,然而舉箸片刻,舌頭之傷頃刻痊癒。他心
知有異,再細細一分辨,便吃出菜餚中有丹藥的味道。他即刻詢問,唐翩見瞞不
過,便乖乖把飯菜中有父親丹藥的實情吐出。

  君輿再追問下去,這才知道,唐翩的父親乃是正教之中鼎鼎大名的古劍青囊
唐仲撰,又號南山藥隱。他哭笑不得,這才知道自己傷勢復原如此之快,乃是托
了眼前這莽撞少女之福,便對唐翩道:「我改日需親自登門向令尊大人稱謝。」

  唐翩腦子卻浮想聯翩,想到日後君輿登門,與父親相見。翁婿兩人四目相對
,卻相看兩不厭,衹有敬亭山。她想著想著,又喜又羞,等他吃完,竟不敢再待
,一古腦捲了碗碟走了。

  君輿見她屁股上中箭一般逃了,心中好笑,便關了門,坐在床上,漸漸入定
,慢慢運功化解那藥力。

  今日起床,果然精神大爽,傷勢幾乎痊癒。他呼吸吐納幾下,覺得筋脈間俱
是奔騰法力,功力竟比受傷前突飛猛進了一大截。心中驚詫無比:「阿翩不知道
偷了父親什麼丹藥?必是罕見無比的稀世珍藥!這一下人情可欠得大了,不知道
怎麼才能還給人家。」他腦中浮起唐翩害羞的樣子來,一個想法冒在心間:她自
然是不要我還。她所想的衹是與我廝守吧。

  他一套拳術打完,緩緩收勢。頭也不回,靜靜笑道:「阿翩,你來了怎麼不
說話呀?」唐翩沒有出聲。他心中奇怪,回頭一看,衹見她低眉斂目,大氣也不
敢出的站在一個美貌婦人身後。君輿心中一驚,暗道:「這個女子是誰?是方才
和阿翩一塊來的麼?我怎麼一點也沒有察覺?」

  那婦人比唐翩略高一頭,幾乎與君輿相仿。青絲在腦後綰成髮髻,髮梢柔長
,隨意飄落在桃花一般的兩腮之旁,她眉目略長,一雙剪水秋瞳初看顧盼生情,
再看卻有冷傲凌人之意。美婦負著一口長劍,身上隨意穿一件玄色衣衫,衣襟和
腰帶卻如頸子下的肌膚一般雪白。她修為甚高,寒冬裡也衹著單衫。負劍的絲絛
勒在她飽滿酥胸之上,更顯峰巒高聳。

  君輿略一思索,便知她是何人,立刻躬身行禮道:「在下點蒼山方君輿,見
過碧落居主!相救之恩不敢言謝!他日必將報答。」

  這美婦正是薛靈蕓與唐翩的師傅南溪若,她見君輿丰神俱佳,氣度沉著,心
內暗道:「怪不得翩兒一顆心都繫在此人身上。」君輿見她不說話,不敢直起身
來,眼睛卻看見南溪若腰下的薄薄衣衫不住晃動,兩條渾圓的大腿輪廓時隱時現
,竟款款向自己走來。他穩如山嶽,紋絲不動,卻全神貫注,暗暗戒備。

  南溪若走到君輿面前,見他依然躬身抱拳。微微一笑,伸出雙手,在他腕上
輕輕一扶。君輿見她力道軟綿綿的,捏著自己雙腕的手指雪白柔膩。又聽南溪若
說道:「方少俠不必多禮。」她聲音清嚦,卻自然一種帶著唐翩所沒有的柔媚。
君輿心中一怔,正要起身。卻被她雙手一錯,一股極大的螺旋力道即刻傳了過來


  君輿心知不好,竭力定住身形對抗。然而那力道詭異之極,君輿剛使出勁力
,螺旋方向驟然反轉,加在君輿對抗的力道上,頓時將他陀螺一般轉了起來。君
輿知道上當,清嘯一聲,向後縱躍而出,空中輕輕打了幾個觔斗,他法力充沛,
空中將旋轉之勢都化在那幾個跟斗裡,總算輕輕落地,沒轉個七葷八素。

  他腳尖一沾地,又是一揖長躬,道:「後生小子,見過南溪若前輩!」

  南溪若笑道:「很好。請不必多禮。」又轉身對唐翩道:「不錯。我先去看
看靈蕓,你們晚點過來吧。」唐翩恭恭敬敬答應,目送她娉婷而去。這才敢偷眼
瞧一眼君輿,見到君輿剛好也把臉轉過來,便吐了一吐舌頭,笑道:「君輿哥哥
,你好厲害!」

  君輿苦笑道:「慚愧!差點丟了大臉。」唐翩道:「你可別太謙虛了!上次
師傅用這招『舒捲何意』來試慕瑾哥哥的時候,他連轉了二十多個圈子,才穩住
身形,師傅已經誇他是少一輩中傑出的人才了!」她見情郎得到南溪若首肯,竟
比自己得到誇獎還要開心,雀躍不已。

  君輿衹是一笑,問道:「你師父她老人家怎麼來了?」唐翩豎起一根春蔥般
的白嫩手指,放在紅唇之上,噓了一聲,低聲道:「你可千萬別對她說老人家這
三個字,她不喜歡。也別老在她面前自稱後生,叫她前輩。」

  君輿問道:「那如何稱呼?」唐翩道:「你叫她南居主就好了。師傅說,昨
天半夜間表姊不知道什麼事,燃起了師門秘香,請她過來。她進府時剛好碰到我
,便……說……要來看看你……」原來南溪若看見唐翩拿著個食盒歡天喜地,一
副少女懷春的模樣,便將她叫住,細細盤問。唐翩對師傅不敢隱瞞,被她三兩句
就問出了對君輿鍾情。南溪若就隨她先來探望。她見君輿正在打拳,架勢之間淵
渟嶽峙,招變意連,氣韻綿綿,便知他傷勢已經大好了,這才起了考較之意。

  兩人在院子裡分吃了早餐,正聊得開心。忽然匆匆跑來一個僕人,說南溪若
有請唐翩過去。唐翩不知何事,與君輿告辭,心中七上八下,想道:師傅不會要
和表姊商量我和他的事情吧?她滿心嬌羞,隨著那僕人,來到一個偏廳。卻見南
溪若居中而坐,阿蘊跪在地上,滿臉是淚,抽泣不停。薛靈蕓輕紗蒙面,側身坐
在一旁,見到她進來,也沒有反應。

  南溪若見到唐翩,遣走那僕人。才對阿蘊說道:「你起來吧。這件事不許再
對任何人說。」阿蘊哭著答應,立起身來,想站到薛靈蕓身後,卻聽薛靈蕓嘶聲
道:「別過來!」

  阿蘊滿臉通紅,退到一旁,默默垂淚。唐翩心道:「阿蘊和表姊吵架了麼?
怎麼把師傅都驚動了。」南溪若沉吟了一下,對唐翩道:「翩兒,把右臂給師傅
看看。」唐翩不明其意,把門關上,解開衣服,褪下一衹袖子,裸出一條雪白的
玉臂來。一點殷紅的守宮砂,正點在她如雪肌膚之上。薛靈蕓看見,身子顫抖,
哭出聲來。

  南溪若將唐翩叫到身邊,仔細檢視,半晌點頭說道:「翩兒,穿好衣服吧。


  唐翩心中委屈,低聲道:「師傅……他……不是那種人,翩兒也謹記您的教
誨。」南溪若緩緩道:「我知道。你們很好。靈蕓卻不太好。」薛靈蕓聽到後,
再也抑制不住,撲到南溪若懷中,放聲大哭。南溪若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低聲撫
慰。

  唐翩大為疑惑,仔細去聽,卻聽南溪若說道:「靈蕓不要悲傷,師傅一定為
你報仇。將那個欺負你的混蛋千刀萬剮,為你出氣。」

  唐翩慌忙上前,扶住薛靈蕓,顫道:「表姊!誰……誰欺負你了?是不是慕
瑾哥哥回來了?我幫你去罵他!」薛靈蕓聽到之後,更是悲傷,半句話也說不出
來。南溪若臉色雪白,閉上鳳眼,說道:「妖怪淫褻,玷污了靈蕓的身子。她害
怕你也落難,便焚香將我請了過來。」

  唐翩彷彿被一個驚雷打在耳邊,好半天才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薛靈
蕓終於止住悲聲,嘶啞著聲音道:「昨天晚上。他……給我用了藥,是故玉霹靂
也不能發動……」她回憶起昨日夢魘一般的遭遇,痛不欲生。又見已經把唐翩托
付給了師傅,心中再無牽掛,慘聲說道:「師傅,表妹,多多珍重。」玉腕一翻
,一把雪亮的匕首就刺向心房。

  南溪若纖手如電般探出,薛靈蕓嬌無力藥性未過,匕首被師傅瞬間奪過。這
時才聽到兩聲急急的驚叫:「表姊!不要!」「小姐使不得!」南溪若捏住了她
的肩膀,用力搖晃,又痛又憐,說道:「糊塗的孩子!你大仇未報,怎麼能輕生
呢!」薛靈蕓大哭道:「我清白已經毀了,怎麼能苟且活著呢!」唐翩也哭道:
「表姊!你不要這樣,你就算能拋下我,難道還要拋下慕瑾哥哥麼?」

  薛靈蕓聽她提起慕瑾,悲痛欲絕,說道:「我哪裡還有臉見他?師傅,弟子
實在是無顏留在這世間了,請您成全。」南溪若默默無語,半晌之後,她輕聲說
道:「翩兒,阿蘊,你們先出去。把門關好。」唐翩不敢多言,邊流眼淚邊和阿
蘊一道退了出去。

  南溪若見屋子中再無旁人,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傻孩子,你看師傅。


  薛靈蕓還在抽泣,聽到之後抬起淚眼,卻發現南溪若已解開衣襟,她香肩光
滑,柔軟雪胸露出明月似的半邊。那膏腴無比的乳丘旁,是一條光潔赤裸的右臂
──冰肌玉骨,卻哪裡還有什麼別的東西?

  她知道師傅終生未嫁,不由掩嘴驚呼:「師傅,你……你……」南溪若慢慢
將手臂套回袖中,拉好衣襟,說道:「師傅能活,你也能活。不要再起傻念頭。


  薛靈蕓心中震驚,一時忘了悲痛,問道:「你……你又是什麼時候?」南溪
若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十八年了。有些禍事,剛碰到的時候,簡直覺得天都
快塌了。可是等你咬咬牙,走過去,過些年再回頭一看,不過是人生的小坎坷罷
了。」

  她想了一想,又道:「我剛才看了那妖怪給你點的砂,確實很難分辨。你不
妨將這件事先瞞著慕瑾。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你們這一對有什麼糾葛芥蒂。」薛
靈蕓想了良久,忽然抬頭看著南溪若,聲音變得堅定起來:「師傅,我不再尋死
!可我也不瞞著他!他若心裡真的有我,自然會繼續愛我,若他棄我而去,我又
何必強求?」

  南溪若歎了口氣,想再勸幾句。忽然柳眉倒豎,狠狠拍了桌子一掌。薛靈蕓
吃了一驚,卻聽南溪若恨道:「妖怪可惡!靈蕓,你可知道他為什麼給你點上這
砂麼?」薛靈蕓茫然的搖了搖頭。南溪若道:「你終究年輕,不明白這些邪魔妖
怪的無恥用心!他點了這砂,便是想誘你不再守身如玉,自恃將來能有個交代,
放鬆心防,淫靡墮落,衹能和他苟合。此妖太可惡!我必誅之!」

  薛靈蕓想起那個小狐狸溫柔狡獪的眼神,心中想道:他卻不是這麼想的,衹
是為了給我有個交代。然而又恨他助紂為虐,心內一時百感交集,說不出話來。

  南溪若道:「如此看來,他今夜趁你虛弱,很可能再犯!我這次前來,並未
驚動你家裡太多人。你千萬不要走漏風聲。這件事情關係到你的名聲,不宜牽涉
太多人。我們師徒三人設伏捉他!」

  她想了一想,又說道:「那個方君輿修為不錯,可請他援手圍堵,不必跟他
說太多,衹請他幫忙平妖就行了。」

  君輿見唐翩去了良久方回,眼角猶濕,奉師命來請他協助平妖,又要他在薛
靈蕓閨樓下設伏,堵截逃竄出來的妖怪。

  他沉吟片刻,雙眸如水般沉靜,絲毫不問緣由,衹說道:「君輿受你們如此
大恩,願供驅遣。」唐翩從身後拿出一把劍來交給他,說道:「你的劍。」君輿
瞥見那劍,心神大震,問道:「哪裡來的?」唐翩道:「那日在山上救了你後,
我順手給你拾回來的。」

  君輿顫顫接過了劍,反過來覆過去看了幾遍,夢中雲炫那一聲怒喊:「休傷
我師兄!」又縈繞在耳邊。他心中越想越怕,臉色變得雪白。見唐翩關切的看著
自己,他失神的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我的劍,是雲炫的劍!他那日定是又
折回來了!」他忽然想到什麼,抓住唐翩的肩頭,問道:「山上可見他的屍首?


  唐翩被他捏的痛呼一聲。君輿慌忙鬆手,道:「對不住,對不住。你可在山
上見到他的屍體麼?」當下將雲炫的身材樣貌大致說了一下,想了想又說道:「
對了,他那日穿的是一件青布衣衫。」

  一件浸滿血污,破爛不堪的青布衣衫被扔在地上。屋內一個巨大水池,霧氣
騰騰,雲炫雙目緊閉,泡在水中。身旁蹲著一個少女,正在給他擦洗。那少女害
怕被水打濕了衣衫,僅穿著貼身小衣,裸著光滑的背脊。因頻頻彎腰,她圓潤如
月的雪臀時而高高抬起,時而坐在腳上。小小的褻褲勒在臀上,微陷處更顯出肌
膚的豐隆嬌腴。少女專心擦著雲炫的身子,全然不曉一道迷人的股溝,已悄悄從
褻褲上方露了出來。

  她擦乾淨雲炫的臉,看了一眼,心道:「這人雖鼻青臉腫,卻不算醜呀,為
什麼明琅嚷著說他是醜八怪?」她將雲炫擦洗乾淨,捏個法決,將他輕輕提出水
池。水珠滴答間,元炫四肢軟軟垂下。少女又看了一眼雲炫腿間那一根巨碩的肉
棒。那裡已經被她細細的擦洗了許多遍,異常乾淨。一滴水珠,從濃黑成綹的體
毛尖滴下,滾在那帶著點淺淡褐色的莖身之上,一路蜿蜒而下,還沒滾到那光滑
粉紅的肉菇,便消失在肌膚之上了。

  少女輕聲道:「這麼大的一副,他也不顯累贅麼?」她將雲炫放在一張軟床
之上,坐到他頭側,細細給他梳理頭髮。眼睛卻不時瞟向他的下體。

  她手指靈巧,一會就將雲炫頭髮梳好。給他插好了髮簪後,便閒坐一旁。等
了一會,不見人來。百無聊賴間,又拿眼去看雲炫的胯間。

  她看著看著,不由好奇。左右望了一望,屋子裡靜悄悄的。便悄悄走到雲炫
床邊,側身坐了下來,雙手放在床沿。片刻之後,她扭頭看了一眼,肩頭微微動
了動,纖纖指頭在床上慢慢點著,漸漸移到雲炫肌膚之上。

  她臉紅起來,但已經沒有初次見到雲炫身體時那種眩暈的感覺了。適才忙於
給他擦洗,未及細看。此刻她帶著對男子身體結構的探尋之心,趁著沒人,仔細
觀看。

  然而扭頭終是太累,她移動了一下柔腴的臀,跪在床邊,那粗碩的陽具登時
就在眼前。她嘟起嘴,眼睛直溜溜的盯了一會,伸出手去。指尖輕輕戳了一下雲
炫的肉棒,心道:摸起來有點像臘腸呢。她又去碰了一下肉囊,她穿衣不多,手
指有些冰涼,雲炫肉囊被她指尖涼意一浸,登時蠕動起來。少女覺得有趣,便伸
手去摸他陰囊,輕輕捏著他的睪丸,想道:「這兩個圓圓的東西又有什麼用呢?


  她正捏在手上把玩,忽然見到那一根肉棒動了一下。嚇得慌忙丟開手,轉頭
去看雲炫的臉──少年仍在沉睡。她定了定神,嚥下一口香唾,又回頭去看他腿
間,卻見那肉棒又低垂下頭來。她想起剛才擦洗的時候,也有過類似變化。便伸
出手去,將那肉棒抄在手上,彷彿給它搓揉一般,輕輕的摩梭起來。

  那肉棒果然被她幾搓之下,慢慢硬立,將她手指略略撐開。但她手上的力道
卻不知道該如何運用,握得偏輕,又衹是一味摩動,片刻之後,雲炫身體漸漸適
應,肉棒慢慢又疲軟下來。

  少女嗚的一聲,皺起眉頭,紅紅的小嘴低聲嚷道:「大起來呀!大起來!」
可是她技巧太過拙劣,雲炫的肉棒彷彿歎息著,慢慢倒下。

  少女著急起來,抓著它一頓搖晃,卻見它死蛇一般搖頭擺腦,終於徹底軟癱
。她小臉發紅,氣得將它扔在一邊。心中卻想:要怎樣才能變得那麼大呢?

  她愣了一會,身子開始發燒。躡手躡腳走到門邊,往外張望了一下,見到沒
人,又檢查了一下門栓。這才走回雲炫身邊,吸了一口氣,站到床上,雪柔玉足
將雲炫雙腿微微踢開,跪在他腿間。

  她低下頭,先小心翼翼的用鼻子嗅了嗅,雲炫的身子剛剛被她用花露精油擦
洗過,肌膚之上不但沒有異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少女想道:「真的有那
麼好吃?」伸出粉紅的小舌,輕輕在雲炫肉菇之上舔了一下,她收回舌頭,咂了
幾咂。卻沒品出什麼味道來。不由有些失望,暗道:「我還以為是甜的呢。是不
是舔的太輕了?」

  她又將柔舌伸出,這一次加了些力道,在那光滑圓鈍的龜頭之上來回舔動。
舌尖上依然沒有什麼味道,她正在失望,那肉棒卻如螣蛇騰灰,慢慢從她舌面上
升起來,在她鼻尖蹭了一下,高高昂起。少女雙眸幾成對眼,緊盯著那徐徐抬起
的肉菇。輕聲哇了一聲:「變這麼大了?」

  她心中忽然有了成就感,又想起好像可以將它含進嘴裡。便趴起身子,張開
小口,慢慢的將那脹亮的肉菇吞了進去。

  可是她毫無經驗,整齊的牙齒刮在雲炫敏感的龜頭之上,痛感一生,快感頓
減。少女感覺口中肉棒迅速變軟,嗚嗚恨道:「反覆無常的傢伙!」無奈間拚命
張開了嘴,牙齒盡量避開,柔舌伸出,便去舔動。

  她舌尖剛好抵在雲炫馬眼下的薄褶之上,最是男子敏感之處。才舔了數下,
那肉棒抖擻精神,又在她嘴裡膨脹起來。少女睜大了眼睛,鼻中嗚嗚有聲,柔嫩
口腔竟被它撐滿,紅菱般的嘴角邊漏出津液來。

  她心內駭道:「這麼大?她倆怎麼能將它放進那地方去?若真放進去,痛都
痛死了,為何那兩人又欲仙欲死般的快活?」

  她心裡想著,忽然腿心升起一陣異樣的感覺,彷彿漏了什麼東西出來。少女
呻吟一聲,含著雲炫的肉棒,滿臉通紅,一衹手慢慢摸入自己褻褲,蘭指伸出,
就要去摸上一摸。忽然聽到有人敲門:「蘇繡!洗完了沒有?」

  少女蘇繡嚇得立刻吐出雲炫的肉棒,一絲透明晶瑩的粘液,卻連在她的小嘴
和雲炫龜頭之間,彎墜成弧。她趕緊一把抹了,站起身來,抓過一件衣服,披在
身上,叫道:「就好了,稍等。」忽然覺得有水從大腿內側留下,低頭一看,雪
嫩的大腿內側兩道亮亮的水痕還在蜿蜒,蘇繡慌忙拿布擦了。衹聽門外時先生叫
道:「開門呀。」

  蘇繡答應道:「來了!」拔腿正要去開門,回頭卻發現雲炫一柱擎天,佇立
不倒。她心中大恨,暗罵道:「不聽話的死東西,此刻這麼精神做什麼?」蘭指
伸出,扯起包皮,狠狠一扭,那巨蟒正得意間,突然如被掐了七寸,猛地一陣抽
搐,終於軟軟倒斃。她又啐了一口,這才跑去開門。

  時先生走了進來,道:「洗乾淨了?」蘇繡點點頭,臉上紅暈未散。時先生
不理她,走到雲炫床邊,放下一個托盤,點起明燈,又從身上拿出一個小包,取
出一把小小的彎刀,一把小鉤,一把明晃晃的剪子,還有若干小瓶小罐,最後還
拿出針線。

  他先拿起小刀,在燈焰上慢慢烤著。蘇繡走到他身邊,怯怯的問:「他傷這
麼重,受的了麼?不如等他養好傷後,再……」

  時先生放下彎刀,又將那小鉤拿來炙烤,說道:「正是因為他重傷,我才現
在割了他,舊傷新傷一塊治。你當我的藥隨便就吃的呀?」

  蘇繡想了一會,心有不甘,又問道:「你真的要把他那東西割掉呀?」時先
生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聲音清越,說道:「無憂境除了明琅小主和我這個不
男不女的老傢伙,俱是女流。騸不騸他,就要看你如何說了!」

  蘇繡脫口而出:「我說不騸!」時先生啞然失笑,道:「誰要你說這個來著
!」

  蘇繡羞紅了臉,偷偷瞟了一眼雲炫胯間,低聲道:「他是點蒼山符箓派弟子
,叫姜雲炫……」

               【待續】

***********************************
                後 記

  有好幾位讀者看了上一回,都對薛靈蕓的失身表達了不滿,嗯,怎麼說呢,
衹能說作者並不是為了追求寫綠帽或者是凌虐才寫這個情節。

  如果情節需要,作者也不介意以自己的方式來寫讓一些讀者可能感覺不舒服
的段落。希望大家理解。而且薛靈蕓雖然在春風酥和子騫的幫助下,獲得了高潮,
但大家可以從本章看到,薛MM並沒有墮落。女性失貞和墮落是兩回事吧。但是,
還是真的很感謝提出意見的讀者,你們的誠摯的批評,可以幫助作者提高!希望
還能看到大家的意見和建議。感謝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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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12-31 15:06 編輯 ]
2010-12-20 05:5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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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妖傳


作者:qsnfj2010
2010/12/23首發於:SexInSex與龍壇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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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此文衹是自娛娛人之作,僅供首發網站讀者一笑閱之。希望得到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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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回

  時先生皺起眉頭,眼神比手中的彎鉤還要鋒利:「正教的人?他哪來的妖氣
?」蘇繡道:「這一段他神志不清,記憶混亂,我也探不明白。」時先生道:「
那你便將前因後果慢慢說來,我來參詳。」蘇繡嗯了一聲,想了一想,便從雲炫
、君輿大戰鐵背玄狼、霧真人講起,時先生聽了幾句,問道:「他們為什麼打起
來?」蘇繡道:「他放了兩個花妖,這兩個花妖領了眾妖來復仇。」時先生道:
「怎麼又有兩個花妖?」蘇繡道:「他師兄抓的。」

  時先生道:「那他為何要放?蘇繡!你不要藏頭掖尾的,你詳詳細細說給我
聽!」蘇繡漲紅了臉,小嘴一扁,說道:「好羞人的!他和那個花妖素素脫的赤
條條,摟在一塊兒親嘴,還把他那東西放到她那裡面去……」時先生恍然大悟,
說道:「我明白了。這小子與花妖有私情。好,你略過這一節,繼續往下說。」
蘇繡見時先生不再追問,長吁了一口氣,便將事情慢慢說了一遍,說到藍倩雪時
,她便一帶而過,衹說他們白天晚上,日日私情。時先生聽得不住冷笑。

  到了玄狼將雲炫從藍倩雪劍下救出來以後,他的記憶就頗為散亂,時有時無
。時先生見蘇繡說得斷續混亂,便擺擺手道:「後面不必說了。我都知道了。」
蘇繡住了嘴。時先生端坐沉思。半晌後,時先生才問:「蘇繡,你剛才給他梳頭
時,有沒有見到銀色的髮絲?」蘇繡搖頭道:「沒有見到呢。」時先生道:「你
解開他的髮髻,我檢查一下。」兩人打散雲炫頭髮,在燈下細細檢視,卻見他頭
發烏黑濃密,並無半根異色。

  時先生不聲不響的起身,將彎刀小鉤等物一股腦全收了起來,就往外走。蘇
繡問道:「你去哪裡?」時先生道:「你看著他,我去回稟娘娘。」蘇繡答應著
,望著時先生走了。心裡怦怦跳了一會,慢慢走到門邊,將門掩上。她柔嫩的手
指撫摸著光滑的門拴,猶豫了一會,終於羞紅著臉,噠的一聲,將門栓死。

  君輿把門推開,抬頭看了看天色,正是子夜時分。他白日間反覆追問唐翩,
得知山上並未發現雲炫的屍體,這才心內稍安。雖然依舊放心不下,心急如焚,
但此刻南溪若請他襄助,卻是半點不敢馬虎。他背著劍,在庭院間幾個起落,便
到了薛靈蕓樓外設伏之處。卻見唐翩已在等他。君輿低聲道:「你怎麼在這裡?
」唐翩小聲道:「師傅一個人守在裡邊就夠了,我和你守外邊。阻止妖怪逃跑。


  君輿點點頭,道:「若真碰到敵人,我先出戰,你在後面掠陣。」唐翩問道
:「你身體的傷不要緊吧?」君輿說道:「托令尊靈藥之福,已經完全痊癒了。


  唐翩還要說話,君輿做了個靜默的手勢,低聲道:「今夜設伏,不宜交談,
免得誤了你師傅大事。」唐翩不再開口,卻見君輿隱身暗處,嘴唇緊閉,雙眸卻
如寒夜裡的星辰一般明亮,靜靜的望著前方。

  她最喜歡君輿這副專注的模樣,便凝神去看他那如墨筆勾勒一般分明的輪廓
。看著看著,她心中想道:「若是這一生,都能這麼近的挨著他,看著他就好了
。」

  唐翩待在君輿身邊,不斷胡思亂想,時而竊喜,時而羞澀,時而忐忑。她聞
著君輿身上的男子氣息,聽著他悠長均勻的沉穩呼吸,又覺得心裡一片安定。這
草叢花木之中,竟宛如人間仙境一般。

  兩人守株待兔,不知不覺已到了深夜,卻毫無動靜。唐翩平時作息規律,守
著守著,漸漸覺得兩衹眼皮越來越重,身下的長草竟比綢被還要舒服,直欲伏下
身子睡去。唐翩心道:「我可不能睡著了!」便狠掐了自己好幾下,勉強抖擻了
精神。然而不出片刻,連頭也變得無比沉重起來。

  她腦袋點著點著,終於支持不住,往那長草間一伏,就此睡著。直到聽到雄
雞報曉的打鳴聲,唐翩才猛的睜開眼睛,卻見君輿在旁邊看著自己微笑。唐翩慌
忙翻身坐了起來,身上掉下君輿的外套來。君輿伸手拿過外套,說道:「你醒了
?妖怪並沒有來。你回到床上再睡一會吧。」唐翩雙手捧著臉,尚有些迷糊,想
到一事,心中惴惴,便試探著問道:「我……我睡覺不打呼嚕吧?」

  君輿搖搖頭,說道:「你睡得像個嬰兒一般,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唐
翩心裡一喜,暗自撫胸道:還好還好,總算存了些淑女的體面。然而一眼瞥見君
輿外套上一片深色的水漬,顯然是自己睡姿不佳流出的口水。她哀歎一聲,默默
啜泣:難怪他說我睡得像個嬰兒……

  南溪若伏擊落空,微微失望。她卻不肯罷休,又埋伏了兩日。依然妖影子也
沒見一個。就在第三日上,忽然傳來消息,有妖人在五十里外的司闍鎮採花。那
妖肆無忌憚,三日間連採了數家大戶的側室,離去時大張聲勢,轟動一方。據苦
主描述的樣貌,正是那袁夜來無異。

  南溪若暗忖:司闍鎮離碧落仙居不遠,此妖難道意在我的碧落仙居?然而他
故意彰顯行跡,卻是可疑,須防著他的調虎離山之計。

  她有心回去,又放心不下薛府,兩難之間不由暗歎:「慕瑾這孩子,去了這
許多日子,怎麼還不回來呀!」又沉思了片刻,南溪若忽然對薛靈蕓道:「靈蕓
,隨我來。我們去見見那個方君輿。」

  唐翩夜間設伏辛苦,早上迷糊了半日,起床後梳洗一番,便興沖沖去找君輿
。出門前聽父親唐仲撰問道:「翩兒,你有沒有進過我的丹房?」唐翩慌忙搪塞
道:「沒……沒有。你丟了什麼東西嗎?我找表姐有要緊事,回來再和你說。」
唐仲撰見女兒跑了,又晃了晃半空的藥葫蘆,心痛之下怒火發作,喚過童子僕人
,嚴詞審問。

  唐翩進了薛府,卻見幾個僕人丫鬟嬉笑著往後院校場跑去。她皺了皺眉頭,
心道:「這般哄鬧,恐怕要惹得靈蕓表姐不開心。」便將他們攔下,斥道:「慌
慌張張跑什麼?沒點大戶人家的規矩!」眾人被她喝住,一個丫鬟知道唐翩關心
君輿,便抬了頭,小聲說道:「唐小姐。南仙姑和方公子在後院比試,我們想去
看熱鬧……」

  唐翩吃了一驚,叫道:「什麼?師傅和君輿哥哥在比試?」眾人還未回答,
衹見唐大小姐早已轉身,三步躥做兩步,一溜煙直奔校場去了。

  校場之上,南溪若飄然若仙,一柄長劍矯如游龍,正在追擊君輿。唐翩遠遠
看見,驚呼一聲,識得師傅使得正是小三十六重天劍法。

  原來正教之中,有一套絕世心法,共三十六式,暗合道教諸天之數,喚作三
十六重天心法。此乃崑崙不傳之秘。然而數代之下,無人能練到四重天以上。

  崑崙百年之前,曾有不世出的奇才,名曰散宓子,潛心默研三十六重天心法
四十載,終於喟然笑道:「天道無窮,人力有盡。此心法於第四重天之後,對修
為、靈力、內基的要求,已是凡人難以達到的境界。如要全部練完,非大羅金仙
不可。」他將這套心法稱之為「天神遺物」,曰:「此物乃神龍吐驪,任君自取
。然仰望鱗爪碧霄之遠,力所不及,空餘惆悵也!」

  可是如此絕妙的秘法,凡是修道之人,又有幾人可以按捺不學?大家都抱著
一個心思,哪怕突破一層天,也是大大的有用。散宓子見崑崙諸多高人皆癡迷鑽
研此套心法。那悟性高者,窮畢生之功,尚能練成兩到三式;悟性差些的,竟是
一輩子也勘不破第一重天,白髮蒼蒼間老淚橫流。散宓子不忍同教中人徒費心力
,在這艱難的心法前碰個頭破血流。便絞盡腦汁,按著那心法奧義,創出一套小
三十六重天心法來。

  他這套小心法,與那正宗三十六重天心法比起來,恰如鞭影之於神龍,木劍
之於玄兵,但畢竟脫胎於神物,彼此間氣脈相連,神韻呼應。一旦練成,威力亦
是巨大。而且練成了小三十六重天心法之後,便如有了一條草蛇灰線,隱隱指向
那大三十六重天心法修煉的關鍵之處。

  故而小三十六重天心法甫一問世,就成了崑崙門人必修的道術。眾人一練之
下,才發覺就算這套小心法,也艱深玄奧無比,能勉強練完的,不過數人而已。
震驚之下,終於明白那大心法絕非凡人能覬覦的寶物,這才深深體會到散宓子的
一片苦心。

  於是崑崙數代才智之士,便將大部精力都花在研磨這套小心法之上,不斷捶
打修正,終於使之愈加精純,威力無匹。

  二十多年前,崑崙掌門薊子見妖魔道勢大,正道危急。便不顧門墻之別,擔
著欺師背祖的千古罵名,毅然將此崑崙瑰寶公示天下。一時間,小三十六重天心
法便成了正教最具威力的道術。雖然能將全套心法修煉成功的還是不多。但自有
那聰慧之人,將這套心法中某一兩式變化演繹,融入自家道法武功之中,獲得極
大裨益。薊子因此名滿天下,成為正道領袖人物。有言贊曰:天下道術出崑崙,
便是由此而來。此後十年就是平妖之役。正教因崑崙分享秘寶,實力大增,加上
又有異人相助,奇謀百出,終於漸漸扭轉頹勢,取得最終勝利。

  南溪若當年習練小三十六重天心法時得到過薊子親傳,深得其中三味。她本
來就以劍法為長,便又根據這心法創出一套劍法來。

  唐翩知道這套劍法是師傅的得意之作,輕易不拿出來施展。沒想到此刻竟用
在和君輿的比武之中。衹見南溪若刷刷兩劍,正是赤明和陽、竺落皇笳兩招。君
輿見她劍芒若吐未吐,知道她劍招之中暗含著不盡余意,心中暗道:碧落居主果
然名不虛傳,她這一套劍法竟如高峰墜石,氣勢漸宏,越到後面越難以招架!

  他之前靠身法靈動,一直閃躲規避,此刻見這兩招如電破長空,後有驚雷。
一味閃避,衹怕可一而不可再。當下一聲清嘯,提運靈力,長劍當成大刀一般長
斬長斫。南溪若見他突然反擊,竟是大開大合,藏巧於拙,以明爽對自己的餘味
。不由讚了一句:「好見識!」她若加催靈力,這兩招未必就此被破,但她見君
輿應對得法,劍勢頓變,便當他接下了這兩劍。

  唐翩心內不安,走到薛靈蕓身邊,問道:「師傅已經使到第二界的劍法了?
」薛靈蕓點點頭,說道:「方公子武功道術高強,人又機智沉穩。已接了師傅二
十幾劍了。」她望著君輿的身影,低聲道:「翩妹妹,你好有眼光,挑上了這般
出眾的少年英雄。」唐翩又羞又喜,一雙眼卻不敢離開君輿半刻。

  衹聽南溪若說道:「方公子,接下來的劍招,你需要小心應付了!」君輿恭
謹道:「多謝南居主指教。」南溪若微微一笑,她內基深厚,駐顏有術,肌膚之
柔嫩光滑,不遜於薛、唐二女。此刻寒冬麗日之下,爭鬥半天,臉上泛起紅暈,
更是嬌妍。她懸於半空,一身樸素的道袍被風一吹,緊緊貼在柔腴的身體之上,
頓顯腰如楊柳,胸似蜜瓜,高低起伏,凹凸有致。偏又手持長劍,眼神鋒利,清
麗逼人之中又有一種英姿勃發的銳氣。

  圍觀的僕人之中,有個情竇初開的小哥,居然看得出神,半天才回過味來,
心道:這南仙姑竟似比我家小姐還漂亮些!就像個姐姐似的,誰能看出她是個師
傅?突然發現陽物已經高高翹起。他慌忙隱身假山之後,手捋上陽具,才摸了兩
下,就顫抖著一射如注了。

  南溪若頃刻間便攻出一招,唐翩低聲叫道:「第三界的劍法了!」她心內擔
心,正想伸手去握薛靈蕓,然而手掌一緊,已被薛靈蕓握住。唐翩覺得薛靈蕓掌
心冰涼,心中一動:「表姐……也在擔心君輿哥哥麼?」南溪若的劍法分六界,
第一界六劍,第二界十八劍,第三、第四界各四劍,第五界三清化三劍,第六界
衹有大羅一劍。

  君輿見她劍招又變,氣度與之前又有不同,直如霞舒雲卷,天驥行空。他不
知這一招叫做「皓庭霄度」,見她劍法之間有廣翰之意。便揮劍搶攻,衹見半空
之中,君輿身影如一條灰龍一般,圍著南溪若暴風驟雨一般出劍,叮叮噹噹之聲
不絕於耳。南溪若見他以密攻疏,正是破這一劍的關鍵所在。她心中想道:此子
資質絕佳,假以時日,必成棟樑。衹是今日我不以靈力壓他,估計第三界的劍法
也難他不到。

  她見君輿攻得迅猛,笑道:「不錯!」長劍一圈,使出第三界劍法中的「淵
通元洞」。君輿衹覺南溪若劍光閃動,幻做一個雪亮的劍刃漩渦,將自己攻勢全
收了去,更生出一股強大吸力,將自己身體往漩渦中心里拉。他知道不妙,提運
靈力就要外逃,然而身子竟然半點掙脫不開,慢慢向那劍刃漩渦靠近。君輿知道
一旦陷入,便是分屍之禍。不敢再有保留,咬緊牙關,拚命外掙。

  南溪若有心試他修為,君輿的力量提一分,南溪若的力量也提一分,始終叫
他不能脫身,逼著他不斷催運靈力。君輿見被牢牢吸住,那劍刃寒風已刮得臉上
生疼,心中暗驚,他這人越到危險,頭腦越是清明,當下右手小指從指背之上過
中指,掐定拇指,其餘諸指藏甲,捏了個雷訣。

  衹聽薛、唐二女失聲驚呼:「師傅手下留情!」南溪若已試出君輿靈力,心
中大有愛才之意,便猛的收了劍勢,剛想說話。便聽君輿喊道:「小心!」

  她身後霹靂一聲巨響,半空之中打下一個雷來,正中南溪若背心。原來她剛
才根據君輿戰力調整自己戰力,既不想他輕易過關,又害怕誤傷了他,最是錙銖
必較,考驗心神,真比遇到更強的敵人還要勞心。此刻她主動收勢,衹當比武完
畢,卻根本沒想到君輿還有後著,登時被打了個正著。

  雖然雷勁甫一透體,她護身霞光即刻抵禦,然而背上彷彿被大力猛推,身子
竟一下向前撲去。君輿張開雙臂,正好將她抱住。他衹覺鼻中一陣清香,懷中的
碧落居主身體柔軟豐腴,一對豐滿的乳峰緊緊貼著自己的胸脯,驚駭之下,她嬌
喘細細,鬢邊髮絲都有些亂了。

  君輿雙手放在她背上,觸手之處竟是一片柔嫩肌膚,原來她背上道服被雷擊
出一個斗大的窟窿,連胸衣束帶都斷落了,露出大塊晶瑩的美背。

  南溪若喘了口氣,驚覺不對,慌忙從君輿懷中彈出,她束胸已在背上斷裂,
此刻離開君輿胸膛,失去承托,登時在衣內鬆鬆的落了下來。南溪若後退之勢惶
急,一對蜜瓜般的豐乳在衣下晃動不休,嬌嫩的乳尖在道服粗布上來回磨蹭,微
微生痛間,竟在那道服上凸起明顯的兩點來。好在兩人都浮於半空之中,下方圍
觀者雖多,卻無幾人能看清這般綺景。

  君輿慌忙低下頭,解下自己外袍,雙手一揚,將衣服裹在南溪若身上,叩首
道:「弟子無禮!難辭其咎!請居士多多責罰!」南溪若拉了拉衣襟,遮住了裸
背豐胸,定了定神,笑道:「方公子不必自責,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厲害的後手,
倒是我大意了!正教中有你這樣的少年人才,正是我道之福!」

  君輿再三致歉,南溪若衹稱無妨。兩人緩緩落地,遣散圍觀眾人。南溪若披
著君輿外衫,問薛靈蕓道:「如何?」薛靈蕓看了君輿一眼,說道:「衹強不弱
。」南溪若點點頭,轉頭對君輿道:「方公子,我有一事相托。」君輿慌忙垂手
道:「請南居主吩咐!」

  南溪若道:「那妖怪幾日不至,行跡卻往碧落仙居而去。我今日就要去追殺
此獠,可否請你替我守護靈蕓幾日,直至慕瑾歸來?」君輿連忙道:「不敢推辭
,必恪盡職守,保護薛小姐平安。」南溪若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衹是要略
辛苦你幾天,不知如何感謝才是。」君輿連稱不敢。薛靈蕓說道:「師傅,先去
換件衣衫吧。」

  君輿想到南溪若道服毀損,心中慚愧,又是深深一揖相送。他半天才直起身
來,卻見南溪若走了一截,忽然回眸看他,他慌忙再次躬身,南溪若嫣然一笑,
轉過頭去,隨著薛靈蕓娉婷走遠。

  衹聽唐翩道:「君輿哥哥,師傅走了。你不必再行大禮了!」

  君輿慢慢立起,說道:「可惜我才疏學淺,才看了你師傅二十六劍,還有十
劍無緣得見。」唐翩嗔道:「君輿哥哥!你可知道,連慕瑾哥哥的師傅逸塵道長
與師傅切磋時,也衹見了二十八劍呢!你再這麼謙虛,還要不要別人活了?」君
輿詫道:「連逸塵道長也接不了你師傅的全套劍法?」唐翩搖頭道:「不是他接
不了,是師傅說,後面的三界劍法雖衹有八招,但俱是殺招,出必見血,不能用
在同道切磋上。」

  君輿哦了一聲,心生嚮往,半晌又歎了口氣,說道:「我見妖怪不來,本想
這兩日便辭行,去九成山尋我師弟。現下受你師傅囑托,只好再盤桓幾日了。」
唐翩初聽大喜,拍手笑道:「好呀好呀,不走最好了。」然而轉念一想:他衹記
得他師弟,卻好似半點也不留戀於我。她心中微痛,望向君輿,見他抬眼看天怔
怔出神,一時間竟不知道要找些什麼話來和他說。

  南溪若當天下午便離開薛府,臨走時囑托君輿好生看護靈蕓。君輿用過晚膳
後,便慢慢踱到薛靈蕓閨樓之下。

  薛靈蕓這幾日都有師傅陪伴開解,心情稍舒。此刻南溪若已去,她又與阿蘊
離心,一個人孤單單的坐在閨房之內,不禁起了些淒清之意。她想到今夜便是君
輿在外守護,心中一動,來到窗邊,微啟一線,默默觀看。衹見君輿找了個最顯
眼的石凳,四平八穩的坐著,將雲炫之劍端端正正擺在身邊的石桌之上,耳聽八
方,閉目入定。

  薛靈蕓想了一想,心中讚道:翩兒找到此人,真是福分。這人心細如髮,連
守在外面,都處處替我著想。他堂堂正正坐在那,妖怪來了若見到,必先去除他
;閒雜人等見到了,也不至於妨害了我的清白。然而她想到清白二字,頓時湧起
無名的悲傷,泫然淚下。她在師傅面前克制了幾日,此刻哭聲一起,勾起滿腹哀
傷,又想到唐翩君輿情諧,自己和慕瑾卻前途難卜,更是無限委屈,眼淚不能止
歇。直哭得肝腸寸斷,衣襟盡濕。

  她正在悲痛,忽然聽到一陣低低的簫聲。那簫聲蒼涼淒婉,如聲聲長吁,似
陣陣歎息。竟似有人體味了自己的哀傷,正以簫曲相撫似的。薛靈蕓擦掉淚痕,
從窗中望出,衹見淡淡的月光之下,君輿白衣如雪,捏著一管洞簫,正在吹奏。
那簫聲初始如泣如訴,如怨如咽,彷彿在歎息人生的不公,世道之艱難,然而漸
漸婉轉悠長,雖仍有淒涼之情,卻又生出一股恬靜之意來。就像一個謙謙君子,
滿含同情,在輕聲的撫慰著知己。

  薛靈蕓聽著聽著,見那簫聲漸漸棄去悲聲,轉為空明,縹緲淡泊,綿綿不絕
,使人腦中不禁浮起那如洗長天,蒼茫大海,胸襟為之開闊。她靜靜傾聽,心中
的愁苦慢慢驅散,站在窗邊,望著君輿,一時間癡了。

  忽然一聲暴喝,打斷簫聲:「深更半夜,何人在此喧嘩!你不知這是小姐繡
樓麼?」原是兩個巡夜家丁,聞聲而來,他們不識君輿,便出言斥責。

  君輿立起身來,正要說話,卻聽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這是我的貴賓,不
得無禮!」那兩個家丁抬頭一看,窗邊站的正是薛小姐,哪裡再敢出半句聲,慌
忙致歉走了。

  君輿抱簫拱手,面色平靜,說道:「閒坐無事,撫簫遣懷,打擾薛小姐了。


  薛靈蕓靜靜的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君輿哥哥,你不用客氣,我喜歡聽。
你可以再吹一曲麼?」君輿微微怔了一下,卻不說話,點了點頭,默默坐下,將
洞簫提到唇邊。

  薛靈蕓倚在窗前,聽到那清揚悠長的簫聲再一次響起,心中一片寧靜。

  第二天早上,唐翩提了食盒來尋君輿,才進院子,便見到表姐使喚的一個老
媽子正往外走。唐翩道:「劉嬤嬤,你來這裡幹嘛呀?」劉嬤嬤見到她,便說道
:「方公子昨夜在小姐樓下守了一眼,小姐讓我給他送了早飯,才服侍他睡下。
你最好先別去打擾他。」唐翩哦了一聲,怔怔站住一會,慢慢轉身,走了幾步,
又回頭看看君輿的房間,終於不敢去吵醒了他,便孤零零的一個人離去了。

  君輿下午醒來,全不知唐翩已經來過。他自行修煉了一番,用了薛靈蕓送過
來的晚膳。心道:「慕瑾兄何時才能回來呀!」見月亮已經升了起來,便又提了
劍,走到薛靈蕓樓下,坐在那石凳上。

  他仰望天色,見穹窿漸漸晦暗,滿天星斗閃爍,不由又思念起雲炫來。他給
九成山師叔王平真已發了數次飛鴿,但一直杳無回音。他只好自己安慰自己道:
「若是雲炫不在他那,他必然早就回信。定是雲炫在他那裡,他們師叔師侄久未
見面,高興之下,忘了回復。」

  君輿正想著,衹聽薛靈蕓閨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丫鬟捧著一件翠羽大
氅向他走來,走近之後福了一福,說道:「夜寒霜冷,小姐恐方公子衣衫單薄,
特叫我拿這件大氅給公子披上。」君輿本來不怕冷,但卻之不恭,便稱謝接過。
又聽那丫鬟道:「公子今夜還吹簫麼?小姐喜歡聽。」君輿沉吟片刻,微笑道:
「請轉告小姐,既遇知音,君輿當撫一曲。」這一晚,夜涼如水,簫聲幽婉。薛
靈蕓靜靜的站在窗邊,看著月光在君輿頭上、肩上灑下淡淡的銀輝。

  兩日之後的一個早晨,從北往南的大道之上,匆匆走來一個俊美青年。這人
正是慕瑾,他這次去了甘南道,碰到了幾位好朋友,大家大碗喝酒,豪情干雲。
本來他可以提前十日回來,但他是正教之中最耀眼的少年英雄,一時來了許多仰
慕者,紛紛要他開個講壇。盛情難卻之下,他便開壇十日,與眾人論道說劍,互
通有無。這一番交流,竟讓他在修行上也頗有提高。

  眾人還要挽留他多住幾日,但他思念薛靈蕓,堅辭而去。眼下見越行越近,
想到很快就能見到未婚妻海棠花一般的笑臉,心中不由一陣激動,對那房中纏綿
景致,也生出些向往來。他正全力趕路,忽見前面大路正中,大喇喇站著一人,
擋住了自己去路。

  慕瑾見來者不善,停住身形,依然先禮後兵,施禮道:「閣下是誰,為何攔
著我不讓?」那人身材瘦削,咧齒笑道:「你是周慕瑾吧?我叫袁夜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12-31 15:07 編輯 ]
2010-12-23 19:5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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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傳】第十四回
 作者:qsnfj2010               
2010年/12月/29日 首發于SexInSex與龍壇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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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自娛娛人而已。請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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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慕瑾心道:此人好生無禮。又看袁夜來一臉戾相,手不由握住了劍柄,問道
:「我正是周慕瑾。你有什麼事?」袁夜來嘿嘿笑著說道:「也沒什麼事,找你
打一架。」慕瑾道:「為何?」袁夜來道:「老子和薛靈芸好上了!你還不想打
麼?」

  慕瑾大怒,喝道:「找死!」他右手一挺,長劍連鞘點向袁夜來。袁夜來輕
輕閃過,獰笑道:「劍不出鞘?你好小看人!」他雙手一翻,慕瑾只覺腳下震顫
,心知不好,只聽幾聲爆響,土裂石開,幾道丈餘黑光破地而出。慕瑾危急中猛
運靈力,在那如柱黑光間閃避騰挪。袁夜來早已搶上,趁他身形不穩,左手鬼爪
一般逕取慕瑾心口。

  慕瑾見他來勢兇惡,右手靈力一逼,劍鞘噔的激射而出,直奔袁夜來面目。
袁夜來長袖揮出,劍鞘被他袖子勁風一帶,登時斜飛,奪的一聲,將道旁樹幹射
了個對穿。就在這剎那間,慕瑾已發出一道巨大的金色劍光,攔腰劈向袁夜來。
袁夜來知道厲害,不敢再攻,提勁飛騰起來,那劍光貼身而過,氣浪灼熱,其勢
威赫,他衣服上頓時冒出火焰來。

  袁夜來刷的一聲撕去燃火衣襟,蝙蝠一般撲擊,慕瑾低頭閃避。袁夜來越過
他時右足勾踢,這一腳去如閃電,無聲無息,正中慕瑾背心。他還沒來得及得意
,後腰劇痛,也被慕瑾一招魁星踢斗踹了個正著。兩人身形倏地分開,各自激飛
出四五丈才穩住身形。心內俱是一個想法:「此人很強!」

  慕瑾最初只當袁夜來是個瘋漢,故而手上留情,只想把他打倒教訓一番。卻
沒想到袁夜來一反攻就是全力。使的儘是殺招,將他打了個措手不及,好在他對
敵經驗極豐,危急間以劍鞘阻敵,拚力發出一招欻火劍,以攻代守,破了袁夜來
致命的一抓。

  袁夜來活動了一下腰身,知道並無大礙,哈哈大笑,問道:「周慕瑾,我的
明霞神光還不錯吧?」慕瑾知道明霞神光乃是碧落先師仰觀雲海朝霞,有感而創
。雖出於女子機杼,卻最是雄奇壯麗。袁夜來那幾道黑光氣勢固然逼人,卻更像
幽冥鬼芒之類的妖法。他冷冷道:「閣下使的不知是什麼邪術,哪裡有半點明霞
神光的氣度?」

