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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玉美人 01-10 作者:雲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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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美人 01-10 作者:雲中客

玉美人 作者:雲中客 (上)

第一章 壽宴風雲

杭州,慕容山莊。

慕容玄天已有三年沒有做過大壽了,今天已是他五十歲大壽,人已過半百,
自然應該好好的大賀一番,是以山莊上上下下一致要為他體體面面的做一次壽宴。

東方的太陽還未出現,慕容玄天便換上了一件棗紅色的緞衫,紅光滿面的坐
在客廳正中的太師椅上,望著忙忙碌碌的家丁,不由得微笑起來。

五十歲,應該是人生最為輝煌的時期,一個人,自生下來便開始奮鬥,到老
來也不過是白白辛苦一場,但慕容玄天,卻絕對是個例外。

十六歲,當他還是慕容山莊的大少爺時,他便開始行走江湖,殺惡霸,闖龍
潭,短短三年時間,他在江湖中已大有名氣,人送“江南劍俠”的美名。但真正
讓他成為江湖的大英雄,卻是在他三十一歲那年。

二十年前,西域無憂宮入侵中原,一年之內,竟然將七大門派中的青城、華
山兩派盡數滅門,激起江湖正派中人的公憤,剩餘的五大派各派高雲集華山,與
無憂宮大戰三天三夜,那一仗只殺的日月無光,鬼神共泣。無憂宮竟憑著區區數
百名教眾,就將數千名武林中一流的高手殺的只剩七百多人,從容的離開華山。

慕容玄天就是在這時候確立了他在江湖的地位,他拋下妻兒,獨自一人遠赴
西域,一年之後,他回到中原,通知各派掌門,已探察到無憂宮在天山中的隱密
總舵。三個月後,他率領武林中僅存得一百多高手,殺入無憂宮,生擒了無憂宮
宮主——“百花神女”鳳天嬌。和她座下的“桃花仙子”花如嫣以及“芙蓉仙子”
江寒月。逼迫他們立下永不侵犯中原武林的毒誓。而後將他們放逐到遙遠的西方
世界。

從此,他在江湖中的地位便變的無比崇高,在江湖中人眼裡,慕容玄天就是
神,一個誰也無法替代的神。

在此後的二十多年間,他又陸續掃平了各處大小邪派,將魔教的勢力,幹幹
淨淨的趕出了中原,從此,他的威望與日俱增,終於在他掃平無憂宮的三年後,
被江湖中人一致推為武林盟主。

在此之前,江湖中只有一百餘年前力敵水雲天魔壇的大俠歐陽天楓,被江湖
中人推舉為盟主後,再無人能享有此尊稱。

至到今日,當年經歷過這場大戰的老人們都會對自己的晚輩津津有味地講訴
著這段讓他們終生難忘的經歷。講訴著慕容玄天如神般的神話。

這樣的一個人物做大壽,江湖中人自然是畢恭畢敬,就在昨天晚上,江湖大
大小小三十多個門派掌門已到達了慕容山莊為慕容玄天祝壽。

今天早上,慕容山莊內更是人山人海,莊內能用的椅子都用上了,但能坐下
來的畢竟是少數,仍然有數百人,擁擠著站滿了整個山莊。

“爹爹……”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慕容玄天耳邊響起,他抬起頭,卻見一個白
衣少女如風一般飄到他的面前。

慕容玄天一見到這少女,心中一喜,但臉上卻又顯出一絲不快,說道:“琳
兒,一大早你跑到哪裡去了,你爹爹我的大壽你一點都不關心嗎? ”

“誰說的?”少女嘟起了嘴,裝出一幅可憐的樣子,說道:“我天剛亮就跑
到城里為你去準備壽禮去了。可是爹爹一見女兒就怪,哼……”

慕容玄天哈哈笑了起來,望著滿臉委屈的少女,他這才發現女兒真的是長大
了。

慕容玄天有一兒一女,這慕容琳是他最小的一個孩子,她的哥哥慕容青,自
創門派,另起爐灶,創立了威震江南的“震天幫”。只有這個可愛的小女兒陪在
他的左右,自然對她寵愛有加。

慕容琳已有十九歲了,正是花一般的年紀,在她身上,透著江湖兒女所沒有
的那種清純亮麗。今天為了這次大壽,她特意換上了一件紅的耀眼的長裙,外面
套著一件白色的紗衣,更顯出這位大家閨秀的嬌柔美艷。

“不過今天是爹爹的好日子,女兒就是有天大的委屈,也不敢在這裡發呀。”
慕容琳嘻笑道,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遞到慕容玄天手中。道,“這可是我千挑
萬選才選出來的。你可不能不喜歡。 ”

慕容玄天笑道:“我女兒送的東西,我怎麼敢說不喜歡呢。”說著,接過慕
容琳手中的錦盒,打開一瞧,卻是一顆如同雞蛋一般大小的珍珠。

“好東西——好東西——”慕容玄天將錦盒蓋上,笑道:“我女兒選出來的
東西,就是不一般。 ”

慕容琳得意的揚起了頭,道:“那還用說——”

正說之間,就見到後院門內走出一個婦人來,一見到慕容琳,開口便嗔道:
“琳兒,你跑去哪裡了,害的娘好找呀。慕容琳嚇得一吐舌頭,趕緊躲到了爹爹
的身後。

慕容玄天笑著將錦盒揚了起來,道:“你可別怪琳兒,她可是親自出莊去給
我選的壽禮。 ”

婦人臉上仍是一絲不快之意,說道:“那為何前兩日不去,偏偏今天一大早
跑到城裡去?你難道不知今天有多忙麼? ”

“爹……”慕容琳拉起慕容玄天的手搖著,道:“你看娘真是的,我可是為
你去準備壽禮的,娘不但不誇我,還氣洶洶的——”

“好了——好了——”慕容玄天笑著擺了擺手,將慕容琳護在身邊,對著婦
人道:“琳兒一片孝心,你不必這樣大動甘火,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幾日咱
們的寶貝女兒可是和情郎在一起的,哪裡顧的上她爹爹我的壽禮呀。 ”

“爹……”慕容琳白皙的雙頰頓時泛起一片紅雲,“你不幫女兒說情便也算
了,還取笑女兒。 ”說著,她漲紅著臉,從慕容玄天身邊跳了出來,道:“我—
—我去瞧瞧尹師哥他們——”說罷,便一溜煙跑進了後院。

慕容玄天望著慕容琳的背影,微微笑了起來,說道:“鳳仙,女兒也長大了,
再不是小姑娘了,你不要再管琳兒這樣嚴厲了。 ”

婦人臉上終於露出笑容,道:“我這不是為琳兒好麼,都快要成別人的媳婦
了,還是這樣沒規矩。 ”

慕容玄天哈哈笑道:“蕭寒那小子都還沒說咱們琳兒不好,你做娘的卻總是
數落她的不是。小心以後琳兒不認你這個娘了。 ”

婦人擺擺手,說道:“罷了罷了,今天是你五十大壽,我可不想惹你生氣。
我去招呼客人去了,昨天那十幾大小門派的掌門真是煩人,要吃要喝,好像不是
來拜壽的,倒是來騙吃騙喝的。今天六大門派的掌門又都要來,忙的真是要死,
你那個寶貝兒子不知跑到哪裡去了。爹爹的大壽都不回家。哎,不肖子。 ”她短
嘆一聲,搖頭出了大廳門外。

************************************************** *****************************
尹劍平獨自一人走在後花園的走廊之中,前院隱隱傳來的喧嘩之聲彷彿根本沒有
聽到。

碧綠的湖水被微風吹過,泛起一陣漣漪,夏天的氣息正悄悄漫蔓在花園中的
每一個角落。尹劍平冷漠的面孔卻彷彿要把這夏意盎然的景色都給凍結。

慕容玄天雖只有一兒一女,卻還是收養了數十名孤兒,這些孤兒自小便被慕
容玄天收為弟子,與夫人白鳳仙一起教習他們武功心法。尹劍平便是這些弟子中
惟一一個在江湖中闖出一番名堂的人。

在江湖成名,若非三年五載,絕無可能辦到,但尹劍平出道才一年,便一舉
將行惡江湖數十載的採花大盜沈玉蜂抓獲。從而一鳴驚人。成為江湖中為數不多
的少年英雄。

按說這樣一個少年得志的英雄豪傑,應該是春風得意才是,再則今日是恩師
的五十大壽。但他卻緊鎖眉頭,沒有一絲愉悅之色。

他呆呆地望著池水中自由自在的魚兒,連慕容琳走到他的身後他都未曾發覺。

慕容琳輕笑一聲,輕輕的在尹劍平肩頭拍了一下。嬌聲笑道:“尹師哥——”

“誰!”尹劍平大喝一聲,多年養成的警覺,讓他還未看清來人,手便下意
識回手一扣將慕容琳的手腕反扭過來。但當看清是慕容琳時,不由心中一驚,趕
緊鬆開了手。

“對不——起——我——我——”尹劍平臉漲得通紅,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不敢動彈。

尹劍平習武多年,手上力道極大,這一抓之下雖然沒有用盡全力,卻已在慕
容琳白嫩的手臂上抓出一個鮮紅的指印。

慕容琳雙眼之中,已是背的歸角泛起了一片淚花。她怒瞪了一眼尹劍平,一
言不發,扭頭便跑了回去。

“琳兒——”尹劍平慌張的大叫著,想追上去,但腳下卻邁不開步子,眼睜
睜的瞧著慕容琳的身影。無力的坐在了身旁的石椅上。

“我——我這是什麼了?”尹劍平雙目無神,痴痴地望著遠方,“我——我
真的是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琳兒嗎? ”

這種痛苦的思念已在他心中埋藏了十六年,就在他剛被師父收養到這裡的時
候。他第一次見到了他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人。那是在他剛入門的第二天,就是
在這個花園內,就是在這個花亭裡,他已深深地愛上了這個清純可愛的小師妹。
但他深知自己不過是師父收養的一個孤兒罷了,他有何能耐能追求這千金小姐,
所以對琳兒的愛戀,也只能埋藏在他心中。

終於,當他鼓起勇氣想對琳兒表白時,卻發現琳兒心中已另有所屬。

這也是他為什麼要執意離開師門,行走江湖的主要原因。

想到此處,尹劍平心中不由一陣搐動,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的疼。他默默的坐
在石椅上,彷彿一尊雕像一般動也不動。

驀的,他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遠處漸漸近了來,不一會兒,腳步聲
已近在身後。隨著那腳步,伴著而來的一陣撲鼻的清淡的幽香。

“琳兒——”尹劍平一喜,猛地從石椅上跳了起來,扭頭向後瞧去,但這一
瞥之下,本來放著光彩的雙目驀然黯然下來。

來人不是慕容琳,卻是一位美豔的女子,藍衣裹身,烏絲如雲,粉頰玉面。
她似乎被尹劍平嚇了一跳,面色一怔,但隨即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笑意。這便是慕
容玄天的第四個弟子——丁玉情。

“怎麼會是你?”尹劍平淡淡地說道。又失神的坐回了石椅。

丁玉情笑著,玉手已輕輕的搭在了尹劍平的肩上,道:“不是你的小師妹,
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

尹劍平拔開丁玉情的手,冷聲道:“這不管你的事,前面那麼忙,你怎麼有
空來這裡? ”

丁玉情嬌笑著,玉手更加緊緊的環著尹劍平的脖子,道:“誰讓我想你呢。”
丁玉情輕笑著,香唇湊在了尹劍平的耳邊,輕輕道:“一年不見你了,你知不知
道人家好想你。 ”

尹劍平面無表情的道:“我可不想你。”

丁玉情吃吃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你想咱們的小師妹,可是人家都快成了
人家的人了,你就是想破了腦袋,恐怕都沒什麼辦法? ”

她移著身子,柔軟高聳的雙乳隔著兩人的衣衫,在尹劍平的背後慢慢的磨搓
著。

“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人家是千金大小姐,你呢,不過是區區一個江湖中
的小角色,怎麼配的上她呢。為什麼你一見她便像丟了魂一樣,可一見到我,就
這幅冷冰冰的臉。 ”

丁玉情正說之間,神情已有些黯然,道:“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不過將我
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可——可是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我當真在你心裡沒有
半點位置嗎? ”說到這裡,丁玉情話音已有些哽咽。

“我——”尹劍平無言以對,他忽然抓住丁玉情的玉手,將她輕抱住自己的
懷中。丁玉情忽然面色一展,呵呵笑了起來,道:“我就知道,你還是離不開我
的。 ”說罷,她香唇又湊近到尹劍平耳邊,輕聲說道:“劍平,我——我想要—
—”

尹劍平心中一動。眼前這個嬌美的女人,讓他想脫又脫不了,無疑,在她身
上,自己可以享受到人間最為美妙的一種感受,那就是肉慾,一種人類最為原始
的慾望。

尹劍平不加思索,拉起丁玉情的手,站起身來,兩人一前一後跑到了花池旁
的那座假山之中。

這座假山很大,假山洞也很隱秘,置身洞中,可以將外面瞧的一清二楚,而
外面卻無法看到裡面。

一進洞中,尹劍平就將丁玉情按在洞中的石壁上,嘴瘋狂地在丁玉情的粉頰
上吻了起來。

“嗯——”丁玉情嬌哼著,她的頭緊緊地貼在石壁上,任由尹劍平的雙手伸
入她的衣內,隔著肚兜,揉搓著那柔嫩堅挺的雙乳。

“唔——”丁玉情很配合的將胸部高高挺起,尹劍平已按捺不住的拉開丁玉
情下身的裙子,將手伸了進去。

丁玉情只感覺到下身一涼,裡面那件緞褲已被尹劍平拉下,手掌已按在了那
細嫩緊小的陰戶上。

丁玉情眉頭微皺,只感覺到那手重重的磨搓著她的陰門,扯動著陰毛,讓她
隱隱有些疼痛。但依舊讓她有了一種久違的快感。

尹劍平此時宛如一隻野獸一般,雙目之中已佈滿了血絲,在他眼中,丁玉情
不過是他的一個洩慾的工具,一個可以將他滿腔的相思之欲化作情念之欲的工具。

丁玉情自然知道這一點,但是,她不在乎,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她已
經很滿足了。

尹劍平開始去脫自己的褲子,露出了那半軟半硬的肉棒。丁玉情立刻半蹲下
來,將那陽莖輕含入口中。

尹劍平頓時身體繃直了起來,他也好久沒有享受這種快感了。他不由的挺直
了身體。

丁玉情媚笑著,手握住已漸硬的陽莖,慢慢的套弄著。將碩大的龜頭吐了出
來,舌頭如同舔糖葫蘆一般細細的舔著。

尹劍平低聲叫了一聲,丁玉情的舌頭濕潤滑膩,他的龜頭在在那負有魔力的
舌頭的舔弄下,已漲的有些發痛。他一把將丁玉情拉了起來,按在了旁邊的石桌
上。

丁玉情低吟一聲,頭埋在了石桌中。渾圓的屁股高高的翹了起來,緩緩的扭
動著,雖然還隔著裙子,但仍然透出一絲春意。

尹劍平喘著粗氣,將丁玉情的繡裙子拉到了腰間,白嫩的屁股頓時顯露在外。
他用手握住自己的陽莖,腰身一挺,粗大的男根已擠進去了一大半。

“啊……”突然的進入,讓丁玉情的胴體微微的顫抖起來,“劍——劍平—
—慢——慢一點——有點痛呀——”

丁玉情的聲音如同蚊子一般細小,尹劍平根本沒有聽到。只是將肉棒用力的
向裡推進。一點,一點。終於全根沒入了那緊小的秘洞中。

丁玉情的額頭已涔滿了汗珠,沒有愛撫,沒有前奏,她的陰道內還未濕潤起
來,再加上尹劍平粗暴的插入,她的陰道內感一又漲又痛。痛的她雙眸之中已涔
出一絲淚花。

“輕——一點——啊——啊——”丁玉情無力的呻吟著,但尹劍平似乎沒有
聽到丁玉情的哀求聲,更加瘋狂的抽動著。只為了發洩他心中的恨意。不大一會
兒,尹劍平已草草了事。

從前院隱隱傳來一陣陣鼓樂齊鳴和人聲嘈雜的聲音。尹劍平面無表情的坐在
石椅上,丁玉情就在他的後面,玉臂輕輕的搭在他的的肩膀上。

丁玉情默默的看著尹劍平,尹劍平卻痴痴地望著洞外明媚的春光,兩人就這
樣靜靜的靠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丁玉情才長吁一口氣,道:“我知道,你不過是將我當
作了你心目中小師妹的替身。 ”

尹劍平心頭一顫,丁玉情的話像一把鋼刀插入了他的心中,他從未想到這個
問題。十三年了,她心中那個美麗善良的小姑娘已長成了大人,自己,也慢慢變
的成熟,可是,人大了,心卻變小了,他不能容忍那個蕭寒在琳兒面前假惺惺的
甜言蜜語,更不能看到琳兒看蕭寒時那種含情脈脈的目光。

在他失魂落魄的時候,丁玉情來到他身邊,她知道他對琳兒的深情,也知道
在他心目中,自己永遠也取代不了她的地位。但她仍然來到他身邊,甚至不惜犧
牲一個女人最寶貴的貞操。

猛然間,丁玉情對他的種種好處一一閃過他的腦海,想起她熬了一個夜晚的
時間為自己做的衣服,想起在自己練功後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房間,那雙嬌
嫩的手為他揉著肩膀。想到了——

他的心頭頓時熱了起來,雙手不由自主地將搭在自己肩頭的玉手輕輕握住,
沉聲道:“我——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都照顧著我,忍受著我。如果沒有你,
恐怕我真是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沒有了。 ”

“我有那麼偉大嗎?”丁玉情嘴中雖然輕聲笑說著,但尹劍平終究沒有看到,
她那雙閃亮的明眸已漸漸濕潤起來,“可我終究在你心中只是小師妹的一個幻影。”

尹劍平不語,他知道丁玉情的心情。六年前,那個寒風刺骨的雪夜,是他,
奪去了一位只有十四歲的小姑娘的貞操,是他,在這六年來,一直將這個小姑娘
當作自己發洩的對象,為的只是得不到慕容琳的愛意。

一個人如果愛的太深,恐怕就會化為仇恨,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他也只能
將這種仇恨,發洩到丁玉情的身上。

“情兒——”尹劍平嗓中已有些哽咽,“我知道,你這些年來也過的不易。
我答應你,從今往後,我一定不會再辜負你的一片心意。 ”

丁玉情面容一驚,她做夢也不曾想過,從尹劍平口中,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為了等這句話,她足足等了六年。興奮夾雜著驚詫,她的美眸漸漸顯出一絲淚花。
但她卻苦笑起來。

“你口中雖然這樣說著,但我知道,你心裡依舊忘不掉小師妹。”

尹劍平嘆了一口氣,將丁玉情的手抓的更緊,道:“琳兒的心中,只是將我
當作她的師哥,她的兄長。況且她現在已有了蕭寒,一個可以關心愛護她的人。
就算我再怎樣努力,也不過是一廂情願。我想明白了,時間可以改變一切,慢慢
的,琳兒會在我心目中消失的。 ”

丁玉情瞪大了雙眸,忽然將尹劍平抱的更緊。她也相信,總有一天,小師妹
的身影,會像被風吹散的白雲一樣漸漸從他心中磨去,取而代之的是她,丁玉情,
一個這個世間惟一愛他愛到發狂的女人。

溫柔的陽光映射在花園中,碧綠的嫩草更綠,嬌豔的白芍花更白,而丁玉情
的心裡,似乎也被陽光照射的溫暖無比。她好久沒有這樣心情舒暢過了。
前院里人聲鼎沸,各派掌門差不多都已到齊,大堂內,六大門派及其他江湖
中赫赫有名的大俠豪士,滿滿的分坐在大堂兩側。

慕容玄天高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臉上掛滿了笑容。他已好久沒有這樣高興
過了。他拱著手,向諸人道:“各位江湖朋友,老夫今日大壽,承蒙各位瞧得起
老夫,都趕來為在下賀壽。真乃老夫的福氣。 ”

一位白髮道士哈哈笑道:“慕容莊主太客氣了,在坐之人有哪一位不是你的
朋友。縱然不被慕容莊主你邀請,也非要來喝你這杯壽酒不可。 ”

說話之人便是武當掌門青松子,武當派中江湖中與少林被尊稱為武林泰山北
鬥,這青松子身懷絕學,一手武當正宗的“清風拂柳劍法”使得出神入化,又清
高自傲。但言下之意卻對慕容玄天甚是尊敬,可見慕容玄天在江湖中確實有著不
同凡響的地位。

席中頓時響起一片應合之聲。眾人紛紛說道。也都是些稱讚之詞。

慕容玄天大笑一聲,擺擺手,說道:“青松子過謙了,老夫何德何能,受到
各位抬愛,實在受之有愧。 ”

“誰敢說。”一個粗啞的嗓間從席間傳出,眾人瞧去,卻是一位面容紅潤的
錦衣男子,年約四旬,瘦臉長須,他站起身來便道:“當年無憂宮何等猖狂,七
大門派無一能與之對抗,可慕容莊主你卻只用了短短一年時間,就將無憂宮趕出
了中原,光憑這一件事,就足以讓天下人敬仰。 ”

二十年前的那場武林大浩劫,年長之人差不多都親身經歷過。沒有人敢和慕
容玄天爭這個尊位,不是他們怕他,江湖中人若沒有不怕死的精神,恐怕就不會
步入這危險的地方了。只因慕容玄天已成為武林中的一個神話,一個至今還無人
敢逾越的神話,江湖每一個人心中的神。

一時間,整個大廳之中,又響起一陣應合之聲。

站在慕容玄天身後的白鳳仙已有些不悅,這些人平日里很少來往,一到大壽,
卻一窩蜂的跑來賀壽,如果不是慕容玄天在江湖中的地位,恐怕這些人連看都不
會看你一眼。

慕容玄天擺手笑了起來,笑道:“往事不過是過眼雲煙,不提也罷,當年老
夫我也只不過是順應天命罷了,這何必諸位掛在嘴上。 ”

錦衣男子道:“往事也是事,你老人家自己謙虛,可是這不等於你沒做過,
慕容莊主你德高望重,實乃當今武林中第一俠者。 ”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縱然慕容玄天心如止水,但聽這話,卻是十分
受用。臉上已顯出一片喜色。

人的一生,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萬星捧月,這又是有誰能夠做得到的。

但見這錦衣男子,卻好像從來不曾蒙面,但這一天江湖中各個大小門派,少
說也有四五十個之多,這錦衣男子不曾見過也不稀奇。

他客套的說道:“這位大俠卻不知是何門何派,老夫倒是要敬這位大俠一杯。”

錦衣男子哈哈笑道:“在下不過是江湖中一個小小的角色,哪裡配得上慕容
莊主這杯酒。還是讓在下敬慕容老莊主一杯,祝老莊主永葆青春,讓那些邪教的
妖魔鬼怪永世都不敢在江湖中露面。 ”

慕容玄天捊了捊整齊的鬍鬚,舉起酒杯,道:“這位兄弟過謙了,老夫何德
何能,只不過受各位江湖朋友抬愛,肯給老夫幾分薄面罷了。 ”

錦衣男子乾笑兩聲,道:“慕容莊主不僅武功威望無人能及,還如此客氣讓
人,不愧是一代宗師,看來我這件禮物沒有送錯人。 ”正說之間,他招了招手,
身後兩名婢女便捧著一隻長形箱子出了來,放在地上。

慕容玄天哈哈笑道:“這位兄台,你何必這樣客氣,你肯來喝一杯老夫的壽
酒,就是老夫的福氣了。 ”

錦衣男子道:“這件壽禮不是金,不是銀,更不是什麼珠寶首飾,但它絕對
配的上慕容莊主你。 ”

“哦?”慕容玄天心中一奇,道:“聽這位兄台的意思,那這是件什麼寶物?”

錦衣男子微微一笑,道:“慕容莊主你何不親自看一看。”正說罷,他右腳
在盒子上輕輕一挑,錦盒應聲而起,錦衣男子左手又是微微抬起,只在那錦盒上
輕彈,錦盒已直射向慕容玄天。

大廳之中頓時響起一片喝彩之聲,錦衣男子這一挑一彈,如雷鳴閃電一般,
縱然在座俱是七大門派的掌門或是長老,卻也無法看清錦衣男子是如何出手的。

慕容玄天微笑一聲,凌空一抓。錦盒已被他探在手中。

錦衣男子微微一笑,道:“慕容莊主果然好身手。”

慕容玄天笑道:“兄台的武功也果然了得,只怕已不在在座的各位掌門之下
了。 ”

此話一出,在座的各派掌門登時面目陰沉下來。只有少林住持無見大師與武
當派掌門青松子麵帶微笑,注視著錦衣男子。

“這位施主所使的翻雲覆雨手已深得其精髓,老鈉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無見大師合掌念道,青松子也是點頭稱是。

忽然,從席間躍出一道人影,眨眼間卻已站在那錦衣男子麵前。

錦衣男子抬眼一瞧,依然面帶微笑,道:“原來是青城派的許天華何大掌門,
不知你有何貴幹? ”

許天華怒眉緊鎖,道:“這翻雲覆雨手乃是我青城派獨門武功,你怎會學得,
是不是從哪偷學來的。 ”

錦衣男子笑道:“天下武功同出一脈,招式相似不知有多少,閣下憑什麼說
我是偷學你們青城派的武功。 ”

許天華怒道:“剛才你那一招分明是翻雲覆雨手中的一式'探指摘花',你
還想抵賴? ”

錦衣男子搖搖頭笑道:“錯錯錯,我剛才那一式只不過是河北清風門的三十
六路斷風掌中的‘清風撫柳’。這不過算是江湖中二流武功,難怪閣下不識得。 ”

言下之意,卻是在嘲諷許天華孤陋寡聞,席間頓時響起一片輕笑之聲。

無見大師微驚一聲,輕聲道:“哦?聽他如此一說,卻好像的確是三十六路
斷風掌。 ”

青松子捊須笑道:“無見大師原來也有失眼的時候。”

無見大師合掌念佛,笑道:“道長說的極是,看來老衲真的是老了。”

此時在大廳外的人看到有熱鬧可看,頓時將廳門擠得水洩不通,李少華臉上
更是白一陣紅一陣,狼狽的退回到坐位上。

錦衣男子哼哼笑道:“都說七大門派個個武藝高強,心胸開闊,如今看來,
哎——”

說到這裡,錦衣男子故意不再說下去,而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此話一出,滿堂七大門派的弟子都大罵起來,就連擠滿了門口的別派中人,
都不免怒火沖天,一時間,四處響起了一片嘈雜的怒罵聲,其中不免夾雜著一些
市井粗語。彷彿要將這錦衣男子生吞活剝了一般。

站在慕容玄天身邊的白鳳仙不由眉頭微皺,低聲說道:“玄天,這個男子恐
怕是來挑事”

慕容玄天點點頭,示意她不要多話,清清嗓子,大聲說道:“大家安靜!”

此話一出,滿堂的咒罵聲頓時平息下來,慕容玄天將錦盒放在一邊,說道:
“這位兄台,看在老夫的幾分薄面上,你還是不要與各派爭鬥了。今日是老夫的
壽辰,老夫實在不想看到什麼不快的事情發生。兄台,如果你想喝老夫幾杯壽酒,
就請回到你的座位上。 ”

說罷,他站起身來,向著眾人抱拳道:“諸位掌門,這位兄台不過是一時氣
勝,還望各位掌門多多包涵。 ”

誰料他話間剛落,便有一人站了出來,怒聲道:“不行。”

慕容玄天抬眼看去,這人一身青衫,方臉濃眉,卻是華山派掌門司徒亮。只
見他向慕容玄天略一抱拳,道:“慕容莊主,不是在下不給莊主面子,實在是這
人太過囂張,我司徒亮再也忍不下去了。 ”

說罷,他扭過身來,道:“閣下這樣侮辱我七大派,想必定是身懷絕技。在
下乃華山派掌門司徒亮,還請閣下賜教。 ”

錦衣男子微微一笑,道:“哦,司徒掌門既然有此雅興,在下也只好現醜了。”

司徒亮冷冷一笑,朝著慕容玄天道:“今日是慕容莊主的大壽,七大派中無
人帶有兵刃,可偏偏在下無劍可使,不知莊主能否借一把劍來用。 ”

慕容玄天見這場面已無法收拾,只得點點頭,向旁邊一名弟子揮揮手,那弟
子急忙將手中的長劍遞與司徒亮。

司徒亮接過長劍,向著錦衣男子道:“不知閣下要用何兵器?”

錦衣男子悠然的搖搖頭,舉起雙手,道:“我就要我這雙手。”

此言一出,頓時眾人一片嘩然,江湖中人俱知,七大派中,論內功心法,華
山派不算第一,但若論劍術,華山派絕對可以與劍術第一大派武當派相提並論,
這錦衣男子竟然敢徒手和威震天下的華山劍法較量。難道這人當真有這麼大的本
事?

卻聽從席間傳出一個粗啞的嗓音:“司徒亮,這個王八蛋看來真是活的不耐
煩了。咱們七大門派可不是吃素的,你儘管上,老叫化我一定賭你蠃。 ”

司徒亮一聽這聲音,鼻中一哼,道:“龍老頭,要賭錢也不用在這裡賭。”

錦衣男子哈哈一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丐幫幫主酒仙龍七。真是失敬失
敬。 ”

酒仙龍七,名字很普通。人更普通,和街上隨處可見的叫花子一樣,他可以
躺在城門口的破門板上,一邊抓著身上的跳蚤,一邊享受天上的太陽。這樣的人,
你一天一定會遇上七八十個。

但他的名氣卻不普通,丐幫本就是天下第一大幫。江湖中所有的叫花子,十
有八九是丐幫弟子,能成為這丐幫幫主,沒有一點本事絕對做不了。他的本事,
就是他那號稱天下第一掌的“降龍十八掌”。

天下掌法很多,少林的大力金剛掌、武當的八卦掌、青城的飄仙掌。每一種
都足可以傲視江湖,但在降龍十八掌面前,他們絕不敢稱自己的掌法是天下第一。

能夠降的住龍的掌法,自然是剛猛凌厲。龍七也絕對不會其他武功。因為他
根本不用再學其他武功。

他的另一個本事,就是喝酒,他曾經和要和他拼酒的五虎門掌門張洪。在洛
陽城中最好的酒樓中,連喝了兩天兩夜,結果是,張洪足足趴在桌子上睡了三天
三夜。

他現在就是在喝酒,面前的白玉酒杯他根本沒有動,而是將桌子上酒壺中的
酒全倒在了自己的破酒葫蘆裡。盤腿坐在太師椅上,腳上穿的破鞋露出腳後跟。
一個腳指也從鞋中探了出來。一手抓著一隻肥的流油的燒雞。一手提著酒葫蘆,
啃一口燒雞,喝一口酒。

他聽到錦衣男子的聲音,嘿嘿一笑,道:“原來我龍七還這麼出名,來來來,
賃你這句話,我敬你一杯。 ”說著,一仰脖子灌了一口酒。

司徒亮哼了一聲,“唰”的一聲將劍抽出劍鞘,道:“閣下出招吧。”

錦衣男子微微笑道:“既然司徒掌門讓我,在下也就勝之不武了。”話音剛
落,身形一晃。司徒亮只覺眼前一花。錦衣男子已站在了他面前。

司徒亮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想到他的輕功竟如此了得。快的幾乎讓他根本就
看不到他是如何動身的,一驚之下,他下意識的向後退了數步。

慕容玄天不由輕聲讚道:“好身手。”

司徒亮定了定神,才發覺自己的失態。不由面色一紅,怒道:“憑你這三腳
貓工夫也敢在我面前顯露,好好好,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劍法。 ”

話音剛落,只見劍光一閃。劃出三道劍花。

席間頓時傳來一片叫好之聲,華山劍法向來便以快出名。司徒亮隨便一揮,
便已攻出三招,直將錦衣男子上、中、下三盤全部罩住。

錦衣男子一笑,身形一轉,誰也無法看清。司徒亮只覺眼前又是一花。手中
的劍竟不知如何被錦衣男子搶在了手裡。隨後他便看到錦衣男子的身體忽然弓起
來,如飛燕般飄起。司徒亮還回過神來,胸口已挨了錦衣男子一腳。

這一腳並不重,只不過是踢的司徒亮退了數步。但他的心卻沉了下來。

剛才那一腳也並不快,而且是街頭賣藝的的耍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武當長
腿。可是他偏偏躲不過。

他的臉一片死灰之色,大堂之中也頓時鴉雀無聲。眾人俱知司徒亮的武功,
在江湖中已是超一流的高手,現在卻栽了這樣大一個跟斗,無論是誰都不會好受
的。

龍七大口喝了一杯酒,叫道:“想不到一招普普通通的武當長腿,竟能勝過
司徒亮苦練十九年的回風劍法,哈哈,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

話音剛落,站在青松子身後的一名俊臉少年已耐不住大喝道:“龍幫主好大
的口氣,言下之意我們武當的功夫難道是三流的憋腳功夫? ”

龍七瞇著眼瞧瞧了那少年,哈哈笑道:“青松老道,你們武當派的道士們都
是這樣和長輩打招呼的嗎? ”

青松子微微笑道:“龍幫主古道熱腸,想來不會和小輩兒們一般計較?”

龍七打了個哈哈,道:“青松子還真是會捧人,說得倒好是我老叫化的不是
了? ”

青松子笑道:“今日是慕容老莊主的大壽,貧道不與你鬥這口角。”

龍七也是一笑,又開始低頭去嚼那根未啃完的雞腿。

錦衣男子微微笑道:“在下既然已送了壽禮,再呆下去恐怕惹諸位掌門不高
興。 ”他向慕容玄天略一抱拳,道:“在下還是告辭了。 ”

白鳳仙忽然低頭道:“這恐怕不是一個男子?”

慕容玄天面色微沉,低聲道:“你怎知道?”

白鳳仙微笑道:“這女人家的事告訴你你也不會知道,待我去試他一試,便
知真假。 ”

還未等慕容玄天答話,白鳳仙已端起一杯水酒,出了席間,笑道:“今日是
我家老爺子大壽,這位姑娘既然送了賀禮,怎能不喝一杯壽酒。 ”

錦衣男子一愣,道:“夫人難道是眼花不成,在下怎會被稱為姑娘呢?

白鳳仙笑道:“姑娘你的易術容果然高明,那聞聲變音的功夫也是不錯,不
過你卻露掉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

錦衣男子嘴角微笑,道:“願聽夫人指教。”

白鳳仙輕笑道:“一個大男人,怎麼長著如此秀氣的一雙耳朵,況且,哪個
男人也不會在自己的耳朵上紮兩個洞吧。 ”

錦衣男子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忽然哈哈笑道:“慕容夫人果然好
眼力,在下實在佩服。 ”

一時之間,滿聲俱是驚疑之聲。白鳳仙舉起酒杯。昂聲道:“這位姑娘你雖
沒以真面目視人,但我也沒興趣知道你的來歷。只希望你你能喝下我的這杯水酒。
以敬本莊地主之誼。 ”

錦衣男子輕聲笑道:“既然是白夫人親自端來,在下如果不飲豈不是太不近
人情。 ”說著,便要接過白鳳仙遞來的水酒。

豈料剛一觸到酒杯,錦衣男子立刻感覺到一股勁力順著他的手尖直衝入他的
體內。

錦衣男子心中微驚,但面容卻未顯露出來,笑道:“白夫人為何緊抓住酒杯
不放,難道不想請我喝這杯酒嗎? ”

白鳳仙笑道:“我慕容山莊難道還請不起你這杯酒嗎——”話未說完,白鳳
仙倒是吃了一驚,原來自己灌入錦衣男子體內的真氣,竟然盡數被反彈回來,隨
之而來的卻是一股陰柔的內勁。

白鳳仙眉頭一皺,她沒想到這錦衣男子內力竟如此深厚,心神轉動之際,猛
然感覺到這陰柔之氣中竟夾著一股寒氣,在這一瞬間,她似乎要被凍僵一般。

白鳳仙心頭一顫,已見到那酒杯中的水酒竟漸漸結成寒冰,她不由運起功力。
兩股真氣相撞,發出一聲悶響,那酒杯頓時裂了開來,兩人也雙雙向後退了數步。

白鳳仙柳目緊挑,喝道:“寒玉功!”

此言一出,席間頓時大亂,各派掌門俱是心頭大震,紛紛站了起來。

慕容玄天更是神色大變,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怒聲道:“你——你是無
憂——”

錦衣男子微微一笑,道:“慕容夫人果然不愧是赫赫有名的江南女俠,竟然
還能猜出小女子這武功的來歷。 ”說話之中,竟已變成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聲音。

說罷,他手在臉上一抹,一張人皮面具已抓在手中。眾人面前頓時出現一個
美若天仙般的女子。

那張臉絕對是天下少有的,她的臉比白玉更白,更嫩。她的柳眉比彎月更彎。
她的眼睛比水晶更亮。嫵媚之中帶著萬分妖艷。年紀看來已有四十,但絕對不老,
而且很美,是那種讓男人一見到便會聯想翩翩的的美人。

慕容玄天面色更驚,顫聲道:“桃花仙子——”

那女子吃吃笑道:“想不到十八年未見,慕容莊主還認得我花如嫣。”

堂中眾人頓時臉色俱變,桃花仙子花如嫣,數十年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無憂宮中的三位女神仙,百花神女鳳天嬌,桃花仙子花如嫣,芙蓉仙子丁玉情。
這三人十八年前將江湖攪的波瀾四起,天翻地覆。誰曾想到今日會在這裡見到。

花如嫣媚笑一聲,道:“慕容莊主可還記得與我家宮主十八年前的約定?”

白鳳仙瞪了一眼慕容玄天。冷哼道:“什麼約定?”

慕容玄天抬步上前,正色道:“夫人,你何時變得如此多疑。我能和一個魔
教女子有何約定? ”

白鳳仙冷笑一聲,扭身向著花如嫣道:“二十年前無憂宮被我正派滅於天山
之中,想不到你還敢如此大膽來闖我家老爺子的壽宴。哼哼,既然你今日送上門
來。也體怪我們無情。 ”

花如嫣環顧四處,只見諸位掌門俱是怒目相視,面色卻是不改,依然是一臉
笑意,神情平靜的驚訝。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慕容玄天,半晌,她才喃喃道:“我家宮主果然沒有說錯,
天下竟沒有一個不是負心人。 ”

慕容玄天輕咳一聲,道:“今日是老夫的大壽,在這大喜日子裡,我實在不
願看到流血。你——你走吧。 ”

“走?沒那麼容易。”司徒亮冷聲道:“無憂宮的寒玉功雖然了得,但我們
六大門派也不是吃素的,今日若是讓這妖女逃脫,天下人豈不是笑掉了大牙。 ”

十八前華山一役,正派中人死傷大半,今日在座的各派掌門,有八成是在這
一役之後才出任掌門,許多人都沒有親身經歷過那場驚天動地的一戰。但今日見
到花如嫣,才知當年無憂宮能稱霸江湖,並非無稽之談。

慕容玄天微微皺起雙眉,心中似有難言的苦衷,卻又無法說出口來。

花如嫣吃吃一笑,道:“憑我桃花仙子花如嫣的名號,在江湖之中能降得了
我的恐怕也只有也沒有幾位了。 ”說罷,媚眼瞟向龍七,微微笑道:“你說是不
是,龍幫主? ”

龍七根本沒有抬頭,嘴裡還是嚼著雞腿,恨不得連骨頭都啃下去。過了半晌,
他依依不捨的將雞骨頭扔在桌子上,又將沾滿油汁的手指舔了個乾淨,才抬起頭
來,笑道:“不錯,當年我們丐幫八位長老設下的'打狗陣',居然都讓你逃脫,
普天之下,逃功如此厲害的女人,恐怕當你莫屬。 ”

龍七這番話話中有意,花如嫣聽出龍七話中滿是諷刺之意,但卻不生氣,柳
眉微挑,笑道:“小女子不過是奉宮主之命前來為慕容老莊主祝壽,既然壽禮已
送到,小女子自然不能奉陪諸位掌門了。來日咱們再會吧。 ”

白鳳仙哼哼冷笑道:“說來便來,說走就走,花姑娘還真當我們慕容山莊沒
有人攔得住你麼? ”

“花姑娘?”花如嫣忽然笑了起來,這一笑之下,媚態百生,縱然少林的無
見大師與武當的青松子道長,也不免心中微微一盪,更別說滿堂之中的各派掌門
和各派弟子,尤其是各派年青一點的弟子們,個個已經是面色腓紅,心中狂跳,
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花如嫣。

花如嫣足足笑了半盞茶工夫才罷休,道:“想不到一個已四十多歲的女人,
竟會被叫成姑娘,看來姑娘我倒真是對我有了些信心,”

“廢話少說。”白鳳仙抽出手中長劍,指向花如嫣。道,“既然你願意來送
死,我一定會成全你。 ”

花如嫣美目閃動,道:“我若不想死呢。”

白鳳仙冷聲道:“這可由不得你了。”說罷,她環顧四處,喝道:“你們還
愣著做什麼,難道真捨不得殺了這個妖女? ”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滿堂中人已團團將花如嫣和那兩個婢女圍住。

花如嫣斜著眼睛瞟了一下,道:“能煩勞各位掌門親自出手,小女子可真是
萬分榮幸。 ”正說之間,美眸忽瞥見無見,青松子和龍七卻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一動不動,好像眼前發生的事根本與他們無關似的。

花如嫣嬌笑道:“三位掌門為何不一起出手,難道是瞧不起無憂宮麼?”

無見與青松子只是微笑不語,卻聽龍七懶洋洋的聲音道:“明知殺不了你,
為何要出手,老叫化我從來不做這虧本的買賣。 ”

無見與青松子卻是笑而不答,卻好像是已默認一般。

花如嫣笑道:“三位掌門倒是有些自知之明。”話音剛落,卻聽身後一名婢
女怒聲道:“我們無憂宮豈是怕死之輩,你們來的人越多越好,否則我們還嫌不
夠多呢。 ”

話說之人卻是一名絳衣少女,年紀不過十七八歲,柳眉朱唇,活生生一個美
人胚子。

適才眾人的注意力全放在花如嫣身上,直到絳衣少女這一喝,才發現這兩名
婢女竟也是美如天仙,天知道無憂宮從哪裡尋得這些美女。

花如嫣欣然點頭,道:“媚兒說得好,妃兒,你怕不怕?”

右首那個青衣少女搖搖頭,低聲道:“不怕。”

花如嫣微微笑道:“嗯,不怕就好。反正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不過是一群烏
合之眾。二十年前他們用了下三爛的手段,咱們無憂宮才被他們有機可趁。不然
真打起來,咱們可不會敗給這些人頭豬腦的大俠們。 ”

三人在這裡一唱一合,倒是全然不將各派掌門放在眼裡。

白鳳仙冷哼道:“既然是即死之人,當然不會再在乎什么生死。”

花如嫣笑道:“再說下去恐怕就到明天了,你們既然只在這裡動口不動手,
看來還非得小女子我開這頭了。 ”

話音剛落,燕如嫣玉手輕揮。雙臂在半空劃出一道圓弧,各派掌門頓覺眼前
一花,一股極寒之氣已直衝到自己。

白鳳仙大喝一聲:“小心這妖女的寒冰真氣。”

諸人還未聽到白鳳仙的警告,那寒氣已撲面而來。縱然諸掌門個個內功不凡,
卻也被逼的退了數步,這樣本來圍著花如嫣三人的圓圈便張開了不少。

等他們回過神來。花如嫣三人卻已飄出了這圓圈,如閃電般,飄出在大廳,
幾個起落,卻已消失在院外的樹林之中。只留下一片淡淡的桃花香氣。伴著一聲
嬌媚的笑聲傳來。

各派掌門面面相窺,原來花如嫣甩出的這寒冰真氣,根本不想傷人,目的不
過就是逼開諸掌門,以便逃脫。不然,縱然他有天大的本事,也終究敵不過這十
多位當世高手的圍攻。不過單論這寒冰真氣,能將三十多位武林高手同時逼退數
步。而且能在這一剎那間躍出這數十丈之遙,花如嫣的功力恐怕已不在當世任何
高手之下。

無見合掌道:“阿彌陀佛。這花施主在這短短十多年間,竟能將內力增進到
如此地步。哎,她若是正派中人,定會成為一代宗師。哎,可惜可惜。 ”

白鳳仙一跺腳,恨恨道:“在七大門派三十多個高手手中,竟能讓她逃掉。
真是丟盡了我們正派中人的臉。氣死我了,”

“我早已說過,這花如嫣的逃功天下第一,無人能比,這下你們總該信了吧。”

說話的自然是酒丐龍七,他依然懶懶的斜坐在椅子上。提著酒壺,剛說罷話,
就又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酒。

“你——”白鳳仙本就是個火爆脾氣,適才讓花如嫣逃掉,已是一肚子的火,
現在又被龍七的話說得更是火上澆油,可偏偏她是白鳳仙,江湖鼎鼎大名的女俠,
慕容山莊的女主人。不能發火,否則這壽宴可真是成了一場吵架大會了。

她咬著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罵出聲來,恨恨的瞪了龍七一眼,扭身站回慕容
玄天身邊。

慕容玄天卻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遠眺著花如嫣遠去的方向,彷彿在思索著
什麼。但這不過只不過在他閃過一會兒。臉上頓時又顯出那種威嚴莊重的神情。

“諸位掌門,今日本是老夫的大壽,不想竟發生這樣的事,哎,老夫實在過
意不去。 ”

諸掌門自負武功高超,誰知今日眾人齊手,也竟讓花如嫣從他們眼皮子底下
逃去,個個臉上已黯然無光。均是垂頭喪氣的返回自己的座位。

一時間,整個大堂之內,竟鴉雀無聲。白鳳仙冷眼瞧著下面幾十張苦瓜似的
臉,低聲咒罵道:“虧他們還是江湖中赫有名的名門大俠,原來竟是一群膿包。”

她的話自然是說給慕容玄天聽得,慕容玄天微微皺了皺了眉,示意她不要再
多說話。白鳳仙輕哼一聲,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其實白鳳仙說話雖低,但諸掌門內力高強,哪裡有聽不到之理,白鳳仙的話
雖然有些過激,卻也說的是事實,再加上慕容莊主在江湖中的威名,所以也只好
裝做沒聽到,不過眾人臉上羞得通紅無比。

在一旁一直沉默的青松子此時捋著青須,微笑道:“慕容夫人,倒不是貧道
為諸位掌門護短,十八年前,無憂宮與我七大派決戰華山之巔,當時六大派有一
千四百八十三人,而無憂宮卻只有區區三百多人,卻能與我們苦戰了三天兩夜,
雖然到最後無憂宮是憑著她們的迷藥取勝,但在這三天三夜的苦戰中,她們卻還
是殺了我們三百二十六人,無憂宮卻只是折損了一百八十三人,無憂宮的厲害,
可想而知。 ”

青松子只是輕輕鬆鬆的說了幾個數字,卻已將堂內眾多年青一輩的弟子們聽
得目瞪口呆,華山一役,實為正派的一大恥辱。是以各派掌門從不向弟子們透露
半句。今日從青松子口中吐出真像,年青弟子們一來佩服青松子的記憶超群,二
來實在是為無憂宮的厲害所驚倒。

龍七呷了一口酒,道:“青松,雖然咱們正派是有些不濟,但你也不必揭這
傷疤。你讓幾位掌門哪還有臉去見自己座下弟子。 ”

龍七說話一像是冷嘲熱諷,但這句話卻是大有道理。

就在此時,從後堂忽然跑兩條身影,卻是尹劍平與丁玉情,只見兩人神色慌
張。一見到四下無聲,趕緊躲在一旁。

尹劍平悄聲問旁邊的一位小師兄:“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那位小師兄大約十來歲的年紀,顯是剛入門的弟子。卻是一臉的興奮。湊到
尹劍平的耳邊,低聲說道:“尹師兄,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剛才有一個大美人,
一舉手便將華山,青城的兩派高手齊齊打倒。然後一眨眼便飛出了院外。再一眨
眼便沒了踪影,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美的美人,這麼好的身手。 ”

這位小師兄看來是興奮異常,說話與無倫次。尹劍平簡直聽得云山霧罩,不
知所云。

白鳳仙扭頭瞧見兩人,微怒道:“你們兩個怎麼這個時候才來?”

尹劍平面色一紅,剛要做聲,丁玉情已搶口答道:“尹師兄和我剛才幾年不
見,在後院閒聊了一會兒。 ”

尹劍平環顧了一下四周,卻不見慕容琳的身影,心中不由一陣淒涼,看來小
師妹真得是生氣了。連師父的壽宴都沒來。

他念頭剛起,卻見慕容琳已從屏風後閃出。悄無聲息地溜到眾弟子身後。尹
劍平一喜,剛想與她說聲對不起。卻見慕容琳冷冰冰的目光迎了上來。尹劍平剛
要說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白鳳仙瞧見慕容琳,微怒道:“死丫頭,你跑到哪裡去了。”

慕容琳低頭道:“我——我剛才去——去招呼客人去了嘛。”

白鳳仙似乎想到了什麼,道:“蕭寒哪去了。前幾日不是還和你在一起嗎?”

尹劍平一聽到蕭寒兩個字,心頭竟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妒意。他深吸一口氣,
卻瞥見丁玉情那憂鬱的眼神看著他。他心頭微微一震。趕緊低下頭去。不敢去瞧
丁玉情。

慕容琳面色微紅,道:“蕭寒他自己長著腿。我哪知道他去了哪裡?”

白鳳仙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龍七見到四下無人做聲,嘿嘿一笑,道:“怎麼,老叫化這些說到諸位掌門
心眼裡了麼? ”

司徒亮已按捺不住地跳了起來,吼道:“龍老頭,你適才不出手幫忙也就罷
了。本掌門念你也一把年紀,怕是一身武功早已忘得乾乾淨淨。但現在又對各派
冷嘲熱諷。難道你和無憂宮是一個鼻孔出氣麼? ”

龍七歪著頭,笑道:“我與無憂宮一個鼻孔出氣又如何,龍老頭我倒是很想
佩服你們華山派,可是剛才看到華山派不知哪個高手被花如嫣一腳踢出了八丈遠。
我實在是佩服不起來。 ”

司徒亮一張臉已漲的如同被人勒住了脖子,通紅無比。

“龍——龍七——”司徒亮被氣得就連說話都顫了起來。他刷的從身旁一名
華山弟子身上抽出一把鋼劍,直刺向龍七胸前。這一劍快的如同一道閃電,旁人
根本無法看清司徒亮這一劍是如何刺出的,劍芒已直逼近龍七的胸口。

慕容玄天大吼一聲:“司徒掌門,不可放肆!”話音剛落,身影閃動,各派
中修行尚淺的弟子只覺眼前一花。緊跟著只聽“碰”的一聲脆響。

司徒亮面如死灰,手慢慢垂了下來,一把鋼劍,竟只剩半截。另一截,卻握
在慕容玄天手心中。

龍七似乎根本沒有在意,眼睛忽然大亮,拍手叫道:“自從慕容莊主力敵東
海龍王海無崖之後,我龍七再也沒見過莊主你出過手了。想不到十多年了,慕容
莊主你非但武功沒有擱下,比起當年更是精進不少。 ”

慕容玄天嘆道:“龍幫主,你這多嘴的毛病什麼時候可以改一改?”

龍七哈哈笑道:“我倒是很想讓我這張嘴只吃不說,可是五十六年都是這樣
過來的,這猛的讓我改掉這個臭毛病,確實有點難。 ”

慕容玄天搖搖頭,又抬頭面向司徒亮。冷聲道:“司徒掌門,龍幫主這多嘴
的毛病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再者說,龍幫主再怎樣說也要大上你一個輩分,
你師父李青嵐難道沒有教過你要尊敬長輩麼? ”

司徒亮低下頭,明明一肚子怒火,可現在卻怎麼也不敢發出來。慕容玄的目
光威嚴神重,司徒亮目光一迎上去,心中竟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他咬了咬牙。
默不作聲地退回到席間。

慕容玄天將斷劍遞給華山派的一名弟子,朗聲道:“諸位掌門,今日本是老
夫六十大壽,本來只想請各派掌門喝杯壽酒,吃碗壽麵。不想竟會發生如此之事。
老夫心中著實有愧。 ”

慕容玄天話音頓了一頓,接著說道:“二十年前無憂宮被我正派人士逐出中
原。本想這魔教從此做便會在江湖中消失。誰曾想到二十年後無憂宮竟死灰復燃。
哎,今後恐怕這無憂宮又要為害武林。 ”

“慕容莊主——”在一旁一直默默不語的青城派掌門許天華起身道:“今日
既然無憂宮敢來慕容山莊搗亂,看來這些年來無憂宮並未放棄稱霸江湖的野心。
咱們看來也要早做防備。 ”

慕容玄天點點頭,道:“這件事我們要從長計議,無憂宮經過這二十年,想
必已恢復了元氣,這次一定是有備而來,正如何掌門所說,咱們正派看來是要早
做防備。 ”

正在此時,就听廳外迎客弟子的喊聲傳了進來:“峨嵋派掌門玄音師太前來
拜壽! ”

話音剛落,一名白衣尼姑已帶著五名女尼進了來。

白鳳仙面色一喜,迎了上去,道:“玄音師姐,你怎麼這個時候才來?”

白鳳仙當年便是峨嵋天峰神尼所收的最後一名弟子,,深得天峰神尼寵愛。
與這玄音師太便是同門師兄,後來白鳳仙拜別師父,獨闖江湖,闖下了一個“玉
劍女俠”的名號。再後與慕容玄天結婚生子之後,便在家中相夫教子,再便是教
導弟子們一些武功。很少再出慕容山莊一步。雖然也不時與峨嵋派中一些弟子打
些交道,但卻已有二十多年沒有回過峨嵋山,今日見到師姐,怎能不喜。

這玄音師太乃是昔年天峰神尼座下的大弟子,自三十年前天峰神尼退隱江湖,
雲遊四海後,便當上了峨嵋派的掌門人。這十多年間,峨嵋派能夠名震江湖,與
少林、武當並駕齊驅。玄音師太可謂功不可沒。

玄音師太看來已有六十多歲,卻依然神采奕奕,面色紅潤。見到白鳳仙,也
是一喜,道:“三師妹,十幾年不見,你還是這樣漂亮。哪裡像已經有兩個孩子
的母親。告訴師姐,是不是有什麼駐顏良方,可別小氣。 ”

白鳳仙笑道:“十幾年不見,師姐還是這樣愛開玩笑。”

玄音也笑道:“哪裡,三師妹你本來就是漂亮,老尼姑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說罷,她回眼瞧見了慕容玄天,笑道:“慕容莊主,咱們也可是十多年沒見,
想不到你還是這樣精神。 ”

慕容玄天面容微微一笑,向玄音師太略一行禮,道:“玄音師太這十多年來
行走江湖,可就是不來這慕容山莊來坐坐,老夫還道你不肯賞臉來喝杯壽酒。 ”

玄音師太微笑道:“既然是慕容莊主你的大壽,老尼縱然有天大的事,也非
來不可。縱然不看你的面子,也要瞧在我小師妹的面子。 ”

“老尼姑,你們峨嵋派來的真不是時候,剛才有一場好戲你可是沒有福氣瞧
上。 ”龍七在一旁邊飲著酒邊道,臉上似已有了些醉意。

玄音“哦”了一聲,笑道:“龍幫主還是這樣愛喝酒,恐怕你那降龍十八掌
已醉得不知該如何使了吧。 ”

慕容玄天抱拳道:“玄音師太有所不知,適才這裡可是出了一件讓你想都想
不到的大事。 ”

玄音道:“什麼事?”

慕容玄天道:“無憂宮的桃花仙子花如嫣來過這裡。”

聽到無憂宮,玄音本來笑瞇瞇的臉頓時陰沉下來,沉聲道:“看來無憂宮確
實已捲土重來了。 ”



二 夜劫香花

慕容玄天一疑,道:“莫非師太早已知曉?”

玄音師太點頭道:“大概數月前,我派一名女弟子奉老尼之命前往兩湖一帶
辦些雜事,路上卻遇上了一件怪事。 ”

慕容玄天道:“哦,不知是不是和無憂宮有何關係?”

玄音師太點頭道:“我那女徒見到了一個身披袈裟的僧人,正被幾個妙齡少
女圍攻。那僧人顯然是已經支撐了好久,卻苦苦支撐,但那幾位女子卻好似不想
取他性命,只是慢慢耗費他的內力。我那徒兒便出手相救,誰料不但沒有救下那
僧人,自己卻也中了那些女子數掌,等到她被送回峨嵋時,已是只差一口氣。 ”

龍七灌了口酒,道:“玄音老尼,你說的可是你們峨嵋派的青萍女俠週浣君。”

玄音一愣,道:“哦?龍幫主如何得之?這件事除我峨嵋,並無任何人知曉。”

龍七哈哈一笑,道:“我龍七是何人,丐幫幫主,丐幫又是什麼,天下第一
大幫,丐幫弟子有多少人,怕是老頭子我都數不清,光是你們峨嵋山腳下要飯的,
怕是十之七八都是丐幫子弟。你們峨嵋那點事情還能瞞得了我丐幫龍七。 ”

玄音笑道:“對對對,貧尼怎忘了龍幫主乃丐幫幫主,丐幫一向人多,怪不
得連朝庭都要忌憚丐幫三分。失敬失敬。 ”

七龍嘿嘿笑著,灌了口酒,剛要再說幾句,卻聽慕容玄天急道:“那幾位女
子莫非是無憂宮之人。 ”

玄音點點頭,道:“本來貧尼也只是懷疑,至到見到我那徒兒的傷勢,乃是
重了極寒之氣,五臟六腑都幾乎被霜凍。天下能將此寒氣運用到如此地步。除了
無憂宮的寒玉功。其它像西域鬼王的陰冥掌,長白山中木仙人的玄冰掌。都怕是
沒有這等即純厚又陰寒的功力。 ”

白鳳仙皺眉道:“那――周師侄豈不是無藥可救?”

週浣君與白鳳仙曾有過幾面之緣,白鳳仙對這位峨嵋弟子甚是看重,聽到她
身懷重傷,不免吃了一驚。

玄音道:“索性那些女子的寒玉功還不到火候,我為她推宮過血,廢了近半
月時間。總算是撿回了性命,不過――她全身被寒玉功侵入骨髓,恐怕這武功是
保不住了。 ”

眾人不免一陣惋惜,白鳳仙嘆聲道:“想不到浣君竟會遭此厄運。”

玄音笑道:“那武功廢了也就廢了,從今往後在峨嵋山上學學佛理,念念詩
詞,這不是比學武更痛快麼? ”

玄音師太清風道骨,為人和善親近,卻是有當年天峰神尼的遺風。在坐眾人
頓時心生敬佩之意。

玄音說罷,卻听少林派的席間傳來一個清朗之聲:“師太,老衲可否問你一
句話? ”

眾人定眼瞧去,卻是無見大師自坐席之間出了來,神色卻略顯濃重。合掌念
道:“阿彌陀佛,不知適才師太口中那位僧人是何模樣?”

玄音忽然拍手道:“無見大師不提,老尼姑我還差點忘了此事。”說罷她便
自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上前遞與無見,道:“那僧人臨終前將這封書信交與週浣
君,請她務必交與大師你。 ”

無見一怔,道:“師太的意思是那僧人已經歸天?”

玄音點點頭,無見接過書信,看到那信封之上赫然寫著“無見師兄親啟”。
面色不同一寒,低聲道:“果然是無生的字跡。”

玄音皺眉道:“大師可說的是少林戒律院首座無生大師。”

無見不語,卻是承認,玄音沉聲道:“戒律院首座乃是少林執法之人,無生
大師又德高望重,有何事竟能讓無生大師親自出山。 ”

無見又是合掌念道:“師太也不必多問,此事乃我少林之事,不便讓人所知。
只是不知無生師弟的法身現在何處? ”

玄音見無見大師不肯相告,也不再多問,道:“無生大師的法身老尼我已差
人送回少林。等方丈大師過幾日回到少林,相信還可以趕上為無生大師超渡。 ”

無見方丈謝過玄音,回到自己席位,白鳳仙也拉著玄音坐在為峨嵋留下了席
位。眾峨嵋女尼分站身後。

慕容玄天緊皺雙眉,踱步回到自己的太師椅上。沉思了許主,才沉聲道:
“看來無憂宮果然是有備而來,不然憑花如嫣她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眾多正
派高手眼皮之下為所欲為。無生大師一身金剛不破的金剛護體神功,天下已無人
能敵,竟會被幾個不知名的無憂宮女子所殺。看來無憂宮的實力比起二十年前來,
似乎更高了不少。 ”

說罷,他眼神微閉,道:“這二十年來無憂宮養精蓄銳,花如嫣的武功較從
前更是進了一步,那無憂宮宮主呢,她的武功,她的威信,她的權力,一定會讓
無憂宮再次成為武林正派頭號的敵人。不知這一場正邪之戰,會鹿死誰手? ”

慕容玄天這一席話說出,席間傳來一片嘩然,眾人俱知慕容玄天從不向任何
惡勢力低頭,今日一席話,竟充滿了蒼涼悲壯之情。

在座諸人心中均被慕容玄天這席話說得無言以對,當年武林正派被無憂宮殲
滅數千餘人,幾乎讓各派絕跡江湖。往日慘狀,均浮現在各派掌門腦海裡。

司徒亮昂聲道:“幾位前輩掌門,當年你們既然已攻入無憂宮,而且還將鳳
天嬌一夥生擒,為何不將她們一刀了斷,也不至於惹出這麼多麻煩? ”

慕容玄天目光一怔,卻不說話。卻聽到龍七叫道:“你這小子說得倒是輕鬆,
無憂宮數百年的根基,豈是說毀便毀得了的,當年慕容莊主率天下群雄暗襲無憂
宮,這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風險。 ”

一直在旁一言不發的青城派掌門許天華此時冷哼一聲,道:“龍幫主何出此
言,無憂宮既然能被我們攻入,把她們盡數殺了就是,我實在想不出會冒什麼險? ”

玄音師太沉聲道:“許掌門沒有親身經歷過當年那一役,自然不會明白。二
十年前無憂宮被我正派高手殺入,雖是事先由唐門高手在其飲水井中下了讓其內
力全失的十香散,但還是在撕殺中折損了咱們數百名高手。雖然最終還是將無憂
三仙子生擒,但何掌門你記住,無憂宮還有二十七位旗主,率領著數千無憂宮女
弟子,將中原各派團團包圍著,若沒有鳳天嬌的聖女令,你想他們會撤兵麼。而
為了暗襲無憂宮總壇,各派幾乎所有的高手的傾巢而出,各派中只剩下的是武功
不高的弟子。若是鳳天嬌寧死也不下聖女令,你想這後果會如何? ”

許天華十多歲拜入青城,在二十年前的那場正邪之戰中,他便是留守青城的
一人。那戰之後,他的師父,青城派的前任掌門顧凌風因在激戰中中了花如嫣的
一記寒冰掌。回到青城不久便與世長辭。許天華自然不會知道這些在當時只有各
派掌門知曉的秘密,因為身為正派武林,用迷藥而戰胜對手,畢竟不是什麼光彩
的事。

許天華哼了一聲,不再做聲。

龍七搖著手中的酒葫蘆,笑道:“看來慕容莊主你這場壽宴是辦不成了。”

慕容玄天也是一笑,道:“壽宴倒是小事,不過今日江湖正派差不多也都在
此。倒是省下了許多工夫。 ”

龍七啃著雞腿笑道:“那鳳天嬌也是正挑了這個時候,派個花如嫣來探咱們
的虛實。 ”正說之間,他忽然想到什麼,輕聲又道:“說起這個花如嫣,十多年
前就是公認的美人兒,想不到現在人都快半百了,還是這麼風騷。哎,那個鳳天
嬌呢是不是也還是那麼冰艷動人呢? ”

一提到鳳天嬌,慕容玄天目光一凌,道:“龍幫主,現在可不是討論這這種
事情的時候。 ”

龍七嘿嘿一笑,也不多言,低頭繼續啃著雞腿。

慕容玄天仰著向外瞧去,才知經過剛才一鬧,竟不知不覺到了傍晚時分。

他這才發現各派掌門的桌子上此時除了清茶與早上擺上的幾碟小茶,此時已
雖無他物。他輕笑一聲,道:“咱們說來說去,這天色竟也快晚了,各派掌門一
天恐怕也沒有吃東西。我這就吩咐下人為大家準備晚膳,這無憂宮之事,還是等
諸位掌門休息一下,明日再議吧。 ”

諸掌門這才發覺肚子飢腸轆轆,均都互相一笑,只有龍七舔著手上的油跡,
叫道:“老叫花我的飯量可不好,不過這酒倒是還可以喝個一兩壇,慕容老頭,
你可別吝嗇你莊里的好酒呀。 ”

慕容玄天哈哈一笑,道:“放心,鄙莊別的沒有,倒是好酒多的很,今日咱
們就喝個一醉方休。 ”

白鳳仙在一旁卻皺起了眉,低聲問道:“你也要喝?”