  袁夜來笑道:「那是老子因地制宜,加以改良。明霞神光就很了不起麼?」
右手箕張,五指間白光閃動,發出一道絢麗光柱,飛火流星一般直奔慕瑾前胸。
慕瑾慌忙豎掌接了。只聽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兩人身形又各晃了一晃。慕瑾只
覺得袁夜來這一招正氣凜然,大有軒昂壯闊、氣象萬千的朝霞之意。他心中大驚
,問道:「你是何方神聖?如何會使明霞神光?」袁夜來嘿嘿笑道:「老子是你
妖爺爺!這明霞神光嘛,是你那相好薛靈芸手把手教我的。」

  慕瑾心道:「此人故意在言語中提及靈芸,定是想激得我心浮氣躁,可不能
中了他的計。」便沉聲道:「既是妖邪,今日你就伏誅吧!」他左掌臨空劈出,
袁夜來見勁風如刃,正要閃躲,慕瑾早仗劍而來,清叱聲中縱劈一劍,欻火雷炎
焰光飛騰,連袁夜來髮梢都烤得捲了。袁夜來就地一滾,雖然姿勢難看之極,卻
剛好將慕瑾兩大殺招全部避過。

  慕瑾見他閃到自己身後空門之處,頭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劍「雲卷妙高」,
這是木俊同所傳「須彌十九劍」中的一劍,專門用來殺傷背後之敵。

  袁夜來正要逕取慕瑾背心,卻見劍氣如雲霧翻瀾,撲面而至。他左騰右挪,
手腳並用,這才堪堪化去慕瑾前後三疊的不同劍氣。只見慕瑾早已拿定身形,長
劍守好了門戶。袁夜來心中暗道:「周慕瑾倒也並非浪得虛名!今日與他對決,
是不是有點早了?」

  慕瑾不容他喘息,飄然而至。他劍光之中靈力充沛,忽而水寒冰輪,忽而炎
光猛焰。袁夜來只覺剛從冰窟中爬出,又被拿到火上炙烤,法力陰陽不停變化,
難受之至,這才驚駭慕瑾之能。

  慕瑾的丹陽訣正運成火,逆運則冰。他的功力早到了如手使指,運用純熟的
地步,加上劍法精奇,連綿不絕,登時將袁夜來纏住。

  袁夜來用那破地黑光偷襲了他幾次,但慕瑾早有防備,無一奏功。袁夜來心
中焦躁,卻哈哈笑道:「薛靈芸乳中有核,你可知曉?」慕瑾驀地被他這麼一說
,心神大震,脫口而出:「你說什麼!」

  袁夜來見他攻勢一滯,登時跳出圈外,笑道:「她讓我摸過,雙乳中各有一
核,煞是可愛。」慕瑾怒髮衝冠,咆哮道:「胡說八道!」袁夜來露齒笑道:「
不過你現在回去再摸,興許就沒了,你可知道是何原因?」慕瑾心中一個聲音反
復迴響:「這是妖人奸計!不要多聽,速速殺了他!」然而他卻抑制不住,沙聲
問道:「是何原因?」

  袁夜來一邊小心戒備,一邊肆無忌憚的大笑:「因為老子破了她的身子,奪
了她的紅丸。她受了男子陽氣,乳核自然沒了。」慕瑾雖然不肯相信,心中也不
由得驚疑起來,怒喝道:「住嘴!」飛身搶攻,恨不得立刻將袁夜來斬為兩截。
他盛怒之下,劍上所帶的冰霜火焰更是雄厚,隱隱作風雷之聲。但袁夜來卻覺輕
松不少,原來慕瑾心氣浮躁,劍法聲勢雖隆,卻失去了先前的縝密。

  袁夜來一邊躲閃,一邊繼續激怒慕瑾:「薛小姐被我幹得嗷嗷直叫,美上了
天。她有心和我做個長久鴛鴦,又怕被你發現。還給自己重新描上了守宮砂,哈
哈,真是個心靈手巧的妙人兒呀!」慕瑾本來氣度沉靜,但薛靈芸在他心中之重
,非同一般,袁夜來又說得煞有介事,登時將他氣得鋼牙咬碎,兩目發赤。稍一
疏忽,右肩之上中了袁夜來鬼魅般的一腳,被他踢得飛出數丈之遙。

  袁夜來哈哈長笑:「今天打過癮了。改日再會!」身形晃動,兩袖招展,如
鷹揚去。他雖稍佔便宜,但卻明白,今日之戰未佔上風。心內默默暗恨:「什麼
時候才能如他一般強?」

  慕瑾本想追擊,但轉念間便棄了這念頭。他雙手一指,那釘在樹幹上的劍鞘
飛了回來。慕瑾還劍入鞘,飛足朝南奔去。他肩上被袁夜來踢得甚重,隱隱生痛
,然而他卻絲毫不管,只管提力奔馳。

  慕瑾耳邊風聲呼呼,道旁樹木飛也似的倒退,他牙關緊咬,額上青筋浮現,
心中只有兩個字:「靈芸!」

  唐翩輕輕走進君輿的院子,見他房門依然緊閉,知道他夜夜守護薛靈芸辛苦
,不敢去打擾他的睡眠。她在院子中躑躅了一會,雖有不捨,也只能慢慢退了出
去,心想:「我先去找表姐說說話吧。」她剛剛走了幾步,只聽身後吱呀一聲,
回頭看見君輿打開了門,正衝她微笑:「阿翩,既然來了,怎麼不打個招呼就走
呀?」

  唐翩問道:「我沒吵了你睡覺吧?」君輿道:「此刻已經是中午了。我也休
息夠了。進來坐麼?」唐翩走進君輿房內,面朝他坐著,看了看他的臉,歎道:
「你熬了這幾天夜,精神都差了些!」君輿笑道:「哪裡有這般嬌貴?」唐翩道
:「君輿哥哥,你要將自己照顧得好些!看你這般憔悴,真是叫人心疼。」

  君輿腹內暗笑,心道:明明是你憔悴了不少,卻來說我。又聽唐翩問道:「
慕瑾哥哥一回來,你便要走麼?」君輿道:「是呀,我要去找我師弟。」唐翩臉
色一黯,低頭道:「那我寧願他永遠不回來了。」君輿見她驀然含淚,一時不知
道說些什麼,便隨口問道:「為什麼呀?」唐翩抬起臉,眼眸中淚水盈盈,說道
:「我不想你走。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唐翩已有兩日未見到君輿,覺得過了兩年似的。她算著慕瑾的歸期漸近,不
由得滿心焦慮,茶飯不思。今日好容易見到君輿,激動之下,不禁吐露心聲。然
而一言才出,立刻羞得滿臉漲紅,心道:「我怎麼連這麼羞人的話都同他說了?
他若對我無意,我還有臉做人麼?」她低下頭,雙手不停的揉著衣角,恨不得鑽
到桌子底下去。

  忽然肩上一暖,已被君輿扶住。她心如鹿撞,站了起來,轉身面朝君輿。見
他明淨的雙眸正溫柔的看著自己,唐翩再也抵抗不住,軟軟倒在君輿懷中,雙手
環在他的腰上,耳朵貼著他結實的胸脯,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她聞著君輿身上的
氣息,半晌後才紅著臉,鼓起勇氣說道:「翩兒很……很喜歡君輿哥哥,君輿哥
哥喜歡翩兒麼?」她話剛說完,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只覺得手腳都冰涼了。君
輿卻默然不答。

  唐翩又等了一會,見君輿卻仍在沉思。她只覺一顆芳心慢慢浸入冰水之中,
不斷變涼,正要傷心的離開君輿懷抱。卻被他一把摟在纖腰之上,緊緊擁在懷中
。唐翩又驚又喜,抬臉叫道:「君輿哥哥……」君輿俯下臉來,唐翩面上被君輿
溫熱的鼻息噴中,唇上早已一暖,被君輿吻上了香口。

  她心馳神眩,輕輕嗯了幾聲,雙臂掛在君輿脖子上,悄悄踮起了腳尖。

  君輿伸出舌頭,慢慢渡入唐翩香甜的小口之中。唐翩初次品嚐深吻滋味,身
子更是軟得如溶化的芽糖。但此事無師自通,她見君輿舌頭過來,柔舌迎上,舔
舐著君輿舌尖。君輿和她不斷抵纏,慢慢引導。唐翩氣息咻咻,眼眸迷濛,被君
輿引著,漸漸將粉紅小舌吐到他的口內。君輿溫柔的吸吮著她的柔舌,手慢慢撫
摸她的背脊,越摸越下,終於滑到唐翩圓隆的臀上,用掌心不斷摩挲。

  唐翩嚶嚶有聲,只覺君輿大手不斷在自己翹臀光滑的肌膚上撫摸著,雖隔著
裙子,依然能感覺他掌心的火熱。君輿撫摸得又慢又溫柔,她肌膚之上傳來陣陣
顫慄的酥麻。唐翩禁受不住這樣的挑逗,離開君輿的嘴,伏在君輿胸上,手抓著
君輿衣衫,低聲喘息。突然又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原是君輿的手滿滿的抓捏了
一下她豐腴的肉臀。

  君輿低下頭,嘴唇在她耳朵上不停親吻。唐翩耳朵之上又麻又癢,她又想躲
又捨不得,被君輿親得心亂如麻。君輿將她束衣的絲絛略略拉松,手滑到她的衣
衫之下,觸碰著那如絲如緞的肌膚。唐翩被君輿摸得渾身著火一般,她羞得渾身
顫抖,又不敢推拒君輿。只得咬著嘴唇任這心愛的情郎輕薄。君輿溫暖的手指點
在她光滑的背脊正中,慢慢下滑。

  唐翩抓緊了君輿,心中嗚咽:「君輿哥哥……嗚……別再往下了……別往下
了……」然而那惱人的酥癢一下從臀溝之中傳來。唐翩「啊」的發出了一聲嬌呼
,抬起暈紅的臉,望著君輿。

  君輿將她摟在懷中,手指觸著那嬌嫩的狹間,慢慢下探。唐翩張著小嘴,不
斷喘息,突然反手抓住了君輿的手,低聲道:「君輿哥哥……你愛翩兒嗎?」君
輿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我愛翩兒。」唐翩如聞綸音,只覺身在天堂,又被君輿
氣息吹入耳中,手上哪裡還有半分氣力?君輿的手微微一掙,脫去束縛,中指指
腹頓時觸到了一處暖熱潤潮的所在。

  他中指微微勾動,摸到了一道軟軟的肉縫,他便順著那蜿蜒的肉簷慢慢前探
,指尖頂在一顆軟中帶硬的嫩蒂之上,唐翩發出好似哭泣的一聲嬌呼:「君輿哥
哥……你摸那裡……我好難受……」君輿手指沾了些許滑液,輕輕在那嫩蒂之上
打圈,他在唐翩耳邊問道:「翩兒,你再說說,是難受麼?」

  唐翩胯部不斷扭動搖晃,兩隻大腿夾了又鬆,鬆了又夾,只覺君輿指尖似有
魔力,將無窮快感都釋放到自己那敏感的嫩蒂之上,誘得那嫩粉小蒂紅亮亮的鼓
起。她咬著嘴唇道:「又快樂又難受……好奇怪……」君輿指腹壓著那蒂兒,微
微震顫起來。唐翩只覺一股酸麻從那蒂兒直傳下來,倏地來到她腿心深處,電一
般竄了進去。

  那種空虛難受的勁兒迫得她劇烈前後努動,嬌叫一聲,射出一股春液,幾乎
軟倒,慌忙揪緊了君輿衣服。君輿手指立時被她蜜液打濕,便趁著粘滑溫柔撥弄
,只覺得她蜜處柔嫩火熱,如脂凝就的兩片軟肉,在自己的手指揉動下不斷顫動
。再摸得幾摸,竟愈發微微裂開,露出裡面鮮嫩的薄蛤來。君輿見懷中少女早已
春潮滿溢,便又捻了一會,這才抽出手來,將唐翩抄著膝彎抱起,向臥床走去。

  唐翩箍著他脖子,臉埋在他懷中,嬌羞中突然想起一事,叫道:「等等!君
輿哥哥……」君輿停下腳步,輕聲問:「翩兒,怎麼了?你不願意麼?」唐翩下
意識點點頭,慌忙又大力搖頭,心中掙扎片刻,問道:「君輿哥哥,你……你會
娶翩兒麼?」君輿尚未回答,門外有一個女子聲音叫道:「方公子!方公子可在
?」君輿一愣,答道:「我在。有什麼事嗎?」又微笑著在唐翩臉上溫柔一親,
悄聲說道:「這人來得真不是時候。」唐翩羞紅著臉,打了他一下,低聲道:「
快放我下來!」

  君輿將唐翩放下,看她整理好衣服,才去開門。來人正是阿蘊。唐翩道:「
阿蘊,你怎麼來了?何事如此焦急?」阿蘊見到唐翩,說道:「唐姑娘!周公子
和小姐吵起來了。勞煩你也去勸勸吧!」君輿和唐翩對視了一眼,問道:「慕瑾
兄回來了?何時回來的?」阿蘊道:「有小半個時辰了。他奔的好快,我面前衣
服影子一閃,他就進了小姐繡樓。」

  慕瑾才進了薛靈芸繡樓內,忍不住便大聲叫道:「靈芸!」連叫幾聲,無人
答應。他心中惶惶,拔腿就要上樓,卻見薛靈芸倚著樓梯欄杆,顫抖著身子望著
自己。

  慕瑾與她久別重逢,連忙上了樓,一把將她摟在懷裡,說道:「靈芸!我回
來了!」他心中在想:靈芸雖然激動落淚,但氣色還算好,那妖怪定是訛我!

  他抱著未婚妻的嬌軀,愛意湧上,便俯臉去吻她的小嘴。

  薛靈芸猛地打了一個抖,輕輕將他推開,望著他默默流淚。慕瑾從未見過薛
靈芸如此,便小心翼翼問道:「靈芸,你生了我的氣麼?你看,我給你帶回什麼
禮物了。」他探手往懷裡一摸,掏出一對翡翠玉鐲來。那鐲子玉色青翠冰透,雕
啄精緻,略一撞擊,回音清悠,確是玉中上品。

  慕瑾每次薛靈芸帶來禮物,哪怕只是個普通釵子,她都笑逐顏開,這次去甘
南道,慕瑾因為大大超過了當初約定返回的時間,所以煞費苦心的弄來這對玉鐲
,以示賠罪。

  薛靈芸淡淡一笑,說道:「慕瑾哥哥,鐲子很漂亮。可是,我有件事,想先
和你說。」慕瑾強笑道:「好呀。不過你先告訴我,是件好事,還是件禍事?」
薛靈芸不答,沉默了半天,才反問道:「慕瑾哥哥,你愛的是我這個人,還是我
的身子?」慕瑾驟然覺得心上一緊,想了一會,才慢慢說道:「自然是你這個人
。你要和我說什麼事呢?」

  薛靈芸閉上眼睛,眼角淌下晶瑩的淚珠,吸了一口氣,睜開雙眸,望著慕瑾
的眼睛,說道:「慕瑾哥哥,靈芸不幸,已非完璧了。」她聲音說到最後,已經
變成哽咽。

  慕瑾一路最擔心最害怕的事情終究成真,他如墜冰窟,手中玉鐲拿捏不住,
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登時碎玉四濺,琅琅作響。他死死盯著薛靈芸,目光中滿是
不信。薛靈芸秀眉緊蹙,微微點了點頭。慕瑾卻瞪大了眼睛,緩緩搖頭,白玉一
般的臉色,漸漸漲成殷紅。

  只聽他一聲咆哮,緊接著哐當大響,一張紅木椅子已被他踢成粉碎。薛靈芸
彷彿一尊石雕,靜靜站著,只有袖子在簌簌的顫抖。

  慕瑾大吼一聲,喝道:「我不信!你不是會玉霹靂麼?怎麼會被那妖怪玷污
?」薛靈芸滿腹委屈,被他一喝,登時面色慘白,一股悶氣直填胸臆,噎得她幾
乎連眼淚都流不出來。本來她還想解釋,但轉念想道:你自己逾期不歸,害我落
難。不來安慰我就罷了,反來呵斥!竟連方公子都不如!

  慕瑾向來驕傲,自視甚高。薛靈芸雖出身名門,貴如郡主,師傅又是大大有
名的南溪若,但他卻絲毫不以為然。在慕瑾心目中,總覺得是薛靈芸在高攀著自
己,而非自己依附著薛靈芸。此刻知道薛靈芸被人破了身子,而且破她身子那人
,還是今日和自己打了一場的妖怪,心中之怒,無以復加。他怨無可怨,只能責
怪薛靈芸不該失身。

  卻聽薛靈芸說道:「你是不是寧願我炸得粉身碎骨,也不願意再見到我這蒙
污之身?」慕瑾見她居然還要反詰自己,登時怒從心起,幾乎又要爆發。他咬著
牙極力壓制,冷冷說道:「你若不願意,有誰能近你的身子?」

  薛靈芸見他有責難之意,幾乎氣得暈去,眼淚斷線珠子一般落下來,恨聲道
:「周慕瑾!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慕瑾見薛靈芸傷心欲絕,心中微微一軟,
想伸手去抱她:「靈芸……」薛靈芸氣惱之極,拚命推他。兩人拉扯之間,慕瑾
抓住了靈芸袖子,他心中想起袁夜來的話來,驀然一震,便去捋薛靈芸右手衣袖


  薛靈芸不知他是何意,見他動作粗魯,拚命掙扎。只聽撕拉一聲,一截袖子
已被慕瑾撕去。此時雖是冬季,但薛府地處南國,樓內又有暖爐,故薛靈芸身上
只穿了長衫裌襖,袖子撕破之後,登時露出一條雪白柔潤的玉臂。慕瑾一眼就看
到了她手臂之上那顆鮮紅的硃砂。袁夜來的哈哈獰笑聲頓時響在耳邊。

  他心中大苦,指著那硃砂問道:「這又作何解釋?」薛靈芸黯然道:「這是
妖怪畫上去的。」慕瑾怒極反笑,哪裡肯信,譏道:「好個憐香惜玉的妖怪呀!
那你怎麼不把它洗掉?留著做牌坊嗎?」薛靈芸秀眉倒豎,怒道:「周慕瑾,你
是特意回來羞辱我的麼?」慕瑾也怒了起來,喝道:「你把明霞神光都教了那妖
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薛靈芸吃了一驚,問道:「你說什麼?我不明白。」慕瑾見她茫然,更以為
薛靈芸心虛,他正要冷笑,忽然想起袁夜來所發的明霞神光頗見功力,竟似下了
三五載的苦功一般。他凡事多思,稍一推演,更是憤怒:「你這掛羊頭賣狗肉的
守宮砂到底點了多久?你遲遲不肯把身子給我,莫非是有難言之隱?」

  薛靈芸怒極,斥道:「周慕瑾!你給我滾!」慕瑾冷笑道:「果然說中你的
痛處,你就老羞成怒了?」他越說越氣,騰身上去,手向薛靈芸酥胸探去。薛靈
芸猝不及防,被他將乳峰按在掌下,大力揉搓。她又羞又氣,罵道:「把你的髒
手拿開!」身法晃動,便要出掌格擋。慕瑾修為比她高得太多,左臂一抖,已將
她雙臂圈得死死的,右手徑直去摸她乳核是否還在。

  果然一摸之下,那雙峰比以前愈發綿軟豐挺,膏膩盈手,哪裡還有什麼別的
東西。慕瑾怒火焚身,神智失控,慾念冒出,叫道:「我是你未來的丈夫!你身
子既然給得了妖怪,為什麼給不得我? 」他嗤的一聲,登時將薛靈芸胸口衣襟
拉開,露出一片雪白肌膚來。薛靈芸怒道:「住手!不要逼我!」慕瑾咬牙道:
「怎麼?你的玉霹靂不炸妖怪,要來炸我麼?」他手上不停,便去扯薛靈芸褻衣
。薛靈芸大喊:「放開我!」

  忽然風聲響動,慕瑾肩上一緊,已被人抓住後拉。那人力道極大,慕瑾身子
被扯得直飛出去。他驟然遇襲,腦中登時出現袁夜來的樣子。慕瑾反應極快,見
被敵人拉得失去了重心,一足反踢,直奔那人咽喉要害,卻被側身閃過。

  他迎著那人閃避的方向,腰腹一擰,使出一記袖底錘,肘尖直撞那人軟肋。
那人手掌一撥,卸了慕瑾肘擊之力,卻見慕瑾半空之中腰胯如風車一般勁擺,膝
如旋風,連環撞擊來襲者耳門。慕瑾遊歷甚廣,人緣又好,所學頗為繁雜。他這
連環三擊就是學自南蠻神拳猜洪,近身搏擊威力極大。特別是最後的連環膝撞,
陰毒狠辣。他再灌以靈力,中者不死也殘。

  卻見那人清嘯一聲,雙手如鐵門一般,或擋或卸,盡接了他的連續猛撞。慕
瑾一掌劈出,那人還了一掌,只聽砰的一聲,兩人各退了幾步,俱是氣血翻騰。

  只見那人拱手道:「慕瑾兄,請克制。」慕瑾暗暗喘了幾口氣,才認出是君
輿。

  這幾下兔起鶻落,不過一瞬間的事情。唐翩這時才發出一聲驚呼,叫道:「
慕瑾哥哥!你在幹什麼?」她見薛靈芸衣衫凌亂,慌忙脫下披肩,將她裹住。

  慕瑾臉色鐵青,說道:「這是我和她的事!不要你們管!」唐翩道:「你們
還沒成婚呢!你就這麼霸道?」慕瑾慘笑道:「你幹嘛不問問她都做了些什麼?
」唐翩怒道:「我當然知道!這幾日君輿哥哥夜夜守護表姐,就是盼你早日回來
。卻不料你一回來,就……就這般欺負她!」

  慕瑾此時成見已深,立刻將唐翩的意思給聽岔了。他看看君輿,又看看薛靈
芸,哈哈狂笑道:「好一個夜夜守護!怪不得你要出手!」薛靈芸早已心灰意冷
,冷冷道:「你滾!」

  慕瑾見唐翩和阿蘊都護在薛靈芸身前,對自己怒目而視。又聽唐翩說道:「
你再敢欺負表姐,我告訴師傅去!」慕瑾見她搬出南溪若,心中傲氣頓時被她激
了起來。他身形閃動,鬼魅一般從唐翩阿蘊之間穿過,只聽一聲脆響,薛靈芸驚
叫一聲,臉上早著了他一個大大耳光,半邊臉登時腫起。

  慕瑾道:「這第一巴掌,便替南居士打你不守門規!」唐翩、阿蘊大驚,紛
紛去攔,卻被慕瑾捏了個寒晶障,阻在外邊,急切間不能近身。慕瑾靈力罩住薛
靈芸全身,讓她難以閃避,反手一掌打得薛靈芸口鼻出血:「這第二巴掌,打你
裡通妖邪!」他口中繼續叫道:「這第三巴掌,打你不守婦道……」只見君輿一
掌碎了寒晶障,飛身抓住了他的手,喝道:「周兄!不必如此!」

  慕瑾正覺自己被摯愛背叛,心中忽而悲恨憤怒,忽而嫉妒艾怨,忽而自憐自
傷,種種情緒交集於胸,哪裡聽得進去。見君輿過來,登時一腔怒火全發在他身
上,大叫一聲:「你又想打架麼?」他左臂一振,將薛靈芸遠遠推開,右手拔劍
,便是一記欻火劍法。君輿見他來勢兇猛,不可理喻,慌忙側身閃避。慕瑾得勢
不讓,寒冰欻火,交替連發。君輿不欲與之為敵,苦苦閃避。唐翩見君輿出來匆
忙,未帶兵刃,見他只是躲閃,以為他不敵,心中大驚,大聲勸止。

  薛靈芸奔回房內,片刻跑出,喊了一聲:「這人瘋了!君輿哥哥,接劍!」
將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擲向君輿,君輿順手接過,只見那把劍長約三尺,通體雪
亮,一瀲波光如活物一般,蜿蜒遊走在劍身之上,不由喝了一聲:「好劍!」慕
瑾看見那劍,知道是南溪若送給薛靈芸的名劍「含光」.薛靈芸平日視珍寶,此
刻卻交給君輿為自己為敵。

  他心中大恨,切齒喊道:「既然有劍,就來分個勝負吧!」使出一招「芥子
須彌」,這是須彌十九劍中的倒數第二劍。只見慕瑾初始一劍刺出,平淡無奇,
然而他劍尖不斷細密震顫,每一顫,那劍上之氣便一分為二,如此二而四,四而
八……劍至中途,竟幻出無窮劍氣,聲勢浩蕩驚人,劍風竟刮得觀戰三女臉上生
痛。薛靈芸見慕瑾使出絕招,心一下揪了起來。卻見君輿不慌不忙,長劍一圈,
幻成一個劍刃漩渦,迎嚮慕瑾。

  唐翩叫了一聲:「淵通元洞!他……他怎麼會使第三界的劍法?」薛靈芸也
駭然:此人竟如此聰明,難道只看過一次就學會師傅的劍法了?

  只聽劍刃交擊的一陣暴響,那滿天劍氣和劍刃漩渦頃刻間消失得無蹤無影。
君輿負劍而立,左肩衣服被長劍劃了長長一道口子,肌膚滲血。慕瑾身上未見絲
毫損傷,朝著薛靈芸冷笑道:「這劍法想必也是你傳的吧?罷罷罷!今日就這樣
吧。告辭了!」

  他還劍入鞘,大踏步走向廳外,到了門口時,停住腳步,冷冷道:「薛家小
姐,你身份矜貴,在下不敢高攀,婚約一事,就此作廢,不必再提。」說完頭也
不回,逕直去了。

  慕瑾奔出十餘里,傷心之下牽動傷勢,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他心中
道:好方君輿,一劍換一掌,我終究吃了虧!他臉色蒼白,慢慢扶著一棵大樹坐
下,暗自運功調息。

  唐翩見君輿肩上鮮血越滲越多,驚呼一聲,慌忙去看,見他被慕瑾劍氣所傷
,創口頗深,好在只是皮肉受損,未及筋骨。君輿說道:「不礙事的。」薛靈芸
拿出藥盒繃帶,給他細細包紮。君輿見她眼中含淚,雙頰被慕瑾扇得高高腫起,
便說道:「薛小姐,你臉上的傷也用些藥,不要留下傷痕來。」

  薛靈芸點點頭,幾滴淚珠落下,滴在君輿手上。薛靈芸低聲道:「真對不住
。」伸出手去,抹了君輿手背那幾滴淚水。她手指柔膩,如春風拂過。

  君輿輕吁了一口氣,說道:「尊師原先托我將你守護到慕瑾兄回來為止。誰
知道他回來之後竟生此變故。」

  唐翩餘怒未消,罵道:「他這人太小心眼了!」阿蘊哭道:「小姐,都怪我
不好……」薛靈芸輕輕拍了她一下,說道:「阿蘊,我現在已經不怪你了,別再
這麼說。去拿點玉花露,給我敷臉吧。」她轉身對君輿道:「君輿哥哥,今日之
事,謝謝你了。」君輿道:「薛小姐對我有救命之恩,請不要客氣。慕瑾兄只是
一時糊塗……」薛靈芸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不要再提這個人了。」她頓了一
頓,又說:「君輿哥哥,你不要再叫我薛小姐,你叫我靈芸吧。」

  唐翩聞言抬頭,看著薛靈芸,心中茫然道:表姐,也喜歡上君輿哥哥了麼?
她想起一事,又問道:「君輿哥哥,你……你是不是要走了?」君輿沉吟片刻,
說道:「我在此再等上三天吧,也許他會回心轉意呢?」薛靈芸問道:「你要去
哪裡?」君輿說道:「在貴府打擾了許多日子,現在傷勢已經養好,不能再厚著
臉皮賴著不走。我要去九成山尋我師弟。」薛靈芸點點頭,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然而慕瑾一去不歸。君輿在薛靈芸樓下又守了兩日,也沒有妖怪動靜。到了
第三日晚上,他用完晚飯後,執劍慢慢踱著,心內想道:「為何這兩日都不見唐
翩?明日就要告辭了,不知道她會不會來送我?」他走到薛靈芸樓下,卻見平日
坐著的石桌之上,擺著精緻點心和茶具,薛靈芸一身白衣,正坐在桌邊等他。君
輿走了過去,施禮道:「薛小姐……」薛靈芸道:「君輿哥哥,不是讓你別這麼
叫我了麼?」

  君輿笑了笑,說道:「靈芸妹子,你不必如此客氣。」薛靈芸笑道:「叫靈
芸就好了,你又加個妹子做什麼?你辛苦了這麼多天,明日就走了,我就給你弄
了些點心嘗嘗,以表謝意。」君輿看了看她,見她臉上早已消腫,光滑無暇,今
日還薄施粉黛,比起往日的英姿颯爽來,更多了幾分女子的嬌柔嫵媚,便笑道:
「你那玉花露還真是妙藥,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薛靈芸輕歎一聲,說道:「臉上的傷很快就好了,心裡的傷卻不知道何時才
能好。」君輿見她提著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便道:「放下。」薛靈芸依言將
茶壺放在桌上。君輿看著她的眼睛,又說了一句:「放下。」薛靈芸說道:「我
已放下了。」君輿微微一笑,說道:「你若放下了,心裡的傷便好了。」薛靈芸
一愣,這才明白君輿話裡的意味,她怔怔想了一會,幽幽問道:「君輿哥哥,女
子的貞操比她的性命還重要麼?」

  君輿想了一想,說道:「貞操是別人口中的風評,性命是自己手裡的東西。
若是在意別人的議論,則覺得性命為輕。但縱觀古今,就算頂尖兒的英雄豪傑、
帝皇將相,哪一個生前身後不被人議論?人生於世,只要在大局上把得穩,立得
正,又何必去管別人的悠悠之口?貞操一節,實在是小事。」薛靈芸聽得出神,
又問道:「可是女子失去了貞操,終究有了污點,還會有人真心去愛她麼?」

  君輿遙指天穹,道:「靈芸,你看那輪明月。」當晚正是月中,一輪冰蟾懸
於蒼穹之上,淡淡清輝,灑向人間。薛靈芸讚道:「好美的圓月!」君輿笑道:
「是呀!見此白玉盤,大家都會讚歎它的皎潔明亮,又有幾個人會因為月亮上的
那些斑點,而不喜歡它呢?」薛靈芸雙眸中閃著光彩,望向君輿,輕輕喚道:「
君輿哥哥,你……你也喜歡月亮吧?」君輿抬頭望著青天,慢慢吟道:「月如美
人,我心慕之。」薛靈芸展顏微笑,說道:「嘗塊桂花糕吧。我們邊吃點心邊賞
月。」

  第二天早上,君輿收拾好行囊,準備離開,卻不見唐翩前來送行。他不知唐
翩此刻被父親鎖在屋裡,正大聲哭喊著:「爹!你放我出去!我以後再也不動你
的藥了!你快點放我出去呀!」她見無人理他,又低聲哭道:「君輿哥哥,你別
走,你等等我。嗚嗚……」

  君輿伸手入懷,掏出那半截碧紗裙幅,看了半晌,臉露微笑,搖了搖頭,將
那斷裙又收入懷中。提起背囊,走出了門。他昨日和薛靈芸相談至半夜才將她勸
回去歇息。想必此刻她還在酣睡。君輿不欲去驚動她,悄悄從側門出了薛府。他
辨了一下方向,便拔足往九成山趕去。君輿在薛府盤桓了近一個多月,早就憋得
壞了。這一日雖寒風撲面,但天地之大,任他去來,他暫時拋卻兒女之情,胸中
豪氣大發,在那崇山峻嶺之間一聲清嘯,連綿數里不絕,驚起寒禽處處。

  行至中午,他略感疲倦,便找了一棵大樹歇息。在那樹蔭之下,拿出清水干
糧便吃。忽聽鑾鈴聲響,馬蹄聲疾,一匹純白良駒奔馳而來。那馬體長一丈,筋
骨雄健,神態如龍,眨眼間奔到君輿面前。馬上騎士一勒韁繩,白馬咴咴一聲長
嘶,前蹄騰空,人立起來。那騎士馬術嫻熟,一推馬頭,閃身下馬,對著君輿微
笑。

  君輿見那人一身男裝打扮,異常乾淨利落。雖用眉筆將雙眉畫得粗濃入鬢,
平添了幾分英武之氣,但那春水一般的眼波,那海棠花一般的嬌顏,不是薛靈芸
又是誰?

  君輿緩緩搖頭,問道:「你這是幹什麼?」薛靈芸笑道:「我師傅讓你守護
我,但你卻中途跑了。沒法子,我只好抹下面皮,跟在你身邊啦!」

  君輿一怔,問道:「那你要跟到什麼時候?」薛靈芸眼珠轉了一轉,說道:
「那可說不準,指不定哪天不高興了,我就不跟著你了。」君輿笑道:「若是沒
有不高興的時候呢?」薛靈芸面上飛起紅暈,也笑道:「那就只有天涯海角,伴
君而行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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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記:只有少少的肉,讓喜歡肉戲的讀者失望了,見諒。希望大家繼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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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1-1-12 13:45 編輯 ]
2011-1-1 05:5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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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傳】第十五回
作者:qsnfj2010 (千山)              
2011年/1月/2日 首發于SexInSex與龍壇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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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本章為1萬5千字左右的大更。謝謝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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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薛靈芸一語才畢,心裡怦怦直跳,又慌忙道:「君輿哥哥,其實,我這次出
來,另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去參加論道大會。今年的大會在江南道開,剛好和你
要去的九成山順路。」君輿哦了一聲,道:「自從我師傅師娘去世後,我已經有
好多年沒參加這大會了。」薛靈芸笑道:「現如今場面越辦越大了,再不像當年
那般寒磣。我們不如先上九成山找到你師弟,然後三人一同去赴這盛會,一睹各
派高人宿耆的風采!」

  君輿頷首道:「如此甚好!也可以讓雲炫開開眼界。」薛靈芸道:「你那雲
炫師弟,有你這麼一個師兄照料,真是幸運得很!」君輿道:「我們兩人從小相
依為命,自然親如手足。」薛靈芸翻身坐上馬鞍,笑道:「那你快上馬吧。我這
匹銀龍追風駒是天下少見的龍馬,日行千里,到九成山不過兩三日時光。」

  君輿問道:「你來控馬麼?」薛靈芸盈盈一笑,眉目顧盼:「君輿哥哥,道
術武功,我不及你;但說到控韁執轡,恐怕你卻不如我。」她說著俯下身,向君
輿遞出手來。君輿見她纖指細長,日光照耀下有如透明。他心中道:她如此爽朗
,我何必拘泥?便執了她的手,輕輕一縱。那銀龍追風駒略略移了一步,君輿已
穩穩坐在薛靈芸的身後。

  她雖作男子打扮,但君輿坐在她身後,依然可見她頸項白膩,秀髮纖柔,陣
陣女子幽香更是沁人心脾。只聽薛靈芸說道:「坐穩了!」她一提韁繩,嬌呼一
聲:「駕!」白馬怒嘶聲中,蹄趵如雷,箭一般射了出去。

  君輿不料她啟動如此迅速,身子後仰,雙手自然前探,握住了薛靈芸纖腰。
馬上起伏不定,君輿雖勉力後靠,顛簸間雙腿仍難免碰到薛靈芸豐臀玉腿。薛靈
芸青春韶華,柔肌膩膚不時繃緊放鬆,向兩人身體接觸處傳過來陣陣旖旎嬌韻。

  君輿心中微微一蕩,薛靈芸卻渾如不覺,一個勁的策馬疾馳。只是那白玉一
般的耳廓,悄悄飛起了紅暈。

  兩人共騎絕塵,雖路途坎坷,鞍馬勞頓,卻絲毫不以為苦。肌膚若即若離之
間,隱隱漾著一縷似有似無的淡淡風情。

  奔馳間紅日西垂,歸鴉陣陣。若是君輿一人,他只需找個樹蔭便可睡上一夜
,但此刻薛靈芸在身邊,卻不能隨便將就。好在天將將黑,恰好看到前方有一城
鎮,二人便策馬尋客棧投宿。

  然而連問了數家旅舍,均是客滿。二人尋了良久,方在城北福來客棧找到一
間客房。君輿問那掌櫃:「店家,我們乃是兩人,可有另一間房麼?無需太好,
可以住人就行了。」

  那掌櫃的說道:「公子,實在是沒有房間了,最近融州府瘟疫橫行,周邊百
姓紛紛向相鄰郡縣逃避,今日城裡的驛站客棧差不多都滿了。本店這一間房你若
是不要,恐怕一會也就被別人住進去了。二位公子,出門在外,自然不能像在家
裡那般講究,你們兩人抵足而眠,對付著過一晚上吧。」薛靈芸聽到那掌櫃讓她
和君輿同榻,臉上不由發燒。卻聽君輿說道:「好吧,那就要這一間房。」

  薛靈芸心中怦怦直跳,卻一言不發,跟著君輿上樓,看他如何處置。店小二
將兩人領到房中,只見那房間還算寬闊潔淨。君輿放好包裹,提劍出了房門,對
薛靈芸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到下邊買些酒菜。」薛靈芸見他出門去了,輕吁
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微笑,這才發現自己耳根居然在發燙。她看了看房間,見洗
手架有面銅鏡,便過去整理儀容。

  忽聽店小二在外邊喊道:「客官,熱水來了。」薛靈芸把他讓進來,只見他
放下一盆熱水,遞過一塊白毛巾,說道:「那位方公子吩咐,請薛公子洗完臉後
下去用晚飯。」薛靈芸答應一聲,將他遣了出去,自行擰了熱毛巾,在臉上緩緩
捂擦。一輪熱水臉洗罷,頓覺征塵盡去,毛孔舒泰。心內不由有些發甜:「這人
就是細心。」

  君輿在樓下等了好一會,薛靈芸才姍姍下來。只見她換了件公子哥的長衫,
頭髮重新梳理了一下,用一條細窄白絹束著髮髻,長長的垂下兩條絹尾,薛靈芸
洗完臉後,肌膚如同新剝雞蛋一般白嫩,臉頰被熱水所蒸,又在那白嫩中滲出一
抹潮紅來。她眉毛畫得英挺,睫毛卻翹得柔媚,真是不盡風流,雌雄難辨,竟似
個濁世翩翩佳公子一般。

  薛靈芸望著君輿,眼波靈動。卻把鄰座好幾個浪蕩子弟的火給勾動了起來,
只是見到君輿長劍在側,雖是靜坐如山,卻有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儀,這才拚命咽
下口水,不敢過來囉唣。薛靈芸本來和君輿邊吃邊聊,心情不錯。卻被周圍男子
蒼蠅一樣的目光粘得極不舒服。她啐道:「這些人好生無禮,哪有這般盯著人看
的?」君輿笑道:「你這樣子太過俊俏,若要人家不看你,恐怕明日需拿煤灰把
臉塗得黑些。」

  薛靈芸裝作吃飯,卻不回答,想道:如果那樣,豈不是你也不看我了?見君
輿讚她容顏,她心中暗喜,一時間竟覺得旁人的那些目光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一時吃畢,君輿道:「旅途勞累,你早些回房歇息吧。我在下邊守著就行了
。」薛靈芸囁嚅了半天,欲言又止,終於答應了一聲,上樓去了。

  君輿無事,便坐在大廳之中,聽眾人談話議論。此刻融州府大疫,正是一干
人等口中談資。君輿聽了幾句,眾人都說那瘟疫來得迅猛,短短二十日之間,便
擴大到全府之境。染疾者先是雙目赤紅,高燒不退,進而口有惡臭,胸腹疼痛,
及至皮膚出現斑瘡、膿包,則無藥可救,全身發赤而死。那瘟疫肆虐的村莊裡,
十室九空,新塋座座,好不淒涼。君輿心中駭然,想道:瘟疫竟這般厲害?九成
山就在融州府內,難怪師叔不回我的飛鴿傳書,想必一定在全力周濟災民。

  他正尋思間,忽然瞥見薛靈芸在樓上朝他招手。君輿不知何意,便上了樓。
薛靈芸道:「君輿哥哥,你也一同進房休息吧。不必在下邊勞頓。」君輿怔了一
下,卻見那客房立起一塊屏風,將房間一分為二,一端是床榻,另一端的地上,
卻打掃乾淨,也鋪好了軟褥棉被。薛靈芸紅著臉道:「在外多有不便,只好如此
了。需得委屈你一下。」君輿想了想,也不多推辭,進房關好了門,說道:「既
然如此,都早些睡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薛靈芸吹滅了蠟燭,悄悄轉回自己那一側。耳中聽得君輿放下長劍,解去外
衫,抖開被子便睡。暗暗想道:「君輿哥哥光風霽月,這般磊落的胸襟,實是難
得。」她又出了一會神,這才去解衣衫。然而君輿已無聲睡下,她動作雖輕,但
那窸窸窣窣褪衣之聲,在黑暗中卻清晰可聞。薛靈芸大氣都不敢喘,耳根滾燙,
輕手輕腳除去了衣衫。陣陣幽香,在客房中浮動。她不敢脫中衣,手便慢慢伸到
衣內,去解束胸的縛帶。

  她女扮男裝,白日間用長布將豐胸束縛了一天,兩團雪乳正是又脹又麻。此
刻一旦鬆開束縛,登時彈了出來,乳尖在中衣之上划動不休。薛靈芸忍不住啊的
一聲,低哼出來。聲音雖低,於萬籟寂靜之中聽來,卻如空林鶯嚦,直撞耳膜。
她聲音嬌糯,儘管是無心之吟,卻偏偏有著一種情不自禁的嫵媚,似歎似訴,如
怨婦傷春,無比的撩人。薛靈芸慌忙咬住了嘴唇,只覺身子都僵硬了。側耳細察
君輿那邊動靜,只聽他翻了一個身,彷彿壓抑著聲音,緩緩出了一口氣,再無別
的聲息了。

  薛靈芸做賊一樣鑽到被子裡,拉過被子半掩了嬌顏,長吁了一口氣,躺在床
上不敢再有半絲動靜。她首次和君輿同處一室寢息,雖隔著屏風,芳心依然亂跳
不止。靜夜之中,她耳朵愈發靈敏,聽到君輿悠長平穩的呼吸聲,竟似他在自己
耳畔吐息一般。她心中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既純潔又曖昧,還夾雜
著絲絲甜蜜。

  薛靈芸胡思亂想著,終於倦意襲來,慢慢合眼睡去。
  第二天清早,天剛擦亮,薛靈芸便翻身起床。側耳聽了一下,君輿那邊卻沒
動靜,她穿好衣服,惦著腳尖過去一看,只見床褥疊得整齊,人早已起床出門去
了。又見洗手架上,放著口杯水盆,猶自冒著熱氣。薛靈芸心中感動,對著鏡子
梳洗一番後,悄悄打開門,卻見門上金光一閃而逝,想是君輿出門時結下的守護
符印,防止外人進入,驚擾了自己。

  她探頭出去,正好見到君輿提著早點上來。君輿笑道:「你醒了?快吃點東
西吧。」

  兩人回了客房,君輿在桌上打開包裹,說道:「這是他們這裡的有名小吃,
王婆子灌湯包。你嘗嘗看。」薛靈芸養尊處優,平時並不吃這種市井茶肆間的小
吃。此刻卻興致勃勃,笑道:「好呀,你也一塊吃!」君輿說道:「我吃過了。
」薛靈芸卻不依,捏起一個包子塞給他,說道:「你陪我再吃一個。」君輿無奈
,接過那包子,說道:「小心。裡面熱湯燙嘴。你看我怎麼吃。」

  薛靈芸學著君輿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咬破那包子薄皮,櫻唇撮起,輕輕吹了
幾口,緩緩吸吮。那湯汁融而不洩,濃而不膩,一股清香頓時在舌尖久久縈繞,
不遜蘭蓀。薛靈芸讚道:「好好吃!」

  君輿看著她眉飛色舞,笑道:「好吃你就多吃些。」薛靈芸笑道:「那我可
就不客氣了!」君輿見她雖食指大動,但吃相卻端莊典雅,讓人睹之悅目。心中
想道:富貴人家,果然自有一番禮儀教養。

  薛靈芸吃完早點,又淨了口,笑道:「我們這就上路吧!」君輿早已將包裹
收拾停當,聞言卻猶豫了一下,問道:「你都收拾好了麼?」薛靈芸晃了晃手中
的行李,道:「早就收拾好了!」君輿沉吟了一下,緩緩踱到門邊,背朝著薛靈
芸說道:「我在外邊等你,你全都收拾好了再出來吧。」說著走出門外,反手關
上了門。薛靈芸大惑不解,又檢查了一番,突然瞥見自己乳峰高聳微顫,這才省
起自己忘了束胸。

  她面紅耳赤,身子都酥軟了,心中想道:糟了!剛才搖來晃去的,什麼動靜
都叫他瞧見了!

  半晌,薛靈芸才低著頭出了門。君輿雙眼在她胸前一掃而過,卻彷彿什麼事
情也不知道似的,說道:「走吧。」薛靈芸哦了一聲,像個怯生生的小媳婦一般
,跟著君輿下樓去了。

  那銀龍追風駒腳力強勁,下午時分,兩人便進了融州府境。只見鄉野田間,
紙錢飛舞,處處墳塋,路邊道旁,不時見人畜倒斃。淒風穢臭撲面而來,處處哀
聲不絕。

  薛靈芸幾時見過這般慘景,惻然淚下。君輿撕了一塊布巾,兩人掩住口鼻。
路上經過數個村莊,俱是人丁全無。君輿動容道:「瘟疫之烈,竟至於斯!」

  他二人撥馬往九成山而去,跑了半個時辰,九成山峰巒在那蒼青色的天際下
已經可以望見。只見路上人頭湧動,竟是有好幾股難民匯成人流,俱往九成山而
去。薛靈芸見難民有數百人之多,阻塞了道路,難以奔馳,便和君輿下了馬,混
在人群中,執轡而行。君輿攔住一個老頭,問道:「敢問老丈,大伙這是投奔哪
裡?」那老頭兒說道:「去九成山呀!只要見著了王仙人或者凌仙姑,就能保住
一條性命。」

  旁邊一個青年接口道:「張老丈,你見了那王仙人,若是沒有答謝之物,還
是一樣沒有仙符保身。這年頭,修道之人貪圖黃白之物,不顧蒼生,真是可惡!