慕容玄天一愣,卻聽玄音師太在一旁笑道:“小師妹,你這也管的太寬了吧。
男人喝酒本是常事,媳婦兒管的太嚴恐怕會有人造反的。 ”

白鳳仙知道玄音脾氣如同小孩一般愛開玩笑,也不去還口。手卻還是伸向慕
容玄天背後,狠狠的擰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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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玄天獨自一人端坐在房中的椅上,桌上平放著一個錦盒,卻是白日里花如嫣
所贈的那個錦盒。

盒中別無他物,卻只有一根白玉雕成的玉笛,玉笛之上,赫然刻著自己的大
名――慕容玄天。

他呆呆望著那支玉笛,思緒彷彿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風火飄搖的江湖。就
連慕容琳敲門進來都未曾聽到。

“爹――”慕容琳輕叫了一聲,他才輕顫一下,從紛亂的沉思中驚醒過來。

“琳兒――”慕容玄天強笑一聲,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慕容琳輕噘著嘴,道:“爹爹你也真是的,一個人坐這裡發呆,也不去陪陪
娘,瞧娘今晚上的臉不知有多難看,一定是你又喝酒了。 ”

慕容玄天輕咳一聲,笑道:“那你這一個人為何不去陪你那個蕭大哥,跑到
我的房裡來做什麼? ”

慕容琳輕哼一聲,嬌嗔道:“蕭大哥前幾日就去京城了,臨走之時還向你拜
別,你怎麼都忘了? ”

慕容玄天一愣,忽然笑道:“對對對,瞧你爹爹的記性,這幾日你爹爹我一
忙,就什麼事都忘了。 ”

慕容琳道:“哼,你明明是根本不關心罷了。”

慕容玄天捋著長須,哈哈笑道:“琳兒是不是在蕭寒面前受了委屈了?”

慕容琳面色微紅,嗔道:“爹爹,你若拿女兒開玩笑,我可不理你了。”

慕容玄天生性帶些頑童之氣,是以在兒女面前無一點長輩之風,這樣慕容琳
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慕容琳話音剛落,忽然瞥見桌子上的那支玉笛,眼前不由一亮,順手將它拿
起,道:“好漂亮的一支笛子,上面還有你的名字,爹爹,這是哪派掌門送你的?”

說到此處,慕容琳似乎想到什麼,道:“哦?我知道了,這一定是那無憂宮
的什麼花如嫣。 ”

慕容玄天望了一眼那支玉笛,卻是不提這玉笛,而是笑道:“琳兒,三個月
後你可是要嫁給蕭寒那個傻小子了,怎麼,你就一點都不緊張麼? ”

慕容琳美眸一閃,似乎沒料到慕容玄天會問起這麼,一時間懂了神,羞道:
“爹爹,你又來取笑女兒了。”

慕容玄天哈哈一笑,卻見慕容琳羞紅著臉,扭身跑了出去。

聽到門被關住的吱呀聲,慕容玄天的面容又沉了下來,他的目光再次盯在那
支玉笛上,口中自言自語道:“鳳天嬌――鳳天嬌――二十年都過去了,你何必
再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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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高掛在繁星之中的那輪彎月,散出淡淡的月光,將整個大地,都披上
的一層淡黃色的光芒。夜風吹過,卻又帶出一絲池中清新的水氣。這樣的美景,
這樣的月夜,本是情人們幽會的好時間,但諾大的慕容山莊,此時卻是一片死一
般的寂靜,晚上喝得醉薰薰的各派掌門,大都早早睡下,其他弟子全部露宿在莊
外的空地上。以免打擾諸掌門的清靜。

所以,整個山莊之內,除了草叢中的蟋蟀吱吱的輕叫聲,便只有廚房內的幾
個廚子為明日各派掌門的早膳做著準備。

忽然之間,自山莊外東牆上,躍起一條黑影。慕容山莊的院牆,足有一丈多
高,這人竟能一躍而上,可見此人輕功非凡。

黑影躍過高牆,身形竟不沾地,腳尖輕點在牆垛上,向前掠出。這一縱身又
掠出三丈之遠,輕飄飄落在一處屋頂上。

整個慕容山莊,依山而建,足有十多畝地,前院乃是會客之用。是以是雕樑
畫棟,端得是大氣十足,而一進後園,立刻風迴路轉,江南的小樓春色,俱顯在
這幾畝園地之中。那黑影俯臥在屋頂之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莊內的影像。

三三兩兩的燈火,散佈在莊內的各處角落,與天上的繁星依依相照,黑影目
光四處游動,終於定在了遠處一處秀麗的小樓上。

黑影的眼角瞇了起來,似乎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身體再次縱起,向著目光
鎖定的方向直掠過去。

這一切都是沒有一絲聲音,就連屋頂之上的瓦片,都絲毫沒有發出一丁點的
聲音。自然也沒有驚動莊內各派的武林高手。單論這輕功,已是天下無人能及。

黑衣人悄然落在那小樓簷梁之上,但見那窗未關緊,露出一絲縫隙,透過那
縫。但見一個俏美少女正背窗而坐,正是慕容琳。

她雙手輕托著下顎,美目出神地望著桌子上那盞明亮的燭燈。那眼神之中充
滿了幸福,就像快要出嫁的新娘子一般的幸福。

蕭寒已經走了三天了,雖然說好明日便能回來,可是慕容琳心中仍是焦急萬
分,她多盼望樓下能響起那熟悉的腳步聲。

她胡思亂想之間,又想到了適才爹爹的那番話,心頭不由一動,粉面上登時
泛起一片紅雲,蕭大哥英華蓋世,爹爹一定也認為配得上我們慕容家。

想到這裡,她的笑意漸濃,她不由自主的摸著自己的臉頰,就在三天前的那
個月夜,在後花園那個涼亭下,她第一次被蕭寒吻。

那是她的第一次,少女的第一個吻,自然比世上任何東西都重要。

但這寶貴的第一次,她給了蕭寒,因為她已認准,這一生中,蕭寒,會是自
己一生相伴的人。

念到此處,慕容琳粉頰更紅。和每一個戀愛中的少女一樣,蕭寒在她心中是
完美的、無可挑剔的。世上已再沒有任何人,能替代蕭寒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漸漸得,她的眼皮有些重的像灌了鉛似的。幾乎要睜不開了。

隱隱之間,她鼻中似聞到一種淡淡的香氣。終於,她的頭慢慢垂了下來,倒
在了桌上。

一陣輕風吹過,將窗邊的竹簾輕輕挑起,那黑衣無聲無息躍了起來,悄然說
道:“都說慕容家的二小姐貌似天仙,我倒是要見上一見。”

說罷,緩緩踱步走到慕容琳身後,望著慕容嬌柔的背影,心中不由一動,只
是看到背影,他的心中都似乎被一種莫名的氣質所吸引。這更讓他想見到這號稱
天下第一美人的慕容三姑娘。

他抬起手,輕托起慕容琳的下顎。將她的面容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眼裡。

他的心忽然猛顫起來,他從未見過如此的美女。

十七八歲的少女,有的可愛,有的成熟,有的潑辣,有的文靜。但眼前這個
美麗的少女,卻不像他可見到過的任何一個女子。

那她那白玉般的玉面上,透出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高貴,一種讓人從心裡
產生愛意的高貴,讓人幾乎動不了一絲的邪念,只會讓人感覺到一種寧靜,一種
無法抗拒的寧靜。

黑衣人雙目幾乎痴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醒過神來,喃喃道:“怪不
得花如嫣非要得到這個小丫頭,哼哼——。 ”

他輕輕將慕容琳的粉面輕輕放下,環顧了一下四周,輕聲道:“慕容小姐,
今天是你在慕容家的最後一刻了。我本想讓你再懷念一下,不過時間緊迫,也由
不得本公子了。 ”

他的手忽然摸到自己臉上那條深深的劍痕。神情忽然變得陰森無比,恨恨道
:“慕容玄天,你派尹劍平能將我困在刑部大牢裡足足三年,本公子也能讓你嘗
嘗女兒被人凌辱是什麼滋味。 ”

他低頭看了一眼癱倒在桌上的慕容琳,眼角閃動,又輕聲道:“況且還是這
樣一個漂亮的小美人。嘿嘿——”

他又陰笑一聲,伸手便將慕容琳拉起,扛在肩頭。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扔
在桌子上,身形一閃,已掠出了窗外,轉眼之間,已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驀得,一陣輕風吹過,只剩半截的燭火閃動了幾下,終於熄滅。整個小樓,
登時被黑暗吞沒。

慕容琳已好久沒有睡得如此香甜了,就像在雲中飄蕩一般。她的整個身體變
得輕飄飄的,蕭寒那雙溫柔寬大的手掌,輕握著她的小手,兩人歡笑著,在白雲
之間飛翔。身邊一群大雁,都似乎被兩人的歡呼聲所感染,發出一陣陣清亮的鳴
叫聲。

漸漸得,慕容琳的身體變得有些重了,她也從美夢中緩緩醒了過來。

當她昏昏沉沉的睜開美眸,卻發覺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個簡陋的小屋,簡陋的就算是她家中的馬房,都要比這里幹淨上百倍。
青磚牆上有些地方已有些脫落。屋頂上的橫梁也顯出一種古老的黑紅色。一盞幽
暗的油燈,掛在被熏得漆黑的磚牆上,閃著黃豆般大的燭火。

“這是什麼地方?”慕容琳搖了搖有些發脹的頭,想從床上坐起,卻發現自
己竟動彈不得分毫。

慕容琳一驚,這分明是被人點了穴道的跡象。她忽然之間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雙眸之中頓時顯出一絲恐懼。她掙扎著想坐起來,但那身體卻好像不是自己似的
不聽使喚。

“來人呀!來人!”慕容琳驚恐地大叫起來。

果然,就在她話音剛落之際,那扇破敗不堪的木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自門外走進一個錦衣男子。

這男子大約三旬上下,烏亮的頭髮整整齊齊的梳在腦後。沒有一絲的凌亂。
劍眉星目,卻是英俊萬分,只不過自那雙目之中,透出一種讓人不自然的神情,
彷彿是要將你看透。一身上等絲綢做成的錦衫,十分合體的穿在身上。

這人看來是個富家子弟,慕容琳見到此人,直覺便告訴她,這個男子便是將
自己掠來了那個人。

錦衣公子嘿嘿笑著,踱步走到床榻邊坐了下來,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慕容琳白
嫩的俏臉,半晌,才緩緩說道:“你是慕容琳?" " 你是誰?”慕容琳柳眉微挑,
怒聲道,“你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裡?”

錦衣公子微笑著,慢慢向床邊移來。近到前來,慕容琳才清楚的看到錦衣公
子那張臉。

遠處看來,他的臉並不難看,而且還很英俊,但近處一看,卻發現一道深深
的劍痕,自他的左眼眉梢處一直被劈到嘴角下。雖不至面目全非,但在這陰森的
小屋內,卻如同鬼魅一般,讓人從心裡升起一股寒意。

慕容琳自然也不例外,當她清楚的看到那錦衣公子的面目時,神情頓時大變。

“你——你是人是鬼——”

錦衣公子陰笑一聲,嘴角牽動著那道劍痕,讓他的面目更加猙獰。

“我是人是鬼——”錦衣公子淒然一笑,道,“我自然是人,不過離鬼也差
不多了? ”

他的聲音卻是充滿磁性,若不是在這樣的氣氛下,而是在杭州城的大街上,
恐怕自己都會忍不住偷偷瞧上幾眼。

慕容琳定了定神,道:“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你現在將我送回家去。不然我
爹爹不會放過你——”

錦衣公子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若是在慕容山莊,那你便是慕容玄天
的二姑娘,江湖人公認的二小姐,但你若離了慕容山莊,哼哼,你也只能上怡紅
園裡做窯姐。 ”

“你——”慕容琳一張俏臉登時漲的通紅,怒罵道:“你無恥——”

“我自然無恥。”錦衣公子陰笑一聲,道:“你若是知道我是誰?便知道我
有多無恥。 ”

慕容琳輕哼一聲,將頭扭向一邊。

錦衣公子坐到床沿邊,一雙透人心魄的眼睛注視著慕容琳,半晌才道:“不
過本公子縱橫江湖數十載,所玩過的姑娘多得連我自己都數不清楚了。但我還是
頭一次見到像你這樣的女子,美而不妖,柔而不膩。可真是天生的尤物。 ”

慕容琳一雙銀牙已咬得緊緊的,恨不得將這個男人生吞活剝。

錦衣公子嘿嘿笑道:“每個女人見到我的時候,都會是這幅表情,不過等到
第二天天亮,她們每一個都是乖乖得像貓一樣。趕都趕不走。你自然也不會例外。 ”

慕容琳自幼生長在慕容山莊內,所遇之人,不是溫文爾雅的文人墨客,便是
有頭有臉的大俠名流,何是聽到過這樣污穢的言語。

“你——你——”慕容琳怒得已說不出一句話來。

錦衣公子冷哼一聲,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誰了?”

慕容琳怒聲道:“我只知道你是一個淫賊。”

錦衣公子微微一笑,拍手道:“我是一個淫賊,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我可
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淫賊。 ”

他輕咳一聲,笑道:“三年前江湖傳有一句話,玉蜂輕舞,花落滿屋。我想
你恐怕是聽過的? ”

一聽到這裡,慕容琳一雙美眸登時瞪得如銅鈴一般大小,這句話,她自然聽
到過,它說得是一個人,是一個令江湖中人人頭疼的人物。

“你——你是沈玉蜂?”她的聲音都似乎變得顫抖起來。

錦衣公子哈哈笑道:“玉蜂狂僧,能和那戒色和尚一比高下了,除了我沈玉
蜂,還會有誰? ”

十多年前,江湖中有兩位採花大盜,一個“月夜探花”沈玉蜂,一個“摧花
僧”戒色,這二人行遍江湖,不知多少良家女子在他們的淫威下失去貞潔。三年
前,也就是尹劍平剛剛行走江湖之時,濃玉蜂由於夜探揚州知府陸文生的府邸,
迷奸了陸文生的愛女陸潔潔。引起官府的通輯。但三個月裡,卻查不出絲毫的頭
緒。這時尹劍平剛剛出道,奉了慕容玄天的師命,憑著自己的毅力,找到沈玉蜂
的巢穴,一場大戰,終將沈玉蜂生擒,送入了刑部大牢。這一役也使尹劍平一舉
成名。成為江湖上年輕一代中最為出色的少年俠客。

像沈玉蜂這樣不知姦淫了多少少女的採花大盜,本是應該立即處決。但不知
是何原因,刑部遲遲不發處決令,就這樣一直關押在刑部大牢之內三年之久。

慕容琳聽到這個名字,怎能不驚。

沈玉蜂看著慕容琳面無血色的表情,心中立刻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意,道:
“你那師兄尹劍平當年將我送到刑部大堂時,我對著他說過一句話,如果我大難
不死,定會回來報一報他們的大恩大德。 ”

“你——你想怎樣?”慕容琳已沒有了適才那樣的怒氣,卻是從心裡升起一
股莫名的恐懼。

身為慕容世家的兒女,她不會怕死,也不能怕死。若是這沈玉蜂為報仇而殺
了自己,她一定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是,眼前這個人是一個採花大盜,一個採花
淫賊要做什麼,她心裡自然最清楚不過。

每一個女子,都會怕失去一樣東西,那便是自己的貞潔。慕容琳生為名門之
後,自然更將貞潔看得比自己生命更為重要。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鮮紅的嘴唇被銀牙咬出了一絲鮮血。

沈玉蜂嘿嘿笑著,道:“沈玉蜂一生淫過女人無數,除了享受一下魚水之歡
之外,我還能做什麼? ”

“無恥!”慕容琳怒喝一聲,美目幾乎要噴出火一般。一雙粉拳捏得緊緊的,
若穴道沒有被點,她早已一拳打到了沈玉蜂的鼻子上。

沈玉蜂嘻嘻笑著,手伸到慕容琳的胸前。

“你――你敢――”慕容琳驚聲尖叫,憤怒的目光頓時變得萬分驚恐。

沈玉蜂的手放在了她的胸前,少女溫熱飽滿的雙乳,雖然隔著衣服,還是能
感覺到那柔軟的觸感。

沈玉蜂的目光忽然變得淫邪起來,多年壓抑的慾望,剎時間如黃河決口般洶
湧而出。他深吸著氣,手抓住那件粉色的紗衣,唰的一下扯了下來,頓時露出了
裡面鮮紅的肚兜。

做工精細的肚兜,宛如慕容琳身上的皮膚一般,緊緊裹在她的身上,更加將
那雙玉峰凸顯出來。沈玉蜂只覺腦中一熱,不由分說將她肚兜用力拉了下來。

頓時,一雙白嫩的玉乳如小兔般彈了出來,慕容琳的面頰頓時變得一片慘白。

“沈玉蜂――你這個淫賊――你放開我――”慕容琳大叫著,可剛叫到一半,
沈玉蜂已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按入她的香唇中。又順手抓起適才扯下的肚兜,
塞入了她的口中。

“唔――”慕容琳只能從喉中發出一陣低沉的悶哼聲。

沈玉蜂瞪著一雙大眼,不停的咽著口水,水嫩的肌膚,就像一塊無瑕的美玉
一般,在昏暗的燭火下閃著幽幽的銀光。

沈玉蜂一生所玩弄過的女人不下數百,但還從未有過現在的感覺。眼前的慕
容琳,宛如傳世的古玉,讓人即想擁有,卻又生怕將它損壞。

但人的靈魂深處卻偏偏有一種破壞的本性,越是完美的東西,越想將它毀掉。

沈玉蜂俯下身去,一手握住一雙玉乳,輕輕的揉搓著,另一隻手,卻伸入慕
容琳的裙擺之中,將她的羅裙褪下。

一雙渾圓動人的玉腿,緊緊的夾在一起,但越是這樣,越讓沈玉蜂的慾火燒
得更旺。

慕容琳一雙驚恐的美眸瞪向沈玉蜂,她還從未讓一個男人如此貼近自己的身
體。就連蕭寒也不例外,然而今天這個淫賊卻如此輕薄。不由得,屈辱的淚水湧
出她的眼睛。美麗的胴體也應過度的緊張而緊緊的繃著。但這一切都與事無補,
她也只能從口中發出那低沉的反抗聲。

越是這樣,沈玉蜂內心中便越是引發出莫名的衝動。他揉搓雙峰的手更加用
力。

慕容琳就好像汪洋中的一隻小船,沒有任何依靠,隨著風波海浪飄流,那麼
孤單,那麼無助。

漸漸得,慕容琳的腦海變得一片空白,體內莫名升起一股熱流,那熱流越來
越旺,幾乎要將她燒焦。

她的喉間也慢慢變得乾燥,她的眼神不再恐懼,不再憤怒。竟宛如一個等待
情人親吻的少婦。嫵媚妖柔。她的眼前閃出無數的幻像,盛開的鮮花,碧綠的青
草,潺潺的溪水,清涼的山風,以及她那心愛的蕭寒。

不,這不是真的,慕容琳心中一顫。那是幻覺。她努力讓自己清醒。但卻更
讓那幻象真實。不但如此,她也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變化。

慕容琳的心在向下沉著,雖然眼前的幻象讓她的神經變得逐漸麻木起來,但
她卻十分明白,適才沈玉蜂塞入自己口中的,大概就是所謂的春藥。

但她並不知道,這春藥是沈玉蜂平生最得意的合歡散,多少良家女子,便是
被他用這種藥迷姦。慕容琳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一天嚐到這種天下
無雙的春藥。

漸漸的,眼前的鮮花,碧草,小溪,和她的蕭寒,全都不見了。體內的藥力
也慢慢產生的效力,一股股排山倒浪似的慾浪,襲遍她的全身,這欲浪宛如一隻
勾魂的手,將慕容琳體內壓抑了十九年的情慾全部勾出。

她的雙頰漸起紅雲,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她的纖腰開始輕柔的撥動起來,她
的身體也漸漸變得敏感異常。從她的香唇中,已傳出一陣陣低沉的呻吟聲。

沈玉蜂此時也是慾火焚身,多年的牢獄,已讓他無法克制自己。

他已顧不上他以往對付女人的調情手法,匆匆脫下自己的褲子。一把分開她
的雙腿。狠狠的衝了進去。

慕容琳的眉頭頓時緊緊的皺了起來,被堵的紅唇中發出如貓叫般的低哼聲。
纖細的胴體猛然高高弓起,猛然的進入,讓她感覺到宛若被撕裂一般的劇痛,但
她體內滾滾的熱浪,讓這種疼痛化為更加火熱的慾感。

沈玉蜂的身體也開始緊繃,處女緊窄的秘洞,讓他的血液沸騰,他伸起腰身,
再次向里挺入。

慕容琳的額頭冒出一絲汗珠,沈玉蜂彎下腰去,伸手將她的穴道解開,他知
道眼前的這個美人兒,是不會有一丁點的反抗的。

穴道一解,如同被鎖在籠子中的小貓被放了出來,她的嬌軀立刻如同蛇一般
的扭動著。

沈玉蜂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他再將她口中東西拉了出來。頓時從慕容琳口中
傳出的一陣陣銷魂的喘叫聲,刺激著他的耳朵。

他將慕容琳的雙腿抬起,瘋狂的挺動著。

慕容琳嬌柔的胴體隨著沈玉蜂的動作,竟妖豔的擺動著,渾沌不清的神智讓
她知道不自己在做什麼,她只知道沈玉蜂猛烈的抽插中,自己如同是掉入了一個
肉慾的旋渦之中,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直到完全被這罪惡的男根帶入了她從未
到達過的愛欲的頂峰。

天已漸亮,東邊的天空,已顯出一絲青色,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順著小屋那
個小小的木窗透了進來,給這昏暗的室內帶來一絲光明。

沈玉蜂一臉愁容地坐在椅子上發楞,他的耳邊,似乎又起當日花如嫣將他從
刑部大牢中救出時所說的一句話。

“沈玉蜂,你記住,那個琳姑娘,你只需將她帶出慕容山莊,送到洛陽的風
月閣。但是在這一路上,你如果敢動他一根毫毛,哼哼,本座讓你一輩子都休想
再碰一回女人。 ”

想到這裡,他的頭上頓時涔出一絲汗珠,他自被尹劍平捕進大牢至今,已有
三年之久,三年時間並不算長,但對他這種淫性難改的採花盜來說,卻是在度日
如年。而今出來後,也沒有讓他一竊香玉的機會。昨夜裡見到這樣絕世的美人兒,
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他本想只是摸一摸這個迷人的身體,緩解一下多年
的壓抑,但是天性好淫的他,哪裡能控制自己的慾望。

他的心開始狂跳,他明白花如嫣的手段,他也相信她的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不由的,偷偷瞧了慕容琳一眼。

只見慕容琳曲蜷在床頭的一角,衣服已穿在身上,但卻是凌亂無比,柔順的
秀發也是凌亂的披散在肩頭,將美麗的面容隱隱遮掩。

從窗外透入的僅有的一絲陽光,映在她白玉無瑕的臉頰上。

她的臉龐是那麼嬌美,她的身體是那樣完美。但她的眼睛,卻已失去光彩,
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沒有憤怒,沒有驚恐,只有一片空洞,彷彿一具沒有靈魂
的軀殼。

沈玉蜂咬了咬牙,暗自說道:“這沒什麼了不起,這小丫頭不過是花如嫣的
一著棋子,用來威脅慕容玄天那個老東西的,就算知道我輕薄於她,也不會把我
怎麼樣。 ”

想到此處,他的心稍稍放寬了少許,目前的當務之急,是把這丫頭盡快送到
花如嫣手裡,自己也好交差。

他上前柔聲道:“小姑娘,不要怕,本公子是不會傷你性命的。只要你好好
聽話,本公子還會給您個意外的驚喜。嘿嘿——”

沈玉蜂奸笑著,那張被刀劃過的面頰卻更顯猙獰。

慕容琳猛顫一下,身體更加向裡曲卷,驚恐的眼睛宛如一隻被獵人追逐的小
鹿,那樣無助,那樣絕望。

就連沈玉蜂,都似乎有些心顫了。他撿起地上的衣服,搭在慕容琳裸露在外
的裸肩。與慕容琳的雙目相碰,他忽然看見那驚恐的眼神,竟然暴射出一股如火
山爆發般的火焰。

沈玉蜂一怔,慕容琳已跳了起來,自床上跳了起來,身形直向沈玉蜂撲來。
雙手已朝著他的脖子掐來。

但她終究身體嬌弱,她的雙手,被沈玉蜂緊緊的抓了起來。

“想不到小小年紀,火氣竟然不小。”他嘿嘿笑著,另一隻手重重的在慕容
琳那白嫩的臉蛋上捏了一把。

嘴上說著,但心裡卻不由被那攝人的眼睛所震動。那眼神,那神態,猛然之
間讓他想起一個人來。但他卻馬上否定了自己,不會,一定不會。這只不過是一
個小丫頭。

“淫賊,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慕容琳狂叫著,就彷佛變作了一隻被激怒
的豹子,一隻隨時可能會吃人的豹子。

面對這樣的目光,沈玉蜂竟沒有發怒,他靜靜的放開慕容琳的玉手,笑道:
“我自然知道慕容山莊在江湖中的地位,我哪裡敢讓他們找到你呢。”

說著,他手指輕點在慕容琳腰間睡穴之上,他雖有把握將慕容琳帶出城去,
但如果她大呼小叫的,恐怕也是件麻煩事。

望著慕容琳嬌美的面容,他的腦海中又閃出了昨天晚上那個讓他銷魂的時光。
他不由搖頭苦笑道:“如果能讓這小姑娘陪我個三年五載,縱然讓我沈玉蜂折壽
十年,我也願意。哎。 ”

他長嘆一聲,目光掃向窗外,自言自語道:“我倒是真希望這一輩子,都走
不到洛陽。 ”
天已透亮,一輪紅日,自東山的山坳中升起,不知哪裡的公雞,也開始哦哦
的打鳴,慕容山莊內的各派掌門已有一大半起了床,三三兩兩的坐在大廳內吃著
早飯。

慕容玄天天不亮就起了床,練了一會兒劍,卻已感覺到體內有些氣虛。

他嘆了口氣,道:“看來我真是老了。”

“師父哪裡會老?”慕容玄天耳邊傳來一個清亮的嗓音。慕容玄天扭身瞧去,
卻是一身藍衣的丁玉情。

她一臉笑意,背著手,笑道:“師父不過才五十出頭,正是大展拳腳的好時
候。這幾日不過有些勞累罷了。等會兒讓弟子給您老人家煮一碗人參燕窩湯補補
身子。 ”

慕容玄天哈哈笑道:“你這小丫頭,就會哄師父我開心,五十歲還不算老么?”

丁玉情咪著嘴笑道:“師父你若是老,那天峰神尼她老人家豈不是該叫老壽
星了? ”

慕容玄天哈哈大笑,丁玉情自小便乖順可愛,最是善解人意。是以在眾多弟
子中,他夫婦二人對丁玉情最為寵愛。

丁玉情目光閃動,向前一步,道:“師父,昨日那三名女子是什麼來路,瞧
她們的身手,絕非等閒之物。聽她們講,數十年前那叫什麼無憂宮大破中原武林,
這是真的麼? ”

聽到這裡,慕容玄天面色忽然一沉,道:“情兒,這不是你們這些年青人要
管的事,你只要練好師父所教的武功便好。 ”

丁玉情從未見過慕容玄天的目光如此冷峻過,她趕緊低下頭,道:“是,師
父。弟子知錯了。 ”

慕容玄天沒有說話,仰頭望著清晨淡藍色的天空,低聲吟道:“二十年了,
哎,我真想將那些事忘得乾乾淨淨,可是為什麼老天總是要和我做對。 ”

丁玉情哪裡還敢在說話,只能靜靜的站在原地。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沉默了許久,慕容玄天深吸了一口氣,面容漸漸舒展了不少,回頭笑道:
“情兒,你那尹師哥好不容易從外面回來,你怎麼不抽空去多陪陪他呢?”

丁玉情一怔,羞得面紅耳赤,低聲道:“師父——你在說什麼?”

慕容玄天笑道:“不要以為師父老了便什麼事都不知道。劍平這孩子還算老
實,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從不拈花惹草,年青一代的少年能有幾個像他這樣正人
君子,坐懷不亂。 ”

“他——他哪裡好了?”丁玉情羞道,“論才幹論武功再論人品相貌,他哪
裡比得過大師哥。 ”

慕容玄天捋著長須,道:“你那位師哥哪裡有劍平好。我這五十大壽,他連
個面都沒有露一下,不知道他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爹爹。 ”

丁玉情微微一笑,剛要答話,卻聽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如果連爹爹
的大壽我都不來,恐怕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早將我淹死了。 ”

丁玉情一喜,扭身便道:“大師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但見來人一身錦衣,身帶一條金線繡成的腰帶。單看這一身裝束,也不是所
有人可以穿得起的。但見那人一臉肅意。端的是威嚴莊重。正是江南大幫――震
天幫的幫主。慕容玄天唯一的兒子――慕容青。

慕容玄天卻是頭也不回,沉聲道:“既然你幫中那麼多的事情。能來便好,
能來便好。 ”

丁玉情悄悄說道:“師父他早早便將你的房間收拾的干乾淨淨,就等著你回
來了。 ”

慕容青低笑一聲,道:“幫中事務是有些繁忙,不過好在還來的及給爹爹你
拜壽。 ”

慕容玄天點點頭,卻見白鳳仙急匆匆走了來,邊走邊抱怨道:“哎,早知便
不來辦這個壽宴,幾百號人。做了這麼多早飯都不夠吃。 ”

慕容青笑道:“娘,這些事就讓下人忙去就是了。何必讓您老人家親自操辦。”

白鳳仙抬眼一瞧,面色一喜,卻是隨即陰沉下來。道:“臭小子,你終於知
道回來了。 ”

慕容青道:“有這麼厲害的娘,我敢不回來麼?”

白鳳仙輕哼一聲,抬頭望瞭望山邊緩緩爬起的紅日,搖頭道:“都什麼時候
了,琳兒這丫頭怎得還賴在床上? ”

丁玉情笑道:“小師妹她昨晚上想了一夜的情郎,怎能不累。你就讓她多睡
一會兒吧。 ”

白鳳仙嘆了一口氣,道:“人人都說女大不中留,咱們這個寶貝女兒馬上就
快改姓蕭了。 ”

慕容玄天笑道:“咱們這寶貝女兒的婚事可是夫人你親口答應的,怎麼,莫
非你想反悔不成。 ”

白鳳仙終於露出一絲笑意,道:“姓蕭那小子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能娶
到咱們這寶貝女兒。 ”

慕容青笑道:“琳兒這丫頭說來我也一年沒見著了,真不知她是不是還是那
樣任性。 ”

白鳳仙微笑道:“看來那些掌門們還要留上幾日,讓他們瞧到咱們慕容家的
女兒這般德行,還不被他們笑掉大牙。情兒,你去將琳兒叫起來。 ”

丁玉情微笑著應了一聲,便匆匆離去。

慕容青望著丁玉情的背影,忽然笑道:“二師妹和咱們那位尹大俠這幾年不
見,是不是親熱得很? ”

白鳳仙瞪眼道:“一回家到多管閒事,不知你那媳婦到底管教過你沒有?”

慕容青趕緊住口,不在多話。

此時太陽又升起不少,各派掌門也已陸續起床,準備今日商討如何應對無憂
宮的策略。

慕容玄天笑臉相迎,每過一人,勢必都要彎腰向慕容玄天抱拳道喜,那神情
俱是必恭必敬。

過了許久,慕容青探頭望著遠處,道:“怎麼連小情都沒了踪影。”

話未落,就見丁玉情急匆匆奔了起來,等到近了前來,卻見她神色慌張,急
沖沖道:“師父,師娘,不好了,琳兒――琳兒她不見了。”

白鳳仙輕聲怒道:“這臭丫頭一定又偷偷跑出莊外了,哼,等她回來我一定
要好好教訓她一下。 ”

慕容玄天笑道:“女兒大了,也有自己的自由,你就隨她去吧。反正這裡也
根本用不著她幫忙。 ”

白鳳仙瞪著他,哼道:“都是你這爹爹把女兒寵壞了,不然咱們慕容家的女
子怎麼會這麼不懂規矩。 ”

“不是不是。”丁玉情喘著粗氣,連聲道:“琳兒一定這個時候跑出去,外
面現在店鋪都還沒開張,琳兒是沒有地方去的。 ”

白鳳仙面色一緊,道:“那她會不會是跑去後山尋花種去了。”

慕容玄天也似乎感覺到蹊蹺,皺眉道:“琳兒最怕潮氣,現在後山雨露太多,
我想琳兒不會在這個時候上山去的。 ”

白鳳仙一震,道:“那――那琳兒會去什麼地方?”

丁玉情接著道:“我進去了時候,那床褥都疊得好好得,好像——好像是整
個晚上都沒有睡過。而且,我還在桌子上發現了這封信。 ”

說罷,她將手中那封信箋遞了過去。白鳳仙一把搶過,展開看去,剎時臉色
變得慘白。身體顫抖著幾乎要跌倒在地。

慕容玄天心頭卻也是一驚,直覺告訴他一定出了什麼。他一把奪過,卻見上
面卻是簡簡單單的寫著兩行字。

“昔日之恩,怎敢輕忘,今借令媛一用,還望慕容老前輩見諒。”

沒有落款,沒有署名。慕容玄天一臉愕然,半晌,才低聲說道:“你們不要
驚動了各大掌門,咱們去瞧瞧便是了。 ”。

幾人匆忙前往小月樓,路上遇上幾位各派長老弟子,匆匆打個招呼,卻不便
說出來由。

一進小月樓的院子中,慕容青忽然劍眉微挑,低聲道:“這裡什麼花這麼香?”

丁玉情輕怒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工夫聞花香?”

慕容青皺著眉,卻似乎這股香氣竟似一種迷香之氣,他抬步上前,剛要推開
房門,卻聽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大師哥,你何時回來的?”

說罷,尹劍平卻從門外衝了進來,面容欣喜,上前便抱住慕容青,大笑道:
“我還以為大師兄你早就忘了師父師娘了。”

慕容青眉頭依然緊皺,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琳兒不知什麼時候不見
了。 ”

“琳兒不見了。”尹劍平的神情頓時大變,叫道,“好端端得一個人怎麼會
不見了? ”不等諸人開口,卻已箭步衝進房內。

房中的陳設幾乎根本沒有任何變化,輕柔的羅紗,隨著窗外吹進了微風輕輕
舞起,一盞香爐,還殘留著昨日檀香。梳妝台上,白色的珠花,紅豔的胭脂,黃
金的首飾,翠綠的寶石,以及那把慕容琳常帶在身邊的那枚青鳳玉佩,都整整齊
齊的擺在那裡。並沒有看出有何異常。

樓上是慕容琳的臥房,平日里除了慕容玄天,就再沒有任何男弟子敢進入那
樓上的臥房。此時尹劍平心中卻是焦急萬分,搶先一步奔上了樓。

慕容琳身邊沒有奴婢,小樓內的東西,都是她親自打掃的。卻是乾乾淨淨,
沒有一絲污跡。

“琳兒!琳兒!”尹劍平大叫著,卻不見琳兒踪影,慕容青緊跟上前,上了
樓上,卻聞到小樓上的香氣更濃,他的腦海,努力探索著這香氣的來源。

“尹師弟,你不要慌張,仔細聞聞,聞到什麼沒有?”

尹劍平強壓住心頭的慌亂,深吸幾口氣,他的眼睛卻突了起來,驚聲叫道:
“這——這不是沈玉蜂的迷仙散麼?”

沈玉蜂的輕功和掌法,俱是天下聞名。然而,他還有三樣法寶,一樣是讓女
子銷魂欲仙的合歡散,一樣是他舉世無雙的易容術。還有一樣,便是這名為迷仙
散的迷藥,這種迷香無色無形,卻只帶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就連神仙聞到它,也
是昏昏沉沉,搖搖欲睡,所以它便有了迷仙散這等雅稱。

三年前他為將沈玉蜂緝拿歸案,追踪探查數月,方將他擒獲,這種香氣,他
自然是再熟悉不過,念到此處,尹劍平更驚,叫道:“沈玉蜂――他不是在京城
的刑部大牢里關著麼,怎麼會逃出來? ”

慕容青緊鎖眉頭,卻見下面的數人已奔了上來。

白鳳仙卻是第一個衝上來。面色慘白,身形卻似搖搖欲墜。顫聲道:“怎—
—怎麼——琳兒她——她真的不在麼? ”

慕容青沉著臉點點頭,白鳳仙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只覺眼前一黑,幾乎搖
搖欲倒。

“夫人!”慕容玄天伸手扶住白鳳仙,望著琳兒的臥房,心中卻也是狂亂不
已。 “劍平,青兒,你們有何發現?”

尹劍平鐵青著臉,適才的慌亂讓他幾乎失去理智,他緩緩神,眼角隨著盯在
了窗外。

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足印,映入他的眼簾。

他上了前去,仔細察看了一遍,低聲道:“這個足印看起來很深,沈玉蜂輕
功了得,所留足跡不會這樣明顯。 ”

慕容青盯了半晌,道:“怕是琳兒是被他負在肩上,所以才會留下這樣深的
足印。 ”

尹劍平點點頭,順著足印向前瞧去,沉聲道:“沈玉蜂能夠躍過如此高的高
牆,然後扛著一個人,再悄然無息地從我們眼皮底下消失,他的輕功,看來不知
又進步了多少? ”

慕容玄天厲聲道:“你們說的是沈玉蜂麼?”

二人點點頭,卻見慕容玄天神情頓時大變,凌聲道:“劍儿,你快去通知各
派掌門,就說今日的議會改日再議,再傳令下去,各門各派迅速將杭州城各個出
城的城門都封鎖住,以防沈玉蜂脅持琳兒出城,另外,青兒,你趕緊帶上人馬,
順著四個方向追去,以防沈玉蜂連夜出城。 ”

慕容玄天說完此話,扭身又向丁玉情道:“情兒,你快將你師娘扶回房中,
記住,千萬不要讓她出門。 ”

丁玉情趕緊應下,扶著白鳳仙下了樓。

尹劍平與慕容青二人也急忙下樓各自行事。慕容玄天這才感覺到心頭卻是亂
的如麻,這是從未過的事情,平日里幾乎沒有任何事能讓他如此心慌氣亂。

他緩緩地坐了下來,喃喃道:“難道我的報應來了麼?”

城外的虎頭山,山雖不高,但卻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整個慕容山莊的情形。

花如嫣斜斜的靠在一棵參天的古樹前,香唇之中卻是叼著一支青草。露出一
絲神秘詭異的笑容。

兩名婢女,一聲不吭地站在花如嫣身後,過了良久,那叫媚兒的絳衣少女終
於忍耐不住了,上前問道:“花掌教,咱們既然也鬧過了慕容山莊,幹嘛一直在
這里呆著,就不怕被他們發現麼? ”

花如嫣微微一笑,吐出口中的青草,道:“那些豬腦袋的正派中人,只怕想
都想不到咱們根本就沒有離開杭州,而在這裡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

她說罷,嘴角顯出一絲笑意,道:“更何況他們現在只怕正像熱鍋上的螞蟻,
忙得不可開交,哪裡會顧得上咱們。 ”

那叫妃兒的青衣少女卻是緊鍋眉頭,道:“可是我卻猜不透為何咱們為何要
綁走慕容玄天的女兒,難道咱們要用她來要脅慕容玄天? ”

絳衣少女一疑,也道:“是呀,就算是要綁走她,也犯不著要千里迢迢再親
自跑到京城,把那個沈玉蜂從大牢裡救出,再讓他去綁走慕容玄天的女兒,咱們
也一樣可以做到的。 ”

花如嫣神秘的一笑,道:“天機不可洩露。”

絳衣少女還想要問,卻被青衣少女止住,道:“花掌教,那咱們什麼時候回
無憂宮? ”

花如嫣嫣然一笑,道:“我們既然來了中原,自然是好好的玩上一玩才要回
去。 ”

青衣少女道:“可是花掌教您是未經宮主許可,私自跑出無憂宮的,咱們若
不趕緊回去,只怕宮主和江姨她們怪罪下來。 ”

“江寒月。”花如嫣面色微沉,道,“你們怕宮主和江寒月回去關你們十天
半月,難道不怕我回去割了你們的舌頭麼? ”

青衣少女一驚,慌忙跪倒在地,顫聲道:“奴婢不敢。”

絳衣少女心中一緊,面容卻是一片笑容。道:“妃兒姐姐哪裡敢違抗掌教的
的命令,只不過是這幾日宮中俱是不利掌教的謠言,現在如不回去,恐怕會讓那
些人抓到什麼把柄。 ”

花如嫣面色忽又一展,臉上又洋溢出嫵媚的笑意,道:“我知道你和妃兒不
會害我,哼哼,就憑江寒月她一個孤家寡人,還沒什麼膽量敢和我較量。 ”

“那是那是――”絳衣少女笑道:“掌教大人德高望重,宮主日後的位置自
然不會落入他手。 ”

“死丫頭,你可真是哄人開心。”花如嫣嬌豔的面容笑得燦爛無比,“好了
好了,妃兒,我知道你是無心之過,你起來吧。 ”

青衣少女遲疑了一下,才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卻不敢再多說話。

花如嫣笑罷,目光凝視著山下那不平靜的慕容山莊,道:“妃兒――媚兒―
―明日你們替我去辦一件事。 ”

“什麼事――”絳衣少女說到一半,卻發現自己不該如此冒失之問,一掃花
如嫣那捉摸不定的眼神,趕緊強咽了去。

花如嫣道:“你們去找一個叫蕭寒的年青人。”

“蕭寒――”絳衣少女顯然對武林中事不甚了解,皺眉道:“這蕭寒是何人?”

花如嫣捋著隨風飄散到額前的青絲,道:“這你們日後自然會知道,你們現
在的任務就是使盡你們的媚功,讓那蕭寒掉進溫柔香里,接下來的事――”

說到這裡,她的嘴角顯出一絲飄忽不定的笑意,“接下來的事,就不用你們
管了,你們只要盡是纏住蕭寒,然後就等我的命令。 ”

她目光掃視著青衣女子,但見那青衣女子麵帶窘意,不由笑道:“妃兒,怎
麼你怕羞了不成。 ”

青衣女子一顫,匆忙搖頭道:“奴婢不敢。”

“不敢便好。”花如嫣暗暗瞧著那青衣少女。嘻笑道:“妃兒。我知道你冰
雪聰明,無憂宮中你們這一輩中最數你的武功最好,不過這迷男人的本事,可是
要好好向媚兒學一學。哎,生為無憂宮的弟子。對無憂宮的心法內功卻是一點不
喜愛。這次正好給你一個機會,你若辦好這件事,日後我必會奏明宮主,升你們
二人為無憂聖女。 ”

青衣女子暗暗咬著牙,才從口中蹦出幾個字來:“妃兒遵命。”

那絳衣少女卻是歡喜異常,連聲謝道:“多謝掌教,媚兒一定不會辜負您的
期望。 ”

花如嫣點點頭,面向著遠方,眼中竟是一片神秘的霧色。她長吁一聲,幽幽
說道:“江寒月――江寒月――你恐怕做夢也想不到我會走這一步棋吧。”


三 錯之交臂

清爽的微風,將這炎熱的夏季帶入了一絲清涼,西子湖畔的遊人也漸漸多了
起來,花船上的姑娘們,正招著手中的絲巾,一臉的嫵媚,招攬著過路的行人。

此時已是中午時分,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不時從花船上傳出一陣陣男女調
情的笑聲,伴著了一陣陣幽靜的琴聲。更將這湖邊變得春色無比。

蕭寒獨自一人坐在湖邊的“花雨樓”中,桌子別無他物,只有幾個饅頭一盤
牛肉、和一壺香醇的女兒紅。

昨日的奔波,讓他的神情有些倦意,他還必須要在傍晚時分趕回慕容山莊,
因為他答應過慕容琳,他要給她父親拜壽。

一想到慕容琳,蕭寒忽然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頓覺有些神清氣爽,一
身的勞累不知跑到何處去了。

蕭寒,人稱“追風神捕”,似乎只是一陣風,蕭寒也能輕輕鬆松追捕到,這
自然是世人的吹捧,但他捕犯追兇的本領,卻是天下第一,被京城六扇門譽為天
下第一名捕,更是被當今聖上封作五品帶刀待衛。御賜“神捕”金牌一塊,可隨
時調動天下任何地方衙門的捕快供其差遣。

若能混到地步,沒有二三十年是完全不可能的。但蕭寒卻做到了,而且他的
年齡,也不過只有二十三歲。

他與慕容琳的相遇,便是在這花雨樓上。

那是三年前的一個春天,蕭寒奉刑部之命捉拿陸天豪,陸天豪乃是一個殺人
如麻的江洋大盜。他本是江南水幫金龍幫的一位香主,但因妻子於幫中另一名香
主通姦,一怒之下,將自己的妻子親手掐死,然後再闖進那姦夫家中,將他全家
老少十二口人盡數砍死,將他妻子連同那十二個人頭,懸掛在那姦夫家門外的旗
桿之上。

此事一時間傳遍江湖,金龍幫本應按幫規將陸天豪處以三刀六剮而刑,但念
在他對幫中貢獻甚大,再加上自己妻子紅杏出牆本是該死,金龍幫幫主任天南便
將他逐出幫會。陸天豪便從此占山為王,操起了這攔路劫財的勾當,十幾年下來
竟成了一幫亡命之徒的頭領。死在他刀的冤魂不知有多少。被他劫走了財物更是
不計其數。直到他劫走江南知府上交朝庭的三百萬兩稅銀,驚動了朝庭。才派出
蕭寒前去捉拿陸天豪歸案。

蕭寒花了盡三個月的時間,才追踪到陸天豪的行跡,終於在這花雨樓與他相
遇。

陸天豪即能盜遍天下財寶,這功夫自然非同一般,他師出東海神刀門,一把
鋼刀再加上他苦練多年的“披風刀法”,世上能與他對敵的已是不多,蕭寒當時
正是初入六扇門,只不過是六扇門中一名職位最低的小捕快,但他卻是初生牛犢
不怕虎,在他身上中了陸天豪三十六刀之後,一掌劈在陸天豪的胸前。

蕭寒的鐵掌與劍法,卻已遠遠超越同輩中的所有人,這一掌只劈得陸天豪噴
出一口鮮血。眼看便要被蕭寒擒獲。

豈料就在這關鍵時刻,慕容琳出現了,她一身白衣,走上樓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5-11 14:0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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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天豪自然是將慕容琳做了人質。那是蕭寒第一次見到慕容琳。他立刻被這
個如花般的少女所吸引。

慕容琳那時十六歲,卻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蕭寒那優雅的氣質,和他身上
所散發出的剛硬。也將她深深吸引。

之後,蕭寒也自然是將慕容琳從陸天豪的手中救下,慕容琳羞澀地將手中的
絲巾為蕭寒包紮身上的傷口。兩人沒有說一句話。但卻彼此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
明的感覺。

一個月後,蕭寒將陸天豪押回京城,一時間,蕭寒的名字傳遍整個京城,甚
至整個江湖。每個江湖人,都知道一個少年捕快,將縱橫江湖十多年的大盜陸天
豪抓捕歸案。

一時間,蕭寒也成為江湖中年輕一代最為出色的少俠之一。成為江湖中每一
位少女心中的偶像。

蕭寒卻是對那個美麗的白衣少女不忘,藉著還絲巾的藉口。他再次見到了慕
容琳。

再之後,就像天下所有人的愛情經歷一樣,他們慢慢的相愛了。一個江湖名
門的大家閨秀,一個名動江湖的少年英雄,天下人都認為這是近年來最為相配的
一對神仙眷侶。

慕容玄天自然也是極為欣賞這位千里難求的好女婿,親自為兩人辦下婚約。
三個月後的重陽節,便是這一對情人的大婚之日。

雖只有一日不見,但蕭寒卻覺得似乎已過了幾百年。他胡亂的啃了幾個饅頭,
喝了幾杯酒,扔下飯錢,徑步下了酒樓。

雖有輕風,但刺眼的陽光仍讓他感到渾身的汗珠如雨點般滴下。

他瞇著眼,將手背到後面,伸了個懶腰,順著慕容山莊的方向信步而去。街
道兩邊擺滿了各式樣的攤面,賣布的,賣古玩的,賣字畫的。人聲嘈雜,卻是十
分熱鬧。

蕭寒剛走出數步,卻見到不遠處一片嘈雜之聲,數數名勁衣男子,順著大道
向著蕭寒的方向走來,這一路人卻還是不停地向路人打探著什麼。

蕭寒眉頭一皺,這幾名男子錦衣羅衫,玉冠銀靴。手持長劍,卻是雪山派的
弟子。卻見他們問完後,稍有人不應,他們卻破口大罵,更有幾人大大動手。

再往左看,卻見幾名錦衣華衫的少年也是不停在向路人問話,神色卻是十分
緊張。

蕭寒這才發現整條大街,都佈滿了各派的弟子,武當,青城,華山,青城,
雪山,甚至還有像五虎斷刀門這樣的小門派,這些人有些不停的打探著什麼,有
些人更乾脆闖入店鋪。大肆搜捕。

蕭寒睜著大眼瞪著這些各派弟子,不知出了何事。他正想之間,卻見一名青
衣老婦被一名雪山弟子推倒,老婦手中的一筐雞蛋也被打了粉碎。

那雪山弟子猛一皺眉,原來那雞蛋打碎的蛋黃蛋青竟有一大半濺在了他的衣
服上。

老婦“啊呀”一聲,撲到那筐雞蛋上,叫道:“我的雞蛋――我的雞蛋――”

那雪山弟子冷哼一聲,那老婦已抓住了他的腿,大哭道:“我的雞蛋――這
可是給我女兒看病用的呀――沒了這筐雞蛋――我可拿什麼去請大夫――你――
你賠我的雞蛋――”

雪山弟子虎目一瞪,伸手便抓住老婦的白髮,隨手一甩,老婦便被甩到了地
上。

“哼――”雪山弟子瞧著自己身上的污跡,道“我這一身衣服還抵不上你那
一筐雞蛋不成。 ”

雪山派位於川西玉龍雪山之中的飛雲谷中。飛雲谷中盛產人參,雪山劍派的
一大半財源,便是出自這人參的買賣之上。

玉龍雪山的人參個個形如人體,就算這裡最為便宜的人參,都要花去三百兩
銀子。更不用說那些百年千年的極品人參,是以雖未入六大派之列,卻是江湖門
派中最為富有的。那雪山派弟子身上所穿得白衣是蘇州福源居所出的雲錦,再加
上這衣衫之上所綴的各式珍寶,怕是也得三五百兩,恐怕一百筐雞蛋,都未必抵
不上這一件華衣。

老婦被雪山弟子甩到地上,額頭卻已磕出一塊青紫。老婦大喊著,又上前揪
住雪山弟子的衣領,哭喊道:“我女兒的性命就全在這筐雞蛋裡,你――你――
還我女兒命來。 ”

雪山弟子怒目瞪向老婦,冷叫道:“本公子的衣服還未讓你賠,你倒先找上
本公子的事了。 ”

話音未落,雪山弟子的掌已甩在了老婦的臉上。

這名雪山弟子看來在雪山派中輩份尚輕,從出手的力道看還未得到過上官雨
的真傳,但這一掌卻十分重,老婦還未哼聲,已被這一巴掌重重的打在臉上。她
的整個人頓時失去重心,踉踉蹌蹌向後栽倒在地。

那名雪山弟子冷哼一聲,剛要離去,卻發覺自己的臉頰之上一片生疼,原來
那老婦適才情急之下,將雪山弟子的臉上抓出幾道血印。

雪山弟子大都年少英俊,在武林之中算是美男子最多的一個門派,門中弟子
又大多極為重視自己的外貌。老婦這一抓之下抓出血跡,出手雖不重,但卻壞了
雪山弟子的大忌。

雪山弟子劍眉一挑,怒罵道:“你敢將本公子的臉劃成這樣?你不想活了。”
說罷,他又一腳踢在了老婦的肚子之上。

老婦一個毫無武功之人,哪裡禁得起練武之人這一踢,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剛要爬起,便又栽倒在地。

雪山弟子仍不解恨,正欲再加上一拳。

蕭寒已看不下去了,如果再不相助,只怕這老婦真要一命嗚呼了。他瞧了一
下四周,卻見已圍滿了行人,但無一人敢上前阻攔。各派弟子也笑哈哈的站在一
旁,沒有半點勸阻之意。

那名雪山弟子這一拳卻沒有能夠打下。因為他已被蕭寒一雙鐵箍般的手緊緊
的抓住。

他扭頭一看,卻是一名布衣少年,這少年看來並不重打扮,一身粗布衣,松
鬆的罩在他的身上,頭上隨隨便便的挽了條布帶,將頭髮挽起。整個人看上去懶
懶散散的,就像沒有睡醒一般。

那名雪山弟子一見蕭寒這身打扮,自然不放在眼裡,怒喊道:“你是誰,本
公子我――”他話話還未說完,蕭寒輕輕一甩,他已向後栽出半丈之遠。臉向下
重重撞在地上。

等到他爬起來,只覺雙眼發黑,一張俊臉也被撞得青出一大片。鼻子上也被
撞出兩道血道,夾雜著地上的塵土,整張臉活像廟中的土地爺。

在人群中的各派弟子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其中還有人起著哄,大叫道:“雪
山派的功夫果然不同凡響,連輕功都是如此與眾不同!方靖原,你那師父果然沒
有白教你這一身武功! ”

蕭寒一怔,原來此人竟是雪山派中“雪山四劍”中的“急電劍”方靖原。雪
山四劍在江湖中名氣自然不能與蕭寒、尹劍平、慕容青這等少年英豪相題並論,
但在川西一帶,卻是人人懼怕的四名惡人,這四人仗著雪山派和上官雨在川西的
名聲,可謂是無惡不作。當地之人都懼怕雪山派的勢力,自然不敢做聲。

蕭寒暗自一笑,這雪山四劍說來在雪山派靖字輩之中算是武功最好的,卻不
料如此不濟。

那方靖原搖搖晃晃地自地上爬起。他身後的三名白衣劍士已衝了過來。兩人
去扶住方靖原,另一個白衣秀士卻已向蕭寒掠來。

一道劍光,向著蕭寒迎面而來。

江湖中以劍術著稱的自然是武當與華山兩大劍術大派,但各大派中,除丐幫
以掌法和棒法傲世江湖外,其餘各派中俱有劍法聞名與世。雪山劍法,向來便以
陰辣迅急而著稱,蕭寒看這一劍竟是雪山飛雲劍法中的一式“白雪襲窗”,雖沒
有上官雨那等的功力,但卻迅急如電,劍光直指蕭寒胸前。

那白衣秀士出劍並未打招呼,而這一劍卻又疾如閃電,叫人無法閃避。蕭寒
面色微驚,躲開一轉,閃過白衣秀士刺來的這一劍。

雖已閃過,但凌厲的劍光仍將他的衣衫滑出一道划痕。

那白衣秀士見一刺不中,劍身一回,卻又是一招“拔雲見月”,直逼蕭寒喉
間。

但見劍光如雪,漫天飛舞,卻已將蕭寒全身上下全部罩住。除了後退,蕭寒
已全無退路,但他身後卻又是擠得成堆的路人和各派弟子,縱然是退出,也不免
身形滯柔。終究是躲不過這一劍。

圍觀的眾人均以為這個多管閒事的少年這下可要命喪黃泉了。

但那漫天劍雪卻一剎間消失得無影無踪,白衣秀士的面容頓時大驚失色。

他的劍刃,卻是被蕭寒的手指輕輕的夾住。

人群中傳來一片嘩然,不要說那些各派弟子,就是普通的路人,都知道那白
衣秀士的劍光漫天飛舞,根本讓人無從躲閃,更不用說是用肉指將它夾住。

白衣秀士的面容一片鐵青,道:“你――你究竟是誰?”

蕭寒不應,手指離開劍刃,卻聽一聲輕響,被被蕭寒肉指夾過之處,竟裂出
一道裂痕,一把純鋼打造的寶劍,已斷成兩斷。

“你一定便是'雪山四劍'中的風劍白靖亭。”蕭寒正色道。

白衣秀士望著自己的斷劍,臉色忽又變得一片慘白,說道:“你――如何認
識我? ”

蕭寒笑道:“天下之人除了上官掌門,能將這飛雲劍法練到如此境界之人,
自然是上官掌門的開山弟子,雪山四劍中的青風劍白靖亭。 ”

現場之人俱知這雪山四劍加起來也不及蕭寒的一半。此話一出,已是給足了
雪山派的面子。

白靖亭冷哼一聲,道:“你即認識我白靖亭葉,也該知道我雪山劍派雖不是
什麼大門派,但在江湖中也算舉足輕重。你將我派弟子傷成這樣,你說該怎辦? ”

蕭寒搖頭道:“那貴派白少俠將這位老人家的換錢給女兒治病的雞蛋打破,
又該怎麼辦? ”

白靖亭雙目一瞪,他身後一名青衣少年已叫道:“白師哥,你看方師弟傷成
這樣,咱們得趕緊回去禀告師父才是。諒這小子也不會跑太遠。 ”

說話之人卻正是四劍中的奔雷劍古靖生。四劍中的另一人烈火劍杜靖書卻也
叫道:“不錯,大師哥,這小子敢將咱們雪山四劍這樣不放在眼中,等師父來了
再教訓他不遲。 ”

白靖亭冷哼一聲,道:“請問閣下大名,我們以後好去拜會?”

言下之意,此事並未了了結,他們怕是會請上官雨親自出馬。人群之中又傳
來一片噓聲,四劍卻不在意,他們本就是仗著師父的威名在外胡作非為的。

蕭寒不免也有些好氣,冷冷道:“在下六扇門捕頭蕭寒。”

神捕蕭寒,他的名字就像一個響雷,在人群中炸了開來。

白靖亭一雙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半晌,才緩緩道:“好――好――好,
我雪山四劍今日栽在你神捕蕭寒手裡,也不算丟臉,不過蕭大俠你記著,青山不
改,綠水長流,我雪山四劍不會就此罷休,我四兄弟一定會再會會你蕭大俠的。 ”
蕭寒道:“在下也一定會等著幾位。”

白靖亭哼了一聲,轉身便走,忽聽蕭寒道:“閣下是否忘了什麼東西?”

白靖亭哼道:“你又想如何?”

蕭寒將在地上已爬不起來的老婦扶起,沉聲道:“這位老婆婆的雞蛋是關係
到她女兒的性命,你們就想這樣走了不成? ”

白靖亭想怒卻又不敢怒,一張臉漲得如同豬肝一般,在人群的一片嘩笑之聲
中,掏出了一塊金爛爛的大元寶,扔到蕭寒手中,四人攙著方靖原狼狽的擠出人
群。

蕭寒也不再阻攔他們,將元寶遞到老婦手中,道:“老婆婆,這塊元寶應該
足夠你女兒看病用了。你趕緊去看大夫吧。 ”那老婦雖被白靖原踢了一腳,除了
臉上的青紫之外,看來並未受多大的傷。她望著那塊沉甸甸的金元寶,半晌說不
出話來。

這塊元寶足足有五兩之重,這你何止是看病,就是好吃好喝,也夠用上三五
年的了。她大概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元寶,吃驚得卻已說不出話來。

“這位大爺,我――我的這筐雞蛋賣到前面張老闆那裡只能賣二十文錢,這
個――這個元寶可是太多了。 ”老婦倒是老實得很,一五一十把雞蛋的價錢說出
來,惹得周圍一片大笑之聲,蕭寒也是笑道:“老婆婆,那些人有錢的很,這塊
元寶就算你不要,被他們掉在地上,他們也不會低頭去撿的。你還是好好收著。
等你女兒病好了,再買一頭牛,好好過日子吧。 ”

老婦千恩萬謝的撿起筐子走出人群,蕭寒抱拳向圍觀的各派弟子道:“諸位
朋友,在下不知你們為何要闖家翻戶,但身為正派同仁,自然是要為江湖各派做
出表率。大家還是散開吧。 ”

人群見沒什麼熱鬧可看,自然漸漸散了開來,各派弟子見蕭寒一面正氣,自
然肅然起敬,紛紛向他抱拳離去。

做完一件好事,蕭寒自然是高興萬分,他哼著小曲,朝著慕容山莊的方向繼
續進發。

驀然,他發現迎面走來一個顫微微的老頭,牽著一匹弱不禁風的毛驢,毛驢
之上,斜坐著一個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老太婆。

毛驢看起來已有多天沒有餵料了,那毛色暗淡,幾乎可以看見它胸上那一條
條的肋骨。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好像一不留心便會跌倒一般。幸好那老頭走得也
不快。這二人一驢慢慢地走在大街上,倒是十分引人注目。

蕭寒再瞧上那老婦,倒是也有六旬左右,一頭頭髮怕是已有七八層上下已是
白絲,面色臘黃,卻好像是得了大病一般,她緊閉著雙眼。彎著腰,手死死的抓
著驢子的脖子,整個身體,卻好似殭屍一般僵硬。

等近到蕭寒前面,蕭寒忽然心頭一愣,他為何看著這老婦如此親切。

雖然未見她的全貌,但從那身形,從那神情,從那投足之間,竟頗像慕容琳。

蕭寒搖頭一笑,看來自己是想著琳兒都快想瘋了。

蕭寒又瞧了著那兩位老人。心頭不由一熱。不知過了五十年、六十年以後。
他們會不會和他們一樣恩愛,每天相互攙扶著,去看天上的星星,去聽那柳樹在
夜風中吹動的沙沙聲。

想到這裡,蕭寒心里頓時升起一股暖意。他的眼光也不由自主的瞧著他們。

忽然,那毛驢似乎已支撐不住。身體晃了晃。看來馬上便會摔倒。

那老婦眼看便會從驢身之上跌落下來。蕭寒心頭一驚,不由叫道:“小心―
―”

話還未落,蕭寒身形一動,已閃到毛驢身旁。一把便將老婦扶住。

老婦本是閉著眼睛,等她睜開雙眼,看到眼前的蕭寒。眼神忽然光亮起來。
口中不由“啊啊”大叫著。掙扎著想從毛驢身上爬下來。

蕭寒將老婦扶好。柔聲道:“老婆婆,你可要坐穩了。”

那老頭也是驚叫一聲,趕緊止住毛驢,連聲謝道:“謝謝大爺謝謝大爺。”

蕭寒道:“不用謝,老伯,不過你們這驢子看來已經老了。怕是不能再坐人
了。 ”

老頭趕緊從懷裡掏出一隻小瓶,倒出一粒藥丸給老婦服下。哎了一聲,嘆道
:“我們哪裡有錢買驢子,我這老伴本來就是個啞巴,前兩年又得瘋病,見到生
人便會失控,每天吃飯睡覺,都是老漢我來服侍的。就是看病的錢我都沒有著落,
哪裡還有錢去買驢子呢? ”

蕭寒不由升起一股憐憫之心。他摸了摸口袋,摸出一張銀票。塞入老頭的手
中,道:“這是一張順昌銀莊的一百兩銀票,我想老婆婆怕是得了一時半會兒治
不好病。這一百兩銀雖不夠你們過下半輩子。但也你們若是精打細算,也夠用上
三五年的了。 ”

那老婦服下藥丸後。竟如棉絮一般軟弱,被老頭抱在懷中,全然已使不出半
點氣力。但她的眼睛,卻依然緊緊地盯著蕭寒,眼神之中,卻由適才的激動和期
望,變得已有些失神。

蕭寒不經意地瞧了那老婦一眼,心頭卻是猛的一緊,那眼神――那眼神竟是
如此熟悉,熟悉得就像自己最親近的人一般,但他,卻說不出這種莫名的感覺。

老頭睜大的眼睛,顫手將銀票接過,連身道歉。

蕭寒微笑著,將老婦再次扶上毛驢,卻又忍不住又瞧了一眼那老婦的眼睛。

老婦此時的眼珠卻已收縮,那眼神卻好像是一個瀕臨絕望的病人,充滿了對
世界的渴望充滿了對親人的期盼。

四目相對,蕭寒的心忽然更是莫名其妙的一陣心慌。他總覺得這老婦,像是
與自己有莫大的關係似的。但這究竟是什麼,他卻又無法說上來。

老頭再次謝過蕭寒,牽著驢子,順著東邊的街道顫微微的走向遠方。

蕭寒卻沒有看到,那老婦的絕望的雙目之中,卻滴出兩行淚水。

************************************************** ****************

天已正午,據各派回來打探的弟子回報,均無慕容琳的下落。

才剛剛過去幾個時辰,慕容玄天的臉上已顯出一片憔悴之色,無力的坐在大
廳正中的太師椅上。各派掌門想要安慰。卻要不知如何說起,只能坐與一旁,漠
不作聲。

正午的陽光分外的炎熱,雖然是在大廳之中,但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涼意,有
的只有無休無止的熱浪。

慕容玄天宛如一尊雕像。一動不動的坐在太師椅上。沒有表情,沒有動態,
甚至似乎連呼吸都不再存在。

下面的各派卻也不敢多言,直到最後一批回報的弟子回來,卻仍然沒有慕容
琳與沈玉蜂的下落。

坐在下席的華山派掌門司徒亮卻按捺不住的跳了起來,道:“盟主,現在仍
然沒有二小姐的消息,我猜八成那沈玉蜂已將她挾持出了城,待我率門下弟子順
著官道一路追上去,我就不信追不到他沈玉蜂。 ”

慕容玄天嘆了口氣,終於開口道:“老夫已派人前去,。”

青松子正色道:“盟主何出此言,那沈玉蜂罪惡滔天,縱然不是相助老莊主
您,貧道等人也不會坐以待閉。 ”

“是呀。盟主,沈玉蜂當年淫惡滔天,幸得尹少俠與二少莊主二人能夠將他
捉入大牢。 ”一個青衣人自下首的席間站出來,沉聲說道。

但見此人長須白面,身材削瘦,卻是雪山派掌門上官雨。

雪山派深處川西,七十餘年前由飄仙劍客雲別夢所創,這數十年之間,也曾
位居六大派之中,但自四十餘年前,雪山派掌門江易風與無憂宮上任宮主曲凌波
的一場血戰,使雪山派中諸多高手命喪黃泉,雪山派也自此元氣大傷,一蹶不振,
後又被青城取而代之,便漸漸淡出了六大派。近年來雖有些起色,但終究是無法
再續當年的風光。

慕容玄天似乎已不想再多說話,只是輕聲說道:“當年之事不必再提。我慕
容山莊之事就由我慕容山莊自己解決,就不必再勞煩諸位,當下之急,是商討如
何對付無憂宮的來犯。 ”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被慕容玄天的大義凜然所折服。

上官雨微笑一聲,不再多話,卻聽青城派掌門許天華抱拳說道:“慕容老莊
主果然深明大義,顧大局而捨小家,這等氣度,天下有誰能比的上。 ”

慕容玄天擺擺手,那雙目之中卻是無神了許多。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
慕容玄天稱不上深明大義,但我卻知道,當年無憂宮為禍武林,多少正道中人命
道其手。若不將他們早早除去,日後讓她們稱霸江湖,我縱然找回女兒,又有何
面目再見各位武林同道。 ”

“好――”龍七大叫一聲,拍案而起,“慕容玄天,老叫花算是服了你了,
你放心,你家二姑娘的事,就包在我老叫花身上。 ”丐幫弟子遍天下,有龍七相
助,打探琳兒的消息自然會事半功倍。慕容玄天面色一喜,匆忙起身道:“龍幫
主,此――此話當真? ”

龍七道:“我龍七雖然有時候有些放蕩,但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龍七,我
說過的話,何時不算數過。 ”

慕容玄天面容頓時露出一絲喜意,他大叫一聲,道:“好,龍幫主,大恩不
言謝,若你尋回琳兒,我便將這慕容山莊所有家財,盡數奉送與你,老夫我說到
做到,絕不食言。 ”

龍七笑道:“我一個老叫花,過慣了天為席,地為床的生活,你若真送我這
麼多金銀財寶,讓我住在這高篷金屋中,恐怕老叫花我過不了三天就會讓悶死。
還是免了吧。 ”

正說話間,從堂外傳來一陣嘈雜之聲,龍七皺眉道:“誰家的狗崽子沒拴好
跑出來亂叫? ”

話音剛落,自門外跑進四名錦衣少年,卻正是雪山四劍。

上官雨的臉色頓時陰了下來,卻也不便發火,沉聲道:“你們這灰頭土臉的
成何體統。 ”

那方靖原捂著滿是傷痕的臉剛要說話,卻被上官雨披頭蓋臉的一頓教訓,滿
臉委曲,道:“這哪裡怨我們,適才我四兄弟奉命前往去尋慕容小姐的下落,可
半路碰上一個混小子,二話不說將我們打成這樣。 ”

上官雨狠狠瞪了一眼這四個不成器的徒兒,向各派掌門陪笑道:“各位掌門,
小徒不知天高地厚,招惹了大事,還望諸位贖罪。 ”

華山掌門司徒亮冷笑道:“你們雪山派說來也算是名門正派了,怎麼教出來
的徒兒如此不爭氣,竟然讓街頭上的小痞子打的抱頭鼠竄。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強
呀! ”

司徒亮說話刻薄,將最後一句說的重重的。倒是說得上官雨一張臉漲得通紅,
不由怒道:“司徒掌門說話客氣一點,我雪山派雖說已未入六大派之列,但也不
至於落入下三流的小門小派,哪裡像你們華山派如此不濟,在花如嫣手中沒有出
三招便敗下陣來。 ”

司徒亮昨日被花如嫣羞辱了一番,這口氣本來就還沒嚥下去,聽到上官雨這
番話,不由跳起身來,喝道:“上官雨,你想和我華山派過不去麼?”

“過不去又怎麼樣?難道我們雪山派還怕你不成。”上官雨怒聲道。兩人早
已氣得說不出話來,“唰”地一聲抽出各自長劍。

眼看一場混亂便要引起,慕容玄天本來就心亂如麻,見到這二人對罵,不由
怒火由心起,他大吼一聲:“住手!”說罷,他那手掌重重的拍在身旁的桌子上,
頓時一張上好的檀香木桌便被拍成一片片碎木。

一時間整廳內鴉雀無聲,司徒亮與上官雨更是不敢做聲,互相狠狠瞪了一眼,
各自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慕容玄天深吸幾口氣,沉聲道:“諸位掌門,眼下不敵當前,不用老夫多話,
諸位也應該看到,在坐各派都是正派兄弟,二十年前,我們曾共同對抗過無憂宮,
為何二十年後,我們就不能再次聯手共抗魔教。 ”

慕容玄天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語,讓在坐諸派掌門不由汗顏,卻聽玄音師太嘆
聲道:“是呀,想當年正派武林何等團結,雪山派掌門陸飄雲身中花如嫣寒玉功
十多掌,還是華山掌門李青嵐替他挨了最重的一掌,不然的話陸飄雲哪裡還有命
回到雪山,將這掌門之位傳給你。 ”

玄音的一番話,似乎勾起了年長之人的回憶,武當掌門青松子才接口道:
“師太的話倒是讓貧道也想起了河北鄭家的五兄弟,他們為了截斷無憂宮的隊伍,
竟然將自己身上綁上火藥,撲進無憂宮的大隊中。那一仗也算是咱們最揚眉吐氣
的一次,共滅了她們數千餘人,只是鄭家五兄弟炸死的就有二十餘人。哎,只是
可惜了這五條鐵錚錚的漢子。 ”

諸派之中經歷過那場浩劫的也不乏其人,聽到兩位前輩掌門的對話,不由一
陣憂傷。

司徒亮哼了一聲,道:“綁上火藥去炸別人,天下哪裡還有這等傻人,白白
送上性命,也換不來無憂宮――”

他話還未說罷,卻聽衣衫滑動之聲,緊接著傳來“叭”地一聲脆響,司徒亮
的臉頰之上頓時顯出一道紅印,他不由大叫一聲跳了起來,卻見龍七怒火滿面的
站在他面前。

龍七平日極少出手,是以江湖之中年青之人多數沒有領教過他的武功,不然
司徒亮昨日也不會肆無忌憚地敢向龍七刺一劍。適才龍七這一掌並未用內力,不
然司徒亮這張臉恐怕也只剩半個腦殼了。但論這身法,卻已是天下難找。

“龍老頭,你做什麼?”司徒亮大怒道,卻見龍七聲音如雷,怒罵道:“想
那李青嵐當年何等俠義心腸,怎麼竟如此糊塗把掌門之位傳給了你這個連狗都不
如的王八蛋,鄭家五兄弟為救被困的眾人,不惜自己的性命,那日我就在他們身
旁,眼看著他們捆著火藥,撲進人海裡,眼看著他們的身體被炸成碎片,他們五
人只是河北一個小門派的弟子,但恐怕你這個掌門,連給他們提鞋都不配! ”

龍七聲如洪鐘,一張臉漲得鮮紅,顯是氣到了極點,平日里龍七嘻嘻哈哈。
一幅老頑童的樣子。但此時發起怒來,竟是威嚴凌人。司徒亮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環顧四周,眾人的眼神中俱傳來不屑的目光,竟無一人出來為他說話。司徒亮頓
時啞口無言,只能悻悻的又坐了回去。

慕容玄天氣他司徒亮口無遮攔,待到龍七叫完,才嘆聲道:“龍幫主息怒,
司徒掌門適才適才也是一時失口。眼下咱們再如此消極對抗,恐怕無憂宮的魔爪,
不出一年,又會重新涔入中原武林。這一百多年的教訓,各位也應該引以為戒。 ”

龍七哼哼道:“無憂宮在一百年之內,竟能有三次侵入中原。將中原武林攪
得天翻地覆。它固然在過人之處,但歸根結底,難道還不是咱們不齊心,讓無憂
宮抓住機會了麼? ”

諸掌門不語,就在此時。丁玉情慌慌張張從內院跑了出來,低聲在慕容玄天
耳邊暗語。慕容玄天面色忽然一展,急忙站身拱手道:“諸位掌門,老夫內院有
些家事。 ”說罷,便匆匆隨丁玉情轉入後園之中。

蕭寒不想與那些大門大派的大俠掌門們會面,身為捕頭,自然人越少知道他
的面容越好。所以他偷偷的從後院翻牆進來。慕容琳的閨房小月樓便已不遠。

一想到琳兒,蕭寒心中便不由心急如焚,腳下也不由加快了腳步。

滿園的白芍花,開的爭奇鬥艷。那是琳兒最喜歡的一種花,蕭寒也喜歡,因
為它就像琳兒,純潔美麗。前兩日他還專門為琳兒買下一把上等白芍花的種子,
和她一起,種在園中。

不知不覺,他已身在小月樓下。

“琳兒!”蕭寒扯著嗓門大叫著,好像生怕裡面的人聽不到似的。他邊叫之
間,他已踱步進入樓內。

而裡面一絲回音都沒有,只有輕風拂過掛滿樓內的白紗,彷若仙境一般。

蕭寒一疑,隨即不由笑了起來,老岳丈大壽,琳兒一定也在前面招呼客人。

正想之間,忽聽身後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之聲。

蕭寒一喜,扭身喊道:“琳兒――”但看清來來人。那喜色忽然一頓,從門
外進來的不是慕容琳。卻是丁玉情。

丁玉情聽到這一喊之聲,似乎嚇了一跳,抬眼看去,見是蕭寒,面上也是一
驚。驚聲道:“蕭――蕭寒。”

蕭寒笑道:“原來是情姑娘,琳兒是不是在外面。”

丁玉情面色大變,搶聲道:“蕭寒,你可是回來了,琳兒她――她――”

蕭寒道:“琳兒她怎麼了,是不是又偷偷跑出莊外去遊玩了。這琳兒還是改
不了這小姑娘脾氣。 ”

“不是不是。”丁玉情漲得滿面通紅,卻不知如何對蕭寒講。支支吾吾了半
晌。才說道:“蕭寒,這――琳兒她――她――她不見了。”

蕭寒負手笑道:“琳兒和我一樣,不喜歡這熱鬧的場面。我猜她一定又跑到
後山去了吧。 ”

丁玉情急忙擺擺手,道:“琳兒――琳兒她昨晚被人劫了去。”

“什麼?”蕭寒本來微笑的面容頓時僵硬起來,“情姑娘,這玩笑可不得。”

“沒有開玩笑。”丁玉情當下將實情一五一十講了出來,蕭寒的臉色也越來
越蒼白,說到最後,蕭寒竟是踉踉蹌蹌退了數步,癱坐在椅子上。

丁玉情趕緊扶住蕭寒,忙道:“你――你等一下,我去找師父他老人家來。”
說罷,便匆匆跑了出去。

等到慕容玄天隨著丁玉情趕到時,蕭寒仍是呆呆得坐在那裡,如同木頭一般。

慕容玄天輕聲道:“蕭寒,你總算是回來了。”

蕭寒不應,直到慕容玄天拍著他的肩膀,他才緩緩道:“是什麼人幹的?”

丁玉情應聲道:“是多年前被尹師兄捉住刑部大牢的沈玉蜂。”

“沈玉蜂。”蕭寒茫然道:“刑部大牢戒備森嚴,沈玉蜂他縱然長了三頭六
背,也無法逃出來。 ”

慕容玄天剛要說話,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傳來。一個人影
來人卻是尹劍平,他一臉焦急之色,一進門便急匆匆道:“師父,弟子已告
之衙門,他們已出動府衙內所有人力前往盤查各處通道。料想那沈玉蜂已出不了
這蘇州城。 ”

剛說罷之間,尹劍平目光一掃,便瞥見蕭寒。他目光猛然一瞪,閃步上前,
重重的一拳打在了蕭寒的的面頰之上。

蕭寒正在茫然之中,哪裡還防備得住。這一拳之下,不由將他連椅帶人重重
的摔在了地上。

“王八蛋!”尹劍平大吼道:“琳兒被人劫走的時候,你跑到哪裡去了!若
不是你,琳兒也不會被那沈玉蜂劫去,你――-你這個混蛋——”

尹劍平越說越怒,衝上去便又補上一拳,卻被丁玉情趕緊攔腰抱住。

“劍平,休得胡鬧!”慕容玄天怒聲吼道,尹劍平已不敢支聲,卻一雙虎目
怒瞪著蕭寒。

慕容玄天道:“劍平,你去通知各派掌門,就說眼下沒有任何一件事能與無
憂宮之事重大,囑咐他們撤回他們弟子,以防無憂宮突然來襲。 ”

尹劍平一怔,嘴中似乎有話要說,卻見慕容玄天那威嚴的目光,不由低頭應
了一聲,退了下去。丁玉情見自己留在這裡也是多餘,也趕緊退了出去。

慕容玄天扶起蕭寒,道:“劍平他也是太著急了,你千萬不要怪他。”

蕭寒不語,只是喃喃道:“琳兒――琳兒――”

慕容玄天搖搖頭,道:“蕭寒,如今不是你自責的時候,你聽著,沈玉蜂就
算輕功蓋世,但有琳兒在手,他也不會走的太遠。你記住,老夫要你完好無損的
將琳兒帶回來。 ”

蕭寒咬著牙,便向房門外衝去。

“站住。”慕容玄天低吼道,“你知道沈玉蜂往哪個方向而去麼?”

蕭寒一怔,腳步也停了下來。

慕容玄天搖搖頭,將蕭寒按在椅上,輕聲道:“琳兒被劫,沈玉蜂被放,老
夫猜測,這一切,恐怕都是無憂宮所為。 ”

他見蕭寒仍是不語,便繼續道:“蕭寒,你身為京城捕頭,本來這江湖中的
事與你無關。但此事非同小可。無憂宮經過這十多年的養精畜銳,勢力怕是已遠
遠超過以往,到時侵入中原,危險的不止是江湖,只怕整個中原天下,都是動盪
不安。蕭寒――-”

說到這裡,卻見蕭寒已有些動容。他又道:“你身為捕頭,追捕沈玉蜂自然
不在話下,但老夫要給你另一個任務。 ”

蕭寒終於抬起頭來,道:“你是讓我在追捕沈玉蜂之暇,順便探聽無憂宮在
中原的眼線及其動靜? ”

慕容玄天點點頭,道:“你記住,琳兒雖然要救,但這消息也同樣重要。無
憂宮入侵中原,如果沒有江湖中人做內應,恐怕他們也難有什麼作為。 ”

蕭寒道:“你懷疑各派之中已有無憂宮的內應?”

慕容玄天嘆聲道:“沒有那自然是最好,但這也是無憂宮最拿手的伎倆,當
年不知有多少英雄大俠,被無憂宮的媚術所迷倒。 ”

蕭寒點頭道:“伯父您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做的。”

慕容玄天苦笑道:“本來三個月之後,便是你與琳兒的婚期,如今恐怕是要
延期了。 ”

蕭寒仍是不語,卻是閉上眼睛,過了半晌,那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了不少。
多年的捕快生涯讓他養成一種遇事冷靜的習慣。

“慕容伯伯。”蕭寒說道,“不知我可否上琳兒的房間去一趟?”

慕容玄天點點頭,蕭寒一步便跨上樓梯,徑直上了二樓。

樓上和他走時一樣,那一塵不染的茶桌上,還是放著那瓶她親自摘下的白芍
花,床上依然整整齊齊的擺放著琳兒親手繡成的荷包,那是琳兒承諾過一定要等
蕭寒回來後做好的。那針線如今還扎在荷包上,蕭寒眼中似乎出現了琳兒在燭光
下一針一線繡著荷包的情景。

蕭寒眼眶微紅,他深吸一口氣,不讓一絲雜念來煩擾他的思緒。他在室內徘
徊了數圈,最後眼睛瞟在床頭那本宋詞雜選上,他伸手拿起,卻見還摺在李清照
那首如夢令上。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蕭寒心中暗自獨傷。口中低念著這首傷感的詩詞,半晌才道:“沈玉蜂的輕
功獨步江湖,能在這戒備森嚴的莊內來去自如,也不無可能,但他被關在刑部大
牢中數年,他的輕功不敢說有什麼退步,但也絕對不會長進多少,料他也不會連
夜出城。 ”

接著,他又踱步到窗台前,眺望著遠處那高高的外牆,道:“慕容山莊四周
民居也頗多,沈玉蜂一定是藏於其中,只等天亮說到此處,慕容玄天已喊道:”
來人呀。 “

一名山莊弟子匆忙跑了上來,道:“師父有何吩咐。”

慕容玄天急道:“你速速派人去查看城內各處客棧或是租與外人的民屋,是
否今日有什麼可疑的人離開。 ”

那弟子趕緊應下,匆匆下了去。

果然,不消一個時辰,那弟子已帶著一個老婦上了樓來。

“師父。”那弟子拱手道,“弟子盤查過了,在咱們山莊不遠的李家巷的李
二家中,確有一位公子哥留宿了數日。弟子現已將李二夫人帶來。 ”

那老婦顯是沒經歷過什麼場面,看到慕容玄天和蕭寒二人嚴目掃來,已是瑟
瑟發抖,沒等發話,她已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結結巴巴道:“小婦人――小婦
人――李――李王氏――見過慕容莊主。 ”

蕭寒皺著眉擺手道:“閒話少話,我問你,你可知那公子哥是何來歷?”

李王氏戰戰京京道:“我家本有幾間老屋,因小婦人搬到不遠的兒子家,所
以便將這幾間空屋租了出去。前兩日一位面容俊俏的公子來到我家,要租下這屋
子幾日,而且一出手便是一個元寶,小婦人見他出手闊綽,但應了下來。至於他
是什麼來歷,那公子哥看起來衣衫整齊,那身衣服就抵的上我家半年的銀子。別
看他長得眉清目秀,但那臉上卻是有一條被刀砍過的刀痕,讓人看著都膽戰心驚,
小婦人哪裡還敢問他的來歷。 ”

那婦人說了半天卻沒說清楚。蕭寒不由又急又氣,怒聲道:“你可知道這個
人劫走了我的琳兒,你又可知那人是個臭名遠揚的採花大盜。 ”

那婦人嚇得一顫,說話更加結巴。道:“我――我哪裡知道――”說罷,她
已嚇地朝著慕容玄天猛磕了幾個響頭,臉上已是鼻涕眼淚一大把,驚聲哭叫道:
“老莊主,小婦人我哪裡知道這人就是綁走了慕容小姐,要知道的話就算給我一
百個腦袋我也不會把房子給他的呀,老莊主,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我――”

“好了。”慕容玄天本就心煩,聽到這婦人連哭帶叫的更是心頭煩燥。擺手
道:“只要你一五一十回答老夫的話,老夫自然不會為難你。”

那婦人趕緊稱是,慕容玄天道:“他走時你可看見他帶著我的女兒?”

婦人趕緊搖頭,抽咽道:“今早我早早起床,本想問問那公子想不想繼租下
去,可到了門口,卻見一對老夫老妻從裡面走出來,說是他們是那公子的爹娘,
那公子已經離去,還多給了我一錠銀子,買走我家一頭毛驢。 ”

慕容玄天皺眉道:“一對老夫妻?他們是何模樣?”

婦人擦著眼淚,趕緊回話道:“那老丈滿頭銀髮,面容還算慈善。那老婦人
卻是一直垂著頭,我實在看不清他的容貌,不過瞧那老婦人好像是病殃殃的,沒
什麼精神。一直到離去都是那老丈攙扶著。 ”

“等等――”蕭寒忽然擺手止住,腦海似乎閃過什麼,“你剛才說什麼,你
說一對老夫老妻? ”

“是呀是呀。”婦人匆忙點頭稱是,“那老丈看起來也有七旬上下,看起來
衣著破舊,出手可是大方,買我那病驢,都隨隨便便甩出了一錠銀子,我還想今
年不知是給哪路神仙燒了高香,讓我發財。 ”

她頓了頓,忽然想到什麼,遲疑了一陣,道:“不過那婦人確是保養的很好,
我攙著她上驢之時,握著她的手,就像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似的潤滑。 ”

蕭寒越聽,臉色越是驚愕,至到後來,蕭寒的臉便如同岩石般僵硬起來。

他腦海裡,頓時浮現出適才那對老夫妻,念到了那老漢狡詐的眼光,念到了
那老婦充滿絕望的眼神――“啊――”蕭寒不由大叫一聲,幾欲暈倒。慕容玄天
扶住蕭寒,疑道:“你怎麼了?”

蕭寒呼吸急促,托住窗台,半晌,才喃喃道:“琳兒――琳兒――”正說之
間,雙目竟已湧出兩行淚水。

慕容玄天哪裡知道蕭寒的心思,只道他是心急如焚而氣湧而暈。長嘆一聲,
將他扶到椅邊坐下,回頭道:“你給她幾兩銀子叫她走吧。”

那弟子抱拳就下,拉著那婦人便走。婦人已被嚇得雙腿發軟,哪裡還走得了,
那弟子連拖帶扶總算將她攙了下樓去。

慕容玄天也是心力交瘁,今日一連串的事情讓他已有些力不從心,不由也癱
坐在椅上。

只聽天上一陣響雷,卻不知外面天色已陰沉下來。就如現在慕容山莊的氣氛
一樣,變得濃云密布,巨雷響過,豆大的雨點已如石粒般砸了下來。敲打在屋簷
之下,發出叮鐺的響聲,也同樣敲打在蕭寒的心裡,直敲得他的心一陣陣的巨痛。

江南的天就如同少女的心情,說變就便,本來是艷陽高照,但一眨眼,卻是
烏雲滿天。天越來越陰,還未到傍晚,天色卻已暗如黑夜。雨也是越下越大,整
座山坳,都向籠罩在一片密密的雨霧之中。

一座草舍,坐落在離官道不遠的半山腰中。這座草舍看來年代已久,外面大
雨傾盆,裡面小雨綿綿。索性草舍裡還有一角還勉強還能遮雨。

慕容琳頭上的白髮頭套被除去,臉上的面皮也已被扯下,露出那頭烏亮的秀
發和那張美麗而慘白的面容。

她身上的穴道尚未解開,所以她只能一動不動的坐在一張幾乎搖搖欲墜的竹
床上。剛才外面突然的傾盆大雨讓她的衣服濕的透徹無比。雖然是一件粗布衫,
但大雨洗過的布衫,卻將慕容琳那嬌美的身軀襯托得更加楚楚動人。

沈玉蜂剛剛將這間草舍的主人――一個被嚇得幾乎連褲子都被尿濕的年青人
綁了個結結實實,扔到了門外的柴坨上。

慕容琳雙目已然無神,呆呆望著外面被雨水沖刷的山嶺。

“蕭寒――蕭寒――你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她心念著。眼眶中已
涔出兩行失神的淚珠,滑過潔白的面頰,滴落在胸前。

沈玉蜂端望著慕容琳,心中越來越心神蕩漾。上天怎能創造出如此美人兒來,
簡直這世上所有讚美女兒的詞,都無法形容眼前這個俏佳人的美貌。

但瞧著瞧著,沈玉蜂腦海中又閃出那個熟悉的面容來,那個讓人不寒而栗的
名字。

不可能,沈玉蜂搖著頭笑了起來,她們只不過長的有些相像罷了。一個冷若
冰霜,高高在上。彷若天神一般,令人不得不仰而視之。一個卻又甜美清純,楚
楚可人。他們怎會一樣。

想到這裡,沈玉蜂不由又笑了起來,他走到慕容琳身旁,淫聲笑道:“慕容
小姐,這天氣可是冷了,你若是再穿上這件衣服,怕是到明天得了風寒怎麼辦,
就讓在下為小姐你換衣吧。 ”

慕容琳不語,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沈玉蜂的說話。直到沈玉蜂那魔手伸進她的
衣內,她才回過神來,怒目瞪著沈玉蜂。

“我不會放過你的。”慕容琳冷然說道。

沈玉蜂笑著,將系在那腰間的長帶解下,頓時那布衫已散開,露出裡麵粉色
的肚兜。

昨夜沈玉蜂因已數年未碰過女人,所以還未仔細欣賞一下這可人的嬌軀,就
匆匆上場。今日見那粉兜內隱隱露出的雙乳,下身忽然一熱。體內的慾望之火又
燃燒起來。

慕容琳本來被雨淋過的粉白面頰登時現出一片緋紅之色,她咬牙怒道:“沈
玉蜂,你如果敢再碰我,我立刻咬舌自盡。 ”

沈玉蜂一愣,沒想到這丫頭還是個貞潔烈女,慕容家的人果然都是茅廁裡的
石頭――又臭又硬。

但這卻難不到沈玉蜂,他縱橫江湖數十載,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比這慕容
小姐貞烈百倍的女人,都在他的魔爪下乖乖就擒,更何況這個小丫頭。

他微微一笑,繼續脫下布衫,又褪下她的長褲。

“沈玉蜂,你――你住手――”慕容琳一張俏臉漲的通紅,“我――我真的
咬舌自盡了――”

沈玉蜂嘿嘿陰笑道:“我不相信,你難道不想再你情郎一面,就這樣匆匆死
掉? ”

慕容琳怔住了,是的,她不能死,她還要和蕭寒一起白頭偕老,她還要為他
將那個荷包繡完。她還要為他生兒育女,她還要――念到此處,慕容琳心中一陣
絞痛,不由淚水奪眶而出。一時間,她竟無語以對,任由沈玉蜂的手將她的褲子
脫下。

沈玉蜂將長褲扔到一邊,退了幾步,仔細欣賞著慕容琳嬌柔的胴體。

無可否認,這是沈玉蜂平生所見過最美的身體,那皮膚如同羊脂一般白嫩柔
膩。每寸肌膚,都散發出少女特有的美麗。無須靠近,他已聞到她身上那淡淡的
體香。香氣如蘭花般柔香,不禁讓沈玉蜂陶醉其中。

沈玉蜂深吸了幾口香氣,淫邪地笑道:“蕭寒這小子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氣,
竟能遇上慕容小姐這樣的絕世佳人。嘿嘿,不知那小子知道在下取走他心上人的
貞潔是何感想? ”

不知是窗外陣陣的寒意,還是那屈辱的淚水,慕容琳柔美的嬌軀微微的顫抖
起來。卻更讓沈玉蜂情慾高漲。

慕容琳已低聲抽咽起來,道:“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我答應你我不會報
复,我會把這件事忘的干乾淨淨,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只求你放過我。讓我回
家吧。 ”

沈玉蜂仍是一臉笑意,道:“我可以放你回去,可是你怎樣面對你的情郎,
你如同面對在你們新婚之夜他望著你已不是處子之身的表情? ”

這便是沈玉蜂,他從不在肉體上折磨女人,而是從心裡,讓這個女人深深的
烙下傷痕。讓她一輩子也忘不了他那張猙獰的臉。因為他知道,肉體的傷痕可以
癒合,但心中的傷痕, 卻是一輩子也無法修補的。

慕容琳雙目登時垂了下來,沈玉蜂的話如刀刺在她的心頭。

沈玉蜂走上前去,將慕容琳放倒在床上,道:“不過你放心,我沈玉蜂也算
是個憐香惜玉的人,我不會把你破相,更不會殺你,我只不過是想藉用你的身體
還滅一下我的火氣而已。你還會完完整整的出現在你那蕭大哥的面前。到時大婚
之日,可一定要記得請我沈玉蜂喝杯喜酒。 ”

慕容琳閉上的眼睛,她已無力抵抗沈玉蜂淫邪的笑容。她的堅持,她的意志,
已在沈玉蜂面前變得毫無意義。

“蕭大哥――我對不住你――琳兒只能與你來生再見了――”她心中念著,
沈玉蜂已壓了下來,嘴抵在她的紅唇之上,舌頭如蛇般悄然探入那淡香的口中。

“唔――”慕容琳的喉中低哼著,任由沈玉蜂的舌頭在她香唇中攪動著。

沈玉蜂的手也開始在他胸前滑動,隔著肚兜,那手已輕捏住那粒小小的櫻桃。

慕容琳忽然微微顫抖起來,未經人事的身體,處處都敏感之極。她想抵抗,
但穴道被點,竟是動彈不得。只能是從喉中發出一陣呻吟之聲。

沈玉蜂身上也是如火般熾熱,從來還沒有任何女子,能讓他有如此的慾望,
雖然她沒有花如嫣的嫵媚,也沒有青樓姑娘的熱辣。更是卻是另一種味道,一種
如凌辱聖女般的滿足感。

他舌頭輕攪,與那香舌糾纏在一起。發出“嘖嘖”的輕響之聲。

慕容琳的鼻中發出略顯急促的嬌喘聲,她的拳頭緊緊的捏住,心中卻仍然試
圖與那罪惡的淫念相抗爭。

但她所做的一切卻都是徒勞的,沈玉蜂調情的本事天下難出左右,而她,只
是一個對男女之事惘然不知的少女,積壓在她心中十八年的情慾,被沈玉蜂的魔
爪全部勾了出來,倫常理術,女兒貞潔。在沈玉蜂的挑逗之下,竟是如此不堪一
擊。

沈玉蜂厚唇離開慕容琳的香唇之中。舌頭順著玉頰,輕舔到玉頸之上。

“唔――不要――沈玉蜂――你這――禽獸――”慕容琳此時也只能在口中
發出無力的抵抗之聲,而這聲音,卻充滿了銷魂之意。

沈玉蜂已支撐不住了,他一把扯下罩在她胸前的粉兜,一對堅挺飽滿的玉乳
登時如小兔般彈了出來。

慕容琳銀牙緊咬,輕輕的抽咽著,兩行淚水泉水般湧了出來。

沈玉蜂嘿嘿笑著,低頭含住一邊的櫻桃,細細的吮吸著。

“啊――你――”慕容琳平坦的小腹頓時緊繃起來,從胸前傳來陣陣的酥癢,
漸漸湧入她的腦海中。

她的神智漸漸迷糊起來,沈玉蜂的手又探向她的下身,指頭輕輕在那神秘的
洞口滑動,卻感覺到那裡已有些濕意。

沈玉蜂更加得意,中指輕探,便已探入那秘洞之中。

“啊――”慕容琳輕哼一聲,嬌軀不自覺的向上弓起,沈玉蜂只覺那陰道之
內濕滑緊小,指頭被緊緊的夾住,卻是難以再進。

沈玉蜂繼續輕舔的慕容琳的玉乳,手指輕輕的向裡插入,再抽出。手指磨擦
在那濕密的陰道壁上。帶來一種無法形容的快感。

“不――不要――啊――你――停手――”一片紅暈爬上慕容琳的雙頰,平
坦的小腹劇烈的起伏著。就連蕭寒,都未如此放肆,眼前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一
個惡魔。

但她已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大量的玉液,隨著沈玉蜂熟練的挖弄摳插下,
如火山爆發般湧了出來。將竹床上的被單涔出一片濕圈。

望著眼前這個慾火焚身的俏嬌娃,沈玉蜂也再忍受不住了,他急匆匆脫下自
己的褲子,握住那早已漲得青筋暴跳的男根,抵在那濕潤的玉門前,慢慢的擠進
一個龜頭。

“啊――”慕容琳輕聲嬌哼著,整個嬌軀頓時緊繃起來,粗壯的陽具,輕輕
的向裡擠入,慢慢的,已全部沒入。

雖然只有昨夜的一次,但由於充分的潤滑,慕容琳並沒有感到特別的疼痛,
相反,那疼痛竟慢慢化為一種飽滿的滿足感。

由於穴道被點,慕容琳更顯得焦燥難耐,只覺嘴唇乾燥,雙頰如火般滾燙。
沈玉蜂屁股輕動,開始一下一下的抽送起來。

“啊――啊――”慕容琳嬌喘著,額頭已涔出點點的香汗。沈玉蜂的動作漸
漸猛烈起來,他已沒有心思再玩弄這位俏佳人,倒是有一種被她玩弄的感覺。

隨著沈玉蜂動作的加快,慕容琳也慢慢爬上了肉慾上至高的巔峰。她下身秘
洞越夾越緊,肉壁猛烈的收縮著。將那粗硬的陽物緊緊包裹住。

沈玉蜂再也忍不住了,他還想死撐一下,但後背卻是猛的一涼,不由的,他
瘋狂的抽送了數十下,一股陽精,猛射入那秘洞深處。

喘著粗氣,沈玉蜂無力爬在慕容琳身上,整個竹樓,除了外面還在傾盆的大
雨。便只剩兩人歡愉過後粗重的喘息聲。

過了良久,沈玉蜂才坐了起來,卻見慕容琳面頰之上,殘掛著兩行晶瑩的淚
水。

“慕容小姐果然不同凡響。”沈玉蜂奸笑著,伸手摸了一把,卻將手掌沾滿
了兩人混合在一起的愛液。他索性將手探到慕容琳唇邊,笑道:“想不想嚐嚐從
你身體裡流出來的東西? ”

慕容琳不語,雙目緊緊閉上,她心中明白,從此,她已不在是慕容家的二小
姐,已不在是蕭寒眼中那個清冰玉潔的小姑娘。

窗外的暴雨絲毫沒有減退的意思,狂風夾著豆大的雨點,襲捲了整個山頭,
似乎也在哭喊著,哭喊著一個少女惡夢的開始。


四  無憂雙姝

天依然是那樣火熱,火辣辣的太陽彷彿是要把大地烤焦一般。就連樹上的知
了,都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無精打采的扯著沙啞的嗓音叫著。

此時離慕容琳被綁的日子已過去十多天了,雖然各派中都有打探其下落,但
終究大敵當前,各派只顧忙與對付無憂宮,哪裡還有餘力出動人馬去追尋慕容琳
的下落。

江湖之中,也只有了丐幫弟子數十萬之眾,可以派出人手繼續打探慕容琳的
踪跡。

所以,這個任務,自然是落在了他這個號稱天下第一名捕的神捕蕭寒身上。

不過縱然慕容玄天不吩咐,蕭寒自然也是會親自追察,因為被劫的,是他最
愛的女人。

沿著沈玉蜂沿途留下的蛛絲馬跡,蕭寒已一路從杭州城追到了濟南府。卻再
也察探不出任何線索。

一想到自己心愛的人落在一個採花淫賊手中,蕭寒的心就像被針刺過一般劇
痛,他一直為自己編造一個謊言,沈玉蜂一定不會對琳如何,但他卻知道這只不
過是在欺騙自己,天下之人誰都知道,沈玉蜂生性好淫,多少清白女子在他手上
失去貞潔。多少良家婦人為此自盡身亡。

他現在正坐在往南京府的官道旁的一棵樹下,不知是天氣的緣故,還是蕭寒
的心在揪痛,他的臉上已顯出焦慮的神情,這在他往日的辦案中是不會出現的,
心一亂,線索自然也就不會被發現。但找不到線索,他的心卻更亂。如此反复,
短短幾日,他的一頭黑髮竟平添了幾根白絲。

雖在綠葉成蔭的大樹下,但他身上的汗水依舊如泡過澡一般,整個後背都是
濕漉漉的。他索性將衣衫脫去,閉目思索著沈玉蜂下一步的去向。

天越來越熱,蕭寒古胴色的裸背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蕭寒的心也越來越亂,
他狠狠的搖了搖頭,睜開雙眼。

正當他睜眼之際,卻忽見自遠處走來兩名女子,遠處看雲,但見一紫一青,
宛如兩片彩雲,慢慢向他飄來。

近來一瞧,卻見這兩名女子年紀也不過十八九歲,那紫衣少女看來比身旁那
青衣少女年紀輕了幾歲,看到蕭寒那鐵板一般剛硬的身體,不由眼睛微微一亮,
但隨即黯然下來,見到蕭寒無意間掃來的目光,面容頓時一冷,衝著蕭寒輕叱道
:“死淫賊,有什麼好看的,小心姑奶奶挖了你的狗眼。”

蕭寒沒有回答,扭過頭去繼續閉上眼睛養神,誰料那紫衣少女作是不依不饒,
張口又叫罵道:“罵你兩句就把頭扭回去,心裡一定有鬼。不是淫賊是什麼?”

蕭寒此時思緒正努力在沈玉蜂的去向上,哪裡有工夫去仔細瞧一下這兩個姑
娘的長相,聽到那紫衣少女的怒叱聲,不由抬起頭來向二人瞧去。

那紫衣少女大概年紀看來尚輕,柳眉杏眼,紅唇玉頰,竟是個活脫脫的美人
胚子,但那眉宇之間,卻透出幾分婦人眼睛中才會有的輕佻嫵媚之意。一身絳紫
色的羅衫前胸竟是低低的開著,裡面竟只是穿著一件淡白色的肚兜,隱隱露出一
條深深的乳溝。

而那紫衣少女身旁的青衣少女,粉嫩的面容宛如白玉雕琢一般,嫩白中透出
一絲紅暈,小巧的秀鼻,櫻桃般的秀唇,烏亮的秀發,竟似比起琳兒來也是毫不
遜色,比起紫衣少女的穿著,這青衣少女卻是保守了許多,由於天熱的緣故,她
雖然衣衫內也只是一件肚兜,卻也只是露出靠近琵琶骨的一小截。但即是如此,
仍可注意到那紫衣少女嬌柔的身體。

這二人俱是天下少有的絕世美人,但那青衣少女,卻是和紫衣少女屬於兩種
截然不同的美。

紫衣少女天性輕浮,雙眸之中透出的妖媚之氣足以讓每人靠近的男人都變得
像火一般燃燒起來,而那青衣少女,卻與她正好相反,彷彿是一塊千年寒冰,冰
得讓人只能遠觀,而不能近前。

蕭寒自然是沒有心思比較這兩位美女,他只是瞅了一眼,卻聽到那紫衣少女
杏目一瞪,又叫道:“你這個大色鬼,本姑娘今天若不把你鬮了,我就不叫蘇媚
兒。 ”

說罷,只見身影一閃,紫衣少女卻已近到前來,一道寒光,直刺蕭寒面頰。

蕭寒面無表情,不知用了什麼手法,紫衣少女還未逼近蕭寒身體,就只覺一
股勁風撲來,整個身體竟然不知不覺向後栽去。那青衣少女面色一緊,身形一閃,
已將紫衣少女接住。

蕭寒眉頭緊皺,手中卻是拿著一把青森森的銀針,雖是在夏日里,但捏著銀
針的手指,卻是如捏著冰一樣透骨的寒氣。再看那針頭,卻是黑漆漆的如墨點一
般。

“姑娘好歹毒的暗器。”蕭寒輕哼一聲,將銀針扔了一地。

紫衣少女並未愛多大的傷,那眼神中卻透出一絲嫵媚之意,吃吃笑道:“都
說天下第一神捕武功蓋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

蕭寒一疑,冷聲道:“你認識我?”

紫衣少女嬌聲道:“姑娘我名叫蘇媚兒,這是我師姐程妃兒。”

蕭寒哼了一聲,道:“我不想知道你們的名字,可是小姑娘你突然出手,分
明是在試探我的武功。到底有何用意? ”

那叫“蘇媚兒”的紫衣少女微微笑道:“我試一下又怎樣,難道我還會把你
武功偷學了不成。 ”

蕭寒瞧著這個快嘴的丫頭,若是在幾日前,他還會和她開上幾句玩笑,但他
現在哪裡有這個心情,他又不去理她,將上衣搭在肩頭,便要起身走。

“餵――你等等――”蘇媚兒叫了一聲,蕭寒卻也不回頭,冷冷道:“你難
道還想試探我的武功。 ”

蘇媚兒笑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何要射你銀針?”

蕭寒回都不回,冷聲道:“我為何要知道?”

蘇媚兒面色一沉,道:“你這個人真不懂得風趣。沒意思,不玩了。”

蕭寒道:“小姑娘你看來年紀不大,偏偏會使這種歹毒的暗器,看來你師父
也不是什麼善人。若是遇到武功不高的強盜也就罷了,可如果是碰上一等一的高
手,你這暗器還未來得及出手,便要送命了。所以在下還是奉勸你把心思多放在
武功上,不要再搞這旁門左道。 ”

蘇媚兒忽然面色凝重,沉聲道:“小女子有一事相求。還望蕭大俠恕我冒昧。”

蕭寒道:“何事?”

蘇媚兒眼眶竟已濕潤起來,嗚咽道:“小女子與姐姐本是濟南府王府的婢女,
前幾日小女子與姐姐不小心打碎的主人的一件價值連城的古玩。主人大怒之下,
把我倆關進柴房。揚言要將我們倆賣到青樓。小女子與姐姐雖是婢女,但也知道
青樓之地哪裡是人住的地方。所以我們趁看守打困之際逃了出來。不料被他們發
現。現在恐怕他們已在追趕我們了。 ”

蕭寒微怔,道:“你們所說的是王明天。”

蘇媚兒點點頭,蕭寒皺眉道:“王明天之妻'千手觀音'唐九娘本是唐門掌
門唐二先生的妹妹,怪不得你練得這一手歹毒的暗器手法。 ”

他頓了頓,搖頭道:“不過在下有要事在身,實在幫不了兩位姑娘。抱歉。”

說罷,蕭寒起身便走。忽然就听那蘇媚兒“哇”的大哭起來。

蕭寒不得不停步,他並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尤其是面對著女孩的眼淚。

蘇媚兒這一哭倒是把旁邊的妃兒弄得措手不及,蕭寒遲疑了一陣,卻最終扭
過頭來,向蘇媚兒瞧去。

但見蘇媚兒卻是真的在哭,大把大把的眼淚如潮水般從眼眶裡湧出。蕭寒瞧
了她一眼。但還是回頭瞧了她一眼。

若在平時,他會毫不猶豫。但今日他的心全部在慕容琳身上,哪裡有心思管
這等事。雖然他遲疑半晌,仍上前走去。

蘇媚兒哭得更是大聲。臂肘卻輕輕地在程妃兒的腰間捅了幾下。

程妃兒正在遲疑之間,卻見遠方傳來一陣馬蹄之聲,幾匹駿馬急馳而來。轉
眼之間已近了前來。

蕭寒抬眼看去,卻見馬上幾人俱是一身黑衣,身形碩壯,滿臉兇型。為首一
名黑面大漢更是滿面橫肉,如同深山中的黑熊一般。讓人一看便一身懼意。

蘇媚兒一見這幾人。忽然驚叫一聲。拉著妃兒便要跑。

黑面大漢大喝一聲,身形頓起。一個翻身,已掠在二位姑娘面前。蕭寒不由
微驚,想不到這壯漢身體笨拙,輕身功夫竟是如此之好。

蘇媚兒嚇得面色慘白。驚聲道:“楊教頭,求求你放過我們吧,來世我們姐
妹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老人家的救命之恩的。 ”

黑面大漢咧嘴一笑,陰笑道:“媚兒、妃兒,平日里你們姐妹二人對我冷冰
冰的,今日可想起我楊某的好處來了? ”

程妃兒雙眉一皺,忽的一掌,打在黑面大漢胸前。黑面大漢卻紋絲不動,想
是練了極好的橫練功夫。

程妃兒又是一拳,用的卻是唐門之中專為女子所用的飛燕拳。

飛燕拳輕飄淡雅,本是以快取勝,但這程妃兒似乎內力不足,雖是每拳都盡
數打中黑面大漢的要害,卻彷彿是蚊子叮在了石頭上一般。

黑面大漢嘿嘿大笑著,一隻手一揮,蒲扇大的拳頭重重的打在了妃兒的肚子
上。妃兒悶哼一聲,身體直飛了出去,撞在身後一丈遠的大樹之上。倒地後卻是
一動不動,顯是被打暈了過去。

蘇媚兒面色更白,趁著黑色大漢回頭之際,驚叫著直奔到蕭寒身後。

黑色大漢瞇著眼瞧了蕭寒半晌,冷笑道:“這位兄台,這趟渾水我勸你還是
不要沾。 ”

蕭寒如今卻是騎虎難下,媚兒在他身後瑟瑟發抖,那妃兒卻已昏迷不醒。他
心中不免已有些不忍。

他擦著身上的汗水,道:“我看你這一身橫練功夫,應該是祈連雙雄中的老
二鐵虎楊開山了。 ”

黑面大漢一愣,哈哈笑道:“既然你知道爺爺我的威名,我還在勸你趕緊閉
上你的眼睛滾蛋,不然的話爺爺我讓你一輩子都看不見東西。 ”

蕭寒搖搖頭,扭頭道:“這位姑娘,你緊緊跟在我身後。”說罷,便上前彎
腰去攙那位妃兒姑娘。

黑面大漢顯然也是江湖中聞名的角色,豈料眼前這小子不識好歹,知道自己
的名號還如此不屑,這讓他哪裡還有半分面子。

他怒喝一聲,一拳直沖向蕭寒。他既然號稱鐵虎,自然是說他一身的橫練功
夫,據說已練至金剛不壞之軀,刀槍不入。

蕭寒卻是頭也不回,手中長劍已然出鞘,那楊開山還未反應過來,劍芒已滑
過他的胸膛。

一剎間,那劍已入鞘,這一切都來的如此突然,似乎比閃電還要快上幾分,
等楊開山硬生生立住身形,低頭一瞧,卻見胸前黑衣竟已滑破。露出一道淺淺的
血印。

“你——你到底是誰?”楊開山露出一臉的驚愕之色,劍法能快到如此地步。
當今世上能有幾個。

“在下蕭寒。”蕭寒冷冷道。

楊開山聽到這兩個字,眼睛頓時瞪得如銅鈴一般,呆了半晌,恭手道:“原
來你便是蕭神捕,久聞蕭神捕武功高超,劍法超群。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

他說著,雙眼卻是瞟向蕭寒身後的蘇媚兒,道:“但蕭神捕你只管抓賊捕盜。
可千萬別管起別人的家事來。 ”

蕭寒沒好氣道:“我若偏要管呢?”

“你――”楊開山一張黑臉漲得黑紅,怒聲道:“蕭寒,我楊開山已經對你
夠客氣了,你若再管閒事,我也只好得罪了。 ”

蕭寒扶起妃兒,為她略一把脈,卻是脈象平和,倒也不是受了重傷。將妃兒
交與蘇媚兒。沉聲道:“那這件事我蕭某也管定了。”

楊開山虎目猛瞪,呼的一拳,直向蕭寒面上打來。這一拳虎虎生威,霸道十
足,若是常人,只怕已入黃泉了。

可他偏偏是遇到了蕭寒,天下第一神捕,只見他衣袖輕揮,楊開山只覺一股
勁力衝來,拳還未打到,人已飛出數丈之外。

等到楊開山從地上爬起的時候,卻是一臉塵土,活像土地廟裡的土地爺。那
神情竟是愕然無比。

世上都說蕭寒鐵掌天下第一,劍術天下無敵。卻不曾想他這一身內力竟也是
如此渾厚。

“兄弟們,給我上。”楊開山氣急敗壞的吼道。

那一般家丁如夢初醒,紛紛抽出兵刃,將蕭寒團團圍住。

那蘇媚兒似乎已被嚇呆,抱著妃兒驚恐的躲在樹下。已被嚇得瑟瑟發抖。

楊開山拍拍身上的塵土,怒聲道:“蕭寒,我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你若是再苦苦相逼,休怪我楊開山無理。 ”

蕭寒哼哼冷笑道:“天下不平之事我蕭寒雖是管不盡,但誰讓你偏偏被人遇
到。怪也只能怪你楊開山今天出門沒有燒高香。 ”

楊開山氣得一張臉已如豬肝般。他大吼一聲,從身後抽出一把虎頭刀,叫道
:“兄弟們,誰砍了這王八蛋,老子我賞他五百兩銀子。”

那般黑衣人一聽到五百兩銀子,頓時來了精神,但卻是試探的向前移動。誰
都知道,蕭寒的武功,並不是他們所能相比的。

蕭寒已沒有耐心與這些人糾纏,他雙臂一揮,身影如電般射出,眾人還未看
清蕭寒如何出手,就覺胸口一陣劇痛,那幾人便像被狂風掃過的落葉一般向四邊
倒去。

楊開山一驚,蕭寒已襲身而上,鐵掌輕揮,已近過身來。

“啊――”楊開山驚叫一聲,驚恐的向後退了幾步,卻見一隻鐵掌離他的胸
口僅僅只有半寸距離。

蕭寒的鐵掌與鐵劍,天下難出其右,楊開山自然不會不知道,他的額頭涔出
豆大的汗珠,他也明白這一掌下去他會怎麼樣。

蕭寒冷冷說道:“我今天不想傷人,你若還想看到明天的太陽,最後立刻在
我眼前消失。 ”

楊開山哪裡還敢再說話,蕭寒話還未說完,他的身影已竄到馬上,一眨眼工
夫便已跑了出去。

一般黑衣人看到自己的頭都逃走了,哪裡還敢久留。紛紛驚慌失措的從地上
爬起,跳上自己的馬匹便隨著楊開山逃走。

蕭寒輕哼一聲,扭身看向兩位姑娘。

蘇媚兒見一干凶神惡煞都被蕭寒打跑,臉上頓時洋溢出興奮的面容。

“蕭大俠果然是厲害,那楊開山平日里自誇天下難逢敵手,今天看來怕是要
丟臉丟大了。 ”

蕭寒不耐煩的說道:“這些人已被我趕跑,今後便要靠你們自己了。”

蘇媚兒本來滿臉笑容登時拉了下來,一臉哭相道:“蕭大俠,如果你都不管
我們,那天下哪裡還有我們姐妹二人的容身之地? ”

說著她眼中又是一片淚花,蕭寒的心也頓時軟了下來。但他知道今時不同往
日,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不能因為這些雜事而耽誤了追查琳兒的消息。

蕭寒嘆了口氣,摸了一下身上,摸出幾張銀票來。遞給蘇媚兒,道:“不是
我不幫,確實在下有十分要緊的事,一刻也不敢耽擱。這是三百兩銀票,你們還
是趕緊逃命去吧。 ”

蘇媚兒咬著牙,一下推開蕭寒的手,攙起程妃兒,恨恨道:“我們不需要,
蕭大俠,告辭。 ”

說著,她艱難的扶著程妃兒便要離開,蕭寒搖搖頭,將那銀票塞入蘇媚兒腰
間,轉身便走。

他身後,傳來蘇媚兒的哭叫聲:“都說蕭大俠是當今世上最俠義之人,今日
看來,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樣。是我們找錯人了。好,就讓楊開山他們抓
走我們吧,就讓天下人都知道蕭大俠真正的面容吧。 ”

但這些話卻沒有讓蕭寒停步,而且是越走越快,一會兒之間便消失在那條官
道盡頭。

蘇媚兒氣得一跺腳,將程妃兒甩了出去,咬牙道:“這蕭寒怎麼這麼不盡人
情,眼見著咱們這麼可憐,都不出手幫忙。 ”

程妃兒幽幽睜開眼睛,卻是不說話,靜靜地瞧著官道盡頭,眼中竟露出一絲
不易察覺的憂鬱。

蘇媚兒哼了一聲,道:“妃兒姐姐,你難道忘了花掌教的吩咐了嗎,像個木
頭似的,我們怎麼完成任務。你不想做護壇使我還想做呢。 ”

程妃兒低下了頭,仍是不語,蘇媚兒卻是被氣得沒了脾氣,只能又是一跺腳,
卻見遠處一陣馬蹄之聲。

來人便是楊開山一般人,等近了前來,楊開山已跳下馬來,一臉媚笑道:
“兩位姐姐,事情辦得如何?”

蘇媚兒正愁火氣無處發洩,沒等楊開山說罷,已是左右開弓,但賞給他兩記
耳光。

楊開山一臉愕然,不知她發什麼脾氣,堂堂七尺大漢,竟然呆在當場,不敢
動彈。

“你們一群廢物。”蘇媚兒仍是不解恨,那幾名黑衣人剛剛下馬,見楊開山
被打,正在發楞之際,蘇媚兒已走了過去,一人又是賞了幾記耳光。

“媚兒,你不要生氣了。”程妃兒低頭道,“都是我的錯,你就不要怪他們
了。 ”

蘇媚兒瞪著程妃兒,想要說話便又忍住。半晌,才道:“算了,咱們還有的
是機會。 ”說著,她眺望著遠處,冷笑道:“蕭寒,你等著吧,我一定會找到機
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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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府,雖然已是落日黃花,不復當年的輝煌,但仍不失為江南古都的風貌,
大街之上到處是小販叫賣的響聲,夾雜著乞丐可憐的乞討聲,混成一道獨特的風
景。

蕭寒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煩燥的心裡讓他已有些不知所措,神捕的風采
已蕩然無存,肚中也抗爭起來,他才感覺到自己肚中空空如也,想來他已有三天
沒有吃過一頓飽飯,抬眼看去,正見前方赫然立著一塊金漆燙的牌匾――“福仙
居”。

此時正是下午時分,店內也沒有什麼客人,只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圍成一堆扯
著閒話。

蕭寒隨便挑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一個店小二打著哈欠走了起來,懶懶道:
“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打尖。”蕭寒冷然說道,“給我來一碗牛肉麵。”

店小二見蕭寒一身破落的打扮,並不是什麼有錢人,口中輕哼一聲,低聲道
:“窮酸樣。”

剛要轉身,忽覺面前一道人影閃過。只聽一片脆響,臉上頓覺一陣劇痛,卻
是被人扇了一記耳光。

蕭寒扭身一看,但見兩位嬌媚的小姑娘,正是媚兒和妃兒。

蘇媚兒瞪著大大的眼睛,道:“你家掌櫃便是這樣教你待客的麼?”

那店小二被打得愣了半晌,卻見蘇媚兒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卻是蕭寒適才
塞給她的那幾張。

“這是一百兩。”蘇媚兒拿著銀票在店小二眼前晃了晃,“給我們準備一桌
你們這裡最好的飯菜。 ”

店小二眼前一亮,竟忘了臉上的疼痛,陪笑道:“姑娘您稍等,小的馬上去
辦。 ”

蕭寒的頭都有些大了,抬眼一瞧,卻正好碰上程妃兒羞澀的眼神送了過來,
看到蕭寒,又慌忙低下頭去。

蘇媚兒嬌笑著,毫不客氣的拖過程妃兒來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只
是笑著盯著蕭寒。

蕭寒皺著眉,半晌,才道:“你們又讓我說多少遍,我實在有要事在身——”

“不用不用——”蘇媚兒趕緊擺手道,“蕭大俠您不要管我們,你要做什麼
事儘管去做,我們只要跟著您就行了。 ”

蕭寒一怔,沒想到這兩位姑娘是跟自己纏上了。

“你們這又是何苦呢?”蕭寒搖頭苦聲道,“天下也不是只有我蕭寒一人,
也不是只有我蕭寒一個高手,你們為何偏偏要纏上我呢? ”

蘇媚兒微微一笑,露出紅唇裡潔白如玉的銀牙。蕭寒這才發現這小姑娘笑起
來竟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她玉手輕送,輕輕搭在蕭寒的手背上,輕聲道:“蕭大
俠英雄蓋世,人又長得一表人才,我們便是以身相許,也總比好過許給那些半老
不死的老頭們吧。 ”

蕭寒面色一青,厲聲道:“姑娘請你自重。”

蘇媚兒輕聲笑道:“蕭大俠人品果然是和江湖中其它少年劍士大不一樣。”

蕭寒已被這姑娘磨得沒了脾氣,只能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一邊。

可蘇媚兒卻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道:“在王府裡就听說蕭大哥正直不阿,
栽在您手中的大奸大惡之人都不知有多少。我們姐妹二人若是跟隨蕭大哥左右,
便是當牛做馬也是甘心。 ”

蕭寒嘆了一聲,說道:“我算怕了你二人,這樣吧。”正說之間,他從懷中
摸出一塊古銅色的鐵牌,遞給蘇媚兒,道:“你拿著這個去找京城中刑部司馬尚
書,他看到這個牌子自然會收留你們二人的。 ”

蘇媚兒接過鐵牌,卻見那鐵牌之上刻著兩條盤龍,盤龍上方用楷書寫成“六
扇門”三個小字,下面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蕭字。

“六扇門的捕頭牌。”蘇媚兒驚聲尖叫起來,蕭寒急忙將她按住,不然的話
她真會蹦到房頂上去。

他環顧四周,卻見眾人都用一種莫明其妙的眼光看著他們。連準備上菜的店
小二都愣在身旁。

蘇媚兒也不理會他們,一張俏臉微沉,說道:“既然蕭大哥嫌棄我姐妹,我
們也只有如此了。 ”蕭寒沒有工夫在這裡說閒話,他叫道:“小二,趕緊給我上
飯。 ”

店小二趕緊上前,端上一壺水酒,點頭哈腰道:“客官,這飯菜可能要遲些
時候,不如三位先喝些水酒添點涼氣。 ”說罷,趕緊為三人斟滿酒杯退了下去。

蘇媚兒舉起酒杯,道:“蕭大哥,那就讓小妹敬你一杯。以表小妹一番感激
之情。 ”

蕭寒心不在焉的端起杯子,飲下一杯,卻見那蘇媚兒仍是端著,一臉失望之
意。

“看來蕭大哥還是瞧不起我們姐妹,竟連一杯水酒都不肯賞臉。”說罷,她
眼角已閃出一絲淚花。

蕭寒一愣,立刻明白,他苦笑著接過蘇媚兒的酒杯。一口飲下,說道:“京
城的司馬大人乃是一個性情和善之人,你們盡可放心——”

說剛到此處,蕭寒忽覺腦袋裡微微一暈,竟有些睡意。這怎麼可能,他的酒
量雖比不上丐幫幫主龍七,但也算的上是千杯不倒,今日這是——看來是這幾日
連日奔波所累。他努力眨了眨眼,想讓自己清醒些。但那睡意更濃。終於,他一
頭倒在桌上。

蘇媚兒輕輕一笑,招手將店小二招來,道:“這位公子喝醉了,你給我們開
兩間上房。 ”

店小二滿臉疑惑,一個大男人怎會喝一杯酒就醉倒。真是有些丟男人的臉。
輕蔑的瞅了一眼蕭寒。又趕緊退了下去。

蘇媚兒低下頭來,輕聲在蕭寒耳邊說道:“蕭大俠,只好為難您了。”

蕭寒沒有回答,在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看到了蘇媚兒那張得意的笑意。
一片漆黑,蕭寒不知身在何方,他漫無目的的在黑暗中摸索,忽然,面前一
亮,傳來一個少女的驚呼聲:“蕭大哥,救救我呀――”

“是誰?”蕭寒心中一緊,順著光亮的地方奔去。

但見一個白衣少女,被一個滿臉猙獰的男人壓在身下,身上白衣俱被撕破,
露出裡面白嫩的肌膚。

頓時蕭寒心中一慌,不由自主地驚聲叫道:“住手――住手――”

他大叫著,但那聲音卻好似被這無情的黑暗吞沒,那男人還在繼續蹂躪著身
下的少女。蕭寒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他狂叫著,向二人飛奔過去,但二人身影
卻好像海市蜃樓一般,無論他如何飛奔,那身影卻是越來越遠,最後還是消失在
那黑暗之中。

“住手——”蕭寒驚叫一聲,從床上猛然坐了起來,卻感覺到額頭一片豆大
的汗珠。

他喘著粗氣想站起身來,卻感覺到身上沒有一絲力氣。一用力便感覺到身上
肌肉酸麻無力。

“這裡是哪裡?”蕭寒喃喃說道。

“這裡什麼也不是。”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蕭寒猛一抬頭,卻見一個紫衣
少女正坐在他身邊,笑意滿面的瞧著他。

“你總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有兩天兩夜了。哎,可累壞了我和妃兒姐
姐。 ”紫衣少女嬌笑著,手中的絹巾輕輕將蕭寒額頭的汗珠擦去,柔聲道:“做
惡夢了? ”

“嗯――”蕭寒點點,眼睛卻是看著紫衣少女,一片迷茫之色,口中不覺說
道:“你是誰?”