  那張老丈喝道:「休得胡言亂嚼!你可知道王仙人救了多少人?」那青年冷
笑一聲,說道:「他是救了不少人,都是些富豪鄉紳,達官貴人。我遠房堂叔為
了救他女兒,因為沒有金銀孝敬,在他九成山門下跪了一天一夜,哪怕石頭人都
要被感動。卻不想被他手下門人一頓亂棒,打了出去,呵斥他阻了府尹遲大人上
山求符的路。」

  張老丈沉吟了半晌,才說道:「那仙符難制,答謝也是應該的。」那青年駁
道:「凌仙姑的藥就不是錢麼?人家怎麼分文不收,只是周濟災民呢?」張老丈
罵道:「王仙人符箓化的聖水,那也是免費潑灑,你怎麼不提?」那青年還嘴道
:「可不少人都說那水沒什麼用……」張老丈氣得拿杖去打他,斥道:「你若覺
得沒用,還巴巴的跑去幹什麼,不如即刻回家去吧。」那青年含淚說道:「若是
有別的法子,我何苦去求人呢?」君輿聽他們爭論,連忙詳細打聽。

  這才知道,兩人口中所說的王仙人,正是自己的師叔王平真。而那凌仙姑,
則是九成山下昭遂城中大戶楊澹之妻,喚作凌雨嘉。聽那青年所述,王平真道法
高強,其所畫的避瘟符可保病邪不侵,家宅平安。良醫難治之人,他也能做法驅
疫,起死回生。只是他每次散符施法,都索要大額酬金,富實人家尚能負擔,平
頭百姓傾家蕩產也求不來一張符箓。只能每日跪在九成山下,等著九成山的道人
以符箓聖水潑灑驅邪。

  只是那符箓聖水,眾口評價不一,有人說沾了百病不侵,有人說毫無效用,
也有人說須得有緣之人,才能生效。

  楊澹之妻凌雨嘉居於深閨之內,本來籍籍無名。因見百姓塗炭,便毅然開辦
醫館,廣施丹藥。來者無論貴賤,一律免費救治。她的針灸丹藥也頗見靈效,雖
不能將每一個病人都藥到病除,卻也治好了不少人。故而一時之間,王平真和凌
雨嘉便成了融州府的救星。四面八方的鄉民只要能走,都往九成山聚去,想著或
許與王仙人投緣,他老人家說不定大發慈悲,便賞了自己一張保家的符箓。再不
濟,就去凌仙姑的醫館,至少比起尋常醫師,更多了幾分希望。

  君輿聽罷,默不作聲。薛靈芸問道:「君輿哥哥,你怎麼了?」君輿歎道:
「我師叔如此做法,大為不妥!百姓蒙難,豈能以錢財為重,失了道義之心?竟
連女流都不如。」薛靈芸安慰道:「道聽途說之言,終不能深信。還是見到你師
叔和雲炫師弟再說吧。」君輿點點頭,隨著人流慢慢前行。

  行了數十里地,君輿沿途仍可見瘟疫肆虐之象,但越靠近九成山,光景就越
好上一些。他又望見一些朱門大戶,門前高高貼著淡黃色的符箓,他一眼就看出
是祛瘟符,忖道:「師叔畫這符,祛人間一切瘟疫,確實要耗上不少法力。若是
能針對當前之疫制符,有的放矢,就可大大節約靈力了。」然而君輿轉念間也知
道,這說起來簡單的一句話,談何容易。

  凡人之有病,乃六氣之邪得隙乘之。符咒乃硃砂所畫,並非藥石針砭,用以
治病,全憑道者灌注靈力於其上。靈力祛疾,靠的是用將而元神自靈,制邪而精
鬼俱伏,走的最是中正坦蕩的路子。故而成效有之,但耗力亦過之。若要做到因
病制宜,君臣輔佐,用藥不多半分,於最精要處巧思引導,奇謀制勝,卻非符箓
所長,而是醫家的手段了。

  君輿正想著,忽聽前方哭聲大作,淒慘無比。他抬眼望去,原來已經來到昭
遂城下。然而城門緊閉,城頭之上弓箭手張弓待發,不許百姓靠近。

  只聽城上一個官員嘶聲喊道:「大家回去吧!莫要進城了!」百姓哭聲罵聲
一片:「我等要去九成山找王仙人!」「我沒有生病,只是去找凌仙姑給我爹抓
藥!」「求求大人開恩,將我等放進去吧。」

  那官只是不理。人群中有那火爆漢子忍不住,怒喝道:「狗官不讓咱們進城
!大伙衝進去呀!」他發一聲喊,頓時就有十幾人跟著他衝擊城門。那官吏嚇了
一跳,喝道:「放箭!」只聽弓弦聲響,慘呼驚叫之聲不絕,城下伏屍纍纍。君
輿見到大怒,手握劍柄,便要去護衛百姓。

  只見城門之上,白影閃動,一個女子如月宮仙子飄然而下,掠過城牆。她手
中握著一把晶瑩的短劍,所過之處射手弓弦被她盡數割斷。那官員見有人來襲,
嚇得抱頭鼠竄,卻被那女子攔在身前。他正要呼救,咽喉之上傳來一陣涼意。他
知道是短劍刃鋒,不敢輕舉妄動,待看清來人之後,強打精神道:「楊夫人,你
這是為何?」原來那女子正是楊澹之妻凌雨嘉。

  凌雨嘉道:「劉大人!你身為百姓父母,焉能坐視災民不救,反以弓矢射殺
?」那劉大人哭喪著臉道:「瘟疫橫行,若將這許多人放了進來,一個不慎,昭
遂城怕將有大難!」凌雨嘉道:「你放他們進來,我來醫治。一定保你昭遂平安
。」劉大人知道凌雨嘉開辦義醫,確實為昭遂抑制瘟疫立下汗馬功勞,目前在百
姓之間聲望之高,猶如聖女一般,實在不敢得罪了她,但要他開城放人進來,冒
瘟疫爆發之虞,他終究不願。

  那官員正猶豫之間,忽聽有人爆喝:「大膽!休傷了劉大人!」兩個勁裝青
年飛奔上樓,手持長劍便去夾攻凌雨嘉。凌雨嘉本來就不願意傷害衙門官吏,見
來者攻勢兇猛,便放了那劉大人,手舞短劍與他二人斗在一塊。劉大人縮在一邊
,認得援兵正是九成山王平真的弟子,心中一寬:若是他們來出頭,我身上的擔
子就輕了些。

  薛靈芸見那兩名青年男子劍法不凡,長劍舞得如雪片一般,凌雨嘉如穿花蝴
蝶,在那劍光之中來回躲閃,手中短劍不時還擊。打了個難分難解。她問君輿道
:「君輿哥哥,你說他們誰會打贏?」

  君輿望著城頭,沉聲道:「那女子就要贏了。」話音剛落,凌雨嘉輕輕躍起
,已閃過兩劍合擊,半空中如乳燕折身,翻做頭下腳上,玉臂伸出,白光閃爍,
在那兩人腕上各刺了一劍。只聽噹啷兩聲,那兩名男子長劍分別脫手,手腕之上
各見一個紅點。

  凌雨嘉冷笑道:「你們九成山符箓派當真閒得很呀!有這功夫與我糾纏,不
如多救幾個病人!」那兩人知道對方手下留情,這才保住手腕,當下氣勢大餒,
口中卻強辯道:「你威脅朝廷命官,我們怎能坐視不理?」凌雨嘉道:「快滾!
回去告訴王平真,他若想救人,就認真施救!若不想救人,乾脆明說,不要假惺
惺灑那沒用的符紙灰水。」

  凌雨嘉見那兩人灰溜溜走了,望著劉大人嫣然一笑,道:「請大人打開城門
吧。」劉大人苦笑道:「好說。好說。」

  薛靈芸和君輿跟著人群,慢慢進城。薛靈芸見君輿臉色有些難看,知他不滿
王平真所為,便柔聲安慰道:「君輿哥哥,你先別生氣。馬上就能見到你雲炫師
弟了。說不定你師叔那裡也有什麼難言之隱呢?一切等大家見了面細細解說吧。
」君輿點點頭,和薛靈芸上了馬。他指點方向,兩人一騎,在暮色中奔向九成山


  離著九成山麓尚有不少距離,君輿便看到了一座氣勢恢宏的九成山門,心中
詫異:幾年沒來看師叔,他竟把山門修到這裡來了。薛靈芸也說道:「君輿哥哥
,你師叔這山門氣派好大呀。」君輿還未答話,已有人攔在馬前:「何人擅闖九
成山!還不快快下馬!」薛靈芸勒住馬韁,又聽那人說道:「今日符?聖水已灑
,你們明日早點再來吧。」

  君輿翻身下馬,瞧了那人幾眼,認出是師叔座下弟子,便叫道:「王宓,你
不認識我了?」那王宓聞言,又仔細看了一下,終於認出他來,大聲歡叫道:「
君輿師兄!你怎麼來了?」君輿施了一禮,王宓慌忙跪下還禮,說道:「君輿師
兄不必多禮,你要折殺小弟麼?」

  君輿把他扶起來,記得上次見面時,王宓還是個懵懂少年,此刻卻多了幾分
青年的沉穩,便笑道:「雲炫在山上麼?」王宓一愣,說道:「雲炫?雲炫沒來
過呀?」君輿如聞霹靂,耳中嗡的一聲,身子微微發顫。

  王宓見他臉色都白了,便問道:「雲炫怎麼了?」君輿用力閉上眼,身子搖
晃了幾下,勉強定住心神,這才睜眼說道:「走吧。先上山再說。」

  王宓帶領著君輿和薛靈芸上到山頂,又請他二人在迎客廳中稍等,自己跑著
去通報師傅。兩人站了一會,見那迎客廳擺設華麗,頗有格局。

  薛靈芸踱了幾步,去欣賞牆上字畫,忽然聽到腳步聲響,連忙回頭。王宓正
好恭恭敬敬的引著一個中年道人進來。他又跑去斟茶倒水不提。

  君輿連忙跪下施禮:「君輿見過師叔!」薛靈芸見那道人五官尚算得上清秀
,只是發福得太厲害,整張臉紅潤圓鼓,就如同一個飽滿的柿子。本來三綹長鬚
頗見風雅,然而長在他那圓乎乎的臉上,卻平添了幾分滑稽。

  他挺著一個大肚子,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之上,絲毫不必擔心會滑落下來。手
背之上肉嘟嘟的,漩著幾個小小肉渦。臉上儘是笑意,不像個得道的高人,倒像
個貼在門上財神一般。

  王平真笑道:「君輿賢侄不必多禮!你帶來的這個小朋友是誰呀?」薛靈芸
見他問自己,連忙施禮道:「晚輩碧落仙居門下,薛靈芸見過王前輩。」王平真
還了她一禮,說道:「真是個俊俏的小姑娘。君輿眼光不錯啊!」薛靈芸滿臉羞
紅,低頭不語。

  君輿剛想解釋,就聽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叫道:「君輿哥哥來了?在哪裡?
」薛靈芸心中一動,抬眼望去,正好和一個剛剛進門的女子四目相對。

  那女子年紀和薛靈芸相仿,身材纖細苗條。一身絳紫衣服,頭髮在頭上綰成
兩個抓髻,耳畔旁各垂下一條長長的發綹,一雙眼珠黑白分明,靈氣四溢,進屋
之後,看到君輿她便高聲歡呼。兩人親熱寒暄了一陣,那少女卻不斷往薛靈芸身
上打量。

  君輿道:「靈芸,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叔的愛女瑄兒……」瑄兒打斷
了他的話,握住了靈芸的手,笑道:「靈雲哥哥,你生的好俊呀!」君輿含笑道
:「是靈芸姊姊!」瑄兒仔細端詳了幾眼,更加歡喜,展顏道:「我正納悶怎麼
能有如此風流的哥哥呢!原來是個姊姊呀!更好不過了!」

  薛靈芸奇道:「為什麼更好不過呀?」瑄兒吐了吐舌頭,拉著薛靈芸就走,
說道:「這山上就少一個好姊姊陪我玩!我們且去一邊說話,讓他們叔侄敘敘舊
。」薛靈芸見她如此熱情,也頗愛她的直爽,便跟著她去了。

  君輿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瑄兒還是這個脾氣!」王平真哈哈一笑,問道
:「君輿,你來找我可有什麼事麼?」

  君輿見雲炫不在他這裡,料他也不知情,便不急著提這件事,搶先問道:「
師叔,融州府如此大疫,我輩既然身為正教眾人,當解百姓之難,為何你不下山
賑災呢?」王平真臉上微笑,眼睛中卻光芒一閃,問道:「你在路上是不是聽到
些什麼議論了?」君輿便將今日見聞說了一遍。王平真聽到凌雨嘉那一節時,罵
道:「童徵、黃悟這兩個不成材的東西!明天需得好好責罰他們!」他深吸了一
口氣,緩緩道:「君輿,你心中是不是也在責怪師叔?」

  君輿說道:「不知師叔有何隱情,君輿願為師叔分憂。」王平真沉吟了半天
,問道:「你可知現在正教各派的大勢?」君輿本想說話,見王平真一副胸有成
竹的樣子,便改言道:「請師叔剖析。」王平真點點頭,說道:「自從平妖一役
之後,天下正教皆以崑崙為尊。但崑崙之下,又有六個大門派各據一方,你可知
道是那六個門派?」

  君輿知道王平真善於自問自答,便默默不作聲。果然王平真接著說道:「這
六個門派乃中原的長真門、西北的須彌山、西南的碧落仙居、東海的神霄宮、江
南五湖的桐柏山,再加上雄踞北方的九宸丹陵府,各派的掌門合稱正教六仙。不
過其中卻有一仙,現在名存實亡。你可知道是哪一仙?嗯,正是那九宸丹陵府的
北定侯溫甫昉!」

  「為何說他名存實亡呢?」王平真突然住嘴不說,拿眼去看君輿。君輿連忙
道:「這是為何?」王平真正如被撓到了癢處,立刻娓娓道來:「這是因為溫甫
昉早在數年之前因練功走火,半身不遂。此刻九宸丹陵府的實權人物,是他的兒
子溫小侯!」

  王平真拿起茶來,慢慢喝了幾口,悠然說道:「君輿呀,這個溫小侯年紀也
許比你大不了幾歲。但做事手段老辣得很。他們九宸丹陵府地處北方,最靠近妖
魔道的老巢,是我正教防禦妖魔道反攻的第一道屏障。故而溫甫昉走火入魔的消
息傳開後,薊子也不由擔心得很,帶了好幾個崑崙高手前去探望。」

  「其實薊子的意思,是想讓他師弟清微接掌九宸丹陵府。可是九宸丹陵府既
是正教一派,同時又下轄著朝廷的邊軍。薊子他們趕到時,正碰上聖旨特封溫小
侯執掌九宸丹陵府帥印。溫小侯接旨之後,即刻升帳點卯,麾下一干猛將輪流向
他效忠。這時溫小侯才去見過崑崙掌門薊子,邀請他一塊觀看沙場演兵。薊子只
是微笑,在他肩上輕輕拍了三拍,領著眾人飄然而去,算是默認了他統領九宸丹
陵府。」

  君輿問道:「此事我頭回聽聞。不知這個溫小侯比起長真門下周慕瑾如何?
」王平真輕輕吐出口中的茶葉梗子,說道:「周慕瑾這個人我見過幾次,人有股
傲氣。都說他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或許他也有些真功夫。但你可知道,眾人並
沒把溫小侯算在年輕一輩中,而將他當做六仙那一輩的掌門人。」君輿點點頭,
卻有些疑惑師叔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到底想說什麼。王平真又問道:「你知不
知道正教這幾年出現的並派紛爭?」

  他沒等君輿回答,自顧自的說道:「這並派之議,便是溫小侯數年前在論道
大會上首先提出來的。他說天下正教門派林立,名目過於繁雜,不如大家協商,
合成數個大派,力量更為強大,行事更為方便。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九宸丹
陵府想擴大勢力,故而大家都不理會他。」

  「卻沒想到溫小侯回到北方之後,立刻著手並派。他使出種種手段,將北方
各派紛紛並入他九宸丹陵府中。各派雖可保留門派名稱,卻全部受他節制。長真
門逸塵真人、須彌山木俊同、神霄宮陸輕衣見九宸丹陵府地盤越來越大,恐日後
難以制衡,也跟著吞併周圍門派。這幾年,正教之中,最大的話題就是某派又並
到某派之中去了。」

  君輿想道:點蒼山屬於西南,就在南居主碧落仙居之側,卻沒見她起什麼並
派的念頭。王平真跟著說道:「九宸丹陵府並派最早,勢力最大,他節制北方各
派之後,竟毫不滿足,一路向南吞併。就在兩個月前,距九成山不足三百里的西
華觀正式接受九宸丹陵府統領。爾後不久,我便收到了溫小侯親筆邀請加盟的書
信。」

  君輿問道:「師叔如何答覆的?」王平真道:「九成山地理雖偏北,但終究
屬於江南道。我一把年紀了,就算真要受人驅使,也不願在一個黃口小兒手下聽
命。只可惜咱們江南五湖的領袖,桐柏山掌門司馬青衿,別人都逼到家門口了,
他卻終日效那隱者狂士,放浪形骸,一點也沒有大英雄的胸襟。江南五湖人傑地
靈,終究是一盤散沙。但我九成山即便是小門小派,也不願做那任人吞噬的蝦米
!」王平真說到此處,眼中精光閃爍,露出一股掌門人的威勢來。

  他見君輿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完全沒有看到他這副雙目如炬的無畏神態,
不由微微失望,想了一想,拋出一個問題:「君輿,你可知道。這場瘟疫,很可
能並非天災,而是人禍!」君輿果然一驚,抬起頭來:「何以見得?」王平真深
沉一笑,道:「這瘟疫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我回書拒絕溫小侯的並派提議之後
,毫無徵兆,突然爆發。這不覺得這裡面有玄機麼?」

  王平真盯著君輿雙目,悠悠說道:「我知道你怪我不肯盡俠義之本,去救治
災民。但大敵當前,我不得不防。你也知道,祛瘟符箓極耗靈力,這許多災民,
我若全力施救,必大耗真元。說不定在哪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就突然蹊蹺的積勞
成疾,暴病而亡了。」君輿緩緩道:「並派之爭,果真要用到如此殘酷血腥的手
段?」

  王平真仰頭追思:「當年九宸丹陵府剛開始吞併北方門派之時,老英雄呼延
巳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半月之後,他便離奇墜馬而死,其所創的神鞭門隨即並入
九宸丹陵府。這幾年並派紛紜,諸如此類的詭譎之事時有發生。足以為前車之鑒
!」

  君輿沉吟道:「但師叔對大災不聞不問,不免讓人齒冷,九成山根基也將動
搖。」王平真道:「誰說我不聞不問?這一方鄉紳官員,哪一個不請了我的符箓
?君輿,凡事抓大放小。我保住了融州府的頭面人物,便是保住了九成山的砥柱
。百姓只要不死絕,終究會繁衍生息,實在不行,還可以從附近郡縣抽調人丁過
來。假如九成山真的遇到了什麼災禍,你以為能靠百姓麼?終究要靠這些根深葉
茂的官紳望族幫忙。」

  君輿心中聽得氣悶無比,很想反駁一句:「若不以天下蒼生為念,這九成山
符?派存著又有什麼意思?」王平真見他面有不愉之色,知道他對自己所作所為
不以為然,不由心中一驚,暗道,此子與我並非同心同德!我卻和他推心置腹,
失策!失策!便岔開話題:「話說回來,你來我這裡做什麼?雲炫最近好麼?」

  君輿見他問起此事,不由長歎一聲,將往事簡要說了一遍。王平真聽得目瞪
口呆,半晌才道:「如此看來,雲炫定是被妖怪擄去了!」君輿黯然道:「定是
如此。不知他此刻身在何方。」王平真安慰道:「不要急,下個月論道大會就要
在江南道召開,到時候天下正道,匯聚一堂,說不定可以打探到什麼消息。」君
輿點點頭,說道:「但願如此。」王平真卻奇道:「你說你發了數道飛鴿傳書給
我,我怎麼沒有收到?」他想了想,高聲喚來一個丫鬟,吩咐道:「去把夫人請
過來見客。」

  君輿知他鰥居多年,聞言不由面露詢問之色。王平真笑道:「呵呵,我這兩
年又娶了個新夫人,喚作秦妙蕊。她掌管著鴿籠。我問問她有沒有看到你的傳書
。」過了一會,那丫鬟回來稟報:「夫人已經睡下了,說明日再見過客人。」

  王平真嘟囔了一句:「睡這麼早?」他見秦妙蕊不給面子,心中頗有些惱火
,本想拿出老爺派頭喝令她過來。但又一想自己這一個月以來,如臨大敵般戒備
,和夫人早已分房而眠。秦妙蕊正是青春妙齡,如狼似虎。料她多日空閨,對自
己有些怨尤也是應該。他心中有愧,終於揮手對那丫鬟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君輿又想起一事,問道:「那凌雨嘉義診災民,師叔何故遣人與她為難?」

  王平真瞇起眼睛,寒聲道:「此女是妖!我這兩天就要去收了她。你以為她
賑災是為了發善心?那是在給妖魔道收買人心!」君輿一怔,呆呆站著,若有所
思。王平真又和他東拉西扯了幾句,便讓他去客房休息。君輿不見薛靈芸,但知
道她和瑄兒在一起,倒也不擔心。

  他洗漱完畢,躺在床上,一時想著雲炫的生死下落,一時想著正教之間的明
爭暗鬥,一時想著眼下的大災……諸多事情湧上心頭,讓他鬱悶難解。他長吁一
口氣,放鬆心神,慢慢睡去。

  那九成山經過王平真十餘年的苦心經營,樓台房屋眾多。在離君輿極遠的一
個廂房之內,此刻卻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

  油燈之下,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僅著輕紗,裸著一身雪白的肌膚,俯臥在軟
榻之上,吃吃笑著。她身旁另有一名身材薄瘦的男子,手裡捏著根鴿子羽毛,正
在那婦人耳後、頸項之上慢慢縈繞輕掃。

  婦人先是嬌笑,再而輕聲喘息,終於發出妖媚的呻吟。她扭頭望著那男子,
媚眼迷濛,濕潤的小口半張,微微吐出香舌。一身雪肉在羽毛的撩撥之下不斷扭
動,油燈照耀之下,又給那光滑的肌膚塗上一層油潤的金黃。

  那男子嘻嘻笑著,羽毛尖端忽然從婦人背脊正中那一道柔美的凹線劃下,又
慢慢爬上她圓隆高翹的蜜尻,一直刷到她的股溝之上。婦人銷魂無比,長長低哦
了一聲,只覺酥癢深入骨髓,一直癢到心尖尖上。

  她才喘了口氣,男子又是輕輕一劃,她忍不住嬌聲叫道:「癢死奴奴了,流
了好多水兒。」那男子笑道:「姊姊的身子雪團也似,當真迷死人!」婦人咯咯
笑道:「你且說說,哪裡迷死你了?」那羽毛卻沿著那雪白肥臀而下,沿著白嫩
大腿劃過膕窩、小腿,輕搔著婦人柔潤晶瑩的嬌嫩足心。婦人火燙了一般猛的蜷
起玉腿,笑個不停,白玉雕成的五個足趾緊扣,足心窩出一個迷人的凹陷來。

  那男子笑道:「我最愛姊姊這一身雪肉。看起來婀娜動人,凹凸有致,摸起
來腴不見骨,肥而不膩。姊姊身上最能體現這八字評語地方,就是這又圓又翹,
饞死人的雪白屁股了!」他說著興動,雙掌抓上婦人臀肉不住揉捏。婦人嬌笑著
,牝犬般趴在床上,翹起那盈軟的豐臀,讓他盡興耍弄。

  婦人被他魔掌摸的心癢難搔,想起一事,笑著問道:「那天上山,你故意在
我後邊磨磨蹭蹭,是不是就想看我的屁股?」那男子笑道:「山路逶迤,美人拾
級而上,豐臀之隆,欲裂裳而出,偏又隨著身姿擺動,顫巍巍,抖簌簌,令人遐
想那裙下是何等風光。如此難得美景,我子騫……咳咳,我是說,我之前從沒見
過,怎能不好好觀賞呢?」

  婦人見他雙掌用力,搬開自己兩瓣蜜桃似的臀瓣,知他在瞧自己的菊蕾蜜穴
,呻吟一聲,浪道:「是不是流了好多水?」子騫讚道:「妙蕊姊姊果然人如其
名。這蜜處如嬌花帶露,如玉蚌含情,美死人了。」那秦妙蕊浪喘一聲,哼道:
「別廢話了。心肝哥哥,快親上一親,被你看得癢死了!」子騫哈哈一笑,臉便
湊了過去。

  秦妙蕊身子洗的潔淨,但此刻分泌旺盛,蜜穴上烘著一股淡淡的甜膻味。子
騫極愛那味道,伸出長舌,撮卷如槍,便在秦妙蕊蜜洞入口一刺。秦妙蕊啊的一
聲媚叫,手抓緊了床單。子騫一雙風流眼,早瞥見了她連小小的菊蕾都收緊了。
他心中大愛,便不斷用舌頭去戳秦妙蕊滴水的洞口,眼睛餘光瞧著那小巧圓勻的
菊眼一收一放,湊趣無比。

  他手指輕輕按在那菊眼之上,感受著那柔嫩漩渦拚命努動的陣陣鬆緊。

  秦妙蕊被他手摸舌舔,早已意亂情迷,按捺不住,翻過身來,與子騫做了一
個顛鸞倒鳳之勢,豐臀扣在他的臉上,柔荑伸出,趴下他的褲子,掏出那一根熱
氣騰騰的肉棒來。恰在這時,子騫舌尖勾動著她的敏感花蒂,她啊的一聲媚叫,
伸出粉舌,在子騫光滑的肉菇之上挑了數舌。子騫舒爽無比,叫道:「姊姊幫我
含一含。」秦妙蕊紅唇在他龜頭之上連親數下,張口將那膨大圓頭吞入口中,唧
唧咕咕的開始上下吞吐。

  子騫那條肉棒碩長,秦妙蕊吞之不盡,便用綿掌握住肉棒根部,來回揉搓,
櫻口反覆吞吃著那肉棒堅硬的頭端。然而子騫唇舌之法比她更為嫻熟,舌尖抵住
她花蒂才顫了數十顫,秦妙蕊便飛濺出一股蜜液,打濕了子騫口鼻。子騫笑道:
「姊姊,你好多水呀!」秦妙蕊只覺嫩陰之內酸癢無比,空虛得直讓心兒難受,
便滾到床上,一對水珠般圓潤的肥乳巍巍墳動,浪叫道:「好哥哥,快用你那棒
兒來插奴奴!」

  子騫翻身起來,表情卻有些痛苦。秦妙蕊問道:「你怎麼了?」子騫咬著牙
道:「你稍等一會,我去撒泡尿就來。」秦妙蕊做出一副騷媚樣兒,嬌聲道:「
別去了,尿在奴家身子裡。」子騫不敢再聽她銷魂蝕骨的媚聲,急急出門,道:
「馬上就回來!」秦妙蕊恨道:「死人!」一語未必,只見那撩死人的哥哥閃身
進了屋,她奇道:「你撒尿這麼快?」那人桀桀笑道:「老子雞巴大,自然尿的
快。」

  秦妙蕊咬著嘴唇,拋了個媚眼,曼聲道:「奴奴就喜歡粗的大的……」那人
將她雙腿大分,一手抓了她一個飽滿肥乳,肉棒頂在她濕淋淋的肉洞之上,一挺
而入。秦妙蕊嬌呼一聲,罵道:「狠心的!你要頂死我呀!」

  那人笑道:「頂死你又如何?」大開大送,竟如粗夯打井,記記深透花房。
秦妙蕊被子騫每日撩撥,直偷了數天,才於今日偷上手。她只道那瘦瘦的郎君是
個風流倜儻的人物,卻沒想到真做起這件事來,竟如野獸一般兇猛。偏偏他陽具
粗大堅硬,磨得她膣內無處不爽,身子彷彿飛在雲端一般。秦妙蕊自從嫁給王平
真之後,幾時嘗過這番滋味?王平真每次沖頂,倒有大半力道被那圓突的肚腩所
卸,哪像身上這人,幾乎棒棒頂在自己花心之上。

  她舒爽之下,不禁又吐出香舌,口中胡亂浪叫:「狠心的,你頂……頂死我
吧。奴奴不要活了……奴奴讓你頂死……好哥哥……心肝寶貝兒……」她興動之
下,蜜蚌之內粘膜一片泥濘腫脹,緊緊裹住那根火熱肉棒。那人只覺秦妙蕊陰內
突然變得狹窄,卻又無比的腴軟。逗引得他拚命縱送,差點射出精來。他心中暗
驚,忖道,這婦人倒是天生媚肉,陰內居然有如此奇妙變化,險些被她先吸了元
陽。

  當下鎮定心神,牢守精關,一氣又抽插了她數百下。卻不知那秦妙蕊動情之
至,嫩陰緊緊套著他的肉棒,每一絲牽動摩擦都比之前放大了數倍,那婦人再也
不能堅持,竟被他這輪猛攻,送到極頂。秦妙蕊抱緊他的身子,渾身顫抖,登時
一陣大丟。那人連忙采吸。

  半晌之後,秦妙蕊方丟了個心滿意足,手腳鬆軟的躺在床上,然而她才喘息
片刻,便淫興汲汲,伸手去摸那人肉棒,舌頭舔著嘴唇,吃吃笑道:「奴奴還想
要。」

  那人正要運功化解所吸的陰元,見她糾纏,便推說道:「你且等等,我去小
解。」秦妙蕊道:「你不是才去過麼?」那人道:「晚上吃的茶多,我去去就回
。」房門一開一關間,便聽那人笑道:「好姊姊,我回來了。」秦妙蕊噯了一聲
,罵道:「你那活兒難道是個水炮?怎麼拉尿比放個屁還快?」那人嘻嘻笑道:
「如此嬌軀玉體橫臥於榻上,小生怎敢讓美人久等呢?」

  秦妙蕊此時滿心俱是淫意,嗔道:「這會怎麼掉起書袋來了?快點到奴奴身
上來,癢得受不了啦。」那人湊上前去,先是溫柔一吻,秦妙蕊雖急不可耐,也
只好吐出香舌,與他繾綣,一隻纖手,卻抓了那肉棒,直往自己腿心拉。那人笑
道:「美人這麼著急?」秦妙蕊潔白柔軟的腳掌已經放在他的臀上,用力一勾,
呻吟了一聲:「快插進來。」

  那人偏要賣弄技巧,龜頭在秦妙蕊花穴之上微微一刺,才沒進去半截,又輕
薄退出,秦妙蕊大急,被他挑得渾身都酥癢難耐,恨道:「用力插奴奴,像剛才
那般插呀!」

  那人嘻嘻笑道:「不必著急。看我九淺一深……」他正慢條斯理,左肩上一
痛,卻是被秦妙蕊狠狠一口咬在肩頭,頓時慘呼一聲:「啊!我就插!就插!」
秦妙蕊只覺陰內一暖,一根堅實肉棒已滿滿插入,她心滿意足,鬆開牙齒,舔了
舔嘴角邊的鮮血,唇舌間淡淡的血腥味,讓這婦人覺得刺激無比。

  那人拚命縱送了幾下,秦妙蕊雙手雙腳都勾在了他身上,猶顯不夠,浪道:
「好哥哥,不是這般溫柔,奴奴要你像剛才那般粗魯!用力,頂死奴奴!」那人
深吸了一口氣,使出吃奶的力氣,狠狠舂了幾下,故意豪氣滿滿的叫道:「頂死
你!頂死你這個小娼婦!」然而才叫了幾聲,右肩劇痛,鮮血流出,原是又被秦
妙蕊狠狠一口咬上,只聽她叫道:「不是這樣!要像剛才那般野蠻!」

  那人雙目含淚,推開秦妙蕊,說道:「姊姊你稍等,我去撒泡尿就回來!」
說完頭也不回,跑出門外。秦妙蕊目瞪口呆,心道:這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些
腎虛多尿。明日用茯苓再燉兩隻大肥鴿子給他補補。

  房門響動,那人桀桀笑道:「我來了!」秦妙蕊也滿心歡喜,浪道:「好哥
哥,這就對了,奴奴就是喜歡你現在這個調調!」那人在秦妙蕊肥臀上拍了一記
,笑道:「這次從後面來。」秦妙蕊嬌滴滴的遞了個媚眼,順從的跪趴在榻上,
那人雙手捏住了她的圓臀,狠狠一頂,秦妙蕊幾乎唱出歌來:「好哥哥!就是這
樣……」

  子騫坐在屋頂之上,山風陣陣,撲面而來。他雙臂交叉,捂著肩頭創口,耳
聽瓦下一對男女淫靡浪叫之聲,心中淒涼,淚如泉湧,不由得悲歎一聲:世情多
變,人心不古呀!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1-1-12 13:47 編輯 ]
2011-1-3 06:5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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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傳】第十六回
作者:qsnfj2010 (千山)
              
2011年/1月/8日 首發于SexInSex與龍壇書網
  
                
第十六回

  次日清晨,天還沒亮,上百個難民扶老攜幼,慢慢來到九成山門前。君輿路
上所遇的張老丈便在其中。他遠遠望向九成山門,那山門下早已人頭湧動,大約
有一兩百人候在那裡。張老丈急急走了過去,便向其中一人問道:「這位兄弟,
請問今日王仙人的聖水撒了沒有?」那人體型健壯,虯髯鬍子,手腳粗大,腰間
鼓鼓囊囊的纏著一個包裹。他看了張老丈一眼,哼了一聲,卻不答話。張老丈吃
了個癟,見那人長的兇惡,不敢再做聲,又向旁人詢問。

  便有人答他道:「老丈不必著急,這聖水早、中、晚各潑灑一次。今日你來
得如此之早,連第一道水都還沒下來呢。」張老丈這才放下心來,又抱一線希望
問:「不知道如何能求一張王仙人的平安符箓呢?」邊上一個人搶道:「這個倒
是不難。」張老丈大喜,忙問:「請這位大哥指點一二。」那人譏笑道:「你若
有金銀珠寶,那是一點也不難。」有人接了一句:「若是高官顯爵,同樣也不難
。」張老丈這才知道是調笑之言,滿心希望落空,臉色黯然。

  跟著張老丈一同來的那個青年漢子憤憤道:「合著平頭老百姓的命就該死麼
?」張老丈用拐棍捅了捅他,低聲喝道:「小五,不要說了。耐心等候吧。」

  山路之上,四個九成山道人提著水桶,一路說說笑笑,朝山下走去。一人說
得高興,笑道:「今日來的這批災民運氣不錯。這回的符箓可是師傅親自畫的。
」另一個年長的道人聞言訓道:「別亂說話!這賑災的事情可以胡亂說的?記住
,次次符箓都是師傅畫的。」那被訓斥的道人不敢反駁,心中暗道:十次有一次
就不錯了!

  四人正在趕路,忽見前面霧嵐之中隱約出現幾條人影。那年長道人心道:「
怎麼災民都跑到這裡來了,沒人看守山門麼?」他見來人攔住去路,便說道:「
前面來的是什麼人?快快下山去,聖水可不是在此處灑的!」

  對方並不答話,一聲低低唿哨,全都撲了上來。那年長道人猛然驚覺,大呼
一聲:「小心!」一語未必,只聽拳腳風聲不絕,身邊師弟悶哼聲中相繼倒地。
他心中大驚,手中水桶一揚,朝面前的敵人擲了過去,反手就去拔劍。身旁一人
飛足正踹在他膝彎之上,道人站立不穩,登時跪倒。正要站起身來,後頸被人用
掌緣狠狠一切,將他打暈過去。

  一人站到他身旁,邊扒他的道袍,邊低聲對同伴道:「速速換了衣服。」幾
人默不作聲,將九成山道袍紛紛換到自己身上。那下令的人見收拾停當,冷冷說
道:「都殺了。」

  張老丈耐心等候,見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百姓,正在心憂這麼多人,不知道
仙人的聖水夠不夠。忽見人群騷動,紛紛叫道:「來了,來了。」他抬頭看時,
果見幾個道人遠遠而來,慌忙站了起來,在人群中擠來擠去,期望能站到前邊一
點的位置。

  然而那幾個道人走到跟前,手中只有長劍,卻沒有看到什麼聖水。眾人詫異
,嗡嗡議論之聲不絕。

  卻聽一個帶頭道人喝道:「爾等閒雜流民,為何聚集在我九成山門下?速速
散開了!」眾多百姓頓時一片嘩然,便有人喊道:「道長慈悲!我們是來求王仙
人符箓聖水的!」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附和,有人哭道:「我走了上百里地,只
是想求得聖水保佑,請仙長開恩。」悲聲牽動災民愁腸,落淚的人越來越多,最
後竟怨聲大作起來。

  只聽那道人冷笑道:「你們想要的祛病符箓,我們山上有的是,一大屋子都
裝不完。只要有錢,便可請回去保平安。誰叫你們愛財不愛命,天天巴巴的等著
我們免費施救。我們師傅說了,今日起不再潑灑聖水,如要請符,十兩黃金一張
!」眾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就聽一人罵道:「直娘賊!見死不救!謀財害命
!你們和強盜相比有何不同?」

  災民心中早憋了一股怨氣,聽他罵得舒暢,不由大喝一聲彩。張老丈望過去
,卻是剛才不理自己的那個虯髯漢子,他心中道:此人北方口音,怎麼來到此處
?只見那道人大怒,喝道:「閉上你的鳥嘴,再敢亂說,小心刀劍無情!」那小
五見這道人兇惡之極,熱血上湧,怒道:「九成山道人好大的威風呀!就算是官
府,也沒這般蠻橫吧!」那道人立刻喝道:「哪個烏龜王八蛋縮在下邊放屁?有
本事滾出來!」

  小五撥開眾人,挺身而出,昂首道:「我說的!你難道還要殺我不成?」那
道人盯著他看了一看,哈哈笑道:「道爺找的正是你!」瞬間劍光一閃,頸血噴
出,小五一顆頭顱登時被他斬下。眾人沒想到他說殺人就殺人,嚇得呆了。片刻
後如水入油鍋,尖叫咒罵聲響成一片。那虯髯大漢振臂喊道:「惡道士殺人了!
捉他們報官!」此刻正是群情沸騰之際,人潮一擁而上,就要去捉那幾個道士。
不料那幾個道士紛紛出劍,又殺了十來人,這才一聲唿哨,輕輕跳出包圍,折身
朝九成山上跑去。

  這一下橫生慘變,山門下鮮血淋漓,失去親人的難屬哭天搶地,張老丈顫抖
撫摸著小五無頭的屍身,失聲痛哭,他白髮蒼蒼,滿是皺紋的臉上沾滿眼淚,讓
人睹之心酸。

  那虯髯大漢大聲說道:「這幫惡道人明明有著滿屋子的救命符箓,卻不肯拿
來救災。如今還行兇殺人,不能這麼便宜他們!」

  他高聲呼道:「大家衝上山去!報仇雪恨,搶他們的符箓!」他話音才落,
身旁便有數十人紛紛亮出兵刃,齊聲附和:「殺道士!搶符箓!」災民被他們鼓
動,怒火終於爆發出來,立時便有上百個聲音一起怒吼:「殺道士!搶符箓!」
人群在那虯髯大漢帶領之下,浩浩蕩蕩衝上山去。

  在半山的觀止堂,數個輪值留守的九成山弟子見災民怒氣沖沖的殺了上來,
不禁目瞪口呆,慌忙阻攔。

  然而那虯髯大漢一掌一個,盡數打翻在地,災民一擁而上,拳打腳踢,直將
他們打得口鼻出血,在塵埃中翻滾慘叫。虯髯大漢一揮手,叫道:「大家隨我來
,符?在山頂之上!」眾人早已唯他馬首是瞻,立刻尾隨而去。

  王平真和君輿剛剛用完早點,正在廳上閒聊。忽見王宓惶急奔入,滿臉是汗
,叫道:「師傅,不好了!數百個災民殺上山來了!」王平真聞言一驚,喝問道
:「怎麼回事?」王宓道:「現下還不太清楚,聽說是今早布水的師弟與災民爭
執,出劍殺了人,引起災民暴動。」王平真大怒,喝道:「是誰殺的人!捆起來
交出去,是殺是剮,任由人家。」王宓嚥了一口唾沫,說道:「今早布水的四人
,如今皆不見蹤跡。」

  王平真吸了一口氣,問道:「災民現在何處?」王宓道:「清禹、徵悟一干
師兄弟將他們堵在斧劈峽,仗著地勢險要,勉強把守。請師傅速速增援!」王平
真喝道:「將我的符箓和劍取來!」他和君輿搶出門外,卻見半山方向濃煙滾滾
,火光沖天。王平真心痛不已,顫聲道:「他們定是將我的觀止堂給燒了!到底
是誰惹下的這禍事!」這時王宓已飛奔而回,他不但拿來王平真的符箓袋和白虹
劍,還給君輿也拿了一把劍。

  君輿從王宓手中拿過兵刃,說道:「師叔息怒。難民暴動,必然有領頭之人
。我們千萬不要再傷人命,只將那首領制住,方可有談判轉圜的餘地。」王平真
點頭道:「說的極是!王宓,你速速派人從後山下去,向城中劉大人報信,請他
發兵彈壓。其餘所有弟子,全部馳援斧劈峽!」

  君輿知道那斧劈峽乃九成山一處勝景,峽谷兩側百仞絕壁,猶如刀削斧劈,
最是易守難攻。斧劈峽之後,山勢平緩,再也無險可依。若是讓災民突破斧劈峽
,稍有不慎,九成山基業就要毀於一旦。王平真也想到了這一點,一路飛掠,不
敢有半分停留。他身子肥碩,但奔騰迅疾,彷彿一個大皮球快速無比的沿路飛滾


  然而距斧劈峽尚有兩三里路,卻見清禹滿臉血污,帶著十幾個弟子狼狽逃回
,他遠遠望見王平真,喊道:「師傅!他們中間有硬手!已殺了徵悟,奪了斧劈
峽!」君輿聞言一怔,說道:「師叔!其中恐有蹊蹺,小心應付!」王平真見清
禹身後黑壓壓跟著一大群人,來不及搭話,飛身上前,手上早已捏了一張五雷符
,口中急急默唸咒語:「青霆上穹,黃雷九宮……」

  他身子騰於半空之中,袖袍盡鼓,更似一個圓球。然而身體毫光四射,頗有
威勢。他喝了一聲,符箓裂空而出,只見金蛇萬道,霹靂震耳,數個炸雷憑空擊
在追殺清禹的人群之前。巨響連連,地面被轟出數個焦黑大坑,一時間塵土飛揚
,飛沙走石。眾災民被氣浪所迫,哎呀聲中,摔倒一片

  王平真在空中停住身形,大喝道:「百姓且住,不要受人挑撥!有何冤屈,
可向我說來!」眾多百姓多是憑著一時血勇跟著衝殺,此刻見王平真一出手便聲
威赫赫,說話時又凌於虛空,居高臨下,雖然體態圓胖,依然有如天神一般,氣
勢不由為之所奪。

  那虯髯漢子見狀,喝道:「大家莫怕,看我拿住這廝!為你們治病!」他大
喝一聲,雙足一點,飛到空中,逕奔王平真而來。

  王平真見那人一身粗布衣衫,穿得像個鄉野農夫似的,然而身法架勢頗有大
家之風,心中驚疑。虯髯漢子也不說話,離著王平真還有兩丈,雙掌便凌空擊出
,掌風夾著獅吼龍嘯,分襲他的顏面和胸口。王平真見來勢兇猛,圓球般的身子
滴溜溜一轉,閃開掌勢,長劍藉著身子旋轉之勢,一道斜弧劈向那虯髯漢子頸項
,喝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那虯髯漢子見他身子肥胖,劍招卻輕靈矯捷,不由喝了聲采。他身形後彈,
避開劍刃,見王平真早已彈出數張符箓,或幻做火球,或展如飛劍,或散為利芒
,從四面攻來。那虯髯漢子見避無可避,手在腰間包裹一抽,一條長索如靈蛇飛
出,索影快如閃電,啪啪數響,將王平真發出的符箓盡抽了個粉碎,黃紙如蝴蝶
折翼一般,紛紛墜落。

  王平真大驚,心忖:「此人如此身手,怪不得斧劈峽失守!」他知道敵人有
備而來,更是全神貫注,小心翼翼。

  地面上虯髯漢子的夥伴大聲煽動,吆喝著災民殺向九成山眾弟子。王宓等人
因得了嚴令,不敢殺傷人命,因此束手束腳,且戰且退。如果對上災民還好,大
可用指戳掌劈,將其打倒在地,但對上那些手持兵刃的敵人,九成山弟子登時吃
了大虧。那些人武功既高出一籌,下手又狠辣,戰不多時,九成山道人已有數人
受傷。

  王平真心急如焚,要下去救援,卻又有兩個敵人騰空而起,與那虯髯漢子一
同夾攻他。那兩人一個瘦小如猴,使一對短柄雷公擋,走的儘是近身的陰毒路數
,另一人國字方臉,執雙手重劍,中宮直進,勁風迫體,叫人難以抵禦。虯髯漢
子站在外圍,長索毒蛇般抽攔卷刺,往往從意想不到的地方攻來,最是威脅。他
們是這次進攻的首腦,任何一人都足以匹敵王平真,何況三人聯手,且配合熟稔
。王平真叫苦不迭,哪裡還能分神救援弟子。

  君輿不欲傷人,且戰且退,卻見災民人數雖多,但衝殺在前面的只有四五十
人,大多數人只是在後面吶喊助威。這四五十人皆手持兵器,招數盡往要害之上
招呼,身邊九成山弟子慘叫不絕,鮮血飛濺。他又退了幾步,忍無可忍,運起靈
力,劍上突然發出巨大金光,強光刺目,亮如灼日。對面的敵人猝不及防,頓時
雙眼流淚,亂成一片:「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了!」「誰砍到我了!」「小心!
你奶奶的,讓你小心你還劈我!」

  半晌之後,眾人眼睛的刺痛才漸漸消失。卻見君輿將九成山弟子皆護在身後
,一人一劍越前而立。他腳下是一條用劍尖劃出長長直線。君輿冷冷道:「有膽
敢過此線者,我必擊之!」眾人面面相覷了一陣,忽然一聲吶喊,撲了上來。君
輿手握劍柄,雙目如電,巋然不動。

  王平真不斷發出符箓,被那虯髯漢子以碎靈鞭法盡數破去。那瘦小漢子雷公
擋中暗含電勁,每次兵刃相交,王平真都要受到電殛之苦。他欲以輕靈身法閃躲
攻擊,但身子太過肥碩,實在難以輕靈得起來。剛閃過雷公擋的分心一刺,寶劍
硬格了重劍一斫,那長索又攔腰捲來。王平真打起精神,堪堪閃過,心中不由歎
息:看來需得減減這身肥油了,年輕時避他這一招只需左移三分,現在卻要移上
半尺有餘,真真要了老命了!

  那使雷公擋的瘦小漢子突然暴起,攻如急雨。王平真閃避不及,一雙眼緊盯
他的進手路線,長劍與他叮叮噹噹碰了幾十下,總算盡接了他的招數,好不容易
瞅了個空隙,一劍將其逼退。然而整條右臂卻被電得酸麻僵硬,幾無知覺。他不
敢露出怯意,劍交左手再戰。剛好重劍呼嘯劈來,王平真橫劍一擋,他左手使劍
不慣,連人帶劍被砸飛出去。

  他半空中正要調整身形,右足踝已被長索狠狠抽中,痛如骨髓,那索尾霎時
圈了數圈,將他右足牢牢纏住。虯髯漢子大喝一聲,如釣魚起竿一般用勁回拉,
王平真一個胖大身軀就像個大風箏,被他迎風拉起。那使重劍之人高高躍在半空
,雙手握劍,高舉過頭,正對著王平真重斬過來。王平真百忙之中橫劍招架,然
而他倉促迎敵,竟擋不住那人全力一擊。噹的一聲,白虹劍脫手飛出,他口吐鮮
血,兩眼發黑,幾乎暈厥。

  那使雷公擋的漢子見有機可乘,跳躍而前,就要取王平真性命。卻聽那虯髯
漢子慘叫一聲,好像被人偷襲。他慌忙回頭,卻見君輿激射而來,一劍刺出,幻
成千百道劍氣,籠罩自己全身。他心中大驚,慌忙抵擋。然而這一招「芥子須彌
」最是奇妙變幻,於極微小處生出極宏大的劍意來,他雷公擋雖舞得急驟,那千
百道劍氣卻如摧枯拉朽,輕易透入,將他衣服皮肉斬得簇簇爆開,瞬間變成一個
血人。

  那國字臉的漢子見使雷公擋的同伴墜下塵埃,不知死活。他大驚之下,運起
神通,一式「大劫天劍」便要向君輿背心斬去。卻見君輿倏地回身,左掌凝空一
扣,他重劍招數才使出一般,竟全身僵硬,動彈不得。他滿心驚駭,正要掙扎,
君輿左臂一揮,那人身子如隕石一般飛墮,重重撞在堅硬的地面之上,大劍也飛
出五六丈遠。他被摔得頭暈眼花,五臟移位,待要掙扎著站起來,頭頂百會穴上
被君輿用劍柄一撞,登時補到,不省人事。

  那虯髯漢子右臂鮮血淋漓,掌中握著半截斷索,怒視君輿,大聲喝道:「你
是何人!敢突施偷襲?」君輿提著王平真背心,將他交給王宓照料,這才轉頭說
道:「若論偷襲,恐怕說的卻是閣下吧!」那虯髯漢子見到自己所帶幾十個屬下
一個個滾在地上,呻吟不止,災民已被震懾,畏懼不前。他心中大驚:年輕一輩
中有此身手者,定是周慕瑾!他怎麼來了?當真棘手的很!

  他又回想君輿方纔的招數,心中更是確定,便大聲喝道:「九成山地處江南
道,長真門何必來插手?」君輿尚未答話,只聽一個人說道:「說的好!你也知
道九成山地處江南道,為何你九宸丹陵府又要來插手呢?」眾人回頭,只見一個
中年道人,手持拂塵,背負長劍,順著山路慢慢走來。他頭戴金冠,臉色白皙,
長鬚飄灑,瀟灑自如。

  虯髯漢子被他喝破來歷,反問道:「來者何人?」那人哈哈笑道:「長真門
赤丹子。」王平真推開弟子,掙扎著對那人施禮,道:「九成山王平真見過赤丹
子道兄。」那虯髯漢子頓時氣餒,忖道:連逸塵真人座下護法都來了,今日之役
,斷無成功之幸了。

  他見事已至此,索性一把扯下身上的破舊外衣,露出一身錦繡官服來。災民
這才發現領頭的人原來是個將官,不由議論紛紛。赤丹子見狀笑道:「怎麼,閣
下要拿官威來壓貧道不成?」那虯髯漢子知道若論正教中的輩分,自己比起赤丹
子要低了不少,因此心中雖不願意,卻也勉強向赤丹子行禮道:「在下九宸丹陵
府韓聘,見過赤丹子前輩。」赤丹子見他以正教門人的身份行禮,便受了他一揖
,說道:「韓將軍不鎮守北疆,來我們江南道做什麼?」韓聘答道:「融州府大
災,特來救濟。」

  赤丹子說道:「那你不去救濟災民,怎麼在這九成山大動兵刀?」韓聘語塞
,正在尋思如何答他。突然馬蹄如雷,數騎奔馳而來。那山路險峻,但駿馬竟如
履平地,風行而至。及到近處,才見馬上騎士衣甲鮮明,英武不凡。韓聘見到當
前一騎,心中大喜,慌忙拜倒行禮:「末將參見雲麾將軍!」

  君輿望向那雲麾將軍,只見他大約五十歲上下,一張長方臉,鷹眼銳利,須
發濃黑,臉色雖然紅潤,額頭、眼角卻見數道線條清晰的細密皺紋,如刀深刻。

  王平真卻認識他正是雲麾將軍晏無極,溫小侯手下得力的勇將,雖然此時雙
方敵對,他也只得草草一禮,算是打過招呼。

  赤丹子看了晏無極一眼,毫不在意,彷彿來了一個不相干的路人一般,他繼
續追問韓聘:「你為何煽動災民攻打九成山?」

  韓聘見晏無極就在身旁,登時有了靠山,見赤丹子詢問,便去看晏無極眼色
。晏無極不動聲色道:「道長問你,你便如實答他。」韓聘領命,冷笑道:「九
成山枉稱正道。融州府如此大疫,王平真既然在此開宗立派,自然要造福一方百
姓。可他不但漁利自肥,今日還指派弟子亂殺無辜,此番作為,與妖邪何異?」

  王平真爭辯道:「我哪裡叫弟子亂殺無辜了?此事實為污蔑!」韓聘哼了一
聲,說道:「我微服暗訪,恰好目睹!你若說我污蔑你,這裡還有數百鄉民,皆
親眼見到,你還想抵賴不成?」他轉向災民,大聲問道:「今日九成山道士濫殺
百姓,大家看沒看見?」眾人紛紛答道:「看見了!」「正是九成山道人造的孽
!」韓聘說道:「非是我煽動災民,而是王平真傷天害理,激起民變,人人得而
誅之!」

  王平真額上冷汗嗖嗖而下,扭頭大聲問道:「今日布水弟子何在?」然而眾
多弟子中,無人應聲。韓聘冷笑道:「殺人兇手自然是藏匿起來了,此刻哪裡會
有人答應,你又何必做戲?」赤丹子歎了口氣,說道:「人都死了,怎麼能答應
呢?」眾人聽到他話裡有話,不由都將目光望了過來。

  赤丹子袖子一揮,喝道:「押過來!」只見遠處長草之中,幾個長真門弟子
以劍相逼,押著四個穿著道服的人慢慢走來。這四人頭髮散亂,臉色蒼白,各背
著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赤丹子道:「站到中間去,把屍首放下了。」

  四人慢慢把屍首放下,只見那幾具屍體皆是道服被剝,心口中劍。王宓驚呼
起來:「是今早布水的靈虛他們幾個。」赤丹子袖如流雲,在那四個人的背心上
一拂,那四個道人頓時如木雕泥塑一般定定站著,紋絲不動。王平真大聲叫道:
「這四人雖穿我道服,卻不是我門中之人!定是他們殺我弟子,假扮九成山道人
行兇!」赤丹子向眾災民問道:「眾位百姓,你們仔細看看,今早行兇的可是這
四個人?」

  一個莊稼漢子一眼便認出兇手,大聲罵道:「就是這四個道人!」他表弟被
道人所殺,滿心憤恨,抓起石頭便砸了過去。那些道人被赤丹子制住,無法閃避
,石塊正擊在其中一人額頭之上,咚的一聲,鮮血流出。眾人紛紛傚法,土坷石
塊劈頭蓋臉的擲過來,其中忽然夾有暗器破空之聲。赤丹子聽得真切,手指一指
,滿天雜物瞬間定在半空,如被無形之手拿住一般。

  赤丹子指著其中幾塊大如拳頭的堅石說道:「這麼大的石頭,再附以靈力,
是有人想滅口麼?」晏無極突然開口道:「百姓見到真兇,群情激奮,下手重些
,也是常理。」赤丹子微微一笑,不再追究。晏無極說道:「如此說來,罪魁禍
首是這幾個魚目混珠的假道人了?」王平真立時說道:「正是!這些人包含禍心
,嫁禍本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陰謀!多謝赤丹子道兄為我等洗脫不白之冤!」

  晏無極頷首說道:「很好。這幾個人需得好好審問,查個水落石出。」然而
他說到「水落實出」時,每說一字,便聽一聲慘叫,眨眼間就倒下去三個假道人
。赤丹子大叫了一聲:「不好!」拂塵揮出,就去救第四個人,但一道無形無質
的氣勁卻穿破他的麈尾,正中那第四個假道士額間,立時透腦而過,而此時晏無
極的「出」字剛剛說罷。

  赤丹子見那四個人當場斃命,眉心之上,各有一個窟窿,還不斷冒出污血腦
漿。剛才事發突然,他又一心救人,也沒留意這氣勁是何人發出,只依稀感覺是
晏無極那個方向。他心中大怒,一雙眼睛冒出寒光,望向晏無極一行人。

  晏無極喝道:「怎麼回事!赤丹子!是你下的殺手麼?」赤丹子不答話,在
他臉上看了好幾眼,又望向下一個人。他目光如劍般鋒利,但晏無極身旁的騎士
均是鐵甲覆面,一個個面無表情,難以看出端詳。

  赤丹子看了好幾遍,目光最後落在晏無極身上,忖道:最大可能便是此人下
的毒手。他當著我的面出手,我卻難以指證,這份修為確實高得驚人。若是今日
他要用強,還不知道鹿死誰手!他心中雖然驚駭,面上卻不露聲色,只冷笑道:
「殺人者,必是幕後黑手!晏大人怎麼疑心到我頭上了?」

  晏無極瞇起眼睛,直視著赤丹子雙目,緩緩說道:「非是我疑心你。正如剛
才赤丹子道長所言,此地乃江南道,你長真門又來此何干?」赤丹子見他將話題
輕輕一推,反落到自己頭上,也毫不示弱,駁道:「幸好長真門在此,要不然怎
麼能洞悉一樁借刀殺人的陰謀?倒是九宸丹陵府煽動災民,攻打九成山,這等作
為,怕是有些不好解釋吧!」他說到這裡,又聽人聲鼎沸,原是那劉大人領著一
支兵馬奔了上來,大聲喊道:「各位都住手!有話好說!」

  百姓見大批官兵來了,登時四散而走,十停人剩不到兩停還留在山上觀望。
赤丹子見狀說道:「晏大人雖官居三品,但九成山地處融州府,就算真犯了什麼
罪,自有當地官衙拿辦。什麼時候需要邊軍代勞地方政務了?」

  晏無極哈哈大笑,手一揮,身旁一個騎士打出一面大旗,上書四個金光大字
:奉旨巡查!晏無極笑道:「赤丹子道兄久居廟堂之外,你可知當今聖上特命九
宸丹陵府巡查各地,凡是有借修道之名作奸犯科者,均可先斬後奏!」

  赤丹子見那劉大人對著晏無極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知道他所言不虛,便說
道:「今日濫殺災民之事,分明是奸賊冒九成山之名,行嫁禍之計!晏大人不問
青紅皂白就先斬後奏,恐怕有負你那天子聖恩吧!」

  王平真見赤丹子相助自己,滿心感激,朝他點頭示意。晏無極冷笑道:「這
一樁就先揭過不提。王平真!我問你,你身為正道一派掌門,為何見地方大災而
不施救?休要提你那沒用的符?聖水。你今日需給本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王平真心道:我之所以不救災,正是為了防你們九宸丹陵府!但他哪裡敢說,好
在他人雖胖,心眼卻活。對著晏無極深深一揖間,已想好了說辭。

  「晏大人,請聽在下一言。」王平真眉頭緊鎖,彷彿滿腹心事,「在下認為
,這場瘟疫並非天災,而是人禍!你可知道為何?」晏無極動容,哦了一聲,說
道:「你說下去。」他袖子微微一動,右手手指藏於其中,暗暗蓄勁待發。

  王平真卻改口道:「不對,我說錯了。這場瘟疫不是人禍,而是有妖邪作祟
!在昭遂城中,有大戶楊澹,其妻凌雨嘉,乃是妖孽!」他此言一出,一片嘩然


  王平真卻斬釘截鐵的說道:「融州府瘟疫橫行,此妖很可能就是始作俑者!
她見災民漸多,又假借義醫,收攬人心,被眾人奉為聖女,流毒極大。昨日她還
持械刺殺知府劉大人,幸好我九成山弟子死戰,這才沒有讓她奸謀得逞。我九成
山上下謹記崑崙宗旨,將平妖當做重中之重的大事,況且妖孽源頭不除,瘟疫終
難消滅。因此全山上下旦夕準備,養精蓄銳,要和那妖女一戰。大戰在即,我等
只是不敢分心旁騖,絕非放任災民於不顧!請晏大人明查!」

  眾人聽他這番解說,又是議論紛紛。晏無極手指從袖中拿出,捋著鬍鬚,微
閉雙目忖道:「長真門橫插一腳,真是可恨!我雖然不怕那赤丹子,但九成山今
日是拿不下來了。不如就此下台,只將那妖女斬了立威。」他鷹目睜開,殺意濃
烈,笑道:「既然如此,如今三派人馬都在,不如一同下山,滅了那妖孽!」劉
大人驚道:「晏大人!那楊夫人乃大戶妻室,品行操守都是極好的。可別弄錯了
呀!」

  晏無極冷笑道:「是否妖孽,老夫一會便知!」那劉大人死死拉著他的馬韁
,勸道:「她興辦義醫,救治災民,目前在民間威望極高。夫家又有人在朝中當
大官,大人這般去拿她,恐怕激起民變!」晏無極仰天大笑,馬鞭在劉大人手背
上一抽,對身後武士喝道:「將我另一面大旗打開!」

  一個鐵甲武士手握旗桿,迎風一揚,獵獵展開一面旌旗,上書四個大字:奉
旨徵稅!眾人正大惑不解,晏無極馬鞭早已劈頭蓋臉打了過去,罵道:「蠢材!
若是在我大營裡,早就將你斬了!」

  那武士被打得滿身鞭痕,卻大氣也不敢喘,慌忙又摸出一桿大旗,雙手揮舞
,那旗幟被山風一吹,舒展開來,同樣又是四個大字:奉旨平妖!

  晏無極嘿嘿笑道:「各位不必顧慮!這便隨我下山平妖去吧!」他雙腿一夾
座下駿馬,呼喝一聲,領著鐵甲馬隊,率先奔馳而去。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1-1-12 13:48 編輯 ]
2011-1-8 14:3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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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p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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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就在張老丈踏著清晨的霜凍,趕往九成山的同時,昭遂城中,楊府少主人的
臥室內鴛帳低垂,爐香尚爇,一片寧靜。

  楊澹先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輕輕轉過頭。嬌妻凌雨嘉背對著他,猶在甜
夢。她柔滑的香肩,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起伏。

  楊澹眉毛挑了一下,微笑著將口鼻輕輕埋到妻子的頸子後,深深的呼吸。她
身上那股香甜味道,帶著股暖烘烘的溫潤,沁入心脾。他顏面碰到凌雨嘉頸後的
柔軟發莖,登時癢酥酥的。凌雨嘉被他鼻息噴上,夢中用鼻音嗯了一聲,身子扭
動著,一雙長腿蜷曲又伸直,光滑如絲般扭絞摩擦了幾下,又沉入夢鄉。

  楊澹知道妻子這幾日義診辛苦,不欲驚醒她。便以肘支腮,撐起身來,看她
的睡姿。他倆成婚一年多了,他婚前一直擔心妻子的性子與家裡森嚴的規矩格格
不入,差點就要和她私奔。然而凌雨嘉嫁進楊府後,卻給了他出乎意料的驚喜。
新婦以禮自持,孝敬公婆,體恤下人。品行賢良淑德,行止雍容華貴,無人不交
口稱讚。

  這些日子裡,她見瘟疫橫行,便興辦義醫,廣濟湯藥,全力救護災民。此大
善之舉,不但契合楊家「達則濟世」的家訓,更流芳百里,被百姓稱頌。楊澹近
來每每凝視她忙碌的身影,總覺得她嬌美的容顏中,又平添了幾分絕塵的聖潔。

  可是比起家人眼中典雅的少夫人、百姓心裡慈悲的女菩薩,楊澹更愛此刻這
個如春困少女般嬌憨貪睡的凌雨嘉。

  只有和他單獨相處時,她才脫去一切偽裝,無拘無束,率性而為。楊澹深情
的望著甜甜酣睡的妻子,他極愛看她的眼睛。凌雨嘉生著一對桃花美目,睫毛濃
密,又長又翹,最是含情。

  此刻她雖是閉目而眠,但濃睫交錯,眉眼間那一股濃濃的慵懶媚意,誘人耳
熱。他瞧著瞧著,彷彿又看到了當年長亭中,春光裡,那個讓他一見傾心的絕美
少女。

  他是楊府的大公子,文才相貌又是百里挑一。所以那時候他自信滿滿的便上
前搭訕,卻全沒想到被她當成了紈褲子弟,賞了一記清脆耳光。他絲毫沒有氣餒
,繼續追求凌雨嘉,這才發現,這個美麗的姑娘,簡直是他命中的災星,將他狠
狠戲耍得苦不堪言。

  她說她想要百丈懸崖上的幽谷花,楊澹幾乎摔死才摘回來,她含笑接過,卻
隨手插在他的鬢邊,拍掌捧腹;她說她想吃西湖邊上的桂花糕,楊澹快馬加鞭,
奔馳了兩個日夜,風塵僕僕的給她買回來,她只嘗了一口,便嫌甜膩,硬逼著他
全吃了;就在兩人漸漸情深時,她卻突然留書說要遠行,隨即音訊全無。楊澹心
急如焚,苦苦等了一年。最後才發現,她就住在不遠的巷子中,天天偷笑著瞧他
眉心深鎖的模樣。

  楊澹回憶著,臉上露出笑意,輕輕揭去紅被,露出她雪白香酥的身子來。他
害怕妻子著涼,便躺下身子,解開衣襟,從身後將凌雨嘉摟在懷中。凌雨嘉嚶嚀
一聲,在他懷中輕輕拱了一下,卻未醒轉。

  楊澹赤裸的胸脯摩擦著凌雨嘉柔嫩的背脊肌膚,伸手拉脫了凌雨嘉背上肚兜
的繩結,雙手從她腋下穿過去,輕輕握住她飽滿的乳峰。只要一握住妻子這一對
光滑膏膩的乳丘,他的慾望就止不住的升騰,陽物漸漸翹立。

  楊澹還記得,在向她求婚的時候,她說不喜歡楊府的深宅大院,他立刻答應
要捨棄萬貫傢俬與她廝守。那一日,他孑然一身離開家,滿心歡喜去找她。然而
少女卻撐起一葉扁舟,遠離江渚,盈盈對他笑道:「你若真心愛我,便游過來找
我罷!」楊澹不會游泳,但見扁舟漸去漸遠,著急起來,想也不想就跳向江心。

  他入水之後,手腳雖然不住撲騰,卻如秤砣般直沉江底,也不知道被灌了多
少水。在那夢幻般飄搖的江水中,楊澹看到凌雨嘉人魚一般游了過來,一把抓住
了他的髮髻。他迷濛間雙手亂劃,抓在她飽滿的乳峰之上。他只記得少女睜大了
雙眼,口鼻中骨碌碌冒出大串氣泡,緊接著頭上被她重重一擊,自己頓時又吞了
好幾口江水,昏迷過去。

  他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蘆葦蕩中,頭上已是滿天星斗。身邊少女在幽幽的
哭泣,哭了一會,又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光滑的臉上,啜泣道:「旱鴨子!你
不要死呀!你死了要我欺負誰去?」

  她哭著哭著,又俯下臉頰,櫻唇貼在他的唇上,朝他口中吹氣。楊澹永遠也
忘不了那柔軟唇瓣的香甜溫潤,他當時心神蕩漾,忍不住伸出舌頭,在她嘴唇上
一舔。少女呀的一聲彈開,又羞又喜,滿臉是淚的呆望著她。

  楊澹微微睜開眼睛,笑道:「閻王老爺說了,你前世欠了你娘子一屁股債,
哪裡就能這般輕易了結?快快返回陽間,任打任罵,俱得由她。」少女怔怔的瞧
著他,突然哇的哭了,撲到他懷裡,粉拳亂打:「討厭鬼!旱鴨子!打死你!讓
你嚇我!你說,還敢不敢這般嚇我?」

  楊澹抓住她的拳頭,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深深的吻著她。少女雙手推了他幾
下,終於軟軟的抱住了他的身子。楊澹的手撫摸上她飽滿光滑的乳丘,用雙膝頂
開了她的雙腿。月光之下,少女以袖遮面,滿臉羞紅,低低嘟噥著嗔道:「討厭
鬼,輪到你來……欺負人家了麼……」

  楊澹撫摸著凌雨嘉一對菽乳,只覺得與當初相比,綿彈依然,卻愈加盈手了
。他雙手托在凌雨嘉膏腴渾圓的乳丘之下,將雙乳捧起來,兩手拇指食指輕輕撥
弄著那嫣紅的乳尖。凌雨嘉呻吟了一聲,含糊的嗔道:「討厭鬼……」她朦朧中
反手握住楊澹的玉莖,綿軟的掌心柔若無骨,溫柔的按壓著楊澹的粗挺的棒身。
楊澹重重的喘息起來,肉棒將褲子高高頂起。

  他在凌雨嘉耳邊低聲道:「雨嘉,我將褲子脫下來好不好,你直接摸它,更
得意些。」凌雨嘉低低嗯了一聲,將手抽了回來。

  楊澹放開她,自己脫了個精光,那陽物高高翹起,渴望美人的安慰。他又貼
上凌雨嘉柔腴光滑的裸背,輕聲道:「娘子,可以了,你來摸摸它。」

  凌雨嘉卻不答話,她香息綿長,又睡得沉了。楊澹又好氣又好笑,可是陽物
高舉,如箭在弦上,他挺動身子,將火熱的肉棒壓在凌雨嘉的柔臀上。凌雨嘉恰
好蜷身而眠,光滑的雪臀正凸向楊澹。楊澹悄悄剝去她的褻褲,一根圓木般堅硬
的肉棒來回摩擦。

  凌雨嘉臀瓣渾圓高翹,楊澹緊緊貼上,陽物高昂著頭,背側緊貼著楊澹火熱
的小腹,腹側被擠進凌雨嘉臀溝深縫之間,彷彿被她溫潤翹臀夾著一般,酥美入
骨。楊澹禁不住頻頻摩動,越摩越覺得妻子肌膚柔腴逼人。他龜頭馬眼不知何時
便滲出粘液,幾下來回,就將妻子臀溝抹得油潤。那一條怒龍猶如泥鰍般滑來鑽
去,唧唧有聲,既美且趣。

  凌雨嘉半夢半醒,朦朧中低聲哼著,那自然發出的嬌喘呻吟,將楊澹聽得血
脈賁張。他稍稍後移身子,用手將趾高氣昂的玉莖壓下,如挺長槍一般,棒身貼
著凌雨嘉腿心那一道蜜縫,在她雙腿之間直塞了進去。他肉棒頗長,龜頭從凌雨
嘉緊夾的雙腿前方冒了出來。此時肉莖正怒勃向上,整個莖身緊緊壓在凌雨嘉柔
弱的蜜唇之間。上翹的力度之大,不由讓凌雨嘉又是低低的一聲悶哼。

  楊澹的肉莖被妻子柔嫩的大腿根部暖暖的夾著,好不舒暢。他耐著性子微微
抽動搖晃,肉棒就如一根?面杖,在那比白麵團還要軟腴的腿心間抽動研磨。他
反覆挑逗,就像磨墨一般,將最初的一點潮意,磨成一片油潤。

  凌雨嘉被他挑逗,漸漸醒轉,神志雖未清明,嫩陰之上的火熱快美卻愈發清
晰強烈。她此時心無雜思,更能體會男女私處相抵相觸的美妙。情慾如火堆燒旺
,身子也由著本能生出反應。不多時便紅暈上臉,櫻唇潤澤,桃花媚眼微微睜開
一線,漏出點點星光,底下淅淅瀝瀝的流出水來。

  楊澹又磨了一會,見她失神低哼,腿心處一派暖熱粘滑,便抽身後退,龜頭
唧的一聲籍著蜜液潤滑,縮入凌雨嘉腿間,肉菇冠稜在她敏感的蜜蒂上一帶,旋
即陷入兩瓣佔滿露水的軟肉之中,被那濕淋淋的花瓣輕輕含夾著。楊澹美得吸了
口氣,手捧著嬌妻美臀,又將肉莖向前挺去。那龜頭被花苞蜜液濡得滑溜之極,
恰如一把鈍犁,擠開凌雨嘉的柔軟蜜蚌,連內裡的兩片紅嫩薄蛤都一併犁得開了
,挨擦著那膩滑軟穴,一直頂到她的蒂珠之上。

  凌雨嘉身子猛的一顫,一條玉腿挺直,膩聲長嗯了一聲,酥胸起伏不定,終
於醒了過來。她渾身火熱,情慾已被挑動,見丈夫正興致勃勃在偷自己,便輕咬
櫻唇,壓抑著鼻息,不去說破他。楊澹正沉醉春風之中,絲毫不覺。肉棒被凌雨
嘉濕答答的嫩蛤軟軟的含著,暢美絕倫。他在她暖滑的腿心裡鑽進鑽出,龜頭數
次擦過蒂珠。刮擦牽扯間,凌雨嘉身子又酸又麻,禁不住低低叫出聲來。她粉紅
的乳暈微微腫脹,乳尖輕輕晃動,硬挺起來。

  楊澹聽見妻子斷斷續續的哼吟,又見她身子誘人的微微扭動。心中愛意更濃
,肉棒強力上翹,馬眼恰好被那已經堅挺的花蒂刮上,一股酸美直逼骨髓。凌雨
嘉花蒂被他挑中,猛的一抖,失聲叫了出來:「楊郎……」她夾緊雙腿,努動著
翹臀,頻頻摩擦起那一條青筋暴起的肉棒來。

  凌雨嘉越磨花底越酥癢,她嬌聲呻吟,仰起粉面,一隻纖手捉住那滑溜溜的
龜頭,將它按向花蒂,一隻手在自己雙峰上撫摸起來。楊澹喘道:「娘子,相公
來幫你。」他雙手穿過妻子腋底,捧住了那一對沉甸甸的乳丘。凌雨嘉乳峰敏感
,被丈夫溫暖的大手一握,尚未揉搓,身子已經軟了,她嬌嗔道:「你這麼想要
……啊……昨夜……怎麼不來?摸摸乳尖兒……」

  楊澹一邊摸著她的雪乳,一邊用棒首去挑尋那泥濘的蜜洞入口,喘著說道:
「昨夜見你太累了,我不忍心。」凌雨嘉扭頭吻了他一下,擺動腰身,去迎他粗
大的龜首,口中說道:「傻相公……只要……你想,雨嘉……都會給你的。」楊
澹無暇說話,他龜頭已陷進一處軟凹,那蜜穴水答答的,小咀般微蠕著,正隱隱
吸他的肉菇。

  楊澹挺臀就頂,情急中卻沒掌握住角度,粗硬肉棒在那嬌嫩入口上一掛便滑
脫,挑起一縷濃滑春液,從凌雨嘉腿心鑽出。凌雨嘉被他犁得雪白頸項伸直,似
嗔似惱的呻吟了一聲,咬著嘴唇笑道:「傻相公,老馬也會迷途麼?」楊澹調整
了一下姿勢,用手握住肉莖,摩梭著抵在她水滑的蜜洞口子上,自嘲道:「桃源
洞狹,漁者失其所在也。」

  凌雨嘉正要調皮反詰,卻被丈夫抵正一挺,登時啊的一聲,抓緊了床褥。她
只覺自己狹小的蜜穴正被一個圓鈍肉菇溫柔而強蠻的撐開,一條火熱粗硬的肉棒
正逐分逐分塞進來,緩慢拱到她敏感火熱的嫩陰深處。

  她咬緊嘴唇,期待著粗大的肉菇去碰撞那最幽深的花蕊,然而就在幾乎碰到
的當口,楊澹卻將肉棒慢慢退了出去。她難奈的呻吟著,蜜膣內的粉紅嬌嫩顫抖
蠕動不止,吸拽著那款款退出體外的男根。

  玉莖將要全部退出時,楊澹又是一下頂入,光滑的龜頭如艦首破浪,劃開層
層泥濘膩滑,直逼蜜穴盡頭。凌雨嘉嬌喘著等他重重撞來,可棒首只輕輕刮了一
下嫩心,就立刻後退。惹得她雪腹繃緊,又噴出一股粘滑花精。

  楊澹這般款款進出了幾下,凌雨嘉耐不住,反手握住了楊澹手臂,喘道:「
相公,用力!」楊澹吻著她的後頸耳背,悄聲道:「才才進去,故而溫存些。」
凌雨嘉搖搖頭,一隻雪白大腿抬起,死命後勾,好讓那惱人無比的肉棒進的更深
些。她回過頭去親丈夫的嘴,急急道:「已經很滑了,用力進來,深些兒……」

  楊澹得到妻子鼓勵,一隻手扶住了她後勾的雪腿,一隻攬在她纖腰之上,大
力挺動起來。他堅硬的小腹狠狠撞在嬌妻綿醇柔軟的臀上,發出清脆的啪啪聲。
怒龍般的玉莖頻頻鑽入膩滑的嫩牝之內,頂撞在凌雨嘉的花心上。

  凌雨嘉柔髮飛舞,柔軟的乳丘被楊澹頂得上下波動,她側過身來,柔臂勾上
楊澹脖子,吐出香舌,楊澹連忙含住,兩人唇交舌纏,底下卻是記記長貫,蜜液
橫流。

  凌雨嘉的蜜穴火熱窄膩,楊澹越動越快,不能自制。他忽然將凌雨嘉嬌柔的
身體仰抱起來。凌雨嘉猝不及防,嬌呼了一聲,雪臀已坐實在他的身上,一下把
肉棒坐進柔膣火熱的深處,只覺最隱秘處的嫩褶都被他粗大的肉菇給撐開抹平了


  楊澹手推在她的柔背上,喘道:「娘子,你來動動。」凌雨嘉白嫩的大腿打
開,坐在他身上,扭頭看他,嬌喘道:「要我來動?你不怕洩麼?」楊澹輕輕抬
了抬臀,讓那肉棒美美的刮擦著那顫抖的蜜肉,笑道:「若是要到了,便停一停
。若還是憋不住,就射給你。」凌雨嘉手掌撐在枕上,將蜜桃般的圓臀懸空抬起
。她秀背挺直,纖腰擺動,雪腹時收時鼓,圓臀劃著柔糜的曲線,上下吞捋著楊
澹的肉棒。

  那肉棒被旋轉著吞陷進蜜膣的包夾裡,無論是龜首還是棒身,均可感受到銷
魂蝕骨的緊纏。楊澹咬緊牙道:「娘子,你那裡面又緊又滑,把我酥到骨子裡了
!」凌雨嘉仰著粉面,喘道:「你要不要……我慢些兒?」楊澹渾身肌肉都繃著
,喘息道:「不要!再快些!」凌雨嘉一邊弱柳迎風般急急扭動,一邊去看楊澹


  楊澹肉棒上陣陣快美,他見妻子扭過臉來,嬌頰之上粉暈霞染,桃花美目媚
如春水,花瓣一般的嘴唇紅潤欲滴,忍不住道:「親親我。」凌雨嘉扭擺著躺下
身去,反手勾了他頭,獻上香吻,楊澹餘光瞥見她一對乳丘隨著身子躺平,墳起
顫動不休。便伸出手來,按在妻子如脂堆就的雙乳之上,將它們壓成乳肉鼓溢兩
團膏腴。凌雨嘉呻吟著,雪臀上下拋抬,套弄愈發急驟。楊澹也忍不住聳動臀部
,將一支長杵猛舂狠搗。

  兩人忘情激吻,私處緊緊契合。肉棒進出間,抹出絲絲白膩稠漿。凌雨嘉心
神俱醉,嬌聲不停。楊澹卻猛的一抽,那肉棒波的一聲,濕淋淋脫了出來,凌雨
嘉的蜜牝正酥美間,驟然空虛,不禁啊呀叫道:「相公……」楊澹卻不答話,翻
身把她壓在身下,雙手抄起她兩條雪腿,將她膝蓋直壓到豐腴的圓乳上,下身一
挺,逕直沒入了那還在抽搐蠕動的蜜道之內。

  凌雨嘉只覺丈夫肉棒愈發粗硬火熱,就如一根燒紅的鐵烙條一般,在自己花
道內急急抽插。她抓著楊澹雙臂,顫聲道:「相公,你想射了麼?」楊澹不答話
,埋頭狠舂,登時將凌雨嘉插得毫無招架之力。她一雙纖掌捧著丈夫的臉,微顰
著雙眉,美目失神的望著他,喉間嬌聲不絕。

  楊澹越縱越快,汗下如雨。他望見凌雨嘉面上的媚態,突然間吼了一聲,放
開她的雙腿,雙手卻抱在她的臀下,整個身體緊緊壓在凌雨嘉的嬌軀上,急驟的
抽送起來。

  凌雨嘉苦苦的挨了片刻,突然死死抱緊楊澹,澀聲叫道:「我……我要……
丟了!」楊澹只覺她渾身抽搐了幾下,嫩陰之內一片火熱,粘滑膣道緊裹著自己
的肉棒,他已至極頂,再也忍不住,馬眼一酸,滾熱的精液怒射而出。

  凌雨嘉知道丈夫所好,雖不捨得陰內的快美,但見他堪堪射完,便推開他,
握起那一根尚在勃挺的肉棒,含進口中,不斷吮吸。

  楊澹見她如小貓一般柔順的跪在自己胯下,搖擺著螓首,小嘴熱情的含吐著
自己的龜頭,他本已射畢,此時卻在她香舌舔舐之下,又在她柔嫩的口腔中射出
一股精液來。

  凌雨嘉嗯了一聲,卻依然含著他的肉棒,鼻子皺起,朝他做了一個嗔怪的鬼
臉。楊澹對她愛得難以言表,又由著她含了一會,這才心滿意足,便撫摸著她的
頭髮,柔聲道:「雨嘉,啊……可以了。」凌雨嘉聞言緩緩吐出那一條肉棒,促
狹的爬到他身上,笑道:「你也嘗嘗!」便是深深一吻。

  兩人嬉鬧了一番,楊澹笑道:「不知道今日能否成功。」凌雨嘉知道丈夫話
裡的意思,她嫁過來一年多了,尚沒有身孕,公公婆婆都有些著急了。她想了想
,問道:「假如這次有了,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楊澹道:「男孩最好。不過
如果生個女孩,一定像你這般美麗,卻也不錯。」凌雨嘉嗔道:「油嘴滑舌!我
要是生了女孩,你定要我再給她生個弟弟。」

  楊澹想起一事,忽然大笑不止,凌雨嘉問他何事。他笑著搖頭不答,追問再
三。楊澹才在她耳邊悄悄笑道:「不知娘子日後臨盆,是胎生還是卵生?」凌雨
嘉狠狠的掐了他一把,啐道:「死相公,又拿這事來取笑人家!」

  楊澹還想和她繾綣,凌雨嘉笑道:「來日方長,別太貪心了!趕快起來吧。
今日還要繼續義診呢!」兩人穿衣下床。楊澹等著妻子梳洗完畢,見她眼波流轉
,暈染雙頰,比起往日,更有一種雨露潤澤後的嬌媚。他望了幾眼,又起了與她
共效于飛的念頭,好不容易才強行抑制住自己的衝動。

  兩人出到廳堂,便聽下人來報,義醫館前已排成人龍,正等著凌雨嘉開診。
凌雨嘉聞言,忙喚了一干婆子家丁做幫手,便要出門。楊澹叫道:「先吃了早飯
再去!」凌雨嘉回頭含嗔看了楊澹一眼,說道:「這會子才記得人家沒吃早飯呀
?你遣人送到醫館去吧,我得閒便吃。」

  楊澹拗不過妻子,便親自到了廚房,吩咐下人準備好茶點,又喚了一個機靈
小廝,令他小跑著給醫館送過去。

  他不擅醫術,凌雨嘉又恐瘟疫傳染給他,故不讓他到醫館幫忙。楊澹清早無
事,便坐在花園梅枝下,捧了一壺香茗,讀起經史來。明年的秋闈轉眼就至,他
也需得多用些功了。

  他讀了半日書,有些睏倦,便站起身來,舒活筋骨。忽見一個下人滿臉是汗
的跑進來,遠遠瞧見他,便叫道:「少爺!大事不好!」楊澹皺了皺眉,道:「
不要急,慢慢說。什麼大事不好?」那下人連汗都顧不上擦,氣喘吁吁道:「醫
館!醫館來了很多人,有官軍,有道士,俱拿著兵器,說少奶奶是、是妖怪,要
拿她!你趕快去看看吧!」

  楊澹大驚失色,將手中書籍和茶壺都拋在地上,抓住那下人的手,問道:「
你說有官軍?那知府劉大人可在?」下人回道:「小的沒看到劉大人,但百姓們
打抱不平,卻是被劉大人手下的兵卒彈壓著的。」楊澹心急如焚,命道:「你速
速將府上青壯男丁、護宅武師都叫上,帶上傢伙,去護衛少奶奶!」他不等眾人
集結,出門便朝醫館奔去,心中想道:是誰走漏了風聲?今日就是捨去性命,也
要護她周全!

  離著醫館還有兩條街,便見到街上兵慌馬亂,人潮不斷從醫館方向四散逃出
,在小孩淒厲的哭叫聲中,一個乞丐大呼:「殺人了!殺人了!」抱頭鼠竄。

  楊澹在人群中擠來擠去,越靠近醫館,喊殺之聲越聽得清楚。他手心腳心俱
是冷汗,忽聽砰的一聲巨響,醫館整個屋頂飛到半空之中,頃刻間四散開來。瓦
礫灰石亂雨一般紛紛落下,街上塵沙瀰漫,尖叫之聲尤厲!

  楊澹被灰塵撲了一身,頭髮眉毛上象沾了白面似的。他胡亂擦拭了一下,跑
到近前。卻見道人、兵士各執兵刃,圍在醫館四周。那沒了屋頂的醫館內乒乓大
作,顯是正在劇鬥。門前伏屍數具,楊澹見那死屍除了楊府家丁,還有幾人面目
陌生,似是出手相助的百姓。他怒髮衝冠,正要衝進屋裡救凌雨嘉。那醫館窗格
突然碎裂,王平真被人皮球一般踢了出來,他胖大身子撞進一家商舖,喀喇喇連
聲大響,竟是撞塌了數堵牆壁,這才止住勢頭。

  君輿一直在門外觀戰,慌忙過去將他從殘垣破壁中拉了出來。王平真吐了一
口血唾,恨道:「若不是這身肥油,險些被她踢死了!」君輿扶著他道:「師叔
是怎麼看出來她是妖怪的?」王平真疼道:「啊呀,輕點……那日司馬青衿雲遊
到我這裡,剛好碰到楊家踏青,他看出來的。」

  君輿道:「那他怎麼不出手平妖呢?」王平真道:「他推說此女未見惡行,
不必去管。其實他這人懶得要命,對這些向來也不太熱心。哎喲媽呀!肋骨怕是
斷了……」他剛才身先士卒,是為了顯示自己平妖為先,義膽俠肝,此刻心中大
悔,暗道:「連司馬青衿都不輕易動的妖怪,我怎能不知死活的上去招惹呢?」

  君輿扶著師叔,卻見一個書生劈手奪了一個兵士的長槍,厲聲大喊:「休要
傷她!」直衝入醫館之內。只聽赤丹子斥道:「快出去!」那書生悶哼一聲,飛
跌出來。凌雨嘉大叫:「楊郎!」欲要突出屋外,晏無極見狀喝道:「攔住她!
」赤丹子左手拂塵,右手長劍,登時擋在門口,將凌雨嘉堵了回去。

  君輿見楊澹帽子也歪了,長槍也折了,身上衣服被劍氣劃開數道,鮮血淋漓
。楊澹全然不覺,一翻身爬起來,咬牙抓起兩節斷槍又要衝進去。君輿見他沒有
半分道術武功,便閃身上去,抓住他肩頭叫道:「裡面正在伏妖,不要進去。」

  楊澹剛才一瞥之間,已發現妻子身上掛了彩,她沒帶兵刃,正抓著一把藥鍘
在苦苦支撐。他五內俱焚,拚命一掙。君輿撕拉一聲,在他肩頭上拉下一塊布片
,楊澹勢若瘋虎,早已衝了進去,大吼道:「不要傷她!不要傷她!」他見晏無
極使一把細長軟劍正攻向凌雨嘉,便將兩截斷槍舞得如同風車一般去打他。晏無
極哪裡能被他打中,反手就是一劍,喝道:「你找死!」

  凌雨嘉大駭,尖叫著揮動藥鍘,狠狠劈向晏無極脖子。晏無極見她來得兇猛
,側身閃過,他身形雖變,那軟劍卻如毒蛇轉身,彎過劍刃,依然陰毒無比的刺
向楊澹心口。只聽叮的一聲響,晏無極手臂一振,軟刃彈開,卻是赤丹子幫楊澹
格開了這奪命的一劍。晏無極怒道:「你做什麼?」赤丹子喝道:「今日只是平
妖!不要再濫殺無辜了!」

  晏無極不願和赤丹子翻臉,又見楊澹一副生員打扮,估摸他有功名在身,倒
也不想殺他,便罵道:「兔崽子閃開!」

  楊澹見他二人爭執,正是機會,大叫道:「雨嘉!快走!」凌雨嘉一咬牙,
騰身飛起。晏無極叫道:「哪裡走!」他縱身而起,卻覺右足一重,被楊澹飛撲
抱住。楊澹被晏無極帶得身子凌空飛起,雙臂牢牢扣著他的右足,不肯放手。

  晏無極大怒,提起左足,一腳將他踢的滿臉開花,喝道:「放手!」楊澹痛
如骨髓,卻銅澆鐵鑄一般箍著他,紋絲不動。

  晏無極一邊追趕,一邊在楊澹頭頂、背心之上狠踹,楊澹挨了幾腳,雙眼發
黑,鼻子口中鮮血湧出。他害怕妻子發現後折回來,便咬緊牙關,埋頭承受,不
肯發出半點聲音。

  凌雨嘉卻在這時扭頭,正看見楊澹口鼻中不斷冒出鮮血,將衣衫前襟染成一
片奪目殷紅。她心神俱碎,大慟一聲:「相公!」

  楊澹眼睛腫成一線,視野血赤,他聽到妻子的叫聲,見她向自己奔來,心中
大急,怒喊道:「走!快走!」

  他情急之下猛的張開嘴,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狠狠咬在他抱著的惡人腿上
。他耳中聽到那惡人長聲慘叫,口中嘗到了血肉的滋味。他此時什麼都拋開了,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便是保護他的妻子。突然,他背上一涼,一柄細長薄劍直透
前胸,冰冷的感覺瞬間將心臟都要凍僵。楊澹混若不覺,只是野獸一般死死咬著
敵人。他的耳中嗡嗡的響起來,一時間,敵人的慘叫聲,妻子的悲呼聲,都變得
那麼的飄渺遙遠。

  他只感覺到背心上又涼了一下,又一下,再一下……

  楊澹的牙齒首先沒有了力氣,緊接著,手也軟軟的鬆開了。敵人使勁揮動右
足,他身體如同一個破麻袋般,歪歪斜斜的飛了出去。

  他想用力睜眼,眼眸中卻只見微光。依稀朦朧間,彷彿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
,他覺得自己又身在那如夢般飄蕩的江水中,一個令他心醉的身影,正如人魚一
般向他拚命游來。

  可是,人魚的眼中,怎麼會有珍珠一般晶瑩悲傷的淚呢?楊澹還想再看得清
楚一些。但那水中窒息的感覺又攫緊了他,他徒勞的掙扎了一下,終於慢慢沉入
了冰冷黑暗的江底,連妻子那一聲悲慘淒厲的尖叫也沒能聽見。

  凌雨嘉接住了丈夫的屍體,她靜靜的凝在半空之中,單薄的身子微微發顫。
眼淚一顆接一顆,滴在他冰涼的臉上。

  晏無極和赤丹子慢慢圍上,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均是小心翼翼,生怕她暴
起傷人。忽然之間,凌雨嘉身體上方的空氣奇異的扭動起來,一股強大的妖煞將
晏無極和赤丹子逼得呼吸艱難。

  他二人俱是經驗豐富的大行家,不約而同喊道:「不好!她還能妖化!」兩
人見機不對,立刻搶攻。凌雨嘉身子卻憑空消失,忽的出現在十丈之外。她滿頭
柔髮已變做火焰一般赤紅,顏面蒼白,嘴唇深紫,桃花美目眼角上揚,冷酷無比


  赤丹子驚道:「你究竟是誰?」凌雨嘉緊緊抱著楊澹屍身,臉摩擦著他毫無
生氣的顏面,眼中流淚。她露出尖尖小小的獠牙,冷冷道:「莫問!」

  赤丹子和晏無極俱是一聲驚呼,赤丹子咄的一聲,長劍飛出,在空中幻成三
十六把利劍,排成天罡劍陣,攻向莫問。晏無極也顧不上許多,十指齊出,圓通
氣勁嗤嗤不絕,恨不得將敵人打成篩子。

  他二人完全沒有想到,今天對上的敵人,竟是四大妖將之首的莫問!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1-1-12 13:48 編輯 ]
2011-1-12 13:4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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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ng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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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傳】第十八回

                平妖傳


作者:qsnfj2010 (千山)
2011/1/15首發於:SexInSex與龍壇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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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謝謝觀看,如若得閒,但求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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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回

  寶劍落星呼嘯,氣勁劃破雲天。莫問的身影卻剎那間又消失了,兩人傾盡全
力的一擊,全落在虛空之處。

  赤丹子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的用神識探查敵人動靜。忽然間,他心生警兆,
大喝道:「後面!」這才發現晏無極早已彈開,一衹黑煙凝成的巨大鬼手挾著雷
霆之勢,正向自己兜頭抓來。

  赤丹子本來就比晏無極晚了片刻才覺察,又好心示警,此時再也躲閃不及。
他飛劍在外,手中衹余拂塵,想也不想,雙手托在拂塵之上,運起丹陽訣,一聲
大喝,身上毫光大放,以純陽破至陰的道理,硬接黑煙鬼手。那鬼手一抓而中,
立刻鐵鉗般大力合攏。赤丹子咬緊牙關,連催數次丹陽訣,全身光芒亮熾如白日
,一番掙扎,才將那黑煙驅散。他手足酸痛,正想提一口靈氣,面前卻淒風怒號
,赤丹子一望之下,目眥欲裂──三衹更大的黑煙鬼手奔騰而來!

  晏無極半空之中瞥見赤丹子的困境,正要去救援,猛的神思一動,右臂驟然
揮出,軟劍筆直如槍,刺向空氣之中。莫問刷的一聲顯出身影,扭頭避開他這一
劍。晏無極見她躲進自己埋伏的後手,心中大喜。他靈力逼出,那細長軟劍突然
如手拉麵條一般抻長,蟒蛇一般瞬間圍著莫問身體轉了好幾圈。

  這一劍是晏無極圓通氣勁練到巔峰時所創殺招,一旦困住敵人,劍上氣勁鋒
銳,甚於刃口,便是修煉了金剛不壞神功,也要被斬為數截。這雖是殺戮之性極
重的招式,他卻偏偏起了個香艷的名字,喚作螺髻長卷。

  晏無極全力施展之下,這一劍角度方向、靈力準頭無一不是妙到極處,實為
他巔峰之作。此刻果然一舉奏功,困住了莫問。他知道妖將的厲害,再不敢有生
擒的念頭,拼淨全身法力,將劍柄猛的一抽,軟劍收緊,立時絞斬!

  薄長軟劍分明勒入了莫問身軀,卻不見鮮血流出,衹嘡的一聲捲了個空,原
來又是一個幻象。

  晏無極大驚,他料敵人必在身後窺視,立刻提氣前突。果然他身子剛移開,
四道黑煙便如利錐一般,在他適才所立之處交叉呼嘯而過。晏無極一身冷汗,正
在慶幸,莫問卻驟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此時仍在前衝,竟似將自己身子送到莫
問跟前一般。

  但見莫問纖掌如刀,已迎面狠狠斬來。他心中大駭,雖躲避不及,但臨危不
亂,軟劍刷的刺向莫問心口。攻敵要害,迫其自保,正是化解自己危境的一招。
然而莫問卻不躲不閃,右掌徑直劈來,竟是要和他拚命般的慘烈打法。

  晏無極肝膽俱寒,他哪裡願意和一個寡婦換命?情急之中大力扭動身子,硬
生生把自己要害閃開,軟劍也失去了準頭。衹聽一聲淒厲慘叫,血雨滿天飛散。
他左臂自肩以下,已被莫問生生斫下。軟劍撲的一聲也扎穿了莫問的右肩。

  晏無極咬緊牙關,連劍也顧不上拔,立刻掉頭就跑。右手運指如風,點穴止
血。他剛才勉強躲避,竟將腰肌拉傷,此刻身形展動,腰上傳來陣陣劇痛,直鑽
入心扉。

  莫問哪裡肯放,她左手抱著丈夫屍體,右肩插著寶劍,瞬息追到晏無極身後。
晏無極倉皇間背上又中了莫問一掌,幸好他穿著護身寶甲,莫問右肩受傷不能全
力,這才沒將心脈震斷。晏無極知道不敵,哼也沒哼,生怕莫問看出自己受傷甚
重,拚命將滿口鮮血硬生生嚥回肚子裡,藉著她的掌勢飛逃。

  莫問還要追殺,衹見赤丹子蓬頭散髮,衣衫破爛的趕了過來,他臉色蒼白,
嘴角邊掛著一縷血絲,寶劍不知掉到何處,拂塵塵尾炸如雞窩。赤丹子剛才被鬼
手所困,雖施展全身解數,脫出生天,卻也受了不輕的內傷。他見晏無極危急,
雖與他不睦,但此刻同仇敵愾,便強提一口氣,勉力擋在他身前。

  莫問情知自己時間有限,所以傾盡全力,衹求速戰。見赤丹子阻攔,她怒氣
直衝腦門,右手豎掌為刀,便要去鬥他。然而她腦海中的記憶如飛灰般正在慢慢
消散,比起剛才,她又忘卻了一段往事,莫問竟記不清丈夫那一天為什麼要跳入
江水中來找自己了。她心痛如絞,惶急中一聲大叫,滿臉悲痛,右手虛凝成爪,
在空中拚命劃抓,好像要捉住那丟失的記憶似的。赤丹子不知她弄什麼玄虛,不
敢貿然上前,暗暗戒備。

  衹見莫問神色愈發痛苦,雙眉緊蹙,忽的右手插進頭髮之中,螓首亂搖,淚
流滿面,又發出一聲長長的淒厲尖叫。赤丹子見她頭髮漸漸轉為黑紅夾雜,妖煞
也越來越弱,心中生疑,忖道:莫非她有什麼暗疾,恰於此刻發作?

  赤丹子見莫問空門大開,良機乍現,瞬間便做了決定。他大喝一聲,凝聚全
身功力,左掌離火,右掌寒冰,擊向莫問。莫問抱頭悲號,竟不知躲閃,被赤丹
子的掌勁打了個正著,她神智雖混亂,纖掌卻憑著本能閃電般探出,擊在赤丹子
胸口。兩人俱是口噴鮮血,身子遠遠飛墜。

  晏無極顧不上赤丹子,衹是提著一口氣狂飛,半空中正碰上君輿躡蹤尋來。
君輿見他面如金紙,傷勢不輕,便問道:「妖怪呢!」晏無極在下山路上已悄悄
問過韓聘,知道正是君輿壞了今日九成山大事。晏無極識得他不是周慕瑾,便猜
他是王平真弟子,當時對他恨得牙癢癢,差點當場賞他一道圓通氣勁。但此刻再
見到,便如看到天大救星一般,慌忙道:「別管妖怪了!快扶我回昭遂!」

  君輿閉口不語,伸手扶住他。晏無極失血過多,背上又中了一掌,正如強弩
之末,已經虛弱不堪。他再飛片刻,恐怕就要靈力不濟,掉到腳下的江水中淹死
了。

  晏無極見君輿雖扶著自己,神色間卻似乎在猶豫是去找那妖怪,還是護送自
己。他坐騎鞍袋中有療傷聖藥,恨不得立刻就飛回昭遂。他見君輿躊躇,心中著
急,但此刻卻不敢擺出「奉旨保命」的將軍排頭。晏無極心念一轉,便誘道:「
少年,你速速送我回去。老夫將來定扶持你做九成山掌門!」

  君輿眉毛輕輕一揚,說道:「難道這件事九宸丹陵府說了算麼?」晏無極心
想既然以利誘之,索性說得更通透些:「少年,就算你現在就要當掌門,亦非難
事!此刻我傷重,難以多言。你速速將我送回去,九成山必入你掌中。」君輿略
一沉吟,說道:「如此甚好!」晏無極大喜,便道:「好!衹是你能不能再飛快
些?」君輿說道:「大人如要助我奪位,計劃可要周密些。再不能像今日這樣漏
洞百出了!」

  晏無極滿口答應道:「好!今日乃是意外……」他忽然打個冷戰,住嘴不談
,岔開話題說道:「先別說了,飛快些……咦,怎麼不動?」

  君輿靜靜的看了晏無極一眼,鬆開了扶著他的手。晏無極身子一重,登時墜
向腳下的茫茫大江,他慌忙提運靈力,卻發現經脈間如寒冰凝固,半點也不能流
通。

  他身子如石坨般飛速墜落,眼睛瞥見身下是茫茫大江,水流湍急。晏無極乃
北方人氏,本就不識得水性,更兼此刻重傷,不由絕望慘叫。君輿默默看著,直
到晏無極的身子在江面上濺起巨大水花,淒厲慘叫嘎然而止。

  凌雨嘉重重撞到地上,身子彈了數彈才停了下來。她坐了起來,咬牙拔了肩
頭長劍,鮮血立刻湧出。她滿頭青絲散亂,渾身浴血,卻絲毫也顧不上了,衹是
邊滾滾的流著淚,邊瘋了一般的在那江岸蘆葦叢中,尋找楊澹的屍身。

  凌雨嘉心中又是悲哀又是驚惶,因為她已經永遠的丟失了一部分回憶,那些
她寧可捨棄生命也不願意捨棄的回憶。

  「師傅。為什麼妖化之後我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因為妖化的時候,你會不知不覺的忘情。忘情使你強大。」

  「那我怎麼沒有忘記你呢?」

  「因為師徒之誼,並不是我說的情。將來有一天,你就會明白的。」

  「忘情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等你真正碰到這情字後,再來說這句大話吧。」半晌,師尊又幽幽道
:「你知道為什麼要給你取名叫莫問麼?」

  ──莫問世間,情為何物!