“我是媚兒呀。”蘇媚兒頓時嘟起了嘴,嬌聲道,“你怎麼連我也不認識了?”

蘇媚兒誇張的表情更是讓蕭寒頭疼。他使勁按著自己的頭,忽然抬頭又道:
“我又是誰?”

“你是蕭大膽呀。”蘇媚兒呵呵笑著,道,“你難道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麼?”

“蕭大膽?”蕭寒皺皺眉,道:“我的名字這麼奇怪?”

“再奇怪也是你的名字。”蘇媚兒已經樂得合不攏嘴。

“我和你什麼關係?”蕭寒又問。

蘇媚兒面容微紅,嗔道:“死壞蛋,你是我們的相公呀。”

“相公?”蕭寒眉頭皺得更深,“我怎麼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蘇媚兒正待說話,正聽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程妃兒走了起來。蘇媚兒歡笑
著將程妃兒推了過來,笑嘻嘻道:“你看,這就是你大老婆,我是你小老婆,你
怎麼會不記得呢? ”

程妃兒粉頰頓時顯出一片紅雲,匆忙退到一邊,輕怒道:“媚兒,你瞎說什
麼? ”

蘇媚兒暗暗向程妃兒扮了個鬼臉,嬌笑道:“瞧你這大老婆都不好意思了。”

蕭寒一臉茫然望著二人,腦海裡努力思索著,夢中那個熟悉的女子映入他的
腦海,他隱約記得,那女子是他最親近的人。但一念到此處,頭卻是越來越痛。

程妃兒卻是不說話,冷聲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了。”說罷,急
忙閃身出了房間。

蘇媚兒望著程妃兒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在蕭寒的臉上印下一個紅印,笑道:
“相公乖,等我出去一會兒便來陪你。”說罷便蹦蹦跳跳的出了房門。

一出房門,便見程妃兒一人躲在角落之中,她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秀肩,輕
笑道:“妃兒姐姐臉紅了。”

程妃兒一驚,摀住自己的面頰,強辯道:“哪裡有?”

蘇媚兒偷瞄了一眼房中的蕭寒,輕聲道:“看來無憂散的藥力已經發作,咱
們要不要下一步行動? ”

“什麼行動?”程妃兒疑道,“花掌教讓咱們纏住蕭寒,咱們已經辦到了―
―”

話未說完,蘇媚兒忽然咯咯笑了起來,臉湊近程妃兒的耳邊,輕輕道:“你
別忘了,花掌教還有一個吩咐,就是讓咱們色誘他。 ”

程妃兒面色更紅,輕怒道:“小丫頭,你亂說什麼?”

蘇媚兒輕咳一聲,道:“妃兒姐姐,花掌教可是說一不二的,你若是違背了
她的命令,只怕是――”

說到這裡,她故意停下,瞧了一眼程妃兒,但見她面帶難色,支支吾吾說不
出話來,知道自己心意已達,心中一笑,也不再說話,扭到一邊。

半晌,才聽程妃兒道:“我――我去外面買點東西。”說完便低著頭匆忙下
了樓。

蘇媚兒暗暗一笑,哼著小曲向掌櫃要了一壺水酒,幾碟小菜,親自端著便進
了蕭寒的客房。進門之後還不忘將那門栓帶上。

蕭寒還是一臉迷茫,呆呆地坐在椅上,瞧著窗外繁華的鬧市。

望著他那寬大的背景,蘇媚兒忽然面色也紅了起來,她輕咬著下唇走到蕭寒
身後,悄然道:“蕭大膽,你在瞧什麼?”

蕭寒猛然轉身,那臉龐離蘇媚登時不過幾寸距離,這是蘇媚兒第一次如此清
楚的看到蕭寒的臉。

那是一張英俊的面容,在這張面容上,充滿了自信,充滿了朝氣。就像一股
春天的氣息,沁入她的心脾。讓她心中說不出的舒暢。

看著看著,蘇媚兒竟然露出一絲羞澀之意,她將水酒放到桌上,嬌聲道:
“您也已經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這是我特意讓廚子做的幾樣小菜,你湊合的吃
點吧。 ”

“你叫媚兒?”蕭寒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她,彷彿要將她的心看穿。

平日里蘇媚兒好動潑辣,在無憂宮中也算一個不好惹的人物,但今日一看到
蕭寒那深邃的眼眸,竟然心中一跳。那感覺就彷佛遇上自己的初戀小情人一般。

她定了定神,笑道:“怎麼,你難道不記得你的娘子了嗎?”

蕭寒閉上眼睛,搖搖頭道:“我好像依稀記得我有一個快要成親的娘子,可
是――可是似乎不是你。 ”

“你記錯了。”蘇媚兒輕哼一聲,道:“好一個忘恩負義的負心郎,我們姐
妹二人真是白心疼你了。 ”明知自己在撒謊,但她臉上卻顯不出一絲讓人懷疑的
地方。

蕭寒皺著眉頭,努力想讓腦海中那個熟悉的女子與眼前這個嬌美可愛,嘴皮
子不饒人的小姑娘聯繫起來。

蘇媚兒忽然一笑,道:“哎,想不起就罷了,你只要從今往後待我們兩姐妹
好便是了。 ”

蕭寒忽又想起適才進來的程妃兒,不由開口道:“你是說剛才那位姑娘也是
我的――我的――”

“你的大老婆。”蘇媚兒為了讓蕭寒更加相信,她從懷中摸出蕭寒贈與她的
那塊六扇門令牌,道:“你難道連這個都記不起來了麼?”

“這是我的――”蕭寒不由脫口而出,但話一出口,卻又止住,說實話,他
已想不出這塊令牌是做什麼用的。

蘇媚兒得意的一笑,將令牌收入懷中,嬌聲道:“你知道便好,來吧,飯菜
都涼了。 ”

她將那令牌收起,拉著蕭寒坐了下來,為他滿滿斟上一杯酒。道:“喝杯水
酒吧,說不定會讓你想到什麼。 ”蕭寒也不答話,卻不去接那酒杯,而是抓起那
酒壺一飲而盡。道:“還有酒麼?”

“有呀——”蘇媚兒柔聲說首,身子慢慢向蕭寒靠了過來,雙眸嬌媚的注視
著蕭寒,香唇已靠了前來,貼在蕭寒的面頰上,柔聲道,“我是不是比那酒還香、
還醇——”

一股淡淡的香氣,衝入蕭寒鼻中,不免讓他有些心神蕩漾。他自被蘇媚兒用
藥迷倒,已不知自己是何等身分,竟然聽從蘇媚兒所說的話。眼見蘇媚的舌頭已
伸出,舔在他的臉頰之上,竟說不出的麻癢。

“你做什麼?”蕭寒下意識的向後退去,但蘇媚兒隨著蕭寒的身體向前探身。

蕭寒卻是很不習慣,他猛的站起身來,道:“你還是自重。”

但他剛剛起身,蘇媚兒已跳了起來,將他攔腰抱住,兩人登時失去重心,摔
倒在床榻之上。

蕭寒被蘇媚兒壓著,那胸前兩團柔軟的肉團,緊緊貼在蕭寒身上。

由於天氣炎熱的緣故,蘇媚兒身上只是一件單薄的紗衣,裡面卻只有一件粉
白色的肚兜,還未完全成熟的一對玉乳,僅隔著兩層單衣,慢慢磨擦著他的胸膛。

蕭寒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蘇媚兒卻更加嫵媚的扭動著腰肢,玉指輕輕在他
那半露的胸膛上滑動著。

“我的小相公——”蘇媚兒低聲在他耳邊低語著,紅唇抵在蕭寒的厚唇上。
舌頭如蛇般滑入他的口中。

蕭寒皺著眉,心中似乎想到了那個熟悉又讓人心牽的身影。不由得,他的雙
目之中充滿了愛意,他雙臂輕輕環抱住蘇媚兒,頭也迎了上去。

二人頓時如兩條蛇一般糾纏在一起,蘇媚兒雙頰緋紅,一雙美眸放出如火的
烈焰。

一雙玉手,輕輕將蕭寒身上布衫退下,另一手卻解去自己的青衫,拉下肚兜,
一雙渾圓小巧的玉乳輕貼在蕭寒的胸前。慢慢的磨擦著。

蕭寒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密,自他行走江湖以來,自動投怀送抱的女子不甚其
數,但蕭寒卻是瞧都不瞧,因為他心中只有琳兒一個人,在與慕容琳的相處中,
他也是嚴令自己。是以他到如今還未嚐過女子半點滋味。

但他如今卻是忘記了自己的身分,忘記了從前的一切。再加上蘇媚兒天生媚
骨,一身媚功在無憂宮中已無人能比,蕭寒哪裡能堅持得住。

蕭寒低吼一聲,一把將蘇媚兒抱起,壓在自己身下,厚唇重重地在那粉白的
玉脖上狂吻。

蘇媚兒悶哼一聲,玉指探到蕭寒腰間,為他褪下那褲上的帶子,柔嫩的玉掌
輕握住胯下那半軟的男根。

蕭寒忽然一顫,眼中的慾火更濃,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扯下蘇媚兒的
緞褲。抬起她的雙腿,挺身而入。

“啊――”忽然的進入,讓蘇媚兒不免輕呼一聲,下體飽滿的感覺讓她更加
扭動起纖腰。

眼前這個嬌媚少女卻逐漸變作夢中少女的模樣,讓人愛意猛生。

“琳兒――琳兒――”蕭寒口中喃喃叫著慕容琳的名字,下身下意識的猛然
挺動著。

蕭寒盡情地在蘇媚兒身上發洩著,而蘇媚兒,由於沒有前戲,下體穴內竟有
些隱隱作痛,但那微痛卻更激起她感覺。她嘴中呻吟的聲音慢慢變做淫蕩的銷魂
聲。而這銷魂的叫聲,也更加刺激了蕭寒的神經。

蕭寒越送越快,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足足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後背一
涼,一陣強烈的酥麻,自他的下體傳送到他的全身。

“啊――”幾乎同時,蘇媚兒也是尖叫一聲,兩人同時達到了快樂的頂峰。

蘇媚兒嬌喘著,雙頰佈滿了高潮過後的紅暈,白皙的胴體之上滿是晶瑩的汗
滴。

蕭寒也是?著粗氣,無力的壓在蘇媚兒嬌軀之上。

蘇媚兒將蕭寒緊緊抱住,這是第一個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竟讓她產生如此大
的快感的男人。

“壞蛋兒,壞蛋――”蘇媚兒輕聲嬌嗔著,銀牙咬住蕭寒的肩頭,牙齒過處,
留下一個深紅的齒印。

程妃兒已經在街上漫無目地閒逛了半天,她的腦海裡,卻是一團亂麻。

她家中貧苦,父母無奈將她賣入當地的財主家中做丫環,十二歲那年,她已
是出落的標致萬分。那財主卻是見色起了歹念,在她上山採藥之時,將她強行霸
佔。卻遇到“芙蓉仙子”江寒月,江寒月將她救下,見她可憐,用一個金元寶,
將她贖了出來,帶回無憂宮。

雖是獲救,但那財主那張醜惡可怖的老臉,卻是常常印入她的腦海中。有時
半夜,她還會從惡夢中驚醒。是以無憂宮上上下下雖是淫亂成風,但她卻視男人
如洪水猛獸,從來都是敬而遠之,自入宮以來,一直潔身自好。從不曾和任何一
個男人苟合。

蘇媚兒卻不同,她本是回疆一個小部落中族長的女兒,回疆之地遠沒有中原
之地繁華。不受孔孟禮儀之道所縛,所以在這男女樂事上甚是隨意。在她拜入無
憂宮之後,更是深得花如嫣賞識,傳她一身迷倒天下男人的媚功。再加上她性情
潑辣頑強,倒是與花如嫣有幾分相似,所以花如嫣也將她視為自己的心腹。平日
城若沒有重大的事情,蘇媚兒是不會隨意輕用的。

程妃兒與她雖同在無憂宮,卻是江寒月所轄落霞堂中人,江寒月平日對堂中
之人管教甚嚴,禁止她們像其它堂中那樣荒淫過度。再加上程妃兒本不是蘇媚兒
這等小淫娃,一日沒有男人便會瘋掉一樣,所以至今,她沒有讓任何一個男人碰
過。

但她也是人,一個正值花季的少女,她也渴望著心中的情郎,渴望著能得到
人間最美好的愛情,再她看到蕭寒的第一眼時,她竟然發覺自己竟對他有一種說
不清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過的。難道,難道這就是――她不敢再往
下想了,無憂宮中,雖淫亂成風,卻最忌動真情,聽長一輩的宮中大姐說,鳳宮
主便是被男人欺騙,才被正派中人趕出了中原。所以鳳天嬌從此立下禁令,嚴禁
宮中弟子與任何一個男子發生真情,違者重罰。

六年前,在她剛入無憂宮時,就有一名宮女因愛戀上宮外一名普普通通的賣
貨郎,向鳳天嬌提出要退出無憂宮,與情郎去男耕女織。過那神仙一般的田園生
活。

當時鳳天嬌並未說話,而花如嫣卻是滿臉迎笑,不僅答應她的要求,而且還
送她一大筆黃金白銀讓她往日不必為生計發愁。

可當那女子滿心歡喜地找到她那情郎時,卻是嚇得精神失常。

原來花如嫣早已秘秘派人將她那情郎的雙眼挖去,雙耳削去,雙腿和雙手俱
被砍去。就連他的舌頭,都被割下。但他卻沒有死,花如嫣居然用天下最有名的
金創聖藥給他將血封住。

那是程妃兒所見到過最噁心最恐怖的情景,當這個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肉
球被花如嫣吊在宮外的旗桿上時,那個宮女,也被花如嫣綁在烈日之下,活活曬
死了。

從此,再無人敢對男人動真情,便是有,也是藏在心中,不敢對任何人講。

程妃兒心中胡思亂想著,竟不知不覺沿著那街市逛到了傍晚。卻是繞了一個
大圈又轉了回來,太陽已然下山,只露出半邊紅日,看來是吃晚飯的時候了。她
信步回到福仙居,正準備上樓,卻見蘇媚兒已牽著蕭寒的手下了樓來。

望著蘇媚兒略為凌亂的髮際,她便知二人剛才在做什麼。她心中一盪,粉面
忽而微紅。扭身便想離開。

蘇媚兒一見程妃兒,不由吃吃一笑,上前便拉住她,坐到靠窗的桌上。大叫
道:“小二,把你們最好的菜給我端上來。”

小二趕緊堆笑,心中卻是暗暗罵著兩位美女身邊的蕭寒,這小子不知哪輩子
休來的福分,竟能有如此天仙般的美人陪在他左右,可憐自己連個老婆毛都沒見
著。

他嘴裡暗罵著,腳下可是不敢停下,匆忙上前,陪笑道:“二位姑娘,有何
吩咐? ”

蘇媚兒撇著嘴,道:“你們這裡有什麼好菜,報幾個讓姑娘我聽聽。”

小二趕緊道:“我們這裡可是全南京城最好的飯莊,別的地方有什麼,我們
這裡也有什麼,別的地方沒有的東西,我們這裡也有。 ”

“哼――”蘇媚兒皺眉道,“那你們這裡有人肉麼?給我來二斤人肉包子。”

小二了愣,隨即笑道:“姑娘你可真是說笑了,這人肉我們哪裡敢賣,不過
我們這裡有用上等小牛肉做的牛肉小包。您們要不要來幾籠? ”

蘇媚兒剛要答話,卻聽這四周之人傳來一片喝采之聲,她扭頭望去,但見大
廳邊角坐著一個雙目失明的老漢,手拿一塊驚堂木,叭的拍在桌上,喝道:“列
位看官,今日咱們來講一講包龍圖刀鍘陳世美――”

蘇媚兒奇道:“小二,這瞎子在做什麼呀?”

小二點頭哈腰笑道:“姑娘是外地人,不知這瞎子的來歷,他可是南京城裡
說書說的最好的。我們老闆可是花了二十兩銀子才讓他在這裡說兩天書。姑娘你
們可是有耳福了。 ”

“說書?”蘇媚兒自幼生在塞外,入無憂宮後便又再沒有了過宮外,哪裡知
道這中原這中還有這等好玩的事情,她身體立刻側了過來,饒有興趣的盯住那說
書老人,仔細聽了起來。

程妃兒坐在蕭寒身邊,卻是渾身的不自在,因為蕭寒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
她瞧。她不禁輕咳一聲,裝做渾然不知的樣子扭向說書人。

此刻座中已有人喊道:“老王呀,你整天說這包公煩不煩,今天我們要聽聽
你講一講武林中的事情。 ”

此話一出,四周頓時應合起來,又有人喊道:“聽說你老頭子的耳朵是最靈
光的,快說一說這兩天江湖中有什麼新鮮事? ”

武林中的生活,在這些普通人看來,自然是充滿好奇,充滿神秘。

那說書人眨了眨深陷的雙目,露出沒有眼球的空洞眼眶來,嘿嘿笑道:“正
巧,這兩日江湖中可是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

“快說――快說――”在座的十多位看客已按捺不住了,紛紛叫嚷道。

說書人故意不緊不慢的摸住桌上的杯,飲了幾口茶,才悠悠道:“諸位都是
否知道杭州城內慕容山莊的慕容玄天老莊主? ”

“廢話――”眾人已有些人不滿起來,“慕容山莊三歲小孩都知道,用得著
你說嘛,趕緊說吧。不要和我們繞彎子了。 ”

說書人這才一拍驚堂木,道:“話說十三天前,慕容老莊主舉辦他五十整壽,
江湖各派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趕去拜壽,按說這江湖數百位高手都起聚與此,哪裡
曾想還是讓人鑽了空子,偷走了一樣珍貴無比的東西。 ”

說到這裡,他聽到四處啞雀無聲,接口道:“這說不出你們可不要不信,也
不要以為老頭子我瞎編,這盜走的可是一個人。這人偏偏又是慕容莊主要心疼的
女兒――慕容琳。 ”

人群頓時再也靜不下來,如同炸開了鍋般哄然大叫,卻聽有人嚷道,“老王
頭,你可別亂說,這慕容山莊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出的,那個慕容琳是江湖聞
名的小美人兒,更是慕容玄天的掌上明珠。什麼人敢有這麼大的膽子闖進慕容山
莊里搶人? ”

說書人咳了一聲,道:“老頭我猜你們也會這種反應,慕容山莊銅牆鐵壁,
號稱天下第一莊。若是平常人也便算了,可偏偏這人是沈玉蜂。天下輕功最好的
沈玉蜂。 ”

此話一出,更是引起眾人一片嘩然,這沈玉蜂幾年前被慕容玄天的首徒尹劍
平捉入刑部,已被關了三五年之久,誰曾想到他會跑出來。

蘇媚兒與程妃兒面色忽然一緊,眼光不由同時掃在蕭寒身上。

卻見蕭寒仍是一臉茫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瞧著程妃兒,似乎那說書人的話他
根本沒有聽在耳裡。

“看來這無憂散還算有用。”蘇媚兒心中念著,但仍不放心,暗地中取出一
粒藥丸,偷偷放入蕭寒的茶水之中。

程妃兒見到蕭寒熾熱的目光盯來,不由雙頰微紅,趕緊又轉過身去。

說書人抬抬手,四下頓時靜了下來,但聽他繼續道:“這也只是風暴之前的
一絲跡象,更熱鬧的,還在後面,聽說十多年前入侵中原的無憂宮,此時已羽翼
豐滿,準備再度入侵中原武林。就在慕容琳被劫當日,無憂宮的第二號人物花如
嫣便獨闖慕容山莊,好好羞辱了一番正派各掌門。 ”

“無憂宮――”人群中又是響成一片,但聽有人輕聲說道:“聽長輩們曾說
起,這無憂宮這近百年來已不知多少次入侵過中原了,不知這無憂宮到底是個什
麼門派,竟能屢屢死灰復燃,怎麼滅也滅不盡。 ”

頓時有人又叫道:“老王頭,快給咱們說說無憂宮的事吧。”

聽到無憂宮,程妃兒與蘇媚兒二人頓時一振,不知那說書人會如何講述自己。
不由得二人齊齊盯向那說書人。

說書人一拍驚堂木,道:“好,老頭子我就說一說這無憂宮的來歷。”

說罷,他清了清嗓子,說道:“說起這無憂宮,還得從一百多年前說起,話
說這一百多年前,有兩位名震天下的人物,一位便是一掌平天下,後為武林中人
尊推為武林盟主的歐陽天楓,一位是憑一把長劍橫掃江湖,一代奇女子莫貞兒。
這歐陽天楓與莫貞兒乃是同門,這二人的師父是誰老頭子我可是不知道,不過他
們二人卻是聯手,一舉將那時盤居塞外、稱雄江湖數十載的神鷹教一鍋端,據說
這二人並無其它援手,只憑他們一掌一劍。從那大門口一路殺進那神鷹教總壇。
將那教主漠鷹王的頭一刀砍下。至此神鷹教也在江湖中除名。 ”

蘇媚兒雙眉微皺,這莫貞兒她是知道,她是無憂宮的開山聖母,宮中大殿之
中,便供奉著她老人家的神像,可是這歐陽天楓。她可是第一次聽到,她轉眼向
問程妃兒,卻見她也是一臉詫意,料她也不明白,所以又注視著說書人。

說書人繼續道:“這二人平了神鷹教後,數處間又剷除了江湖中大大小小數
百個黑道門派,江湖中也從此太平了三十多年,當然這是後話。話說江湖中人對
這二人趕恩戴德,便聯名推舉二人同為武林盟主。但那莫貞兒卻以自己是女流之
輩,無法擔當此重任為由,遠離中原,在天山聖母峰上住下,潛心研究武學,並
創下這以後人人頭痛的無憂宮。 ”

話到此處,又有幾人起哄道:“老王頭,這莫貞兒看來是正派中人,怎會創
下這害人的無憂宮呢? ”

說書人笑道:“這便是老頭子我下面要說的。這莫貞兒一生正氣浩然,專與
邪派為敵,可以說是天下無雙的奇女子,不過她晚年卻是做了一件錯事,那便是
收了無憂宮第二代宮主,雪無柔。這雪無柔拜入莫貞兒門下時,誰都瞧不出她的
野心。無憂宮本是莫貞兒慈悲心腸,專收天下生世可憐的女子而創下的,可是莫
貞兒仙逝不到一年,這雪無柔便將宮中反對她的人暗地處死。吸納江湖中各種惡
霸大盜,而這雪無柔未拜入無憂宮時,本就是江南妓院中的一名風塵女子,莫貞
兒未死時,她也不敢為所欲為,但莫貞兒死後,天下再無人能降得住她。她收集
天下美男子和淫功奇佳的壯漢夜夜笙歌,將一個好生生的無憂宮轉眼變成了荒淫
無度之地。 ”

但聽下面有人私語道:“不過聽老人們說這無憂宮中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
一個比一個風騷,那床上的功夫。嘿嘿,天下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變成神仙。 ”

蘇媚兒心中一陣暗笑,念道:“若是讓你碰上我們花掌教,雖然能讓你成了
神仙,可馬上就讓你變成冤死鬼。 '說書人又道:”無憂宮就這樣慢慢壯大了自
己的勢力,那雪無柔便不安與只在塞外做她的宮主,開始打起了整個江湖的主意,
哎,說起來這江湖中雖不乏豪門大俠,正義之士,但怎奈無憂宮中美女成雲,個
個都是迷死男人的好手,這美人計一出,一時間整個武林轉眼之間已成了無憂宮
的天下。當這些江湖中人醒悟過來,耗盡氣力,費了數十年時間才將無憂宮趕出
中原武林。但從此以後,無憂宮每當無氣恢復之時,都要或多或少的和武林中人
斗上一斗,誰知這一斗,竟鬥了數十年。 “

“這最近的幾次,當然是曲凌波與鳳天嬌這兩位宮主,這她們之前,無憂宮
竟然有三十餘年銷聲匿跡,江湖中人也慢慢淡忘了這無憂宮,這曲凌波也正是抓
住這個機會,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而易舉拿下了江湖中的半壁江山,這正派
江湖屢次出擊,都被殺的片甲不留,無奈之下,只能化主動為防守,這一相持之
下,竟又過了數十年之久,至到曲凌波死後,鳳天嬌登上無憂宮宮主的寶座,這
鳳天嬌可說乃是一位文武雙全的領袖奇女,她深知正派武林的弱點,先從小門派
入手,或用美人計,或用金錢,或用威逼,或用武力,不到三年,整個武林才發
覺自己身邊竟只剩七大門派和幾個勢力強大的幫派山莊,但此時無憂宮數万宮女,
加上投降的各派勢力,共十多萬人,已將各派圍得如鐵桶一般。 ”

眾人聽得入神,聽到此處,忽的一片驚訝之聲,數人急道:“不要賣關子了,
快說呀。 ”

說書人呷了口茶,笑道:“這時,江湖中一個本來就聞名天下的大俠,獨身
潛入遠在塞外的無憂宮。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探到了天山深處無憂宮的老巢。
他親率各派高手,夜襲無憂宮,只殺得無憂宮眾妖女哭爹叫娘,最後,他們逼下
宮主鳳天嬌立下毒誓,永世不得再踏入中原一步,然後將他們放逐到塞外再往西
的極寒之地。 ”

“慕容盟主,那是慕容盟主呀。”人群頓時喧嘩起來。說書人點點頭,道:
“不錯,這人便是將救江湖與水火之中的大恩人――慕容山莊的慕容玄天老莊主。”

蘇媚兒美眸一瞪,剛要站起來,卻被程妃兒按住,微微搖搖頭,示意她不可
魯莽,蘇媚兒咬著牙哼了一聲,那粉拳卻是捏得緊緊的。

說書人頓了頓,道:“這慕容老莊主可謂除一百年前歐陽天楓之外最為俠骨
豪情的人物,不然這武林之中也換不來這數十年的太平。 ”

“哎,只可惜老莊主他年邁之餘,竟被沈玉蜂那混帳東西劫走了愛女。”

話語剛落,席下一片嘆息之聲,蘇媚兒冷哼一聲,輕聲道:“這老不死的家
夥竟敢罵咱們是妖女,若不是妃兒姐姐拉我,看我不把你的舌頭給割下來。 ”

程妃兒暗自搖頭,這蘇媚兒可說是脾氣像火一般爆燥,若是她暴露了自己無
憂宮的身份,只怕便出不了這南京城了。

她當下低聲說道:“媚兒,你以後切不可如此衝動。”

蘇媚兒點點頭,忽而望著蕭寒笑道:“是呀,咱們還得留著這條命侍侯咱們
的郎君呢。 ”

程妃兒面色一紅,嗔道:“閉上你的嘴。”

說罷,眼角卻是探向蕭寒,卻見蕭寒還是瞧著自己,不由心中微怒,道:
“你眼睛在瞧什麼?”

蕭寒這才道:“我似乎記得你,不,我真得記得你,我記得再過幾月,就是
咱們的大婚之日。 ”

程妃兒一愣,這蕭寒怕是將自己當成慕容琳了,她剛要反駁,就听蘇媚兒吃
吃笑道:“是呀是呀,你記性不錯,居然連這個都記得。”

程妃兒怒瞪了蘇媚兒一眼,但那蘇媚兒卻是不識實務的呵呵笑道:“乾脆今
晚你們就洞房花燭吧,讓妹妹我來當你們的主婚人。咯咯,一定很好玩。 ”

蕭寒笑著端起那杯下過藥的茶水飲了一口,不再說話,程妃兒卻是滿面通紅,
不由又是狠狠瞪了蘇媚兒一眼。

正在此時,忽聽外面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只聽那店小二的著急的聲音傳來:
“客官――客官――小店現在已經客滿。,幾――幾位大爺還是另投別家吧。”

又聽一個男子的冷聲傳來:“本掌門進你這破店是瞧得起你,你別不識抬舉。”
說罷,就听那店小二一聲慘叫,一個人影從門外飛了起來。

那人影卻是那店小二,他卻是被人給踢了起來。

店中的人紛紛扭頭看去,卻見從門外踱步走進五六個錦衣男子。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方面濃眉的錦衣大漢,程蘇二人一見到這人,忽然臉色
微變。

這錦衣大漢卻正是華山掌門司徒亮。

五 伊人春色

程妃兒與蘇媚兒趕緊低下頭去,憑她二人的武功,恐怕還很難應付司徒亮這
樣的高手。

幸好那司徒亮一雙眼睛長到了天上去,絲毫不去左顧右盼,衝著掌櫃便道:
“掌櫃的,給我們來三間上房。”

那掌櫃趕忙跑上前去,低身陪笑道:“真對不住客官,你也瞧見了,今天本
店生意格外的好,幾位大爺你們――”

司徒亮哼哼道:“那還不簡單,你趕出幾個人來不就夠我們住了麼?”

“這――”掌櫃頓時一臉難意,看這幾位客官衣著鮮亮,定是有來頭的人,
自己哪敢得罪,他只好陪笑道:“來這兒的都是大爺,小人哪敢得罪呀,不如―
―”

他話未說完,司徒亮已不耐煩的招招手,後面一個布衣大漢趕緊摸出一張銀
票,遞給司徒亮。

司徒亮甩了甩那張銀票,扔到掌櫃臉上,傲道:“這張銀票夠不夠我們住上
一晚? ”

那掌櫃趕緊接住,定眼一瞧,卻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掌櫃頓時臉上笑得更加燦爛,一百兩,這可是福仙居三天的收入。

他馬上彎腰笑道:“夠了夠了,小店樓上有兩間上好的上房。本來是預留給
知府老爺的,幾位大爺若是不嫌棄――”

司徒亮冷笑著,也不等掌櫃把話講完,直徑帶著手下上了樓梯。

掌櫃一腳踢到還在地上躺著的店小二,罵道:“你個不長眼的狗東西,還不
趕快帶幾位大爺去房間。 ”

店小二平白挨了一腳,卻是不敢做聲,趕緊從地上爬起。摸著生疼的屁股,
心裡暗罵著帶著司徒亮上了樓去。

程妃兒不由心中暗暗冷笑一聲,這名門正派如此欺善怕惡,看來這江湖也算
氣術已盡。

蘇媚兒探頭腦袋瞧著司徒亮等人上了樓去,才長吁一口氣,道:“這司徒亮
可真是霸道,哼,等有一日咱們無憂宮奪了天下,我就讓他司徒亮去給咱們的藍
堂主提夜壺。

程妃兒忽然撲吃笑了起來,飄雲堂的藍婆,她雖然已過六旬,但精力卻絲毫
不減,每晚需三四個男子才能滿足她的慾望。這司徒亮就是鐵打的身子,怕是幾
天下去,也要變成人肉乾的。

“司徒亮?”蕭寒皺眉道,“他是誰,很有名氣嗎?”

蘇媚兒吃吃笑道:“華山派的掌門人,當然有名氣。”說罷,她忽然眼睛微
亮,伸手便捏了捏蕭寒的臉龐,笑道:“不過他在你蕭爺面前,他只能算個打更
提鞋的角色了。 ”

“哦?”蕭寒疑道,“我也很有名?”

“那是自然。”蘇媚兒脫口而出,卻看到程妃兒媚兒眉頭微皺,才發覺自己
有些多言,她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話。

程妃兒又是偷眼瞧了一眼蕭寒,面上又是一紅。蘇媚兒瞧在眼裡,心中暗笑。
她低聲笑道:“妃兒姐姐,要不要咱們退出一間房來?”

“為什麼?”程妃兒一疑,忽又明白過來,剛要發怒,卻見蘇媚兒扮了個鬼
臉,搶先跑了開來,嬌笑道:“你們慢慢吃吧,我要上樓去了。”

說罷,便一溜煙竄上樓去。

程妃兒怒瞪了蘇媚兒的背影一眼。回頭一瞧蕭寒,卻見他若有所思地坐在那
裡,半晌,才道:“你――你能和我說說我的過去麼?”

程妃兒微怒道:“你的事情我哪裡知道,你去問媚兒吧。”

蕭寒也不再說話,剛好那飯菜也上了來,他便一言不發的開始吃飯。但那眼
睛卻還是不時瞟向程妃兒,心中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月上五更,彎月高高掛在夜空之中,在群星的襯托下,宛如一個傲立群臣的
帝王。

程妃兒不曾想到蘇媚兒真的將她的那間房間退了,她的怒火卻又被蘇媚兒的
花言巧語澆得一點不剩。

反正明天早上他們便要出發,這一晚就將就一晚,但自她入自出生到他入無
憂宮,哪裡曾和男子晚上共處過一室。天色已晚,但程妃兒卻是坐在椅子上不敢
動一下。

蘇媚兒卻是有說有笑,一會兒談到江湖各派,一會兒又扯到宮中哪位姑娘的
胸脯。反正這一晚她的嘴巴都沒歇過。

蕭寒卻還是那個思索的神情,一會兒看看程妃兒,一會兒又瞧瞧蘇媚兒,仿
佛是在努力想著什麼,但那眉頭卻是越皺越深。

蘇媚兒說了半晌,直說的口都乾了,才住了口,喝了一杯涼茶,盯著兩人,
不由笑道:“妃兒姐姐,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把你的那間房子給退了。”

程妃兒輕哼一聲,不去理她。她展眉輕笑道:“我若再不走,怕是妃兒姐姐
要真要怪我妨礙她好事了。 ”說罷,她起身便走。

程妃兒忽然急道:“媚兒,你――你要去哪裡?”

蘇媚兒吃吃笑道:“今晚夜色這麼美,我當然是去房頂賞月去了。”

剛說罷,她身影一閃,忽的掠出窗外。已是不見了踪影。

程妃兒心中一跳,想要追出去,卻被蕭寒按住。

“你――你要做什麼?”程妃兒一顫,身形一扭,想掙脫出來,但蕭寒不知
使的什麼手法。任她如何擺脫,她仍然離不開蕭寒那手掌之中。

程妃兒在江寒月手下也有數年光景,對江湖中各派武功也算略之一二,知道
這招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小擒拿手。這小擒拿手不在取人性命,但任何人想在
這小擒拿手中擺脫出來,怕也只是癡心妄想。

“你要做什麼?”程妃兒又是輕叫一聲,怒聲說道。

蕭寒一愣,他竟想不到自己出手竟如此快迅。這一愣之下,程妃兒猛得抽出
手臂,回手便要在蕭寒臉上印一個掌印。

但她手掌離蕭寒面頰幾寸的距離時,卻覺手腕一痛,蕭寒那鐵鑄的大手已緊
緊抓住了她的手。

雖然蕭寒這一抓之下並未使出全力,但程妃兒仍覺那手臂似乎要斷掉一般劇
痛,她不由痛叫一聲。另一隻手又抬了起來,這一下正好緊緊實實的甩在蕭寒的
臉上。

以蕭寒的功力,想避開這一巴掌簡直易如反掌,但程妃兒這驚叫之下,他心
中忽然念到了那個夢,念到了夢中那個熟悉又親切的身影。這才被程妃兒鑽了空
子。

這一巴掌也著實狠了一些,蕭寒略一皺眉,卻覺嘴中一片腥意,從那嘴角,
竟是流出一絲血跡。

程妃兒驚呼一聲,由於那段惡夢般的過去,她的心中,對男人有一種莫名的
憎恨,但這一巴掌她卻是無心之過,一時間,她又氣又恨,氣自己為何如此不冷
靜,更恨蕭寒為何不躲開,偏偏又挨上自己這一耳光。

蕭寒舌頭在口中打著轉,將嘴角的血跡一把抹去,微笑道:“你解氣了嗎?”

程妃兒氣道:“你――你為何不躲開?你――”

蕭寒揚著眉,笑道:“這一巴掌打得過癮,總算是把我打醒了。”

程妃兒吃了一驚,失聲道:“你――你――你說什麼?”

蕭寒哈哈大笑道:“雖然我還記不起以前的事,但這一巴掌卻讓我想到很多
事情,妃兒,妃兒,我記得你,你是我的媳婦,你是我的老婆。 ”

程妃兒皺著雙眉,暗道這無憂散不是只能讓人失去記憶麼,什麼時候也能讓
人變成瘋子呀。

蕭寒此時的腦子裡卻閃出很多的東西,他依稀記得,“她”便是這樣經常輕
輕在他面頰上拍打,“她”也經常鬧脾氣,經常無緣無故的數落他的不是。一剎
那間,往日與琳兒的種咱往事,盡數湧現出來。他依然想不起記憶中的“她”的
模樣,記不得她的名字,但在這一巴掌之下,他竟將程妃兒當作了慕容琳。

蕭寒大笑著,一把將程妃兒抱在懷中,那大笑卻又夾雜著幾聲哭泣。

“妃兒――妃兒――我不要你再離開我――我答應你――我會讓你成為世上
最幸福的人――妃兒――”

程妃兒頓時頓時深得一陣暈厥,她何時被男子這樣抱過,她驚慌的想掙脫出
來,但蕭寒卻越抱越緊。

“我不是――我不是――”她驚聲叫著,但話未說完,蕭寒的厚唇已壓了過
來,緊緊地貼在她的紅唇之上。

程妃兒美眸登時瞪得大大的,蕭寒的狂吻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的心中更
是一陣狂跳。她想叫喊,但被堵的香唇只能發出一陣悶哼聲,她的粉拳敲打在蕭
寒的闊肩上,但仍是無濟於事,蕭寒的吻更重。甚至舌頭已探入她的口中。

“唔――”程妃兒驚恐的掙扎著,忽然蕭寒的嘴猛的離開。她還未反應過來,
頓覺身子一輕,竟是被蕭寒一把抱起,向床邊走去。

“你――你放開我――”程妃兒輕聲驚叫著,卻無法擺脫蕭寒有力的雙手。
之後,她便被放到床上。

蕭寒口中輕聲道:“妃兒――妃兒――”正說之間,身體已壓了下來,厚唇
重新抵在程妃兒那紅唇之中。

程妃兒已沒了力氣掙扎,雖然她心中告訴自己,他和世上所有的男人一樣不
可相信,但不知怎得,她的身體竟是不聽使喚,任由蕭寒在她的身上放肆胡為。

衣服被解開,肚兜被扯下,豐滿的雙峰在柔和的燭火下顯得格外耀眼。

程妃兒閉上雙眼,兩行晶瑩的淚珠,滑落在潔白的被單上。她不明白,為何
她不反抗,難道就因為她對他有好感麼,難道,她的一生,就完完全全交給這個
只相處了一天的男人了麼。

蕭寒的嘴唇移了下來,滑過她那光嫩的玉頸,停落在那雪白高聳的胸膛上。

粉色的乳暈,粉色的乳尖,散發著誘人的光芒,蕭寒的氣息也越來越濃,他
彎下身來,舌頭輕含住那粉色的乳尖。

“啊――”程妃兒微皺起眉來,嬌美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蕭寒的手向下滑過光潔平坦的小腹,探入了她的褻褲內。

程妃兒的頭仰了起來,她已感覺到蕭寒的手指,輕輕撥弄著她下體,酥麻的
感覺,開始襲遍她的全身。她的思想開始變得渾濁,朦朧中,她看見蕭寒那英俊
的臉龐,正溫柔的看著她的胴體。那眼神,仿似一個久別多時的情人。

而在程妃兒眼中,蕭寒也似乎已變做她的情人,一個讓人又愛讓恨的情人。

蕭寒的手摸索著,手指已碰在那敏感的花瓣入口。從那花瓣處,已涔出點點
的露珠。這讓蕭寒有些興奮,他手褪了出來,拉住那褻褲的腰部,慢慢拉到了腳
踝處。輕輕拉出,扔在地上。

一雙修長渾圓的玉腿,不自覺的緊緊夾住,雖然閉著眼睛,但她仍能感覺到
蕭寒越來越重的氣息聲和一陣輕微的衣衫脫落之聲。

雙腿被分開,絲絲的涼氣,灌入她的下體。她深吸一口氣,輕咬住下唇。

碩大的男根,慢慢擠入她的體內。她輕聲低哼一聲,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緊
咬的雙唇開始半張。

“嗯――嗯――”程妃兒低哼聲,身體竟然隨著蕭寒的抽送扭動起來,她不
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只知道,體內湧出的火焰,開始將她逐漸吞噬。

“啊――啊――再進去一點――啊――”程妃兒嬌軀如蛇般扭動著,香唇之
中也慢慢發出銷魂的呻吟聲。

程妃兒到無憂宮時間不長,不曾修習過翠仙功這等採陽補陰之法中至高無上
的心法。但這宮中每一樣武學,都有激發女子體內情慾的能力,程妃兒因對男子
有恐懼之心,是以體內並未發生多大變化。但這被強壓在體內的慾念並沒有消失,
只是等待時機罷了。而現在卻在蕭寒肆意的纏綿之中,如洪水決口般噴湧出來。

女子嬌柔的呻吟聲,男子粗重的喘息聲,還有那男根挺入在那桃源深處發出
的叭叭輕響聲,交織迴盪在屋內,形成一股濃濃的春色。

天上的彎月,都似乎有些羞澀,躲進了密雲之中。

蘇媚兒斜著身子,躺在屋頂之上,望著半躲在密雲之中的明月,想到下面即
將發生的樂事,她便暗自沾喜。誰說妃兒姐姐不食人間煙火,哼哼,今天她可不
就要嚐一嘗這男人的滋味了麼。

蘇媚兒與程妃兒同住一間房,自然是親密無比,但蘇媚兒卻感覺到她對這男
女之事頗有些厭惡,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在無憂宮中,哪一個不是嘗盡了天下男
色,若是你與大家一點都不和群,大家自然會把你排除在外。所以程妃兒除和蘇
媚兒與落霞堂中的幾位年長宮女外,與宮中其它人基本沒有什麼來往。

再加上她是江寒月的左右手。江寒月雖說是掌管宮中內務的左護法,但如今
宮中任何大小權力,已落入花如嫣手中。她也只不過掛了一個護法的虛名罷了,
蘇媚兒一直認為程妃兒在江寒月手下根本沒有任何前途,但要想進入花如嫣的勢
力之中,就要放開羞恥,這一點程妃兒可說是一點悟性都沒有,所以,她要培養
程妃兒,讓她成為無憂宮中合格的無憂聖女。

無憂聖女是無憂宮中最有權力的一群人,她們不歸任何堂主管轄,雖沒實權,
但卻是直接受宮主鳳天嬌的指派,如同朝廷之中皇帝身邊的禁衛軍。可以說,無
憂聖女已經是無憂宮中凌駕與各堂各樓之上的一股勢力。

想著想著,蘇媚兒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誰讓妃兒姐姐是我最好的姐妹,
若不幫她一把,自己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

正念之間,天上的明月已完全沒入烏雲之中,她嘆了口氣,心道:“不知妃
兒姐姐和咱們那個小相公相處的如何,憑妃兒姐姐的個性,說不定還會將全部事
情給抖了出來。 '心中想著,神情已是微變,順著房檐掠到窗台前。

還未看清裡面的情形,就听到一陣低沉銷魂的呻吟之聲和那木床吱呀的響聲。
她心中一動,探頭向裡望去,臉上頓顯出一絲笑容。但見兩個赤裸裸的身體糾纏
在一起,蕭寒挺動著腰部。而程妃兒,卻是緊閉雙眼,雙腿緊緊夾住蕭寒的腰。
口中竟是一陣淫蕩的呻吟之聲。

蘇媚兒吐了吐舌頭,輕輕將窗關上,哪裡還敢再進去,重新上了屋頂,忽又
想到那司徒亮來,心中念道:“這司徒亮在慕容山莊之中竟敢衝撞花掌教,若是
我教訓他們一頓,花掌教一定會很高興的。 ‘她正到此處,忽的站起來,順著屋
簷,慢慢潛入司徒亮所住的客房窗外。

她的輕功是花如嫣親自指點,是以不比江湖中任何年輕俠客差,但見她身形
輕動,彎身一弓,輕飄飄便飄落在那窗外的屋簷上。

她沾點唾沫,用手指輕捅出一個洞來,偷偷向裡瞧去。

只見屋內燈火通明,司徒亮和兩個男子似乎正在商量著什麼。

右首一個滿面紅光的大漢道:“大哥,咱們為何不回華山,那無憂宮看來來
勢兇兇,咱們華山又離塞外最近,怕是無憂宮會首先拿咱們開刀的。 ”司徒亮哼
哼一聲,閉上眼睛,微笑道:“無憂宮算個什麼東西,一干只會賣弄風騷的臭娘
們儿。 ”

蘇媚兒柳媚一挑,這些人竟敢如此辱罵無憂宮,她知道以自己的功力,別說
司徒亮,怕是他身邊的幾個高手,自己也未必能勝過。是以她只能按住不發,繼
續向裡窺去。

但見那幾個哈哈大笑,紅面大漢笑道:“不錯,聽說這無憂宮在上次便用盡
了美人計,才讓整個江湖的半壁江山落入無憂宮懷中。哼哼,我就不信,無憂宮
中難道都會是美人兒麼,難道她們比百花樓裡的姑娘還騷麼。 ”

司徒亮笑道:“不過咱們還是小心為妙,孫成,你明天立刻快馬趕回華山,
部署弟子們準備迎敵,我再過半個月,就會趕回華山。 ”

紅面大漢點頭稱是,司徒亮又對著對面那個精瘦漢子道:“馬陽,你隨我前
往洛陽一趟。 ”

蘇媚兒心頭微驚,這孫成與馬陽乃是華山派中一等一的高手,武功並不比司
徒亮差多少,幸好自己沒有冒失闖進去,要不然怕是捉弄不成反而要了性命可真
是不值。

那馬陽應了一聲,忽然吃吃笑道:“大哥難道又想去百花樓找那個紅牌牡丹
姑娘麼? ”

司徒亮一笑,道:“牡丹人長得漂亮床上功夫也不錯,不過太油膩了一些。
這種姑娘玩一次也就夠了。若是再找第二次,怕是就要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

孫成冷哼道:“看來此次去洛陽倒是便宜你小子了。”

馬陽嘿嘿笑著,道:“我可不敢,就連大哥這麼好的功夫,都被牡丹那小騷
貨弄得第二天無精打采,若是換了我,怕是第二天連床都別想下了。 ”

三人又是哈哈笑了一陣,蘇媚兒卻是在外面冥思苦想著如何捉弄一番。

卻聽司徒亮忽然正色道:“孫成,我去洛陽這件事,你記住千萬不要對任何
人說起。如果不出差錯的話,過不了兩年,這整個江湖,就不會有無憂宮,也不
會有慕容山莊,到時這江湖都會是我司徒亮的江湖。 ”

孫成一驚,低聲說道:“大哥,難道那件東西你找到了?”

司徒亮搖搖頭,道:“沒有,不過也不會太久。”

馬陽面容一喜,道:“那如此說來這件東西會在洛陽城裡。”

司徒亮點點頭,四下一張望,壓低嗓門道:“這件事你們一定要守口如瓶,
此事若是外洩,不但我得不到,恐怕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

兩人趕緊點頭,卻聽孫成興奮道:“大哥,那到時你可不要忘記我們二人。
也讓我們沾沾光。 ”

“那是自然。”司徒亮道,“我不會忘了你們的好處。到時我得了天下,你
們就是我的左右護法,一個之下,萬人之上。 ”

馬陽已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道:“對呀,說不定咱們還能奪了那皇帝老兒
的寶座,讓呼大哥做做當皇帝的癮。 ”

司徒亮笑而不語,蘇媚兒在窗外卻是已經蹲的雙腿發麻。不由暗暗罵道:
“做你們的春秋大夢。當皇帝,姑奶奶我還想當玉皇大帝呢。'她正想之間,卻
聽那孫成道:”好,大哥,明日我便馬不停蹄的趕回華山,就按大哥的意思去辦。


司徒亮點點頭,道:“那你們便去睡吧。”

馬陽皺著眉道:“這還是南京城最好的客棧,真他娘的髒死了。還有這麼多
人搶著來住。弄得我連個單間都沒有。 ”

孫成卻哼哼著,道:“你以為我願意和你住一塊,要不是大哥和你說情,我
早就一腳踢出你門外了。 ”

馬陽起身拉著孫成便往外走,道:“好了好了,孫二哥大人有大量,我不就
是和翠紅樓裡的那個秋蘭睡了一晚上麼,我哪裡知道那個騷娘們是二哥你的相好。 ”

“他奶奶的什麼相好,也不撒泡尿照照她的德行。老子是恨你不和老子打招
呼,再怎麼說那娘們儿也是我的女人。 ”。孫成嘴裡罵著,“我知道我知道――
小弟我請你到下面喝酒。算是給你賠不是。 ”馬陽笑哈哈的說著,兩人一前一後
便出了房門。

司徒亮冷冷瞧著二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媚兒卻已有些不耐煩,心道:“這司徒亮當日在慕容山莊見過我一面,看
來想戲弄與他已是不可能了。 '忽又轉念一想:”他們所說的不知是何事,反正
肯定是對他們非常要緊。哼哼,看他們內力充沛,吸他們些內力倒也不錯,順便
讓他們二人明日下不了床最好。 '念到此處,蘇媚兒微微輕笑,彎腰一掠,已掠
下房檐。卻是無聲無息,連司徒亮這等高手都不曾察覺。

屋簷下是福仙居外的圍牆,她整了整衣衫,進了客棧。

此時已是入夜,福仙居中已沒有什麼客人。入店的早已早早睡去,只剩幾個
滿口醉語的壯漢邊唱歌邊灌著酒。

蘇媚兒眼睛一亮,計上心來。她默不作聲繞到那幾個醉漢身後,腳下輕輕一
絆,一個麻臉醉漢的凳子便飛了出去,那醉漢也隨聲摔倒在地。

“他媽的!”麻臉醉漢破口大罵著,從地上跳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找著害他
摔地上的人。

蘇媚兒見他東搖西晃的找不到人。不由笑罵道:“姑奶奶我在這裡。”話音
剛落,飛起一腳,正中那麻臉醉漢小腹之上。

麻臉醉漢慘叫一聲,被這一腳踹到了桌下,旁邊幾個醉漢這才緩過神來,刷
的跳了起來。醉眼迷迷的瞧著蘇媚兒,這不瞧不打緊,這一瞧之下本來要出手的
架勢頓時定住,愣愣的半在原地,不再動彈。

麻臉醉漢扶著桌子左搖右晃的爬了起來,剛要破口大罵,那醉眼不由也要幾
個醉漢一樣瞪的碩大。

“嘿嘿――”麻臉醉漢奸笑著,將自己的腰身挺的筆直,“小丫頭長得蠻標
致的。哪家的姑娘,要不要大爺我送你回家。 ”

“姑娘是今晚是來找事的,哪裡會回家去呢。”蘇媚兒吃吃笑著,卻把一干
醉漢迷得已分不清東南西北。

麻臉醉漢也早已忘了自己挨了蘇媚兒一腳,整個人的七魂六魄都似被勾了去。
他淫笑著,手猛得抓住蘇媚兒的下巴託了起來,眼神之中卻是更加色迷。

蘇媚兒微微一笑,又是一腳抬起,這一腳卻是不輕,麻臉醉漢又是一聲慘叫,
向後直飛出數丈,撞到一張桌上,把一張實木桌子硬是撞了個粉碎。

幾名醉漢還未回過神來,卻聽蘇媚兒輕笑一聲,緊接著就听一陣脆響,每人
臉上卻是多了一個鮮紅的掌印。

“老大――”幾人瞧著麻臉醉漢,卻是不敢動彈,他們可知道老大的脾氣,
他不動手,誰敢先動手,這條小命說不定就要在這裡給了結了。

麻臉醉漢身子倒是挺強壯的,搖搖晃晃爬了起來,卻只是一身灰土。

“臭婊子,老子給你臉你不要,休怪老子無情了。”麻臉醉漢吼叫著,朝著
愣在原地的幾個醉漢大吼道,“他娘的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給我上,把這小娘們
兒今晚先姦他一通,明天賣到窯子里當窯姐。 ”

老大發話,他們幾個頓時吼叫著撲了過來。

蘇媚兒冷笑一聲,看這幾人雖然膀大腰圓,看似有幾分蠻力,但卻是沒有半
分武功。對付這種小痞子,還用得著費甚麼氣力。

還未等近前,蘇媚兒已搶些出手,幾個醉漢頓覺一股寒氣逼來,不由紛紛向
後退去。一個最靠前的,卻是被這一股寒氣掃中,不由慘叫一聲,那感覺彷彿是
一瞬間被凍僵,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

“妖怪呀。”那醉漢驚叫一聲,身體卻是不聽使喚,直挺挺的頭向下倒了下
去,不用看,也知道那張臉被摔成了什麼樣子。

“這臭娘們儿有妖法。”醉漢的酒意也驚醒了過來,不由驚呼著。

麻臉醉漢也看到自己的手下倒了下去,神情忽然一變,上前便是一拳,這一
拳虎虎生威,倒頗有些架勢。

蘇媚兒瞧這一拳打來,閃身避過。身體一斜,忽然在他後背上拍了一掌。

這一掌並不重,但那麻臉醉漢卻是大叫一聲,渾身上下打了個冷顫,整個身
體竟徑直倒了下來,又是直挺挺壓碎了一張上好的檀木椅子。

“妖怪――”醉漢們紛紛驚聲叫了起來,有一個甚至已準備奪門而逃。

正在此時,忽聽樓梯上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之聲,蘇媚兒略一分神,那麻臉
醉漢卻是已吵了起來,照著她一拳照應過來。

誰料他拳頭還未近身,蘇媚兒忽然嬌叫一聲,身軀向著樓梯處直飛了過去,
卻正巧撞在了孫成和馬陽身上。

這二人還未明白過來,便覺一團柔軟之物撞在他二人身上,下意之間伸手接
住。定眼一瞧,竟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

二人不由呆了一下。馬陽嘿嘿一笑,道:“這位姑娘,走路小心一點,幸好
你是撞在我們身上,若是撞在牆上,怕是這腦袋便要開花了。 ”

“兩位大爺,救救小女子吧!”蘇媚兒驚恐的喊叫著,順勢躲在了二人背後。

二人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英雄救美的事情他們可是還沒做過。更何況
是為這個漂亮的小娘子。

麻臉醉漢在原地愣了半晌,他還未明白自己這一拳怎會有如此大的威力。竟
然已達到了凌空打物的境界,他好容易回過神來,見蘇媚兒躲在孫成與馬陽身後,
不由衝著他二人吼道:“他娘的,識像的給老子讓開,小心老子――”

話未說完,孫成已欺聲上前,麻臉醉漢只覺眼前一花,臉龐之上已重重的挨
了兩個耳光。只打得他雙耳嗡嗡做響,雙目竟似飛出無數的金星。

“堂堂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孩,害不害臊。”馬陽在後面嘲笑著,看
這個醉漢身材倒是碩實,不過也確實沒什麼過人的本事,只怕也只是這南京城中
的無名小混混而已。

麻臉醉漢搖搖晃晃的幾欲栽倒。旁邊數人急忙將他扶住。幾人哪裡還敢久留,
半拖半抱拉著麻臉醉漢逃出門外。

蘇媚兒羞答答的向馬陽作了個輯,嬌聲道:“小女子謝過二位大俠相救。”

孫成走了過來,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虧是那傢伙跑得快,不然老
子就――”話剛到此處,卻見蘇媚兒緩緩抬起頭來,孫成忽然說不話,跟著馬陽
也是雙目瞪得碩大。

適才二人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只覺這姑娘美麗,現在仔細一瞧,這何止是美,
簡直就是天仙下凡,嫦娥在世。那身上所帶的一股嫵媚之氣,已讓二人嘴唇髮乾,
雙腿發軟。

半晌,馬陽才緩過神來,咽了一口口水道:“姑娘你――你這半夜三更跑到
外面做什麼? ”

蘇媚兒忽然雙眼一紅抽咽起來,哽聲道:“小女子夫君身染重病,小女子半
夜出門只是要丈夫抓幾付藥。 ”

“丈夫――”孫成張大了嘴巴,不知是哪個王八蛋的福氣,娶了這個又風騷
又美麗的小娘子。

“你丈夫得的什麼病?”馬陽發現自己的失態,趕緊收起那種色瞇瞇的眼神,
正色說道。

蘇媚兒抽咽一聲,道:“他便是被剛才那幾個小霸王打得下不了床。醫生說
需幾味療傷的藥,可是這幾味藥價錢太貴,小女子實在沒有錢買――”

說話之間,蘇媚兒美眸更加紅了起來,這小妮子倒真是會說謊,那楚楚可憐
的模樣,當真是讓二人上了大當。

“療傷藥――”馬陽頓時叫道,“我當是什麼名貴藥,療傷之藥我們多得事,
姑娘――你可隨我們上客房去取便是。 ”

蘇媚兒等得便是這句話,但那面上卻是一臉遲疑之色,道:“這――這合適
麼? ”

“合適合適――”孫成接口道,“我們江湖中人哪裡還能缺這療傷之藥。姑
娘隨我們去取便是。 ”

“那就謝謝兩位大爺。”蘇媚兒柔聲道。那聲音嬌媚萬分,只聽得二人骨頭
都酥了。
2010-5-10 18: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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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7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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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領著蘇媚兒上了二樓,進了自己的房間。

馬陽找出幾個白瓷小瓶,遞到蘇媚兒手中,蘇媚兒謝聲接過,兩手相碰,馬
陽頓覺那玉手滑嫩異常,不免更加心神蕩漾。


孫成招呼蘇媚兒坐下,為她倒上一杯清茶。道:“不知姑娘您夫君多大年紀,
家住哪裡? ”

此話簡直就是無話找話。只不過孫成只在不想讓蘇媚兒早早離開,又不知該
說什麼,所以胡亂開了口。

“哎――”蘇媚兒倒真是會隨機應變,嘆聲說道:“小女子家住城北,夫君
姓蕭,今年――今年六十有餘。 ”情急之下,便將蕭寒的姓推了出來。

“什麼?”二人失口叫道,他們怎麼也不會相信,一個如此美麗的姑娘,怎
會嫁給一個黃土都快埋入脖子的糟老頭呢。

蘇媚兒嘆聲道:“小女子自幼家貧,家父將我賣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
我本想就這樣就過一輩子,可誰曾想那男人簡直不是人。每天都――都用盡各種
方法來折磨我――”她故意將聲音變得低沉,雙目竟已湧出絲許淚花。

果然,馬陽已有發怒,一個如此可人兒的俏丫頭,竟被那老東西如此折磨,
他奶奶的。要給老子我疼都疼不來。

蘇媚兒又抽咽道:“ 後來他竟然想將我賣給剛才那個醉漢,小女子生來命
苦,也只好認了,只是到後來在價錢上他們鬧不合,這才將我夫君打成這樣。 ”

孫成也怒不可支,他拍起桌子,大叫道:“娘的,要是讓老子碰上這個老混
蛋,老子一定讓他這下半輩休想再碰一次女人。 ”

儘管蘇媚兒心中已經笑得肚都有些抽筋,但面容之上卻還是那樣楚楚可憐的
惹人生愛的模樣。她抽噎了一下,道:“謝謝兩位大俠,不過小女子在這裡待的
時候太久了,恐怕他已大發脾氣了。我――我要走了――兩位大俠保重。 ”

孫成和馬陽面面相窺,他們當然不願放過這個難得品嚐這花中極品的機會,
但人家畢竟不是窯子中的妓女,若強留下來,只怕傳揚出去,司徒亮會砍了自己
的命根子。

他們都知道司徒亮的手段,如今正是非常時期,只怕自己雖是他的結拜兄弟,
也不會手下留情。

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人就越不會懂得珍惜,所以對男人,一定不要太過主
動。這是花如嫣經常對蘇媚兒講過的。

所以她並不急與顯示出自己挑逗男人的功夫,但舉手投足之間,已經讓兩個
久經情場的風流男人神魂顛倒,不知東西南北了。

眼瞧著她快要走出房門,馬陽與孫成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蘇媚兒心中暗笑著,剛要推開房門,卻聽那馬陽已忍不住叫道:“姑娘――
你別走。 ”

蘇媚兒扭過頭來,疑道:“兩位大俠如何吩咐?”

馬陽卻是說不出話來,他捅了捅孫成的腰際,孫成卻又是瞪了他一眼,嘿嘿
一笑道:“姑娘你不是說要報答我們二人麼?”

蘇媚兒一臉惑,微微點了點頭,卻聽孫成嘟囔說道:“那――那你今晚就不
要走了。 ”

馬陽也接口道:“對呀對呀,那老東西這樣待你,你還回去做什麼,倒不如
跟我們兄弟二人,不敢說讓你榮華寶貴,但也能讓你金銀珠寶、山珍海味想要多
少有多少。 ”

蘇媚兒遲疑著,心中卻是得意萬分。看來她的第一步計劃已然達到。

“可是――可是――”她故意讓自己表現的很是迷茫,道,“這――這怎麼
可以――”

孫成從衣兜里上翻下摸,掏出一大堆的銀票碎銀、玉偑金簪,一古腦倒在桌
上,嘿嘿笑道:“對對對,我們哥倆可不是窮光蛋,你瞧,這些東西少說也值數
萬兩銀子。你跟著我們有你享不盡的福。 ”

一時間,這久經情場的高手竟被蘇媚兒迷得神魂顛倒、語無倫次起來。

蘇媚兒盯著那桌上的銀票首飾,想不到這兩個傢伙還這樣有錢,哼哼,不拿
白不拿。反正放在自己身上也不嫌多。

她咬著牙,卻是故意說道:“你們――你們難道以為我是那青樓裡的姑娘麼,
我――我――”

正說之間,蘇媚兒忽然眼角涔出幾滴淚珠來,馬陽趕緊擺手說道:“我們哪
裡會,只不過讓姑娘你知道跟著那個老頭子你遲早會被他折磨死的,倒不如跟我
們二人來得快活自在。 ”

“對對對,我正是這個意思。”孫成也應聲說道。卻是狠狠瞪了馬陽一眼,
這風頭都被他一人搶去,怎能讓他不惱。

蘇媚兒思索了一番,終於說道:“二位大俠說的不錯,只不過――”她瞧著
這滿面紅光的二人,道,“只不過你們兩個人,我到底該跟誰?”