  凌雨嘉心如刀絞,視野裡滿是模糊的淚光,天地間的色彩已全然消失。

  朦朧間,她彷彿看見丈夫靜靜的站在身前。凌雨嘉不由自主叫了一聲:「楊
郎!」渾身顫抖起來。她擦乾淨眼淚,卻赫然發現一個青年道人,臂彎裡抱著楊
澹的屍體,在默默的看著自己。凌雨嘉看了看他的臉,認出他之前和九成山道人
站在一處。她此刻重傷無力,卻絲毫不懼,衹淒然一笑,將目光移開,癡癡的望
著她的丈夫,輕輕說道:「把他還給我吧。你這樣抱著,他不舒服。」

  她慢慢的走近君輿,伸出手去,極小心極小心的從君輿手中接過楊澹的屍身
,彷彿接過一個熟睡的嬰兒一般。她再也不看君輿,抱著楊澹緩緩坐在地上。他
的身體已經變得僵硬而冰涼,雙頰之上是暗青色的死氣,再也不能像往日那樣對
著自己燦爛的微笑了。

  凌雨嘉俯下身子,臉貼在楊澹蒼白的額頭上。她淚水簌簌而下,打濕了兩個
人的臉龐,終於再也止不住悲聲,慟哭起來,那淒厲的哀鳴劃破寒冬衰敗的蘆葦
,久久不絕。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雨嘉才幽幽的說道:「楊郎,我不要做莫問,我要做你
的雨嘉。我忘了好多事情。連你怎麼認識我,我都忘了……」她心中大痛,又嗚
嗚的哭出聲來。隔了一會,她在楊澹耳邊說道:「好在我還記得我們成婚的那一
天,記得你歡喜的傻樣子。楊郎……」她又一次哽咽了,「我就算死,也不要再
忘記了……」此刻枯葦瑟瑟,江流嗚咽。那青年道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悄悄
走了。

  君輿在淺灘邊找到暈厥的赤丹子,將他負回了昭遂。城中依然是人心惶惶,
楊府上下更是雞犬不安。劉大人的兵卒疲於奔命,竭力維持著治安。

  「晏大人呢?」韓聘之前被君輿所傷,不能助戰,心中極恨君輿,但此刻卻
不得不向他詢問。君輿平靜道:「我衹救回了赤丹子道長。」赤丹子已悠悠醒轉
,說道:「晏大人受傷甚重,但已經脫身走了。你們在城中等等罷。」

  君輿不欲與九宸丹陵府的人多打交道,便與王平真一起回九成山。王平真對
赤丹子大表感激之情,又見他傷重,便邀他到九成山休息。

  一行人緩緩走著,沿途卻見百姓側目指點,面有怨懟之情。幾個頑童更拾起
瓦礫磚塊便砸他們。眾人皆是修道之人,隨手撥打,不去理會。頑童見石塊砸不
中,便跟在群道身後大吐口水。王宓大怒,拔出劍來威嚇,這才將他們驚得四散
而走。

  路旁自有那打抱不平的閒人,拉過一個小童,在他耳邊傳了幾句。不一刻後
,君輿等人身後又綴上一群兒童,齊聲唱道:「王道長,癡肥老狗恁張狂!九成
山,苦苦修道衹為貪!」王平真勃然大怒,赫然回身,不料牽動斷肋,頓時痛的
岔了氣,滿頭俱是黃豆大的汗珠。無奈揮了揮手,帶著眾人頹然回山。

  走到了斧劈峽,卻見薛靈蕓和瑄兒仗劍在那守著。她們看到眾人返回,這才
放下心來,一聲歡呼,雀躍迎上。

  原來瑄兒和薛靈蕓一見如故,大清早便拉著她一起去觀雲海日出,等她二人
從後山遊玩回來,才知道出了大事。

  彼時晏無極已帶著眾人下山去了,瑄兒拿劍就要去相助父親,但薛靈蕓經歷
大難,心智更為成熟。她見九成山眾人傾巢而出,家中空虛,恐怕中了敵人調虎
離山之計,便建議瑄兒把守要隘,坐鎮後方。瑄兒極愛薛靈蕓,對她自然言聽計
從。

  薛靈蕓雖守在斧劈峽,一顆心卻繫在君輿身上,等得越久越是心焦,抓著劍
的掌心滿是細汗,恨不得立刻下山尋他。此刻見到君輿回來,當真是喜出望外,
彷彿見到了數年未歸的遊子一般,隱隱間更是有種衝動,想拉住他的手,向他訴
說自己焦灼思念的心情。

  君輿剛好微笑望她。薛靈蕓心中怦怦直跳,卻還劍入鞘,也衝著他微微一笑
,她人本來就嬌美,又是打心眼裡高興,真情流露之下,容光更是逼人。王宓站
在君輿身後,被靈蕓明波一般的目光掃到,頓時渾身一震,咂舌道:「這薛姑娘
之美,當真世所罕見!」

  君輿已走到薛靈蕓身邊,便隨口問道:「昨夜睡的可好?」卻見薛靈蕓忽然
羞紅了臉,岔開了話,衹問他下山平妖的經過。君輿心情不佳,不願多談。薛靈
蕓才問兩句,又立刻將話題轉到日出景觀上去了。

  君輿見她如此體貼,心中感動,卻有些奇怪:剛才她為何臉紅?薛靈蕓雖對
赤丹子不熟,赤丹子卻認得她,知道她是慕瑾愛侶,此刻見她和君輿親密,心中
不由愕然。

  到了山上,赤丹子服了靈藥,又在靜室裡調養了半日,這才走出來向王平真
道謝。王平真見他上山時氣息奄奄,此刻雖不能說精神煥發,卻也神采飛揚起來
,心中不禁暗暗佩服:長真門果然名不虛傳!

  兩人又寒暄了一番,赤丹子不欲過多客套,直奔此行主題,說道:「王掌門
,貧道有一言,不知閣下方便聽否?」王平真聞言便將赤丹子請到內室,屏退左
右,施禮道:「此間衹有你我二人,道兄但說無妨。」赤丹子頷首道:「不知王
掌門對今日之事,做何看法?」王平真赧然道:「我真不知道那妖女有這般厲害
,害得道長受傷了。」

  赤丹子見他答非所問,便搖頭道:「此女乃妖將莫問,我本來就非她之敵。
我回去後會向掌門人詳細述說,請他揣摩莫問來此的目的。」王平真瞠目結舌,
心中不由後怕。赤丹子卻接著道:「我說的是今日九成山遇襲一事,王掌門可瞧
出什麼端倪麼?」

  王平真愣了一會,瞪眼看他,半晌才吃吃道:「道兄莫非認為背後有人指使
?」赤丹子眼前一花,衹覺一個豬頭,正長在王平真肥碩的身軀上。他耐著性子
道:「正是如此!」王平真皺起眉頭,兩衹小眼望著赤丹子不停眨巴,問道:「
不會吧……道兄可知幕後主謀是什麼人麼?」

  赤丹子幾乎要吐出血來,心道:與此等蠢物說話,真是夭壽!罷罷罷,我干
脆挑明了吧。他吸了一口氣,說道:「王掌門,九宸丹陵府吞併貴派之心,昭然
若揭!今日他們李代桃僵,假扮你門下弟子屠戮災民,又遣人埋伏在災民中,趁
機煽動,激起民變。今日就算他們將九成山上下殺個雞犬不留,也大可往災民身
上推個乾乾淨淨。晏無極隨後帶兵過來鎮壓,順手就可將貴派收入囊中了。」

  王平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言道:「如此狠毒?」赤丹子看著他,含笑不
語。不料王平真說完後,也直直的回瞪他,眨巴小眼,同樣久久沉默。赤丹子微
笑得臉上肌肉都抽搐了,見王平真兀自思索,真恨不得捏著他粗短的脖子,在他
胖臉上甩幾個耳光。

  他怕再等下去,好不容易調息好的內傷都要發作,便只好如指點最不成器的
弟子一般,諄諄善誘:「王掌門宅心仁厚,故不肯相信世間有如此鬼蜮陰毒的詭
計。但餓虎吃人,一撲不中,焉能作罷?九宸丹陵府必有後著,貴派之危猶如累
卵!」王平真大驚,躬身行禮道:「請道兄救我!」赤丹子心中這才舒了一口氣
,忖道:總算不是個不知死活的夯貨!

  他手捋長鬚,笑吟吟將王平真攙起,說道:「王掌門,當今妖魔道勢微,龜
縮北極,就算有小小妖將跳梁,終究掀不起大浪。天下之勢,盡在我正教掌握。
我等受崑崙道法益處極多,本該尊其為首。但崑崙雖遙領各派,卻少問俗務,以
至於九宸丹陵府坐大一方,不斷吞併同道。如今能與之抗衡者,唯有我長真一門
!王道兄,我特奉逸塵真人掌門法旨,相邀貴派加入我長真聯盟,共同對抗狼子
野心。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平真猶豫了一會,道:「可是九成山地屬江南道,就算並派,也應該並到
桐柏山一脈中呀。」赤丹子笑道:「桐柏山司馬青衿論道術修為,確實是不世出
的英才,可是此人疏於事務,連自己的桐柏山尚自理不清楚,哪裡能做江南道的
主人呢?王道兄,良禽擇木而棲,你可要好好斟酌呀!」

  王平真又施了一禮,說道:「如此大事,我需得通盤考慮,請恕我不能即刻
答應道兄。」赤丹子見王平真頗有被說動的樣子,滿心歡喜道:「無妨無妨!道
兄慢慢思索,我長真門靜候佳音。」

  兩人談畢,走出大廳。赤丹子又將君輿叫過來,詢問了一番,君輿答道他趕
到時衹見到赤丹子昏迷在地上,並未見到妖怪。赤丹子暗叫一聲慚愧,他對君輿
相救之恩非常感激,之前又見他氣度身手均是不凡,不由更是欣賞。他暗暗忖道
:此子比之慕瑾,恐怕在伯仲之間,薛小姐莫非移情與他?赤丹子雖狐疑,但畢
竟是前輩高人,對這些少年兒女間的風月衹是略一縈心,便不去掛懷了。

  當日王平真在山頂大宴長真門眾道,秦妙蕊也出來見過了君輿等人,又以掌
門夫人身份陪著眾人吃飯。赤丹子座下弟子俱是血氣方剛,見到薛靈蕓和瑄兒麗
色,皆是不斷偷望。但見二女衹是和君輿親密說笑,眾人悵然若失,或是羨慕或
是嫉恨,有知道薛靈蕓和慕瑾關係的,更是竊竊私語,悄悄議論。

  衹有個年輕弟子,卻獨愛秦妙蕊。他第一眼看見秦妙蕊的妖嬈姿態,便魂不
守舍。看她身姿窈窕的坐在王平真圓胖的身軀旁,不由心中長歎:「此少艾青春
妙齡,不盡風流,年紀也和我差不多大,卻偏偏被豬啃了!當真是一個冬瓜壓海
棠!」他正想得出神,卻見秦妙蕊順著他目光望了過來,那鳳目分明含惱,冷若
冰霜,登時將他凍得一個激靈,失手將筷子掉落在地上。

  吃罷晚飯,王平真還要挽留赤丹子多住幾日。但赤丹子此行目的已達,不願
多留,反覆告辭。王平真不好勉強,便送他一行人下山。走到那被燒得破破爛爛
的觀止堂時,赤丹子不要他再送,執了他的手,言辭懇切:「王道兄,今日所談
,請你多加考慮,盡快給我等一個答覆。」他想了一想,又用力握了握王平真的
手,說道:「遲則生變呀!」

  王平真看著觀止堂的焦土灰燼,卻道:「道兄,我總覺得同是正教,應當不
至於此吧。你是否多慮了?」赤丹子啞口無言,半晌拱手道:「既然如此,請王
掌門好自為之吧。就此告辭了。」他不願再和這蠢貨多費唇舌,大袖一揮,領著
弟子下山而去,心中卻是大恨,隱約想到,是不是九宸丹陵府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其實也是被這頭豬給逼的?

  王平真見他們去得遠了,微微一笑,哼著小調折返。他回到廳中,越想越得
意,禁不住哈哈大笑。君輿剛好走過來,便問:「師叔在笑什麼?」王平真苦於
無人同享,正心癢難搔,見君輿過來,便問道:「君輿,我當初選這九成山開山
立派,固然是見這山勢靈秀,有名川之象,蘊天地之氣。但當時卻不知道竟撿了
個寶,你可知道為何?」

  君輿照例不答,王平真興致勃勃拉了他手,將他帶到一幅九州地圖前,說道
:「你看!九成山就在這個位置!」君輿順著他胡蘿蔔一般的手指望過去,衹見
九成山背依一條大江,正處在北方、中原和江南的交界位置上。

  王平真點著地圖說道:「我九成山臨大江為控扼之重地,連三地為襟帶之要
沖,無論是北方窺視中原,還是中原欲進江南,這裡都是必爭的樞紐!」

  他長長出了一口氣,壓抑了一下心中激動,說道:「之前大家忙於平妖,沒
注意這塊寶地,這才被我佔了。如今天下太平得久了,便有人想做一統九州的美
夢了,我這裡就成了兵家必爭之地,倒奇貨可居起來!哈哈,哈哈哈!」君輿心
道:焉知不是禍之所在?但他卻也佩服王平真的眼力,便讚道:「師叔如此洞察
形勢,讓人欽佩!」

  王平真笑道:「我本來也糊里糊塗,但今日見到九宸丹陵府如此陣仗,當時
就心中起疑。後來赤丹子又來招攬,我忽然就靈光一閃,想得通透了。可笑那赤
丹子還以為我蠢笨不堪呢。哈哈哈!」他按捺不住,便將如何戲耍赤丹子,詳細
說了一遍與君輿聽。

  君輿沉吟道:「師叔為何要戲弄於他呢?」王平真冷笑道:「你以為長真門
真存了什麼好心來救咱們?他們既然能擒住那幾個殺人的兇手,揭穿他們嫁禍江
東的毒計,為何一開始不出手阻攔?任憑九宸丹陵府的人先殺我弟子,再殺那無
辜災民呢?分明就是要向我市恩,好叫我感激之下,投奔他們。」

  君輿不由搖了搖頭,輕輕歎了口氣,又聽王平真說道:「赤丹子那麼多廢話
,有一句話倒是說的很對。你可知道是哪一句?就是那句:良禽擇木而棲!君輿
,咱們自家人,說出來也不怕你笑,我過去自視甚高。但今日一戰,我才明白,
師叔這點道行,恐怕尚不如你。九成山就像一塊肥肉,四周虎狼林立,靠我是絕
對保不住的。」

  他踱了幾步,說道:「既然九成山必落於他人之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
動找一個足夠強大的靠山。君輿,我明日就修書溫小侯,向他投降!不不不,向
他效忠!嘿嘿。」君輿吃了一驚,問道:「為何?你之前不是拒絕了他麼?」

  王平真道:「之前我不知道他竟有如此實力。你看,晏無極衹是他手下猛將
中的一員,便這般了得,何況他本人呢?今日你也見了,他們得聖恩眷顧,干什
麼事都有皇帝撐腰。雖則我正教平妖有功,不受衙門約束,但如果得了官府襄助
,無異於猛虎添翼。我辛辛苦苦在融州府經營了十數年,平日裡和劉大人稱兄道
弟,可人家一個聖旨壓下來,再好的兄弟也提著兵過來拿你!與之為敵,不如為
友啊。」

  君輿搖搖頭,說道:「師叔,這樣做不對。」王平真道:「有什麼不對的?
」君輿直視他的雙眼,緩緩道:「你心中若有道義二字,便知道有何不對。」王
平真漲紅了臉,忽然又哈哈笑了,正襟危坐道:「君輿,其實師叔委身事敵,乃
是將道義的火種深深埋在心間。有朝一日,天下都講道義了,那個時候,我便在
敵人內部熊熊燃燒,摧枯拉朽,蕩滌一切黑暗污濁。」

  君輿道:「這麼說來,你明日還是要寫信向溫小侯屈膝麼?」王平真道:「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道義的火種需要真正的勇士來保存。你還年輕,你哪裡
知道,忍辱偷生,難過捨生取義啊……」他沉痛的表情尚未做足,君輿已轉身出
門去了。

  王平真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想道:你終究和我異志,幸好我沒全部和你交
心!他把目光投向那墻上的地圖,心中默擬著九宸丹陵府的勢力範圍,揣摩著溫
小侯的雄心與佈局,他越看越明瞭,越看越心喜,忖道:將來如果真的得勢,那
我必是開國功臣!史書上名留千古,自然要比一個九成山的道人要光彩得多了!

  他興致勃勃,見燈光暗了,又秉著明燭在那地圖上細細端詳,竟是一個州一
個府的慢慢用指頭點著看過去。

  他看了半天,又坐在椅子上思索給溫小侯的書信該如何措辭,既要顯得自己
有誠意,又不能因被震懾而示弱,還要對之前的拒絕做出一番解釋。推敲了半天
,他才擬定了一個腹稿,不覺已經到了深夜了。

  王平真斷肋處已用了青木符,但今日受的內傷卻未完全痊癒。他此時大事已
定,心情舒暢,登時想起秦妙蕊來,便吹熄火燭,朝他那嬌夫人的房中走去。

  他走著走著,忽見前方黑暗中立著一人。王平真嚇了一跳,低聲喝道:「誰
在哪裡?」那人靜靜站著,卻不出聲。王平真看了幾眼,輕吁了一口氣,擦了擦
汗,說道:「君輿,你這麼晚不睡,靜悄悄站在這裡做什麼?把師叔嚇了一大跳
!」他邊說邊朝那人走去,黑暗中寒光一閃,王平真全無防備,登時被一柄利劍
貫穿咽喉。他雙手摀住創口,喉嚨格格低響,兩衹眼睛幾乎要凸出眼眶,死死盯
著那人。

  那人刷的抽回劍,側身躲過鮮血噴濺。王平真砰的一聲倒在地上,身子抽搐
不停。那人把劍在他身上擦了幾擦,腳步輕盈,又漸漸隱入黑暗之中。

  王平真氣管被血塊所凝,呼吸愈來愈困難,眼前早已一片黑暗,心中衹有一
個念頭:好像不是君輿!夜涼如水,他胖大的身軀在地上抖了一陣,終於慢慢安
靜了下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1-2-17 11:45 編輯 ]
2011-1-17 15:2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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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傳】第十九回

作者:qsnfj2010 (千山)
2011年/1月/20日 首發于SexInSex與龍壇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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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謝謝觀看,如若得閑,但求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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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回

  浴蘭湯暖,水霧氤氳。薛靈蕓愜意的泡在溫熱的浴池里,舒服得伸長了雪白
的頸子,輕輕呻吟了一聲。她天性愛潔,前幾日跟著君輿路上奔馳,未能沐浴,
將她難受壞了。

  薛靈蕓怕把頭發打濕,將滿頭的青絲都用白帕子裹在頭上。只是她柔發茂密,
活動搖晃間,鬢邊垂下數綹發條,被熱水濡濕,彎曲著貼在肌膚之上。如云發髻
歪斜,欲墜不墜間更顯出一種別樣的嫵媚風韻。

  " 山頂之上,有這樣一個浴池還真不錯!" 薛靈蕓心內贊了一句,她勾起一
條長腿,用香精輕輕擦洗。原來王平真富足之后,便在山頂之上為女眷修了一個
湯浴之所。在浴室外面安裝一口大鍋,有管道與浴池相通,以空竹引了山澗清水
注入大鍋與浴池中,然后在鍋下燒火加熱,那冷熱管道間尚有機關樞紐,可調節
水溫高低。池水暖意融融,浴室熱氣騰騰,即使在冬季也不覺冷了。

  只是今日山中大事不斷,輪值燒水的道士都不在崗位。故而薛靈蕓自己燒了
半天火,直到深夜,才將一池熱水注滿。她身子疲憊,泡在熱湯中,更是舒暢。
正自陶醉,忽聽浴室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拉開,薛靈蕓嚇了一跳,水花四濺間,整
個人鉆進池中,嬌喝道:" 是誰?!"

  只聽瑄兒說道:" 是我。靈蕓姐姐。" 薛靈蕓吁了口氣,臉上飛起紅暈,說
道:" 瑄兒妹妹,你……" 瑄兒貓一樣輕盈的走過來,她身材姣好,只披著一件
寬松薄袍,酥胸雖然不甚豐隆,腰肢則異常柔韌。瑄兒的個頭比起薛靈蕓略低少
許,但她雙腿纖細修長,仿佛高手匠人用象牙雕就,不帶一絲贅余,看上去飄逸
挺拔,有股逼人的靈秀。

  瑄兒汲著一雙高底木屐,款款走到池邊,笑著對薛靈蕓說道:" 姊姊,咱們
一塊洗。"

  薛靈蕓大窘,只見瑄兒一雙柔軟白皙的腳兒輕輕從那木屐里抽出來,踏在池
子邊上。纖手一拉束帶,白袍如蝴蝶翩躚,落在地上。薛靈蕓一瞥之間,早已看
到瑄兒乳峰雖圓,但形狀嬌小,她柔臍之下,雪阜微隆,似一個小饅頭般可愛,
烏黑的柔毫蔥蘢其上,纖細蓬松,掩著溪谷,誘人一探。

  薛靈蕓不敢多看,往邊上挪了一挪,瑄兒慢慢沒入水中,只余腦袋露在外邊,
她的頭發也全部盤在頭上,用一根烏木簪子穿好,比起白日間少女般可愛的雙抓
髻,顯得成熟干練了不少。

  瑄兒泡進浴湯之中,頓時嘆了一聲:" 真舒服!" 薛靈蕓見她被熱氣一蒸,
菱角般的小嘴殷紅如血,柔嫩濕潤的臉蛋洇出粉暈來,一雙黑白分明的靈眸因為
籠著霧氣,更透出迷離的瞳光。薛靈蕓不由贊道:" 瑄兒,你真美!一定是象你
娘。"

  瑄兒嫣然一笑,道:" 我很小的時候,娘就去世了。我都不記得她的樣子啦。"
薛靈蕓笑道:" 看你這么美,就知道她也是個大美人!" 瑄兒撩起一捧水,輕
輕的擦洗香滑裸肩,說道:" 可我爹說,我長得象他!"

  薛靈蕓差點腳底打滑,做了個鬼臉,苦笑道:" 象他?" 二女對視了一眼,
不禁同時莞爾,嬉笑成一團。瑄兒止住笑,說道:" 靈蕓姊姊,你別看我爹現在
胖的走了形,他年輕沒發福時,確實是很俊的!"

  薛靈蕓一邊輕輕的用毛巾擦著自己的手臂,一邊在腦海中努力將王平真縮水
再縮水,卻只能得出一個袖珍版的胖子來。她還在想著,就見到瑄兒隔著水霧,
在怔怔的看著自己。薛靈蕓心里咯噔了一下,動作有些遲疑,她故意不去看瑄兒
的眼睛,正要找個什么話題談論一下。瑄兒突然開口說道:" 靈蕓姊姊……我幫
你擦擦背吧?" 薛靈蕓想了一想,難以拒絕,只得說道:" 有勞你了。"

  瑄兒柔足在池底一蹬,身子便蕩到了薛靈蕓身邊。她的眼眸亮如星辰,面頰
上有一抹燥熱的緋紅。瑄兒定了定神,咽下一口香津,聲音有些發緊:" 姊姊,
你轉過身子去,瑄兒給你擦。"

  薛靈蕓心子怦怦直跳,她慢慢轉身,將柔軟如玉的雙臂掛在池邊,背朝著瑄
兒。然而等了一會,只聽瑄兒在她身后時輕時重的呼吸,卻未動靜。薛靈蕓漸漸
的耳根都紅了起來,喚了一聲:" 瑄兒……"

  她沒聽到瑄兒答應,水聲響動中,兩只柔似無骨的小手按在了她的背上,順
著她柔腴光滑的脊背緩緩的按撫。掌指滑膩,時捏時按,力道恰到好處。薛靈蕓
輕輕喘道:" 瑄兒妹妹,你不是要幫我擦背么?" 瑄兒說道:" 別說話,我先幫
你捏捏。" 薛靈蕓只覺陣陣酸麻直透脊髓,偏又帶著絲絲縷縷的快意,不由咬起
嘴唇,閉上媚眼,眉頭隨著瑄兒的動作或顰或展。

  瑄兒的手從她背上按到腰上,一邊按著,一邊下移,薛靈蕓的心仿佛被一根
看不見的線提著,瑄兒的手越往下,心尖兒就被她拉的越高。

  柔軟的掌心終于慢慢摩挲到薛靈蕓的翹臀之上。瑄兒紅艷艷的嘴唇半張,酥
胸難以抑制的上下起伏,手在那如脂膏膩上捏著,揉著。薛靈蕓只覺得瑄兒的掌
心越來越滾燙,如熨斗一樣燙在自己肌膚之上,偏偏那熨斗異常貼心可人,熨帖
的力道、部位無一處不撥動心弦。

  異樣的感覺頓時從薛靈蕓臀浪上漾起,火一般燎向她的全身。她的雙腿猛的
哆嗦,心一下揪緊,正要扭身叫停,瑄兒卻立刻放開了手,指尖劃著敏感的肌膚,
手掌重新按在她纖細的腰上,滑滑的摩挲著她的肌膚。

  瑄兒的聲音軟得就像裊裊的水霧:" 姊姊,按的重不重?" 雖是泡在水中,
薛靈蕓卻口干舌燥,心旌搖蕩,被她冷不丁一問,脫口道:" 不、不重~"話一出
口,又將她嚇了一大跳,原來她聲音膩澀無比,竟似動情呻吟一般。

  瑄兒聽在耳中,不覺魂馳神掣,她早已渾身火熱,聽到薛靈蕓嬌糯軟語,雙
腿痙攣一般死死夾緊,終究忍不住腿心一酸,泄出一注粘滑,頃刻間就和在水中。

  薛靈蕓強笑道:" 可以了!多謝你啦!瑄兒妹妹!" 她正要回身,頭上的帕
子卻被瑄兒拿掉了,青絲如瀑般傾瀉下來。薛靈蕓扭頭去看瑄兒,只見她也將頭
發放下,如檀一般的長發覆耳,垂到胸前。

  瑄兒的眼睛半瞇著,射出又天真又妖艷的眸光,緋紅的腮上沾著濕發,張著
小口不斷喘氣,潤澤的嘴唇水光閃亮。她從水中站直了身子,小巧圓勻的乳房上
兩圈乳暈紅滟,粉嫩細長的乳頭沾著漉漉的水滴,如紅棉吐芽一般聳立起來。

  薛靈蕓看得一呆,瑄兒卻猛的從身后抱著她,輕喚道:" 靈蕓姊姊!" 薛靈
蕓心中慌亂,強作鎮定道:" 你又來了!咱們昨天夜里不是說好了么?" 瑄兒喘
著氣,欲滴的紅唇濡著薛靈蕓的耳根,脖頸,不斷親吻,她嬌吟道:" 我忍不住,
我好喜歡姊姊!" 她的一只柔荑繞到身前,撫摸著薛靈蕓的酥胸,另一只手順著
薛靈蕓體側滑下,在她圓潤大腿上摩挲。

  薛靈蕓被她摸得心內惶惶,欲要厲聲喝止,心內卻無怒意,欲要使力推擋,
又被她摸得渾身綿軟。瑄兒也是女孩子家,柔荑輕拂處比起男子大手撫摸,固然
少了貪婪探尋的陽剛之氣,卻多了知根知底的陰柔之趣。蘭指在薛靈蕓腿根嬌嫩
處一劃,登時將她的嬌吟聲惹了出來。

  瑄兒之清秀甜美,薛靈蕓雖為同性亦有愛憐,她心中雖然知道此事大大不妥,
但一時間不能堅拒,雪白肌膚竟被她摸弄得泛起潮紅來。

  瑄兒柔乳緊緊貼在薛靈蕓背上,輕輕搖動身子,仿佛夢語般說道:" 我好喜
歡你穿男裝的樣子!我一眼就認出你是個姊姊了,當時身子就像著了火一般,愛
得不得了。" 薛靈蕓背上仿佛被水嫩豆腐滑滑的磨著,瑄兒的手指乖巧的幫她捏
弄著嬌挺的乳峰。薛靈蕓被她摸的雙峰酥癢難耐,乳尖勃挺。她心亂如麻,暗暗
呻吟道:" 她……她這般會弄,莫非往日里在她自己身上練習過?"

  這一個念頭又勾起了身體的情欲,薛靈蕓只覺乳尖之上愈發渴望撫摸。瑄兒
柔指恰好在這個時候游弋過來,春風般的一捻,薛靈蕓嬌吟聲沖口而出,在空曠
的浴室里回響。

  瑄兒不能自抑,咬著一絲發綹,在薛靈蕓大腿內側盤桓的手指挺翹如蘭,便
去勾她腿心那一道嬌嫩的裂隙。

  薛靈蕓猛的驚覺,趁著靈臺還有一絲清明,大叫一聲:" 不要!" 狠狠將瑄
兒推開。她動作激烈,激起一片水花,灑了瑄兒一頭一臉。瑄兒呆呆愣住,數道
濕發覆在嬌艷的臉蛋上,兀自滴水不停。

  薛靈蕓喘了幾口氣,鎮定心神,她見瑄兒傷心欲絕,不由惻然,說道:" 瑄
兒妹妹,我們不能這樣。你不是答應我了么?"

  瑄兒木樁一般站著,眼圈發紅,臉上不知是水還是淚,聲音有些哽咽:" 可
是,瑄兒心里就是愛姊姊呀!" 薛靈蕓又痛又憐,過去將她摟在懷里,輕聲呵護
道:" 傻瑄兒,哪有兩個女人談情說愛的?你終究要找個男子嫁了呀!" 瑄兒摟
著她的纖腰,流淚不停,說道:" 我不愛男子,我只愛姊姊。"

  薛靈蕓嘆道:" 昨夜里不是和你說好了嗎?" 瑄兒道:" 我是怕你惱我,才
先答應的。可是我終究不愛男子。" 薛靈蕓道:" 傻妹妹,你還沒去愛過,怎么
知道你不愛?" 瑄兒問道:" 姊姊愛過么?" 薛靈蕓怔了一會,無言的點點頭。
瑄兒說道:" 你不開心?是不是那男的負了你?" 她突然勃然大怒,咬牙道:"
是誰負了你?是君輿哥哥?就算是他,我也堅決不饒!"

  薛靈蕓搖了搖頭,說道:" 不是他。過去的事情了,別提了。" 瑄兒看了看
薛靈蕓,忽然問道:" 那姊姊和君輿哥哥是怎么回事呢?" 薛靈蕓聞言心中一亂,
不知道如何答她,支支吾吾間暈生雙頰。瑄兒點頭道:" 我知道了,你喜歡他!"
薛靈蕓滿臉羞紅,搪塞她道:" 你不是也喜歡他么?"

  瑄兒扁起嘴,說道:" 我喜歡他是兄妹之間的那種喜歡,可不是你這種!哼!
現在知道你喜歡他,我就開始不喜歡他了!" 薛靈蕓吃了一驚,捧起她的臉,柔
聲說道:" 傻丫頭,別這樣!" 瑄兒望著她的櫻桃一般的紅唇,極想深深一吻,
卻終于克制住,幽幽說道:" 姊姊,我不管你喜歡誰,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薛靈蕓說道:" 你先說說看,是什么事。" 瑄兒說道:" 我對姊姊之愛,天
地可鑒。" 薛靈蕓沒來由的心中惴惴,竟似當初聽到慕瑾告白時的忐忑,她心道:
如此奇情,我怎能接受?又哪里能被這世間所容?瑄兒繼續說道:" 姊姊將來不
管嫁給哪個男人,我便一塊嫁過去做妾,我想一輩子守著姊姊,陪著姊姊。好不
好?"
  
  薛靈蕓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澀間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嘆道:"
瑄兒妹妹,你何苦……" 瑄兒卻抓著她的手,明眸凝視著她的眼睛,說道:" 你
別管我,你答應我就是!" 薛靈蕓正不知如何作答,忽然聽聞外邊警報四響,人
聲喧嘩,頃刻間號哭之聲凄厲,劃破夜空。二女茫然相顧,慌忙擦干身子,穿好
衣服,連濕發都來不及擦干,便沖出去查看。

  等跑到花園中,才發現一群人圍成一大圈,跪在地上,嗚嗚痛哭。王宓抱著
王平真的尸體,想起師傅往日間對待眾人的親厚來,不由涕淚直下。

  瑄兒一眼望見父親渾身僵硬的躺在王宓懷中,衣服之上鮮血淋漓,圓臉之上
蒼白得可怕,半絲生氣也無。她的心臟仿佛停跳,一股冷意從頭頂直貫腳心。瑄
兒雙腿發軟,勉強朝前面走了幾步,眼前發黑,一頭栽倒。薛靈蕓慌忙扶住,秦
妙蕊這時也領著一大堆婆子丫鬟趕過來,見瑄兒暈厥,手足冰冷,也顧不上王平
真,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按人中,捶背心,半晌之后,瑄兒醒轉,這才凄厲叫道:
" 爹!"

  秦妙蕊平時瑄兒與不睦,此刻皆為未亡人,兩人同病相憐,不由得抱頭痛哭
起來。薛靈蕓滿心驚駭,遍尋君輿不見,半刻之后,才見他仗劍踏月而來,身上
只穿著中衣,顯然是在睡夢中被警報驚醒。

  薛靈蕓見他滿頭大汗的回來,連忙迎了上去,緊緊握著他的手,說道:" 王
道長……" 君輿點點頭,說道:" 我已經知道了!剛才我整個山頂都查了一圈,
只是沒見到異常!"

  王宓見到君輿,止住悲聲,怒道:" 這一定是九宸丹陵府干的!白日里赤丹
子道長揭破了他們的奸謀,這幫小人就在夜里突施暗害!" 君輿看著王平真尸首,
心中悲涼,他竭力平靜,問道:" 師叔還有別的仇家么?" 清禹擦了眼淚,說道:
" 再就是昭遂的那個妖女!"

  君輿想了一想,搖頭道:" 不象是她!" 他心中又反復推了幾遍,始終覺得
九宸丹陵府嫌疑最大,不由暗嘆:他明日就要向你們乞降,你們竟如此急不可耐!
難道為了自己的野心,就可以完全不顧別人的性命么?

  他先前恨王平真貪生怕死,趨炎附勢,此刻見他殞命,對他再無恨意,滿腔
怒火全轉向九宸丹陵府。他不再發問,手指緊緊握著劍柄,指節都發白了。

  秦妙蕊哭了一陣,忽然斂容止淚,朝著君輿款款拜下。君輿大驚,慌忙說道:
" 嬸娘!為何如此?" 秦妙蕊抬起淚眼,雖滿面悲傷,但不再如最初那般驚惶無
措,她對君輿道:" 今日在席間,奴家聽到眾人談論,都贊你以一己之力,打敗
三個高手,救了我丈夫的性命。只恨老天無情,終究還是讓他被人給害了……"
她說到這,想起往日夫妻恩情,頓時泣不成聲。

  君輿無言,默默垂手在一旁站著。秦妙蕊話只說了一半,她哭了一陣,強自
鎮定下來,說道:" 害他的奸人,定是覬覦這九成山,倘若山上無人做主,他辛
苦創下的基業立刻就要煙消云散!" 秦妙蕊說到此處,長跪在地,肩頭抽泣,哀
道:" 你是他的師侄,修為又高,又與他同宗同脈。奴家懇請你接下這副攤子,
做個掌門師兄,帶領眾人,為他伸冤復仇!"

  王宓、清禹等人今日均見過君輿之能,心中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聽到秦妙
蕊這么說,兩人四目對視,暗暗點頭,便一齊拜倒,呼道:" 君輿師兄,我等懇
請你執掌本門!" 清禹是王平真的座下首席弟子,眾人見他如此,紛紛跪在君輿
面前,叫道:" 懇請師兄掌門!" 瑄兒也拜下身去,哭道:" 君輿哥哥,給我爹
報仇!"

  君輿閉上雙眼,抿緊嘴唇,心中知道這一答應,便是將自己的性命與這些人
都連在一起。從此之后,就要象一把大傘一樣,庇護著這里所有的人。不但不能
讓人欺負他們,也不能讓人瞧扁了他們。君輿原先只在乎云炫一個,現如今突然
有這許多人都需要他的照料,他頓時感覺一副千斤重擔,正向自己的肩上壓來。

  君輿睜開了眼睛,目光緩緩掃過秦妙蕊、瑄兒、清禹、王宓等一干人,眾人
一雙雙淚眼也在無聲的注視著他。他們或者是擔心衣食生計,或是擔心大仇難報,
或是擔心門派凋零,但沒有幾個人知道,此刻九成山正是風雨飄搖,黑云壓城,
刀兵隱現。掌門之位,實在是個燙手的山芋!稍有不慎,便是如王平真一般的殺
身之禍。

  君輿目光投向遠方黑漆漆的天際,半晌后才收回。他的眼眸已恢復了平靜,
只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挺起了胸膛,水一般清冷的聲音說道:" 我答應了。大
家請起,隨我布置靈堂去罷。" 眾人心中石頭落地,悲傷涌上,山上再次響起一
片哭泣之聲。

  王平真生前自知修為有限,難以長生,故早早就買好了上好棺槨,連壽衣也
備了好幾套。故而裝殮起來煞是方便,眾人披麻戴孝,在大廳之上掛了白幔挽聯,
題了靈位以供叩拜。他們本身即是道士,便由清禹安排輪值,換著班給王平真做
起法事來。

  薛靈蕓見瑄兒悲傷,一刻不停的陪著她,呵護不已。瑄兒有她開解,固然要
好受一些,但一顆情種,更是深深種在了薛靈蕓身上。

  清禹等人恐敵人趁虛而入,便向君輿獻上暫不發喪,以靜制動之策。君輿沉
吟片刻,說道:" 師叔已經去世,怎么能夠因為畏懼敵人而不敢傳出訃告呢?不
必管那么多,遣人通知他身前的親朋好友前來吊唁,送一送他吧!" 眾弟子領命
而去。

  從第二日起,便陸續有人上山來憑吊,九成山只推說王平真久有沉痾,恰逢
大疫,因竭力救治災民,病情忽然加重而暴亡。聞者無不唏噓,感王翁之厚德,
俱泫然而淚下。

  君輿見白天憑吊者眾多,大半是達官貴人,或是附近門派的掌門,料想敵人
若要滋事,也不會挑這個時候,他不欲與人羅嗦應酬,便獨處靜室,默默打坐調
息。

  到了夜間,他便提劍守著靈堂,全神戒備。一晃數日過去,山上雖仍籠著悲
戚之氣,但一切井井有條,波瀾不驚。

  這一日,君輿又在靈前守了一夜。他此次離開點蒼山之后,內丹之術進步迅
猛之極,連他自己也有些始料不及。雖然除了卿卿之后,未再御女,但他接連打
通了無數滯澀關竅,功力日漲。君輿常常思忖,唐翩到底給自己吃了什么貴重丹
藥,以至有如此神效!

  想到唐翩,他嘴角邊不禁掛了一絲微笑,探手入懷,手指輕輕觸摸著那半幅
斷裙。就在此時,君輿神思中突然生出警兆,他霍然長身而起,眼睛緊緊盯著大
門的方向。此刻正是清晨返晦之際,月暗星淡,一片魆黑。

  那大門無聲無息打開,一個黑影走了進來。君輿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目,只
見他寬袍廣袖,施施然如閑庭信步。

  君輿沉聲道:" 來者何人?" 那人道:" 故友西去,特來相吊!" 君輿攔阻
道:" 此刻天色尚早,未到賓客吊唁的時辰,請先生稍候。" 君輿站在燭火之處,
那人倒將他看了個分明,見君輿如此說,那人嘆道:" 迂腐之極!哀悼之情,發
之于心,哪里又要講什么時辰?" 君輿不知他是敵是友,一邊戒備,一邊答道:
" 入鄉易俗,客隨主便,只怕要委屈先生一下。"

  那人長吁了一口氣,仿佛有些落寞,說道:" 你就是方君輿?九成山的新掌
門?你如此年輕,能執掌一門么?" 君輿道:" 臨危受命,唯有鞠躬盡瘁而已!"
那人道:" 那我且試試,你有何能耐受命!" 話音剛落,那人雙手結訣,念動
咒語,一個斗大金光方印赫然出現在半空,兜頭向君輿打來。
  
  君輿吃了一驚,他站在靈堂之前,恐躲閃間驚擾了王平真靈牌,便運起法力,
右手并指如戟,一點那金印,將它破去。那人見他如此輕易化解了西嶺譚家的翻
天印,咦了一聲,說道:" 看來我小看你了。" 他踏前幾步,跨進廳堂。

  燭光映照在那人臉上,只見他面貌清癯,軒眉斜長,雙目晶瑩,頭發隨意披
散在腦后,凌亂不堪,唇邊的小胡子卻修葺得一絲不亂,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
但修道之人大多駐顏有術,并不能從面貌上隨意揣度別人的年齡。那人身上穿著
一件細紗長衫,沒有外束腰帶,清風一吹,衣襟飛舞,仿佛要乘風歸去一般。

  那人道:" 小心了!" 雙掌一拍,頃刻間飛劍亂舞,正是天一門的御劍之術。
未等君輿反應,那人大袖揮舞,但見西1326;派電芒如蛇,玄洞教幽炎勝火,霧隱莊
迷霧飛花,二郎山劈天巨斬,一起攻向君輿。四種不同門派的道法被他舉手間同
時發出,令人目不暇接。

  君輿略退一步,拔出劍來,手臂伸的筆直,長劍由內而外劃了一個完美半圓,
劍鋒過處,電蛇折腰、飛花散蕊,簡潔明快的將那人繁復變幻的招數全部破了。
那人想不到他比王平真還要厲害,贊道:" 不錯,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 他剛
說完,只聽一聲虎嘯,身邊憑空多出一只白毛巨虎,半透明的身軀有如一塊糙冰,
模模糊糊間可看到對面的景物。那虎利齒尖牙,光滑皮毛下不時可見肌肉的收縮
顫動。

  那人說道:" 這回是神霄宮的白虎幻獸,看看你能支持多久!" 他手一指君
輿,對那幻獸斥道:" 去!" 猛虎巨吼一聲,跳踉而來。若是在一月之前,君輿
恐怕還要勉力抵擋一陣,才能反擊,但此刻他內丹初成,法力精深,一瞬間便望
出那幻虎的要害在柔軟肚腹之上。君輿腳踩七星,迎著虎跳搶上一步,矮下身子,
將長劍豎起。

  那幻獸被君輿一劍刺入腹中,好像自己將肚皮湊到那劍刃之上似的,拉了長
長一道大口,頓時虎嘯動天,白光閃耀。奪目光芒中,白虎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人神色肅然,再不多話,便是一掌擊出,直奔君輿胸口。君輿見他招數平
平,卻隱隱有逼自己對掌之意,他不想中了對手圈套,將劍尖一凝,對準那人掌
心,蓄勢不發。

  不料那人絲毫不避鋒刃,翻手抓住長劍劍身。一股充沛靈力順著長劍直竄到
劍柄。君輿五指劇震,不由松開,長劍被他剎那間奪去。君輿心中驚駭,他既往
所逢的對手,以南溪若最強。眼前此人之能,竟似不在南溪若之下。

  那人又是一掌輕飄飄擊來,君輿掌指虛凝,凌空扣住了他的手腕。那人咦了
一聲,說道:" 元氣鎖?你怎么會這門法術?"

  他手腕一抖,掙脫君輿之鎖,君輿彈足后退,雙手不住虛扣,一道道元氣鎖
套上那人身體。那人也不說話,悶聲破去枷鎖,直逼著君輿。君輿連鎖了他十幾
下,都困不死他,掌形頓時一變,手指如按琴撫瑟般挑彈起來。

  那人看到君輿手勢,不由一愣,身上衣衫已炸開數處,露出肌膚來。他詫道:
" 勾剔指?有意思!你還會些什么道術,不妨全部施展出來!" 他一邊說,一邊
如抱太極般劃動雙掌,動作看似極慢,然而滿眼間盡是幢幢掌影,將君輿勾剔指
勁全數接了下來。

  君輿雖處于下風,卻絲毫不慌,他長劍被奪,便右手捏住劍鞘,自肩斜劃而
下,斫向那人小腿,正是南溪若當初和他較量時使過的一劍。那人嚇了一跳,見
他劍招嚴謹,連這一招里上中下三道劍氣,也絲毫不差的發了出來,不由更是驚
奇:" 你怎么會這一招無思江由?"

  他握住君輿之劍,竟也還了一招南溪若的小三十六重天劍法。君輿識得正是
第一劍" 太皇黃曾" ,便以第二招" 太明玉完" 搶攻。那人叫道:" 不錯!" 閃
過劍鞘一刺,以第三招" 清明何童" 反擊。兩人便似師徒過招一般,從第一界的
劍法一直使到第三界的劍法。

  等到了" 淵通元洞" 那一招時,竟被那人搶了先,只見劍芒森森,巨大的劍
刃漩渦頃刻而成,比起南溪若雖少了幾分精純圓熟,卻多了一股肆意汪洋之氣。
君輿當初敗于此招,又以這一招勝了慕瑾,對之研究甚透,早已想好了破解之法。
此時見對手萬千劍刃逼來,他一聲清嘯,覷得真切,倒轉劍鞘閃電般迎了上去。
只聽嘡的一聲脆響,長劍還鞘,漫天劍刃頃刻消失。那人不料君輿有此妙招,竟
被他用劍鞘將長劍又奪了回去。

  那人一愕,隨即釋然,拍拍衣衫,微笑說道:" 好了,我的考試完了。你足
以當此掌門之位。" 君輿知他是前輩高人,躬身施禮道:" 請問前輩尊號。" 那
人微微一笑,徐徐吟道:" 千古蓬頭跣足,一生服氣餐霞,笑指桐柏山下,白云
深處吾家。"

  君輿聞言,又是一禮,說道:" 弟子方君輿,見過桐柏山司馬掌門!" 適才
他們這一番比試,早已驚動諸人。司馬青衿一年前上過九成山,故而九成山眾人
都識得他,見他考較掌門師兄,誰也不敢上前驚擾。此刻兩人罷手,這才上來拜
見,眾弟子見君輿在司馬青衿手下過招,居然也能支撐個不敗之局,心中對君輿
的佩服,不禁又多了幾分。

  薛靈蕓之前也在一旁觀戰,她更是牽掛君輿安危,此刻見君輿頗得司馬青衿
賞識,心中高興之余也不禁暗暗駭然:君輿哥哥太厲害了,師傅只和他過了一次
招,他就將師傅的劍法偷學了去,看他劍法上的修為,比起大師姐都要強些!

  司馬青衿在王平真靈前焚香施禮,轉身對君輿說道:" 方賢侄,將你的劍給
我。" 君輿不知何意,恭恭敬敬遞上劍去。司馬青衿接過,說道:" 將山上弟子
都召來吧,咱們這便賜劍。"

  原來正教之中,每次掌門人新任,必先經過" 賜劍" 之禮,一般由本派元老
或者正教中德高望重的高人向新任掌門賜劍。這往往是一個門派中的重頭大事,
新掌門要齋戒沐浴三日,擇良辰,上高臺,大宴賓客,祝罷天地之后,再請賜劍
之禮。因王平真去世,禹清等人便給司馬青衿送去消息,告之門派之變,請他前
來完禮。

  不一刻,眾人云集,連秦妙蕊也一身白孝,遠遠站著觀看。司馬青衿站在人
群之前,高聲叫道:" 九成山方君輿!" 君輿一凜,答道:" 弟子在!" 司馬青
衿道:" 跪下接劍。" 君輿雙膝跪到,司馬青衿隨手將劍放在他手中,說道:"
好了,賜劍禮畢。方掌門,恭喜你執掌我江南九成山一脈,請起來吧。"

  君輿雖不喜繁文縟節,卻也萬萬料不到司馬青衿如此隨意。司馬青衿見他愕
然,說道:" 儀式罷了,有則足矣。" 他轉頭向觀禮的眾弟子道:" 他做掌門,
諸位愿意么?" 眾人齊口答道:" 愿意!" 司馬青衿點點頭,又拍拍君輿的肩頭,
說道:" 隨我來,我有些話要問你。"

  兩人來到靜室之內,司馬青衿道:" 我有三個疑問,需要你為我詳解。" 君
輿拱手道:" 弟子知無不言!" 司馬青衿道:" 第一個疑問,你師叔怎么死的?
" 君輿想了一想,便從融州府瘟疫講起,說到九宸丹陵府攻山,又說到昭遂平妖,
再談到赤丹子招攬,最后將巡夜弟子在花園中見到王平真喉嚨中劍而亡,發出警
報,自己立刻提劍搜山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

  司馬青衿默默聽完,沉吟片刻,說道:" 九宸丹陵府確有嫌疑,但應該不是
那妖怪!那妖若是報復,九成山必然一片血雨腥風,只怕你也抵擋不住。" 君輿
吃了一驚,問道:" 那妖如此厲害?" 司馬青衿點頭道:" 她是當年老四大妖將
之一,喚作莫問。" 君輿心中一直有個疑團,便趁機問道:" 司馬前輩,你既然
早就看出她是妖怪,為何不去捉她呢?"

  司馬青衿反問道:" 我為何要去捉她呢?是妖便要捉?這是誰定的規矩?我
倒覺得有些妖比起人來,還要可愛些。" 自平妖之役之后,除妖務盡早已成為各
大門派嚴加恪守的教條之一。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簡直是莫大罪孽,若是從尋
常正教弟子口中所出,輕則被革出門墻,重則有剜舌之禍。

  君輿一時怔住,問道:" 那當年的平妖之役,前輩莫非是不贊成的?" 司馬
青衿望了君輿一眼,說道:" 平妖之役,我親自領著江南諸派浴血攻殺。彼時妖
魔道太過猖獗,已將正教逼到絕境,不得不做魚死網破之舉。如今形勢倒轉,倒
是正教在苦苦逼迫著妖魔道了。"

  君輿說道:" 前輩為何不愿將妖魔道完全鏟除呢?若他們卷土重來,那我正
教豈不危矣?生民豈不涂炭?" 司馬青衿長笑一聲,說道:" 若妖魔道重掌局勢,
正教則危矣,生民卻不一定涂炭。你可知道,妖魔道歷屆魔君,都和昆侖薊子一
樣,強調愛民。" 這些言論與君輿所聞大相徑庭,但偏偏又是由司馬青衿說出,
君輿心中迷惘,不由問道:" 妖魔道愛民?"

  司馬青衿冷笑道:" 話雖如此,自然也少不了橫征暴斂之舉。無論誰高高在
上,終究離不開黎民勞作供奉。只不過大家都說愛民愛民,又有幾人是真正將庶
民生死放在心上的呢?且不去說妖魔道,就算你九成山,逢此大災,卻只有貪財
自保,哪里又有半點為民之心?!" 他說到此處,目光鋒銳,直逼君輿雙瞳:"
如今你執掌九成山,我的第二問就是,你這新晉掌門將如何應對融州府的瘟疫?"
  
  君輿迎著他的目光,并無退避之意,只淡淡道:" 弟子將竭全山之力,救治
災民。" 司馬青衿望著他,忽然哈哈大笑。他笑了幾聲,眼光瞥見君輿身上的麻
衣,便收斂面容,說道:" 好!你如果要撲滅瘟疫,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心中默默祝禱:王道兄,恕我不敬,看到你這師侄,山人對你的仙逝只有完
全節哀,大笑順變了。

  見君輿稱謝,司馬青衿毫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道:" 我還有第三個疑問,但
卻是私事,你可答可不答。" 君輿拱手道:" 請前輩發問。" 司馬青衿沉吟了一
下,問道:" 是她親自傳了你這套小三十六重天劍法么?" 君輿見他問的無頭無
腦,琢磨了一下,才說道:" 是南溪若前輩以這套劍法考較我,我依葫蘆畫瓢學
來的。" 他見司馬青衿還是意猶未盡,便將前情說了一遍。

  司馬青衿聽罷悠然不語,抬眼向空,默默靜坐。君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
斂聲屏息,陪在一旁。

  司馬青衿忽然喟然一笑,收回追思,轉頭對君輿道:" 你定是另有名師指點
吧?你的元氣鎖、勾剔指,還有這最厲害的鏡射之術,都不是你的師門能教會你
的。" 君輿雖會這些道法,卻不知道名稱,不由問道:" 鏡射之術?" 司馬青衿
道:" 正是!若無這鏡射之術,你怎能一看別人的招法,就能立刻學會呢?不知
道指點你的那位名師,是何方高人?"

  君輿致歉道:" 我曾立誓,關于此事,不能透露半分。" 司馬青衿笑道:"
那便不要說了。我只是想起了故人,隨便問問罷了。" 司馬青衿生性疏狂,毫無
前輩尊長的架子,他對君輿青眼有加,與他相談甚歡。當夜君輿應司馬青衿之邀,
也不再守夜,與他徹夜長談,抵足而眠,聽他議論各門各派,談論道術武功,從
中大得裨益。

  第二日,司馬青衿與君輿欲要下山,清禹恐山上空虛,又出什么閃失,憂心
忡忡。司馬青衿道:" 無妨。你去找一匹長布來,提上' 司馬青衿在此' 六個大
字,掛在山門上,看誰敢亂來!" 君輿贊道:" 前輩氣勢如虹,令人心胸暢爽!"
司馬青衿笑道:" 你哪里知道,我年輕時,大家都管我叫司馬狂徒,一言不合
便拔劍決斗。如今年歲長了,這腔熱血也涼了,只有惡名依然在外,不過也有好
處,那便是至今沒幾個人敢真把老子惹急了。"
  
  兩人進到昭遂城中,找到知府劉大人。原來司馬青衿一路而來,詳細探查,
發現瘟疫肆虐的各村各鎮之中,但凡鐵匠火工,少有染疾。他推測烈火焚燒能消
除病源,便建議劉大人以州府之名發令,讓各地將死者火化,以生石灰掩埋病人
排泄嘔吐之物,以控制瘟疫流傳。

  劉大人素聞司馬青衿大名,知道他是江南正教的首領,見他肯出手幫助滅除
瘟疫,喜出望外,滿口應承,立刻著人去辦。

  君輿和司馬青衿在昭遂中重修醫館,九成山又拿出山上積蓄,按著凌雨嘉的
驗方購藥烹煮,免費施濟。君輿更是沒日沒夜的畫符散發,一時間災民如久旱逢
雨,歡聲雷動。司馬青衿見君輿耗費靈力巨大,便又傳了他一門心法,令他閑暇
修煉。君輿一練之下,才發覺得了異寶,靈力在那心法引導之下,竟泊泊然愈加
豐沛,再也不因制符而涸了。

  就在秦妙蕊心痛無比的看著大筆錢財打了水漂的同時,瘟疫漸漸被壓制了下
來,九成山在融州府聲望之隆,更是達到了頂峰。昭遂楊家大公子和少奶奶生死
下落不明,闔府憂傷不止,但終于慢慢的被人們遺忘在腦后了。

  司馬青衿年輕時以天縱英才之名,聞達于江湖,他雖無鏡射之術,但胸中所
學頗雜,各門各派的道術武功,隨手拈來,無一不精。君輿資質絕佳,司馬青衿
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欣喜之余恨不得傾囊而授,君輿得他指點,眼界大開,
對道術的領悟更上層樓,修為愈發精進。兩人半師半友,相處甚洽,不覺竟過了
將近一個月。

  司馬青衿見論道大會迫在眉睫,他想到尚有許多雜事需要處理,頓時感覺頭
大如斗,卻也不得不向君輿告辭。君輿難以挽留,只好送別。

  臨行時司馬青衿道:" 我教你的心法,并非尋常道術,乃是我根據昆侖秘法
自創的心血之作,因與你有緣,便傳了給你。" 君輿感動,連忙拜謝。

  司馬青衿道:" 這套心法喚作玄明鑒虛訣,之所以傳給你,尚有另一層用意。
你所修習的異門道法,乃從修內丹而至煉元嬰,雖則威力巨大,但切忌走偏而墮
入魔道。我這門心法,便能讓你時時檢查,以避免將元嬰煉成了魔胎。你附耳過
來,我再傳你一些要緊的口訣。" 他在君輿耳邊傳授了法門,君輿傾心記憶,正
要感謝。司馬青衿大袖一擺,說道:" 論道大會咱們再聚。" 說罷竟頭也不回,
飄然而去。

  君輿目送他背影消失在山路之上,又靜靜佇立了一會,走回山上。沿途碰到
眾弟子向他行禮,他只是還禮,卻一言不發。

  君輿徑直走到王平真平時練氣的靜室,吩咐清禹替他把守外面院子的大門,
不許任何人進來。清禹知道他要入定修煉,一口答應,他害怕自己勢孤,便又叫
了王宓等幾人,一同守在院子外面,不敢去驚擾了君輿。

  那靜室之內有一面大大的衣冠鏡,君輿默默站在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良
久之后,他面沉如水,開口問道:" 你是誰?" 那鏡子中的君輿口型開合,好似
也在無聲的問道:" 你是誰?"

【待續】

***********************************

  后記:真誠感謝每一位回復的朋友,如若得閑,但求繼續看到大家的
回復。

另就是,不管大家是否喜歡君輿,下一回都會跳到云炫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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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3 08:2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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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zihef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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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武侠,古色古香,情节引人入胜,不知是不是双主角作品,主角的女人们会不会有交集。如果在主角见面的时候如此串一下线,应更有看点。妥否,不妥请删。
2011-1-26 14: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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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傳】第二十回
       平妖傳


作者:qsnfj2010(千山)
2011年/1月/29日首發于:SexInSex與龍壇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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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歲近年關,更新較慢,此為一萬余字大更,謝謝觀看,如若得閑,但求回

復。最后提前給大家拜年!祝大家新春愉快!合家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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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回

  靜室中無人應答,一片寂靜。君輿不再說話,盤膝坐在蒲團之上,運起玄明
鑒虛訣,漸漸入定。他的聽、視、嗅、味、觸等感覺逐一遲鈍,漸至寂滅。一縷
神思被那法訣引導,遁入空明混沌之中。

  君輿仿佛身處一個黑魆魆的幽洞,洞穴不知道有多深。周圍是不盡的晦暝蒙
昧,無頭無底,無前無后,連時間都好似停頓了。無盡的黑暗就像一個猙獰的巨
獸,張著血盆大口,要將他一口吞噬。君輿五感盡失,但并不迷惘,他運起司馬
青衿所傳的關鍵口訣,只將道心筑穩。

  不知過了多久,兩側耳畔颯颯生風,他忽然就能聽到聲音了,緊接著遠處白
光耀眼,目光望過去,竟是一個出口。

  君輿一提氣,身子應念而動,便朝那洞口飛去。出口看似極近,但飛了良久
也沒飛到。

  起先瞧那洞口只有井口大小,他離得越近,那洞口就越來越大,尺寸由圓桌
而至廳堂,由廳堂而至樓閣,等真正到了洞口時,才發現這洞口長寬都有數十丈,
一座小山進出都綽綽有余。

  君輿向那洞口外一望,只見萬里云天之下,一片澤國。他身子飛到半空之中,
極目遠眺,這才發現腳下原是一個大湖,湖面煙波飄渺,無邊無際,一眼看上去
有如汪洋。湖水清澈見底,遠遠的岸邊依稀可見青山一線,山巒起伏。

  君輿見此奇景,為之一爽,忖道:" 這便是心湖么?" 他飛掠在那湖面之上,
水氣撲面,清新的味道直沁肺腑。君輿胸襟頗廣,故心湖也隨之博大。全速飛馳
了一炷香時間,他才踏上岸邊的土地。

  君輿適才掠過心湖時,碧空如洗,湖光瀲滟,白云倒映其中,讓人心曠神怡。
然而腳才沾到地上的泥土,風景陡然一變,竟是一片荒草連天,霜色生寒,耳邊
風過疏林,其聲幽怨,遠處山月昏蒙,睹之神傷。他吃了一驚,暗道:這是什么
地方?竟凄涼如斯,令人斷腸?

  他在那草地上走了幾步,突然冒出數個人聲,或遠或近在自己耳旁不斷回響:
" 云炫至今何在?""他生死如何?""師叔是被誰殺死的?""如何應付九宸丹陵府?"

  君輿嚇了一跳,但立刻辨出是那正是自己的聲音,頓時了然:原來這是我心
中憂愁焦慮所在!他又走了幾步,果然又是數件苦悶之事浮上心頭。君輿心中煩
憂,幾乎不能舉步,長嘆一聲,愁腸牽動之下,竟有了淚意。君輿素來心腸極堅,
即使師傅師娘去世,他也只是略一垂淚,便過去安慰云炫。

  此刻見自己泫然欲泣,大異平常,君輿心中不由一悚,慌忙默運司馬青衿傳
授的口訣,玄明鑒虛訣即刻發動起來。他頭腦一清,焦慮盡去。在那荒草間走動
時,雖然忡忡憂思仍不斷襲來,但他自能洞若觀火,不再受情緒所擾。

  他走著走著,前面出現一片樹林,枝葉茂密,枝干參天。樹與樹之間如老蠶
吐絲,似蜘蛛結網,密密麻麻的連著無數細細的銀絲。

  君輿看著奇怪,伸手輕輕點向一根銀絲,唐翩的笑臉立刻出現在他腦海之中,
再去碰另一根,薛靈蕓含羞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他心中頓時一暖,滿腔都是柔
得如白云一般的情意。

  君輿默道:難道這便是情絲么?他見要穿過樹林,就必然要斷開那阻攔的銀
絲,想了一想,拔出劍來,就要去斬那銀絲。然而君輿才舉起劍,心里卻沒來由
的一陣大痛,長劍拿捏不住,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君輿大驚,慌忙催動玄明鑒虛
訣,然而心旌依然劇烈搖晃,胸中五味雜陳,波濤起伏,不能自已。

  君輿知道緣由,連忙收了斬斷銀絲的念頭,這才在玄明鑒虛訣的導引之下,
慢慢回復平靜。他拾起長劍,暗暗點頭:果然這情字一關,凡人終難堪破。他縱
身而起,想從樹頂上飛躍過去,可是他飛得越高,那樹刷刷的長得也越高,始終
不能逾越。

  君輿無奈之下,轉念忖道:這是在我心里,不如以意念導引去處,何苦如此
麻煩的尋找?他主意打定,閉上雙目,用神思不斷搜索著心中那個怪影的所在之
處。

  片刻之后,君輿鼻中嗅到一股奇異的花香,香氣濃馥,又帶著些許腐甜。他
睜開眼來,草原森林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自己正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

  那花姹紫嫣紅,色彩斑斕,但皆為同屬,燦燦的開了一片。粗看上去搖曳生
姿,但凝神細查,便可見枝弱葉凋,連盛開的艷麗花朵都掩不住一股殘敗之氣,就
好象一個粗劣的園丁疏于培育,隨意種植出來的一般。在那花枝遮蓋之下,是無數
烏黑穢物,微風吹來,更可見其下蠕蠕而動,不知是什么東西。

  君輿暗暗心驚:此地看似絢麗,實則糜爛,我心中怎會有此一處地方?他又
仔細去瞧那花,只見萼分五瓣,花瓣上同時具有四種不同顏色,就像是畫畫用的
藤黃、朱膘等物打潑在上面一樣。顏色混夾間,竟依稀構成的圖案,恰如一張森
森大笑的鬼臉,望之可怖!

  君輿心頭電閃,大驚之下渾身震顫:天魔花!我心中怎么會有天魔花?!他
無暇多想,運起從慕瑾那學來的欻火劍法,劍如火龍吐息,烈焰過處,天魔花灰
飛煙滅,無數陰影在那熊熊火光中扭動身軀,吱吱慘叫。

  君輿還要揮劍,心中忽然奔騰起熱切的欲望來,功名利祿美人江山走馬燈一
般,在他腦海中劃過。

  他知道是天魔花在誘惑自己,但比起那斬不斷的情絲來,君輿卻能壓制住欲
望。他一邊咬牙摧毀天魔花,一邊想道:" 我平日間并沒有這么強烈的欲望,難
道這天魔花能將人心中的欲念放大么?"

  他數十道欻火劍發出,天魔花被蕩去一大片,地上豁然出現一個人形大小的
殘蛹。君輿近前觀看,只見那蛹殼堅硬,厚約一指,頂上破開,碎殼灑落于地,
蛹內粘液早已干涸,如漿干的米糊一般掛附在殼內。其內之物破蛹而出,顯然已
有了不短時間。

  君輿連見異象,心中迷茫,禁不住將手扶在那殘蛹之上,摸了一摸。然而才
才接觸到那殘蛹,他腦海中就象有一只大手,飛速拉開一塊巨大帷幕,露出之前
許多被遮蔽的事情來。君輿驚心動魄之下,雙目圓睜,渾身冰冷,額上汗水涔涔,
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

  他猛地立起身子,大喝道:" 袁夜來!給我出來!" 一個黑影墨一般慢慢在
花叢上凝聚,團成人形,嘆道:" 我以為只要躲著你,不讓你碰到,你便不會發
覺。想不到你觸到蛹殼,也能將我感應。" 袁夜來形體漸漸轉為清晰,望著君輿
嘿嘿陰笑。他身高與君輿一致,年齡相仿,只是肌肉羸弱,雙頰瘦削,臉色蒼白。

  君輿一句話也不說,揮劍便斬。袁夜來一邊躲閃,一邊說道:" 你殺我做什
么?豈不知我就是你?" 君輿怒道:" 休得胡說!" 他這一個月來,得到司馬青
衿的悉心指教,功力修為都大有進展,然而袁夜來與他共體,己進即是彼進,是
故兩人奇招迭出,你攻我退,竟是難分難解。

  打了一會,袁夜來停手道:" 不打了!你殺不了我!" 說完站定身形,不避
不閃。君輿一劍將他揮成兩段,袁夜來桀桀一笑,兩段身子截面間黑霧縈繞,不
一刻便又長在一起,絲毫無損。他說道:" 我是你的欲望所化,你豈能將欲望滅
絕?人若無欲,便是行尸走肉。就算大羅金仙,哪個敢說心中無欲?何必作此無
用之功?"

  君輿大怒,長劍縱橫劃出,袁夜來依然不躲,任由君輿將自己斬得七零八落,
再施施然長回原形。君輿停劍不發,沉聲道:" 你從何而來?" 袁夜來道:" 你
我心念已通,你非要問一遍才心安么?看到這滿地的天魔花,聰明的就該知道了。
誰叫你要用寒冰符擋一下呢?弄的花籽孱弱,不能完全轉化。從今之后咱們兩人
一體雙生,竟是誰也離不開誰了!"

  君輿攥緊拳頭,袁夜來所作所為在他心中不斷閃過,他幾乎將牙都咬碎了。
袁夜來道:" 其實這樣也不錯。你放不下面子去采補女人,我去幫你采;你看誰
不順眼,我就幫你打他;誰擋了你的道,我就幫你鏟除。"

  他見君輿不說話,便拍了拍衣服,找了塊大石坐下,笑道:" 話說剛開始時,
我還不太知道你的心意,見你喜歡那薛姑娘,就去幫你采了她,沒想到你見到她
難過,心中也難過。我這才知道原來是太著急了些。后來看你們那眉來眼去的調
調兒,老子心里也癢癢的挺舒坦,哈哈!"

  袁夜來平時小心翼翼的潛伏,看著與君輿共有的身體越來越強,心中獨自狂
喜,此刻與君輿終于心念相通,便將他當成無話不說的同伴,再也抑制不住興奮,
口若懸河一般說道:" 不過那臭師叔,咱們就不要再留戀了,此人礙手礙腳,殺
了最干脆。你瞧,占了這九成山,豈不妙哉?大丈夫若沒有立錐之地,將來如何
成大事?他那老婆,更是美得緊!我先遣了那個子騫過來探路,沒想到他竟給我
勾上了這么一位。"

  袁夜來回想秦妙蕊床上的風流,垂涎欲滴,笑道:" 你別看她平時冷若冰霜,
床上那個火熱風流勁頭……哈哈,真是難以形容,好在你能知道我的感受!下次
我把她上得神魂顛倒的時候,讓你變過來,也親口嘗嘗味道如何?"

  他正說得高興,突然感到身上越來越重,再看君輿,只見他雙手捏訣,緊閉
雙目,口中默念著什么。袁夜來額上青筋隆起,叫道:" 玄明鑒虛訣?我也會!
" 他捏了法決,念動司馬青衿所傳的咒語,便要反制君輿。然而他一念之下,即
刻知道不妙。

  原來司馬青衿在正教之中行止最為放誕不羈,行事有時幾近于邪。他雖是不
拘形跡,但也擔心過猶不及,誤了道心,便創了這套立正本心,祛除雜念的玄明
鑒虛訣來。袁夜來雖然漸漸壯大,但終究不是君輿的本心,故而一念玄明鑒虛訣,
反而將自己大大削弱。

  他心中已感應到君輿封印的念頭,大叫不好,就要遁走。然而卻被君輿牢牢
鎖住,難以脫身。袁夜來雙臂一張,十指箕開,天魔花上涌出團團黑氣,被他迅
速吸進掌心。君輿身上白光閃耀,凌空下擊,袁夜來背后黑霧縈繞,大吼一聲,
迎了上去。

  清禹等人牢牢守著靜室院子大門,約兩個時辰之后。靜室的門打開了,君輿
走了出來,他臉色有些蒼白,似乎說不出的疲倦,說道:" 辛苦各位了,請回去
休息吧。" 清禹等遵命散去,君輿獨自在庭院內穿行。此時王平真已經出殯,眾
人或有余悲,但臉上已經可以見到笑容。君輿也不說話,與眾人擦身而過,他走
到王平真靈位之前,雙膝跪倒,久久不起。

  晚飯時分,有人來請君輿,君輿只是擺手不答。眾人見他悲戚,只道他思念
師叔,也不敢上去勸他,便靜悄悄將他一個人留在靈堂之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月亮已經掛上屋檐,君輿還在跪著。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在他的身后響起,有人走到他的身旁。

  君輿鼻中聞到了暗暗浮動的女子體香,緊接著肩上一暖,一只如脂凝成的纖
手放在他肩上,薛靈蕓柔聲道:" 君輿哥哥,逝者已矣,生者需得珍重。"

  君輿回過頭,只見薛靈蕓正凝視著自己,她秀眉輕蹙,星辰一般的雙眸中,
流露著深深的關切之情。君輿望著她嬌艷的容顏,心底生出一聲嘆息,似乎堅定
了某種信念,突然反手握住了薛靈蕓的手。

  薛靈蕓雖然對君輿傾心,但極少與他有肌膚之親,此刻自己的手被君輿溫暖
的大手握在掌心。她心中不由又羞又慌,無論是抽手還是不抽手,都覺得不妥。
猶豫中見君輿站了起來,她連忙低下頭,不敢去看他。

  君輿將薛靈蕓的手慢慢放在自己臉上,用顏面輕輕摩挲她溫膩的柔荑。薛靈
蕓從未見過君輿對自己如此親昵,直如情侶一般,雖然心怦怦直跳,但自有一股
柔情蜜意涌上心頭。她咬著紅潤的嘴唇,滿臉通紅的抬起頭,疑惑的望向君輿。

  君輿雙目凝視著她盈盈的眼波,輕聲道:" 靈蕓,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說。"
薛靈蕓櫻唇輕綻,氣息如蘭,淺笑道:" 什么事?君輿哥哥。" 君輿吸了一口氣,
說道:" 我想向你求婚。" 薛靈蕓身子一抖,不自禁抽回了手,幾乎不敢相信自
己的耳朵。

  她睜大了一雙杏眼,呆呆的瞧著君輿,只見他面容誠摯,不似說笑。薛靈蕓
跟著君輿這些日子,對他的愛意愈來愈深。她知道唐翩也對君輿情有獨鐘,亦曾
有過姊妹二人同侍一夫的幻想,但她每每憶起自己失貞之禍,便不由自慚形穢,
不敢奢望與表妹共愛,只求能多與這人多待上一段時間,將來有段甜蜜回憶就好。

  此刻君輿求婚,薛靈蕓毫無準備,方寸大亂,見君輿凝視著自己,更是勾起
心事如麻。她顫抖著嘴唇,欲言又止,終于明波一黯,垂下眼簾,扭頭跑走了。

  薛靈蕓一口氣跑到山頂松岡上,只見眼前便是斷崖,再也無路可去,她雙腳
一軟,伏在崖邊一塊光滑冰涼的大青石上。此刻迷云中冷月凄淡,松林里風聲透
體,最是惹動愁思。薛靈蕓再也抑制不住,幽幽痛哭起來。

  她邊哭邊想,邊想邊哭。斷斷停停也不知過了多久,心中終于拿定了主意,
便擦干淚水,起身要去找君輿。然而她才轉過身來,只見離她不遠處,默默的站
著一個人,正是君輿。

  君輿見夜風吹拂之下,薛靈蕓秀發飛揚,衣服被風吹得緊貼在身上,更顯身
姿若仙。她哭得眼睛都紅腫了,但月光照拂在她的容顏上,將她的臉蛋映得如白
玉一般光滑,雖然猶見淚痕,依然難掩其美。

  薛靈蕓望著君輿,眼眸中俱是深情:" 君輿哥哥,我們相識的時間不長,可
知道君輿哥哥喜歡我,靈蕓心里說不出的歡喜!"

  她雖然在微笑,但眼眸中又有了淚光。薛靈蕓拭了拭眼角,笑道:" 高興了
也流眼淚,我真是太不中用。君輿哥哥,你既然喜歡我,有件事情就不能瞞你。
你也知道,慕瑾當初和我好得難分難解,可他……終究也不能接受……" 薛靈蕓
還要說話,君輿已經走近了她的身邊,輕聲道:" 靈蕓,不必說了,我都知道。"
  
  薛靈蕓微微詫異,隨即便想,或許是唐翩告訴他的,或許以他的才智,早就
看出端倪。她無暇去細究這些旁枝末節,看著君輿道:" 君輿哥哥,你不在意么?"
君輿望著她婆娑的淚眼,心中大痛,說道:" 我只有更疼你、愛你,將來無論遇到
什么難事,我都擋在你的面前,不許別人欺負你。"

  君輿突然求婚,薛靈蕓終究不解,本想告訴他自己已非完璧,但他居然早就
知道。她迷惑間,腦中倏地閃過一個念頭。頓時覺得喉頭發梗,她臉色漲得通紅,
身子都顫了起來。君輿道:" 靈蕓,你怎么了?" 薛靈蕓望著他,聲音發抖:"
那你告訴我,是不是正是因為這件事情,你才如此倉促的向我求婚?"

  君輿愣了愣,無言以對,便又向她踏了一步。薛靈蕓見他難以說明緣由,心
中冰涼,一邊搖頭,一邊倒退:" 你是在可憐我么?" 君輿見她身后就是萬仞懸
崖,大驚道:" 靈蕓站住!小心腳下!"

  薛靈蕓恍若不聞,臉上是凄然的笑容:" 君輿哥哥,我不要你可憐!我一輩
子不嫁人都可以,就是不需要別人來憐憫我!" 君輿見她已退到崖邊,稍有不慎
就會摔落下去,心中大急,也顧不得那么多,飛身搶上。薛靈蕓此刻傷心欲絕,
只想從他身邊逃開,誰知才退了兩步,便一腳踏空,她驚惶中來不及提運靈力,
身子直墜下懸崖。

  薛靈蕓還在驚呼,君輿已如電而至,半空中一把將薛靈蕓摟在懷中,消去她
墜落之勢,抱著她緩緩飛起。

  薛靈蕓驟然墜崖,吃了驚嚇,花容失色間手腳都麻了,一時也說不出話,只
伏在君輿懷中細細嬌喘。

  她從來沒有與君輿這般親近,此刻趴在他寬廣的胸膛上,聞到他身上強烈的
男子氣息,不禁又是一陣眩暈。她正竭力鎮定心神,耳朵卻聽到君輿心跳怦怦不
停,急驟如鼓,顯然也是被嚇得不輕。

  一個念頭在她心中鉆了出來:原來他是如此在意我的安危。君輿將她打橫抱
著,緩緩的飄在半空之中,月光灑在他的頭上,肩上,正如那夜他吹簫撫慰自己
一般。薛靈蕓柔情涌上,忽然間覺得身旁這人,說不出的溫柔體貼,她的手臂不
由自主的,便環在君輿脖子之上。

  君輿望著她,輕聲道:" 其實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你了。只是我當時并
不明白對你的愛意,你又和慕瑾在一起……" 他心中忽然痛起來,便吸了一口氣,
說道:" 今天我終于弄清了自己的心意,之所以便向你求婚,并不是因為可憐你,
而是真心喜愛你,你別多想。"

  薛靈蕓見君輿吐露心曲,一顆心恰如掉入蜜罐之中,甜的發軟。她抓住了君
輿的衣襟,嗔道:" 那……那也沒有你這樣孟浪的!這種大事,你如此隨意就來
問,別人答應你也不是,拒絕你也不是,豈不是在為難人?" 君輿道:" 倘若你
不肯答應,將我回絕也就是了,有什么為難的?再說,也不需要跳崖呀?"

  薛靈蕓心道:你以為回絕便容易么?她怕越說越夾纏不清,便強詞奪理道:
" 跳崖也是你逼的!" 君輿苦笑道:" 我哪里有?" 薛靈蕓不答,她被君輿抱在
懷中,渾身發軟,忽然臉紅起來,兩只腳在空中一邊上下虛踢,一邊羞道:" 快
將我放下來,這般抱著,別人看到,你哪里還有一點掌門人的樣子?"

  君輿抱著她,在她耳畔說道:" 咱們飛得高些,他們便瞧不著了。" 他說完,
便如一發沖天火箭,向那蒼茫夜空中直竄上去。

  薛靈蕓耳邊風聲急驟,衣衫獵獵作響,眼見穿過了重重云霧,連忙叫道:"
你要帶我飛到月亮上去么?" 君輿恰在此時止住身形,說道:" 好了,你看這地方
好不好?"

  薛靈蕓從君輿懷中探出頭來,只見一彎勾月掛在天穹之上,比起在地上看時,
大了許多,夜空之上,綴滿了熠熠生輝的星斗,一條璀璨絢麗的銀河橫亙天幕,
壯觀無比。月輝星光照耀在她腳下的云層之上,渲出淡淡的青紫之色。

  薛靈蕓看得出了神,贊道:" 我飛不了這么高,想不到這里這么美。不知一
直飛到那廣瀚之上,又是何等的仙境!" 君輿道:" 我也只能再飛得比這高一些。
再往上就愈發冷了,連喘氣都有些艱難。"

  薛靈蕓道:" 這里就好了。很安靜,只有風的聲音。" 她將頭靠在君輿胸上,
呢喃道:" 有些冷,煩你再抱緊些。" 君輿運起法力,身子頓時如暖爐一般,為
她驅趕寒意,問道:" 還冷么?"

  薛靈蕓抱緊了君輿,搖了搖頭,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淚水奔涌而出。君輿
用臉磨蹭著她的頭頂,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脊,任她在自己懷中啜泣。
  
  薛靈蕓很快便止住了淚水,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住,把你衣衫都打濕了。"
  
  君輿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淚珠,說道:" 以后若還要哭的話,便再來打濕我的
衣衫。" 他懷中的少女默默不語,忽然間扭動身子,雪藕一般的手臂環住了君輿
的脖子,芳香馥郁的櫻唇火熱的貼在他唇上。君輿一怔,隨即含住了薛靈蕓微微
吐出的柔舌,舌尖繞著她的舌尖打轉。兩人津液暗度,唇舌糾纏,俱醉倒在星光
下的一吻中。

  半晌之后,兩人才依依不舍的分開,薛靈蕓仰著嬌艷的面龐,雙眸如繁星閃
爍,柔聲道:" 君輿哥哥,我好開心。" 君輿不再說話,又輕輕吻上她的嘴唇,
薛靈蕓面頰如火,與君輿深情長吻。兩人相擁相依,停在那碧霄之上,指點星斗,
俯瞰山川,耳鬢廝磨間自然少不了互訴衷腸。這一番兩情相悅,柔情蜜意,只覺
得皎月嫵媚,白云含情,連滿天的星星都在一閃一閃的歡笑。

  風漸漸大了起來,君輿擔心薛靈蕓著涼,便抱著她的身子,一同回轉。薛靈
蕓因怕瑄兒糾纏,已另擇了廂房起居,不再與她同榻。君輿將她送回房中,兩人
點起蠟燭,又在一起私語。

  薛靈蕓見夜已經深了,君輿還沒有走的意思,心中不由怔忪。正在七上八下
時,忽見君輿站了起來,說道:" 很晚了,你早些歇息。咱們明天再談。"

  薛靈蕓見他如此說,暗暗吁了一口氣,心中石頭落地,見君輿走向房門,又
有些不舍,脫口叫道:" 君輿哥哥!" 君輿回頭,薛靈蕓撲在他懷中,雙手緊緊
摟著他的腰。君輿笑道:" 怎么了?" 薛靈蕓光滑的臉摩擦著他的胸膛,并不說
話。君輿將手放在她的纖腰之上,聞著她身上的香氣,忽然想到她身體的嬌柔,
竟有些不能自抑。

  他正要去親吻薛靈蕓的耳朵,卻見她突然放手,后退了兩步。只見薛靈蕓竭
力平靜了一下,眼波盈盈的望過來,含笑說道:" 你也早些歇息。" 君輿一怔,
也不糾纏,笑了一笑,轉身出門而去。薛靈蕓關上門,背靠在門上,心中想起君
輿臨走的笑容,禁不住抿嘴淺笑,忽然間便滿臉飛紅,耳根發燙起來。

  君輿辭別薛靈蕓時已是亥時初刻,他全無睡意,心中亦是甜絲絲的回味不已。
他信步走著,也不辨方向,忽然發現前面庭院陌生,是平時未曾履足之處。他略
一打量,又覺得自己好像來過此地,心中正在狐疑,便聽到一個女子聲音說道:
"掌門人何故深夜至此?"

  君輿回頭,見那人一身縞素,倚著院中桃樹,拿著一樽酒,正在獨酌。他站
定腳跟,出了一會神,嘴角邊突然泛起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這才說道:" 夜來
無事,隨處閑逛,不想打擾了嬸娘。" 那女子正是秦妙蕊,聽他如此說,便道:
" 說哪里話?這山上的產業人丁都歸掌門所有,掌門人想怎么花便怎么花,想怎
么逛就怎么逛,只怕是奴家打擾了掌門人賞月的興致。"

  君輿踱了過去,說道:" 嬸娘,我拿山上的錢財去賑濟災民,你是不是還在
為這件事而怨我?" 秦妙蕊看也不看他,淺淺呷了一口酒,說道:" 奴家心痛就
有,含怨卻不敢!你救濟災民也是積德。那人便不如你,他太重錢財,不修功德,
才落得早早死了。"

  她一揚脖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轉過頭來,說道:" 獨酌不如共飲。掌門
人既然來了,可要嘗一嘗這葡萄美酒么?" 君輿在她跟前的石凳上坐下,說道:
" 那便叨擾嬸娘一杯酒來吃。" 秦妙蕊背倚著桃樹,她已經喝了不少酒,酒意化
作熱氣上逼,故而外套也沒穿,連白綃孝衣的前襟都松松的拉開,隱約露出那軟
腴的乳溝來。

  秦妙蕊鵝蛋臉型,第一眼看到,便讓人覺得是個豐韻少婦,但若仔細打量,
便可發現這婦人其實凹凸有致,該收的地方收的恰到好處。那一條白絹系著的纖
細腰肢,就算和瑄兒這種苗條少女相比,也不顯得粗贅。但自腰之下,裙裈突然
被密實的臀肉撐滿,薄薄白布勾勒著豐隆的曲線。

  她似乎有意將裙子裁得貼身無比,布料與肌膚敷貼之密,足讓那肥圓如滿月
的雪臀纖毫畢現。雖絲毫不露,但更比完全赤裸更加勾人心魄。秦妙蕊雙腿交錯
擺動間,君輿甚至可以看出她大腿豐腴渾圓的輪廓。

  這婦人仗著酒意,斜眄著君輿,醉眼酡顏間吃吃笑道:" 掌門人也好這杯中
之物?" 君輿道:" 嬸娘,請直呼君輿之名,不必叫我掌門人。" 秦妙蕊往杯中
倒著酒,說道:" 那你也叫我妙蕊好了,嬸娘端的把人叫老了,說不定我還比你
小呢!"

  君輿見她雖作新寡婦人打扮,但年齡確實不大,最多與自己同齡。她臉蛋上
薄施脂粉,眉毛雖畫得比薛靈蕓更加窈窕多情,但容顏嬌嫩,一樣的吹彈得破,
卻不知道她身上那一股薛靈蕓所沒有的成熟風韻,從何而來。

  君輿又看了幾眼,心中了然:" 是了!她的美正在于臀尻之間,雖是少艾,
豐潤卻不遜于徐娘,故而天生帶一段風流媚態,誘人垂涎。"

  秦妙蕊眼波流轉間,已將酒杯斟滿。她先將酒飲了一小口,仿佛醒悟過來似
的,連忙停杯,因嘴閉得急了,一道紅酒汁液從唇角傾出,順著她小巧的下巴,
蜿蜒滑到她光潔的頸項上,又慢慢滾向她深陷的乳溝。秦妙蕊手指伸出,揩著了
那滴酒,卻不忙拭去。春蔥一般的手指輕輕打著圈兒,在那雪白膏膩的乳丘上,
將那紅滴緩緩磨成閃亮的一片水光。

  秦妙蕊似嘆似嗟的嚶嚀了一聲,說道:" 哎呀!說話忘事,差點就喝了你的
這杯酒呢。" 她裊裊娜娜的俯下身子,蘭指捏著那酒杯,遞到君輿面前,說道:
" 那奴家往后便叫你君輿了……君輿,你不嫌棄用妙蕊的酒杯吧?"

  君輿望著她微微一笑,伸手接過那杯子,那杯以一整塊上等白玉雕就,晶瑩
剔透,杯中酒做琥珀深紅,清香撲鼻。朝著君輿這一邊的杯沿上,卻分明印著半
枚鮮紅唇印,正是秦妙蕊香口所遺的殘脂。

  君輿并不以杯就口,他嘬起嘴唇,凌空一吸,那美酒如一條細小水龍般從杯
中騰起,頃刻間便被他吸進口中。君輿在口中略一品味,便一口咽下,笑道:
"好酒!" 順手將杯子遞還給秦妙蕊。

  秦妙蕊笑吟吟接過杯子,說道:" 你這個喝酒的法子,還真是少見!" 君輿
道:" 見笑了。免得弄臟了你這么名貴的杯子。" 秦妙蕊粉舌伸出,輕輕舔著杯
緣,嚦聲說道:" 酒里有我的唾液,你都不嫌棄喝,妙蕊又哪里會怕你的唾液呢?"

  她站起身來,回身朝房間走去,聲音極軟的飄了過來:" 夜深了,外面涼,
我要回屋去了。你若還要喝酒,便到我房里來吧。" 她緩緩走著,肥美的圓臀左
右搖晃,簌簌抖動不已。然而身后君輿卻毫無聲息。秦妙蕊又走了兩步,手扶著
門框,忍不住回頭偷覷了一眼,背后空空蕩蕩,已不見了他的身影。

  秦妙蕊暗罵一聲,咬著嘴唇進了屋子,反手將門關上。黑暗中一個身影竄了
出來,猛地將她拉進懷里,秦妙蕊嚇了一跳,這才認出是袁夜來,便恨聲罵道:
" 死人!"

   袁夜來臉俯在她面上,早將她嘴唇黏住,舌頭撬開她牙關,就往她嘴里鉆。秦
妙蕊嗯嗯有聲,牙齒作勢在他舌上就咬,袁夜來吃了一驚,連忙分開,手卻在她
的肥臀之上掐了一把,罵道:" 小娼婦!你真狠呀!"
   
  秦妙蕊舌頭伸出,在自己唇上來回舔動,媚笑道:" 知道奴家狠,你還敢不
敢來呀?" 袁夜來被她一誘,登時拿捏不住,嘻嘻笑道:" 姊姊如此尤物,便浪
死在你身上也甘心!" 他又撲到秦妙蕊身上,含住了她的粉舌,秦妙蕊酒助情欲,
早就渾身火熱。一條香舌如熱鍋里的泥鰍一般在袁夜來口中抵命攪動,綿手拉開
他的衣襟,在他羸弱的胸膛上四處亂摸。

  袁夜來被秦妙蕊摸得也興奮起來,手抓在她飽滿的臀瓣之上,不住掐捏。秦
妙蕊蝎手蝎腳的解了他的腰帶,將他褲子望膝蓋上一褪,柔荑便抄上了那根沉甸
甸肉棒,愛不釋手的玩弄起來。袁夜來被她摸的舒爽,便也毫不客氣的去扯她的
裙裈. 他肉棒硬梆梆翹起,龜首及臍。

  秦妙蕊彎下腰,櫻口裹住了那龜頭,漉漉的吞吃起來。袁夜來在黑暗中看不
清她的樣子,只見她螓首擺動,自己龜頭被一個溫熱的柔腔包裹著,不斷的被含
吐啜吸,肉莖沾滿津液,在那兩片紅唇的摩擦套弄間,發出滋滋的淫靡聲音。

  袁夜來咬著牙呻吟道:" 小娼婦,你這么愛吃呀!" 秦妙蕊吐出那濕淋淋的
龜頭,舌頭邊在馬眼周圍打轉,邊含糊說道:" 誰叫它這么大,奴奴愛死了!"
袁夜來罵道:" 那你還去惹剛才那個小白臉?他若進來了,還有我的份么?"

  秦妙蕊又美美的給他長舔了一下,才說道:" 我本來是想戲耍他的,他真要
毛手毛腳,老娘就趁機給他一個大耳光子,罵得他狗血淋頭。" 袁夜來說道:
"再舔!邊含邊舔,最好從那春囊底下開始。" 秦妙蕊手拍了他腿一下,嗔道:
"死人,腿分開些,不然怎么舔你底下?"

  袁夜來道:" 你為何恨他?" 他邊說邊張開雙腿,幾乎扎成個馬步,秦妙蕊
跪在地上,她裙子已被袁夜來拉松,這一跪間,裙裈脫落,露出白嫩嫩的肥腴圓
尻來。

  秦妙蕊雌犬一般趴在他胯間,仰起粉面,說道:" 奴奴原指望他守住家業,
卻不料是個敗家的。"

  袁夜來見她纖腰下兩團雪球一般隆起的肥臀,便彎腰去摸,秦妙蕊嗔道:"
你屁股撅那么高,奴奴舔不到了。" 話音未落,她股間嬌嫩的蜜蚌上已被袁夜來
滿滿摸了一把,她一聲浪吟,氣喘吁吁,搖晃著豐臀嬌道:" 你是要想摸奴奴,
還是要奴奴舔你呀?"

  袁夜來摸得滿手滑膩,啐道:" 小娼婦,你明明被他挑得濕成這個樣子,還
說什么要戲耍別人?" 秦妙蕊撒嬌道:" 奴奴分明是見到你這死人才濕的。快把
身子端直了,不然舔不到!"

  袁夜來直腰沉臀,只覺秦妙蕊光滑粉嫩的臉蛋在自己腿間不斷挨擦,須臾,
后庭一涼,一條柔嫩的小舌早已頂在其上,正蠕蠕而動。袁夜來牙縫里倒吸涼氣,
忘形之下禁不住嘆道:" 姊姊!你柔舌如此之妙,正如春風之度玉門……"

  他正要搖頭晃腦,忽覺婦人舌頭一滯,立刻醒悟她不喜歡這般咬文嚼字,便粗
著聲音罵道:" 小娼婦,你把老子屁眼舔得好爽!" 秦妙蕊吃他一罵,果然滿心
歡喜,舌頭愈發刁鉆,將幻作袁夜來的子騫舔得通體毛孔都舒泰了。

  秦妙蕊粉舌在他后庭上轉了幾轉,游移到那春囊之上,她嘬起嘴唇,將卵蛋
含進嘴中咂吸。子騫卻不愛這般,便喝道:" 娘的!弄得老子蛋疼!快到前邊啜
著雞巴去。"

  秦妙蕊吐出他的睪丸,嬌柔柔道:" 哥哥好威風,奴奴愛死哥哥了。" 她扶
住子騫的雙腿,張口又將他翹立的肉棒含進嘴中,賣力的套弄。子騫見她一身白
孝,頭上還簪著白花,卻如此淫靡跪在自己胯下,妖媚的吹簫,他不禁血脈賁張,
暗道:假如此刻是在靈堂之上,這美人一邊含悲帶戚,一邊還吃著棒兒,豈不更
妙。

  他這一想象,陽物登時怒翹如龍,漲滿了櫻口,吞吐間快感更勝。他忍不住
聳動臀部,快速進出起來。秦妙蕊卻一下吐出那根勃長肉棒,叫道:" 哥哥好粗!
奴奴要你插,奴奴想你插進來。"

  子騫也正在急迫間,便也胡亂叫道:" 我要從后面,快些轉過來。" 秦妙蕊
裸著白生生兩條嫩腿,便要脫衣服,子騫忙道:" 別脫,穿著這衣服來弄!" 秦
妙蕊乜斜醉眼,馬趴在床上,她上身孝服齊整,衣襟下擺間拱出雪雪肥臀,輕輕
搖晃,嬌聲顫道:" 哥哥快來,奴奴水都流到膝蓋上了。"

  子騫捧住她圓球般的雪臀一分,果見小巧的菊門之下,婦人嫩陰粉嫩蠕動,
如蛤嘴吐涎,水亮亮的將那烏黑油亮的柔毛都粘在腿心之上。

  子騫看得怒龍直跳,將那裂棗般的龜頭頂上,手扶著秦妙蕊的肥臀,吸著涼
氣,將鐵硬的肉棒徐徐頂入。秦妙蕊水潤油滑間,被那粗隆龜楞擠開層層粘褶,
她早耐不住,肥臀往后狠狠一努,在子騫腹上啪的撞得作響。子騫肉棒本來還在
貪那寸進的美味,猛的被嫩肉夾擠著頂到花心之上,一股酥麻滋味頓時逼入骨髓。
  
  他還沒回過神,秦妙蕊已叫了起來:" 哥哥,你快撞進來,用力撞死奴奴!快
一些!" 她一邊叫,一邊扭動蛇一般的腰肢,雪臀早在子騫小腹上啪啪擊得如亂
石落水。子騫見她圓如滿月的雪臀上肉浪簌簌,也不由興動,挺著長槍,口中罵
道:" 小娼婦,老子頂死你,老子頂死你這新寡的小淫婦!"

  秦妙蕊被他怒龍長貫,雖嫌他有些斯文,卻依然被那火熱的肉棒捅得香舌吐
出。她回過頭,咬著一縷青絲,眼波中如幽似怨,浪道:" 你這個……狠心的,
敢欺負我……小寡婦……來呀!奴奴夾死你,夾死你!" 她一邊說,柔膣內果然
一邊收縮起來。子騫知道這婦人極容易丟身子,便憋了一口氣,狠狠的捅了她數
十下,秦妙蕊肥臀渾圓,頂撞上去只將人美得魂飛魄散。

  秦妙蕊呀呀叫著,不一刻春潮已至,手足痠軟,再也撐不住,撲到在床上。
子騫緊緊壓著她的身子,小腹被她翹臀緊貼著高高頂起,肉棒卻被包裹得愈發緊
密,好在秦妙蕊股間油潤之極。子騫頂著她棉花團一般的嫩臀,更加發飆一般用力
抽添。

  秦妙蕊抖動圓臀,早已泄了一次身子,她輕輕推著子騫,軟語央道:" 哥哥
歇一會。"

  子騫著了她好幾次道,再不肯上當,罵道:" 歇個屁!你又想咬我了是不是?"
秦妙蕊伸出舌頭,吃吃笑著,反手摸著子騫肩頭,媚道:" 我輕輕兒咬上一口,
好不好?" 子騫將她大力翻了過來,趴到她身上,大力挺入,抽送起來。

  秦妙蕊美得哼哼著,將兩條玉腿蜷起,迎奉著他。子騫一邊拉開她衣襟,扯
脫褻衣,一邊喘道:" 老子這般用力,你還不爽么?怎么還要咬我?" 他雖大力
沖撞,卻依然有著章法,肉棒扭擺著進出,將秦妙蕊嫩肉搖蕩得顫縮不已。秦妙
蕊浪吟不絕,叫道:" 奴奴被哥哥插的好爽,若是咬上一口,就更爽了!"

  子騫早將她雪白的乳峰給剝了出來,叫道:" 那老子先咬你!" 他將顏面埋
到秦妙蕊的溜圓乳瓜上,咬了一口。秦妙蕊禁不住雪雪呼痛,豐臀愈發急驟的抬
動,笑道:" 哥哥咬得好,只是別那么用力,略輕些。"

  子騫道:" 只準我咬你,不許你咬我,知道了么?" 秦妙蕊舌頭舔著他的耳
朵,媚道:" 知道了!" 她舌尖突然蛇一般鉆入他的耳內。子騫被她燎得怒棒堅
硬如鋼,狠狠犁入她那爛如春泥般的膣道內。

  秦妙蕊一聲嬌呼:" 好熱!奴家要被你熔化了!用力頂呀!" 子騫興動如狂,
瘋癲一般杵杵到底,撞在秦妙蕊花心之上。這秦妙蕊人如其名,花心子也有奇趣,
龜頭每每頂上,那花心便如魚嘴一般嘬著馬眼,生出一股令人牙酸的吸力。

  子騫本來想緩一緩欲射的精意,但秦妙蕊卻如妖精一般纏上來,她動得瘋狂,
長發早已打散,鋪在身下,雪白的身子在松垮垮的白綃素縞間妖冶扭動,藕臂玉
腿緊緊纏著子騫,不斷浪叫:" 再快些!花心子被頂的好美,奴奴還要你頂!還要
你磨!"

  她酒在腹中,催動情欲,此刻又是一次春潮帶雨,來勢正急,這婦人春意上臉,
當真是酡顏星眸,紅唇流火,說不出的妖媚動人。

  子騫望著她那一對白縞間晃動的膏乳,緊盯著那如紅影般劃動的乳尖,只覺
陽物被婦人柔嫩火熱的蜜肉緊緊裹著,那花心一下下吸吮著自己酸酸的馬眼。他
受迫不過,便抱緊秦妙蕊肥嫩的白臀,如陷陣的將軍一般猛烈沖殺起來。

  秦妙蕊頓時被他頂上云端,浪叫不絕,突然一口咬在他肩上。子騫渾若不覺,
大叫一聲,龜頭頂在那花心之上,陣陣抽搐,射出雪白的精水來。

  兩人汗下如雨,私處契合著研磨不停。半刻之后,子騫依然大聲呻吟,秦妙
蕊丟得心滿意足,見子騫還在回味,嬌羞問道:" 好哥哥,奴奴讓你這么舒服嗎?"
子騫含淚道:" 你他娘的下回輕些咬!"

  秦妙蕊望向子騫肩頭,果見那里血肉模糊,確實被咬得狠了,她櫻唇吻上,
柔舌輕輕舔著,微微抱歉道:" 哥哥,奴奴咬你的時候,你那活兒在奴奴陰內便
勃得更硬,簡直將人美死了!"

  子騫嘆了一口氣,拔出肉棒,只見雪白濁精從秦妙蕊嫩蛤中慢慢涌出,他拿
過帕子輕輕為她擦拭。秦妙蕊餳著眼,半邊臉掩在如云秀發中看著他,說道:"
哥哥,你事后這般溫柔,奴奴好喜歡也!" 子騫嘆道:" 姊姊床上火熱奔放,我
也愛煞。只是……"

  秦妙蕊拉著他躺倒身邊,纖長手指撫摸他的胸膛,問道:" 只是什么?" 子
騫嘆道:" 只是你恰如一塊麻辣五香肥肉,美則美矣,吃的久了,只怕我的口味
變重,再也不愛那清淡佳肴了。" 秦妙蕊見他面有憂色,噗嗤一笑,說道:" 這
有什么?那你便來吃奴奴好了,你愁眉苦臉的,是怕這露水夫妻做不長久么?

  子騫幽幽道:"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秦妙蕊見他又酸起
來,心中不耐,便又拉著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摸,春意濃濃的調笑道:" 你說奴奴
是塊肥肉,卻不知道是奶子肥些還是這臀兒肥些?"

  子騫有些驚慌,說道:" 你……這么快又想要了?" 秦妙蕊早已埋頭在他乳
尖上細細嚙咬,她邊吻邊往下,又一口叼住那軟蛇一般的肉棒,賣力的吞吐起來。

  子騫哀嘆道:" 你還要來幾次?" 秦妙蕊吻了那微微硬起的龜頭一下,眼波
中仿佛滴出水來,笑道:" 你能來幾次,奴奴就陪你來幾次。"

  鸞帳抖動,床板搖響。幾天前被她壓榨的慘景猶在眼前,但肉棒卻不由自主的
被她柔舌伺候得慢慢昂起,子騫忽然間無比思念起袁夜來,哀哀想道:袁兄,這些
日子你去哪里了?

  他憶起第一次見到袁夜來的情景來——那已經是上一個月的某一天了吧?

  就在那同一天,云炫正躺在床上,時先生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個白發老婦身后,
垂手而立。那老婦嘆道:" 太像了……你沒見過那人,你若見過,早就一眼認出
這正是阿涵和那人的孩子。"

  她閉上雙眼,露出厭惡的表情,仿佛極不愿意想起那人,片刻之后,她沉吟
道:" 你說,我該怎么處置他?" 時先生想了一會,躬身說道:" 在下以為,如何處
置他,還是在于老祖宗。" 那老婦微微一笑,說道:" 我在問你意見,你倒推得一干
二凈。" 時先生斂容道:" 在下的意思是,這孩子的處置,就要看老祖宗心中,到底
是更愛阿涵一些,還是更恨那人一些。"

  老婦一怔,似有所動,不由又將目光望向昏睡中的云炫。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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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記:謝謝觀看,如若得閑,但求回復或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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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30 17: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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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9-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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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傳】第二十一回
作者:qsnfj2010(千山)
2011年/2月/8日首發于:SexInSex與龍壇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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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首先給所有回復的讀者朋友們拜年,祝大家新年龍馬精神,身體健康!
這篇小文寫到現在,約20萬字,情節,結構,人物,包括H都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水平有限,請大家多多包涵。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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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回
  半個時辰之前的巨大震撼正在慢慢平復,老婦的情緒雖然還在波瀾起伏,卻
終于可以強壓著顫動的心弦,仔細來打量云炫了。云炫的臉型五官都很像他父親,
但全沒有那種拒人千里之外,讓人一看就討厭的冷漠驕傲。少年的眉宇口鼻間帶
著絲絲柔和,讓人望之可親。

  這是阿涵的神態啊!老婦心中嘆道。她又痛又傷,不禁喃喃低語:" 是天意
么?" 時先生靜靜的等著,又聽老婦嘆了一口氣,說道:" 把他治好。" 時先生
問道:" 老祖宗決定了么?"