“我――”二人幾乎一口同聲說道,卻又是互相瞪了一眼。

“罷了罷了――”蘇媚兒嘆聲說道,“我的命既然是你們二人所救,小女子
自身相報。兩位大俠既然看得起小女子,小女子哪裡還敢有嫌棄之理。 ”

說罷,她扭身搭上門栓,回頭嫣然一笑,這一笑萬種風情,嫵媚迷人,二人
幾乎要暈倒在地。

她的面容忽然變得妖美艷麗,她輕扭腰肢,踱步走向二人,這幾步雖然不遠,
但每一步,都似乎都敲打在二人的心中,恨不得馬上將這個可人的美人兒抱到床
上。

孫成已先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把將蘇媚兒抱起,兩步跨到床邊,將扔到床上,
身體已壓了下來。一張大嘴在那粉面上狂吻著。

被孫成搶了先,馬陽也不不甘示弱,衝到床邊,一雙顫抖的手開始去脫她的
衣服。

這二人一前一後,倒是十分配合,看來這二人同玩一女並不是第一次了。蘇
媚兒倒也覺得十分新鮮,她玉臂輕環住孫成的脖子,香舌探入他的口中,下身極
是配合著馬陽,微微抬起,以便讓馬陽順利的將她的褶裙褪下。

孫成喘著粗氣,將蘇媚兒粉舌緊緊吸住,雙手也慌亂的解開那紫衣的衣帶。
一把扯下罩在胸前那個粉色肚兜。

只不過一轉眼工夫,蘇媚兒已被二人脫得精光,微亮的燭火下,蘇媚兒嬌美
的胴體映射出一種難以言表的春色。

孫成一雙大手按在蘇媚兒的胸前,肆意的揉搓著那一對嬌小堅挺的玉乳,但
覺觸手滑膩,竟是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馬陽卻已抬起那雙渾圓修長的玉腿,輕輕分開,卻已見到雙腿之間,那烏亮
的陰草之中,粉嫩鮮紅的陰唇緊緊閉合在一起。

他迫不及待地探下頭來,舌頭輕舔住微露在外的陰核,重重舔弄著。

“唔――”蘇媚兒身體忽而一緊,腰肢輕扭,一雙白蔥般的玉手卻是解開孫
成的長褲,雙手探了進去。

孫成猛然一顫,但覺這小妮子的手竟像蛇一般滑,觸摸著他的陽物,竟如觸
電般酥癢。

“難道她是狐狸精變得。”孫成心中念著,手已緊捏著兩粒嬌嫩欲滴的乳頭,
重重一捏,蘇媚兒嬌哼一聲,柳腰扭動得更是妖艷。

這二龍戲鳳的場面,馬陽與孫武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這一次,可是他從未
遇到過的絕色美人。怎能不讓二人心花怒放。

馬陽撥開兩瓣粉色的花蕊,卻見已有一絲細細的淫液滑了出來,沾在他的指
尖上,他咽著口水,中指輕探,慢慢插了進去。

“唔――”蘇媚兒呻吟著,手已褪下孫成的長褲,一根硬的發紫的男根頓時
顯露出來。

蘇媚兒面頰微紅,這陽物竟是非同一般,如同嬰兒手腕般粗壯,一顆龜頭也
如雞蛋一般。她微一抬頭,香舌卷住那發漲的龜頭送入口中。

孫成身體忽然一繃,溫濕的香口之中,那一條香舌竟如一條靈蛇般將他那龜
頭絞動著,將他數日來積下的淫意一股勾出。

孫成深吸著氣,下體不知不覺隨著蘇媚兒的頭挺動之下向前抽送起來。

而下面馬陽已支撐不住了,他急急忙忙脫下褲子,分開蘇媚兒的秀腿,一挺
腰便送了進去。

剛一入那秘洞,馬陽頓覺一股濕熱窄滑的快感襲遍他的全身,竟有一種要洩
身的感覺。他趕緊深吸一口氣,將那感覺強壓下來。

但那秘洞之中竟是濕熱緊密,裡面似乎有一隻小手,輕輕的撥弄著他的陽物,
讓他渾身上下如浸過熱水澡般舒服。

不由得他後背已佈滿汗珠,強壓下來的洩慾又湧了上來,這回他可把持不住
了,不由得狂插了幾下,喘著粗氣敗下陣來。

孫成一把將馬陽推開,笑罵道:“你平時不是號稱金槍不倒麼?今日怎麼比
猴子上樹還快。 ”

馬陽漲紅著臉,接口嚷道:“你有本事你來,我就不信――”

孫成將男根從蘇媚兒口中抽了出來,說道:“今晚就讓你看看老子的能耐,
臭小子,你學著點。 ”

說罷,他閃身上前,移到蘇媚兒雙腿之間,將蘇媚兒的身體翻轉過來,蘇媚
兒的美臀登時高高翹起。

蘇媚兒卻是故意輕扭著翹臀,兩片微微閉合的陰唇內湧出的陽精已緩緩順著
大腿滑落下來,宛如一條銀線晶瑩透亮。

孫成嘿嘿一笑,扶住蘇媚兒的腰身,下身狠狠向前一挺,粗壯的陽具頓時全
根沒入。

“啊――”蘇媚兒輕叫一聲,那聲音在孫成耳中卻是銷魂無比。他不由下身
微微挺動,卻覺那桃源秘洞之中陣陣濕熱,緊緊的夾住他的男根,頓時全身如飄
在雲空之中。說不出的舒暢淋漓。

蘇媚兒卻有些焦慮不安,孫成這粗大陽物抵在她的花心深處,扭動著蛇腰,
口中低語道:“好哥哥――快呀――快――嗯――”

如此淫語在耳,孫成哪裡還忍受得住,也顧不得許多,陽物狠狠地向裡頂去。

“啊――舒服――好哥哥――再――狠一點――啊――”蘇媚兒故意放大聲
音,美臀挺動,迎合著孫成的猛烈抽插,濕潤的陰道內更加滑潤。陣陣的淫液隨
著孫成的抽送湧了出來,沾滿了二人的下體。

馬陽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胯下又是蠢蠢欲動。他匆匆忙忙捏弄著自己的寶
貝,將蘇媚兒的頭抬起來,撥開她的下鄂,將半軟的肉棒送了進去。

“唔――唔――”紅唇被堵,蘇媚兒只能從喉中發出一陣悶哼。

一時間整個房間內,肉棒抽插的聲音,紅唇舔弄陽具的聲音,還有三人重重
的喘息和呻吟聲,響成一片。

窗外的彎月似乎更加有些害羞,深深得躲進了密雲之中。

這三人不知玩了多少個時辰,只覺天邊泛明,孫成與那馬陽也已筋疲力盡,
摟著那蘇媚兒昏昏沉沉睡去。

眨眼之間天已透亮,可孫成與馬陽卻如同兩條死豬般癱在床上。渾身上下如
散了架般軟弱無力,那小騒蹄子不知哪裡來的慾望,竟讓他二人徹夜未眠,不知
已洩了多少次。

“二哥――你――你還好吧。”馬陽光著身子從睡夢中醒來,無力地說道。

孫成想坐起來,卻是全身酸痛,只好作罷,半躺在床邊,苦笑道:“想不到
咱們哥倆縱橫情場多年,竟連一個小丫頭都招架不住。 ”

馬陽嘿嘿笑了幾聲,卻覺腰際一陣微痛,不由吸了一口冷氣,卻又是笑道:
“這小丫頭怕還真是狐仙變的。”

孫成抬了抬眼皮,無力道:“咱們又不是什麼俊公子,狐仙要迷也輪不到咱
們,就怕她是為了咱們的財而來。 ”話到此處,忽然想到什麼,驚聲道:“那個
小丫頭上哪裡去了? ”

馬陽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環顧四周,卻見昨晚那桌上放的滿滿一掉的珠寶
銀票統統不見了踪跡。忽然一拍腦袋大叫道:“怕是這小丫頭捲著咱們的細軟跑
了。 ”

孫成一驚,強拖著站了起來,慌道:“快快快,銀兩丟了不打緊,可別把那
東西給丟了。 ”

馬陽更是慌張,也不覺後背發酸了,一下跳下床,雙手慌亂的伸入床底摸索
了半天,摸出一個粗布裹著得包袱。不由鬆了口氣,長吁道:“幸虧這寶貝還在,
不然大哥非得把咱們撕碎不可。 ”

孫成雙腿一軟,癱坐在椅上,苦笑道:“看來咱們被這小浪蹄子擺了一道。”

馬陽拍了拍包袱,笑道:“管他娘的,銀子珠寶咱們多的是,只要這東西不
丟便好。 ”說罷,他仰頭回味著昨晚的銷魂景象,不由將那包袱緊緊抱住,像是
還在抱著蘇媚兒那銷魂的胴體。說道:“而且這小丫頭的功夫真是不簡單,那滋
味。哎――”

他嘆了口氣,忽然張口罵道:“他奶奶的,若真是將他帶在身邊,就是破他
個十萬二十萬兩老子都願意。 ”

孫成伸著腰,也說道:“真像是做了一場春夢,娘的,這夢真是醒得太早了。”

兩人正在哈哈說笑,卻聽門外司徒亮的聲音傳了進來:“孫成,馬陽,都快
晌午了,你們兩個怎麼還在睡大覺! ”

二人苦笑一聲,大哥若是碰上這等小妖精,怕也會如此。

正想之間,司徒亮已推門進了來,剛要罵人,面色忽又一沉,道:“你們―
―你們的眼睛怎麼――”

二人一愣,互相瞧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原來徹夜狂歡,二人竟生出一片
濃濃的黑眼圈,若是被旁人瞧見,只怕會認為他們已病入膏肓。

“大哥。”馬陽大笑著道:“看來今年我和二哥的艷福的確不淺,昨晚上我
們剛剛和一個狐仙上了床。 ”

“狐仙?”司徒亮皺著眉,這二人幾日碰不得女人,難道是憋瘋了不成。

看著司徒亮迷惑的眼神,孫成也哈哈笑道:“大哥,那狐仙可能是你一輩子
都碰不上的人間尤物。哎,那勾人魂的眼睛,那白嫩的臉蛋,那紅紅的小嘴――
哎呀,大哥你――”

司徒亮正怒視著他二人,孫成的耳朵卻被他揪起,但聽他怒聲說道:“你們
兩個不沒出息的東西,幾天碰不上女人就忍不住了,萬一是窺竊咱們寶物的人那
可怎麼辦。此事干係重大,你們若是在這關鍵時刻給我出了事,我絕對饒不了你
們。 ”

孫成吸了涼氣,趕緊附合說道:“是――是――大哥――我知道錯了――你
――趕緊放下――我的耳朵――”

司徒亮冷哼一聲,將手放了下來,卻是指著馬陽吼道:“還有你,不要以為
你們是我結拜兄弟就可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

馬陽嚇得已不敢再笑,匆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司徒亮。趕緊道:“是是是,
大哥教訓的是。 ”

司徒亮冷哼一聲,輕怒道:“兩個不成器的東西。”說著他已踱步向門外走
去,“你們聽著,不管昨晚你們碰上什麼,現在馬上收拾行李,我們要在三天之
中趕到洛陽城。 ”

“是――是――”二人面色不知是縱慾過度還是被司徒亮的話給嚇到了,一
片慘白。他們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收拾好行李,特意還將那包袱打開仔仔細細地
瞧了一遍,才放心地下了樓來。

但他們卻不知蘇媚兒此時正得意洋洋的拿著孫成與馬陽那些銀票跑到街市上
大肆採購了一番,雖然是不缺錢,但那兩個色鬼的錢也不是什麼正路來的,不花
白不花。不出一個時辰,手中的一萬三千兩銀票竟只剩下不到三百兩銀子。

若說起蘇媚兒買的東西,那可真是五花八門,無奇不有。這裡面有女人用的
胭脂水粉、花衣緞衫。小孩子玩的撥楞鼓、老頭子用的鼻煙壺、宋朝的官瓷、唐
朝的唐彩。為自己選了一把上好的短刀,甚至還專門為蕭寒和程妃兒用極品純鋼
打了一對精鋼劍。本來這也花不了一萬多兩銀子,但她買的東西從不問價,隨手
一張銀票,本就值一二兩的東西被她一甩手甩出了數百兩銀子。而且這東西拿不
了,她就店門一出,隨手扔給街上的乞丐。這一路下來,倒是讓幾十個乞丐討了
便宜。

蘇媚兒本就不是中原人士,自然受不得中原之中這禮教束縛,每一件事俱是
率性而為。從不顧後果,對這金錢也是淡薄的很。再加上這錢也算是不義之財,
索性散他個乾淨。

一路下來,手中除了那兩把精鋼劍和自己的短刀,便只剩幾件花花綠綠的衣
衫和一大包袱的胭脂水粉。

眼看便要到了福仙居的門外,蘇媚兒忽然面容微變,卻見司徒亮與孫成馬陽
二人齊齊出了來,她趕緊躲到一邊,心中暗念好險。

幸而三人只顧自己的事,並未留意。卻見孫成一臉倦意,打了個呵欠,低聲
道:“三弟,你說那小娘子會不會還會回來。咱們――”

馬陽也是一身懶意,捶著自己的肩膀,無力說道:“得了吧二哥,就當咱們
昨晚上做了場春夢,何必當真。那小娘們儿若真是有心跟咱們走,也不會大清早
的捲走咱們的銀子開溜。八成也是個行走江湖的女騙子。 ”

他們哪裡知道,在昨晚的縱慾之中,已不知不覺被蘇媚兒用翠仙功吸走了他
們一成的功力。還當她只是個淫蕩妖媚,騙財騙色的小淫娃。

孫成點點頭,卻又不甘心的回頭張望了幾眼,才隨著司徒亮上了馬車,一行
人向城外馳去。

蘇媚兒長吁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進了福仙居,直奔蕭寒的房間,心中暗喜
著,看今天我不出你妃兒姐姐的醜。

剛到門口,蘇媚兒便一陣猛敲房門,口中大叫道:“妃兒姐姐,快開門呀。
太陽都快爬頭頂上去了。 ”

但聽裡面傳來程妃兒輕微的驚呼聲,緊接著又是一陣尋找衣服的蟋蟀之聲。
蘇媚兒暗笑著,清了清嗓子,一腳便將房門踢開衝了進來。

“啊――”耳邊傳來程妃兒驚叫之聲,蘇媚兒定眼一瞧,卻見蕭寒正愣愣地
坐在床邊,只瞧著闖進來的蘇媚兒,卻沒有一點驚訝之色。

而蘇媚兒卻是頭髮凌亂,身上的衣服還未穿好,一雙玉乳還顯露在外。敢情
驚慌之下,連肚兜還未來得及穿上便趕緊披上衣服。

“媚兒――你――你怎麼進來了,快——快出去——!”程妃兒粉面一片緋
紅,叱聲喝道。

蘇媚兒故意作出一幅大驚失色的表情,驚聲道:“妃兒姐姐,你――你們―
―這是――”

蕭寒摸著後腦嘿嘿地笑了一番,程妃兒更是羞得無地自容。她隨手抓起身邊
的一樣東西便丟向蘇媚兒,羞道:“臭丫頭,快出去。”

蘇媚兒探手一抓,這丟來的東西竟是程妃兒的貼身肚兜。

蘇媚兒強忍著笑意,將肚兜在程妃兒眼前晃了晃,道:“妃兒姐姐,什麼時
候喜歡亂扔東西了。 ”

“你――”程妃兒已是羞得說不出話來,蘇媚兒卻是成心要看她笑話,她將
肚兜捏在手裡,上前坐到蕭寒身旁,故意扳下臉來,對著蕭寒道:“我那妃兒姐
姐的身體香不香,皮膚滑不滑?你這死人真是不要臉,妃兒姐姐守身如玉十多年,
竟被你這淫徒沾了便宜。 ”

蕭寒笑而不語,卻聽程妃兒已怒罵道:“死丫頭,你再胡說,小心我撕爛你
的嘴。 ”

蘇媚兒吐了吐舌頭,道:“喲,只是一個晚上,妃兒姐姐便馬上袒護咱們這
個蕭大公子了,還真是變得快呀。 ”

蘇媚儿知道越是生氣,蘇媚兒玩得越是高興,索性也不多話,搶過蘇媚兒手
中的肚兜,急怱怱穿好衣服。滿面通紅地跑了出去。

蘇媚兒吃吃笑著,將紅唇湊到蕭寒耳旁,細聲說道:“好相公,你說說我們
二姐妹哪一個服侍的你舒服? ”

蕭寒嘿嘿一笑,扭身在蘇媚兒粉頰上印了一口氣,說道:“都好都好,各有
各的不同。 ”

蘇媚兒抿嘴一笑,將手中的一把精鋼劍塞給蕭寒,道:“算你滑,不過妃兒
姐姐這十多年中你可是他第二個男人,為了獎勵你,送你一把好劍。 ”

蕭寒愣愣地接過劍。道:“第二個,難道妃兒她――”

蘇媚兒發現自己已有些多嘴,趕緊收聲止住,嬌笑道:“這些事還是等以後
讓妃兒姐姐親自對你說吧。快瞧瞧這把劍,這可是我花了一千兩銀子買來的,聽
兵器店裡的老闆說,這把劍可是當年鑄劍大師丹陽子所鑄,丹陽子你知道麼,他
鑄造的劍每一把都是價值連城。 ”

“哦――”蕭寒雖失了記憶,但對劍的偏愛卻還是如此濃厚,他興趣濃濃地
仔細端詳了一番,忽然笑道:“這是假的。”

“假的?”蘇媚兒頓時跳了起來,叫道,“這怎麼可能,那老闆明明說――”
她正說之間,忽然止口,低聲怒罵道:“好你個騙子,竟敢騙到本姑娘頭上來了,
哼,看我不把你的店砸個稀巴爛。 ”

蕭寒搖頭笑道:“雖然不是丹陽子所鑄,但也算是一把好劍,一千兩銀子還
算值了。 ”

蘇媚兒本來就不想讓蕭寒看自己沒有眼光,聽到蕭寒如此一說,忽而一笑,
道:“好,既然是一把好劍,姑娘我便送給你。記住喲,這可是我送的。”

蘇媚兒又強調了一遍,蕭寒怔了怔,揚聲笑道:“你放心,人在劍在,人不
在劍還在。 ”

蘇媚兒見他一笑,眉神之色透著英氣,不由心中一盪,心中念道:“這蕭寒
果然是天生迷死女人的情種,就連妃兒姐姐這麼高傲堅貞,都被他拖下水來。 ”

心中念著,她情不自禁得在蕭寒面頰上吻了一下,蕭寒笑了一笑,將劍收起。
忽然說道:“媚兒,咱們這是要去哪裡?”

蘇媚兒正瞧著蕭寒入迷,隨口便道:“去洛陽――”

蕭寒嗯了一聲,道:“洛陽――這倒是遠的很,少說也要十多天的路程。”

蘇媚兒吃吃一笑,道:“有妃兒姐姐和我陪你,你還要怎樣?”

蕭寒笑道:“不錯,有你和妃兒陪我,我當然只會嫌近,不會嫌遠,但洛陽
現在牡丹還未開,去那裡做什麼? ”

蘇媚兒故做神秘的搖搖頭,笑道:“天機不可洩露。”

六 夜捉淫鬼

細雨綿綿,雖然是夏天,但仍讓人感覺到一絲晾意,尹劍平一言不發的走在
前面,冷漠的目光直射向前方。

丁玉情便跟在他身後,她無奈的盯著他的背影,終於忍不住說道:“劍平,
你就不能說一句話麼? ”

尹劍平停下腳步,冷聲道:“說什麼?”

丁玉情嘆了口氣,道:“這幾天裡你簡直就像個石頭,又硬又涼,我又是哪
裡得罪你了? ”

尹劍平不語,細雨已打濕了他的肩頭,掛滿雨珠的冷淡面容扭向丁玉情,忽
然說道:“情兒,你真的不後悔和我一起闖蕩江湖?”

丁玉情一怔,說道:“這話是何意,此次出門,是師父親自准許的,我為何
要後悔? ”

尹劍平冷峻的面孔終於露了一絲微微的暖意,他回身牽住丁玉情的手,低聲
說道:“這雨雖小,但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咱們還是找個地方避避雨吧。”
“嗯――”丁玉情不解的望著他,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尹劍平並沒有將慕容山莊即將面臨大難的事情告訴她,他怕丁玉情會留在慕
容山莊而受到師父的責罰。他知道師父的脾氣,若是她執意留下,多半會被師父
趕出來。這樣她會更傷心。

一片朦朧的雨霧之中,尹劍平已瞧見遠方似乎有一片青色。

“那裡有村落。”尹劍平牽著丁玉情的手,二人一前一後慢慢轉下山坡。那
片青色也越來越近,果真是一個小小的村落。

這座村莊依山而建,四處綠樹成林,隱約露出幾處青磚屋簷,襯著這霧朦朦
的雨色,卻是說不出的詩情畫意。

二人正欲進村,卻聽到耳邊傳來一陣低低的哭泣聲。尋聲望去,只見一處低
低的土坡這上,跪著幾人。

這數人有男有女,俱是披著麻衣,手持白幡,手中不住的灑著紙錢,看來是
為什麼人送葬。

尹劍平上前抱拳道:“在下尹劍平,請問幾位可否是這村子中人。在下想―
―”

話還未說完,卻聽一個老嫗揮手喝道:“快走快走,小心鬼來吃你――”

“鬼――”尹劍平一愣,道:“光天化日之下哪裡來的鬼?”

幾個麻衣大漢已跳了起來,指著尹劍平吼道:“叫你們快滾,你們聽到沒有?”

尹劍平面容一冷,丁玉情已怒聲應道:“不就死個人嗎,用得著這麼大呼小
叫麼? ”

“情兒,住口――”尹劍平想止住丁玉情說話,卻已是來不及,那跪在地上
的數人頓時怒目相對,幾個大漢的拳頭也舉了起來。

尹劍平趕緊抱拳笑道:“諸位,內人說話實在有失體統,還請見諒。”

“內人――”丁玉情面容一喜,也不再多說,低下頭退到一邊,一張俏臉卻
是一片緋紅。

那老嫗擺了擺手,幾名大漢頓時低下頭去,退到一邊。

老嫗站起身來,拄著一根龍頭木杖,咳了數聲,才道:“兩位從何而來,怎
會路過我們這個荒野小村? ”

尹劍平道:“在下尹劍平,這是內人丁玉情,我們二人自杭州城來,路經此
處,有何得罪之處,還請老人家包涵。 ”

老嫗仔細打量著二人,道:“哦,原來如此,老婦我姓李,村中之人都叫我
李婆婆。也算是這村中的一村之長吧。不瞞二位。這村子也有多年沒有外客來訪,
本來我們應該好好款侍二位貴客,只不過這幾日我們這村中附近鬧起了惡鬼,所
以兩位還是趕緊離開此地為好。 ”

“惡鬼?”尹劍平眉頭一皺,道:“這世上真有鬼怪麼?”

丁玉情也忍不住說道:“世上哪裡有鬼,只怕是有人裝神弄鬼嚇唬你們的。”

一個大漢哼道:“你一個小姑娘知道什麼?這鬼專門半夜搶姑娘。已經害死
了我們村里六個姑娘的性命。姑娘這麼漂亮,若敢在這裡待上一晚,我二牛算你
本事大。 ”

丁情柳眉一挑,剛要說話,卻見尹劍平瞪了她一眼,剛要出口的話又咽了回
去,既然已是尹劍平的內人,自然要表現出嫻良淑德。她輕咳一聲,又低下頭去。

尹劍平拱手道:“老人家,不管這村中有無鬼怪,在下只想與內人暫住一晚。
若是我們不巧撞上那鬼,也只能怨我們運氣不順。 ”

他嘴上道著,心中卻是真想會會這個鬼怪。

老嫗凝望著他二人良久,咳聲道:“如果兩位真的不怕這裡的鬼怪,那好,
兩位請隨老身進村吧。 ”

說罷,她吩咐幾個大漢收拾了一番,數人前前後後擁著二人向村中走去。

這村子隱與山後,越是往裡走,村子的輪廓越是清晰。整座村子依山而建,
俱是用青竹圍成,幾縷輕煙,透過雨幕,竟讓尹劍平想起陶源明筆下的桃源仙境,
說不出的清雅怡人。

這一路人,尹劍平也漸漸了解了這村子的大概情況。

這村子叫莫愁村,村人俱是姓李。其祖上竟還是大唐皇族,原來被封為靖國
公,居住與蘇杭一帶。其家世也頗為顯赫,但後來大唐氣術已盡,李家怕被亂軍
誅殺,才帶領家人隱居與此。

此時由於天已將晚,一行人回到村中,便已見幾十名村人守在村口等候,見
老嫗回來,便圍了上去,卻見這些人面帶憂色,還有幾人面帶淚色,想是那些被
鬼姦殺的少女家人。

李婆婆將尹劍平與丁玉情引見給村人。村人向二人問候了一番,便隨她進了
一處竹樓內。

這竹樓甚是寬闊,那幾十位村名跟起來,絲毫不覺擁擠。李婆婆將二人讓與
座上,開口便道:“諸們鄉親,這幾日鬼怪橫行,連害了咱們七位姑娘的性命,
看來咱們必須商討一下如何應付。 ”

眾村民應聲道:“婆婆就吩咐便是。”

李婆婆點點頭,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接口道:“哎,不知是不是老身
命中註定有此一劫,這村中已有數百年與世無爭,與人也並無結下仇怨,不知是
哪家的鬼魂如此和咱們過不去。二牛,你今晚便帶人守住村口,再派人每晚巡視。
不要放過任何可疑。 ”

那二牛應聲退下佈置人手。尹劍平見也無事可干,便起身道:“李婆婆,在
下與內人不知可否盡些勉薄之力。 ”

那李婆婆苦笑道:“壯士遠到而來,老身本應盡地主之誼,怎奈如今這里人
心惶惶。老身照顧不周,已是有些慚愧,怎能再勞煩壯士。 ”

丁玉情已有些不悅,輕扯他的衣袖,在他耳邊低語道:“劍平,你別忘了琳
兒如今還是下落不明,你還這樣多管閒事,咱們還是在這裡待上一晚,明早趕緊
出發吧。 ”

“這――”尹劍平遲疑著,卻聽那李婆婆道:“兩位就不要推辭了,老身自
活這麼大,還真沒遇到過什麼鬼,這也正好,讓我碰上一碰。也算不白活此生了。 ”

李婆婆這番話倒是讓尹劍平不知說什麼好,只好與丁玉情隨著一名村人出了
竹樓,那村人將二人領至一處偏靜的小樓處,道:“小村簡陋,還望二位見諒。”

尹劍平趕緊抱拳說道:“兄弟客氣了,是我們打擾了才對。”

村人笑了笑,那笑意卻是勉強之極,想是硬擠出來的。他點點頭便離了去。
丁玉情隨著尹劍平進了小樓,卻是裡面果然簡陋,一張木床、一張木桌,幾張木
椅。後窗卻是背向大山,順著窗口望去,只覺自己彷彿置身與雲霧之中似的。就
算天上仙境想來也不過如此。

尹劍平倚在窗口站了許久,不知不覺天已全暗了下來,遠處的燈火,近處的
燈火,三三兩兩的在夜雨中閃動著,四處除了雨聲,便只有山風吹動之聲。

丁玉情終於忍不住說道:“劍平,咱們奔波了幾日,你也一定累了,咱們還
是早些睡下吧。 ”

尹劍平搖搖頭,目光卻是掃向大山深處,丁玉情苦笑一聲,道:“你還是改
不了這多管閒事的毛病,罷了,我就陪你等著那淫鬼出現吧。 ”

尹劍平終於動了一動,說道:“情兒,你跟著我後不後悔?”

丁玉情眨了眨眼,笑道:“後悔,怎麼不後悔,我後悔為何到如今才俘獲了
你的心,讓你不再去找那個永遠達不到的夢。 ”

尹劍平自然知道丁玉情口中所說的那個夢是什麼,他的心忽然揪心般的痛,
愛便是這樣無情,或許別的男人心中可以裝下無數個女子的情,但他不能,他的
心中,如今卻是如亂麻一般,找不出一絲頭緒。琳兒他始終是放不下,因為這份
暗戀太過刻骨銘心,這一輩子,他都無法忘懷,可是丁玉情呢,這個對他關懷備
至,體貼入微的女子,他又怎能辜負她的一片深情。

他心中念著,頓覺心中焦慮不安。不由長嘆一聲。

丁玉情綿綿的笑著,一雙玉手從背後輕輕將他攬住,溫柔的說道:“劍平,
你不要再想了,琳兒始終是琳兒,我並沒有期望能爭過他。你只要能天天陪在我
身邊,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

丁玉情越是這樣說,尹劍平心中越覺得增加了一分罪惡。

窗外夜雨漸漸大了起來,陣陣的雨滴敲打在窗欄上,發出脆耳的聲響。尹劍
平的心已漸漸平靜下來,他回頭凝望著丁玉情的雙目,深深的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將她抱住懷中,卻是不說話,因為他知道,他並沒有資格給她任何承諾。

丁玉情一臉幸福的表情,她將頭埋入尹劍平懷中,呼吸著他那男人的氣息。
心中像蜜一樣甜,甜得她只想哭。

她努力不讓自己的眼睛掉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強笑道:“這是什麼了,弄
得咱們像生離死別似的。 ”

話剛到此處,丁玉情目光忽然一凜,低聲說道:“劍平,外面好像有人?”

抬眼一看,卻見尹劍平目光已掃向窗外,沉聲道:“這人輕功不弱,看來這
便是村人口中的鬼怪了。 ”

丁玉情點點頭,側耳聽去,道:“這人身材不低,練得也一定是外家功夫,
不然輕功不會有如此大的聲響。 ”

尹劍平點點頭,身體一閃,抓起桌上的兩把長劍,分出一把扔向丁玉情,道
:“看來這閒事不管不行了。”

丁玉情苦笑道:“夫唱婦隨,今晚咱們夫妻二人就演一出鍾魁捉鬼吧。”

尹劍平會意一笑,兩人便一前一後齊躍出房門,剛出門口,便聽不遠處有人
大呼道:“鬼在這裡,快來呀。”

二人尋聲掠去,卻聽近處一片空地上。數十名大漢已將一條黑影團團圍住。
這黑影果然身材魁梧,遠遠望去,就像鐵塔一般。

還未等二人近前,幾名大漢已衝了上去,尹劍平不由急呼道:“小心――”

話剛出口,那黑影忽然一陣怪笑,身體一斜,一雙大手已抬了起來,一名大
漢躲閃不及,被他一把抓住腦袋。但聽一聲慘叫,那大漢的腦袋竟如同西瓜一般
被捏了個粉碎。

此時尹劍平已期身上前,手中長劍赫然出鞘,一道寒光直逼黑影人胸口。

那黑影人卻是一動不動,任由尹劍平一劍刺來。但見一聲脆響,尹劍平只覺
虎口一陣酸痛,這一劍竟似剌在鋼板上一般。

“金鐘罩!”尹劍平驚喝一聲,丁玉情已掠了上來,又是一劍,直取黑影人
下盤。

但這一劍仍然無法奏效,丁玉情內力稍弱,一把長劍幾乎被震出手來。

那鐵漢扭身便是一拳,這一拳夾帶著破風之聲,竟似有千鈞之力,尹劍平低
喝一聲:“情兒,小心――”

身形一轉,手攬住丁玉情腰際,順勢向後一扯,長劍頓時化做萬道劍光,將
鐵漢全身罩住。

只聽叮叮數聲脆響,那鐵漢身上已挨了不下二十多劍,直逼得他連退數步。
忽然一道閃電打來,直照向他一張猙獰的臉孔和亮閃閃的一個禿頭。

尹劍平回身一躍,抱著丁玉情向後躍出數丈。道:“情兒,你沒事吧?”

丁玉情搖搖頭,卻見那一干大漢滿面恨意,幾乎是要把那鐵漢吃掉一般。尹
劍平昂聲道:“世上能將金鐘罩練到如此地步的人並不多,你究竟是何人?”

鐵漢卻也是吃驚不小,愕然道:“慕容世家的九玄劍法,慕容玄天是你們什
麼人? ”

丁玉情悄然說道:“劍平,這惡鬼雖然金鐘罩練得不錯,但我已發現他也並
非是刀槍不入。 ”

尹劍平點點頭,低聲說道:“他身上至少有三處命門,可這三處命門以足底
湧泉穴最為致命,可是他怎會如此輕易讓咱們去刺他的腳底板呢? ”

正當二人低語之際,那鐵漢已嘿嘿笑道:“慕容老賊的兩個徒兒也不過如此
――”正說之間,但聽一陣人聲嘈雜之聲,數十名精壯漢子已奔了前來。

鐵漢正待說話,尹劍平已經掠了上來,長劍一抖,化為一片劍雨,直將鐵漢
全身罩住,緊接著丁玉情也是一縱身,同樣一片劍雨,二人一前一後,卻是將鐵
漢進退之路全部封死。

鐵漢略微一驚,還未等退身,身上又是挨了十多劍。

尹劍平已看出這大漢雖然金鐘罩功夫可稱是天下無敵,但身形略顯滯納,以
慕容家的輕身功夫相比,他也休想討得半分便宜。

鐵漢頓時被激怒,他猛然一拳揮出,這一拳夾雜著破風之聲,竟似有千鈞之
力。迎著尹劍平的劍雨,卻是打向他身後的丁玉情。

他也看出這丁玉情的功力稍遜尹劍平一籌,縱然自己身上再多個幾十劍也無
妨,如先解決一個,自己也算夠本。

丁玉情卻覺一股狂風撲來,心中一緊,閃身避過,但臉頰之上卻一陣微痛,
不由心中大驚,這鐵漢不止一身金鐘罩功夫不弱,這拳風竟也如此厲害,若是被
打中,恐怕自己真是沒有了性命。

尹劍平招式已老,回身一側,口中失聲叫道:“少林伏虎拳!”

他話未說完。鐵漢又是一拳揮出,直向尹劍平胸前打去。

尹劍平那裡敢和他硬碰,腰身一彎,身體竟似大鵬一般躍起,一劍刺向他的
頭頂百會穴。

百會穴乃人一大死穴,縱然是絕頂高手,也無法將這一穴道完全封死。所以
江湖中人防護最嚴密的,便是這百會穴。

鐵漢自然也不例外,眼見著這一劍刺來。不由心中大撼,身體急忙一縮,但
這一劍還是劃過他的面頰。

丁玉情見這一招見效,心中一喜,急身而出。也是一劍,卻是向他雙目而去。

正如尹劍平所想,這鐵漢雖然刀槍不入,不過輕身功夫卻是不如二人。見一
道寒光射來,驚得他腦袋向後一縮。但這一劍還是狠狠刺在了他的右目之中。

“啊――”鐵漢一聲慘叫,身體踉踉蹌蹌退了數步,暗夜之中,隱約可見他
那右目之中一股鮮血噴出。

丁玉情乘勝追擊,身形閃動,直又攻出數劍,但聽尹劍平驚聲叫道:“玉情,
不可――”

話還未說罷,只見那鐵漢如同瘋了一般,大吼著雙拳亂揮,陣陣拳風夾帶著
雨滴如同暗器一般,直向眾人撲來。

但聽幾聲慘叫,已有數人被人鐵漢用拳風所打出的雨滴擊中。丁玉情情急之
間,急身回側,卻聽躲閃不及。尹劍平大驚失色,長劍猛然一擺,擋住數滴雨滴。

丁玉情卻是悶哼一聲,肩頭卻是被擊中,幸而這雨滴本就細小,再加上不是
要害。雖是疼痛,但對江湖兒女來說也並無大礙。

那鐵漢瘋了似的亂打一氣後,已是有些氣喘。他狂呼一聲道:“臭小子,你
等著,老子遲早要找你報仇的。 ”

說罷,身形一擺,已躍過數人頭頂,直向大山深處奔去。

尹劍平自量不是他的對手,便任他而去,低頭急聲道:“玉情,你――你沒
事吧? ”

丁玉情搖搖頭,道:“沒事,只是肩頭有些疼痛,這怪人一身硬氣功果然了
得,光是震出的雨點都有如此威力。不知他到底是何方高人? ”

尹劍平道:“我已有些眉目了。”

丁玉情見他話到一半,卻也不再多問,二人扶起倒地的數人,他們並無武功,
所以雨點所擊之處,卻是湧出鮮血,索性也是未中要害。

只是可憐那個被鐵漢一手捏碎腦袋的漢子,只留了一付沒有頭顱的身軀。

夜雨已盡,山頭也漸漸亮出一摸白色,一座竹樓之中,李婆婆手拿龍頭拐杖,
端坐在椅上,尹劍平與丁玉情坐與旁邊,只有一名年長的老者分坐四周。卻都是
不講話。

一片沉默之後,李婆婆先聲說道:“尹夫人不知傷勢如何,要不要讓村中的
大夫為你把把脈。 ”

丁玉情笑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倒是那幾位大哥看來要休養幾個月才可
全癒。 ”

李婆婆嘆道:“昨日又是一死五傷,再這樣下去,恐怕這莫愁村中也沒有什
麼人丁了。 ”

那坐在右首一位銀髮老丈起身說道:“如果不是二位大俠鼎力相救,昨晚也
只怕死傷更多,老頭子我大恩不言謝,二位如有何差遣,我莫愁村中上上下下定
會全力報答。 ”

丁玉情笑言道:“那禿頭還沒捉到,我們哪裡還敢領下這謝字。”

李婆婆眉頭皺道:“尹夫人是指那惡鬼乃是一個——”

丁玉情道:“那哪裡是個惡鬼,分明就是個採花的大和尚。”

“和尚?”李婆婆不由呆了一下,道,“那個廟裡的和尚竟敢如此大膽,何
況這和尚力大無窮。該不會是少林――”

這莫愁村中與世隔絕,江湖中事所知並不多,一提到會武功的和尚,李婆婆
自然而然會聯想到少林寺。

丁玉情笑了笑,卻是不說話,而是轉頭瞧向尹劍平。

尹劍平輕咳一聲,道:“原來你心中已是有數了。”

丁玉情笑而不語,尹劍平便道:“此人正是出自少林,名叫戒色。”

李婆婆道怒聲道:“聽聞這少林乃是佛門正宗,怎會出此孽徒?”

尹劍平起身在屋中踱步起來,道:“少林雖然是佛門正宗,但是也難免會有
混水摸魚之輩,這戒色便是一例。他當初只是河北鐵刀門中的一名普通弟子,只
不過戀上了門主之女,可偏偏這女子又是一個淫娃蕩婦,兩人苟且多年,那門主
才知曉。那女子為掩蓋真像,竟在這戒色飯菜之中下了毒藥,這戒色雖然未被毒
死,但仍被門主逐出師門,後幸得少林方丈空見大師收留,從此歸依佛門,法號
戒色。 ”

丁玉情接口道:“這戒色和尚雖然入了少林,但已視天下女子皆為淫婦,終
於等到他偷偷下山將鐵刀門上上下下數十人盡數滅與家中,被少林得知。他也從
此流落江湖,淪為一名偷香催花的無恥淫徒。 ”

李婆婆嘆聲說道:“這世上太多的孽緣,皆為一個淫字,哎――”

尹劍平也是一嘆,道:“這戒色和尚與同是採花大盜的沈玉蜂不同,沈玉蜂
雖也是偷花竊玉,但卻是極少傷害性命,可這戒色和尚偏偏對女子懷有怨恨之心,
在他手中蹂躪過的女子,卻是極少能夠活命。 ”

丁玉情點頭道:“而且這戒色和尚殘忍之極,每姦污過一名女子,總是想盡
一切能想到的極惡手段折磨所擒女子。 ”

剛講到這裡,卻聽側面那銀髮老丈拍案而起,怒聲吼道:“這臭和尚雖然被
女子所騙過,但也不能如此變本加厲的對待其它人,真是可惡之極。 ”

李婆婆雖是面容未改,但心中卻也是激盪萬分,莫愁村與世無爭,村中之人
哪裡想得到這世上還能有如此萬惡之徒。

尹劍平道:“這戒色做惡江湖數十載,少林眾僧曾大舉圍撲他,但卻因種咱
原因讓他至今還逍遙法外,今日正好讓在下看到,也是他命已該絕。 ”

丁玉情面色微沉,但隨即說道:“李婆婆,這戒色和尚已中了我們幾劍,左
眼已瞎,料他也逃不遠,就讓我們夫妻二人為你們把這淫僧捉回來讓你們千刀萬
剮如何? ”

李婆婆驚色道:“這如何能行,昨日你們已為我們趕跑那惡人,今日老身怎
能還讓二位大俠以身犯險。 ”

丁玉情笑道:“那戒色和尚橫練功夫倒是不錯,不過我們慕容世家的武功偏
偏就是他的剋星。婆婆放心,縱然擒不住他,我們自然可以全身而退。他也奈何
不了我們。 ”

李婆婆正待說話,已被尹劍平搶聲說道:“婆婆放心,我們夫妻二人雖然不
敢說武功天下無敵,但二人聯手,江湖之中也怕是找不出幾個人來與我們對敵。 ”

丁玉情笑著站了起來,說道:“說做就做,劍平,咱們這就出發,找那個戒
色禿驢的老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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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已停,只有如霧般的細雨,飄飄灑灑的籠罩了整個青山。遠遠望去,只能看
到霧濛濛的一片淡青之色。

踏著泥濘,尹劍平與丁玉情穿奔在群山之中。二人輕功非凡,腳下竟沒有沾
上半點泥污。

“等一下――”尹劍平忽然輕呼一聲,丁玉情登時頓住身形,道:“發現什
麼了? ”

尹劍平點點頭,停在一處大樹之下,道:“聽得李婆婆說到過那戒色每過三
兩天便會進村一次,看來他也不會離這裡太遠,這大山之中必定還有山洞或廢屋。 ”

說罷,他低下向樹下一摸,卻見手上沾了少許的血跡,丁玉情挑眉道:“他
曾在這裡逗留過。 ”

“不錯。”尹劍平將血跡抹去,抬眼望了四周群山:“看來他就在這附近。”

丁玉情微微一驚,手不由自主的搭在劍柄之上。雙眸警覺掃向四處。

尹劍平微笑道:“你也不用如此緊張,戒色中了咱們幾劍,傷勢雖不重,但
也夠他受的,趁他元氣尚未恢復。咱們看來還真能為民除了這一害。 ”

丁玉情這才放下心來,但聽尹劍平忽然說道:“情兒,你為何要自作主張,
將這件事攬下來? ”

丁玉情瞪了他一眼,笑道:“這難道不是你的意思麼?”

尹劍平不語,丁玉情太了解他了,就像他身體的一部分,他已感覺到他越來
越離不開她了。

他提了提神,環顧四處的環境,忽然眼睛盯住不遠一處窪地。忽然道:“玉
情,你看那裡。 ”

丁玉情順著尹劍平的眼神望去,卻見那窪地四周綠草繁茂,但近處是雜草低
平,顯是被人經常踩踏所致。

二人欺身上前,果然這窪地下面,有一處亂草掩蓋的洞穴,這山洞僅能容一
人進入,外面又是雜草叢,只要離上三五丈遠,絕看不出這洞口。

丁玉情皺眉說道:“戒色會在這裡麼?”

尹劍平沒有說話,向裡探了一眼,便摸著洞壁進了去,丁玉情趕緊緊跟其後
進了去。

這山洞越是向裡,越是寬闊。到了最後,山洞竟變成了一座寬闊無比的洞廳,
這洞廳足有慕容山莊的水潭一般大小,洞頂之上卻是露出幾塊兩三人之寬的洞口,
雖然外面是陰霾雨細,但仍將這洞廳之中照射如同洞外一般。

邁入洞廳,尹劍平眉頭一皺,卻是將丁玉情按了下來。

丁玉情一愣,隨即便看到不遠處一處凹陷的低窪之處,一個寬大壯碩的背影
正背向二人,在自己的頭上裹著布條。

在他的身旁,立著六根半腰粗的木樁,四名少女,正被綁在這木樁之上,應
該便是這戒色淫僧所擄的少女。

丁玉情銀牙緊咬,便要衝上前去,卻被尹劍平緊緊按住,低語道:“不可魯
莽。 ”

丁玉情咬牙定住,那戒色和尚將頭上布條綁定,站起身來,口中咒罵道:
“他娘的,老子縱橫江湖十多年,想不到陰溝裡翻船,栽在兩個小輩手上。”

那幾名少女有的低聲抽咽,有的面容呆訥。顯然是已被那戒色所蹂躪所致。

只有一名少女,卻是只有十三四歲模樣,一身青色布衫還算整齊,但卻是一
臉恐意,像是剛被捉來不久。

戒色捂著腦袋站了起來,打量了這幾名少女兩眼,目光卻是最終盯在那青衣
少女身上,口中低聲道:“他奶奶的,倒把昨日請來的這個小姑娘來忘了。”

這青衣少女面容清秀,淡眉清唇,雖是年紀尚小,但也可以瞧出這長大之後
必定是個美人胚子。

望著那青衣少女,戒色忽然面容一展,咧嘴一笑,也忘了自己眼上的傷,捏
起那少女的下顎,道:“小姑娘,告訴大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青衣少女卻是嚇得不輕,一雙美麗的雙眸充滿懼意,“我
――我叫淚兒。 ”

“淚兒。”戒色皺著眉頭,“這個名字有意思,有意思。”

話音剛落,但聽“滋”的一聲輕響,那少女頓時低呼一聲。原來胸前的衣衫
卻是被戒色一把撕開,露出雪白的胸膛。

那兩團尚未成熟的雙乳,如同兩個小饅頭一般微微聳起,粉色的乳頭卻仿似
兩粒櫻桃般鮮嫩。戒色眼睛愣愣的盯著少女胸前,半晌,才道:“老子我已經很
久沒有玩過這麼嫩的貨色了。今天我這老牛看來運氣不錯呀。哈哈――”

戒色大笑著,手探向少女胸前,一把按在她的巧乳上。

“不要――”少女驚恐的大叫著,可剛喊出兩個字,緊接著就听一聲脆聲怒
聲叫道:“住手!”

戒色一愣,扭身瞧去,卻見丁玉情已衝了上前,長劍出鞘,指向戒色,怒聲
道:“你這個淫賊,本姑娘今日一定放不過你。”

“玉情――”尹劍平無奈的踱了出來,微瞪了她一眼,輕聲怒道:“誰叫你
出來的? ”

丁玉情恨聲道:“你若想繼續躲著我也管不著,但我不能眼睜睜瞧著這淫賊
就這樣輕薄那小姑娘。 ”

尹劍平也不與她鬥嘴,抽出長劍,衝著戒色叫道:“戒色,你說來也算少林
弟子,我佛慈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你能隨我到少林寺請空見大師發落
的,尹某自然會在空見大師面前為你開脫幾句。 ”

尹劍平心知這戒色一身少林正宗的橫練氣功,自己也並非有十足的把握能夠
將他制服,是以只能用這緩兵之計來拖延時間,以便等待時機,一舉將他擒獲。

戒色冷哼一聲,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們這對小夫妻。他奶奶的,老子
的眼睛被你們弄瞎,老子我還正愁找不到你們,想不到你們還倒是不怕死,自己
送上門來。嘿嘿,也倒省了老子去找你們。 ”

正說之間,戒色忽然眼睛一瞪,瞥見了丁玉情那嬌怒的神情,昨天夜晚天太
過黑暗,戒色哪能看清丁玉情的模樣,今日一見,不由心頭一動,他倒是許久沒
有碰到過如此英氣颯爽的江湖女子。而且是如此美貌。

戒色嘿嘿笑著,道:“小娘們儿長得還挺標致的,你若能讓老子弄上一下,
老子倒可以考慮去少林寺。 ”


丁玉情頓時羞得滿面緋紅,怒聲叫道:“無恥之徒,今日本姑娘就要為民除
害。 ”

說罷,她長劍一揮,直向戒色刺來。

尹劍平一驚,丁玉情江湖經驗尚淺,哪裡會是戒色的對手,情急之下,只能
欺身上前,長劍掃向戒色面門。

戒色哈哈大笑,丁玉情這一劍已刺在戒色胸口之上,卻也無法刺進,一把長
劍由於用力過猛已變成半月形狀。虧得這把鋼劍乃是純鋼打造,劍身韌力十足,
才不至折斷。

尹劍平撲身上來。長劍竟似雷霆萬鈞一般,夾雜著破空之聲,直刺向戒色面
門。

戒色雖然刀槍不入,但這臉上卻還是防不住,不然尹劍平也不會刺瞎他的眼
睛。他怒吼一聲,身體微斜,呼的攻出一拳。

這一拳運足十成功力,縱然尹劍平能刺瞎戒色另一隻眼,但自己也只怕會被
這一拳打的粉身碎骨。

尹劍平回身一轉,硬生生止住身形,但見戒色另一隻手丁玉情掃來,尹劍平
急呼道:“玉情――小心――”

丁玉情心中一凜,抽身迴轉,堪堪閃過戒色這一抓,尹劍平又是一劍逼上前
來,將戒色引向一邊,叫道:“玉情,快將那些姑娘帶走。”

“不行――”丁玉情嚷道,欺身上前連揮出數劍,叫道:“要走一起走,要
死一起死。 ”

戒色怒吼一聲,拳風呼呼,如巨斧開山般掃向二人,雖是出拳尚慢,但那強
勁的拳風已逼得二人連退數步。

“丁玉情!”尹劍平忽然怒叫一聲,道:“你還聽不聽我尹劍平的話。”

“我――”丁玉情皺眉說道,“可是我怎麼能――”

尹劍平狠瞪了她一眼,道:“我雖然是鬥不過這禿驢,但要全身而退又有何
難,你儘管帶著幾位姑娘回到莫愁村,我稍等便會回去。 ”

話音剛落,戒色又是一拳攻來,尹劍平迎身而上,兩人又是斗在一起,丁玉
情咬咬牙,掠身上前,揮出一劍,幾名少女身上的麻繩已應聲而落。

幾名少女已是嚇得花容失色,麻繩剛落,她們已癱倒在地,哪裡還走得動。

只見剛才那眉清目秀的青衣少女倒是還算鎮定,扶起其它少女,低聲說道:
“這位姐姐,謝謝您的救命之恩。”

丁玉情只顧著注視著二人的打鬥,只是點點頭,道:“你們可是莫愁村的人?”

青衣少女點點頭,丁玉情道:“那你們也一定認識回村的路,你們趕緊回村
去吧。待我們殺了這淫僧,提著他的人頭給你們被害的姐妹去祭墳。 ”

“可是你們――”青衣少女遲疑道,“這和尚這麼厲害,你們能應付的來麼?”

丁玉情冷聲笑道:“這禿驢雖然厲害,我們卻也偏偏要鬥他一斗。廢話少說,
待會兒打起來刀劍無眼,若是傷了你們可不妙,趕緊下山回村去吧。 ”青衣少女
剛要說話,卻見另幾名少女已有了少許精神,收拾起自己的衣物,拖著她便匆匆
向洞外走去。

青衣少女只能扭頭道:“那姐姐你可要小心。”

丁玉情沖她們揮揮手,眼瞧著她們出了洞外,才放下心來,叫道:“劍平,
我來幫你。 ”

說罷,提劍上前,一招“尋梅探雪”直攻上來。

戒色一身金鐘罩功夫已練得爐火純青,尹劍平已不知在他身上刺中多少劍,
但他仍然毫髮無損,倒是將自己內力漸漸消耗了數分。

但金鐘罩卻也是最耗內力,戒色拼了許久,也有點氣短心悶,丁玉情忽來這
一劍,卻是他始料不及,這式尋梅探雪卻是九玄劍法中的闢劍法,此法借用刀法
中的凌厲快狠,演化而成這九玄劍法中的六式闢劍法。但聽一聲輕響,戒色已是
躲閃不及,一身破爛的僧袍已劃出一道口子,連同後背上的紅肉,一起翻了出來,
一股鮮血奪目而出,丁玉情只覺虎口一陣劇痛,心中更是又驚又喜,略一分神,
戒色已如野獸般大吼一聲,回身一拳打來。

這一拳如大浪洶湧,好似有千斤之力。丁玉情大驚失色,身形向後猛退,也
虧得她輕身功夫不錯,堪堪避過這掃來的一拳。但拳風掃過,拳風卻是將她硬生
生逼退數步,只覺胸前微痛,竟似心頭狂跳不已。

戒色招式已老,尹劍平又是一劍掃來,卻是直指他脖頸之上。

戒色身體一斜,雙拳猛翻,一手直抓向尹劍平手中長劍,竟硬生生抓住劍身,
但手掌卻是已被鋒利的劍鋒滑破。

另一手,卻是化拳為指,重重點在尹劍平後背“命門穴”上。

尹劍平長劍被抓,身體不免有些滯遲。竟然著了戒色這一指,頓時身體一沉,
重重的摔在地上。

“劍平!”丁玉情驚叫一聲,劍芒突起,正待攻上前去,戒色已抓起尹劍平
手中的劍,吼道:“你若再前一步,我馬上讓你的情郎變成肉泥。”

“不可――”丁玉情顫聲道,“快把劍放下來!”

戒色這手點穴手法卻是少林正宗的般若指,當年空見大師收他入少林,達摩
堂掌院空明大師見他身材健壯,便將這伏虎拳與般若指親傳與他。

這兩種功夫重在以力製人,並不重內力深厚,是以這數十年下來,這兩樣武
功竟被戒色練得罕逢敵手。

這般若指與大風島的斷空指、長白老仙的天絕棍,並稱江湖三大點穴神功。
那威力不言而語。

戒色將劍抵在尹劍平脖上,劍鋒已緊緊貼在肉上。

“住手――”丁玉情面容大變,手中的長劍頓時跌落在地,“你――你做什
麼――我都答應――只要你放下劍――”

戒色咧嘴一笑,一張獸面更加猙獰,他狂笑著將尹劍平扔在地上,陰聲道:
“我要你脫了衣服,你答應不答應。”

“你――”丁玉情面色緋紅,怒目直瞪向戒色。

戒色冷笑一聲,長劍微微用力,一縷鮮血,已順著他的脖子涔了出來。

“不要――”丁玉情驚聲叫道,滿目的怒火卻變作哀求的神情。

尹劍平雖身體被制,但思緒卻是萬分清楚,他怒喝道:“玉情,拿起你的劍,
慕容家的聲譽不能毀在咱們手上。趕緊拿起你的劍。 ”

“我――我――”丁玉情見到那絲血跡,神情更是驚恐萬分,連那聲音都似
有些顫抖,“劍平――不行――我不能――”

“拿起你的劍――”尹劍平再次怒喝著,但話剛出口,戒色手中長劍又重了
幾分力氣,劍刃滑的更深。

“不要――”丁玉情驚叫一聲,“我――我答應你――你快住手――”

戒色嘿嘿笑著,道:“那你還等什麼――”

丁玉情眼中已充滿了淚花,她畢竟是個女人,一個女人怎能不去救自己心愛
的男人呢。

她定了半晌,緩緩閉上了眼睛,雙手顫抖著解開衣衫。

戒色的眼眶,隨著那衣衫的脫落,漸漸瞪得大大的。

他已很久沒有見到過如此美妙的胴體,成熟的嬌軀之上,散發著令人眩目的
光暈。就像一朵嬌豔的牡丹一般。

“丁玉情,你給我住手――戒色――你這個王八蛋――”尹劍怒叱著,但卻
阻擋不住戒色那淫邪的目光在丁玉情的嬌體上上下的打量。

“想不到你這個小子艷福倒是不淺,嘿嘿。”戒色淫笑著,將長劍扔到一旁,
便要向丁玉情走去。

尹劍平一雙拳頭幾乎要捏碎一般,怒吼道:“戒色――你有本事殺了我,欺
負一個弱女子,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話還未說完,戒色已飛起一腳,踢在尹劍平小腹之上。

戒色天生神力,這一腳也著實不輕,尹劍平被踢飛出數丈。撞在洞壁之上,
又彈在地上。整個身體都下意識得抽搐起來。卻是已痛得說不出話來。

“娘的,老子本來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用得著你這小子來教麼?”戒色罵
咧咧地回了一句,卻馬上滿臉奸笑,直徑向丁玉情走去。

丁玉情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腳卻是觸到了剛
剛跌落在地的長劍。

丁玉情心中一動,腳下忽然一提,長劍頓時搭在手上。

“淫賊――你去死――”丁玉情怒叱一聲,長劍一抖,登時一片劍雨,直向
戒色撲來。

戒色萬萬沒有想到丁玉情還會出手,但他始終在江湖中摸爬滾打數十年,情
急之下,鐵臂猛然揮出,竟迎著那劍雨抓去,但見丁玉情驚呼一聲,那長劍竟被
戒色緊緊抓在手中。

“想不到小美人你還挺潑辣的。”戒色狂笑一聲,“乒”的一聲竟將長劍折
成兩斷。

丁玉情面色頓時一片慘白,她還未回過神來,戒色已將她一把抓起,扔在了
草鋪上。

“憑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想取老子的性命。哈哈――”戒色將斷劍隨手一扔,
伸手便去解自己的衣服。

丁玉情怒聲叱道:“淫賊――你――你敢動我一根頭髮,我絕饒不了你。”

戒色一臉橫肉一沉,卻是將丁玉情一把拎起,在她的美臀上重重的打了一個
巴掌,笑道:“老子我就等著你來,不過在此之前,我會先讓你服服帖帖的。”

說罷,拎起丁玉情來甩到那木樁之前,順手扯過一根麻繩,將丁玉情雙手綁
住,吊在木樁之上。回頭卻是向尹劍平笑道:“小兄弟,你就好好看看你這老婆
怎麼在我手裡舒服到欲死欲仙吧。哈哈――”

“無恥――”丁玉情怒聲罵道,卻被戒色狠狠的在那粉頰上扇了一記耳光。
殷紅的鮮血,從丁玉情紅唇中流出。

戒色頓時罵道:“他娘的,你別忘了,你那小情人的小命可是捏在我手上。
我讓他少胳膊,也可以讓他少腿,更可以讓他少一個腦袋。你應該不會希望年紀
輕輕的就當上寡婦吧。 ”

“你――你――”丁玉情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已是說不出話來,她自然也明
白戒色的為人,殺一個人如同殺死一隻螞蟻一樣不會眨一下眼睛。戒色的重手點
穴,乃是少林的不傳之秘,被點中之人,若不在一定時間內解開穴道,輕者血流
不暢,全身癱瘓,重者則會因血氣不通,筋脈寸斷而忘。

尹劍平不知是效力發作,還是被眼前這一幕所激怒,他的面容如同殘陽一般
血紅,他全身的骨胳卻是發出一陣輕微的脆響。

丁玉情咬緊牙關,終於冷冷說道:“戒色,你好歹也算江湖名人,說過的話
也應該會算數,否則的話,我縱然咬舌自盡,也不會讓你動我――”話還未說完,
戒色卻又是一記耳光,響亮的扇在丁玉情的面頰上。

“老子我平生最恨的便是威脅我。”戒色一臉橫肉卻是堆在一起,不像怒,
也不像笑。那神情卻是詭異之極。

丁玉情只覺口中一陣腥味,血色更濃,直順著嘴角湧出。沿著粉脖,直直滑
落在那雙峰之上。戒色這一巴掌也著實太狠,只讓她一陣暈眩。

朦朧之中,隱約看到戒色奸笑著,一隻手伸了過來,狠狠在她胸前捏了一把,
直捏出一片深紅的印跡。

丁玉情絕望得閉上了眼睛,心中道:“劍平,我先走一步,但願在黃泉路上
看不到你。 '明知戒色不會放過他二人,不萬念俱灰,竟是有了輕生的念頭。

戒色似乎瞧出丁玉情的念頭,伸手在她下顎一壓,丁玉情的下顎頓時已然脫
臼,嘴卻是無法再閉上。如此一來,丁玉情已是連咬舌自盡的能力都已沒有。

戒色陰聲笑道:“娘的,老子還沒玩夠,怎能讓你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太浪
費了你這個小美人。 ”

丁玉情半張著嘴,卻是不能說話,卻一雙怒目,卻是直射向戒色。

望著丁玉情那半張的紅唇,不由下身一團火焰升上心頭。他咽了一下口水,
卻是已把持不住。將丁玉情吊著的身體放了下來,將她強按在自己胯下,把早已
硬生生的陽物掏了出來。

好一根陽具,宛如嬰孩手腕一般粗壯,足有一個半手掌長短,雞蛋般的龜頭
暴漲,泛黑的陽具上青筋暴跳。像一隻飢不可耐的豺狼,將要捕食獵物一般。

“啊――”丁玉情嘴唇不能合攏,只能驚聲呼叫著,但隨即那龜頭已堵住了
那櫻唇,向裡衝去。

“唔――唔――”丁玉情奮力掙扎著,怎奈雙手被綁,那雙大手又如鐵崮一
般,將她死死按住,讓她動彈不得半分。

陽物一入到那濕潤滑潤的香唇中,戒色忽然微微一顫,卻是感覺到那口中似
比那陰穴之內更加享受。不由得他猛抓著丁玉情的秀發,下身開始挺動起來。

戒色這陽物也實在太過粗長,只是進去了一半,卻是已抵在那喉嚨深處,丁
玉情感覺到一陣暈眩,肚中也牽帶著一陣抽搐,幾乎要嘔吐出來。

抽插了好一會兒,戒色才依依不捨的將陽具抽了出來,但見那棒身之上一片
濕潤之色。

丁玉情還未回過神來,戒色已托著她的下顎,將她整個身體都拎了起來。卻
是又將她脫臼的下顎又按了回去。

“嘿嘿,老子甜味騷味都嚐過,可就是沒嚐過這辣味。”戒色脫去僧袍,褪
下褲子,渾身上下已是一絲不掛。古胴色的肌膚,滿是肉塊的結實虎背顯露無遺。

尹劍平卻是一動不動,似已暈了過去,但仍可見那額頭上青筋暴跳,一雙拳
頭幾欲捏碎。

丁玉情失神望著尹劍平,銀牙卻幾欲咬碎,戒色此時卻是面門大開,此時要
殺他並非難事,可偏偏這般若指法天下除少林達摩堂方丈空原大師外,天下已無
人能解,此時的丁玉情腦中滿是尹劍平,連戒色走到身前都渾然不知。

戒色狂笑著,頭上纏著繃帶的獨目竟涔出絲絲的血跡,他一把抹去,抓起丁
玉情的玉足,將雙腿高舉,下體那嫩紅的陰唇頓時顯露無遺。

戒色雖與沈玉蜂同為採花賊,但沈玉蜂從來瞧不起這個一身蠻力的魯漢,說
來也是,戒色生性兇惡,從不知花前月下,風雅做人,沈玉蜂自號花中蝴蝶,蜜
中青蜂,在他看來這雲雨之事乃是人生一大快事,應當好好享受,能讓胯下之人
滿足,自己自然也會滿足。是以他姦淫之女並無性命之憂。但戒色不同,少年之
時被女子所騙,使他對世上女子都有一種莫名的仇恨,在他眼中,所有的女子都
只不過是他發洩怒火的對象。是以他也被江湖中人稱為“摧花僧”。

即為摧花,他自然也不懂什麼是調情之說,不由分說,那陽物已抵在丁玉情
緊閉的陰戶之上。

丁玉情卻是目光痴痴望著尹劍平數眼,雙目卻是閉了起來,心中連哭的感覺
也沒有了。

正在這要緊關頭,忽見尹劍平身體猛顫,竟然緩緩站了起來。

“戒色――拿命來――”尹劍平怒吼一聲,抓起腳下鐵劍,身形暴起,身形
已與劍芒化成一體,直向戒色衝去。

戒色此時正專心眼前的美人兒,哪裡曾留意到身後的尹劍平竟自己沖開穴道。
聽到吼聲,扭身看去,劍芒已直逼眼前。他想運氣擋劍,卻已是來不及。

鋒利的長劍,直刺入戒色的胸口,這力道實在過大,長劍直穿過戒色的胸膛,
連劍帶人竟飛了出去,直撞在洞壁之上,後背上大半的劍鋒“碰”的一聲脆響,
被堅硬的山石折斷,戒色已倒地不起。

“劍平!”丁玉情驚叫一聲,從草鋪上跳了起來,大叫道:“你沒事?你真
的沒事。 ”

尹劍平喘著粗氣,身體搖搖晃晃卻是站立不穩,丁玉情將他扶住,也不顧自
己身無寸縷,緊緊將他抱住,叫道:“你――你嚇死我了――你這個大壞蛋――
我還以為你會――會――”

適才對尹劍平的生死未卜,再加上自己的委曲,丁玉情再加無法控制,說到
這裡,眼中的淚珠已如噴泉般湧了出來。

尹劍平緊緊將丁玉情抱住,連聲叫道:“玉情——你——你沒事吧——”

原來這般若指雖說天下無人能解,但慕容世家卻是有一門能夠將穴道偏移的
獨門奇功,當年尹劍平行走江湖之時,慕容玄天專門將這門奇功傳授與他,這幾
年下來,雖不能說是已至境化,但也略有小成,適才戒色這一指點來,他體內便
下意識的將“命門穴”稍偏了幾分,再加上他內力深得慕容玄天親授,渾厚真氣
由於他的極度憤怒流遍全身,機緣巧合之下竟破了這般若指法。

但戒色的般若指也著實厲害,尹劍平雖沖開穴道,但氣血已是不暢,血脈被
制這樣長時間,若是常人,卻是早已筋脈暴裂而亡。

“我沒事——我沒事——”丁玉情哭著哭著卻又笑了起來,但眼角卻仍然湧
出大滴大滴的淚珠。她抹去淚痕,笑道:“只要你沒事我就沒事。”

尹劍平顫抖的手想為丁玉情抹去殘留的淚痕,卻覺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漆黑。
暈虛之中,似乎還能聽到丁玉情的驚叫之聲。

雨還在下,洞中的濕氣漸漸化為一片霧氣,朦朧之間,戒色的屍身竟似乎動
了一動。

一片虛空,尹劍平昏昏沉沉,似乎又回到了西子湖畔,那裡青波泛起,魚兒
不時歡快的跳出水面,輕風吹過,撩起了慕容琳輕柔的秀發。

“大師哥,你瞧天上那隻大雕。”慕容琳清脆的聲音宛如銀鈴一般響起。

尹劍平微笑著欣賞著慕容琳的倩影,眼中一片溫柔之色。

琳兒歡喜著撥動著水面,直泛起一片片漣漪。

忽然,慕容琳的身體竟被那大雕抓起,飛上半空,尹劍平大驚,失色道:
“琳兒――”

話音剛落,又聽一聲尖叫,回身望去,卻是丁玉情,戒色淫邪的將她按在岸
邊的草地上。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捏弄著。

“情兒――琳兒――”尹劍平又是一聲驚叫,身體一顫,卻是醒了過來。

“我在這裡――劍平――”柔美的聲音響起,一雙溫暖柔滑的玉手輕輕搭在
她的肩頭。

尹劍平長吁一聲,無力的將頭稍扭了一下,卻已是一身酸痛。

丁玉情嬌美的面容漸漸映入他的眼簾,一雙美眸不知是哭過還是幾日未眠,
已是佈滿紅絲,見到他醒來,本來滿面的愁容已是舒展開來。

尹劍平無力說道:“我是不是昏了很長時間?”