  老婦眼簾垂下,聲音重新回復平靜:" 他生而有妖力,是我蓮宗一脈。將他
救了,便是多一個種子。" 時先生再無疑問,恭敬領命。

  老婦眼角又掃了一眼云炫,這才慢慢走出房外。她遣退隨從,獨自登到高樓
之上,望著遠處翠峰如黛,怔怔出神。此刻長空萬里碧澄,如同一幅洗得發白的
藍布衣襟,纖塵不染。一大一小兩個太陽正巡在中天,金色陽光明亮和煦,透過
一道五彩流溢的結界,照耀著老婦腳下的館閣樓臺,亭院花木。

  " 阿涵……" 老婦自言自語道," 誰也沒想到,十八年后,老天竟把你的孩
子送回來了……送回你的無憂境了。"

  一陣清風吹來,仿佛要做一個驛使,將她的話轉達給冥冥中的阿涵。那風穿
過老婦的白發,掠過熏香的閨閣,將長窗下的風鈴撥的叮咚作響,一直吹到那五
彩結界的邊緣,輕飄飄的透了出去。然而才出了那結界,立刻被狠狠裹入一股鬼
哭狼嚎的朔風里,在一片荒蕪的大澤上尖厲呼嘯刮過。

  這大澤如被天神遺棄的鬼蜮,混茫茫無邊無際,目之所及俱是漫漫廢土。無
憂境象汪洋中的一個孤島,靜靜懸浮在半空。慘淡昏暗的日光下射,在大澤上投
下了一片高低起伏的陰影。遠處不斷傳來悶雷一般的吼叫聲,仿佛巨牛嗥鳴,此
起彼伏,只不知是什么猛獸發出來的。

  朔風呼號,塵土飛揚,無憂境之外的天空混沌得正如云炫的意識一般。他一
直閉著眼睛,有時盡是昏睡,有時他可以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

  " ……阿涵的孩子……"
    " 他是表哥?……會不會……和明瑯爭位啊?"
    "哇!時先生,你把他身體挖成這樣?豈不是越治越差勁了?怪不得他一直不醒呢!"
    " 明瑯小主!他不醒是因為我給他用了麻藥……"
   
  更多的時候,云炫則陷入黑暗之中,腦海中不斷劃過君輿的臉、素素的臉、
藍倩雪的臉,還有玄狼那張又猥瑣又兇惡的丑臉,他已經不覺得這個妖怪是那么
討厭了。

  云炫的身子有時熱得象是被人拿到火上炙烤,體內的毒焰熊熊燎燃,他恨不
得雙手扒開胸膛,好讓那熾熱噴出。有時又仿佛被凍在一塊萬年不化的玄冰之中,
刺骨的冰寒無孔不入,直迫入他的五臟六腑,將他心頭的一點暖血也凍成冰糊。

  無盡的痛楚象一把鋒利的銼刀,慢條斯理的切割著他。然而最讓云炫煎熬的,
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他一點也不能動,火燎冰浸的感覺如此清晰銳利,
云炫卻喊不出,掙不脫,甚至連肌肉最輕微的一絲顫抖都沒有。

  常常在云炫絕望得幾乎崩潰的時候,一只軟膩噴香的小手,便觸上他的額頭。
片刻之后,那只手的主人便了解了他的痛苦。或是羅扇輕送涼風,或是暖爐烘煨
寒體,或是溫柔拍打著他,在他耳邊低聲呵著,就像撫慰孩童一般。

  這一日,給他喂完藥之后,那只手又柔柔的撫著他的胸腹,助他吞咽。他小
時候生病時,母親姜氏喂了湯藥后,也是這般愛憐的撫摸著他。

  " 娘。" 云炫情不自禁,腦中輕輕喚了一聲。耳邊咭的一聲,是女孩子的調
皮嬌笑,只聽一個黃鶯般動聽的聲音答道:" 哎!乖孩兒!哈哈……"

  " 不是娘親!" 云炫想著," 是誰呢?" 那女孩卻不說話,嘻嘻笑著,手依
然撫在他的身上。" 素素?" 云炫腦中冒出素素的狡黠樣子,他幾日來已經大好,
身上那各種痛楚漸漸消失。但麻藥效力尚殘,仍未能睜眼,腦中思路時清時晦,
正如午后小憩,將醒未醒時一般。

  蘇繡見他閉著雙目,心中猶自猜疑不定,不禁覺得好笑。她咬著嘴唇,感應
到云炫又想起了那雪姊姊,暗道:" 她們不是都害了你么?你怎么念念不忘呢?
難道是因為你們做過那件事情?"

  忽然間,她手仿佛被火燙了似的,飛速彈離云炫身體,臉一直紅到耳根。原
來云炫渾渾噩噩之下,竟回憶起和素素、藍倩雪顛鸞倒鳳的細節來。蘇繡正全神
貫注的讀他所想,猛然間被云炫綺思侵上心田,將她嚇了一大跳。

  蘇繡滾燙著臉啐了一口,這才發現自己身子火熱,心跳如雷。她喘息了一會,
回頭看看門栓確實已經插上,又定了定神,將小手再輕輕放回云炫身上。

  蘇繡閉上了眼睛,這樣更能發揮讀心術的效力,她雪白的牙齒咬著嘴唇,蜜
桃般鼓脹的奶脯上下起伏,微微輕顫。云炫半陷入迷夢之中,腦中既有真實回憶,
又有虛構想象,他是初嘗情欲的少年,最是血氣方剛。此刻朦朧中懷春,又無理
智束縛,心里便由著本性盡情追逐肉欲。

  蘇繡昨晚睡的很足,今日起床本就覺得身體有些莫名的燥熱,再看到這一場
活色生香的春宮,頓時沒了分寸。一種奇怪的感覺又從她身體最隱秘的地方升起,
迅速如燎原野火一般,將她纖柔的身體變得無比的火熱。

  她撫著云炫,眼前便看到他赤裸著身體與素素、藍倩雪揮汗大戰,耳中聽著
淫聲不斷,鼻子嗅著肉香綿綿,舌尖上仿佛也傳來陣陣細膩觸感。蘇繡被誘得瓊
鼻低哼,情不自禁的抬起小巧光潔的下巴,吐出粉舌,想去勾住那一條并不存在
的舌頭。香舌遞出,卻落了個空,蘇繡無奈的彎起舌尖,在紅潤的唇上緩緩舔劃。

  少女俏麗的臉蛋仿佛被桃花暈染,秀氣的眉毛微微揚起,緊閉的眼角邊睫毛
上翹,柔亮的唇瓣半張著喘息,嫵媚極了。

  她讀到云炫抓住了藍倩雪的乳峰,贊著:" 藍姊姊,你胸好大。" 藍倩雪媚
眼如絲,妖嬈著喘息,仿佛被摸得透體舒泰。蘇繡忍不住和她一起呻吟起來,身
體又羞又渴。她猶豫了一下,有些慌亂的拉開自己月白蝶紋衣衫,咽了一口香唾,
柔指勾到了抹胸邊緣。

  錦茜紅花抹胸頃刻間便松松的垮在蘇繡雪白小腹上,她半瞇著眼睛,柔眸中
漏出點點亮光,瞧著自己胸前高挺渾圓的蜜桃,心中閃過一絲驕傲:哼!別以為
只有你那藍姊姊才這般大。

  蘇繡的乳峰發育得極好,帶著少女傲人的彈性俏麗嬌聳,雖然仍是比藍倩雪
小了幾不可察的半分,但卻更加的挺拔圓翹。那膏腴的乳丘上仿佛敷著一層最精
細的珍珠粉,雪白柔膩。她的乳暈平時是淡淡的粉紅色,乳尖如豆蔻一般纖小。
此時那兩點嬌嫩卻腫脹翹挺,仿佛雪中紅梅,變得殷紅奪目。乳尖上陣陣如蟲噬
一般麻癢更是讓蘇繡難受不已。

  云炫的手正揉捏著藍倩雪的乳瓜,那一對豐乳在他掌爪之中鼓溢變形。蘇繡
顫抖著纖手,兜著酥胸飽滿的下沿,捧起了自己的一只雪乳,輕輕的抓揉著。她
平時洗澡也曾揉搓過胸脯,但絕不是此刻這般感覺。她的身體已變得無比的饑渴
敏感,稍稍的觸碰便激起快美的電流,游蛇一般竄過她戰栗的肌膚,鉆向她的下
腹。

  " 哦~ 啊~"一聲媚得發膩的呻吟聲,頓時回響在靜室里。

  蘇繡趕忙咬住了羅衣,肉體上的快感讓她無暇分神,她顫抖著,喘息著,纖
柔的手指帶上更大的力道,抓捏著那盈手的乳丘。香酥如脂的乳肉不斷從她手指
縫里溢出彈回,蘇繡緊緊的夾緊了雙腿,雪臀扭動,腿心里酸酸的難耐,只想有
個什么東西頂上來。

  蘇繡邊喘邊想:她們定是也這樣空的難受,所以才讓他那一根大東西插進去。
蘇繡不止一次偷看過云炫床第之事的回憶,最初的驚駭恐慌已經消失,取代的是
無盡的好奇。每次看到素素和藍倩雪那一副欲仙欲死表情,她心中就生出期待,
幻想著云炫的肉棒塞進自己身體里的感覺。

  此刻她再一次被這種感覺強烈的誘惑著。少女嬌羞的蜜蚌已經變得火熱,不
知不覺間吐出縷縷滾燙粘滑的春液,蜜穴里難熬的一陣麻癢顫抖。

  蘇繡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掀開了云炫身上的被子。云炫充滿陽剛之氣的身體
赤裸,小腹下濃密的毛發間直直的矗立著一條怒龍。蘇繡吃了一驚,原來之前時
先生給云炫用了極強的麻藥,蘇繡雖嘗試了數次,但再也不能讓他硬起。此時麻
藥效力漸漸消退,云炫在夢中倒自然而然的勃起了。

  蘇繡眼勾勾的望著那一條凸頭楞腦的大家伙,這是她頭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
著云炫完全怒挺。那粗壯的莖身有力的勃翹著,將皮膚繃得又緊又薄,淡青色的
血管清晰可見,碩大光滑的肉菇怒漲得發亮,頂上那一道豎縫中,依稀有水液閃
光。

  蘇繡有些害怕,但不知為何,心里深處卻有些喜愛這根又丑又大的東西。她
望了一眼云炫,見他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便伸出蘭指,壓在云炫高高翹起的
龜頭,向他小腹的方向輕推。那肉棒勃得極硬,蘇繡一松手,便象一竿被壓彎的
粗竹般強力彈回,挺立著搖晃不已,馬眼甩出一溜粘絲,粘在蘇繡手背上。

  蘇繡連忙握住棒身,手指幾乎不能合攏。她攥著云炫的肉棒,只覺血脈強勁,
在自己掌心里突突的跳動,便忍不住上下撫摸起來。

  蘇繡套弄了幾下,又將云炫的龜頭包在手中,用掌心微微磨著他的馬眼。她
的手掌柔軟細膩,刺激之下,馬眼不斷沁出粘滑的漿液,涂得她的掌心和云炫的
肉菇俱是一片油亮,滑膩膩的更是舒爽,云炫鼻中不由哼了一聲。蘇繡好奇起來:
我這么摸著他,他會想什么呢?

  她閉上眼睛,云炫所思立刻被她感應。原來云炫夢中又出現了一個美女,眉
目間依稀便是素素和藍倩雪的混合,他的陽物被美人握在掌中,也是像蘇繡這般
摸著。云炫哼道:" 姊姊,你摸得我好舒服……" 蘇繡皺起小鼻子,朝云炫吐出
粉舌,做了個鬼臉,耳熱心跳的想:" 什么姊姊?是我在讓你舒服呢!"

  她知道云炫快美,心中竟莫名的高興,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自豪來,便努力
追尋著云炫所思,柔荑根據他的感覺不斷調整著力度和方位。云炫的手足仍不能
運動,卻在輕輕顫抖,他一對濃眉微微皺起,顏面憋得發紅,只覺夢中的這位天
仙般的姊姊無比知心,柔膩綿軟的指掌在自己龜頭、莖身之上或挑或捻,每一下
都按在自己最迫切最舒爽的那個點上。

  云炫在夢中不能自抑,撲在那天仙姊姊身上,一雙手便去摸她腿心,那姊姊
嬌笑著張開雙腿,任他手指滑入一片柔草之中,撥弄著那嫩嫩的兩片軟肉。云炫
被藍倩雪調教了數日,早已熟知女子情欲所在,他指頭蘸著那仙子的淫液,就去
磨她的花蒂兒。

  蘇繡感同身受,嗚的一聲低呼,濕滑的腿心間竟被逗得標出一股蜜液來。她
一手抓著云炫的肉棒不住的撫摸,一手拉開腰帶,急急的伸進裙襦里,貼著雪膩
的玉阜,穿過一片纖茸,滑到蜜穴處,手指按在自己最敏感的那一粒小蒂兒上。

  那蒂兒早就如軟節尖兒般硬硬挺起,濡滿了粘滑的春水兒,指尖兒才碰到,
便激得蘇繡渾身打了一個冷子,花心深處一酸,又滑滑的泌出暖熱粘液來。
  
  蘇繡學著云炫的樣兒不斷撩撥著自己,她渾身不停顫抖,忽然張開紅潤潤的
小嘴,像一只傷春的小貓般,斷斷續續的叫出聲來。那聲音又怨又媚,便是蘇繡
自己聽在耳中,亦覺得過于淫靡。只是她渾身軟熱,肌膚上泛著淡淡玫瑰般的紅
暈,片刻也停不下來。

  蘇繡手抓著云炫那粗挺的肉莖,突然顫聲哀嘆:" 要死了!" 原來云炫不但
手摸著那仙子的花底,嘴竟埋到她的乳峰之上,舌尖不斷舔著那紅葡萄般艷麗的
乳頭。

  蘇繡頓時覺得兩只乳尖上如螞蟻爬過,直癢入骨髓。她難耐無比的扭動著纖
腰,兩只飽漲如滾圓漿袋一般的雪乳顫巍巍的晃動,微微腫脹的嫩紅乳菽在空氣
里搖來劃過,卻怎么也喂不到那虛幻云炫的口中。

  蘇繡熬不過,手放開云炫的肉棒,捧起自已的一只凝脂堆就的雪乳,高高推
起,她的乳峰肥美,一推之下,更顯出驚人的柔腴,乳丘雖被推擠的變形,但不
受外力的部位,仍是飽滿的圓鼓著。

  蘇繡螓首低下,下巴勾向頸項,小小的粉舌伸出,正好可以舔到自己的乳尖。
她的舌頭靈活極了,舌尖兒纏著翹挺的乳頭不斷打轉,不一會,紅滟滟的乳尖上
便閃亮著一片水光。

  蘇繡只覺得自己的小嘴開啟了身體極樂的機括,陣陣美意直逼骨髓,她忍不
住櫻唇含著乳尖兒輕輕咂吸,另一只手急急的在花蒂兒上摩擦不已,心中想到:
這種感覺……怪不得她們要叫出聲來!這一想更讓蘇繡覺得蜜穴中空虛火熱,酸
酸麻麻的好不難受。沖動之下,她幾乎就要坐到云炫那高高翹起的肉莖上,讓他
滿滿的貫穿自己。

  但蘇繡終究又不敢,便想去探云炫的心思。此時她兩只手都在自己身上,讓
她舍了哪頭都不愿意。情急之下蘇繡坐到云炫的腿側。她腰帶已被解開,素白蘭
花襦裙滑落下來,便干脆將裙子踢開,又扯脫了雪白羅襪,裸出一雙銀條兒般白
生生的嫩腿和那軟玉雕就的柔足。

  蘇繡一手撫胸,一手捫著花底,伸出嫩如茭白的一只玉足,將光潔柔軟的足
底輕輕貼在云炫堅挺的肉棒之上。滾燙的肉棒立刻把蘇繡腳心煨得一片暖熱,她
肌膚接觸到云炫,正好感應到他心中賁張的情欲和快意。

  云炫夢中不知是何物觸著自己的玉莖,只覺那肌膚滑膩不輸美人纖手,軟勻
肉感卻遠遠勝之。蘇繡腳兒不如手掌靈活,嬌嫩足底略帶點稚拙,上下摩擦著云
炫的肉棒,不能再象先前那般又快又準的找到云炫最渴望的癢處。但這種不知其
然的挨擦,又多了幾分意料之外的驚喜。云炫身體雖不能動,肉棒卻血氣旺盛,
挺動搖晃起來。

  蘇繡正用柔足磨著他,不料那肉棒突然彈動起來,棒槌一般在她白嫩的足心
搔打了幾下。蘇繡啊呀媚哼了一聲,勾起雪足,白玉一般潔凈的五個腳趾嬌羞蜷
起,透明的趾甲暈著粉紅的柔光。

  " 好不老實的小鬼頭!" 蘇繡心慌慌的怨了一句,又伸出腳去,用腳心去貼
那一根勃如翹茄的肉棒。可是那肉棒饑渴難耐之下,竟翹動起來,與她蔥白嬌嫩
的足心時碰時離。蘇繡的感應頓時斷續,她又是愛又是惱,嬌哼道:" 別動!"

  那壞東西哪里肯聽,一翹一翹的在她足底、趾間亂敲,碩大龜頭上獨眼吐出
粘液,將蘇繡最末兩個嫩趾潤得濕亮,更牽出一根粘絲。蘇繡勾起足趾想捉住它,
但那肉棒粗壯,她足趾雖然纖長秀美,又哪里能抓得住?只能在火熱莖身上徒勞
的一搔,反而將那怒龍逗引得更加癲狂。蘇繡嗚了一聲,又伸出一只柔足,雙腳
一并,將那頑皮亂動的肉棒夾在兩只晶瑩秀氣的小肉腳兒中。

  云炫心中頓時美得長嘶一聲,蘇繡微微一愣,兩只軟白肉嫩的小腳含夾著他
的肉棒,嘗試著上下捋套了幾下。云炫快意如潮,俱被她所感應。蘇繡暈著臉,
瞧著那一條在自己柔足間冒上冒下的巨蟒,正如同被自己愛撫的小貓小狗一般,
憨憨的煞是可愛。

  那巨蟒渾身滾燙,仿佛被她摸的歡暢,頭頂豎眼中不斷流下欣喜的淚滴,蘇
繡柔趾勾抹,將那粘滑液體涂滿云炫肉莖,摩擦間更顯得絲絲滑膩,連蘇繡趾縫
間都可感到那春雨如油的酥潤。

  云炫的肉棒略做淡淺褐色,蘇繡的嫩腳兒則如脂堆出。兩相映襯之下,肉棒
簡直象一條炭棍兒埋在柔雪中。云炫快美之甚,令蘇繡也心動神馳:" 他原來這
么喜歡我的腳兒。" 看著自己的身體讓這俊美少年如此動情,蘇繡心里蕩起陣陣
漣漪,只覺得就是為他再做出些更淫靡的事情,亦是心甘情愿。

  蘇繡粉面生暈,眼波中眸光四射,紅嫩的嘴唇輪流親吮著自己的兩只乳尖,
柔舌擺動不休。此時靜室無人,少女的呻吟聲毫不矯飾,又嬌又媚,只可嘆云炫
雖有肌膚之親,卻無此眼耳之福矣。

  她含羞伸展修長玉腿,將雙足腳心窩兒相對,用那足底最軟腴的嫩肉兒,夾
磨著云炫挺拔的長槍。幾乎不用去讀他的心思,柔嫩的足底上便可感應到男兒的
快意,那肉棒被磨得如鋼似鐵一般,比剛才尤硬幾分。

  便在此時,蘇繡感到了云炫心中的急迫之意,他仿佛火燒火燎一般,腦中意
識漸漸減少,全是一團一團如云霧般的空白,快意卻象秋池夜漲,越來越高。蘇
繡努力去捕捉他的心思,一只雪足貼肉抵在他肉棒腹側,另一只腳抬起來,將雪
白高拱的腳窩兒覆在他雞蛋大的光滑龜頭之上,柔柔的磨著。

  云炫興奮之下,竟射出少許精水,將蘇繡腳心弄得一片粘濕。蘇繡磨了幾磨,
腳窩處便磨出細細的白沫泡泡來。云炫只覺自己的龜頭正頂在一個軟腴無比的所
在,蘇繡腳心之柔嫩,讓他恨不得將龜頭狠狠頂緊研磨。

  蘇繡嬌喘吁吁,嗔道:" 你好兇呀!居然想那么用力?若是真讓你進到我身
子里,豈不要被你把肚子都頂穿?" 她想象著云炫進入自己身體的情形,蜜穴中
又是說不出的空虛難受。幸好咬著牙強行遏制沖動,這才沒有將蘭指插入自己那
春液泛濫的肉洞兒里。
  
  云炫的迫切感越來越強,不知怎的,蘇繡也被他帶得急迫起來,她星眼迷蒙
的望著云炫,指頭快速的摩擦著自己的小蒂兒,兩只白嫩的小腳帶著少女特有的
柔腴肉感,嚴絲合縫的貼緊云炫,不停研磨。云炫的怒龍被蘇繡雪足玩弄,終于
硬到了極致。然而少女腳心、玉趾的柔膩肉感仍絲絲縷縷的撩著那粗莖巨龜,絲
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蘇繡渾身滾燙,蜜穴早被她自己摸得火熱泥濘,腿心深處酸酸漲漲的欲泄不
泄。正難受間,她忽然感應不出云炫的神思了,蘇繡沒多想,柔軟的足掌略略用
力,在云炫硬如木柴的肉棒壓了一壓,再去讀心,可云炫的意識里依然一片空白。

  蘇繡一愣,睜開眼來,正看到云炫的肉棒在她雪白雙足間劇烈的突突跳動起
來。只聽云炫說道:" 夾緊些!" 蘇繡茫然間并攏雙腿,嫩足柔糜的壓榨著云炫
的肉棒,白玉一般透明的足趾勾上他的肉菇,合著粘漿蜷搔著他的馬眼。

  云炫猛的一震,蘇繡只覺一股熱流強勁的打在自己嫩豆一樣的足趾上,她還
沒反應過來,又是數股滾熱的漿液狂射而出,那白濁透過趾縫,直射到她光滑如
玉的足背之上。

  " 啊……" 蘇繡目瞪口呆,有些茫然的抬起腳來,云炫剛好噴出最后一注,
正好癢癢的打在她柔腴的腳心里。

  蘇繡晶瑩的腳趾上,掛滿了絲絲縷縷的白漿,那粘稠漿液將她趾縫間溢得滑
膩膩的,順著足背腳心尚不斷流淌。

  蘇繡愣愣的看著那白精拉著長長的粘絲滴落。她鼻子皺著,眉毛也變成了倒
八字,小嘴歪到一邊:" 呃……這么惡心?" 蘇繡正想找塊帕子揩去,只聽云炫
問道:" 你是誰?" 她順口答道:" 我是蘇繡。" 然而話才出口,蘇繡嘴角猛的
抽搐起來,幾乎當場石化。

  云炫肉棒已經半軟不硬的痿軟下來,猶如春蠶吐絲,在大腿內側又流出些許
清水。他支撐著身體,有些艱難的坐起,只見一個明艷照人的少女,披著烏黑柔
亮的長發,正坐在自己面前。
  
  少女敞著衣襟,裸出滿月一般豐滿渾圓的乳峰,她雪白的小腹線條柔美,一
雙玉腿絲縷不著,兩只雪白柔嫩的小腳正放在自己胯間,右足之上糊滿了云炫剛
剛怒射而出的精液。

  云炫晃了晃腦袋,又看了看少女,只見她滿臉發苦,笑得比哭還難看,一副
被人踩著尾巴的樣子。云炫回憶了一陣,問道:" 你叫蘇繡?" 少女嘴張了張,
突然爆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云炫從未聽過如此又高又尖的聲音,慌忙用手去
捂耳朵。然而白影一閃,他下巴上早中了蘇繡重重一腳,登時眼前一黑,又昏迷
過去。

  " 啊呀!" 蘇繡咬著手指,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也顧不上足底粘膩,晃著云
炫身體,叫道:" 你醒醒!你醒醒!" 她手觸到云炫,只見他腦中七葷八素,依
稀仿佛有一個念頭:" 唉!女人……"

  約一個時辰之后,時先生陪著明瑯朝云炫的房中走來。明瑯道:" 時先生,
此刻他應該醒了吧?" 時先生道:" 麻藥應于半刻之前就完全消退了。他定然醒
了。" 明瑯贊道:" 先生乃醫中魔手,藥石用的絲毫不差,當真神乎其技!" 時
先生當年號稱醫魔,向來以醫術自矜,明瑯如此夸贊并不為過,他也樂得笑納。

  明瑯又問道:" 待會見了面,我便叫他表哥么?" 時先生道:" 按輩分是這
么叫,不過他就算輩分再高,也是你的下屬,需得聽命于你。" 明瑯笑道:" 這
是自然。不過他若好相處,我便尊重他些也無妨。" 兩人說著推開房門,卻見云
炫依然躺在床上。

  明瑯狐疑的望了時先生一眼,時先生微微一笑,徐徐吟道:" 且看日月新,
不做爛柯人!你既然醒了,又何必假寐呢?" 然而房間之內一片死寂,云炫靜靜
躺著,全無聲息。

  明瑯望望云炫,又望望時先生。時先生咳了兩聲,哈哈笑道:" 有道是:年
少不知韶華好,但付長夢不愿醒!速速睜開眼下榻來吧!"

  兩人又默默候了片刻,房間中只有陣陣呼吸之聲。時先生眼皮跳了兩下,終
于撕去斯文,叫了起來:" 喂!別裝睡了,趕快起床!"

  ……良久之后。明瑯打了個哈欠,問道:" 時先生,他何時能醒?" 時先生
心中納悶,卻只得堆笑道:" 在下估計,再等半個時辰就差不多了?" 明瑯伸了
個懶腰,說道:" 我不等了,我先去吃晚飯,勞煩你再等等吧!" 時先生將他送
了出去,回頭看看云炫,今日他醫魔的金字招牌砸得莫名其妙,當真是百思不得
其解,只能長嘆一聲,生出英雄遲暮的凄涼來。

【待續】
***********************************

后記:大家春節快樂,如若得閑,但請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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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8 08:3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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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0tt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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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武俠居多,剛剛閱讀這《平妖傳》,讓我不禁想起了《誅仙》。
不像通篇肉戲的文章,情節上可謂波瀾起伏,尤其是寫雲炫那幾章。
應該是雙主角的文章吧,但個人更傾向雲炫,可能是比較像小凡吧,本是骨子里的正道俠士,卻因種種原因誤入妖途。
無論為妖為人,都希望雲炫找到自己所愛吧。
相比雲炫,師兄處事更為圓滑,無論與情場還是江湖。
也許不久,當師兄弟相見之時,已是敵對立場,物是人非。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平妖之途,問千載之情仇。
加油,期待!
2011-2-13 00:5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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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p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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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傳】第二十二回
平妖傳


作者:qsnfj2010(千山)
2011年/2月/17日首發於:SexInSex與龍壇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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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元宵節快樂!最近事務纏身,更新將會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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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屋裡掌燈的時候,雲炫睜開了眼睛。只聽一個有些落寞的聲音說道:" 醒了
就穿好衣服起來吧。" 雲炫下巴還有些隱隱生痛,他循著聲音望去,看到一個顏
面蒼白,臉頰清臞的老倌正坐在一旁,身邊放著圍棋子,顯是在打譜自奕,等著
自己醒過來。
   
  雲炫見自己渾身赤裸,身上的傷痕卻完全消失了,皮膚光潔,連疤痕也沒有
留下。床邊擺著整整齊齊的一套衣衫,內衣襪子都備得齊全。他遲疑了一下,伸
手去拿衣服。
   
  雲炫邊慢慢穿戴,邊偷眼觀瞧,心中滿腹疑團。他悄悄往時先生臉上望去,
只見他面白無鬚,眉毛頭髮花白斑駁,薄薄的嘴唇帶著點清淡的笑意,一雙細長
的眼睛正饒有興趣的在看自己。
   
  察覺到雲炫偷望過來,時先生眼睛微微一瞇,目光便迎了上去。雲炫雙目與
他一對,只覺兩把寒光閃閃的利劍直逼入眸子中,心頭不由大震,幾乎想低下頭
去,時先生卻眨眼間收斂了神光,面上只餘和藹,再無方纔那般氣勢。
   
  他見雲炫穿上了鞋子,開口說道:" 我是時先生,待會要帶你去見老祖宗,
你心中必有許多疑團,不妨現在就問出來吧。"

  雲炫望著他,問道:" 是你救了我麼?" 時先生道:" 我是奉命行事。救你
回來,是奉明璇小姐之命,醫好你的傷,是依著老祖宗的吩咐。" 雲炫聽他將功
勞都讓給別人,心中卻知此人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向時先生深深一禮。時先
生見他以正教禮數向自己拜謝,微微一笑,也不說話,坦然受了他一禮。

  雲炫遲疑道:" 時先生,你是正教……" 時先生道:" 我是妖。" 雲炫雖已
有預料,依然微微吃驚,問道:" 這裡是什麼地方?" 時先生道:" 這裡是無憂
境,並不是那個狼妖想帶你去的極北之地。"

  雲炫想了一會,又問:" 那個……鐵背玄狼,他……沒死吧?" 時先生道:
" 死了。" 雲炫當日神智模糊,只知玄狼拚死保護自己,今日落實了他確已殞身,
心中忽然間五味雜陳,一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輕輕歎息了一聲,怔怔站著。
他發了一陣呆,這才繼續問道:" 我是妖?還是人?"

  時先生問道:" 你為何說自己是妖?" 雲炫道:" 因為我身上莫名其妙就冒
出妖氣來。" 時先生點點頭,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該屬妖魔道了,正教中人
何來妖力?"

  雲炫閉上眼睛,身子顫抖起來:" 為何?為何我身為妖類?" 時先生道:"
身為妖類又如何,哪有英雄嫌棄自己出身的?" 雲炫睜開眼睛,怒道:" 妖魔邪
惡卑鄙,陰險下流,怎能稱英雄二字?"

  時先生慢悠悠道:" 護衛你的那隻狼妖,為了恪盡職守,不憚形神俱滅,墮
出輪迴,也要用本相戰鬥,以其身死換你活命。如此作為,也是邪惡卑鄙,陰險
下流麼?" 雲炫語塞,時先生道:" 如今天下,有妖力者為妖魔,有靈力者為正
教。以法力而分正邪,可笑!" 他抓了一把棋子在手掌,伸到雲炫面前,問道:
" 我這手上有黑子白子,你且告訴我,何者為善?何者為惡?"

  雲炫被他連連追問,不禁有些迷茫:" 時先生,依你的意思,妖也有好壞之
分?" 時先生縮手鬆掌,看著棋子噼裡啪啦落入棋盒之內,道:" 你現在難道十
惡不赦了麼?試問你又做了什麼壞事呢?"

  雲炫愣住了,他滿身妖力之時,也曾想過自己就是個妖胎。但正如痼疾諱醫
一般,總是不願意去面對。此刻聽了時先生一番話,心中猶如鑿破石壁,乍見亮
光:" 對呀!假如我不為非作歹,又怎麼能惡?假如我只做好事,又何愁善之不
存?"

  時先生見他怔怔不語,又說道:" 善惡存乎於心,難道除了妖魔,個個都是
聖人麼?" 雲炫又想,他如此語重心長開導於我,不知又有何盤算。他想起素素
和藍倩雪的背叛,胸中如針扎一般刺痛,暗暗提醒自己:他雖於我有救命之恩,
但若想巧言誘我作惡,卻是不能!雲炫主意打定,朗聲說道:" 多謝先生的教誨!
妖也罷,人也罷,姜雲炫還是姜雲炫!

  時先生哈哈笑道:" 你真能如此灑脫就好,孺子可教也!" 他眨了眨眼,露
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道:" 可是,你真的是姜雲炫麼?"

  雲炫被他這麼一問,頓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正要問我不是姜雲炫又是誰,
猛然間一個念頭閃電一般在他心裡劃過,臉上的表情霎時僵住,彷彿被捏緊了氣
管,背後也一片冰涼,問道:" 我如果是妖,那我爹爹和娘又是什麼人?"
  
  時先生說道:" 你自己也知道,姜氏夫婦俱是正教中人,絕不可能是你的親
生爹娘。" 雲炫耳邊彷彿有驚雷滾過,誠如時先生所言,假如自己為妖,那姜氏
夫婦就只能是自己的養父養母,他們也知道自己是妖麼?

  雲炫回想起兒時的情景,記憶中父親慈祥母親和藹,他們儘是寵愛著自己,
絲毫沒有什麼異樣,正如親生骨肉一般。

  他又想了一遍,登時發現了疑點:原來姜氏夫婦俱是矮胖身材,長像甚是平
庸,雲炫卻身材高大,容顏俊美,與他二人外貌相去甚遠。他敬愛父母,以前從
未考慮過姜氏夫婦的美醜問題。此刻與時先生的話一印證,越想越覺得時先生所
言非虛,他額上汗水涔涔,心中想道:我身世詭譎,難道其中有什麼秘密不成?

  他越想越是驚疑,連忙問道:" 時先生,照你所言,我的親生爹娘又是誰?
" 時先生望著他,斂容正色一字一句道:" 你的生身母親,是妖魔道蓮宗明家嫡
系所出的女子,叫做明涵。"

  雲炫愣住了,喃喃念道:" 明涵……" 不知怎的,他輕輕讀出這兩個字的時
候,胸中似乎有熱流一般的情緒漫過,這名字的主人彷彿在那未知的縹緲中,向
他徐徐展開懷抱,溫柔微笑。" 我的生身母親,她現在何處?" 雲炫心神激盪,
脫口問道。

  時先生不說話,立起身來,在雲炫身上某處一拍,只聽蓬的一聲輕響,雲炫
身上冒出濃濃妖氣,背上頭上俱是劇烈的黑焰。雲炫吃了一驚,問道:" 做什麼?
" 時先生望著那跳動不休的黑焰,有些出神,一會才輕輕道:" 這便是你母親留
給你的血脈呀。你能感受到她的氣息麼?"

  雲炫顫抖著舉起雙手,掌心中的黑色氣勁漩渦在他眸子中柔柔旋轉,如同他
天旋地轉的內心。" 親生母親的……氣息?" 少年就這麼靜靜站著,一直到身上
的妖焰漸漸減弱,變淡,最終消失。時先生歎了一口氣,說道:" 這件事說來話
長,等以後你慢慢向老祖宗詢問吧。走吧。我帶你去見她。"

  雲炫有些失魂落魄,茫然的跟著時先生,穿過長長的走廊向前走去。一路之
上,他鼻中不斷聞到胭脂水粉的香味,耳中隱約聽到不知哪裡傳來的女子笑聲,
不多時便來到一個院子中。

  那院子中有一顆高大梧桐樹,枝幹上掛著一架紅繩鞦韆。此刻無憂境夜空之
上,圓月如輪,月光照耀之下,一個少女正歡笑著將鞦韆高高蕩起。

  那少女穿著一件銀花綃紗長衫,衣袂臨風貼緊肌膚,柔軀曼妙起伏,飄逸如
仙。她膽子極大,幾乎將鞦韆蕩得與樹幹齊平,雲炫看得不禁心悸。那少女絲毫
不懼,一雙修長玉腿在空中悠然交錯,裙底繡鞋尖翹如蓮,嬌笑著上下踢踏。
  
  只聽時先生叫道:" 二小姐!且下來。" 少女聞言,手鬆開紅繩,趁鞦韆蕩
到頂點時,纖手在板子上一撐,身姿矯若飛鴻,輕盈無比的落在時先生跟前。

  她長髮垂髫,青絲如雲,眉毛秀挺如細筆勾出,又根根分明,絲毫不亂,星
瞳映著月光,顧盼間更顯流曳。她嘴唇雖未塗丹脂,但適才一番運動,血氣旺盛,
不僅雙頰洇出粉暈,櫻唇更是紅潤柔嫩,如花瓣一般微微撅起,誘人親吻。雲炫
望見,不覺有些心跳加快,又看了一眼,心中暗道:" 這個女孩子長得好美!今
日踢我的那個,卻不是她。"

  那少女望見雲炫,略怔了怔。時先生道:" 我們廳上說話。" 三人走進一座
燈火通明的大廳,只聽時先生說道:" 二小姐,老祖宗呢?" 那少女道:" 和明
琅他們在後廳呢。" 時先生道:" 好的,雲炫公子醒過來了,我這便去請老祖宗
他們過來。你們在此稍候片刻。"

  時先生徑直往後廳去通報,餘下二人相對無言。清風吹來,雲炫鼻端頓時聞
到如蘭如麝的淡淡幽香,他心中一動。偷偷去瞧那少女,只見她身姿挺拔,雖是
站著,亦不盡曼妙婀娜。少女察覺雲炫目光,便說道:" 你醒過來了?可吃飯了
麼?"

  她聲音親切,沒什麼架子。雲炫心道:時先生說是奉了他家小姐之命將我救
回,想必就是眼前的這位姑娘了。見她發問關心自己,他更是篤定,便感激道:
" 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不知如何報答。" 那少女笑了一笑,說道:" 並不是我救
了你,是明璇姊姊將你救回來的。我叫明璫,是你的表妹。"

  雲炫見她目光如明波一般照人,綻顏一笑更是俏麗無比,不禁有些眩暈。這
絕色少女自稱表妹,他心中也覺得喜歡。只是明璫言行雖溫和有禮,但畢竟初次
交談,倒也看不出太多兄妹重逢的親近之意。他不知怎麼的有些失落,囁嚅道:
" 是麼?我都不知道我還有表妹。" 明璫道:" 奶奶說你的娘親是我阿涵姑姑,
因此你是我的表哥。" 她提到雲炫母親,眼睛忽然閃亮了一下,問道:" 不知道
表哥有什麼異能?"

  " 異能?你是說妖術麼?" 雲炫搖了搖頭,道:" 我絲毫不會妖術。" 他見
明璫雙眸一黯,有些失望,心中又不願她看輕自己,便道:" 不過我會符箓術,
我最拿手的是烈火符和寒冰符。五雷之法也會一些。"

  明璫聽他所說的都是一些尋常道術,哦了一聲,不再追問。她嬌妍動人,聲
音悅耳,雲炫極想和她再說上幾句,但他所能想到的趣事,俱和平妖有關。他雖
初涉情場,青澀之極,卻也知道如果不想找死,最好換個話題,可是一時之間,
竟找不到什麼好的談資。

  明璫見雲炫不說話,便道:" 表哥請自便。" 說完將目光移開,漫無目的瞧
向別處。雲炫心中尷尬,偷偷去看明璫,見明璫似有察覺,慌忙扭開了頭,假裝
觀看廳上的裝潢,心中想道:" 她既然是我表妹,想必也是個妖精,只不知是什
麼變的?" 他腦中浮想聯翩,卻盡往仙鶴靈鹿之類猜去。

  這時只聽靴聲橐橐,越行越近。雲炫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銀髮少年奔了進來,
叫道:" 表哥,你醒了?" 雲炫左右看看,並無他人,便猶豫了一下,問道:"
你是在叫我麼?" 那少年早已走近他的身邊,笑道:" 當然是在叫你!難道是叫
她這個小妖婆麼?" 雲炫致歉道:" 對不住,我茫然不知身世,認不得你們。"

  明璫見明琅取笑自己,還嘴道:" 明琅,仔細你的皮!" 雲炫心道:原來他
叫明琅,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他年紀輕輕,怎麼滿頭都是白髮?他再仔細
看,這才發現明琅的頭髮並非衰老枯白,而是帶著金屬質感般的銀色,銀白中隱
約透出幽幽的冰藍來。

  明琅毫不在意,哈哈笑著,對明璫說道:" 你和明璇老是合起來欺負我,此
刻雲炫表哥來了,我再也不愁沒有幫手了。" 明璫聞言朝雲炫看了一眼,雲炫只
覺她雙瞳如星,心中不覺一動,正要朝她微笑,明璫卻不再看他,輕揚秀眉,對
著明琅說道:" 那也是璇姊姊最大!你們終究還是做小的份。"

  她紅唇柔軟潤澤,帶著嬌俏的笑意,全不似剛才和雲炫說話時那般生分。雲
炫有些悵然若失,心道:何時我也能這般熟絡的和她說笑?

  他忽然想起什麼,對明琅道:" 那天救我時,你是不是也在場?" 明琅笑道:
" 說來慚愧,我當時雖是在場,但還不知道你是我表哥,根本沒起救你的念頭,
是我姊姊救的你。她和奶奶馬上就過來了。" 正說著,大廳上又走來數人。走在
前面的是提著燈籠的小婢,一個個姿容姣好,肌膚滑膩,俱是拿眼去偷看雲炫,
有那膽大的還悄悄使出眼色,去勾雲炫的目光。

  雲炫見婢女後邊,一個華裝少女扶著一個老婦款款走來,時先生緊隨其後。
那少女和明琅一樣,也是一頭銀色長髮,銀輝中則暈著淡淡烏金之色。她臉上線
條柔和,娥眉也作銀色,顯得異常乾淨。

  雲炫覺得她眼睛特別動人,仔細觀察才發現少女瞳孔顏色不如常人那般深褐,
淺淺的帶點藍灰之意,居中兩點瞳仁卻又黑又圓,兩相映襯之下,那一雙柔美的
迷眸既顯得高貴典雅又說不出魅惑誘人。看得久了,直讓人目眩神搖,就欲醉倒
在她清澈的雙眸中。雲炫心道:" 難道這個女孩就是他們所說的明璇?世上還有
這般纖塵不染的女子?"

  果然聽到明璫叫道:" 奶奶,明璇姊姊。" 那老婦和明璇朝她點點頭,又望
向雲炫。一時間大廳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雲炫身上。

  雲炫望向那老婦,見她滿頭白髮,約五六十歲的樣子,本來容顏保養得還不
錯,但眼角唇邊卻有幾條極重極深的皺紋,透出一股難言的苦意,將整個人顯得
蒼老了許多。

  雲炫心中怦怦直跳,想道:" 明璫叫她奶奶,那也就是我的奶奶?" 原來姜
氏夫婦俱是修行雲遊在外,除了九成山的王平真,從未和雲炫提起家中的其他親
人。

  今日雲炫平白無故多了表姊表妹表弟,眼前更還有一個奶奶,一種從未體驗
過的親情,如浪潮般衝擊著他的心扉。

  或許是至親血脈感應,雲炫竟對那老婦油然生起了孺慕之意,只是事情太過
光怪離奇,不啻夢中,他不敢就此上前相認。

  那老婦當初決定救他,便是將他視為兒孫,此刻再看著他,又想起了阿涵的
苦命,傷心之下,眼圈不禁泛紅。雲炫看見老婦眼中有了淚光,他愣了一愣,胸
口彷彿被巨槌衝擊,身子也震了起來,心中默道:" 她這樣子絕非做作,若不是
我的親人,怎能如此垂淚?"

  老婦見他遲疑猶豫,知他從小流落在外,骨肉離散,致使相見而不敢相認。
此情此景足讓人斷腸,老婦兩行熱淚滑過面龐,不由張開雙手,做出擁抱的姿勢,
說道:" 傻孩子,你杵在那裡幹什麼?你好歹叫我一聲啊!" 明璇一雙魅眸望向
雲炫,用眼神催他快些,免得傷了老人家的心。明琅也道:" 表哥,你答應奶奶
一聲呀!"

  雲炫顛沛奔波這許多日子,吃了無數苦頭,此時乍逢親情撫慰,百感交集中
喉頭哽噎,心中道:" 就算他們認錯了人,以她這把年紀,也足以做我的長輩了。
" 他本來仍有少許猶豫,但見老婦面容悲慼,滿臉期待之情,確是真情流露,心
中疑慮更去,終於顫抖著嘴唇叫道:" 奶奶!" 一頭撲到那老婦懷中,淚如雨下。

  老婦一怔,道:" 我是你外婆!" " ……外婆!" 祖孫二人抱頭唏噓,引得
旁人亦為之感傷。明璇恐老婦難以自持,不能止淚,便不斷在旁邊開解,只說團
聚乃是喜事,不宜悲傷啼哭云云。

  老婦果然被她柔聲哄得收了眼淚,笑著拖住雲炫的手道:" 我這年紀越大,
心腸倒越軟了,見到你只記得哭,忘了讓你們兄弟姐妹相認了。" 說著便讓雲炫
先拜過明璇表姊,謝過救命之恩後,又讓明璫、明琅倆人一齊口稱表哥,向他行
禮。雲炫見明璇典雅,明璫秀逸,明琅更是有一股俊朗尊貴之氣,心中好生喜歡。

  各人分座次坐下,談話間老婦向雲炫細說宗譜,原來老婦姓卓,嫁與明老太
爺後,得一女明涵,一子明灃。明涵即是雲炫生母,而明灃娶妻兩房,分別生明
璇與明琅。表妹明璫的爺爺與明老太爺乃是親生兄弟,故她與明琅乃是堂姐弟。

  雲炫此刻腦中依然一團混亂,便用心聽著,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向明璫望過去。
明璫正看著卓太君,側臉對著雲炫,雲炫見她輪廓柔美,眼睫濃翹,鼻尖挺直,
香腮邊青絲柔滑,彷彿畫中人。

  明璫無意間一回頭,見到雲炫呆望著自己,她先假作不知,變換了一下姿勢,
但雲炫正想著心事,怔怔出神,目光竟似粘在她臉上一般。明璫微微皺眉,心道:
這人怎麼這樣?不由回瞪了他一眼。雲炫渾若不察,依然盯著她不動。明璫正心
頭火起,雲炫卻移開了目光,原來他聽了半天,卓太君半句未提他的父母,便尋
了個間隙問道:" 外婆,那我爹爹和娘現在何方?"

  那卓老太君本來還興致勃勃,被他這麼一問,頓時住嘴不提。雲炫心中疑竇
叢生,便靜靜等著她開口告訴自己。

  卓太君歎了口氣,說道:" 今天天色晚了,你又重傷剛醒,早些回去歇息吧。
我明日再遣人和你說。" 說罷便揮手令眾人散去,自己起身離座,頭也不回,仍
由小婢領著離去了。

  雲炫不敢挽留,想了一想,不由又偷眼去看明璫。此時明璫正和明璇並肩站
在一塊,燭火映照之下,更顯二女臉蛋光潔,肌膚細嫩,她們的衣服皆是綃紗所
制,輕盈柔軟,剪裁又貼身。少女酥胸飽滿,竟將衣襟高高頂起。雲炫已由男兒
升級為男人,眼光掃過去,頓時被那嬌挺鼓脹引得多看了兩眼。

  明璫一晚上被雲炫偷看了數次,心中敏感之極,立時察覺,咬著銀牙就要說
他。但見雲炫雙眼清澈,並無褻念,目光略一停留便移開了,掉頭和明琅說些什
麼,她倒也不便發作。只聽明璇說道:" 明琅,別纏著雲炫了,讓他回去歇息吧。
" 明琅向來敬他,便做個鬼臉,對雲炫道:" 你今晚好好歇息,我明兒找你玩。"
  
  明璇朝雲炫點頭致意,令時先生將他領回住處。明璫陪著明璇月下散步,閒
扯些閨中密語。她心中對雲炫始終有些芥蒂,走了一陣之後,終於忍不住,便道:
" 璇姊姊,你覺得你的這個表弟怎麼樣?" 明璇笑道:" 挺好呀。人也長得英俊。
你又如何看你這個表哥的呢?"
  
  明璫微微撅起嘴唇,道:" 若是阿涵姑姑沒死,將他撫養大,自然和我們兩
小無猜。可他不知道在哪裡過了這許多年,本事沒學會,卻沾了些浪蕩氣回來
……" 明璇歎氣苦笑道:" 要說浪蕩,誰比得上明琅這個魔頭浪蕩?" 明璫道:
" 那不一樣,明琅嘴上是亂說話,心裡是極敬重我們的。"

  明璇扭過頭,淺色雙瞳望著明璫道:" 雲炫哪裡浪蕩了?" 明璫微微皺眉,
說道:" 他眼睛到處亂看!" 明璇銀眉輕佻,笑道:" 哦?他亂看什麼了?" 明
璫小臉有些憋的發紅,道:" 你沒發覺麼?剛才我和你站一起的時候,他那雙眼
睛色迷迷的不懷好意,盡看女孩子家羞人的地方!"

  明璇掩嘴笑道:" 你呀!當真是疑人偷斧!再說了,就算他往你胸脯多瞧了
兩眼,你穿得齊整整的,又能看到什麼?" 明璫道:" 原來你都知道!幹嘛還要
騙我說出來?那你說,他這樣算不算浪蕩?"

  明璇眼睛彎如新月:" 你長得俏還不許別人看幾眼麼?你當初看他的時候,
倒是將他寸縷不著的看了個通透呢!" 明璫臉上飛起紅暈,撅嘴說道:" 你又來
取笑!那日知道你救回個表哥,我便急急跑去探望,誰知道時先生把他剝了個精
光……哼!醜也醜死了,有什麼好看的?"

  明璇不肯就此放過,繼續笑道:" 哪裡丑了?你可別佔了便宜還賣乖。" 明
璫又羞又憤,正要頓足,忽然眼珠一轉,笑了起來。

  明璇暼了她一眼,奇道:" 你壞笑什麼?" 明璫嘻嘻說道:" 璇姊姊,你也
去探望過他,是不是也將他看了一個通透啊?嗯,你說他不醜,這個評語倒是值
得玩味再三。"

  明璇笑罵道:" 死妮子,看我撕了你這張利嘴。" 明璫咯咯嬌笑,身子一縱,
在空中飄然滑遠。明璇只是作勢,見她逃了,也不追趕,微微一笑,迤邐而去。

  明璫回到自己的屋內,她和明璇一番說笑,心情舒暢不少。今日她鞦韆打得
劇烈,剛才又狂奔而回,褻衣上微微見汗,便將長髮挽做雲鬢,脫去外裳,就要
去沐浴。她僅著輕紗,走了兩步,又折回到剛才經過的鏡子前,仔細打量起鏡中
人來。

  鏡中少女青絲高卷,頸項秀頎,紗衣上領微微翻開,露出線條柔美的鎖骨和
那一個美人凹。她已解去了褻衣,胸前嬌乳將紗衣頂起,隱約可見兩點朦朧的嫩
紅。紗衣輕輕搖擺,只覆蓋到大腿上截,裸出兩段欺霜賽雪的腿兒。少女雙足踩
著一雙坡底紅漆木屐,後跟頗高,更顯得她足弓柔美,玉腿修長。

  明璫盯著自己的胸部,又想起雲炫的眼神來,心中依然惱他輕薄,卻又隱隱
為自己身體的曼妙而竊喜。她微微挺胸,兩點嬌紅登時頂起輕紗,猶如霧遮桃蕾
愈加惹人。明璫忽然有些害羞,想道:" 幸好不是這個樣子被他看到。" 她不敢
再看,便朝浴池走去。

  無憂境裡有一個溫泉浴池,其水晶瑩爽滑、清澈見底,最是滋養肌膚,潤健
筋骨。其上蓋了木屋,隔成數個浴室,供眾人洗浴。當日雲炫初至無憂境,蘇繡
便是在其中一個浴室內為他清洗身體。

  明璫徑直走向最大的一個浴池,這個池子乃是露天,周圍種著花木以供遮蔽。
此刻夜已深了,池中靜悄悄的空無一人。明璫走進木門,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塊寫
著" 女眷佔用" 警示牌。她想了一想,摘下一隻耳環,用絲絳懸在門楣之上,這
樣就算明琅半夜瞎逛至此,看到耳環便知道自己在裡面洗浴,不至於唐突闖入了。

  明璫站到池邊,脫去衣褲,鑽入池子中,不一刻就將全身洗得乾乾淨淨。她
靠在池子邊,仰望著星空,想道:無憂境如此奪造化之功,阿涵姑姑真是厲害!
只可惜她的兒子雖然生的俊,卻半點也沒學到她的本事。她出了一會神,想到雲
炫是個繡花枕頭,不由搖頭微笑。
  
  她又泡了一會,只覺渾身舒暢,便從池子站了出來,用白色軟布仔細揩乾了
身子,正要穿上衣服,忽然看到眼前有人。明璫還以為是哪個丫鬟也來洗澡,笑
道:" 你也這麼晚呀?" 抬頭一看,只見雲炫手裡捏著個耳環,正目瞪口呆的也
將自己看了一個通透。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1-2-21 15:37 編輯 ]
2011-2-19 09:2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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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傳】第二十三回作者:qsnfj2010(千山)
2011年/3月/6日首發於:SexInSex與龍壇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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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二月二,龍抬頭。祝大家龍威大發,紅運當頭、福星高照。
最近實在太忙,更新依然會慢,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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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回

  此刻月輪晶瑩,溫泉邊上又有浮空螢火照明,雖是猝不及防,但明璫無暇的
身體還是一處不漏的全被雲炫看在眼中。少女出浴之後,容顏欲發嬌艷,肌膚粉
嫩無匹,濕發垂在嬌挺的雙乳前,卻遮不全那比月亮還皎潔的渾圓乳丘,兩點粉
紅的蓓蕾更是奪人心魄……

  雲炫面紅耳赤,見明璫羞惱之極,正要開口解釋,眼前少女突然消失,他屁
股上立刻吃了重重一腳,身體被踢得飛了起來,撲通一聲落入溫泉水中。

  明璫雖是氣憤,畢竟眼尖,瞥見雲炫半空中口鼻噴出鮮血,她不禁啊呀叫了
一聲。適才她羞憤間急怒攻心,使出晷停漏止之法,瞬間轉到雲炫身後,踢了他
數腳。這幾腳疾若閃電,雲炫還以為只被踢了一腳。

  雖然她控制著力道,又踢在臀部肉厚之處。但見雲炫噴血,將池水都染成紅
色,心中又有些害怕:他重傷才愈,可別真把他踢壞了。

  明璫抖開白布,身子輕輕一轉,裹住身體。裸著一雙雪足,站到池塘邊斜睨
著雲炫,滿臉羞紅啐道:" 想不到你是這種人!"

  明璫本想再狠狠數落幾句便揚長而去,卻看到雲炫整個人沒入水中,手足舞
劃,口鼻間冒著氣泡和鮮血,在池水中染出團團紅霧。

  明璫嚇了一跳,也顧不上罵他,叫道:" 水很淺的,你站起來便好!" 雲炫
身處水下,竟半點也未聽聞,手足仍不住亂動。明璫銀牙暗咬,恨道:" 這膿包
表哥,淹死你才好呢!" 她雖這麼想,又害怕雲炫真的昏迷被溺死,只好一跺腳,
跳入池中,纖手看準他後領提去。
  
  雲炫落水時耳環脫手,他立刻搜尋,好不容易在池底發現,正要伸手去拿,
後領就被明璫提住,大力上拉。雲炫想叫:" 等等,我拿耳環!" 然而他一張嘴,
頓時吃了好幾口水,慌忙閉口,拚命伸手去夠明璫落在水底的耳環。他見那耳環
打造精緻,綴著一顆晶瑩的明珠,知道是名貴之物。今日他無意中唐突了明璫,
若再遺失了她的首飾,恐怕今後再也別想和她言好了。
  
  明璫一提之下竟沒提動,只覺雲炫身子一個勁的下潛,她不明就裡,手上又
加了幾分力道去提。雲炫手指才碰到耳環,就被她拉起一截,心中大急,身子拼
命一縱,手掌終於抓住了耳環。
  
  明璫只當他昏迷溺水,沒料到他突然鼓力下潛,登時被雲炫撲通一聲拉倒,
慌亂間咕咚咕咚也吃了幾口水,口鼻間火辣辣的好不難受。

  雲炫見她摔入水中,慌忙折身去抱她。但明璫眼中所見,卻是雲炫色迷迷的
正望著自己,手不乾不淨的摸來,她心中氣憤厭惡,連連推拒。雲炫見明璫美眸
大睜,俏眉立起,雙手亂劃,心道:難道她腳轉了筋?

  他對明璫關心之至,生怕她被嗆了水,焦急之下,身上不知哪裡來了一股力
量,猛地撲了上去,將明璫裹在懷中,鑽出水面。

  雲炫衣衫全濕,明璫薄布尚不能蔽體,被他結實的雙臂抱在懷中,正猶如赤
身相對一般。雲炫少年身體敏感,和明璫柔軟的肌膚稍一摩擦,肉棒立時硬挺,
硌抵在她身上。明璫慌亂間用手去推,柔軟的掌心正按在雲炫怒龜之上,她不知
何物,蘭指微微一握,一條勃大的怒龍便被她抓在手中。

  雲炫適才見到明璫身軀曼妙,血脈賁張之下,鼻中湧出鮮血。此刻好不容易
漸漸止住,又被明璫捏著肉莖,雖然隔著褲子,依然能感覺到她纖掌的綿膩,鼻
中頓時又有了血腥之氣。

  明璫叫道:" 放開我!快鬆手!" 抬頭卻見雲炫表情怪異,嘶聲道:" 你也
鬆手,別抓我那裡……" 她一愣之下,猛然間醒悟過來自己手握何物,頓時羞得
臉紅如血,慌忙扔了掌中那一根燙手的粗茄,大叫一聲:" 大色鬼!" 雙掌齊出,
擊在雲炫胸口。雲炫不料有變,身體中掌後倒,驚惶間手抓住了明璫圍著身體的
白布。

  只聽撲通一聲,雲炫倒入水中,明璫啊的驚叫,白布嗖的被雲炫扯去,又是
一絲不掛。雲炫水下睜眼,正見兩隻修長白嫩的柔腿正在眼前亂晃,腿心間一抹
烏痕齊密,掩著細嫩微隆的雪阜,誘人垂涎。他不敢亂看,連忙掙扎站起,滿頭
滿臉水珠滴答,終於忍不住又一次鼻血長流。

  少女雙手抱著赤裸的乳峰,她不知雲炫在水下大飽了眼福,見他鼻下都是血
污,心中惱怒厭惡達到了頂點。兩人剛才連番誤會,來不及搭話,此刻相對,雲
炫尷尬羞愧無比,想起攥在手心的耳環,彷彿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出手去,
說道:" 明璫……" 明璫見他還要伸手過來,終於如火藥一般被點著,雙目緊閉,
秀眉倒豎,狂怒喝道:" 你去死!"

  無憂境當夜,溫泉水化傾盆雨,慘叫聲驚春閨夢。月光之下,一個全身赤裸
的少女將衣褲掩在身前,夜鶯一般劃過夜空,倉皇逃回了自己的房間。乾涸的溫
泉池底,雲炫鼻青臉腫的躺著,手上還握著一枚來不及歸還的耳環。

  明璇懸浮在半空之中,臂彎裡抱著一隻似狸似貓的小寵,手指輕輕撫摸著它
雪白柔順的皮毛。她淺眸輕垂,薄薄的紅唇邊掛著一絲笑意,輕輕道:" 小吉,
這兩人是不是很有意思呀。" 小吉勉強睜開眼皮,哼了一聲,頭在她胳膊上挨擦
了幾下,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辰時三刻,雲炫才醒了過來,他呻吟一聲,慢慢坐起,腦子有些迷茫。
又想了一會,才記起昨夜他回房之後,心中疑團重重,不明白既然回到家人身邊,
為何不讓他見自己的親生爹娘,甚至連他稍一問及,大家就不歡而散。雲炫思來
想去,輾轉難眠,他見月色皎潔,並乾脆披衣下床,閒逛散心。

  無憂境樓閣迴廊眾多,他信步而走,竟迷失了方向。走到一處木門前,見絲
絳懸著一隻耳環,他不知何意,以為是誰玩耍遺落,便摘了下來,走進去尋找失
主。結果正看到出浴的明璫。他想起明璫的暴怒,頓時有些不寒而慄,身上無數
的青紫彷彿瞬間都痛了起來。

  他咬著牙吸了一口涼氣,忽然間覺得奇怪:" 這裡是哪裡?我躺在誰的房間
裡了?" 他輕輕掀開身上的雲錦繡被,撩開輕帳,鼻中聞著陣陣淡淡的香氣,屋
裡的擺設清雅典致,和自己的房間迥然不同。

  雲炫心跳忽然加快:" 難道,這裡是明璫的房間?" 他見枕畔放著一個軟布
包裹,拿起來打開,正是明璫的那只耳環。他看到耳環,又想起明璫那含珠帶露
的嬌嫩身體,陽物竟不由自主高翹起來。情慾所誘,雲炫忍不住用手捋了一下肉
莖,自瀆的快感頓時讓他難以自制,忍不住就要將手探入褲子之內,然而明璫的
充滿怒氣的俏臉忽然閃過心間,雲炫一愣,警醒過來,慌忙念起清心咒,要將欲
念壓制下去。

  正在這時,響起輕輕叩門之聲,一個女聲問道:" 公子醒過了麼?" 雲炫肉
棒尚未完全消退,頓時被嚇了一跳,脫口答道:" 沒……沒醒呢!" 門外女孩一
聲輕笑,推開了門,說道:" 原來你和明琅一樣,都喜歡騙人呀?" 雲炫此時僅
著單衣,褲襠被肉棒高高頂起,極為不雅。他見女子進來,急忙狼狽鑽進被子裡,
遮住高聳的下身。

  那女子又掩嘴笑道:" 哈哈,你這麼害羞做什麼?又不是光著屁股。" 一句
話說完,女子臉也微微紅了一紅,心道:" 哎呀,我怎麼和他也調笑起來。" 雲
炫望過去,只見一個綠衣女子走了進來,她容顏可喜,眉目清新,看樣子和自己
差不多大,臉上輕輕用了點胭脂,如清水芙蓉一般脫俗。身段間卻天生帶著一絲
妖嬈之意。

  雲炫沒見過她,愣了一下,問道:" 姊姊是誰?這裡是明璫的房間麼?" 那
綠衣女子笑道:" 這麼想著她?你還沒被她打夠呀?我叫凝初,是明璇小姐的丫
鬟。我來服侍你穿衣服。明璇小姐在等著你呢。" 雲炫慌忙道:" 不用不用,我
自己來……" 凝初卻已經掀開了他的被子,笑道:" 公子別這麼忸怩……"

  她一眼瞥見雲炫高高拱起的褲襠,心裡笑道:" 我還當他害羞,原來是這麼
回事。" 雲炫大窘,慌忙曲腿抱膝,口中胡亂叫道:" 凝初,我自己來吧。" 凝
初只道雲炫見了自己不能自持,心中暗笑,說道:" 你自己來怎麼使得?你是無
憂境裡的寶貝疙瘩呢。"

  雲炫見盛情難卻,又見凝初面色如常,實在難以堅辭。便閉緊雙目,又默默
念了好幾遍清心咒,覺得那玉莖漸漸低頭了,這才扭捏著站下床來。

  雲炫這番做為自是瞞不過凝初,她也不多話,只是咬著紅唇忍著笑,默默幫
他著衣。

  雲炫只覺女孩的手如春風一樣撫過自己的身體,柔荑不時在他腋下、胸前輕
捻數下,酥酥的極是舒服。凝初比雲炫低一個頭,她給雲炫繫著衣襟上帶子的時
候,髮絲癢癢的正擦著雲炫的下巴。雲炫聞著凝初清幽的髮香,被她似有意似無
意的撩撥,又和她身體靠得極近,不由有些心猿意馬。只聽凝初道:" 手張開些。"
雲炫張開雙手,凝初雙手環著他的腰,慢慢將腰帶一圈圈繫上,又細心打了個結。
  
  她這一番動作又溫柔又體貼,無比馴服的伺候著雲炫。雲炫道:" 凝初,辛
苦你了。" 凝初笑道:" 你別跟我這麼客氣,別說穿衣服,就算要我伺候別的,
我又哪裡能夠拒絕呢?" 雲炫聽得她話裡有話,心中一動,不由望向她的眼睛,
凝初睫毛極長,更顯得雙目盈盈,見雲炫望她,凝初笑得愈發甜美溫婉。
    雲炫有些口乾舌燥,情不自禁問道:" 你所說的' 別的' 是什麼呢?"
  
  凝初不說話,低了頭來,纖長指尖輕輕指了一下雲炫的腿間,低聲道:" 要
不要我幫你放出來?" 雲炫啊了一聲,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之中,玉莖竟如元帥升
帳,又將褲子高高頂起。

  雲炫知道凝初言下之意,他見凝初語氣竟如此輕描淡寫,震驚之下,竟一時
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凝初見他不說話,以為雲炫默認,她臉微微紅了一下,笑道:" 公子想的話,
告訴我便好了,不必遲疑。" 邊說邊跪了下來,臉正對著雲炫的襠前。雲炫慌忙
問道:" 凝初,你做什麼?"

  凝初抬起臉,終於有些害羞,說道:" 這會子不比閒暇時,我先用嘴來幫你
吧。" 說著便去掏雲炫的怒龍,她心中也不禁有些打鼓。暗道:他如此長碩,等
下豈不是要弄得滿滿一嘴?

  雲炫大驚,急忙阻止道:" 凝初,快站起來,不要這樣。" 他抓著凝初肩頭,
將她用力拉起。

  凝初也不勉強,莞爾笑道:" 你不喜歡這樣?那要等到晚上才能……" 雲炫
適才天人交戰,於千鈞一髮之際挽回狂瀾,此刻見凝初又如此說,慌忙道:" 此
事以後再說。你不是說璇姊姊在等我麼,快帶我去吧。" 凝初笑道:" 原來你是
擔心這個呀?" 她本來想告訴雲炫時間來得及,但轉念道:來日方長,別顯得好
像是自己很難耐似的。
  
  雲炫哪裡知道女孩心裡的主意,尷尬中找了個話題問道:" 凝初,你怎麼說
我是寶貝疙瘩?" 凝初道:" 無憂境就你和明琅兩個男子,你不是寶貝疙瘩是什
麼?" 雲炫道:" 當真?" 凝初道:" 我騙你作甚?" 雲炫聽罷,突然想起一事,
不禁叫道:" 啊呀!" 怔怔的呆在原地。

  凝初見他目瞠口呆,不禁好奇:" 你怎麼了?" 雲炫又呆了一陣,才回過神
來,緩緩說道:" 原來時先生是女扮男裝?!" 他心中想像時先生穿女裝的樣子,
不知怎麼的,身上竟起了一粒粒雞皮疙瘩。
  
  凝初聞言一愣,突然捧腹大笑,花枝亂顫間把眼淚都笑了出來。她半天才忍
住,吃吃道:" 你這話也就和我說,再也別和旁人提了,傳到時先生耳裡,他只
怕要吐血半鬥。" 雲炫大惑不解,說道:" 你不是說……" 凝初笑道:" 是是是,
是我說錯了。我把這位老先生給忘了--他是當世高才,早就堪破紅塵,不問男
女。我可不敢把他當成男人看。"
  
  她說得含糊,雲炫聽得似懂非懂,只能點點頭,哦了一聲。他心中的" 時嬸"
形象就此消失,終於覺得好受些了。
  
  凝初又服侍他梳理盥洗,等全都收拾妥當後,將雲炫領到另一間屋子裡。明
璇穿著一身淡紫衣衫,抱著小吉正坐著等他。她銀髮極長,兩條長長的發綹垂在
身前,其餘髮絲用一根淺灰色的絲絳鬆鬆束在腦後,顯得高貴典雅。
  
  雲炫稍一猶豫,便施禮道:" 璇姊姊。" 明璇還禮,說道:" 先吃點東西吧。"
雲炫見桌上擺著點心,他確實餓了,也不客氣,坐下便吃。明璇一邊撫摸著小
吉,一邊微笑看著他大嚼。

  雲炫吃了一陣,猶豫道:" 昨天晚上……" 明璇藍灰色的眼眸蘊著笑意,說
道:" 你們兩個小孩子真是前世冤家,才才認識就打得天翻地覆。" 雲炫羞愧道:
" 是我不好……" 明璇笑道:" 不知者不罪,明璫那丫頭脾氣是大些,你別和她
計較。快吃吧,吃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雲炫聽明璇言下之意,竟是對昨夜的事情瞭如指掌,他更加羞得無地自容。
但見明璇一語帶過之後,還是一般的和藹可親,心情才漸漸舒暢起來。雲炫見她
抱著的寵物一身蓬鬆白毛,耳朵尖長如兔,尾巴卻膨大如狐,兩隻眼睛又大又圓,
煞是可愛,不由多看了兩眼。那小吉見到雲炫望著自己,身子倏地弓起,四爪在
明璇身上一彈,吱的一聲,彈丸一般撲向雲炫。

  明璇沒料到它突然異動,她深知這寵物的厲害,見它撲擊雲炫,驚得臉都白
了,厲聲喝道:" 小吉!不可!" 小吉一頭撲到雲炫懷中,蓬鬆尾巴歡快亂搖,
伸出紅色的小舌頭,不斷的舔著雲炫下巴。雲炫哈哈大笑,逗弄著它,小吉獻媚
般的嗯嗯撒嬌不已。

  明璇頓時怔住,雖不明所以,但心中大石終於放下,這才發覺背上都出了一
身冷汗。她暗暗吁了一口大氣,忖道:好在小吉與他有緣,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她略定了定神,又叫道:" 小吉!" 小吉見主人聲音帶著惱意,不敢再和雲
炫玩鬧,騰聲跳回明璇懷中。

  明璇手指點了它腦袋一下,嗔道:" 你淘氣!看我怎麼責罰你!" 小吉耷拉
下耳朵,鼻子抽動,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明璇不斷眨巴,一副認錯乞憐的模樣。

  雲炫道:" 璇姊姊,它叫小吉麼?很可愛呀,你別責罰它。" 小吉聞言扭過
頭來,朝雲炫霎了一下眼,示意不必擔心,立刻又轉回頭去,繼續裝出一副可憐
樣子。

  明璇笑道:" 若是剛才它把你當做敵人來撲咬,你就知道這傢伙的凶狠了。"
雲炫笑道:" 怎麼會呢?" 明璇心中也在奇怪,她這只寵物看則可愛,實則凶
殘,就連明琅都不敢輕易來碰,它怎麼會對雲炫如此與眾不同呢?

  明璇百思不解,見雲炫吃完早點,便道:" 還要再用些點心麼?" 雲炫道:
" 我已吃飽了。璇姊姊,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一個什麼地方嗎?" 明璇微笑道:"
那你隨我來吧。" 她站起身,長長的頭髮直垂下來,幾乎及膝。雲炫不由驚艷:
" 璇姊姊昨夜將頭髮盤著,今日才得見她竟如此長髮。"

  明璇銀髮雖長,卻根根柔順,耳前並指寬的兩綹銀髮垂肩過腰,直披而下,
飄逸至極。她眼睛很大,嘴唇卻柔軟纖薄,精巧的臉龐在長髮映襯之下,顯得如
精靈一般柔弱。

  雲炫跟在明璇身後,見她走路如踏波而行,彷彿腳不沾塵一般。兩人走到院
子中,雲炫突然停住腳步,明璇回頭,見他呆呆望著天空發愣,便笑道:" 看到
兩個太陽是不是很奇怪?"
  
  雲炫道:" 怎會如此?我從未見過天上有兩個太陽。" 明璇道:" 你別著急,
我待會和你慢慢說。跟我來。" 雲炫昨夜間四處走了一下,如今白日裡再看,一
路上亭台隱香籮,曲徑鋪彩石,奇葩異草不謝,青松翠柏長春,迴廊深處幽篁映
窗,石橋拱下清泉湍急。若極目遠望,更遙見山接碧霄,峰留白雲。自己彷彿身
處一個群峰環繞的世外桃源中。

  雲炫讚道:" 這裡真美!" 明璇道:" 你知道是誰造出的這無憂境麼?" 雲
炫問:" 是誰?" 明璇答道:" 是你娘親。" 雲炫心中震動,又舉目四望,只見
樓閣庭院飛簷畫壁,皆是搭構精巧,又每每依著地勢景致而建,與四周渾然一體,
雖是人為,卻能奪天工之妙。他對未謀面的母親生出強烈的渴慕,只是他心中隱
隱有個感覺,覺得自己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想著心事,就聽明璇說道:" 請進。" 原來二人穿過重重院門,來到一間
精緻的獨樓前。雲炫踏進門檻,見墻上掛滿了字畫,他不擅書法丹青,也不去細
看。又見屋內有數個紅木架子,擺滿了奇珍異寶,熠熠生輝。雲炫並不貪圖富貴,
眼光掃過去,只是欣賞。

  明璇見他入寶庫而從容自若,心中喜歡,便道:" 我們上三樓去。"

  雲炫跟在表姊身後,他擔心明璇踩空,抬頭盯著她的背影,忽然間就面紅耳
赤。原來那樓梯狹小,坡度甚陡,雲炫一抬頭,眼前便是明璇的纖腰豐臀。明璇
銀髮如雪,既密且長,初看身材嬌弱。此刻上樓躬身,銀髮散開,雲炫又是貼身
觀察,這才發現她纖腰一束,更顯得臀圓且翹,她正青春妙齡,裙褌也遮不住那
高隆起伏的曲線。

  雲炫生怕衝撞到她,眼睛又不敢望向別處。明璇並不知他被自己無意中誘惑,
拾級而上,纖腰柔柔擺動,少女圓翹的臀丘正如熟透的蜜桃一般,在雲炫眼前輕
輕搖晃。雲炫嗅著她身上的香氣,恍惚間竟似看到了藍倩雪。其實藍姝年紀既長,
又是北方女子,臀尻比起明璇只有更加圓肥,但明璇腰肢纖柔無匹,凸顯臀翹如
月,雖衣著齊整,卻依然婀娜誘人。

  她每一次抬腿,柔薄的裙布便緊貼在那甜美飽滿的桃瓣之上,直迫得雲炫耳
熱心跳:若是以手相就,那綿腴的蜜肉必將溢滿指縫吧……雲炫正心魔大作,兩
人已經上到三樓。

  明璇回頭見他頰紅耳赤,面上血氣翻騰,她輕輕顰起銀色娥眉,道:" 我忘
了你重傷才好,這樓梯又陡,剛才在二樓應該讓你歇歇才是。" 邊說邊伸手去擦
雲炫額上的汗。

  雲炫見她關心自己,不由慚愧起來,暗罵自己的荒唐。他望著明璇清澈的淺
色迷眸,心中慾念漸漸消退,隱隱生出一個念頭:將來誰能娶到我的這位姊姊,
當真是十輩子也修不來的福氣。

  明璇讓他歇息了一會,這才開口說道:" 昨日你向老祖宗問你父母的事情,
她沒有詳言。今日我便是受她所托,和你述說其中的緣由。只是我年紀太輕,很
多事情都是聽人轉述,其中或有遺漏,或有粗疏,又或有對令尊長不敬之處,請
雲炫弟弟不要怪罪。"
    雲炫見她說話溫柔有禮,毫不端著表姊的架子,對她更是敬重,便道:" 璇
姐姐為我陳述前情,解我心頭疑竇,我只有感謝,哪裡敢怪罪呢?但請直言相告。"

  明璇嗯了一聲,低頭想了一會,指著一處角落說道:" 雲炫弟弟,我想先請
你照一照鏡子。" 雲炫望向她指的方向,只見墻邊黑布蒙罩著一件物事,看輪廓
像是一面一人高的鏡子,他疑惑道:" 照鏡子?" 明璇點點頭,說道:" 這是一
面照妖鏡,妖魔立於鏡前,可被映出本相。你既然是妖魔道的骨血,不想知道自
己的本相是什麼嗎?"

  雲炫點點頭,大步走到鏡子前,見明璇沒有跟上,便回頭望了一眼,看到明
璇抱著小吉遠遠站著,刻意避開鏡子映照。他心道:難道她的本相醜惡,所以才
不想被我知道?他手已經抓住罩著鏡子的黑布,無暇再想明璇的事情。然而剛要
用力掀開幕幃,身子禁不住微微發抖--自己的本相又是什麼呢?雲炫忽然感到
了未知的恐懼,手上的動作一下僵住了。

  他緊緊的捏著黑布,手心沁出了冷汗。雲炫閉上眼睛,不斷告誡自己,無論
待會在鏡中看到什麼,都不要失去鎮定,不要驚慌失措。

  黑布彷彿重若千斤,雲炫遲遲不決,猶在猶豫,明璇抱著小吉靜靜的等著,
並不催促。他們都知道,揭開這黑布,便是揭開掩蓋在這少年命運上的重重黑幕。

  終於,雲炫深深吸了一口氣,手將黑布揮到空中。等到黑布裊裊落地之後,
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望向鏡中的自己。雲炫瞪大了雙眼,不禁發出了一聲低低
的驚呼。

【待續】

***********************************
後記:再次謝謝大家的閱讀。
***********************************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1-3-8 16:39 編輯 ]
2011-3-7 06:3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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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m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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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9 12: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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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p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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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传】第二十四回

作者:qsnfj2010(千山)
2011年卅4月卅12日首發于:SexInSex與龍壇書網

***********************************
前言:開始之前,先貼一段網友sfsfsf在回複裏寫的精彩續文:
     
    終于,雲炫深深吸了一口氣,手将黑布揮到空中。
  等到黑布袅袅落地之后,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望向鏡中的自己。
  雲炫瞪大了雙眼,不禁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
  原來鏡中竟然出現一只無耳的圓臉異獸,無毛,除臉和腹部白色,通體竟爲
罕見的藍色,且肚腹上生有一小袋。
  明璇在旁輕呼一聲,驚訝的語道:「想不到,弟弟你的本相竟然是我無憂境
鎮山神獸!據說該獸來自海外一島,當地土人稱神獸爲『多啦A夢』……」
  雲炫:……

      哈哈,我當時看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另就是,本次更新对比上次,几乎变成了一月才更一次,确实是慢了些。只是写作
对于我来说,真的只能是有空才能进行的一项工作。但愿下次会比本次快一些。
希望体谅。谢谢。

***********************************
                                 第二十四回

  鏡子之内,是一頭面目猙獰的異獸。粗看上去有點象一只丈餘高的蜘蛛,鏡
面難以映其全貌。仔細一看,才發現鏡中之物比起蜘蛛、蠍子來,更加的醜惡暴
戾。那異獸全身上下覆蓋油亮黝黑的堅甲,甲片結合處不斷滲出透明的粘液,六
只利爪如戟森然,腿胫上盡是倒刺。

  一顆鬥大的頭顱生在身體中央,上面胡亂長着數十只赤紅的眼睛。那許多只
紅眼滴溜溜一陣亂轉之后,望向鏡面,俱盯在雲炫臉上,将他看得心中發毛,異
獸突然咧齒獰笑,露出好幾層森森利牙,纏繞其上的涎水不斷滴落,舌頭伸出,
就要向前撲舔。

  雲炫心驚肉跳,又是啊呀一聲,后退一步。只聽明璇斥道:" 小吉!鬧夠了
沒有,趕快過來!"
  他這才發現,原來小吉不知何時竟跑到自己和照妖鏡之間,正搖頭晃腦照得
不亦樂乎,一條粉紅小舌歡快的舔着鏡面,仿佛正與鏡子中的異獸抵舌相舐。

  雲炫看着鏡子中小吉的本相,回想起早上它舔舐自己的情形,心中大惡,幾
欲作嘔。小吉被明璇一喝,雖然戀戀不舍,但終于還是幾個蹿跳,撲回明璇懷中。
明璇雪白的手掌溫柔撫摸着它頂上的皮毛,雲炫臉色發青,不再去看小吉,扭頭
望向鏡子。

  他又一次呆若木雞——鏡子之内,分明是一個眉目軒朗,身材健碩的英武少
年。只是身無寸縷,竟是完全赤裸的。雲炫吓了一大跳,慌忙扭頭去望表姊,只
見她抱着小吉既站在死角處,又刻意轉過了臉,當是看不到鏡内自己的裸體。

  雲炫咽了一口唾沫,這才稍稍安心。那鏡子異常晶瑩,将人汗孔毛發都照得
清清楚楚,但鏡中只照出雲炫一人,他身上的衣物,背后的家具擺設通通不見蹤
影。雲炫仔細檢視,鏡中之人從五官輪廓到胯下發育極好的巨棒,均與自己毫無
差别。他又轉過身子,屁股上也沒見着長有尾巴。

  " 難道我的本相還是人!" 雲炫一陣狂喜,随之便涌上疑團:既然自己是人,
莫非他們認錯了親戚?
  不知怎的,他想到自己與明璇明珰可能并無瓜葛,心中竟無比失落。然而另
一個疑問又冒了出來:" 假如我是人,何來的妖力?"

  只聽明璇說道:" 雲炫弟弟,不必驚疑。先将鏡子遮好吧。" 見到雲炫重新
用黑布遮蔽鏡子之后,她緩緩從牆角走出,坐在屋子中央的一張桌子旁邊,嫣然
一笑,道:" 請坐,這個故事可有點長,不知道午飯前能不能說完。" 雲炫心中
七上八下,依言坐在明璇身邊,他猶豫了一會,開口說道:" 璇姊姊,你可知道,
我的本相是人。"

  明璇絲毫不以爲奇,說道:" 咱們蓮族本來就是人呀,我怕說出來你不相信,
才叫你先去照一照鏡子。" 雲炫微微發怔,問道:" 既然如此,怎麽會堕入妖魔
道?" 明璇銀眉輕挑,笑道:" 堕入?月華之亂以前,妖魔道可是多少人想攀都
攀不上的高枝呢。" 雲炫不解:" 月華之亂?"

  明璇望了他一眼,說道:" 就是正道所謂的平妖之役。便是這一場動亂,使
我蓮族失卻大勢,家毀人亡,不得已與昙族分道揚镳,分立蓮昙二宗。" 平妖之
役中正教先輩的各種英勇故事,雲炫是極愛聽的,然而此刻自己身處妖魔道蓮宗,
再去回憶那些斬妖除魔的事迹,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怪異感覺。但他終究想不明白,
便致歉道:" 璇姊姊,我并無冒犯之意,只是我們既然是人,怎麽和妖魔拉上關
系的?"

  明璇想了一會,說道:" 我這有個比方,從前有兩個國家,相互龃龉。有一
天,甲國的士兵抓住了乙國的百姓就要殺害,那乙國的百姓面對刀刃懇求道:'
饒人一命,亦勝造七級浮屠。' 甲國士兵毫不容情,喝道:' 既然是人,爲何偏
偏要做乙國人?' 你說,乙國的百姓要如何回答呢?" 雲炫道:" 生而如此!哪
裏由得他選?"

  明璇點頭道:" 正是!生而如此。咱們蓮族之人,出生就有妖力,卻也由不
得我們去選。" 雲炫聞所未聞,不由瞠目結舌:" 怎麽會如此?" 明璇說道:"
混沌初辟之時,清氣上升爲天,濁氣下降爲地。地氣一分爲三,萬物各受一氣而
生。樸氣而生者,山石樹木是也。動氣而生者,飛禽走獸是也。精氣而生者,人
是也。"

  明璇背誦此段,正教中的《開天經》也有類似記載,雲炫亦是熟悉,便插口
說道:" 精氣上取天清,下取地濁,中間和合而成,故萬物之中,人最爲貴。"
明璇道:" 這是正教的說法。其實精氣實則爲地化三氣之一,地濁則有,天清卻
是要靠后天修煉的。"

  雲炫見她所說和自己所學不同,不由說道:" 可是我所看的典籍上都說天地
之精合而生人,萬物則各受一炁而生。" 明璇笑道:" 倘若天清生而有之,正教
的人就不必那麽窮首皓經的苦苦修煉了。" 她見雲炫依舊迷惑,便解釋道:" 精
氣雖是地氣三脈中最貴的一支,但人先天中并無多少天之清氣,蓋因天清在鴻蒙
初辟時早已上升,四海八荒之内餘者寥寥。正教修煉靈力,便是富集萬物中依稀
殘存的天清爲己用。倘若真有誰出生時就蘊含天地之精,那不用修煉便是大羅金
仙啦。"

  雲炫見她笑語盈盈,就算是說着這一番枯燥的理論,但耳中聽得清音呖呖,
鼻中嗅着體香如蘭,實在叫人心曠神怡。雖然明璇所說的與他所學大相徑庭,但
他心情愉悅之下,竟聽得津津有味:" 照璇姐姐這麽說,正教修行其實就是修煉
天清之氣?這一下真讓我茅塞頓開!那妖力又是什麽呢?"

  明璇想道:你能推此及彼,也能算得上思路敏捷了。她微微笑道:" 當初正
教祖師面朝枯樹,背臨深谷,趺跏十載,五識神遊海内,與山川間殘留的天之清
氣互相感應,終于被他悟出煉氣之法。這祖師欣喜異常,破關而出,授徒課業。
以此爲淵薮,日后開枝散葉,成就今日天下正教之格局。" 她又點評道:" 這位
祖師也能算得上絕頂智慧的人物,這才能窺到了飛升秘徑,只可惜他雙眼望天,
全然忘了腳下踏着的大地。"

  雲炫知道表姊所提的正是一手開創正教的青田祖師,但聽她評語中似乎彈多
于贊,便問道:" 璇姊姊說祖師忘了腳下的大地又是何意?"

  明璇道:" 他一味去追求修煉天之清氣,明明是青萍之末,卻偏偏要将它攢
積成大風。豈不知地之三氣,若能得其二者,便可有初級妖力,足爲精怪。若是
得其三者,即使山石禽獸,也能修煉出人形,成爲高級妖魔了。論起翻雲覆雨,
移山造海,妖力和靈力俱是法力,并無多少差别。但地氣生茲産茲,何其旺盛,
修煉起來要容易得多,所以就算頑石朽木,假以時日,也能成精。青田祖師棄豐
沛而逐微末,豈不是有點舍近求遠嗎?"

  雲炫聞言,有些不敢苟同,辨道:" 我之前曾聽父親言道,正教修煉的靈力,
雖然進展較慢,但至醇至厚,即使不能飛升成仙,亦可延年益壽。妖怪修煉的是
妖力,雖然進展快,可天生帶有暴戾之氣,終究将會被世人所唾棄。"

  明璇知道他說的" 父親" 正是他的養父,她也不去糾正,等雲炫說完之后,
她才開口說道:" 無論妖力靈力,不過是生靈萬物奪天地之氣爲己用。靈力固然
有其清逸之秀,妖力取之于地,或有濁拙之處,但怎能歸之于暴戾?"

  雲炫道:" 假如不暴戾,爲何妖魔鬼怪殘害生靈,爲禍人間?" 明璇微笑,
說道:" 炫弟弟,你想想看,這世間自從有人以來,哪一天不在掘山取石,斫木
伐枝?放眼望去,處處可見燒林爲田,攔河成壩,至于狩漁采牧,更是不計其數。
若論起禍害,恐怕是咱們更禍害萬物生靈吧?"

  雲炫面紅耳赤,急道:" 人乃天地之靈,取萬物而用之,怎麽能說得上是
禍害呢?" 明璇說道:" 弟弟言下之意,莫非以強者爲尊?那好,既然如此,山石
禽獸若貫通三氣,煉成精怪,豈不是更加靈上之靈?世間萬物豈不是更應該予取
予求?爲何你又說他們是禍害呢?"

  雲炫張口結舌,期艾道:" 我,我說不過你,總之,害人即是不對!" 明璇
見他焦急,不禁失笑,魅眼彎如新月,唇角翹起,說道:" 是。無端殺戮,一味
暴虐終究不對。奈何妖魔初成之時,野性尚在,靈識昏昧,得道之前又或多或少
曾被人驅趕用役,難免心懷怨恨,所以常有嗜血報複的慘事。所以,必須有人對
妖魔加以管束。"

  " 管束妖魔?" 雲炫又是首次聽聞,妖魔陰險狡詐,殘暴多變,正教平妖俱
是誅滅,極少能夠降服爲己用,故而他不禁追問道:" 何人能管束妖魔?" 明璇
小巧的下巴微微揚起,言語中帶着些許驕傲:" 便是我們蓮族!"
   " 也包括我麽?" 雲炫終究有些不太自信。
   
  明璇望着他,目光溫柔,雲炫被她絕世容顔所傾倒,一時竟嗫嚅難語。只聽
表姊說道:" 炫弟弟,你當然是。我蓮族之人,出生便貫通三氣,妖力從先天而
來,自從上神造人以降,又分爲明、倫、卓、越等數個枝系,始終統領着整個妖
魔道,我明家更是其中的翹楚,曆來是妖中之王,魔中之君!"
   
  她說到這裏,雙目中不禁放出熠熠光彩:" 當年我蓮族管束天下妖魔,節制
湖海山嶽的各路精怪,正教望風而遁,莫敢試纓。" 雲炫雖然知道自己已不容于
正教,但聽到明璇如此說,心中不免仍然有些芥蒂,忍不住輕輕插了一句:" 果
然好威風!"

  明璇猛地一愣,見他似有嘲諷之意,想到近百年來蓮族漸漸驕奢,以致大廈
朽頹,不禁有些難過。

  她低頭想了一會,說道:" 雲炫弟弟,月華之亂前,妖魔道确實對正教和百
姓有所魚肉,但情況并不如你所聽說的那般糟糕。明家世襲魔君,雖然并非每一
代皆是賢主,但大體上都把體恤生靈萬民爲己任。雖然和正道在修煉的道義上相
去甚遠,由隔閡而生仇隙,以致后來厮殺殘酷。但妖魔道在最鼎盛之時,也未對
正教趕盡殺絕,反而准他們開壇立派,使靈力之學得以傳世,這全是因爲我們蓮
族約束妖魔道之故。"

  雲炫心内一竦,妖魔道得勢時并未滅絕正教,如今正教掌控大局,弟子入門
第一件事就是立誓平妖,竟是恨不得将妖魔誅盡而后快,兩相對比之下,他隐隐
覺得正教在胸襟上略輸了一籌。

  明璇見他沉思,輕歎道:" 弟弟莫非不相信我說的話?" 雲炫見她臉上似有
哀楚之意,忽然生出骨肉相憐之情來,他連忙說道:" 璇姊姊,我相信你!我在
想,如今正教得勢,對付妖魔道的手段是不是有些太過苛厲了。"

  明璇見他如此說,暗道:" 天可憐見,幸好這顆種子并不是個冥頑不化的石
頭!" 她心中歡喜,容顔頓時煥發,娥眉一颦一展間風華絕代,頓時将雲炫看得
痴住。

  明璇見他愕然出神,便輕輕咳嗽一聲,雲炫登時醒悟,面紅耳赤,慌忙說道:
" 璇姊姊,你還沒告訴我親身父母的事情呢。"

  明璇聞言說道:" 之前我提起過,妖魔道有蓮、昙之分,你可知道是如何區
分的麽?" 雲炫搖搖頭,說:" 我從未聽過這樣的說法,今日聽姊姊解說,方知
我屬蓮族,卻不知昙族是什麽來曆。" 明璇笑道:" 簡單得很,蓮族以外的妖魔,
都稱爲昙族。因爲他們的妖力都是后天苦修而來,随身死而消逝,并不能傳承給
子孫后代,所以蓮族的先人爲他們取了這麽一個名字,有昙花轉瞬即斂的寓意。"

  雲炫聽得有趣,便問道:" 蓮族的小孩兒,個個生下來都有妖力麽?" 明璇
道:" 是呀,雖然品階各有不同,但确是個個都有妖力。" 雲炫又問道:" 若是
蓮族和昙族婚配,生下來的小孩兒又會如何?"

  明璇望着他,微笑道:" 你便是這樣的小孩兒啊!" 雲炫記得時先生說過他
母親出身蓮宗,不由說道:" 原來我父親是昙族的。他是個什麽妖怪?" 明璇道:
" 他其實也不是妖怪……"

  雲炫見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他心道,莫非他竟是個十惡不赦
的魔頭?見明璇猶在不知如何措辭,雲炫胸中一團熱血涌上,說道:" 璇姐姐,
他是妖也好,是魔也罷,終究是我的父親,你還怕我不能接受麽?"

  明璇稍一沉吟,終究決定據實相告,便道:" 他是妖奴之子。" 雲炫知道妖
魔中的貴族頭目們常常蓄有妖奴,以供驅使。妖奴主要來源有三,其一是犯錯被
罷黜法力的妖怪,其二是破落賣身的窮苦百姓,其三是被俘獲的正教子弟。當初
他和藍倩雪被玄狼所擒,就曾憂心被充作妖奴。雲炫心想:原來他出生低賤,表
姊才這般不好啓齒。

  見明璇處處顧及着自己,雲炫心中不免對這位溫柔的表姊更加喜歡,便問道:
" 璇姊姊,他是妖奴之子,怎麽又會成了我的父親呢?" 明璇見他毫不以父親的
身份爲恥,大有男子漢大丈夫的磊落,也不禁稱奇。

  原來妖奴在妖魔道中地位極低,尚不如妖獸尊貴。其男者往往多被處以腐刑,
不能人事;其女子若有幾分姿色,則必淪爲衆妖奸淫的玩物。
   
  妖魔道如日中天時,貴族們還興起蓄美奴之風,明璇的一個曾曾祖父就曾廣
納美奴上千,還特别有一個相公别院,專收美貌清秀的男寵。

  每到和風麗日,草長莺飛之時,妖魔道權貴們常常外以錦幔圍野,内開無遮
大宴。幕天席地,男女淫合亂交皆不限,奢靡之甚,無以複加。至于互相之間贈
送美貌奴婢,更是令人會心莞爾的風流雅事。故而妖奴所生兒女,往往只知其母,
不知其父。所謂" 妖奴之子" ,更成爲妖魔道裏最惡毒的罵人話之一。

  只是雲炫哪裏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所以并無更深感觸。明璇說道:" 其實,
你父親雖然出身貧賤,卻也是一個傳奇人物。" 她這幾個字雖然平平無奇,卻是
字斟句酌了半天才下的按語。若是換成老祖宗來說,恐怕上來就先是一頓穢罵,
直到雲炫羞愧有父如此不肖爲止。

  雲炫聽到傳奇二字,不由來了興致,問道:" 他如何傳奇了?璇姊姊,你快
說給我聽聽。" 明璇想了一會,道:" 他傳奇的地方挺多的,我撿幾樣給你說說
罷。" 雲炫撫掌難耐,笑道:" 姊姊快說!" 明璇微笑道:" 他雖出身妖奴,卻
被我的太爺爺,也就是當時的魔君垂青,收爲螟蛉義子,這是頭一件傳奇處。"
她心中輕歎一聲,暗道:只可惜你父親卻根本不把這份情誼看在眼裏,依然桀骜
不馴,我行我素。

  然而雲炫卻咦了一聲,問道:" 那豈不是和姊姊的爺爺同輩?你稱我娘爲姑
姑,他們倆豈不是差了一個輩分?" 明璇道:" 是,他倆正是差了一個輩分。"
她心道:這兩人雖然傾心愛慕,可之間簡直隔着萬丈天塹,老天爺連年齡都不肯
爲他們匹配。

  雲炫哦了一聲,說道:" 姊姊說過,這無憂境是我娘造的。可見她絕頂聰明,
她又身爲魔君后裔,身份尊貴,如此還肯嫁給我爹,那他也一定有極了不起的本
領!"

  明璇點頭道:" 你父親雖然并無天生妖力,但筋骨之佳,當真是世間難覓。
他十歲被魔君收爲義子之后,便年年參加蓮族子弟的妖力考評。初時還籍籍無聞,
但十五歲之后,竟次次折桂,引衆人側目。因爲蓮族妖力天成,昙族若要達到蓮
族的一分妖力,少則要付出十倍百倍的艱辛。而他居然能在短短幾年内,力壓蓮
族同齡子弟,轟動當時。"

  雲炫聽得雙眼發直,心道:我父母皆是如此天縱之才,爲何我資質如此驽鈍?
若說師兄是他們的孩子,恐怕更加像些。

  明璇心中則歎道,你父親出身低賤,因此拼命修煉,只望能在妖力上出人頭
地,卻不知他越是出頭冒尖,就越是招人嫉恨冷落,以至于更加驕傲孤寂,與旁
人格格不入,倒不如庸庸碌碌些,說不定父子兄弟間反倒其樂融融。

  雲炫見表姊沉思不語,便問道:" 璇姊姊,后來呢?" 明璇回過神來,說道:
" 后來有一次考評,我爺爺得了頭甲,你父親大爲不忿,當時便質疑考官偏袒,
更要與我爺爺放單決鬥。魔君愛你父親之才,開始還好言好語勸解他,誰知他毫
不領情,言語更加難聽,我爺爺按捺不住,就要和他動手。結果魔君勃然大怒,
狠狠甩了你父親幾個耳光,叫他滾蛋。他不躲不閃,被打得口角流血,卻冷冷一
笑,也不言語,掉頭就走了。"

  雲炫啊了一聲,問道:" 他去了哪裏?" 明璇道:" 他只身一人,踏入江湖,
四處雲遊。當時正教與我妖魔道仇隙已深,他卻偏偏要跟他們結交。" 雲炫問道:
" 姊姊不是說他性格孤寂麽?怎麽又能與正教結交?"

  明璇搖搖頭道:" 其中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許他后來年紀大了,性子變了吧。
總之他不知怎麽的,與正教往來甚密,和正教六仙稱兄道弟,江南的司馬青衫還
把他稱爲天下第一快人。當時蓮族有長老曾經擔心他與正教勾結,洩露機密,建
議将他拿回來處置。魔君置之一笑,不去管他。" 雲炫父親作爲昙族嬌子,卻與
正教交往,此事曾鬧得沸沸揚揚,明璇的太爺爺身爲魔君,只是聽之任之,故而
當年有不少猜測,說他這義子是假,私生子才是真。

  明璇道:" 后來連薊子也對他青眼有加,盛情邀請他到昆侖做客。結果他這
一去,又鬧出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雲炫忙問道:" 鬧出什麽事情?" 明璇想起他父親的惡作劇,也不禁莞爾,
微笑道:" 他知道昆侖有一套絕世心法,叫小三十六重天心法,便求一觀。但那
心法乃昆侖秘寶,他又出身妖魔,薊子哪裏肯借?后來被他糾纏不過,便推說此
套心法只能示之于正教子弟。你父親聽完之后,不再強索,在昆侖盤桓數日,只
是坐而論道,直到半個月后下山,也絲毫不提此事。誰知随后幾日,正教各派竟
收到一份小三十六重天心法的抄本,說是奉薊子之命,将昆侖秘寶示之……"

  雲炫聽到此處,大吃一驚,跳起來道:" 這件事是他做的?!" 小吉本來趴
在明璇懷中昏昏欲睡,被雲炫驚醒后有些不耐,掙扎了一下,從明璇膝蓋上跳下,
自行一邊玩耍去了。明璇道:" 是他做的。只是他做得手腳漂亮,薊子抓不住半
點把柄,加上正教衆人得到那秘法,歡聲雷動,更将昆侖奉爲天下道法之源,他
也只好啞巴吃黃連,順水推舟的認了這椿事。"

  雲炫目瞪口呆,父親膽大妄爲,實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想了半天,才問
道:" 那他怎麽與我娘認識的?" 明璇搖搖頭,說道:" 哪會兒我還沒出世,所
以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你父親一直在外面闖蕩,直到太爺爺去世時,
他才趕回。那一年,阿涵姑姑剛好十六歲,他們兩人就是那個時候見的第一面,
從此糾纏一生。"

  雲炫問道:" 是不是很多人反對他們在一起?" 明璇搖搖頭,道:" 是沒有
一個人贊同他們在一起。" 雲炫想了想,說道:" 是不是因爲他出身低賤?" 明
璇道:" 出身低賤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你父親足足比阿涵姑姑大了三十多歲,輩
分上就是錯亂;再則他浪迹江湖時,處處留情,十足一個風流浪子,名節不堪;
最重要的原因是,蓮女絕少外嫁,故而他們兩人雖然情根深種,卻得不到旁人的
支持。"

  雲炫道:" 爲什麽蓮族女眷不外嫁?" 明璇答道:" 因爲蓮族男子只有和蓮
族女子通婚,方才能誕下天生有妖力的蓮族后裔,若是與纯血外族女子聯姻,則
后代泯如常人。"

     雲炫聽得有些糊塗,便問道:" 那我怎麽生而有妖力呢?" 明璇看着他道:" 雲
炫,你當慶幸身爲男兒。" 雲炫不解道:" 爲何?" 明璇道:" 假如你是個女子,你
便不是我蓮族人了。蓮族女眷與外族通婚,只有誕下男子才是天生妖力,而且頭發
不再做銀白之色。因此族規中嚴禁蓮女外嫁。"

  上午的陽光從窗椂中透入,在明璇柔順的銀發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她被
照得血氣上升,精致的臉龐仿佛暈染着一層極淡極淡的胭脂,異常嬌豔。

  此時靜室之内,美人溫潤如玉,往事湮沒成煙,真真幻幻之間,雲炫竟一時
有些出神——莫非當年也是這般銀發紅顔,言笑盈盈間,将浪子的鐵石心肝化作
了悱恻柔情?

【待續】

***********************************
后記:另,本章無肉——不知道算不算是馬后炮……希望下次能早點與大家見面,
再次謝謝!
***********************************
2011-4-13 06: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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