丁玉情也不顧滿臉倦容,忙亂地站起身來,從地上一個小火爐上端下一鍋雞
湯,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碗端了來,笑道:“你都昏迷了兩天兩夜了,肯定是餓壞
了,我和李婆婆要了一隻母雞殺了燉了一鍋雞湯,整整燉了兩天了,你趕緊喝了
吧。 ”

尹劍平用盡力氣,卻只能將頭輕輕的擺動,手顫微微的努力抬起,示意丁玉
情將碗放下。

丁玉情輕輕吹了一下,嬌聲道:“再不喝可要涼了――”話雖這樣說,但還
是將碗放到一旁,手卻被尹劍平握住。

“玉情――你――受苦了――”尹劍平無力說道。

丁玉情愕然一笑,道:“我這點罪算什麼,若不說是你,就是換了平常人,
我說不定也會這樣做。你是大俠,不會瞧不起我這個小女人吧。 ”

尹劍平正要開口,丁玉情一根纖纖玉指已抵在他的嘴邊,低聲道:“雞湯若
是再不喝可真要涼了,你應不會辜負我的一片好心吧。 ”

尹劍平不由心頭一熱,說道:“情兒,我――”話剛出一半,一口香濃的雞
湯已送入他的口中。

“乖乖的喝完這碗湯,有什麼話等你能下床後我再好好聽你嘮叨。”丁玉情
婉然一笑,儼然已像一個少婦一般。不由分說,又是一口雞湯餵入尹劍平口中。

雞湯雖然不是很燙,但也讓他在嘴裡攪了半天才嚥下去,前一口剛下肚,又
是一勺倒來。絲毫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不大一會兒,一碗雞湯已喝得乾乾淨淨,人也多了幾分精神,尹劍平竟也能
支撐著半坐起來。

“看來這老母雞果然是好東西,等明日我再和李婆婆要上幾隻來燉湯。”丁
玉情喜不自禁,又為尹劍平盛了一碗,強行又讓他喝下才罷休。

尹劍平這才想到,自己強行沖開穴道,身上應該受了極重的內傷才是,何以
能恢復得如此之快。

“玉情,你給我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怎麼我身上一點傷痛都感覺不到。”

丁玉情神秘一笑,道:“我怎麼知道,這你得問李婆婆了。”

話音剛落,就呼門外一陣笑聲傳來,李婆婆笑呵呵的走了起來。

“一點山間草藥,算不得什麼靈丹妙藥。”李婆婆上前為尹劍平把了把脈,
點頭笑道,“看來這藥還真有點功效。”

丁玉情道:“婆婆你還未說出這藥到底叫什麼句號?竟然將受如此重傷的人
片刻救回性命。 ”

李婆婆笑道:“這藥叫什麼名字老太婆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是祖上還是
唐朝皇親之時由宮中傳來的秘方,說是有長生不老、起死回生之術,可人有生老
病死,喜怒禍福。一切都有天注定。哪裡會有長生不老之說,所以這秘方世代傳
下,也從未有人用過。前日見尹大俠氣若游絲,才斗膽試上一試,想不到這秘方
雖不能說起死回生,倒還真有些效果。 ”

尹劍平強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有如此功效,婆婆一番心意,尹某實在
是愧不敢當。 ”

李婆婆笑道:“尹大俠救了咱全村的性命,老身我這點東西都捨不得拿出來
的話,才真是慚愧。 ”

丁玉情呵呵笑道:“婆婆你見外了,你既然叫他大俠,這也本只是大俠們應
該做的。 ”

李婆婆道:“老身年輕之時也曾在外行走多年,深知這江湖之中大俠滿地都
是,但能真正行俠仗義的,卻寥寥無幾,尹夫人不必過謙。 ”

說音剛落,卻聽外面一片嘈雜之聲,一群男女已擠了過來,頓時小屋之內已
無立足之地。

尹劍平疑惑道:“婆婆,你們這是――”

李婆婆笑道:“我們自然是給感謝尹大俠你的救命之恩。”

幾名村婦已牽著幾名少女上了前來,丁玉情瞧得真切,正是被救的那幾名少
女。剛到床前,幾名少女便齊齊向二人跪下。

尹劍平驚聲道:“這可不行――”說罷趕緊起身,卻也只能支撐著坐起來。

一名村女已是一臉淚花,哽咽道:“大恩人你救了我女兒的性命,別說是下
跪,就是讓她做牛做馬服侍兩位恩人也是報不了這大恩。 ”

再看其它村婦,也是同樣,又一村婦趕緊按著自己女兒的頭道:“你還不趕
緊給恩公磕頭。 ”

“這――這――”尹劍平卻已不知說什麼好,只好看著丁玉情,只盼她能相
助。

丁玉情瞇著嘴笑了起來,起身將幾名少女扶起,道:“下跪之禮就免了吧,
若是眾位大叔大嬸想謝的話,就做一頓味讓我夫君填填肚子吧。他都兩天沒吃東
西了,若真被餓死了,你們又向誰去報恩。 ”

話到此處,丁玉情忽然“咦”了一聲,道,“我好像記得還有一位小姑娘?”

尹劍平瞪了她一眼,丁玉情頓時脫口笑道:“我可不是惦記著要人報恩,不
過想起那小姑娘眉清目秀,怪討人喜歡的。 ”

李婆婆笑道:“你是說淚兒吧。”

“對對對――”丁玉情當日在暗處聽到那小姑娘念自己的名字,頓時開口道,
“是叫淚兒。”

李婆婆笑著向人群之中招了招手,道:“淚兒,別害羞了,出來見過恩人吧。”

從門外擠進一名青衣少女,羞澀得向二人行了一禮,道:“淚兒見過兩位恩
人。 ”

丁玉情歡喜地將淚兒拉了過來,瞧著她那楚楚動人的模樣,不由一陣憐惜,
道:“淚兒,怎麼不見你的爹娘――”

淚兒卻是一片茫然,扭頭瞧向李婆婆。

李婆婆聽到丁玉情這話,本來滿面的笑容登時沉了下來,丁玉情一愣,自己
並說錯什麼話,何以如此神情。

“恩人你有所不知。”適才那要女兒磕頭的村婦道,“淚兒是李婆婆的外孫
女,十幾年前她娘生下她便撒手西去。只留下她這個可憐的女孩兒。 ”

丁玉情剛要問她爹爹去了哪裡,但又覺如此一問甚是不妥,硬又咽了回去。

李婆婆忽又面容一展笑道:“尹大俠也需要補補身子,咱們今日也正好慶賀
慶賀少了一害,鄉親們,把你們家裡好吃的東西都搬出來,該殺豬的殺豬,該宰
羊的宰羊。咱們今晚就當是祭祖。 ”

“好咧――”眾村民齊聲歡呼,紛紛離了去準備去了。

李婆婆見眾人離去,才說道:“尹大俠,實不相瞞,老身我也正有一事相求。”

尹劍平道:“婆婆何必如此客氣,有話直說便是,在下如能辦到,自然會全
力以赴。 ”

李婆婆嘆了口氣,瞧了那淚兒一眼,道:“淚兒,你也出去吧。”

淚兒眨著眼睛,應了一聲出了門去。

李婆婆盯著淚兒的背影良久,才緩緩說道:“你們可曾聽過外面江湖之中有
一叫‘青萍女俠’週浣君的女俠? ”

“週浣君?”丁玉情只覺這名字甚是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她終日待在慕容
山莊之中,雖也略聞江湖之事,但也只不過是只言片語。

卻聽尹劍平皺眉道:“峨嵋派的青萍女俠週浣君,我自然是聽過的,幾日前
還聽峨嵋派掌門玄音師太說起過她。聽說她在塞外被人襲擊――”

李婆婆面色一緊,脫口道:“後來怎樣?”

尹劍平見她神色慌張,也不便多問,只好道:“玄音師太大費周折,才保住
了一條性命,只不過一身武功卻已盡失。 ”

李婆婆這才籲一口氣,道:“人沒事便好,人沒事便好。”

丁玉情疑道:“婆婆你好像對這週浣君特別關心,究竟你和她――”

李婆婆沉聲道:“她便是我的女兒,淚兒的母親。”

此言一出,尹劍平與丁玉情二人微驚,看著二人驚訝的表情,李婆婆苦笑道
:“這還待從十多年說起,那時浣君只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姑娘,卻是一心嚮往江
湖中的生活,老身實在是拗不過只好將她送入峨嵋派,她倒是也算勤奮,在雪峰
師太眾弟子中也頗得賞識可是她卻在十五歲之時,偏偏受了一個公子哥的矇騙,
懷了他畜生的孩子,那畜生見浣君身懷六甲,竟狠心拋下她離去,浣君痛不欲生,
而此時那孩子卻在他肚中已有四個月,她無顏面對師門眾人,只好回到這莫愁村
來。生下了淚兒。 ”

聽到這裡,尹劍平不由微怒道:“生為人父,怎能如此無情,這人是誰?”

李婆婆搖頭道:“老身也曾對她又打又罵,可是我這女兒脾氣倔強的很,死
也不肯說出那畜生的名字,到如今我也只知那畜生其身世在江湖中顯赫無比。除
此之外,再不知其它。 ”

丁玉情也是怒不可,拍桌跳了起來,道:“竟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棄之不
理,若是讓我碰上,我一定要狠狠教訓他一頓。 ”

李婆婆嘆聲道:“這一切淚兒從不知情,她只道自己是天生天養,連自己的
娘親是誰我都沒有告訴她,這孩子天生靦腆,不愛說話。卻和她娘一樣倔強,老
身生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來。 ”

尹劍平道:“週女俠難道不曾回來過麼?”

李婆婆搖頭道:“浣君她自生下淚兒不久,便不告而別,至今也未曾回過莫
愁村。哎,我這女兒心思細膩,想是怕我這做娘的在村中顏面全無,才不敢回來。 ”

丁玉情嘆聲道:“峨嵋派一向門規森嚴,那時周女俠也還沒到出師年紀,真
不知那淫賊是如何騙得她的。 ”

尹劍平卻是道:“李婆婆告訴在下這一切,不知何意,還請婆婆明示。”

李婆婆遲疑一陣,開口道:“老身一生之中極少走出這村中,所以想請尹大
俠將淚鐵帶出去,將她交與浣君。 ”

丁玉情一愣,說道:“淚兒在這裡好好的,何必將她送到外面。”

李婆婆道:“哎,老身雖然身體硬朗,但終究也是風燭殘年,活不了多少年
了,若是我撒手西去,淚兒怎麼辦,雖然這村中之人個個樸實善良,但是也終究
不是淚兒的親人。她始終也是要知道自己的娘親是誰。 ”

尹劍平剛要說話,卻聽丁玉情搶口道:“這個忙我們幫了,淚兒這麼乖巧可
愛,我想週女俠也一定會喜歡得很。 ”

李婆婆頓時面帶喜色,站起身來竟要下跪,尹劍平趕緊將她扶住,道:“婆
婆何必行此大禮,在下可是消受不起。 ”李婆婆道:“尹大俠救了小村,又肯幫
老身這樣大的一個忙,區區下跪又怎能報答這大恩大德。 ”

丁玉情笑道:“婆婆還是趕緊去準備為淚兒去準備些行李去吧,淚兒這小姑
娘若是凍著了可是怨不得我們。 ”

李婆婆疑道:“尹大俠傷還未好,難道這麼快便走。”

丁玉情將這一切告之李婆婆,李婆婆連聲說道:“應該應該,兩位恩人既然
救人心切,老身也不多留,只是這山野小村沒什麼好送人的,老身就將這治好尹
大俠傷勢的藥方送與二位吧。 ”

尹劍平剛要推辭,丁玉情又是接口道:“那自然是最好。”

李婆婆謝聲退出,尹劍平不由微怒道:“玉情,你也太多嘴了。”

丁玉情忽然收起笑容,柔聲道:“我知道咱們還得繼續去找琳兒的下落,可
是這小姑娘偏偏又如此討人喜歡,一看到她,我就想起了咱們小的時候。 ”

尹劍平本來想要責怪的話卻已說不出口,只好道:“那你也不該要李婆婆那
藥方。 ”

丁玉情道:“我若不要,李婆婆怎會心安,與其讓她一輩子心中愧欠,倒不
如要了她的東西,讓她也落個安心。如果你堅持不要,我明日便去回絕了。 ”

“算了。”尹劍平如今卻是對丁玉情發不一點火氣來,她的聰穎美麗,她的
心細率真,這幾日下來倒真讓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難道這便是愛人與
被愛的不同。

“明日咱們便啟程出發吧。”尹劍平搖頭道。

丁玉情微笑一聲,將尹劍平輕輕按回床上,輕聲道:“明日當然可以,不過
你今天得乖乖的躺到床上好好休息一番。 ”

尹劍平應了一聲,也覺有些困了,不覺緩緩閉上了眼睛。丁玉情柔嫩的玉手
輕輕拍打著他的肩頭,像是哄著一個孩子一般。

尹劍平又在開始做夢,不過這次沒有大雕,沒有戒色,甚至已沒有了慕容琳,
只有丁玉情,牽著他的手,慢慢散步在西湖柳樹成蔭的湖畔之上。

陽光明媚,花草漫香,蝴蝶在花叢中爭相飛舞。尹劍平已好久沒有如此心情
舒暢了。

七 少年救美

洛陽城,自古便是諸朝代爭相建都的古都,古時夏、東周、東漢、曹魏、西
晉、北魏、隋、唐都在此建都,歷代王朝,將這座美麗古都更增添了許多王者之
氣。

“終於到了。”沈玉蜂坐在馬車之上,仰望了城門上洛陽城三個古書刻的的
大字,心中卻是無比的失落,一個多月雖然不短,但在沈玉蜂主中,卻如同只過
了一日一般,只恨為何不送到塞外去。

他回頭盯著慕容琳,這一個月來,慕容琳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連一絲
表情也沒有,僅有的表情,只有在床榻之上,沈玉蜂超凡的調情聖手下,還會有
那種淫蕩銷魂的神情。

沈玉蜂陰笑著,頭探向慕容琳的粉頰,重重的吻了一口,他並不怕被七大門
派逮個正著,因為他的易容之術沒有任何人能看出來。在他的手下,慕容琳一會
兒是貌不驚人的村野山姑,一會兒又是滿面病容的年青書生、一會兒卻又是大腹
便便,貌不驚人的貴婦。

由於已到洛陽城,沈玉蜂自覺再無任何危險,是以今日未再易容。

慕容琳沒有動彈,如同一尊石像一般。沈玉蜂嘿嘿笑著,趕著馬車進了城內。

此時並非觀賞牡丹的最佳時節。所以城中並沒有牡丹盛開時節那樣熱鬧,但
它始終是座大城,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便能證明此城的繁華。

沈玉蜂這一個月來終於陶醉與慕容琳的美色之中,卻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情,花如嫣雖讓人將人送到洛陽城,卻沒相告究竟是在洛陽城的哪個地方。

漫無目的的在街市之上溜了半晌,沈玉蜂終於耐不住性子,反正已到了洛陽,
花如嫣也一定會派人主動找上門來,而與慕容琳已是最後一日,倒不如找個地方
最後好好的纏綿最後一下。

念到此處,眼前便出現了一座客棧。

“百福客棧――”沈玉蜂低念著,下身已似火燒一般燥熱。他迫不急待的將
馬車趕到路邊,扶著慕容琳下了車。

沈玉蜂仍然用少量的迷仙散為慕容琳服食,雖是清醒異常,但也會讓人使不
出半點力氣。

一見到有客人上門,門前的店小二馬上滿面春光的迎了上來。道:“二位客
官請進,小店乃是這洛陽城數一數二的大店,廚子是洛陽城裡最好的廚子,客房
也是洛陽里最好的客房。 ”

“店小二也是這洛陽城裡最好的店小二。”沈玉蜂心情不錯,不由打著哈哈,
扔給小二一塊碎銀,扶著慕容琳進了客棧。

由於已是傍晚,這家客棧看來生意清淡的很,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分坐在十多
張桌子中。這倒是清靜的很。

沈玉蜂將慕容琳扶到最靠牆的一張桌子上,悄悄在慕容琳耳邊淫聲道:“嘿
嘿,最後一晚,咱們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

慕容琳冷冷的沒有答話。連狠瞪他的動靜都沒有,沈玉蜂也早已習慣了她對
自己的冷淡,嘿嘿一笑,叫道:“小二,把你們最好的菜都給我端上來。”

店小二馬上殷勤的跑了過來,堆笑道:“二位是打尖還是住店?”

沈玉蜂笑道:“即打尖也住店,也給我們來一壺上好的水酒。再將你們這裡
最拿手的好菜給爺我端上來。 ”

“好咧。”店小二應了一聲,回頭叫道:“一壺花雕,白切牛肉、花丁燒片、
銀耳乳鴿各一盤。 ”

臨走之時,店小二還不忘偷偷瞧上慕容琳一眼,誰讓她如此引人注目。

酒菜上齊,沈玉蜂為慕容琳倒上一杯水酒,嘿嘿笑道:“俗話說一夜夫妻百
日恩,咱們說來也算做了三十多日的夫妻,就讓夫君我為娘子敬上一杯水酒。 ”

慕容琳卻是閉上眼睛,依然不去應他。

沈玉蜂自討無趣,卻是笑臉依然,自飲了一杯,道:“慕容姑娘難道還見外
了不成,想每日在床榻之上你可是溫柔的緊喲。 ”

餘音未落,沈玉蜂已見慕容琳怒目掃來,他哈哈一笑,道:“娘子你怒起來
當真比平時還要美上十分。 ”

慕容琳將頭扭向一旁,卻聽旁邊傳來一個滿是醉意的大喊聲。

“小二,給我上的酒怎麼還不上來,不怕小爺把你的破店給拆了麼?”

沈玉蜂回頭瞧去,這才注意到隔著一張桌外,一個滿是醉意的少年正拍著桌
子朝著店小二大喊著。

店小二似乎對這少年有些不耐煩,不冷不熱道:“鐵公子,你已經喝了三壇
花雕,再喝下去恐怕要醉的。 ”

少年打了個酒嗝,大叫道:“你怕小爺我掏不起你這幾壇酒麼。”

店小二剛要說話,卻被那個胖胖的掌櫃止住,上前陪笑道:“鐵公子,不是
小店捨不得這幾壇酒,只是這幾日你的酒錢實在欠的不少。 ”

“多少錢?”少年搖搖晃晃地將手摸入懷中。口中罵道:“小爺我今天就給
你,省得你這糟老頭哆嗦。 ”

一聽要給錢,胖掌櫃趕緊將手伸出來,陪笑道:“這幾日你共喝了二十壇上
好的花雕,再加上十盤牛肉。總共是二十――”

話未說罷,少年已摸出一把碎銀子塞進掌櫃手中,口中叫道:“不用找了,
再給我來兩壇。 ”

“好好――”掌櫃剛說幾個好字,臉又馬上沉了下來,那幾錠碎銀在他手上
的一放,他已看出這也不過五兩銀子。

“鐵公子,這――”掌櫃一臉為難之色,“小店小本生意,小的還要養家糊
口,這點錢――”

“娘的,你還敢嫌少。不要還回來。”少年罵咧咧地,便要伸手去奪胖掌櫃
手中的碎銀。

胖掌櫃趕緊收回手裡,那少年笑道:“那還不快去拿酒。”

胖掌櫃匆匆將碎銀塞入懷中,陪笑道:“實在對不住了鐵公子,本店實在是
小本經營,經不起這麼折騰。這點銀子算是公子你前兩回和這次的酒錢,公子你
還是請回吧。 ”

少年沒想到胖掌櫃會來這一招,雙眼一瞪剛要跳起,卻要忍住,忽然笑道:
“人家都說許掌櫃老奸巨滑,真說的一點都沒錯。”

胖掌櫃乾笑一聲,卻見少年慢條斯文道:“我若是每天站在你這門前,舉上
一面大旗,上寫此家是黑店幾個大字,你猜你這一個月會賠上多少錢? ”

說著少年瓣起手指算了起來,胖掌櫃的臉頓時白了下來,苦著臉道:“鐵公
子,這洛陽城裡又不止我這一個酒家,你何必專和我過不去。 ”

沈玉蜂在一旁直聽得耳朵一陣嗡嗡作響,他實在不想在這最後一個春宵之刻
讓人掃了他的興趣。他摸出一個元寶,向後一扔,卻正好扔在少年的桌上。

“掌櫃,這一錠銀子算是這位小兄弟的酒錢。”

胖掌櫃愣了一下,馬上迎笑道:“多謝大爺,多謝大爺。”說罷,他趕緊又
向少年躬弓笑道:“鐵公子,你稍等,小的馬上給你送壺好酒來。”

少年笑道:“許掌櫃這臉變得可真是快呀。”正說之間,抓起那酒壇來,說
道:“那錠銀子是不是還夠買上一壇極品汾酒。”

“夠夠夠。”胖掌櫃趕緊扭頭向店小二吼道:“你還傻愣著做什麼,還不趕
緊給鐵少爺上酒來。 ”

店小二嘴中咕嘟著,恨不得將胖掌櫃那顆肥頭按到肚子裡去。但腳下可不敢
怠慢,匆匆跑下後堂拿酒去了。

少年嘿嘿笑著,端著凳子插進沈玉蜂與慕容琳中間,大笑道:“這位大哥爽
快,敢問大哥尊姓大名,小弟改日一定登門拜訪。 ”

“哈哈――”沈玉蜂本來只想花錢買個清靜,這少年卻是不識實務,偏偏又
湊過來,可他又不便在這最後時刻節外生枝,只好乾笑兩聲,拱手道:“本都是
江湖中人,何必拘以這錢財,在下姓沈——”

沈玉蜂還未說完,那店小二已提著酒壇過了來,少年一把抓過,拆開壇蓋上
的紅紙,一股濃香頓時撲鼻而來。

“沈大哥。”少年端著酒壇,跑到自己桌上取來兩個大碗,滿滿斟了兩碗。
道,“幸會幸會,看沈大哥你一表人材,嫂夫人也是天香國色。世上能有大哥這
樣好福氣的人可是不多。 ”

聽這少年一番話,沈玉蜂也是心花怒放,笑道:“兄弟過獎了。”

“不過獎,一點都不過獎。”少年瞅了瞅慕容琳,笑道:“單說嫂夫人的姿
色,這走在洛陽城裡,肯定比知府老爺八抬大轎來要招眼。 ”

沈玉蜂展眉笑道:“小兄弟可真是會說話,就沖你這句話,大哥我就乾了你
這碗。 ”

說罷,一仰脖子一飲而盡,少年拍手笑道:“大哥好酒量。來來來,再來一
碗。 ”說罷又斟上一碗,回頭又向慕容琳道:“嫂子也是好福氣,看沈大哥不光
模樣英俊,看起來也一定懂得疼人。 ”

少年滿嘴的酒氣迎了上來,慕容琳厭惡的將頭扭向一邊,少年哈哈笑道:
“想不到嫂夫人嫻良淑德,除了大哥之外的男人連看都不願多願一眼。好好好,
羨慕死旁人了。 ”

沈玉蜂乾笑一聲,他哪裡知道實情。卻听少年又打著哈哈道:“嫂夫人這麼
漂亮,大哥你可看好了,若是被歹人掠了去,那可不妙。 ”

慕容琳聽到這裡,心中忽然一動,似乎感覺到一絲希望,這少年雖然胡言亂
語,但那模樣卻不像個惡人,說不定可以助他逃離魔爪。

雖然全身依然無力,但迷仙散藥力差不多也將過去,她的手臂已可以稍動一
下。

放在桌下的那隻手,慢慢伸向少年的大腿之上,費力地寫下“救命”兩個字
來。

但那少年卻沒有任何動靜,大笑著向沈玉蜂敬酒。只將一壇酒喝了個乾淨才
做罷,此時慕容琳在他腿上已寫下不止十多遍救命二字。

慕容琳心又涼了下來,她本來只盼這少年能夠領會她的用意,但少年已喝得
醉意熏天,哪裡會領會得到。

看到壇內酒已一滴不剩,少年才又打了一個酒嗝,搔著頭道:“酒都被我喝
光了,不好意思,這位大哥,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夫妻了。告辭告辭。 ”

沈玉蜂正巴不得他走,趕緊起身拱手道:“兄弟走好。”

少年哈哈笑著,扭身望了一眼慕容琳,道:“大哥有這麼漂亮的老婆,真是
前世修來的福,小弟真是羨慕的要死。那我就不打擾大哥你的雅性了,告辭告辭。 ”
說罷,向沈玉蜂拱手道別,三晃五搖的出了客棧。

沈玉蜂目送著少年出了酒店,扭身笑道:“慕容小姐,連陌生人都瞧著咱們
是一對,你說咱們是不是還真有點夫妻相。 ”

慕容琳依舊不去理他,沈玉蜂反正也已習慣,獨自將碗中所剩之酒飲了個乾
淨,忽見那許掌櫃笑臉盈盈走了起來,道:“大爺可真是財大氣粗,一出手就是
一錠銀子,可是你也得看人,替那小子付了帳,你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

“哦?”沈玉蜂對這少年頗有些興趣,道,“這小伙子難道是你們這裡的地
頭蛇? ”

許掌櫃嘆了口氣道:“若是那些潑皮無賴也就罷了,無非也是每月孝敬點銀
子,可是這小魔頭比那些潑波更可怕,他爹是洛陽里中那個天威鏢局的鏢頭,武
功厲害的不得了,這小子也不知是怎麼學的武功,比他爹還厲害,這城裡同年紀
的已經沒一個人能打過他。前兩天他就和城東的青蛇幫打了一架,結果他們一百
多號人,硬是被這小子打的落花流水,哭爹叫娘。如今這洛陽城裡,誰不知道鐵
曉雲的名字。 ”

沈玉蜂點點頭,感覺酒足飯飽,就差這美人相抱了。他又扔出一錠銀子道:
“飯已吃了酒也喝了,掌櫃,給我準備一間上房,爺我今天要睡這裡了。”

“明白——明白——”許掌櫃堆著笑說道。

店小二領著二人上了樓上,進了一間房間,陪笑道:“客官,這可是我們店
裡最好的客間了,你瞧,這桌子,這椅子,都是上好的檀木,你再看這被子,這
褥子,可全都是上好的綢緞——”

沈玉蜂摸出一塊碎銀扔到店小二手中,道:“你下去吧,沒事別來煩我。”

“是——是——大爺——你睡好——”說罷,趕緊出門為二人閉上門,臨走
之時,卻不忘偷偷瞧上慕容琳一眼,心道:“若是這輩子能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
奶奶的,給我皇帝老子也不做。 ‘沈玉蜂將慕容琳放在床上。卻已是忍不住了,
匆匆將慕容琳放到床上,便急急地去脫她的衣衫。

這種情形,慕容琳已是習慣,身體已下意識的緊繃起來,雖然她對沈玉蜂恨
之入骨,但那可惡的身體卻不爭氣的屢屢被他挑逗到高潮。

在慕容琳面前,沈玉蜂也早已失去了以往征服女人的那種手段,嘴急急地抵
在慕容琳的香唇之中,肆意的挑逗著。

慕容琳從口中發出一陣悶哼,無力的身體輕輕擺動著。

沈玉蜂一手抓住一邊高聳的乳峰,舌頭用力的吮吸著,另一隻手則順著滑嫩
的小腹,探入了那桃源秘洞之上。

輕輕的按,已可以感覺到那濕漉漉的,彷彿清晨花瓣中的雨露般令人血脈噴
張。

慕容琳嬌哼著,心中萬分的不願意,但身體卻彷彿不聽她的使喚,習慣性的
微顫起來。

沈玉蜂定了定神,才發覺自己似乎有些衝動,這可不是他的一貫作風。他呼
了一口氣,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

今日可是最後一次和這個絕色小美人共度春宵,可不能因為自己的衝動誤了
這大好美景。

他待平靜下來,微笑道:“若是能和美人你這一輩子都在一起,縱然我死上
十次又有何妨。 ”

慕容琳如他所想,並沒有一絲回應,雙目緊閉,身體緊緊的繃在一起。

沈玉蜂輕笑一聲,將她那兩條渾圓滑嫩的玉腿輕輕分開,細細看去。但見那
粉色的細縫之中,透出一絲晶瑩的液露。

在這一個月的迷姦之下,慕容琳的身體竟變得敏感之極,沈玉蜂直咽了一口
口水,不自覺的將頭探了過去。舌尖輕舔著那略微翻起的陰唇。

“啊——”慕容琳猛吸一口涼氣,卻覺那下體如同被一條青蛇直鑽進去,騷
癢的感覺襲上她的心頭。

“不要——”她輕哼著,那聲音卻充滿誘惑。沈玉蜂舔弄地更加起勁,不時
還猛吸幾口。一隻手也輕輕捏著那微微探出頭來的陰蒂。

慕容琳頓時半張著雙唇,想又叫卻又叫不出聲來,只是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下體已涔出陣陣的露水,一張俏臉頓時羞得一片緋紅。

沈玉蜂卻已感覺到那兩片嫩唇已慢慢翻了出來,敢情已是動了情。他輕笑著,
卻不急與上身,而是伸出中指,輕輕插了進去。

慕容琳輕叫一聲,身體微微顫抖,雙手竟不知何時按在自己胸前,慢慢的揉
搓著。那神情讓沈玉蜂更加心中狂跳。手下連攪帶插,又帶著一股黏液來。沾滿
了雙腿內側,竟連身體下的被褥上也濕出一片。

“嗯——不要——不要再這樣了——好——好癢——唔——”慕容琳身體緊
緊繃起,腰肢不停輕扭著,顯是興奮到了極點。

沈玉蜂早已忍受不住,他脫去衣衫,提身上前,分開慕容琳的雙腿,剛要插
入,卻見窗外一個聲音傳了起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
朝如青絲暮成雪。 ”念的竟是李白的一首將進酒。

“誰在外面?”沈玉蜂大喝一聲,翻身下床,立刻卻感覺到雙腿如灌了鉛了
一般,不由身體一倒,直直跌在地上。

慕容琳聽到沈玉蜂一聲大喝,將她從淫夢中驚醒過來,看到下體那濕漉漉的
玉液,不由悲上心頭,眼睛奪眶而出。

從窗外探出一個頭來,慕容琳驚呼一聲,雙手下意識地堵在自己胸前。

那人嘿嘿一笑,道:“沈大哥,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你和大嫂的樂事了。”

“鐵——鐵曉雲——”慕容琳認得這人便是剛才那個醉酒的少年,卻見他一
個翻身跳了起來,笑道:“沈大哥你沒事你倒在地上做什麼,是不是做那種事做
的太多腰酸腿痛身子太虛了。 ”

沈玉蜂喘了口氣,卻是渾身上下竟如喝醉了酒般腦袋發暈,掙扎著想爬起來,
卻被鐵曉雲一腳踢到了床腳之下。

“你——你——”沈玉蜂喘著氣,眼中卻是冒出火來,“你竟敢在我酒裡下
藥。 ”

鐵曉雲笑嘻嘻道:“不錯,是我給你下的藥,不過你放心,這可不是什麼毒
藥,只是一點點的迷藥,藥不死人的。 ”

“臭小子,枉我給你付了帳,你忘恩負義。你——你這個卑鄙小人——”

鐵曉雲嘿嘿笑著,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卻正好是沈玉蜂替他付的十兩銀子,
小心翼翼放入沈玉蜂手中。道:“不錯,所以小弟我特地來還銀子。你可收好。”

“你——你——”沈玉蜂幾乎氣得要暈過去,想不到他縱橫江湖數十年,竟
會陰溝裡翻船,栽在這個臭小子手裡。

“小兄弟——你——你可是來救我——”慕容琳驚喜萬分,沒想到這少年真
的領會他的意思。

鐵曉雲嘿嘿笑道:“我哪裡有這麼笨,雖然我認不得幾個大字,但這救命二
字還認得清。 ”正說之間,眼睛瞟著慕容琳絕美的胴體,忽然面色微紅,將頭扭
向一邊,卻還是笑嘻嘻道:“大嫂光著身子,難道不怕著涼麼?”

慕容琳這才發覺自己的胴體還暴露在鐵曉雲面前,不由驚呼一聲,慌忙拉過
被子遮住身子,羞道:“小兄弟——你——你可否將地上的衣服——扔——扔給
我——”

鐵曉雲低頭一看,一件緞衫被自己踩在腳下,他拾起衣服扔到床上,頭卻是
不敢回,道:“嫂子若是受了委曲,小弟倒是可以代勞教訓一下大哥。”

慕容琳費了好大力氣,好容易穿上衣服,急道:“快——這淫賊武功不錯,
小心他——”

鐵曉雲笑道:“不打緊,大哥太累了,看來得明天早上才能緩過來。”

再看沈玉蜂,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怒道:“臭小子,老子我今天若是捉到
你,非把你碎屍萬段不可。 ”

鐵曉雲眼中一閃,從懷中摸出一把小刀來,蹲在沈玉蜂面前笑道:“大哥臉
上這條疤倒是威武的很,不知大哥願不願意讓小弟再讓你威武上幾分。 ”

那小刀在沈玉蜂眼前晃了幾晃,沈玉蜂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白,驚聲道:“你
——你——你敢——”

鐵曉雲笑道:“我當然不敢,萬一大哥你發起怒來,小弟我可吃罪不起。”
說著,小刀一扔,又從桌上抓起一支筆來,蘸了墨,竟然在沈玉蜂身上做起畫來,
不大一會兒,沈玉蜂全身上下幾乎成了他的畫布,腿上畫了兩條不知是蛇還是蟲
的怪物,背上畫了一隻烏龜。臉上一邊塗了個黑圈,嘴上畫了兩條鬍子。又把他
翻起來,在他胸上提了幾個大字:我是烏龜。

完畢之後,鐵曉雲又自我欣賞了一番,皺著眉搖頭道:“看來小弟真不是做
畫的料,哎。失敗。 ”

沈玉蜂雖看不到自己的容貌,但也知道鐵曉雲在他身上做了什麼,咬牙叫道
:“臭小子,你——你竟敢——戲弄我——”

鐵曉雲將筆一扔,笑道:“小弟也只是一時興起,大哥若不喜歡算了,小弟
先走一步,等改日再請大哥喝上幾杯。 ”說罷,他抬步上前將慕容琳抱起,朝著
沈玉蜂笑道:“嫂子天香國色,小弟真是愛得不得了,今日就借夫人一用,大哥
你可別見怪。 ”

慕容琳心已急切地想離開此地,聽到這鐵曉雲口無遮欄,也顧不得許多,任
由鐵曉雲將她背上肩頭。

鐵曉雲哈哈大笑著,大步出了房門,臨走還不忘回頭囑咐一聲:“小弟忘了
一件事告之大哥,這藥名叫火神散,切勿動氣,若是動氣便會全身發癢。大哥身
體不便,若是癢起來沒人抓,那滋味可是不好受。 ”

沈玉蜂剛要再叫,聽到鐵曉雲的話卻又不敢再支聲。只能眼睜睜瞧著他背著
慕容琳出了房門。卻又不敢再怒。

鐵曉雲樂不可支地背著慕容琳剛要下樓梯,慕容琳忽然低聲道:“咱們難道
要從大門走出去。 ”

鐵曉雲嘻嘻笑道:“這有什麼,那掌櫃他敢哼一聲,我管叫他滿地找牙。”

果然,那許掌櫃雖然一臉狐疑,卻又不敢支聲,還得陪笑道:“鐵公子你什
麼時候又轉回來了。 ”

鐵曉雲冷哼一聲,道:“我來還大哥錢,難道還要向你通報一聲不成?”

“不敢——不敢——”許掌櫃趕緊縮回櫃檯後,不敢再做聲。鐵曉雲走出門
外,卻又退了回來,道:“許掌櫃,忘記告訴你,樓上那位大爺今天累了,你可
千萬別去打擾他。 ”

“是——是——”許掌櫃趕緊應聲道著,眼瞧著鐵曉雲出了店外,伸著頭又
看著他轉入拐腳的胡同里,才敢出了櫃檯,“這個小瘟神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是
拐了人家的老婆? ”許掌櫃自言自語道著,就听那店小二接口道:“掌櫃,咱們
要不要上去瞧一瞧,萬一真是拐了人家老婆,報了官府,咱們可是吃罪不起。 ”

“對——對——”許掌櫃趕緊與小二上了樓來,敲了半天門,卻是沒人來應,
只得壯著膽子推門而進。迎面便見光著身子,仰面躺在地上的沈玉蜂。

“大爺——你——你這是怎麼了?”許掌櫃瞧著滿身都是墨蹟的沈玉蜂,半
天沒回過神來。

店小二倒是反應快,趕緊將沈玉蜂扶到床上,道:“看來那小子真是把人家
老婆給拐跑了。大爺你別著急,我——我馬上去報官。 ”

“不要去。”沈玉蜂無力地搖搖頭,道,“你們出去——讓我休息一會兒—
—”

“可是大爺——”店小二剛說出幾個字,就叫沈玉蜂怒叫一聲道:“叫你們
出去聽到沒有! ”話剛出口,卻覺身上真是有些癢了起來,趕緊閉嘴。

店小二趕緊收住口,回頭瞧了一眼許掌櫃。許掌櫃招招手,示意他出來。店
小二趕緊隨著掌櫃出了門,將門閉上。

店小二搔著頭,疑惑道:“這位大爺真是腦袋被燒糊塗了,老婆都拐走,還
不敢報官。 ”

許掌櫃回頭狠盯了一眼店小二,道:“閒事少管,他都不報官,你瞎起什麼
哄。 ”

說罷,他跺跺腳道:“鐵曉雲這個臭小子到底想做什麼,可千萬別砸了咱們
店的牌子。 ”

鐵曉雲背著慕容琳繞著客棧後的一條胡同左沖右拐,不知繞了多少個彎,才
氣喘吁籲的停了下來,將慕容琳放了下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慕容琳輕聲道:“小兄弟,謝謝你――”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鐵曉雲掻著腦袋笑了起來,“在這洛陽城中,我
鐵曉雲的名號也算是大的了,他遇上我自然是找死。 ”

看這鐵曉雲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卻是劍眉星目,端得是一幅英俊鐵曉雲模
樣。竟和蕭寒一樣朝氣風發。

一想到蕭寒,慕容琳心中頓時一涼。面色也隨之陰沉下來。

鐵曉雲見慕容琳面色凝重,不由笑道:“姐姐放心,那個笨蛋現在恐怕還在
罵著我的十八代祖宗。可偏偏奈何不得了。 ”

他頓了頓,道:“姐姐看來應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不知是不是這
個淫賊將姐姐騙了出來。 ”

慕容琳點點頭,卻又不便多說,鐵曉雲咬牙說道:“我猜也是,哼,早知道
的話我真應該用這把小刀在他身上畫上幾幅。 ”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慕容琳問道。

鐵曉雲笑道:“不早不晚,剛剛好是那個大淫賊抱你上床的時候。”

慕容琳面色頓時一片緋紅,低聲說道:“那——那你什麼都看到了。”

“不——不——”鐵曉雲趕忙搖手道,“我可是一眼都沒往裡瞧,只是無意
聽到了。 ”

慕容琳苦笑一聲,道:“你是不是認為我和妓院裡的妓女沒有什麼分別。”

鐵曉雲搖頭道:“雖然剛認識姐姐你,但我看得出姐姐你絕不是那種天生淫
骨的放蕩女子,只是看那淫賊手法也確實高超,想必也是江湖中有名的採花賊。
我曾聽人說起,說這等採花大盜都有一種讓女子欲罷不能的的手法。任她是貞潔
烈女也休想逃過,姐姐你冰清玉潔,但情慾本是人之本性,若你不想被那淫賊侮
辱,那也只好去做天上絕情絕義的神仙了。 ”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卻也是句句在理,慕容琳卻是搖頭皺眉,身體輕動,
卻是給鐵曉雲跪下,道:“小兄弟救命之恩,我該怎樣報答你。”

鐵曉雲頓時慌了神,趕緊將慕容琳扶住,道:“姐姐你何必如此,小弟我只
不過是做了個順水人情,用不著行此大禮,若是被我爹知道了,非讓我再寫上三
百遍道德經不可。 ”

鐵曉雲臉上一片紅雲,絲毫看不出適才他有多麼英勇,見到他那窘樣,慕容
琳不由輕笑一聲,道:“小兄弟你的救命之恩我慕容琳是一定要報的,等我回到
杭州,一定十倍百倍的報答你。 ”

見到慕容琳的笑容,鐵曉雲心頭一跳,沒想到眼前這位姐姐笑起來竟如此好
看,他愣愣了盯了半天,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失態,趕緊輕咳一聲,笑道:“那我
可要等著了。 ”

說罷,將慕容琳扶到牆邊,讓她靠牆坐定,道:“姐姐你是杭州人呀,這可
是夠遠的,不過你放心,我爹他是鏢師,整天走南闖北,你我就隨我一起回家,
讓我爹他專門護送你回杭州。 ”

“這——這怎麼使得——”慕容琳慌道,“我自己可以回去——”

鐵曉雲笑道:“姐姐你不要將我當做外人,既然已經幫了,就讓小弟我幫到
底。姐姐若是過意不去,嗯,那就等送你回杭州之後你帶我去杭州城裡玩個痛快
不就行了麼。 ”

慕容琳忽覺鼻尖一酸,幾乎要流出淚來,鐵曉雲見她雙眼微紅,也不等她說
話,搶口道:“姐姐你既然答應了,那咱們現在就回家。告訴你,我娘熬的蓮子
湯不知有多好喝,你一定能喝上它三五碗。 ”

慕容琳正便說話,卻聽不遠處傳來一個尖細的嗓音。

“這不是鐵家少爺嗎,怎麼大白日的抱了姑娘滿街跑,就不怕瑩瑩知道了削
了你的命根子麼? ”

鐵曉雲面容微驚,扭身看去,卻見從小巷深處出來三五個模樣兇惡的青年漢
子,說話的卻是為首的一個白面錦衣,手拿紙扇的白面公子。

鐵曉雲掻掻了頭,無奈道:“柳平,我不是已經親自上門給伯父和你道過歉
了麼,你怎麼還是陰魂不散,老是纏著我。 ”

“是呀。”白面少年嘿嘿笑著,道:“你是來道過歉,可是我也沒說要放過
你呀。 ”

鐵曉雲嘆了口氣道:“柳平,論打架你趁早死了這份心,你那三腳貓功夫再
來五個也是白送過來找打。 ”

“是呀。”白面少年又是嘿嘿一笑,道,“所以今天我又專門找了幾個幫手。”

鐵曉雲瞅了瞅後面那幾個漢子,忽然哈哈大笑道:“麻煩你下次找些像人樣
的來,一群草包,還不夠我塞牙縫。 ”

白面少年眉頭一皺,放口罵道:“鐵曉雲,你別得意,你可別忘了,瑩瑩可
是我的親妹子,你說他是聽我這大哥的話還是聽你這小子的話。 ”

鐵曉雲忽然嘆聲說道:“哎,瑩瑩怎會有你這麼一個大哥,若是我是瑩瑩,
我早一頭撞死算了。 ”

“你――”白面少年已經差點被氣死,正待他要破口大罵時,忽然瞥見還四
肢無力,半倚在牆角的慕容琳。

適才慕容琳背向而坐,正在白面少年說話之時,緩緩移過身來,正好讓白面
少年瞧見了她的容貌。

“你――你――這――這――”白面少年結巴了半天,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
直勾勾的盯著慕容琳。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什麼你,你若真想打便快些,我可沒工夫和你在這裡熬著。”

鐵曉雲看這一架非打不可,正接捋著袖子等著,卻是半天沒回應。看到白面
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慕容琳瞧,氣便不打一處來。當下喝道:“柳平,你倒
是打不打,如果你不打的話我可要失陪了。 ”

白面少年忽然滿臉堆笑,興沖衝的跑了過來,鐵曉雲以為他要開打,拳頭提
上胸前,但看他又不像打架的樣子,正在疑惑之間,白面少年已近了前來,手抱
住他的肩頭,嘿嘿笑道:“鐵兄弟,以前的事咱們就一筆鉤銷,如何?”

鐵曉雲愣了愣,不知他打何主意,白面少年輕聲湊在他耳邊道:“還有你和
瑩瑩的事我會和我爹去求請的,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

鐵曉雲更是一頭霧水,怔怔道:“什麼事?”

白面少年一臉坏笑,回頭又瞧了瞧慕容琳,道:“你把這個小娘子讓給大哥
我,怎麼樣? ”

慕容琳面色一驚,身上迷仙散的藥力雖已失效,但每日的服用,還是讓她有
些身體酸軟,她扶著牆角顫微微的站起,一雙驚恐的美眸轉到鐵曉雲身上。

這幾日來她已經受了太多的磨難,如果剛出虎穴,又進狼窩,她還不如一頭
碰死了乾脆。

鐵曉雲沉思了半晌,白面少年已嘿嘿笑道:“我就知道這未來的妹夫知道大
哥的心思。嘿嘿――那大哥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就听那白面少年一聲慘叫,鐵曉雲的拳頭已狠狠的打在了他的眼
眶之上。他踉踉蹌蹌退了數步,摔倒在地。

待他爬起之時,被打的眼眶之中已是一片青黑,直痛得他嗷嗷直叫。

“小爺我偏偏不買你這個未來大哥的帳。”鐵曉雲昂著頭,臉上竟也學著白
面少年的一臉坏笑,說道,“你還是去找你那百花樓裡的姑娘們去吧。這位姐姐
不太適合你。 ”

“你――你――”白面少年捂著被黑眼圈,氣急敗壞道,“給我上,給我打!”

慕容琳剛剛緩下一口氣,卻見白面少年身後一幫大漢已衝了上來,不由急道
:“小兄弟,你小心――”

話未說完,鐵曉雲已一拳揮出,正中最前面的一個大漢面門之上。那大漢哼
都沒哼一聲,直徑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後的幾人身上。

想不到鐵曉雲年紀不大,這拳頭上的功夫竟也頗有功力。那幾人愣了一下,
竟是不敢靠前。

慕容琳天生不愛習武,卻偏偏又喜歡聽爹娘和師兄師弟們講些武林中的奇聞
趣事。看鐵曉雲這架勢卻是至剛至強,有些像少林拳法。

果然聽那白面少年怒叫道:“鐵曉雲,你不就是會幾套少林的金剛拳麼,有
什麼了不起,老子偏偏不怕你。兄弟們,誰把鐵曉雲打了,我賞他一兩黃金。 ”

重金懸賞,卻依舊沒人敢上前一步。鐵曉云不由打了個呵欠,道:“如果沒
人應戰,小爺我可是不奉陪了。 ”


“你――”白面少年怒瞪著雙眼,卻也是不敢上前,就在此時,卻聽遠處傳
來一陣高呼之聲:“少爺――少爺――你在哪裡――”

白面少年聽到此聲,面色忽然變喜,嘿嘿笑道:“鐵曉雲,你別跑,我家兩
位孟叔叔就要來了,你就等著爬回去吧。 ”

鐵曉雲卻是面容微驚,但聽白面少年向聲音傳來方向大喊道:“兩位叔叔,
我在這裡! ”

鐵曉雲瞪了他一眼,叫道:“小爺我當真有要事要辦,你若皮癢的話,小爺
我明天再來幫你鬆鬆筋骨。 ”

說罷,他已一個箭步竄到慕容琳身旁,一把將她背上肩頭,輕聲說道:“姐
姐你可扶好。 ”

慕容琳還未應聲,鐵曉雲已衝了出去,那速度之快,竟如旋風一般,眨眼之
間已竄出三丈之外。

白面少年急呼道:“快――快――別讓那混蛋跑了――”嘴上說著,卻是不
敢去追。

不多時,但見右首巷裡閃出兩道身影,齊聲道:“少爺,你沒事吧?”

白面少年少年氣道:“問這做什麼?還不快去把這那小子逮回來,我一定要
把他抽筋扒皮。 ”

那兩條人影卻是兩個布衣大漢,這二人年紀看來相當,一個滿面紅光,白皮
嫩肉,卻像是一個大財主一般。另一個卻是削瘦無比,卻又彷佛陰間跑出的惡鬼
一般。

紅臉大漢哈哈一笑,道:“我猜少爺你就是來找鐵家那混小子來報仇,二弟,
看來還真被我猜中了。 ”

那瘦臉漢子也是笑道:“看來少爺又被那小子欺負了。”

白面少年跺腳道:“你們還看什麼熱鬧,還不趕緊去追。”

紅臉大漢嘆了口氣道:“少爺你瞧,這就是你不好好學武的下場,那混小子
可是深得他爹的真傳,就連我們若單打獨鬥恐怕都不是他對手。 ”

瘦臉漢子捅捅他的腰際,笑道:“大哥,少爺讓追咱就去追,順便也瞧瞧那
小子這兩天又練到什麼地步? ”

紅臉大漢點點頭,道:“他往什麼方向去了?”

幾名倒地的大漢齊指向鐵曉雲離去的方向,二人已竄了出去。

白面少年忽然想到什麼,又大叫道:“你們可要記住把他背上那個姑娘給我
搶回來。 ”

鐵曉雲卻是背著慕容琳又是一陣左沖右撞。卻聽後面一陣腳步逼來,看來已
不是太遠。

鐵曉雲咬牙說道:“非得跟小爺我過不去,好,既然躲不過去。那今天小爺
我就陪你們好好玩玩。 ”

說罷,他瞅瞅四周,將慕容琳放下,藏在一處斷牆後,低聲道:“對不起,
都是小弟把姐姐你連累了,柳平那小子派人追來,我怕是打不過。到時我引開他
們,你就躲在這裡別動,等我將他們引走再回來接你。 ”

慕容琳經過一番休息,面色已恢復少許緋紅。說道:“謝謝小兄弟。”

鐵曉雲見到慕容琳那略顯紅潤的俏面,頓時一片面紅耳赤,他趕緊扭過頭去,
不敢再去看慕容琳一眼,道:“姐姐躲好。”說罷一躍躍出斷牆,卻見遠處奔來
兩個身影,正是柳平口中的兩位孟叔叔。

近了前來,紅面大漢笑嘻嘻道:“鐵少爺,你怎麼又和我家少爺過不去。”

鐵曉雲哼哼道:“我還沒打得他滿地找牙,兩位叔叔何必就如此著急趕來救
駕。 ”

瘦臉漢子嘿嘿笑道:“鐵少爺你打架全洛陽城第一,這鬥嘴的功夫也不賴,
不過最讓我想不到的是,鐵公子你什麼時候喜歡在外面拈花惹草了。還弄得我家
少爺跟你爭風吃醋,未免也有些對不起我家小姐了吧。 ”

鐵曉雲懶洋洋說道:“你們儘管去說,人正就不怕影子斜,你們愛怎麼說就
怎麼說。 ”

瘦臉漢子瞅瞅四周,皺眉道:“哪裡有什麼姑娘,怕是少爺他看花了眼不成。”

鐵曉雲吃吃笑道:“姑娘倒是有,可是人家嫌我肩膀不夠寬,早就走了。”

瘦臉漢子道:“能讓我家少爺看上眼的,絕非庸脂俗粉,鐵公子你艷福也不
淺呀。 ”

鐵曉雲打著哈哈道:“過獎過獎,天下也不只柳少爺有愛美之心,不過這一
點你們孟家二虎可要多多學習,不要整天隻流連在那些胡同里找些大嫂大嬸們來
解饞。 ”

紅面大漢面容猛怒,厲聲道:“臭小子,不要出口傷人。”

鐵曉雲哼了一聲道:“你們孟家二虎整天幫著柳平為虎作娼,難道是小侄我
說錯了麼? ”

瘦臉漢子已氣得七竅生煙,怒聲道:“混小子,你找打。”

說罷,已衝上前去,一拳揮向鐵曉雲,叫道:“我倒要瞧瞧你鐵曉雲的金剛
拳練到什麼地步了。 ”

鐵曉雲冷哼一聲,迎了上前,也是一拳,兩個拳頭卻是狠狠撞在一起,瘦臉
漢子只覺手臂頓時一陣生疼,不由退了兩步,心中卻是大駭。

鐵曉雲也是倒吸一口涼氣,拳頭鬆了松,咬牙笑道:“怎麼樣,小爺我的拳
手還不賴吧。 ”

瘦臉漢子剛要說話,紅面大漢已接口道:“臭小子,好好好,那你也吃我一
掌。 ”

說罷一掌拍出,卻是掌風如電,直撲過來。鐵曉雲此時卻是不敢硬拼,閃身
躲過。脫口道:“你們孟家二虎武功也是不弱,欺負一個十六七的小孩兒,你們
害不害臊。 ”

紅面大漢並不應話,右掌一回,直打鐵曉雲胸前。

鐵曉雲急身一轉,雙拳一送,紅面大漢的一掌已擊在他的肩頭,但胸口卻也
結結實實的挨了鐵曉雲兩記重拳。

躲在暗處的慕容琳幾乎要驚叫起來,看那紅面大漢掌力不弱,鐵曉雲的肩骨
恐怕真要碎了不成。

豈料那紅面大漢卻是低叫一聲,踉踉蹌蹌退了數步。面色鐵青,捂著胸口,
一陣猛咳。

鐵曉雲卻也是猛然向後一倒,重重撞在一堵磚牆之上。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強笑道:“連個小鬼都打不勝,你們天威鏢局的兩個鏢頭真是白當了。”

瘦臉漢子眼中頓時顯露出殺氣,他怒吼一聲道:“臭小子,你口中狂言,就
讓我孟銅虎幫你老子教訓教訓你。 ”

雙拳一翻,直向少年面門打來,這一招又快又狠,堪得是霸道之極。

鐵曉雲仍是不躲,直到那孟銅虎雙拳已逼到胸前,鐵曉雲呼了攻出一拳,這
一拳並不什麼過人之處,普普通通,沒有任何招式可言,唯一的優點便是快,快
得簡直讓人無法想像,那孟銅虎雙拳剛挨住鐵曉雲的衣衫,鼻子上已結結實實挨
了一拳。

孟銅虎悶哼一聲,一股鮮血,自他鼻中飛濺出來。人也向後栽去。

“銅虎!”紅臉大漢不由吃了一驚,飛身上前,將孟銅虎扶住,怒聲道:
“連個黃毛小子都打不過,你丟死人了。”

孟銅虎捂著鼻子怒吼道:“大哥,咱們一起上,我就不信咱們打不過這混小
子。 ”

鐵曉雲仰著頭,冷笑道:“孟銅虎,孟鐵虎。你們只要不怕日後洛陽城里人
人指著你們鼻子說你們連手對付一個小子,你們儘管上。小爺我也正好皮癢著很。 ”

“臭小子,你今天就等著受死吧。”孟鐵虎一張臉已擠到了一塊,顯是已快
被鐵曉雲氣得七竅生煙,想他孟家二虎雖然不敢說在江湖中數一數二,但至少在
這洛陽城中,在這中原一帶,也算小有名氣,怎會如此輕易被一個初出茅廬的臭
小子給打敗。這話要是傳出去,孟家二虎的顏面何存。

孟鐵虎一拳攻出,卻是被前幾拳更多了十分內力,孟銅虎也是斜身一撲,四
拳齊發,拳風呼呼,竟似用盡了全身功力。

鐵曉雲卻是不敢再應戰,畢竟孟家二虎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武功內力均
要高上鐵曉雲一籌,適才他們輸的只不過是太過輕敵,如今二人聯手,鐵曉雲若
是還要硬拼,豈不是以卵擊石。

輕身一掠,掠過二人頭頂,身形卻是迅猛無比,二虎四拳卻覺一空,齊打在
青磚石牆之上,只聽幾聲悶響,煙塵四散,那青磚竟是被打出四個拳大的窟窿。

“小爺我今天沒興趣陪你們玩,改日再打,告辭!”說罷便撥腳就跑。

“臭小子,不要跑——”孟家二虎怒叫著,緊隨而上。三人的身影便在一片
叫罵中消失在小巷深處。

慕容琳支撐著站了起來,卻覺身體仍舊是軟弱無力,但已可以勉強走上幾步,
鐵曉雲既然讓她在這裡等著,她又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只好艱難地扶著磚牆緩緩
移到一處屋簷之下。等著鐵曉雲回來。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太陽早已沒入西邊的群山之中,黑暗也漸漸籠罩了大
地,天上點點繁星,明月也高高掛起,辛勞一天的人們都早早睡下,漆黑的小巷
內更是黑暗無比。陣陣夜風吹過,讓人感到絲絲涼意,慕容琳不由縮起頭,雙手
緊抱住肩膀,目光仍然期盼地望著四處。但依舊沒有鐵曉雲的身影。

慕容琳忽然淒然一笑,自己被鐵曉雲救出,已經是天大的幸事,她又能再強
求別人再為自己做什麼事情。

正想之間,她手似乎觸到了什麼東西,摸出一看,卻是一塊古玉。

那是蕭寒三年前藉著還絲巾的理由趁機送給她的,這塊玉乃是上好的千年古
玉,雖不說價值連城,但卻足足可以買下三座宅子。

慕容琳心中一凌,良久良久,忽然感覺到自己的眼眶之中,竟已湧出兩行淚
珠。

這已不知是她這數月來第幾次流淚了,她想念蕭寒,想念家中的每一個人,
想念她種的白芍花,想必現在已是滿園花香。每年的這個時節,蕭寒總會和她一
起將園中的花草仔細的修剪一番的。

長這麼大,她是第一次離開慕容山莊,離開杭州城。而且是被採花大盜劫了
出來。

雖然已逃離魔爪,但她仍然是驚恐萬分,這條小巷,這座城鎮,一切都是這
樣陌生。陌生得讓她從心中升起一般寒意。

雖然數月來沈玉蜂每日都是大魚大肉,山珍海味,但她卻幾乎沒有動過一口,
還是沈玉蜂怕她餓壞了身子,無法向花如嫣交差,粗暴地將那些羊腿牛肉拼命灌
入她口中,強迫她嚥下,不然的話早就會被餓死了。

可是現在,她終於感到了飢餓,空無一物的胃開始抽搐著,讓她不由曲蜷著
身體,使勁壓著胃。

漸漸得,她似乎聞到了一般香味,那是牛肉的香味。那香味是如此熟悉,就
在那晚,蕭寒特別興奮,喝了五斤燒刀子,吃了三斤熟牛肉。那也是他第一次吻
了她,雖然她能聞得到他口中那般牛肉夾著酒氣的怪味。

慕容琳似乎又回到了慕容山莊,回到了她的小月樓。蕭寒正坐在窗前,手指
著窗外,數著天上的星星。

“琳兒,你回來了,快來,我已經找到了牛郎和織女。你瞧,他們挨得多近。”

慕容琳痴痴望著蕭寒的背影,忽然感覺到那背影越來越模糊。終於再也瞧不
見了。

“姑娘――姑娘――”

一個蒼老卻又親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努力睜開眼睛。卻見黑暗之中,
一道微亮的燭光,映入她的眼簾。鼻中又是那股牛肉的香氣。

一個布衣老婦正拍著她的肩頭,輕聲道:“姑娘,這三更半夜你怎麼一個人
躺在這裡,萬一碰上個歹人,那可不得了。 ”

聞到肉香,慕容琳精神頓時一振,抬眼望去,但見老婦所擔的一個麵攤。一
條扁擔,一邊是火爐,一邊是滿滿的一盆牛肉和麵團。

布衣老婦遲疑地望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少女,見她目光直直盯著自己的麵攤,
忽然一笑,道:“姑娘你是餓了吧,來來,我給你盛一碗。”

說罷,老婦利落的放下挑子,扯出一團麵團,麻利的扯出細細的面絲來,放
入爐上的鐵鍋裡,不多時,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便已出鍋。

“來來,我吳媽的牛肉麵可是這洛陽城裡出了名的。趁熱吃――趁熱吃。”
老婦熱情將端了過來,送到慕容琳面前。

慕容琳咽了一口口水,剛要伸手,卻又停住,因為她身上除了這塊古玉外,
已經沒有一樣能賣到一個銅板的東西。

“我――我沒錢――”慕容琳垂下頭去,話音低得如同蚊子一般。

“不要你的錢。”老婦呵呵笑著,像是早已看出慕容琳的心思,“吃吧,真
的不要錢。 ”

老婦溫柔的話語,讓慕容琳眼角已涔出淚花,牛肉麵的香氣,沁入她的鼻中,
也讓她的腸胃更加難受。

她遲疑著看了一眼老婦,頓時搶過來,也不管剛出鍋時的滾燙,狼吞虎咽般
的將一大碗的牛肉麵便灌入腹中。

老婦一臉驚異的表情,她還從未見過人如此吃東西,倒不如說是把這面都整
個倒入了肚中。

暖暖的一碗牛肉麵下肚,她的腹中終於好受了一些,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將碗還與老婦。

老婦嘆了口氣,道:“多可憐的姑娘,我猜你一定是從那百花逃出來的吧,
哎,這個害人的妓院。不知毀了多少好姑娘。 ”

慕容琳剛要辮解,卻又止口,自己已非清白之軀,和那妓院裡的妓女們,又
有何區別。

老婦四下張望了幾眼,趕忙挑起擔子,拉著慕容琳的手便道:“快快快,趁
倚紅閣的家丁還沒找到你,趕緊隨我走。 ”

慕容琳還未說話,已被老婦一把拉起,順著小巷向深處走去。

這一路上,老婦喋喋不休的嘮叨著,慕容琳卻是不語,隨著老婦左拐右轉,
卻是來到一處人家。

“小三子,咱們來客人了,快來招呼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屋內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說道:“他奶奶的,老子剛睡
一會兒你就叫魂似的,大半夜的哪個不長眼的老東西還來竄門。 ”

老婦尷尬地笑了一笑,道:“這是我兒子。”

話音剛落,卻聽那搖搖欲墜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睡眼朦朧的年青人
揉著眼睛,端著一盞油燈出了來。

慕容琳抬眼望去,卻見那年青人長臉白面,赤裸著上身,露出一身白肉,一
開門便叫道:“他娘的,老子這睡的舒服,你這老不死的就叫門,不讓人活了。”

“你個混小子,叫你開個門都這麼難——”老婦罵著,指了指慕容琳,道:
“今天我在回來的路上瞧見這姑娘,看她怪可憐的。就——”

“姑娘。”年青人頓時來了精神,將油燈向前照了照,昏暗的燈火正映在慕
容琳臉上。

“媽呀,你該不會是帶了個狐仙回來了吧。”年青人一隻眼睛瞪得如同銅鈴
一般,因為他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會半夜出現在他面前。

“竟胡說。”老婦終於笑呵呵道,“哪來的狐仙。”

說罷,她趕緊將年青人拉到一邊,低聲道:“這姑娘怕是從百花樓逃出來的,
我看他怪可憐的,先把她帶回來,你明天去打聽一下百花樓那裡有什麼動靜? ”

“怪不得。”年青人扭頭盯著慕容琳瞧了半晌,才道,“咱這條胡同里所有
的女人加起來還沒有這小姑娘一根手指頭好看。原來是百花樓裡的姑娘,嘿嘿,
怪不得長得這麼標致。娘,你該不會便宜兒子我吧。 ”

“不許胡說。”老婦低聲道:“這姑娘可不是那種人,我可告訴你,你可不
許打這姑娘的主意。 ”

“不打不打。”年青人上下又打量了慕容琳一番,趕緊在褲子上搓了搓手,
上前笑道:“我叫吳齊軒,大家都叫我吳三,不知姑娘你閨名?”

藉著暗光,慕容琳也看清了這年青人模樣,大約二十多歲年紀,吊眉細眼,
扁鼻厚嘴,倒是一幅十足的痞子樣。

慕容琳簡直想扭身便走,便看到外面漆黑一片,若是再被沈玉蜂抓回去可如
此是好,她雖然有些厭惡這吳三,但還是禮貌的笑了笑,隨著老婦進了院內。

這院子不大,只有三間青磚瓦房,正前是正堂,兩邊兩間略小的瓦房。雖是
簡陋,但卻收拾的干淨。

老婦放下擔子,招呼著慕容琳進了正堂,那吳三也殷情的熱了一壺熱茶。為
慕容琳倒上,還不忘說上一句:“姑娘你就儘管在咱這裡住下,倚紅閣可是找不
到我們這種窮地方。 ”說著便想湊到慕容琳身邊坐下,卻聽老婦低怒道:“還不
去給姑娘把左廂房收拾一下。不然晚上睡哪裡? ”

“對——對——”吳三嘿嘿笑著,那眼睛更加細成一條縫,匆忙跑了出去。

“哎。”老婦嘆聲道,“我這兒子整日不知學好,只是不務正業,終日遊手
好閒,真是被我給寵壞了。 ”

說著看著慕容琳的模樣,又是一嘆,道:“若是我家三兒有你這麼一個好媳
婦兒,我這老婆子就算死也能合眼了。 ”

慕容琳面色一紅,卻聽老婦笑道:“瞧我都說些什麼,就我家三兒那模樣,
怎配得上姑娘這等千金之體,老婆子真是多嘴。 ”

慕容琳強笑一聲,卻是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只好抓起桌上的瓷杯將一杯茶水
一口飲下。
2010-5-10 18: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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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之間,那吳三已跑了回來,興奮地叫道:“收拾好了,咱們那左廂房八
輩子住不得一回人,哪能馬上收拾好,我把我的那間房收拾了一遍,換了新褥子,
新被子。我去左廂房睡。 ”

老婦笑道:“平日里也見不到你這個勤快,今天這是怎麼了?”

吳三嘿嘿搔著腦袋笑而不答。慕容琳不由心頭一熱,瞧這吳三容貌不佳,這
心卻極是熱心,她不由起身道:“吳大哥你也早些歇息去吧,我在這裡歇上一晚,
明天一早便離開,不會打擾你們的。 ”

老婦與那吳三均是一怔,那吳三反應更是強烈,幾乎要跳起來嚷道:“明天
就走,哪能這麼快,為何不多住上些日子,我們還沒好好招待招待。 ”

那老婦倒是冷靜,說道:“姑娘你可是要急著去什麼地方?”

慕容琳點點頭,沉聲道:“我要回杭州。”

老婦展眉道:“姑娘你是杭州人?怪不得那小臉蛋都能捏出水來。那可是離
這洛陽城夠遠的,如今在這洛陽城裡可是百花樓的天下,讓他們找出個人來還是
不費難事,好吧,姑娘你還是早些歇息,明早我給你準備些乾糧盤纏,讓我家三
子送你出城。 ”

直到現在,老婦還是認為慕容琳是從百花樓裡跑出來的苦命女。慕容琳便也
不多解釋,隨著吳三出了正堂,只幾步便進了吳三所睡的左廂房。

這房間倒是也算乾淨,那床上已鋪了一層軟軟的褥子,一條綿被已然鋪開。
雖不是錦羅綢緞,但仍讓人有一股溫馨親切的感覺。

躺在床上,身下柔軟的褥子,讓她似乎有一種躺在小月樓中繡床上的感覺。
蕭寒經常笑她的床上盡是些女子所用的針線繡包、胭脂水粉。一點也不懂整理,
而她也會氣鼓鼓地說經後不再理他了。

想著想著,慕容琳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她要回家,一定要回家,爹娘一定等
的很著急,蕭寒也一定也會急瘋的,不能讓他們擔心。明天就出洛陽,回杭州。

漸漸地,慕容琳有了些睡意,不知不覺也進入了夢鄉。

在夢中,她夢到了自己在天上飛,飛過小山,飛過小溪,穿過一片片白雲,
回到了慕容山莊,回到了小月樓,蕭寒正焦急地等在那裡。

“蕭大哥——”琳兒歡叫著撲了上去,蕭寒驚顫一下,忽然緊緊抱住慕容琳,
溫柔說道:“琳兒,你終於回來了。”

“是呀,我回來了。”慕容琳忽覺眼角滾下兩行淚珠,她挽住蕭寒的腰際,
說道:“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你也不許離開我。”

蕭寒將她的頭托起,目光深情地註視著她,深沉道:“不離開,這一輩子我
都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委曲。 ”

慕容琳含著淚忽然輕笑一聲,卻見蕭寒頭已慢慢低下,厚唇輕抵在她那紅唇
之上。

慕容琳輕哼一聲,雙眸微閉,香舌順勢滑入他的口中。兩隻舌頭頓時如蛇般
糾纏在一起。

蕭寒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輕輕放在床上,慕容琳仍然幸福的閉著眼睛,享受
著蕭寒的手在她身上輕撫的感覺,享受著那手伸入衣衫中貼著她雙乳的感覺。

衣服一件一件被脫下,蕭寒的口已移到她的雙峰之上,細細品嚐著那粒粉色
的櫻桃。

“嗯——”慕容琳輕哼聲,玉臂輕環住蕭寒的腰際,纖指在他後背上撫摸著。

蕭寒的另一隻手,慢慢沿著那平坦白皙的小腹,滑向雙腿之間。慕容琳自然
地分開雙腿,那手掌已貼在芳草青青的桃源仙洞之上。

慕容琳身體微顫著,雙腿分的更開,她已感覺到蕭寒的指尖輕輕撥弄著她的
陰蒂,挑逗著她敏感的地帶。

絲絲清泉,順著秘縫之中涔現出來,蕭寒的中指也順著濕潤的細縫滑了進去。

“唔——唔——”慕容琳嬌美的胴體緊緊繃起,柳腰隨著那指節的攪動緩緩
的扭動著,下體所產生的快感讓她的腦海一片混沌,玉臂將蕭寒抱得更緊。

蕭寒微笑著,舌頭舔住她的耳朵,在她耳邊細聲說道:“琳兒,我們永遠永
遠不要分開。 ”

“嗯——”慕容琳仰起頭,蕭寒的嘴立刻將她的香唇堵上,瘋狂的親吻著。

而那早已硬硬的男根,也抵在清泉翻湧的細縫之上,腰身輕輕向里挺動。

慕容琳嗓中發出一片悶哼,兩條玉腿高高抬起,夾住蕭寒腰身,渾圓的俏臀
焦慮的扭動著。

男根漸漸深入,挺動的力量一次比一次重。慕容琳雙頰泛紅,口中夢囈般的
嬌哼著。俏臀高翹,男根也更加深入。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蕭寒忽然重重的喘息起來,他猛一抬腰,腰際猛的挺動
了數十下,卻是更加刺激了慕容琳的快感。

“啊——啊——”慕容琳半張著雙唇,眉頭緊皺,玉手漫無目的的在蕭寒寬
背上亂抓著。嬌柔的胴體也隨著猛烈的顫抖起來。一種似乎飄在雲空中的歡愉,
充滿了她的腦海,讓她幾乎忘卻了自己,好像整個身體,都與蕭寒融化在一起。
一股熱浪,從身體深處噴湧而出。

終於,蕭寒喘著粗氣,無力的壓了下來。

慕容琳仍然嬌喘著,雙手卻是將蕭寒緊緊環抱。

“蕭大哥——蕭大哥——你要照顧我一生一世——不許不要我——”慕容琳
輕聲說著,紅唇在蕭寒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蕭寒沒有說話,卻像是孩子一般,頭貼在她胸前,竟是睡著了。

一陣宏亮的雞鳴之聲,將慕容琳從睡夢中驚醒。

睜開朦朧的雙眼,卻見窗外已有了些亮光,慕容琳搖了搖略微發漲的腦袋,
想坐起來,卻覺身下一片濕冷。

慕容琳輕呼一聲,猛得坐了起來,手卻觸到一個軟軟的東西。她扭頭一看,
忽然驚叫一聲,竟如同用針扎了似的跳了起來。

原來她的身旁,竟然躺著一個男人。

八 身世之謎

聽到慕容琳的尖叫之聲,那男人緩緩動了一下,扭過身來,看著慕容琳嬌美
的胴體,不由嘿嘿笑道:“姑娘你昨晚睡的可好?”

“你——”慕容琳認得這男人竟是老婦的兒子——吳三。

“無恥——”慕容琳怒叱一聲,卻發現自己身上卻是一絲不不掛,慌忙扯過
自己的衣服,遮在胸前。

吳三大笑著從床上坐起來,慢慢地穿著衣服,道:“不愧是百花樓裡出來的
姑娘,床上功夫就是不一樣,比起那些庸脂俗粉來真是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

想到那夢中的激情,慕容琳頓時羞怒無比,一時間竟怔在原地呆呆不動。

就在這時,就听屋外傳來老婦的驚呼之聲:“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緊接著那木門被推開,老婦已跑了進來。

一看到屋內的景象,老婦怔了半天說不話來,好容易回過神來,老婦已抓住
吳三的耳朵怒罵道:“你這臭小子,你都做了什麼你?”

吳三疼得直咧嘴,急道:“快——快——你要殺了你兒子呀——”

“你這個畜生。”老婦手更重,叫罵道:“人家好好的姑娘——你——你這
個畜生。 ”

老婦已是氣極,竟已不知說什麼好,吳三趁機一閃,躲開老婦,跳下床去,
抓起褲子便向外跑,一邊提著褲子,一邊不服氣地叫道:“什麼好姑娘,不就是
妓院裡的妓女麼?人人都可以玩,為何我不行? ”

“你——你——”老婦氣得已是渾身發抖,見追不上吳三。只得將慕容琳扶
到床邊,將衣服為她穿上,卻是一臉無奈道:“姑娘——你——你千萬別怪我家
三子,他真不是壞人,只不過她快三十了都沒媳婦兒。他——他——”

慕容琳卻是沒有說話,老婦見她面無表情,生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來,她趕緊
道:“姑娘你放心,我這就去把那畜生逮回來給你賠禮道歉。你等著——”

老婦急急跑了出去,慕容琳怔怔的坐了半晌,終於流下了眼淚。

“慕容琳,你現在只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慕容琳——”

她耳邊不停響起一個聲音來,她慢慢站了起來,失魂般地向外走去。

不知走了多少時候,天也已透亮,人們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整條大街也又
開始了一天的繁華。

誰也沒有留意這個蹲坐在街角的女子,因為她衣衫不整,秀發凌亂,如同乞
丐一般。只不過比乞丐乾淨了許多。

甚至有一個錦衣男人,手拿紙扇,扔給了慕容琳兩枚銅錢,卻見這女乞丐竟
不聞不問,連個謝謝大爺的話都不說,不由氣道:“好傲的叫花子。”

說罷他蹲下便將自己的銅錢撿起,待蹲下之時,他的頭正好面對慕容琳低垂
的面容。不由眼前一亮,手已伸向慕容琳,托著她的下顎將她的頭抬起。

錦衣男人眼睛更亮,他愣了半天,隨即嘿嘿笑道:“好標致的小姑娘,怎麼
做起乞丐來了,跟大爺我回家侍候大爺來吧。 ”

慕容琳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雙眸不知盯著何方,卻是一片空洞。

錦衣男人見她不說話,不由嘆口氣道:“哎,可惜是個白痴,不然的話還真
是絕色佳人,瞧這小臉蛋,就像羊脂白玉似的潤滑——”

“玉——”慕容琳忽然一顫,雙手胡亂地在身上摸著,卻什麼也沒摸到,她
頓時驚恐的跳了起來,叫嚷道:“玉——我的玉——我的玉——”

錦衣男人嚇了一跳,趕緊撤回手來,低聲咒罵道:“果然是個瘋女人。”

慕容琳也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一把推開錦衣男人,瘋了似的向小巷跑去。

錦衣男人“呸”了一聲,低罵道:“娘的,差點讓老子上了當。”

慕容琳花了大半天,才找到那座宅子,到了門前,正便推門,卻又怔了一下,
不知見到那吳三後,她會不會一刀砍了他的腦袋。

怔了半晌,她終於咬咬牙,推門而入。

整個院子寂靜如夜,慕容琳似乎聞到了一股血腥之氣,慕容琳心中一緊,似
乎預感到什麼。四下一瞧,卻並無異像。

但當她扭過頭來時,她的眼睛忽然瞪得大大的,整個身體都如同僵住了一般。

靠著大門的那堵牆上,赫然懸著兩個人,這兩人是被兩柄長劍直插喉間,又
刺穿了磚牆。竟使二人被齊齊釘在牆上。卻正是那老婦和吳三二人。

慕容琳退了數步,卻覺雙腿發軟,她長這麼大以來,從未見過死人,更別說
死得如此恐怖。

“琳兒姑娘,我終於等到你了。”

一個嬌媚的聲音自慕容琳背後傳出,慕容琳猛然一顫,驚叫一聲,扭過頭去,
卻見她背後半丈之處,一個白衣麗人正微笑地註視著她。

“你——你是什麼人——”慕容琳顫聲道。

白衣麗人嫣然一笑,道:“花如嫣。”

慕容琳更加驚顫,失聲道:“你——你是無憂宮——”

花如嫣點頭笑道:“不錯,無憂宮護花左使,'桃花仙子'花如嫣。”

慕容琳連退數步,定神道:“他們是你殺的?”

花如嫣瞧了瞧那兩具屍身,笑道:“不錯,是我殺的。”

慕容琳怒瞪著花如嫣,道:“你是來殺我的?”

花如嫣嬌笑一聲,道:“我與你無怨無仇,我為何要殺你。”

慕容琳冷笑道:“無憂宮與正派武林誓如水火,我爹爹殺盡了你們無憂宮妖
女,你縱然不殺我,也會掠我做人質,威脅我爹爹就範。 ”

話到此處,慕容琳心中一盪,驚聲道:“那沈玉蜂也是你指使的?”

花如嫣眼角一挑,讚道:“琳兒姑娘果然是冰雪聰穎,這都猜得出來。”

慕容琳咬牙怒道:“要殺便殺,我慕容琳就是咬舌自盡,也不會讓你得逞。”

花如嫣美眸微閉,道:“我若是殺了你,我怎麼去向我家宮主交待,所以我
非但不殺你,還要送你一份禮物。 ”

“禮物?”慕容琳卻見花如嫣從身後取出一個緞錦小盒來。她遲疑接下,雖
未打開,卻聞到一股異樣的味道。

慕容琳瞪著花如嫣,手卻是將那錦盒打開,這一瞥之下,忽然倒吸一口涼氣,
尖叫一聲,將那錦盒扔在地上。叫道:“這——這——這是什麼東西——”

一個血淋淋的物體,從錦盒中摔了出來,卻竟是一根男人的寶貝。似乎剛被
割下不久,那血不住的向外涔透著,慕容琳口中銀牙不住的打顫,卻覺肚中一片
翻滾,幾乎要嘔吐出來。

花如嫣笑道:“琳姑娘如果不認識,本宮倒是可以教教你,這是一根男人身
上的寶貝。別瞧他貌不驚人。可是待他硬起來,那可是雄壯無比,保管你欲仙欲
死,比做神仙還快活。 ”

慕容琳哪裡聽的進去,驚聲尖叫道:“你是魔鬼,你不是人——”忽然之間,
扭頭向釘在牆上的吳三胯下瞧去,果然是一片污血。

花如嫣忽然面色一冷,一張笑臉頓時暗沉下來,道:“不錯,我是魔鬼,我
是地獄派來的使者,不過琳姑娘你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 ”

“你說什麼?”慕容怒聲說道。卻見眼前一花,花如嫣已欺身上前,手卻是
已抓住她的肩臂,身形一動,竟將慕容琳帶著掠出數丈之高。

慕容琳驚聲叫道:“你——你要做什麼——”

花如嫣笑道:“去了你便知道了——”口中說著,但身形竟似沒有一絲滯疑。
如同離弦之箭,直飄向外。

慕容琳被他抓著,但覺耳邊風聲呼呼,風刮在她臉上,竟讓她說不出話來。

花如嫣雖抓著慕容琳,但那身形竟如同燕子一般,在一片屋頂上起起落落,
只過了半盞茶工夫,慕容琳忽覺身體一沉,花如嫣已落在一處花園之中。

這園內不大,卻是小橋流水,碧潭翠樹,竟是一片江南春色。除了幾聲知了
煩燥的叫聲外,便只有兩名少女搖著扇子倚坐在涼亭之中低聲笑語。

見到花如嫣,兩名少女止住笑容,齊身站起,向花如嫣拜道:“奴婢參見花
掌教。 ”

花如嫣笑道:“那男人你們可帶回來?”

一名青衣少女摀嘴輕笑道:“當然帶回來了,不過——”說到這裡,青衣少
女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花如嫣道:“不過什麼,難道他臉上長花了不成?”

另一名圓臉姑娘吃吃笑道:“花倒沒有,不過畫倒是有好幾幅。也不知是哪
個鬼頭,在他身上畫了兩條蛇不像蛇,蟲不像蟲的東西,另外還有一隻烏龜和四
個大字。 ”

花如嫣笑道:“什麼字?”

青衣少女和圓臉姑娘相視一笑,青衣少女先搶口道:“上面寫著我是淫賊四
個字,看那筆法倒頗有點狂草的境界。 ”

圓臉姑娘也道:“而且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像一條扒了皮了死狗一樣,還
不讓我們給他穿衣服,呵呵,倒真是天生的淫賊像,我們沒有辦法,只好點了他
的穴道,拿著一張草蓆將他捲了來。 ”

花如嫣笑著向慕容琳招招手,道:“琳兒姑娘,你過來。”

慕容琳上前幾步,卻見青衣少女和那圓臉姑娘面色一怔,齊向慕容琳一拜,
恭敬道:“奴婢萍兒、霜兒拜見小姐。”

慕容琳微驚,花如嫣笑道:“琳兒姑娘何必如此驚訝,想你在慕容山莊內應
該也是前呼後擁,眾人相敬——”

慕容琳冷然打斷花如嫣的話語道:“你到底帶我來做什麼?”

花如嫣笑顏道:“我只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說罷,她招手道:“萍兒,霜兒,帶慕容小姐去見他。”

二婢女依言道:“慕容小姐請。”

慕容琳不知花如嫣玩什麼花招,卻已是騎虎難下,非要看個究竟不可。跟著
兩婢女,卻是來到一處青瓦閣屋之處。

二婢女推開雕花木門,向慕容琳一拜道:“慕容小姐過進。”

慕容琳遲疑地扶著木門抬步進了去,卻見裡面十分明亮,古香古色的檀木家
具,卻是十分考究。她抬眼向四處掃了一眼,卻見到左側的香床之上,躺著一個
正在呻吟的男人。

慕容琳見到此人,忽然輕叫一聲,那叫萍兒的婢女吃吃笑道:“這傢伙一定
做了什麼大惡之事,不然花掌教也不會讓我們親自將他綁了來。 ”

“沈——沈玉蜂——”慕容琳忽然怒聲怒道。

那正在呻吟的男人見到慕容琳,面容頓時如苦瓜一般。強笑道:“琳——琳
兒姑娘——”

慕容琳怔了半天,從心中又升起一股無名的恐懼。

“不要——我不要見他——”慕容琳狂叫便要向外跑去。卻被那萍兒和霜兒
二婢女攔住。

“慕容小姐,花掌教吩咐,這個淫賊做了對不住慕容小姐您的事,你可以隨
便處置他。 ”

那叫“霜兒”的圓臉姑娘忽然笑道:“奴婢還專門準備了幾樣刑具,慕容小
姐要不要過過目。 ”

不由分說,將慕容琳連拉帶扯推進房間,霜兒在衣櫃內摸了半天,將幾樣東
西一樣一樣擺在桌子之上,笑道:“小姐您挑上一樣吧。”

但見那桌上卻是一個白瓷瓶,一根被磨得發亮的鐵棒,還有一根看似沾滿污
血的皮鞭。

“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慕容琳驚恐地大叫著,掙開二婢,脫身便
逃。

剛到門口,忽然一陣輕風撫來,竟將慕容琳連退數步,卻見花如嫣笑嘻嘻地
走了起來。

“琳姑娘,難道你不想讓這個惡賊千刀萬剮?”

慕容琳猛地搖頭,幾乎要哭出來,說道:“求求你,不要讓我見到這個人。
求求你——”

花如嫣將慕容琳扶到椅上坐下,扭頭向著沈玉蜂笑道:“沈玉蜂,咱們想來
也有十多年沒見了吧。 ”

沈玉蜂苦笑道:“十三年,想不到再見面會是這種情形。”

花如嫣笑道:“我還記得你當年可是意氣風發,瀟灑英俊,怎的今日落到如
此地步。 ”

沈玉蜂似乎身上藥力還未解除,身體只能輕微動上一動,不知是不是心中作
鬼,只覺渾身還是輕癢無比,只好不時在床上蹭了又蹭。不由一臉苦意,道:
“在大牢里關了七年,當然會顯老一些。”

花如嫣低頭瞧著桌上那些莫名其妙的刑具,忽然笑道:“霜兒,你這都是找
的什麼? ”

霜兒噘著小嘴道:“這可是我花了大半天在大街上找來的,說著她指著那些
刑具道:”那個鐵棒是我在馬房找來的,前面的老闆娘說這東西若是用起來管叫
那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行。還有這瓶萬骨香,是紅葉姐姐拿來的,這個滿是刺的家
夥是——“

“好了好了——”花如嫣搖頭笑道:“你可知這些東西怎麼用?”

霜兒咯咯笑叫道:“我當然知道,皮鞭和那瓶五毒散就不必說,那根鐵棒就
讓奴婢插穿那淫賊的屁股,讓他也嚐嚐被人強奸的滋味。 ”

花如嫣呵呵笑道:“沈玉蜂,如果這些東西拿來給你用刑,你說該如何用?”

沈玉蜂已是滿頭大汗,那身上卻更加奇癢難當,一張苦臉道:“花掌教,你
既然要救出沈某,何必又如此折騰我,你吩咐的事我也已經辦到,慕容琳已毫髮
無損地在你面前。 ”

花如嫣挑著柳眉,嬌容驀的冷然下來,那眼光之中竟是一股肅氣逼來,不禁
讓沈玉蜂一顫。

“毫髮無損?”花如嫣冷笑道,“本宮派人救出你的時候在信中是如何向你
交待的? ”

沈玉蜂一怔,道:“我——這——這個——”驀然之間,他似乎感覺到什麼,
面色剎時間變得一片慘白,不由失聲道:“花掌教,你——你——明知道我無女
不歡,偏偏又讓我綁走慕容小姐,你這不是故意要害我麼? ”

花如嫣冷冷道:“你沈玉蜂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花如嫣,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我花如嫣的手段,我若想害你,你早在十三年前就能見死不救,讓你死在峨嵋派
的玄音師太手中。何必要等到今日再來害你。 ”

沈玉蜂額頭已是豆大的汗珠涔了出來,急道:“縱然是我把持不住,但這慕
容琳不過也是花掌教拿來要挾慕容玄天那老傢伙的,破了身又如何,反正這人還
是完完整整。絲毫不影響您的大計。 ”

花如嫣漠然道:“要挾慕容玄天用的著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麼,沈玉蜂,你就
等著鳳宮主問話吧。 ”

“鳳宮主?”沈玉蜂愕然道:“鳳宮主與此事何干?”

花如嫣扭頭望著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慕容琳,沉聲道:“你不覺得琳姑娘和誰
有些相像麼? ”

萍兒與霜兒皺著雙眉盯著慕容琳,忽然面色微變,道:“花掌教,這——這
——這不是——。 ”

沈玉蜂也是盯著慕容琳,怔了半天,臉色漸漸變得一片死灰之色,顫聲道:
“莫非——莫非她——她是——”

慕容琳抬頭瞧著花如嫣,不知花如嫣是何用意。

卻聽花如嫣一字一句緩緩說道:“你們猜的不錯,慕容琳——便是無憂宮宮
主——鳳天嬌的親生女兒。 ”

此言一出,在場幾人均面色大變,尤其是慕容琳,半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花如嫣托起慕容琳的下顎,仔細端詳著,輕聲道:“你瞧瞧,這眼睛,這臉
蛋,這鼻子,這眉毛,簡直是和鳳宮主一個模子倒出來似的。 ”

慕容琳終於回過神來,她一把撥開花如嫣的手跳了起來,怒道:“你——你
胡說——”

花如嫣搖頭道:“琳姑娘,你可別生氣,本宮說的可是千真萬確,鳳宮主的
親生女兒,無憂宮的聖姑,便是你慕容琳。 ”

慕容琳急道:“天下都知我爹是武林盟主慕容玄天,我娘是玉劍女俠白鳳仙。”

花如嫣道:“不錯,你爹是慕容玄天,我自然不敢亂說,可你那娘,可不是
白女俠——”

“胡說——一派胡言——”慕容琳雙頰漲得一片緋紅,搶口道,“你無非是
想挑撥我和爹爹的關係,好讓你們有機可趁。你——你妄想——”

花如嫣美眸微抬,道:“琳姑娘,你可否讓本宮把話說完。”

“哼——”慕容琳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花如嫣輕咳一聲,道:“十八年前,我無憂宮在鳳宮主率領下,勢如破竹,
整個武林的半壁江山,都盡歸無憂宮麾下,那時的無憂宮,可說是風光無限,而
那慕容玄天,當年也不過是江南有些名氣的虛名俠客罷了,可他卻不自量力,竟
敢獨自一人遠赴天山之巔來探我無憂宮總舵。哼哼,簡直癡人作夢,結果他在天
山之中遭遇大風雪,被困山中足足六天有餘,還是被鳳宮主發現,救回無憂宮中,
哎,誰料鳳宮主見你那老爹氣宇非凡,竟朦生愛意,想你那老爹也夠混帳,一面
假面相對,一面卻背地裡轉遍無憂宮各處,將無憂宮位置暗記心中,等到他已熟
記心中之時,突然不辭而別,偷偷下了天山。那時鳳宮主已身懷六甲,本就想不
再過問江湖之事,只想與情郎隱居山嶺,過著與世無憂的日子,只道那慕容老賊
是思鄉心切,過不多時便會回來與她團聚。豈料他竟聯絡了各派高手,趁著宮內
空虛之機,殺進無憂宮中,將我們趕出天山,趕到極北之地。 ”

說到此處,卻聽慕容琳搶聲說道:“當年我娘也是生懷六甲,這天下之人均
是知道,我若是那鳳天嬌之女,那我娘之子去了哪裡? ”

花如嫣笑道:“這也正是我要說的。那時鳳宮主仍就不相信慕容玄天會薄情
寡意,我也只好隨著她一路風塵,喬裝混入杭州城中,其時鳳宮主她已近臨盆,
而白鳳仙肚中胎兒也過七月。鳳宮主只不過是想讓慕容玄天認下他的孩子,那慕
容玄天翻臉不認帳,無奈之下,鳳宮主也是心灰意冷,在一家客棧裡生下了一個
女嬰,那便是你。說來也是天意,不想那白鳳仙竟是早產,也是在一天之中產下
胎兒,卻不想那胎兒因不足十月,生下來便是個死嬰,我便生一計,買通產婆,
趁著白鳳仙還在昏迷之際,將你和那死嬰換了去。 ”

慕容琳越是聽著,臉上越是驚愕,她想反駁,但花如嫣所說卻句句在理,讓
她根本找不出絲毫破綻,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花如嫣又道:“當日臨走之時,我還專門留下書信一封,將此事告之慕容玄
天。此事你爹爹也是知曉,你若不信,他日有機會你自然可以和他對質。 ”

慕容琳臉龐之上白一陣紅一陣,卻不知如何開口,終於又怒聲叫道:“只憑
你那一面之詞,就讓人相信,豈非是滑天下之大稽。 ”

花如嫣盯著她,眸中一片幽靜之色,道:“我自然沒有憑證讓你相信,不過
我話已說完,信不信由你,我的任務是帶你回無憂宮與你母親相認,三日後便起
程。 ”

“不要——”慕容琳搶聲叫道:“我娘是'玉劍女俠'白鳳仙,我娘是白鳳
仙,不是鳳天嬌那魔女!我不去無憂宮,我要回慕容山莊。 ”

花如嫣目露冷意,道:“鳳宮主有命,本宮不敢違抗,琳姑娘還是乖乖與本
宮起程為好。 ”

“我哪裡也不去!”慕容琳失聲叫著,親身便向外走向。

花如嫣也不攔她,卻是摸出一塊玉佩來,笑道:“琳姑娘是不是忘了什麼東
西在本宮這裡? ”

慕容琳看到玉佩,面色大變,身體猛地一顫,厲聲道:“把玉佩還我!”

花如嫣呵呵笑著,將玉佩捏在手中,道:“你不是要走麼?”

慕容琳已衝了過來便要去搶那玉佩。花如嫣卻是不躲,任由她將玉佩搶了去,
道:“玉佩還你,但你要記住,你是無憂宮的聖女,你是鳳天嬌的女兒,你身上
流著魔教的血,你這一輩子都無法改變。你注定會被正道之人所不齒,注定你與
蕭寒無緣。 ”

慕容琳搶過玉佩,卻是不說話,只有兩行清淚湧出眼眶。

花如嫣輕拍慕容琳的秀肩,緩聲道:“在你出生之時,我已看出你天生是練
武的好胚子,若是你能練成我無憂宮的至高心法,說不定日後無憂宮宮主的位子,
便是你的。 ”

說罷,她將慕容琳扶到椅上,道:“當日我將你送至慕容山莊之時,鳳宮主
已將自己三成功力輸入你體內,又將此真氣封與你丹田之中,如今你也已成年,
是時候將它放出來了。 ”

說罷,花如嫣纖指已抵在慕容琳胸前命門穴之上,一股柔和的寒氣,順著指
尖直入慕容琳體內。

“你要做什麼!”慕容琳剛叫了一聲,卻覺那股寒氣,順著花如嫣的手指,
直逼向丹田之中,忽覺丹田之中似有一股更寒的氣流蠢蠢欲動。那寒氣越深,丹
田之中那寒氣越是激盪。終於,丹田忽然一暢。寒流如火山噴發般爆發出來。瞬
間已侵入四經八脈,慕容琳面容之上也時紅時青,不一會兒又變成一片慘白,柳
眉之上竟似結出一片霜跡。

直過了半盞茶工夫,才見那花如嫣長吁一聲,內力一撤,額頭卻是汗珠如雨。
再見那慕容琳,那慘白之色已是退下,但那面容卻是顯得更是白皙如玉。

花如嫣喘息道:“你體內真氣已被我激出,你現在的功力雖還不至到一流境
界,但對付那些小門小派的高手們已是不在話下。 ”

慕容琳卻覺體內真氣四散,竟如同沐浴過後的清爽。

花如嫣又道:“無憂宮武學不同與其它門派,所練之氣至陰至寒,雖是女屬
陰,但長久下來,終會被寒氣所蝕,所以須以陽精固體,才不至陰氣攻心,你若
是修行本門寒玉神功,更須與男子交合,吸男子之陽氣,化為己用。到時水到渠
成,”

慕容琳心頭一震,神情大變,失聲道:“你——你說什麼——這——這和青
樓女子有什麼不同? ”

花如嫣笑道:“青樓女子不是人麼?世上難道只許男子採陰補陽,糟蹋女子,
就不許女人反過來折磨折磨他們麼? ”

“一派胡言——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慕容琳尖叫著,奪門便逃。萍
兒與霜兒急忙去拉,卻覺一股寒氣,透過衣衫涔入她們體內,不由打了個冷顫,
竟沒有拉住她。眨眼之間,慕容琳已衝出門外。

花如嫣此時卻不去追,只是微笑道:“好一個剛烈的性子,真不愧是鳳天嬌
的女兒。 ”

那萍兒急忙道:“花掌教,咱們要不要去將慕容小姐追回來?”

花如嫣擺手笑道:“讓她去冷靜一下吧,洛陽城雖是龍蛇混雜,但以她如今
的能力,對付幾個流氓無賴也措措有餘。 ”

萍兒也不敢再多話,卻聽花如嫣又道:“如今咱們也已算是再出江湖,先前
鬧了他慕容玄天的壽宴,他們也應該對咱們萬分察覺。哼哼,本宮卻偏偏要在此
時刻先滅滅他們名門正派的威風。萍兒,霜兒,你們立刻飛鴿傳書,命隱藏各地
的無憂聖女開始行動吧。 ”

萍兒與霜兒應聲而下,花如嫣斜目盯著沈玉蜂,忽然笑道:“玉蜂,你倒還
是一幅淫賊像,我就知道讓你去綁走慕容琳。她的處子之身會毀在你手裡。 ”

沈玉蜂失聲叫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人若是知道那慕容小姐是鳳宮
主的愛女,就是藉小人十萬個膽子,小人也不敢碰慕容小姐一根毫毛。求求花掌
教手下留情,饒了小的這條狗命。 ”

花如嫣竟笑起來,道:“我怎麼捨得殺你,你這一時衝動倒省了我不少事。”

沈玉蜂卻聽不懂花如嫣的話語,花如嫣忽然輕輕一笑,彎身在沈玉蜂臉頰之
上吻了一下,柔笑道:“說說看,想讓我如何報答你?”

沈玉蜂頓時呆住了,剛才他還以為自己肯定會被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大切八
塊,竟想不到她竟然會感謝他。

“花掌教,你——你可別戲弄小人了。”沈玉蜂很清楚花如嫣的性情,若是
她大發雷霆,大不了也只會將此人打得皮開肉綻,而她若是面容笑意,那此人必
定會被她用盡各種方法折磨而死。

他神情頓時大變,若是一死了之也便罷了,就怕她那各種各樣讓人求生不能,
求死不行的毒法使出來。

花如嫣嫣然一笑,卻是風情萬種,嫵媚萬分。她伸手輕拉開罩在沈玉蜂身上
的被單,登時顯出他那赤裸的男身。

花如嫣越是微笑,沈玉蜂心中寒氣越是濃烈,他已嚇得瑟瑟發抖,連說話都
有些結巴:“花——花掌教——求——求你饒了小的這條狗——日後小的一定當
牛當馬侍候你老人家——”

花如嫣並不說話,美眸掃視著沈玉蜂的身體,目光忽然停在那雙腿之間的男
根之上。

看著花如嫣的纖手慢慢移向他的下體之上,沈玉蜂額頭已涔出豆大的汗珠,
顫聲叫道:“花——花掌——你——你想斷了我的寶貝——”

話音未落,那纖手已觸在那軟軟的男根之上,不由心中狂跳,驚得大叫一聲,
只道花如嫣會將他的寶貝給捏斷。

卻不料下體一陣酥麻,但見花如嫣卻是輕捏著那團軟肉,嬌聲道:“十多年
這見,你這東西還是一點沒變,倒是不知你那讓女人欲死欲仙的功夫還留了幾分。 ”

沈玉蜂心中一盪,心中登時全然明白過來,他縱橫江湖數十載,且不說他輕
功超凡,但就他姦淫過的數百女子中,幾乎沒有一個是不平凡之人,名門大戶的
千金,名滿江湖的女俠,甚至他還偷偷潛入無憂宮中淫戲宮中聖女,結果被花如
嫣抓獲,花如嫣見他淫功奇佳,倒捨不得放他離開,是以將他納入無憂宮中,倒
是成為無憂宮中唯一的男子。終日與宮中各堂主宮女淫亂作樂,最後卻終被鳳天
嬌知曉,將他逐出無憂宮。

看來花如嫣還念著舊情,沈玉蜂面色也漸漸舒展開來,長吁道:“花掌教,
你嚇死我了。 ”

花如下嬌笑著,垂下頭來,在他耳邊低聲細語道:“你這死鬼,十多年不見,
還是這樣色心不改,連鳳宮主的女兒都敢如此輕薄。 ”

沈玉蜂嘿嘿一笑,道:“有花掌教撐腰,我還怕什麼。”他知道無憂宮中,
鳳天嬌雖貴為宮主,卻早已不問宮中之事,宮中大小事務,都俱掌握在花如嫣手
中,是以她才被無憂宮女稱為花掌教。

花如嫣呵呵一笑,伸手解開沈玉蜂穴道,笑道:“你可別得意,鳳宮主的脾
氣你可是知道的,她若殺你我可是沒有辦法的。 ”

沈玉蜂道:“花掌教一定有辦法幫玉蜂解難,是不是?”

花如嫣輕嘆一聲,道:“罷了,誰叫我捨不得你這個淫鬼呢。”

沈玉蜂笑道:“多謝花掌教相救。”

花如嫣纖指輕搭在沈玉蜂嘴邊,嬌聲道:“你從前可不是這樣叫我的。”

沈玉蜂一愣,隨即柔聲叫道:“如嫣,我的寶貝。”

說罷,他已坐起身來,將花如嫣抱住,壓倒在床上。

“十多年不見,你還是這樣猴急。”花如嫣嬌聲笑著,雙臂卻是輕環住沈玉
蜂的脖頸,紅唇已是迎了上去,香舌如蛇般滑入沈玉蜂的口中。

若論他淫過之女中,花如嫣無疑是最讓他能享受到雲雨之事帶來的至高的快
感,她的嬌柔,她的淫媚,是他一生所淫眾女中最讓他流連的女人。

花如嫣的香舌一邊在沈玉蜂口中攪動著,雙手卻是慢慢解開自己的衣衫,不
等脫下,又脫去羅裙,但見一雙渾圓如玉般的美腿,呈現在沈玉蜂眼前。

沈玉蜂心中一陣狂跳,胯間那陽莖也漸硬起來,不等他回神,花如嫣已將他
壓了下來,跨俯在他身上,紅舌輕挑著沈玉蜂的耳畔,細語道:“十多年了,你
可知如嫣從來沒有忘記過和你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

沈玉蜂竟不知有些激動起來,他也輕聲道:“我也沒忘,我也沒忘——”

話未說罷,花如嫣的紅唇又堵了上來,兩片嘴唇立刻緊貼在一起。

花如嫣嬌喘著細氣,柔指依舊伸在沈玉蜂胯下,輕柔的捏弄挑逗著那半軟的
陽莖,卻感覺到那陽莖慢慢脹了起來,直至堅硬無比,連她的手卻都無法握住。

花如嫣玉手繼續輕套著,渾圓的美臀也輕輕扭動,兩片火熱的陰唇,摩擦著
那又熱又粗的男根。

沈玉蜂猛吸一口氣,但覺兩片軟熱的肉瓣如兩片蚌肉一般,濕潤柔嫩,陽莖
頭上敏感地又是一陣膨脹,幾乎要被撐裂一般。

花如嫣輕喘著氣息,卻是抬起頭來,反跨在沈玉蜂身上,櫻唇一張,便將那
陽莖納入口中。

沈玉蜂又是倒吸了一口氣,卻覺整個陽莖,都包裹在一片滑嫩的肉壁之中,
更要命的是那香蛇竟如同一條毒蛇一般攪動著他的莖頭,幾乎有了一種欲洩的衝
動。

他趕緊定了定神,強壓下這股呼之欲出的慾望,抬眼看去,卻見花如嫣那堅
挺渾圓的美臀,正妖豔的對著他的臉頰。幾乎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已微微翻起的花
瓣。

十多年不見,花如嫣已是一個年近半百的女人,但沈玉蜂卻是不明白,她的
身體為何還是如同少女般嬌媚,而晃在他眼前的那兩片陰唇,沒有一丁點的黑色,
仍然還是粉嫩無比,絲毫不比少女遜色。

沈玉蜂舔了舔有些髮乾的嘴唇,雙手不自覺的移到那她那美腿之間,伸手撐
開兩瓣粉唇,舌頭輕舔向裡面。

“唔——唔——”從花如嫣的嗓間,傳出一陣急促的嬌哼之聲。那美臀焦燥
地輕扭著,卻是壓的更低。

沈玉蜂索性將頭湊了上去,嘴唇將整個陰阜一口包住,舌頭伸出,擠向秘洞
深處。

花如嫣美臀扭動更加劇烈,沈玉蜂的舌頭靈巧的又舔又攪,不多一會兒,花
如嫣下身已是春露絲絲,沈玉蜂卻仍是不離口,舌頭繼續挑弄著,嘴唇卻是緊貼
住整陰戶,將那涔出的淫液盡數吸入自己口中。

花如嫣嬌喘著,陣陣的酥麻讓她已支撐不動整個身體,無力的貼在沈玉蜂身
上,口中輕喘道:“好——你個死鬼——嗯——嗯——不要停——嗯——嗯——”

沈玉蜂再也無法堅持,他翻身將花如嫣抱起,讓她正坐在自己跨間,扶住自
己的陽莖,屁股向上一挺,整個陽莖盡數沒入那秘縫之中。

“啊——”突然的插入,讓花如嫣不覺打了個顫,她喘了口氣,輕輕在沈玉
蜂胸前捏了一把,嬌叱道:“你想害死我呀——”

沈玉蜂輕笑道:“我怎會捨得讓我的小情人死呢。”

花如嫣嬌笑一聲,雙臂撐在沈玉蜂肩頭,細腰輕動,緩緩地套弄起來。

沈玉蜂一把扯下還留在花如嫣胸前的褻衣,兩團堅挺飽滿的雙乳登時彈了出
來。

無可否認,花如嫣身上所帶的那種淫蕩妖媚之氣,是天下任何女人都無法比
擬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竟能保持如此嬌好的身體,天下誰能如此。她的一
舉一動,都透出讓人抓狂的妖氣。

沈玉蜂一手抓住一邊俏乳,輕輕揉捏著,頓覺入手滑嫩,比之少女秀乳來卻
更為豐滿圓潤。不自心神一陣蕩漾,下身迎著花如嫣的套弄向上輕頂。

“啊——啊——嗯——”花如嫣迷人的雙眸微閉,香唇之中低聲呻吟著,卻
更加刺激著沈玉蜂的耳朵。胯下也漸漸加重了力度。眼睛向下看去,卻見花如嫣
未脫盡的衣衫半隱半現遮擋在胯間,卻獨有一翻情趣。

受到沈玉蜂猛烈的挺動,花如嫣嬌喘的更是厲害,但聽兩人胯間之撞之聲不
絕與耳,夾雜著撲撲的聲響。陣陣的蜜液如潮水般湧出,卻是讓沈玉蜂更加順利
的向上沖刺。

“啊——玉蜂——好呀——啊——啊——好久——沒這樣舒服過了——重一
點——再重一點——”花如嫣高仰著頭,一對丰乳隨著沈玉蜂的挺動上下跳動著,
口中淫聲一片,顯是已入佳境。

沈玉蜂卻已感覺到內壁深處死死夾住他的陽莖,時緊時鬆,竟讓他渾身酥軟。
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下體猛然向上挺了數下,一股濃精狂噴而出,卻是洩了身來。

花如嫣嬌喘著,明知他洩了身,卻還是繼續套弄,趕到那陽莖漸漸軟了下來
才罷休,不由輕怒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完了?”

沈玉蜂乾笑幾聲,道:“十多年不見,你這禦男之術不知又增長多少,我現
在就是多長出十根來,恐怕都不是你的對手。 ”

花如嫣彎眉輕皺,俯下身來,親吻著沈玉蜂的臉頰,低聲道:“呵呵,你倒
是退步了不少,我記得從前你可以一夜不倒,足足讓五堂堂主和三位宮女直喊救
命。 ”

沈玉蜂輕捏著花如嫣的丰乳,笑道:“剛才只不過是前戲,如果你不解饞,
咱們可以再來上三五次。 ”

花如嫣起身而坐,笑道:“就憑你,恐怕再多長出十根來也無濟與事。”

沈玉蜂聽到她竟學著自己的話語嬌聲細語著,不由嘿嘿笑道:“咱們可以試
上一試。 ”

花如嫣抿嘴一笑,道:“試就試,本宮還怕你不成。”話音剛落,沈玉蜂已
撲了上來,一把將花如嫣壓了下來,也不去脫下她的衣衫,卻是雙手按住她的雙
峰,用力揉搓著,嘴唇也重重的吻著她的脖子。

“癢呀——”花如嫣呵呵嬌笑著,宛如一個懷春的少女般扭動著腰肢,但卻
一點都不顯得做作,相反,卻更讓沈玉蜂激起了心中的慾火。

另一隻手,滑入花如嫣雙腿之中,手掌立刻沾滿了黏黏的玉液,不覺心中一
盪,下體立刻硬脹而起,他二話不說,翻身便將花如嫣雙腿高高舉起,下體向前
一送,半硬的陽莖輕鬆的擠了進去,卻是俯下身來,屁股輕搖,陽莖緩緩在那濕
滑的秘穴中攪動。

“嗯——嗯——好哥哥——求——求你——動一動——嗯——”花如嫣輕哼
著,美臀焦燥的扭動。雙手從後抱住沈玉蜂的屁股便向前按。

沈玉蜂也覺那陽莖已脹到了極限,便向前猛插一下,花如嫣輕聲一叫,卻是
十分受用,沈玉蜂已將她雙腿向前一壓,架在肩頭,整個雙腿便緊緊貼在雙乳之
上,那渾圓的美臀被高高抬起,嫩紅嬌媚的穴口顯露無遺,一根粗硬暴長的陽莖,
深深的插入,嬌豔的花瓣內更擠出一股玉液。

“小寶貝——我來了——”沈玉蜂在她耳邊輕語著,猛的一抽,又猛的一插,
下體迅猛的進進出出。

花如嫣口中發出一陣醉人的呻吟之聲,燥熱的嬌軀隨著沈玉蜂瘋狂的抽插劇
烈的搖晃著。遍體已涔滿香汗,下體更是一片春潮氾濫。陣陣的玉液,隨著沈玉
蜂的抽插自花蕊深處被擠了出來,沾滿兩人的雙腿內側。

若是平常之人,碰上花如嫣這等極品名器,不等三下兩下,必定會陽精狂洩,
敗下陣來,只因沈玉蜂這採花大盜,日日狂淫,體內已可以將時間完全控制,但
此法雖是可以讓女人欲仙欲死,可對男體卻是並無益處,需知洩身乃是人之本能,
若是將其控制不洩,只怕天長日久會自傷丹田之氣,得不償失。

沈玉蜂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自家性命全在花如嫣轉念之間,若不將她侍候
得舒服。縱然自己可以讓花如嫣品嚐這極樂之味,但誰也保證不了花如嫣這喜怒
無常的性情。

當下他立刻用閉精之法鎖住蠢蠢欲發的衝動,下體次次在那花心深處衝刺,
更是如狂風驟雨般一陣猛刺。

“啊——啊——”花如嫣半張著紅唇,雙眸迷離半閉,粉頰佈滿紅雲,沈玉
蜂這招果然奏效,只見她雙手卻是緊緊絞住被子。口中淫聲不斷,浪叫之聲也越
來越高,這聲音卻又刺激著沈玉蜂的神經,抽插地更是猛烈。

忽覺花如嫣那緊窄的秘穴猛然抽搐,緊緊夾住沈玉蜂那紅脹的陽莖。

沈玉蜂低吼一聲,卻覺一股麻癢自下體傳遍全身四處,後背一陣涼意。他瘋
狂的插了數十下,那閉精之術也再起不了作用,一股熱漿狂射而出,直射入花心
最深處。

花如嫣也是尖聲一叫,嬌軀猛顫。沈玉蜂已喘著粗氣俯下身來,喘息道:
“如嫣,好——好美——”

花如嫣微顫著,卻是不去答話,也是喘著氣,享受著這高潮過後的快意。雙
腿無力的自沈玉蜂肩頭沒落下來,滿身的香汗淋漓,混著二人的玉漿,涔濕了整
個被褥。


良久,花如嫣的氣息才漸漸平靜下來。她緊緊將沈玉蜂抱住,輕聲道:“我
——好久都沒有如此了,看來你的功夫果真沒有退步。 ”

沈玉蜂嘿嘿一笑,二人又是一陣激吻,忽聽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
接著就听萍兒的聲音叫道:“花掌教,花掌教——”

話音未落,萍兒已闖了起來,道:“花掌教,萍兒有要事——”話到這裡,
萍兒忽然止聲,卻見花如嫣與沈玉蜂二人赤身裸體交纏在一起,趕緊低下頭去,
說道:“萍兒該死,不知——不知花掌教您——這個——”

花如嫣卻是不驚,緩緩坐了起來,又在沈玉蜂嘴邊親吻一下,笑道:“有什
麼事,瞧你急成這樣。 ”

萍兒卻是不敢抬頭,道:“這個——適才收到來報,華山派掌門司徒亮今日
出現在洛陽城外,看來正準備進城。 ”

“司徒亮——”花如嫣皺眉道,“其他掌門都馬不停蹄地趕回自己門派,以
防咱們突然來襲,他司徒亮為何不回華山,跑到這洛陽來。 ”

萍兒低語道:“這個倒是不知,不過看他隨從有一人背著一個包袱,我們一
名姑娘故意將他撞倒,發現那包袱之中有一個玉像。 ”

“玉像有什麼好奇怪的。”花如嫣淡然說著。

萍兒又道:“一個玉像自然沒有什麼奇怪的,可怪就怪在這玉像竟和咱們無
憂宮中所供的祖師神像一模一樣。 ”

“什麼?”花如嫣面色一變,抓住衣衫穿好衣服,下床便道:“你們可的清
楚? ”

萍兒點頭道:“應該不會有錯,祖師神像我們每日都拜,怎會看錯。”

花如嫣皺眉低念道:“這怎麼可能,世上哪裡會有如此巧之事。”

沈玉蜂接口道:“莫祖師的神像我倒也是見過,可這玉像我倒從來沒聽過,
是不是有人故意捉弄咱們,照著祖師神像做了一個。 ”

花如嫣略一沉思,忽然說道:“萍兒,你繼續下去打探,看他們要住在哪裡,
有多少隨從。 ”

萍兒應聲道:“萍兒遵命。”說罷便向外走去,余光卻掃向沈玉蜂那健壯的
身體,還有那胯下紅通的陽莖,但見那陽莖雖然已是半軟,但仍是粗壯無比,不
由春心一動,面色又紅。已是不敢再瞧,匆忙出了門。

沈玉蜂目光敏銳,看到萍兒那不自然的神色,心中暗暗發笑,心道:“看這
萍兒倒也是美的很,哪日非和她也好好玩上一番。 ”

他輕咳一聲,卻是不敢將這心思顯露出來,道:“如嫣,難道此事有何不妥?”

花如嫣輕聲一笑,道:“祖師玉像——想不到——想不到他還能再現江湖—
—有意思—有意思———看來連老天爺都眷顧我花如嫣——”

念到此處,花如嫣忽然仰天清笑。回頭又抱住沈玉蜂,笑道:“看來我花如
嫣好運來了。 ”

沈玉蜂見她一臉興奮之意,笑道:“一個玉像有什麼好讓你高興的,難道這
玉像還能助你當上無憂宮主不成? ”

剛說罷,忽見花如嫣面色一冷,心中不由一寒,忙道:“該死,瞧我這張嘴。”

花如嫣忽又呵呵一笑,道:“你說的不錯,我是一直想當無憂宮宮主,你倒
是十分聰明。 ”

見她面色忽展,沈玉蜂長吁一聲,心知以後可是不敢再說錯話。

但聽花如嫣悠然道:“祖師玉像早在曲凌波剛接任宮主之位時,便不知被誰
盜了去,想不到今日還能重現,天助我也,若是能取回這祖師玉像,呵呵——”

說到此處,花如嫣竟不知不覺笑出聲來。但在沈玉蜂看來,卻是一陣涼汗。

天已漸亮,黃河渡口又開始了一天的喧鬧,腳夫們吃過早飯,早早來到渡口,
等著老闆給他的生意。

慕容琳已呆呆地望著波濤洶湧的黃河水,宛如一尊石雕一般一動不動。

她已不知在這裡坐了多少時辰,她有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什麼都
不想去想。

終於,她嬌軀微動,口中喃喃道:“蕭大哥,你在哪裡,這世上所有的人都
在騙我,琳兒如今只有你一個人可以信任了。蕭大哥,你快來吧。琳兒已經快撐
不動了。 ”

但她耳邊除了嘩嘩作響的河水流動之聲,再無其它聲響,慕容琳微閉美眸,
兩行清淚,又湧了出來。

在一個月以前,她還住在山清水秀的慕容山莊中,有疼愛她的爹娘,有她愛
的蕭寒,還有她每日親手澆灌的白芍花。她以為,她會無憂無慮地生活在爹娘的
溫暖,情郎的關愛之中一生一世。

但天意弄人,短短一個月,一切都變了,養育自己十九年的娘親,竟不知自
己的生母,而自己最敬重最崇拜的爹爹,竟會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這一切對一個未嚐過江湖險惡,只知人間溫暖的弱女子來說,太過殘酷。她
已無法再承受這一切。而今她心中唯一掛念的,卻只有蕭寒。

慕容琳嬌弱的身軀在晨風中瑟瑟發拌,她慢慢站起身來,凝望著濤濤的江水,
呆了半晌,忽然縱身一躍,直跳了下去,登時淹沒在浪濤之中。

一艘大船,逆流而上,藉著漸亮的天色,向渡口緩緩馳來。

但見船首昂首站著一位布衣人,面容剛硬卻又幽然自得,負著雙手,遐意地
觀望著兩岸的風景,卻正是失去記憶的神捕蕭寒。

驀地從船艙之內踱出兩位美艷少女,卻是程妃兒與蘇媚兒。

蘇媚兒瞧著蕭寒的背影,嘆聲笑道:“妃兒姐姐,你說若是蕭哥哥什麼都想
起來了,他還會不會理咱們? ”

程妃兒靜靜望著蕭寒,面容之上卻是一片甜意,當聽到蘇媚兒這話時,面容
不由一僵,冷聲道:“我怎知道?”

蘇媚兒笑道:“妃兒姐姐,這幾日瞧你看蕭哥哥的眼神都不大對勁,快說,
你是不是喜歡上蕭哥哥了? ”

程妃兒雙頰頓時一片緋紅,羞怒道:“媚兒,不許你胡說。”

蘇媚兒卻是得意笑道:“喜歡又如何,我就喜歡上蕭哥哥了,無憂宮的那些
臭男人一個個都是一臉病態,哪裡像蕭哥哥這樣又英俊又魁梧又柔情又懂得討女
孩子歡心。 ”

蘇媚兒倒是直率,倒是程妃兒更是羞澀,她哼道:“你喜歡你拿去,可別拖
我下水。 ”

蘇媚兒揚眉笑道:“妃兒姐姐臉紅了。”

程妃兒趕緊將頭扭向一邊,輕怒道:“哪裡有。”

蕭寒聽到蘇媚兒嘻笑之聲,扭身道:“你們姐妹二人在聊什麼這麼開心?”

“沒什麼。”程妃兒剛剛開口,便被蘇媚兒搶去話頭道:“適才妃兒姐姐說
他愛上你了——”

程妃兒一驚,雙頰更紅,粉拳不由輕打向蘇媚兒,叱道:“你再胡說我撕爛
你這小妮子的嘴。 ”

蘇媚嬌笑著躲了開來,嚷道:“妃兒姐姐臉紅了,分明是心裡有鬼,不是喜
歡是什麼。 ”

“哦?”蕭寒微笑道:“媚兒你這話可不對了,我們既然都已經是快成親之
人了,當然是喜歡了,不然成親有什麼意思。 ”

程妃兒心中卻是小鹿亂撞般砰砰直跳,她輕咳一聲,瞪了蘇媚兒一眼,隻時
大船已然靠岸,船公撐船叫道:“洛陽城已經到了,幾位是要繼續要坐船遊玩,
還是要上岸去洛陽? ”

蕭寒扔給船公一錠銀子,道:“我們下船,這是你的賞錢。”

船公連謝收下,蕭寒正待抬步上岸,卻聽程妃兒驚呼道:“水里好像有什麼
東西在漂過來。 ”

蕭寒定眼瞧去,卻見船首不遠處似飄著一個花白的東西,但聽程妃兒又驚道
:“那是一個人。”

蘇媚兒笑道:“是人又怎麼樣,世上死人太多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話音還未落下,蕭寒抓住身旁一根木板,擲向那飄浮之人,身形也跟著掠了
出去,卻是如電一般迅猛。

那木板不偏不巧正落在落水之人的身旁,蕭寒已急身而過,輕身一翻,拎住
落水人的衣襟,腳下在那木板上一點,又暴起數丈,向後一縱,如大鵬一般飛越
過幾丈之遠的水面,直落在船板之上。

蘇媚兒拍手笑道:“好俊的輕功,蕭哥哥,真看不出你還身懷如此絕學,媚
兒我佩服得很呀。 ”

蕭寒卻是一怔,這一個月來他與二姝遊山玩水,並未太多顯露自己的武功,
今日這輕功一施,竟讓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

蕭寒這一怔也不過是瞬間之事,因為他的眼睛掃視在那落水之人身上。卻是
個女子,顯是在水中泡了許久,一張俏臉已是一片死白之色,但仍可看到那秀麗
的面容,卻也是個絕世佳人。卻正是欲投河自盡的慕容琳。

程妃兒上前幫著蕭寒將那她放在船板上,在她脈上一搭,道:“還有些氣息,
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只怕是嗆了太多的河水。還得趕緊把她腹中積水速出來,不
然恐怕會有生命之憂。 ”

說了半天,卻見蕭寒沒有答話,抬眼瞧去,見蕭寒卻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女子
發楞,不由疑道:“蕭大哥,你怎麼?”

蕭寒卻還是盯著慕容琳,面容之上一片茫然之然,半晌才道:“這——這姑
娘我怎的看的如此眼熟? ”

程妃兒忽然面色微驚,但聽蘇媚兒已湊了過來,笑道:“蕭哥哥你是不是瞧
著姑娘漂亮,想找個機會收進你的手中。 ”

蕭寒嘎然一笑,也不多話,按住慕容琳的小腹,用力按了幾下,但見慕容琳
連吐出幾口河水,悠悠醒來。

“姑娘,你為何如此想不開要自尋短見?”蕭寒關切地問道。

慕容琳緩緩睜開雙眸,朦朧之間見到蕭寒那俊美的面容,不由面露微笑,卻
又閉上雙眼,無力說道:“蕭大哥——蕭大哥——我真希望這夢永遠都不要醒—
—永遠讓你陪在我身邊。 ”

蕭寒一愣,道:“看來我們一定是認識了。”

程妃兒更驚,那蘇媚兒手卻是已伸入腰間,緊握住袖刀,若是這姑娘讓蕭寒
想到什麼,那可是不妙。倒不如一刀結果了她的性命。

蕭寒將慕容琳扶起,輕聲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

慕容琳聽到此聲,心中一顫,這這聲分明是清清楚楚地傳入她耳中,哪裡有
半點虛幻,美眸猛然睜開,卻見蕭寒那親切溫柔的面容望著她,這不是蕭寒又能
是誰,慕容琳歡叫一聲,大喜道:“蕭大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蕭寒一怔,慕容琳已一把蕭寒抱住,歡笑道:“我不是在做夢,不是在做夢。
你——你終於來救琳兒了——蕭大哥——答應我——你再不會離開我——你答應
我——”

蕭寒卻是有些不知所措,蘇媚兒也緩緩將袖刀握緊,就等蕭寒有一絲動靜就
結果了慕容琳的性命。

蕭寒下意識地掙了開來,道:“姑娘——你——是——?”

慕容琳一震,顫聲道:“我是琳兒呀,你——你是怎麼了——”話到此處,
她才意識到身旁的二姝。但見程妃兒那含情脈脈的目光盯著蕭寒,心中不由不盪,
冷聲道:“她們是誰?”

還不等蕭寒答話,蘇媚兒已搶聲道:“你又是誰,死抱著我姐姐的丈夫做什
麼? ”

慕容琳一震,目光掃去程妃兒,再盯向蕭寒,怔了半晌,吒道:“這是怎麼
一回事? ”

蘇媚兒見蕭寒目光遲疑,盯著慕容琳卻是在想著什麼,哼哼笑道:“你還問
我們,看你眉清目秀,長得如花似玉,想不到和那些煙花之女一樣,見到俊俏公
子就湊上來。 ”

“你說什麼?”慕容琳面容一變,身形突起,一掌拍向蘇媚兒。

蘇媚兒大驚,見她全無招式可言,但掌未到,寒氣卻已撲面而來。程妃兒也
是一驚,叫道:“不可動手——”

說罷,玉臂一挑,蕩開慕容琳這一掌,但卻覺碰到慕容琳的胳膊,竟如同僵
住一般。心中不由一震,卻見慕容琳又是一掌闢來,不及多想,閃身擋在蘇媚兒
前面,驚聲道:“姑娘——你——”

話未說完,慕容琳一掌已拍在她的胸前。程妃兒頓覺胸前一涼,寒氣登時侵
入她全身各處,瞬時之間竟如同失去知覺一般。不由悶哼一聲,嬌軀仰面向後倒
去。

慕容琳仍不解恨,順手又是一掌繼續向蘇媚兒拍來,但這一掌還未近前,就
覺眼前一花,蕭寒的身影已撲了過來,回手已抓住慕容琳的臂膀,輕輕向後一拉,
慕容琳已向後飛去,重重摔在甲板之上。

但見蕭寒冷目相視,淡然道:“姑娘,請你自重。”

慕容琳卻是一動不動,蕭寒心中卻又是不忍,剛要上前,卻聽一陣低低的抽
咽之聲,雖看不到她面容,卻可見那後背一陣輕輕顫動。

“妃兒姐姐——妃兒姐姐——”蕭寒聽到蘇媚兒的顫叫聲,卻見程妃兒面色
慘白,嘴角卻是涔出一絲血印。

“妃兒——”蕭寒急忙將程妃兒扶起,略一把脈,才知雖是寒氣攻心,但也
並無大礙。蘇媚兒咬牙叫道:“你殺了妃兒姐姐,王八蛋,拿命來。”袖刀一橫,
已刺向慕容琳後背。

不知怎的,蕭寒忽然心頭一震,竟是無意間便驚呼道:“媚兒住手——”伸
手一抓,已將蘇媚兒攔了下來。沉聲道:“程妃兒沒有大礙,此事交給我,你照
看一下妃兒。 ”

蘇媚兒恨恨的瞪著慕容琳,卻也不再多話。蕭寒抬步上前,輕聲道:“這位
姑娘——你——你要不要緊——”

慕容琳終於抬起頭來,卻見面帶淚痕,但她卻是在笑了起來,笑得如此淒然,
她這一個月來已受盡了人生的所有苦難,如不是只為見到蕭寒一面,她恐怕早在
被綁的第一天,她就咬舌自盡了,但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天下之人都在騙她,連
最後蕭寒都會騙她,頓時之間,萬念俱灰,喃喃說道:“為何不讓我去死——為
何不讓我去死——”

蕭寒見到慕容琳如此表情,腦海中登時亂成一片,隱隱之中,他腦海之中浮
現一個嬌美可人的少女,正為他親手縫著香包,秀眉玉容,卻正是眼前這姑娘的
模樣。

但剛想到此處,他的頭卻頓時如針扎般痛了起來,卻見慕容琳已緩緩站起,
痴痴地瞧著蕭寒,從懷中摸出那塊古玉,看了半晌,自言自語道:“蕭寒——蕭
寒——連你都負我——”說話之間,握著古玉的玉手輕輕顫抖起來,卻已再握不
住。古玉順著她的手心沒落在甲板之上。再看她嘴角竟顯出一絲冷冷的笑意。

蕭寒木訥的撿過古玉,慕容琳已是扶著船欄搖搖晃晃地下了船去。

蕭寒怔了半晌,盯著那古玉,眉頭緊皺,似在思索著什麼,再看慕容琳的背
影。驀的,見那慕容琳忽然狂嘯一聲,河邊綠樹上剎時驚飛出無數的飛鳥。將這
清晨襯得陰森迷離。

蕭寒聽到此聲,心頭猛然一顫,雙腿竟不自覺地向前跨了數步,卻聽蘇媚兒
的驚呼之聲道:“蕭哥哥,妃兒姐姐醒過來了。”

蕭寒頓時止住腳步,又望瞭望遠處,才轉過身來,見那程妃兒已微睜開雙眸,
那面色卻還是一片蒼白。

蘇媚兒氣聲道:“哪裡來的瘋女人,不知使的什麼妖法。竟如此厲害?”

程妃兒深吸幾口氣,才感覺到身體略有些暖和過來,心中卻是疑惑萬分,適
才那姑娘所懷內功,分明是無憂宮中只有宮主及各堂堂主才可修習的寒玉功。看
她分外眼生,分明不是無憂宮之人,怎的會身懷如此精深的寒玉內功。

她卻仍不是,慕容琳體內寒玉真氣剛剛被激出丹田,再加上她還不會將其引
導,這寒玉真氣尚不能收發自如。不然程妃兒當真是會體內五臟六腑俱被結成冰
凌而亡。

她不解地皺著眉頭,那蕭寒卻已奔了起來,關切問道:“妃兒,你要不要緊。”

程妃兒搖搖頭,道:“不打緊,這位姑娘雖然內力非凡,卻不知如此運用,
怕是有人將功力傳與了她。 ”

蘇媚兒恨恨道:“不要讓我再碰到這個瘋女人,不然的話我定會把她那張迷
男人的臉刺成蜂窩。 ”

蕭寒瞪了蘇媚兒一眼,沉聲道:“媚兒,以後不許如此刁蠻。”

蘇媚兒哼了一聲,卻不敢再多言,蕭寒將程妃兒扶起,道:“外面風大,我
還是扶你回船艙休息一陣再下船吧。 ”

程妃兒粉頰輕貼在蕭寒臉頰之上,那蒼白的面頰竟微微泛起一陣淡紅,她輕
應一聲,頭輕倚在蕭寒肩頭,玉臂也不由自主地挽在蕭寒腰間。

蕭寒雖是扶著程妃兒,卻還是忍不住回頭又瞧了兩眼,才緩緩進了船艙。
2010-5-10 18: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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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驚天決擇


天剛微亮,洛陽城的街道兩旁已擠滿了買賣貨物的商人和搬運貨物的背夫,
討價之聲,叱訓之聲。充滿了大街之中。竟是熱鬧非凡。

馬陽緊緊跟著司徒亮,好像生怕走丟似的,而司徒亮,卻是負著雙手,傲慢
地斜視著四處,二人出了客棧,慢慢沿著鬧市散步而去。

馬陽顯現頗有些興奮之意,不停說道:“大哥,你說咱們此行能不能找到咱
們想要的東西? ”

司徒亮狠狠瞪了他一眼,向四處警覺望了數眼,低聲罵道:“你若是再多嘴,
我把你舌頭割下來。這洛陽城裡看來並非太平之地,丐幫總舵便在此地,萬一被
龍七那老東西看到,就壞了咱們的大事。 ”

馬陽趕緊收口,卻聽司徒亮又道:“剛進城時那個故意將撞你的女子恐怕也
是來者不善,咱們又露了寶,接下來的麻煩事恐怕更多。 ”

馬陽嘿嘿笑道:“這洛陽城裡的漂亮姑娘果然夠多,剛才撞我的那個小娘們
兒都是一身騷氣。 ”

司徒亮忽然笑道:“大哥知道你少不了女人,今晚就讓大哥好好給你挑個姑
娘怎樣? ”

馬陽頓時來了精神,叫道:“大可你說話可要算數!”

司徒亮點頭道:“你若往後辦事得力,別說牡丹,就是天上嫦娥我都給你。”

“謝謝大哥。”馬陽嘿嘿笑著,面向司徒亮連聲大謝,卻不知身後有人,肩
膀結結實實撞到一個柔軟的身體。

馬陽一碰到這身體,心中又是一喜,瞧這柔若無骨的嬌軀,怕又是個小姑娘,
看來我馬陽今天桃花運果然不錯。

回頭看去,卻見一個髮亂衣皺的女子被馬陽碰倒在地。一頭濃密的烏髮濕漉
漉的搭下來,正好將她面容遮住。馬陽心中不由一涼,暗道:“瞧這女子身體雖
然柔得很,卻是個女乞丐。 '念到此處,馬陽不由暗罵一聲:”真是晦氣。“扭
頭便走。

這女子卻是不迴聲,只是靜靜地從地上站起來,呆呆地繼續向前走去。

輕風吹過,正好將那女子烏髮吹起,正露出半邊面容來。司徒亮無意一瞥,
忽然心頭一跳,但卻又是搖搖頭,眼見著那女子越走越遠。

馬陽見司徒亮怔怔瞧著那女子背影,不由皺眉道:“大哥,你不會連這等貨
色都瞧得上眼吧。 ”

司徒亮搖頭道:“你懂什麼?”眼睛卻又是瞧了幾眼,道:“我是瞧著這女
子怎的如此像慕容玄天被綁的那個女兒? ”

馬陽瞪大雙眼,順著司徒亮的眼光抬頭盯了數眼,笑道:“那慕容小姐聽說
長得如花似玉,武林同代之中號稱第一美人兒,怎會是這樣一個模樣? ”

司徒亮卻也是不在確定,遲疑一陣,道:“慕容琳落在沈玉蜂這天下第一大
淫賊手上還能落個好?慕容玄天一生清白,這會兒出了這麼一個醜事,縱然女兒
被找回,怕是這盟主之位他也坐不穩了。 ”

馬陽笑道:“這不正好,咱們找到東西,盟主之位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司徒亮哈哈一笑,道:“那是當然。”

慕容琳已不知走了多少時辰,連被人撞倒都沒有一點意識。不知不覺,卻已
走到城外,此時雨絲漸漸變做陣陣雨簾,城外已瞧不見半個人影,傾盆的大雨將
慕容琳身上打得濕透。路上的泥濘也讓她不知摔了多少跟頭。但她仍然不知,只
是慢慢向前走,直到她再也沒有力氣走下去。

此時她卻已走到一處山坡之中,山坡腳下,一處破舊的土地廟孤伶伶地縮在
一角,一陣撲鼻的肉香,自廟中傳出。

不自覺地,慕容琳已順著這香氣進了土地廟。

這土地廟並不很大,一尊已沒了頭的土像傾斜著靠著後面的牆上,滿廳俱是
灰塵網絲,兩個大漢正烤著兩隻已經流油的肥雞,正在一邊喝酒一邊高笑吵鬧。

聽到有人進來,二人猛然抬頭,見到慕容琳落魄的樣子,也不願多搭理她,
又扭過頭去繼續說笑。

慕容琳看得真切,這二人正是前日追打鐵曉雲的那孟家二虎。

孟家二虎顯然對這位落魄的少女一絲防心都沒有,慕容琳曲捲著萎縮在屋角,
死盯著那火上烤著的兩隻肥雞。

孟家二虎一陣說笑,所說的法這也是誰家的女兒長的標致,哪家的妓院裡的
姑娘長的好看。不知不覺,那孟銅虎不自覺地瞧著慕容琳,但見慕容琳已將烏髮
捋起,正顯出一張嬌美非凡的面容。

孟銅虎頓時呆住,趕緊去捅了捅孟鐵虎,孟鐵虎扭頭望去,也是呆住,孟銅
虎已跳了起來,滿臉堆笑的走了來,笑道:“這位姑娘,這大雨天怎麼一個人在
外面,要不要我們兄弟倆陪陪你? ”

慕容琳也不答話,只是死死盯著那烤得焦黃的肥雞。

孟鐵虎嘿嘿笑著,從火架上拿下一隻來,在慕容琳面前晃了晃,道:“餓了
吧,看這隻雞多肥。 ”

慕容琳忽然衝了上去,一把搶過那雞,竟風捲殘雲的啃了起來。

二虎嚇了一跳,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吃相,怕是上輩子都沒吃過飯。

只一會兒,慕容琳已將這肥雞吞了個乾乾淨淨,也不去管二人驚訝的眼神和
滿手的油污,又一把抓過孟鐵虎手中的酒壇,一飲而下。

烈酒在她腹中翻滾,不由讓她一陣劇咳,但咳罷,又是一口猛灌。連喝了數
口,一壇烈酒卻已她飲光。

孟鐵虎與孟銅虎愣了半晌,卻見慕容琳面色已有醉意,她將酒壇扔到一旁,
卻是已有些站立不穩。

孟銅虎將慕容琳扶住,但覺觸感軟滑。心中狂盪,口中嘿嘿笑道:“哪裡來
的小姐,這麼不客氣,你把我們的飯吃了一半,該如何答謝我們? ”

慕容琳醉意一笑,卻更顯媚態百生,直把二虎的魂都勾了去。

“你說要怎樣?”慕容琳笑著,從孟銅虎懷中掙脫出來,卻又站立不穩晃了
幾下,柔笑道,“你們不就是想要我脫衣服麼?”

孟家二虎沒料到她竟如此直接,剛要迴聲,卻見慕容琳已慢慢去解衣衫,那
醉姿動人無比,孟家二虎頓覺面色發熱,心中狂跳。眼瞧著慕容琳身上濕衣一件
件被褪下,絕美的嬌軀也漸漸顯露出來。

孟鐵虎咽了一大口口水,但見那白皙如緞的肌膚粉嫩耀眼,說起百花樓裡的
姑娘已是洛陽城裡最白的,但卻沒有眼前這美人兒身上那種玉一般的滑潤嫩白。

孟銅虎早已兩眼放光,猛咽幾下口水,顫微微走到前來,還未等他出手,慕
容琳柔軟的胴體已醉跌入他的懷中。

頓時一股幽香撲鼻而來,孟銅虎更是心中亂跳,慕容琳的紅唇又迎了上來,
吐氣如蘭,從口中散出的淡香吐在孟銅虎的面頰之上。

“你難道不想要我麼?”慕容琳半閉的雙眸如火一般的熾熱,散發出一股讓
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孟銅虎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一把將慕容琳抱住,厚唇直抵在慕容琳的櫻唇之
上,重重的狂吻起來。

慕容琳玉臂輕曲,輕挽住孟銅虎的寬肩,嬌軀輕送,堅挺的雙峰隔著他的薄
衣緊貼在他的胸前,緩緩地扭動。

孟鐵虎急得叫道:“好你個銅虎,竟然搶獨食,閃開閃開——”

說罷已撲身而上,抓住慕容琳的秀肩,將她拉了出來,怒聲叫道:“讓大哥
先來——”

孟銅虎剛陶醉其中,被他這一打斷,說不出的火氣,不由也怒道:“為何你
先來,每次都是你先,這回也該輪到我了。 ”

孟鐵虎也不去理她,一把將慕容琳按在地上,厚唇猛堵在慕容琳香唇之上。

孟銅虎怒不敢言,轉了一圈,也是趴了下來,捏弄著那兩粒鮮嫩的乳尖,一
口含住,細細的吮吸著。

慕容琳一陣嬌哼,玉體已被沈玉蜂那淫賊調教得無比敏感,艷媚的嬌軀不由
漸漸扭動著。

孟銅虎狂吸了一陣,又轉移的目標,閃到慕容琳玉腿之間,將雙腿分起,探
入頭去。

但見那芳草之間,隱隱透出那嬌媚的花蕾,孟銅虎不由看得眼睛都直了起來。

他算來也見過經歷不少,但所處之女,俱是煙花風塵之女,她們的下體,全
都是泛黑鬆散。他哪裡還見過如此乾淨無瑕的花蕊。

兩片陰唇,微微張開,正好她的紅唇一般紅嫩。一絲晶瑩的玉液,已隱隱顯
出,就如掛在花瓣中的一滴晨露。

孟銅虎不自覺得將頭伸了進去,舌頭輕挑,將那滴玉液挑起,舌尖抵在那微
微露出的陰蒂,但覺慕容琳嬌軀微顫,玉腿分得更開。

孟銅虎見她有些反應,舌尖一攪,細細品味著少女芳香的玉露。

這邊孟鐵虎卻是忍受不住,緊匆匆脫下褲子,抬起慕容琳的頭,粗硬的陽莖
在她眼前晃了晃。嘿嘿笑道:“小美人兒,瞧瞧哥哥的傢伙不錯吧,要不要嚐嚐
什麼味道? ”

慕容琳媚笑一聲,酒後的暈眩讓她已不顧自己千金之軀,櫻唇一張,已將那
碩大的龜頭含住口中,慢慢向口中滑入。

孟鐵虎頓覺下體一熱,濕滑的肉壁緊包著他的陽莖,裡面那香舌如同蛇一般
纏繞在她的龜頭之上,竟似說不出的一陣舒暢淋漓。

慕容琳臉色泛紅,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被孟家二虎挑逗所致,周身上下卻
是火熱一片,下體那蠕動的舌頭靈巧的攪翻挑吸,心中的慾望被狂亂的引發出來。

“唔——唔——”慕容琳被堵的香唇內一陣沉悶的呻吟之聲。通身已是香汗
淋漓,花蕊深處玉液不斷湧出。孟銅虎也是急急脫下自己的褲子,猛然一沖,直
徑刺了進去。

慕容琳柳眉微皺,突然的進入讓她感到下身微痛,但這微痛之中,卻夾雜著
更多的滿脹的快感。

孟銅虎也覺這秘洞之中異常緊小,伴著濕潤的玉液,不由緩緩動了起來。

慕容琳緊皺雙眉,下體陣陣的熱流襲遍她的全身,不覺輕晃著美臀,迎著孟
銅虎的抽插,嬌豔的扭動著。

只過了不一會兒,孟銅虎只感到那秘洞深處似有一隻虛無的纖手,刮弄磨擦
著他的莖身,讓他腦門一熱,後背一涼,竟不覺猛插了數下,洩出身來。

他喘著粗氣,卻聽孟鐵虎嘿嘿嘲笑道:“不中用的東西,怕是你背著大哥我
在外面玩的太多了吧。 ”

孟銅虎咬牙道:“你知道什麼,這兩天只不過是身體虛了些,你不是也一樣。
只怕你還沒我時候長。 ”

孟鐵虎濃眉一皺,叫道:“你放屁,讓開。就讓老子來。”說罷,已是將陽
莖自慕容琳香口中抽了再來,卻見上面沾滿了慕容琳的唾液,晶瑩透亮。卻是青
筋暴跳,比之適才不知又硬了多少。

他跨身上前,將慕容琳壓倒在乾草之中,慕容琳柳腰輕扭,醉酒後的粉面泛
起一片紅暈。更是將她襯得嬌媚無比。

看著慕容琳嬌弱惜人的模樣,孟鐵虎更是迫不及待,一把將她雙腿分開,然
後高高抬起。細看之下,見那花瓣之處潮紅一片,白稠的陽精自那秘洞之中滑了
出來,說不出的妖艷。

孟鐵虎看得心中狂跳,趕緊定了定神,卻聽慕容琳閉著美眸,口中輕輕呻吟:
“嗯——快——快呀——嗯——”

孟鐵虎哪裡還忍得住,下身對準秘穴,重重向裡頂去。

“啊——”這一沖強猛無比,慕容琳嬌體一顫,口中不覺銷魂一叫,聲氣之
中春色盎然,醉人心魂,孟鐵虎已奮力抽送,次次直入花蕊最深處。猶如一條燒
紅的鐵棒一般在她體內亂搗。

“啊——啊——”慕容琳纖腰猛然向上挺起,頭高高仰起,半張的紅唇更是
發出令人抓狂的淫聲。孟鐵虎為證明自己比孟銅虎更強,如猛虎下山,一下比一
下猛烈,直插得玉液飛濺。

慕容琳纖手緊緊抓起身旁的亂草,胸前玉乳隨著孟鐵虎的猛刺之下劇烈跳動,
孟鐵虎看得更是瘋狂,索性將慕容琳雙腿架在自己肩頭,如此一來嬌柔的陰戶更
加外露,渾圓的美臀卻已凌空半寸。

孟銅虎在一旁看在眼裡,下體一熱,半軟的陽莖卻是又硬了起來。

孟鐵虎又是狠狠插了數百下,忽然低吼一聲,下體更加狂抽數下,突然將那
陽莖抽了出來,但見那通紅碩大的陽莖頭上一陣抽搐,一股白液直衝而出,射在
慕容琳巧乳之上。

孟鐵虎喘著粗氣,無力的癱坐下來。

孟銅虎匆忙叫道:“換我了——換我了——”

說罷,已是上前將慕容琳翻轉過來,抓住美臀,將她提了起來。慕容琳已無
力的半跪在乾草之上,白皙渾圓的美臀高高翹起,孟銅虎已是急急的又將陽莖直
插了起來——

雨更大,風更猛,狂風呼嘯著將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面之上,發出陣陣的巨響。
將慕容琳醉人的呻吟和孟家二虎粗重的喘息聲蓋了下去。

就這樣孟家二虎輪翻上陣,你歇罷來我上場,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孟銅虎已
是氣喘吁籲地癱坐在地上,已是沒了一絲力氣。

孟鐵虎雖不至如此,但也汗流滿身。奮力地最後衝刺著,卻已是沒了先前的
勇猛。

慕容琳白皙柔滑的肌膚上,沾滿了白濁的陽精,等到最後一滴稀釋的陽精滴
落在慕容琳肌膚之上時,孟鐵虎也累得喘著粗氣癱壓在慕容琳嬌軀之上。

若論孟家二虎在這洛陽城中也算風流人物,二人在百花樓中大戰十女而不洩。
今日卻在這白玉美人身上洩瞭如此之多,怕是調養一個月也未必恢復得了。

慕容琳此時酒意已醒了一大半,望著已盡虛脫的孟家二虎,心中一陣悲涼。
誰能想到堂堂慕容山莊的千金小姐,竟會做如此荒淫之事。

她將孟鐵虎推開,面無表情,赤裸著身子,緩緩站了起來,卻覺下體微微痛
楚。

走到那漏雨之處,卻見那大雨傾盆而下,如同一個天然的瀑布一般。她抬腳
正在青石之上,任由雨柱敲打在她胴體之上。晶瑩的水流,衝下那白濁的污跡,
順著玉肌滑下。

“好美——”孟鐵虎望著慕容琳被雨簾包圍的嬌體,心中又是一盪,下身又
熱了起來,卻又感到一陣輕痛。趕緊猛甩一下頭。不敢再看慕容琳。

慕容琳,慕容琳,你終於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賤女人。

慕容琳卻沒有哭泣,嘴角竟然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

二虎已恢復了少許力氣,支撐著穿起衣服。卻聽孟銅虎悄悄說道:“大哥,
這小美人不會是狐狸精變的吧。 ”

孟鐵虎苦笑一聲,道:“縱然是狐狸精咱也認了,誰讓這小美人如此讓人著
迷。 ”

慕容琳雖背對著二人,但二人的話語卻是清清楚楚傳入她耳中。她吐出一口
氣,頭向上仰起,任由雨瀑淋落在她身上。卻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幾滴冷
淚湧出眼眶,又與雨水化成一片,消失在眼角之中。

驀得,卻見一個白衣麗影自門外緩緩踱了起來,一個冰豔之聲也隨著傳了進
來:“琳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

慕容琳身形微顫,卻是沒有回頭,冷聲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孟家二虎睜眼一瞧,卻見這白影卻是一個白衣婦人,彎眉鳳目,神情之中充
滿媚意,正是“桃花仙子”花如嫣。

孟鐵虎不由愣神道:“好妖媚的女人——”

花如嫣抬眸一笑,道:“你是在說我?”

孟鐵虎色心又起,緩步上前,道:“你們姐妹二人是怎么生的,怎的一個比
一個漂亮? ”卻是把花如嫣當做了慕容琳的姐姐。

花如嫣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搭在孟鐵虎身上,媚笑道:“你們如此欺負我妹
妹,不怕我收拾你們麼? ”

隨著手纖手伸來,一股淡香撲鼻而來,孟鐵虎深深一吸,奸笑道:“我為何
要怕,看你這小妖精床上功夫一定不錯,倒不如隨你妹子一起跟我們孟家二虎,
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隨你挑。 ”

花如嫣纖指順著孟鐵虎的脖子向上挑動,嬌笑道:“聽著不錯,就是怕你養
活不起我。 ”

孟鐵虎哈哈笑道:“這洛陽城裡誰不知我孟家二虎的威名,誰不知天威鏢局
在江湖中的名頭,單憑我家總鏢頭柳明揚的招牌,就夠你們享福一輩子了。 ”

花如嫣纖指已伸到孟鐵虎額頭,笑道:“一劍震天柳明揚的名號我自然聽過,
不過我花如嫣還不放在眼裡。 ”

一聽到花如嫣這三個字,孟鐵虎本來堆笑的面容頓時僵硬起來,還未等他反
應過來,花如嫣玉面一冷,纖指微抬,在孟鐵虎額上輕輕一點,整根纖指,如閃
電般戳入他的面門之中。

孟鐵虎驚愕地盯著花如嫣,但只在一瞬間已變作一片死灰之色,竟連叫都沒
有來得及已上了西天。

花如嫣輕笑著,手指抽出,但見一股鮮血噴湧而出,孟鐵虎整個身體已重重
的摔在地上。

花如嫣媚笑著,將沾滿鮮血的手指放入紅唇之中吮吸著,美眸輕挑,瞧向孟
銅虎。

孟銅虎雙腿已瑟瑟發抖,甚至可以清楚得聽到嘴中牙齒打顫的聲音。

“你一定是孟家二虎的孟銅虎了。”花如嫣抽出手指,嘴角卻殘留下一片血
跡,將那櫻唇卻是映得更紅,在這雨色之下,竟如同鬼魅一般恐怖。

孟銅虎雙腿一軟,竟然跪了下來,連聲叫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花如嫣美眸瞟著慕容琳,嫣然說道:“問我做什麼?”

孟銅虎眼角瞧向慕容琳,卻見她頭卻不回,依舊讓雨柱敲打著她的肌膚,粉
玉般的肌膚上已沒了那些白濁的精液,絲絲的雨柱,在她身上化做一道道水流,
滑過秀肩,滑過裸背,滑過玉腿,滑過秀足,沒入青石下的泥土之中。

孟銅虎哪裡還敢再多看一眼,連連磕了數個響頭,哀求道:“小奶奶你大人
有大量,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求求姑娘你高抬貴手——饒了我這條狗命。 ”

慕容琳緩緩道:“你又沒得罪我,問我做什麼?”

孟銅虎卻是傻了眼,一雙牙已嚇得咯呼作響。

花如嫣瞅了一眼慕容琳,嘆聲道:“琳姑娘,你既然不想讓我給你出氣也罷。”

她轉言道:“孟銅虎,今日就算你福大命大,既然琳兒姑娘饒了你,我今天
也不想再造殺孽,你走吧。 ”

孟銅虎已是渾身冒汗,連地上那孟鐵虎的屍體也不敢再去管,顫抖著連恩帶
謝向門外走去。卻又不敢走得太快,生怕花如嫣在背後也戳他一指。

剛走到門口,卻聽花如嫣一陣冷聲傳來:“站住——”

孟銅虎猛然一驚,顫聲道:“奶奶饒命,奶奶饒命。”話說之間,又將花如
嫣的輩份加了一成。雙腿一軟,又跪了下來。

花如嫣面色一展,忽然咯咯一笑,道:“我又沒說殺你,瞧把你嚇得。”

孟銅虎嘴角勉強一笑,卻是比哭還難看。花如嫣笑罷,臉色忽冷,盯著孟銅
虎,一字一句緩緩說道:“你回去告訴柳明揚,就說你大哥孟鐵虎就是我——無
憂宮桃花仙子花如嫣所殺。 ”

孟銅虎趕緊擺手道:“小的不敢,小的打死也不會說的。”

花如嫣面色一凜,道:“你敢不按我的意思去說,我立刻讓你比你大哥再多
出十個窟窿。 ”

孟銅虎趕緊又是磕頭,連連稱是。看那花如嫣已不說話,忽然一溜煙竄出了
廟外,卻是比兔子還快,只恨爹娘沒有多生出幾條腿出來。

花如嫣扭頭瞧向慕容琳,卻見她已出了那雨簾,拿起自己的衣服,卻見那衣
服上已滿是泥污,她也不去管它,徑直穿了上去。

花如嫣嘆聲說道:“琳姑娘,你這又是何必?縱然沈玉蜂他不知你是鳳宮主
之女,毀了你的名節,你也不用如此折磨自己。無憂宮中哪個不是夜夜春色——”

慕容琳忽然尖聲吼道:“不要拿我和你們比!”

花如嫣卻不去管她,繼續說道:“做無憂宮的女子有何不好,不受任何人約
束,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多麼快樂逍遙。 ”

“自由自在——”慕容琳冷笑一聲,道,“你回去告訴鳳天嬌,我慕容琳不
受任何人的施捨,也不要你們的快活逍遙。 ”

花如嫣搖頭道:“你難道還對你那忘恩負義的爹爹念念不忘?”

慕容琳輕哼一聲,道:“你放心,慕容山莊從此以後也與我再無瓜葛——”

花如嫣皺眉道:“那你要去哪裡?”

慕容琳看著花如嫣,雙眸之中閃出一絲堅定,一字一句道:“我要做整個江
湖的霸主,做整個天下的霸主,我要天下所有的人都跪在我的腳下。要你們都聽
我的號令。 ”

花如嫣怔了一怔,忽然一陣大笑,直笑得肚子生疼才作罷,卻還是有些喘不
過氣來,道:“琳姑娘——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慕容琳冷笑道:“你看我像開玩笑麼?”

花如嫣面容登時寒了下來,盯著慕容琳半晌,卻見那目光之中竟似不像賭氣,
不由心中一盪,搖搖頭道:“你可知無憂宮創派一百餘年,還從未真正的稱霸江
湖,就憑你一個人,你如何稱霸江湖。 ”

慕容琳哼聲道:“這不用你管——”

花如嫣沒有再說話,她知道她再說什麼都沒有用,鳳天嬌的女兒,本就是一
般人所能想像的到的。

  雨聲漸小,終於沒了踪跡。只有屋簷上的水滴,還在嘀嘀噠噠的敲打著青石
板,發出悅耳的脆響。

慕容琳整整衣衫,冷眼注視著花如嫣,道:“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走了。”

花如嫣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自懷中摸出一冊絹書,道:“這是鳳宮主讓我親
手交給你的,此乃無憂宮不傳秘芨玄女經,你體內真氣雖是被激出,但若不依此
書修習,怕是會寒氣入心而亡。 ”

慕容琳冷目盯著花如嫣,但卻是接入那絹冊,冷聲道:“這書我留著,但你
告訴鳳天嬌,我慕容琳還是不會認她。 ”說罷已徑直出了廟外。

  眼瞧著慕容琳出了廟去。花如嫣神情頓時凝重起來,口中低聲念道:“好一
個慕容琳,不愧身上流著鳳天嬌的血,好,我就看你怎麼去稱霸江湖、稱霸天下。 ”

鐵曉雲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之上走著,一看年青女子,不免都要多啾上幾眼,
看看是不是那位天仙姐姐。

整整一天,他都有些失望了,不由癱坐在路邊的涼攤上,要了一碗涼茶。

剛剛喝完一碗,就听旁邊幾個婦人吵雜的聲音傳來:“餵,你們聽說沒有,
前天晚上後巷胡同里的吳婦和她的那個寶貝兒子吳三被人活活拿槍釘在了牆上。 ”

又一個聲音響起,接口叫道:“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是有個女鬼半夜爬上
吳三的床,把吳三都快弄成人肉乾了,而且還聽說——”

說到這裡,那婦人壓低嗓門,道:“而且那個吳三的那個命根子都被女鬼割
了去。扔在了院子裡,哎喲,想起來就噁心——”

“可不是——”另一個婦人接口道,“那吳三整天就遊手好閒,前兩天還摸
我的屁股,被我狠狠甩了他一個嘴把子,死了倒好,咱們還落得清靜。 ”

鐵曉雲可沒工夫聽這幾個多嘴婆娘的閒話,扔下幾個銅板,急匆匆又上了路。

前日他未能如約來找慕容琳,只因他被他老爹鐵震修揪著耳朵拖回了家。今
日他又趁鐵震修不備逃了出來。

滿街花枝招展的女人,老的,少的,美的醜的,可偏偏看不到他要找的那位
姐姐。

他不由有些著急,萬一她又被那淫賊捉回去怎麼辦,自己豈不是好事沒做成
反倒成了壞事。

他越走越急,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到路邊的石階上,思索著慕容琳可能去的地
方。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際,卻聽背後一個喝聲響起:“這裡不是你家床,要蹲去
別處去。 ”

鐵曉雲扭頭一望,一個黑衣漢子一幅耀武揚威的樣子,鐵曉雲瞪了他一眼,
哼道:“小爺我偏偏喜歡坐在這裡,你管得著麼?”

  黑衣漢子看到他的面容。身體已是縮了半寸,鐵曉雲的名號在洛陽城中誰人
不知,誰人不曉,這漢子當然認出這個讓人頭疼的小剋星。心中暗念:今天怎麼
碰上了這個小霸王,真是開市不利。

臉上卻趕緊陪笑道:“原來是鐵少爺,今天怎麼有雅性來我們這裡來玩?”

“誰稀罕——”鐵曉雲說著向頭上瞧去,卻見頭上匾額上寫著“百花樓”三
個大字,鐵曉雲頭一縮,跳到了大街上。驚恐地望了四周,叫道:“你——你為
什麼不告訴我這是百花樓? ”

黑衣漢子陪笑道:“百花樓又不是什麼狼窩鬼窟,鐵少爺何必嚇成這個樣子。”

鐵曉雲緊張得又瞧了一下四周,定了定神,擺出一幅自然樣子來,悠然道:
“我怕麼?我這是潔身自好。”

話到此處,卻聽不遠處一個尖聲傳來:“鐵曉雲,你上次就抱了個大姑娘,
現在又在百花樓門口流連忘返,看來你還真是花心。 ”

鐵曉雲一咬牙,扭頭便破口大罵道:“柳平,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上次你
讓孟家二虎追我我還沒跟你算帳,你——”

話出一半,鐵曉雲突然不敢再說話了,因為柳平身後還站著一個青衫少女。
那少女面目冰冷,直盯著他。

“瑩瑩——”鐵曉雲狠瞪了一眼柳平,傻笑道:“瑩瑩,你老爹肯把你放出
來了? ”

少女皺著眉,道:“你的艷福是不淺呀。”

鐵曉雲搔了搔腦袋,道:“你可別聽你哥亂說,我那天只不過是救了一個落
入魔爪的姐姐——”

少女冷哼一聲,轉身便走,鐵曉雲趕緊上前去拉少女,卻被少女一把甩開,
忽然低聲說道:“曉雲,你跟著我。”

鐵曉雲皺著眉,不明其意,只好跟著少女,二人轉入旁邊一條小巷內。

柳平卻是得意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看你鐵曉雲還狂什麼,見了我妹子,
還不是老鼠見貓,哈哈——”說罷獨自找了一處涼亭歇腳。

卻說鐵曉雲跟著少女剛入小巷,少女已回頭撲入他懷中,一陣抽咽。

鐵曉雲手足無措,急道:“瑩瑩,我真得只是幫了別人一個忙——你——你
別哭了——”

這少女卻正是天威鏢局總鏢頭柳明揚之女,與鐵曉雲青梅竹馬的戀人柳瑩瑩。

柳瑩瑩搖搖頭,抬著望著鐵曉雲,美眸滿是清淚,哽咽道:“我不是為這事,
曉雲,今天我是背著我爹纏著我哥偷偷跑出來的,這兩日開封府那個熊家又來提
親來了,這次又送來整整一大箱的金元寶,看爹爹的臉色,怕是已經有些動心了。 ”

鐵曉雲面色登時陰了下來,半晌才道:“瑩瑩,你動心沒有?”

柳瑩瑩怔了怔,忽然粉拳狠打在鐵曉雲胸前,低怒叫道:“壞東西,這個時
候你還說笑,萬一我爹真把我嫁給那個熊大少可怎麼辦? ”

鐵曉雲笑道:“我爹不是已經跟伯父提過親了麼,凡事都有前來後到,他熊
家有什麼了不起,只不過是一個大財主,除了錢他熊大少就什麼都沒有了,我怕
他做什麼? ”

柳瑩瑩急道:“你盡會開玩笑,熊家財大氣粗,我爹又那麼貪財,我真的好
怕,曉雲,咱們馬上離開洛陽吧。 ”

鐵曉雲笑道:“咱們又不是奸夫淫婦,還要私奔不成,你放心,我回去之後
馬上叫我爹備下彩禮,明天就去你家提親。 ”

柳瑩瑩還要說什麼,鐵曉雲已在她粉頰上輕輕一吻,柔聲道:“誰也搶不走
你,你注定這一輩子都是我的人。 ”

柳瑩瑩見他若無其事,心中也落下一塊石頭一般輕鬆了一些,卻還是不放心
道:“曉雲,你明天可一定要來。”

“我知道了。”鐵曉雲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真是個多嘴姑娘,以
後嫁給我不許再這樣哭哭涕涕。 ”

柳瑩破涕一笑,抹去臉上的淚痕,道:“你說話可要算數,一定要來。”

鐵曉雲點點頭,柳瑩瑩瞅了一眼坐在街角的柳平,低聲道:“我得趕緊回家
了,不然我哥一定會和我爹告密的。 ”

說罷,她急身向前走出數步,忽然身形一頓,猛然回過身來,又撲入鐵曉雲
懷中,嬌嗔道:“你可要記住,明天,我等你。”

說罷又在鐵曉雲臉上印一個唇印,才依依不捨出了小巷。

待出到街上,柳瑩瑩卻見柳平已和兩個錦衣男子搭起話來。

這二人卻正是華山掌門司徒亮和馬陽,見柳瑩瑩近前,忽就止住話語,柳平
笑道:“這是家妹,瑩瑩,來,見過華山掌門司徒叔叔。”

柳瑩瑩向二人一拜,卻聽那馬陽盯著柳瑩瑩笑道:“瑩瑩妹子果然天生麗質,
怪不得剛進洛陽城裡就听這洛陽城中第一美人就是柳鏢頭的千金瑩瑩姑娘。這一
見果然不假。 ”

柳瑩瑩見他一幅色迷迷的樣子,眉頭微皺,卻聽柳平道:“瑩瑩,我和司徒
掌門有要事相談,你自己回府去吧。 ”

柳瑩瑩輕瞪了一眼馬陽,應聲離去。

馬陽目送著柳瑩瑩遠去,搖頭苦笑道:“柳公子,你家妹子可否有了人家?”

柳平一怔,不明馬陽何意,道:“小妹尚未有人家,只不過這兩日開封府的
熊家倒是來提親。 ”

馬陽一聽這熊家二字,不由嘆了口氣,苦笑道:“熊家財大氣粗,這門親事
倒是般配。 ”

司徒亮瞪了他一眼,抱拳道:“不知柳前輩約我們在哪裡見面。”

  柳平指著對面的“百花樓”。道:“我爹怕府中人多嘴雜,所以只好委屈二
位在百花樓一見。 ”

馬陽嘿嘿笑道:“柳鏢頭原來也是此道中人,這倒和我大哥興趣相投。”

司徒亮也不去理他,笑道:“那還請柳公子帶路。”

柳平急忙閃身相讓,三人一前一後便進了百花樓內。

剛入廳內,頓聽裡面嘈雜一片,女子的嬉笑聲,男子的調鬧聲,響成一片,
夾雜著一股撲鼻的胭脂濃香,瀰漫在空氣之中。

馬陽深吸一口氣,閉眼道:“我好久沒聞到這香氣了,今晚我非要找個姑娘
來陪,不然這功夫可真要荒廢了。 ”柳平笑道:“馬大哥放心,家父已安排下去,
一定不會讓二位貴客失望的。 ”

正說之間,柳平三人已上了樓來,這二樓卻是另一番天地,光那大廳也足有
數十丈之大,靠牆之處俱是一間間的雅房,數來也有三四十間之多,地面鋪著大
理石板,連自己的影子都似能照映出來,正中木幾之上,擺放著一盆金光燦燦的
金花,俱是純金打造。細眼瞧去,牡丹、月季、杜鵑、鬱金香,還有各種不知名
的金花,枝枝齊放,倒真是應了這百花樓之名。一名美艷少女正撫琴而奏,那琴
音綿細蕩漾、柔轉動魂,倒是讓人不由清爽之極。樓下嘈雜的叫聲絲毫沒有傳上
來,宛如置身與仙境一般,絲毫感覺不出這是一座青樓之地。

司徒不是第一次來,自然也是輕車熟路,一名婢女迎了上來,拜道:“幾位
公子安好,不知幾位公子是否已有姑娘? ”

柳平摸出一張銀票塞入那婢女手中,道:“柳明揚柳總鏢頭在哪個雅間?”

婢女面色淡粉,笑道:“幾位公子請隨奴婢前來。”

說罷帶著三人轉入一道走廊,直走到盡頭,輕推開右首一扇檀木雕門,道:
“幾位公子請進。柳爺已恭候多時。”

柳平進門便道:“爹,司徒掌門已到。”

“嗯——”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傳來,從那屏風之後閃出一個長衫老者,虎
目英眉,一頭花白頭髮梳得整齊無比,顎下一縷清須,倒像是畫中神仙一般。

司徒亮抱拳笑道:“數年不見,柳前輩身體還是如此硬朗。”

老者打著哈哈,捋鬚笑道:“司徒掌門也還是如此英俊非凡,看來李青嵐果
然沒有挑錯人,華山派這兩年威風八面,司徒掌門功勞不小哇。 ”

司徒亮笑然道:“當年師父在世之時,就經常提到柳前輩您,說柳前輩德高
望重,家師對柳前輩自來仰慕的很。 ”

二人說著一些場面上的話,馬陽在一旁已是按耐不住,悄聲問著柳平道:
“柳兄弟,你說有好姑娘,我可是等不及了。”

柳平心中已暗暗發笑,道:“馬大哥好急的性子,不忙不忙,等咱們談完正
事,小弟便帶你去找姑娘。 ”

馬陽悻悻地嘆了口氣,那柳明揚已揮手道:“咱們也閒話少說,司徒掌門,
東西帶來了麼? ”

司徒亮點點頭,道:“馬陽,把東西拿出來給柳前輩過目。”

馬陽取下包袱,放在桌上,散了開來,但見一個錦盒,待錦盒一開,便露出
一尊玉石像來。

這玉像僅有巴掌大小,卻是用火龍寶玉所雕,這火龍寶玉天下難求,乃是火
山之中千萬年所生的一種靈玉,雕著卻是一個中年女子,彎眉鳳目,栩栩如生,
宛如活的一般。

柳明揚一見那玉像,雙目頓時閃出光芒,接了過來,卻覺握手柔滑,竟似女
子肌膚似的,自那玉像之中,散出一股溫熱的感覺。

柳明揚正了正神,喜道:“這便是無憂玉像?”

司徒亮點點頭,見那柳明揚面帶驚喜之色,心中暗自一緊,道:“柳前輩,
在下已將玉像帶到,不知柳前輩那寶貝可否讓在下一見? ”

柳明揚仍然愛不釋手的把玩了一番,半晌才道:“司徒掌門你別太過心急,
那張寶圖現在還不在我手中——”

司徒亮面色頓時陰沉下來,皺眉說道:“柳前輩你不是說笑吧。”

柳明揚頭也不抬,道:“這寶圖眼下還在鐵震修手中,不過你放心,過不了
幾天,你就能瞧到。 ”

司徒亮壓住火氣,沉聲道:“如今無憂宮再度來襲,你我若不及早動手,恐
怕日後便再無機會。 ”

柳明揚笑道:“司徒掌門放心,鐵震修乃是我手下一名鏢頭,我對付他還不
會費事,只不過——”話到這裡,他卻是故意頓了頓,道,“只不過日後找到那
寶藏,你我該如何才能公平相分。 ”

司徒亮已知柳明揚會問此事,搖頭一笑,坐了下來,道:“那依柳前輩的意
思呢? ”

柳明揚斟了一杯水酒,獨自飲下,盯著司徒亮道:“當年鐵如風盜盡天下,
凡是他看重眼的,無一不落入他手,武學秘芨、古玩字畫、奇珍異寶,黃金白銀,
想來這些東西加起來足以稱霸天下。老夫我也年近花甲,給我武學秘芨我也練不
了了,在這殘年也只想留些銀子安度晚年。不如這樣,你拿武學秘芨,我拿金銀
財寶。你還年青,鐵如風所盜得的武學心法無一不是獨霸江湖的至高神功,你若
練成這些武功,日後定能稱霸江湖。到時也不會缺這俗物。你看如何? ”

司徒亮冷然一笑,道:“柳鏢頭的如意算盤未免也打得太精了吧,這玉像說
來也是在下拼了十多條弟子的性命才從鹽幫手中奪來,而柳前輩你寶圖卻仍不在
手,是不是有些不夠誠意?若真是如此,在下倒不如直接去找鐵震修。 ”柳明揚
面容帶笑道:“司徒掌門別怕,老夫雖然不才,但也知道此中厲害。只是那鐵震
修一直藏而不露,老夫若不是在偶然之中得知他乃是當年鐵如風之後,也不會知
曉這寶藏之事,鐵震修此人最是難交,平日里自號清高,視金錢如糞土。只怕到
時他寧願自盡也不會與你合作。 ”

司徒亮皺眉說道:“既然如此,倒不如來個趕盡殺絕。”

柳明揚搖頭道:“此法不可,若是可行當日我知道這個秘密之時就可以動手。
只是這鐵震修一身少林正宗拳法,在這洛陽城中也頗有名氣,再加上他那難纏的
兒子,這父子二人可是不好對付,再者,鐵震修是在我天威鏢局中做鏢師,若是
不明不白送了命,別人自然會想到老夫頭上,不妥不妥。 ”

司徒亮冷眼道:“左不妥右不行,那你到底要怎的辦?此事已不能再拖,眼
看無憂宮步步緊逼,萬一被他們發現這玉像。你我恐怕都無法逃脫。 ”

柳明揚哈哈笑道:“司徒掌門過慮了,無憂宮遠在西域,縱然是三頭六臂,
又怎能如此神通。 ”

司徒亮剛要發話,卻見柳明揚拍手道:“老鴰——老鴰——”

“來了——來了——”一個脆聲響起,一個紫衣婦人已近了前來,一見到柳
明揚,趕緊低頭笑道:“柳爺,是要我去找牡丹姑娘來陪幾位大爺吧。”

一聽到牡丹,站在一旁的馬陽登時眼睛一亮,目光徑直向外瞅去。

司徒亮搖頭一笑,卻聽柳明揚道:“牡丹姑娘不是身體不適麼?”

那老鴰陪笑道:“柳明揚柳大爺親自點的,她就是快死的不是也得來嘛。”

柳明揚瞧了一眼司徒亮,笑道:“司徒掌門有沒有興趣讓牡丹姑娘來陪陪。
這百花樓裡最妖最艷也最美的可就非她莫屬了。 ”

司徒亮面色一展,忽聽背後馬陽說道:“我大哥說了,這牡丹姑娘油膩,只
能玩一次,萬萬不能有第二次,不然隔夜飯都待吐出來。 ”

那老鴰“喲”了一聲,道:“小哥怎麼如此說話,牡丹姑娘可是我們百花樓
的紅牌,多少王族公子想見我們牡丹姑娘一面都見不到——”

柳明揚搶聲道:“老夫我偏偏就喜歡膩一些的,老鴰你就讓牡丹姑娘來陪我,
至於這位司徒公子,就煩老鴰你找個清淡點的。 ”

老鴰陪笑道:“那就讓妙妙姑娘來陪這位公子吧。”說罷,她向外揮揮手,
叫道:“牡丹——妙妙——來客了——”

不大一會兒,就見從外緩步進來兩位姑娘來,其中一個嬌媚女子一見司徒亮,
不由鳳眸一掃,媚笑道:“原來是司徒公子,好久不見,你倒是越來越英俊了?”

司徒亮乾笑一聲,道:“牡丹姑娘也越來越漂亮了。”

牡丹吃吃一笑,道:“公子你今晚是要牡丹來陪你吧。”

司徒亮笑道:“主人在此,在下哪敢造次,牡丹姑娘還是好好陪陪柳鏢頭吧。”

牡丹頓時嘟起了紅唇,卻見柳明揚笑道:“牡丹你怎的瞧不起我這老頭子?”

“牡丹哪裡敢呀。”牡丹姑娘嬌媚一笑,緩步上前,走到柳明揚身旁,玉臂
勾住柳明揚的脖子,嗲聲道:“柳大爺你是我們百花樓的衣食父母,牡丹怎敢瞧
不起你。 ”

但見另一個眉青目秀的女子也坐到了司徒亮身旁,但見她柳眉鳳目,雖比不
上那牡丹姑娘嬌豔,卻是另一種清純柔媚的味道,司徒亮抓起她的玉手,道:
“你叫妙妙?”

那妙妙姑娘抿嘴一笑,卻是百媚從生,直瞧得司徒亮眼睛發亮,不由將妙妙
摟入懷中。

此時門外那琴聲漸濃,絲絲入耳,伴著一聲女子柔美之聲,傳入房中眾人耳
中。

“素約小腰身,不奈傷春。疏梅影下晚妝新。裊裊娉娉何樣似,一縷輕雲。

  歌巧動朱唇,字字嬌嗔。桃花深徑一通津。悵望瑤台清夜月,還送歸輪。
“這歌聲婉媚動人,不禁讓人浮想聯翩,直聽的馬陽心中亂癢,看著二人左擁右
抱,早已忍受不住,低聲說道:”大哥,小弟我可自己去找姑娘去了。“

司徒亮點點頭,也不回頭,整個心思卻都在了這妙妙姑娘身上。

那柳平嘿嘿一笑,道:“馬兄若是等的著急,咱們就去另外一處快活——”

那老鴰吃吃一笑,道:“看這小兄弟急的很,媽媽我這就給你去和柳小爺去
找。 ”

這話讓馬陽頗為滿意,趕緊隨著出了來,柳平領著他出了長廊,進了一間雅
房內。不多時,老鴰已領著數名姑娘進了來。

柳平倒是輕車熟路,挑了一個坐定,卻見馬陽皺著眉頭,不由笑道:“馬兄
弟怎的不滿意? ”

馬陽嘆了口氣,腦海之中竟又想起那晚在南京城客棧之中所遇的那個美艷可
人的小姑娘。

柳平無奈道:“馬兄還真是眼光獨特,那就讓老鴰再去挑上一挑,小弟我可
不奉陪了。 ”說罷便拉著那姑娘的手出了雅房,直徑進了另一間。

那老鴰皺著眉頭,道:“小爺你可眼光真夠刁的,不知小爺你喜歡哪種姑娘?”

馬陽搖頭叫道:“沒一個合我心意,我說你們這裡到底除了那個牡丹還有沒
有其它――”話出一半,卻見自門外進了兩名少女來。

馬陽頓時止住了口,卻見這兩名少女一個圓臉小嘴,一笑起來嘴角兩個淺淺
的酒窩,煞是可愛,而另一個粉面如花,舉手投足之間透出萬分柔情,馬陽怔了
一怔,忽然叫道:“對了對了,就是她們――就是她們――”

左首那個圓臉少女吃吃一笑,道:“這位哥哥難道還能同時要我們姐妹二人
不成? ”

老鴰咯呼笑道:“這位小爺原來喜歡小姑娘,早知媽媽我也不用費這麼多事,
那小爺你是挑中哪個了? ”

馬陽指了半天,卻哪個都捨不得,不由氣極道:“我兩個都要――”

那老鴰一愣,道:“小爺你不是說笑吧――”

馬陽瞪了她一眼,道:“你看我像是在說笑嗎?”

老鴰趕緊止住嘴,招了招手,道:“霜兒、萍兒,那你們可要好好侍候這位
小爺。 ”說罷她不由又笑道:“這兩個姑娘別看年紀小,這功夫可是不一般,你
若明日下不了床,可別怪媽媽我沒提醒到。 ”

馬陽哼哼笑道:“我明日不光下得了床,還要在你這百花樓的屋頂上練一套
拳,你信不信――”

老鴰匆忙點頭道:“我信我信,那我就不打擾小爺了。”

馬陽巴不得這老鴰趕緊離開,急忙揮手,待到老鴰關上房門,他已是一把將
那圓臉姑娘拉了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仔細瞧了一遍,這小丫頭年紀雖不大,
但卻透著幾分熟練的媚笑。

不知怎的,自那晚和孫成二人一同與那蘇媚兒共赴巫山之後,他竟喜歡起小
姑娘來。但見那圓臉少女吃吃一笑,道:“我臉上難道長了花不成?”

馬陽調笑道:“沒有花,但你的臉可比花好看多了。”

說罷又向另外那粉面少女招了招手,粉面少女嬌笑著過了來,雙手輕環著馬
陽的脖子,笑道:“這位小哥怎的如此面生,怕不是這洛陽城之人吧。”

“正是——”馬陽嘿嘿一笑,將自己的頭高高抬起:“我乃是華山派掌門司
徒亮——”

話未說完,那圓臉少女已驚喜叫道:“莫不是人和劍一樣英俊非凡的華山一
劍司徒亮? ”

馬陽點點頭,接口道:“我乃是司徒亮結拜兄弟,人稱拳下無命的馬陽。”

圓臉少女頓時臉色一沉,默然道:“原來你不是司徒公子呀。”

馬陽嘿嘿笑道:“難道我比我大哥醜太多麼?”

“哪裡哪裡——”粉面少女紅唇在馬陽面頰之上印了一口,輕笑道:“馬公
子人中龍鳳,江湖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

馬陽哈哈笑道:“看不出你這小丫頭嘴還挺甜的,你叫什麼名字?”

粉面少女道:“小女子名叫萍兒,這是我妹子霜兒。”

馬陽在圓臉少女玉頰上捏了一把,笑道:“霜兒,這個名字可不配你,依我
看你該改個名字叫火鳳兒,瞧你年紀不小,倒是長著一幅天生勾引男人的模樣。 ”

那霜兒抿嘴一笑,面頰之上那兩個酒窩卻又顯了出來,妖滴滴道:“霜兒就
依馬公子。 ”

餘音未落,馬陽已一把將霜兒抱起,笑道:“好,就讓大哥我先和你玩上一
玩。 ”

霜兒柳眉一挑,鳳眸輕送,嬌聲說道:“公子你好急喲,咱們至少也要喝杯
水酒助助興。哪有你這樣急性子的。 ”

馬陽將霜兒扔到床上,便去解自己的衣衫,口中說道:“你放心,沒有酒大
爺我也讓你快活得從此不再去想別的男人。 ”

  霜兒輕笑道:“我不信——”

馬陽此時已脫了個精光,但見下身那寶貝已然微然翹起,卻聽一旁的萍兒已
噘嘴道:“馬公子,你既然不管萍兒,為何還要萍兒還服侍你呢?”

馬陽嘿嘿笑道:“小浪蹄子,既然你比大爺我還著急,好好好,就讓大爺我
來成全你。 ”說罷,上前牽住萍兒的纖手,將她拉到床邊。道:“大爺我今天就
來個一龍戰二鳳。讓你們瞧瞧大爺的本事。 ”

霜兒緩緩脫下自己的衣衫,只留下圍在胸前的那一條粉色的肚兜,卻見那胴
體白淨如玉,一雙粉白秀美的玉腿,微微夾起,那肚兜內的一對俏乳,卻是飽滿
豐碩,似乎那緊小的褻衣都快要被撐裂一般。

而再看萍兒,雖比不上霜兒肌膚雪白,但卻透出玉一般的潤色,待她褪下衣
衫,卻是通體的粉白,胸前一對巧乳正與霜兒那丰乳相得益彰,燕瘦環肥,卻各
有姿色,倒讓馬陽不知該從何下手。

他左瞧右看,索性左右開弓,隔著肚兜,捏弄著霜兒那雙丰乳,身體卻彎下
來,一口含住萍兒粉嫩的乳尖。

萍兒嬌哼一聲,嘻笑道:“好急喲,你不能輕一點麼?”

霜兒也嬌笑道:“嘴都讓給你了你還叫什麼,馬大哥,待會兒你可別饒了萍
兒姐姐。 ”

馬陽含著乳尖的口中含糊說道:“我兩個都不放過——”

話說完,含地乳尖更重,霜兒忽然咯咯一笑閃了開來,將馬陽抱住,壓在床
上,丰乳緊貼在馬陽裸露的胸前,紅唇細細舔弄著馬陽的脖子。

馬陽只感覺脖子上一陣酥癢,剛要舒服地叫出聲來,但立刻感覺下身被一片
濕熱裹住。卻原來萍兒已探頭深入馬陽胯間,漸硬的陽莖被她包入口中,這二女
一上一下,直將馬陽感覺彷彿飄在雲空之中一般舒爽,不過多時,馬陽那陽莖已
脹成如鐵棍一般通紅粗硬。

萍兒紅唇漸離那陽莖,輕扭腰肢,半跪於馬陽胯間,扶著馬陽的陽莖,半蹲
而下,不由口中輕哼一聲,但見那陽莖已全沒入萍兒的雙腿之間。

馬陽也吸了一口涼氣,剛要支聲,霜兒紅唇已抵住他的口中,香舌輕探而入,
滑溜的舌尖絞著他的牙根。倒讓他有一種不是神仙勝似神仙的享受。

萍兒氣喘細柔,俏臀輕扭,或頂或翹。那肉莖在她桃源仙洞內又攪又頂,不
由又攪出陣陣玉液。萍兒微閉雙眼,玉臂扶住霜兒的秀肩,開始一下一下輕套起
來。

馬陽輕叫一聲,但覺下體彷若被火包住一般熾熱,肉壁之中的褶皺刮著他的
莖頭,更是渾身的一陣酥麻。

霜兒卻也是滿面紅雲,一邊兩舌相交,那手卻探入自己的秘處一陣輕揉。卻
已是春潮絲絲。不由那力道卻漸漸加重,從那紅唇之中,發出陣陣嬌哼之聲。

一時間,馬陽浸入這荒淫卻又無比享受的淫欲之中。下體猛向上挺動。而那
手卻猛力揉搓著霜兒那豐滿的雙乳。

“嗯——啊——啊——啊——”萍兒半張那紅唇,嬌軀被馬陽這猛頂之下似
失去重心,慌忙扶住床楣。但已是花容盡紅,長發飛揚。

只過了不一會兒,那萍兒忽然喘息之聲漸重,馬陽自然也下意識的向上狠頂
數下,卻覺自秘洞一陣緊搐。深處之中花潮洶湧,直激得他微顫一下,趕緊止住
雜念。卻也是差點洩出來。

萍兒嬌喘粗氣,無力坐了起來,卻見那粗莖漸漸滑出,伴出一股玉液,流入
馬陽胯間。

“怎麼樣?老子我還夠格吧。”馬陽笑著,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將霜兒按在
床上,陽莖已急插而入。

“唔——”霜兒輕哼一聲,陽莖徑直擠入,霜兒深喘一聲,胸前丰乳也如兔
子一般輕跳一下,卻是顯得媚態百生。

馬陽但覺那幽洞之中緊小嫩滑,緊緊箍住他的粗莖,輕輕一抽,便帶出一片
濕液。馬陽頓時淫心大起,抓起霜兒的嫩腿,高高舉起分開。再次狠狠攻入,全
力的狂頂起來,“啊——啊——”霜兒美軀頓時弓起,一雙丰乳更加高挺。

馬陽狠狠向裡插入,卻覺那秘谷之中更加濕滑緊小,每插一次,便會有一種
更加衝動的慾望,不由一次比一次猛。兩體重重相碰,霜兒口中嬌喘,下體陣陣
玉液猛湧。將身下一片絲被濕成了一大片。

不用多時,馬陽已有把持不住,剛要停住定神,卻立刻感覺到那秘洞深處更
加濕熱,一股強大的吸力,直吸住馬陽的陽莖。馬陽猛得一顫,禁不住狂插數下,
已是洩了身來。

馬陽氣喘如牛,橫躺下來,卻見那陽莖通紅無比,上面玉露橫流。只沾得胯
間陰毛之處都滿是玉液。

不等馬陽歇罷,萍兒卻是又迎了過來,紅唇輕送,將已半軟的陽莖納入口中,
將那殘留與陽莖上的陽精與玉液盡數吸了個乾淨,抬眼瞧向馬陽,但見眼神之中
卻是淫媚之極,嬌聲道:“好哥哥,你還要——”

不等馬陽答話,霜兒又湊了過來,紅唇抵在那漸軟的陽莖之上,香唇輕伸。
環住那龜頭,細舔了一陣,那軟莖卻又硬生起來。

馬陽哪裡還忍受得住,隨手便將萍兒又拖了過來,讓她半跪於床上,俏臀高
翹,馬陽扶住她的雪臀,不等再硬。生生又是攻了進去。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馬陽一連洩出十多回,已是渾身乏力,重重地癱在床上,
已是不能動彈。

霜兒卻還是玉手輕逗著他的玉莖。嬌笑道:“馬哥哥果然沒有說假話,我們
姐妹二人都快被你弄得下不了床了。 ”

馬陽嘿嘿乾笑兩聲,卻覺腰身酸痛,不由挺了挺腰,笑道:“你們不是不相
信麼,今天總算開了眼界了吧。 ”

萍兒嬌喘著,玉臂輕環住馬陽的後背,嘆聲道:“哥哥床上的功夫這樣厲害,
可就是不知這華山派的正宗武學又學了多少? ”

馬陽一愣,隨際就感覺到背上穴道被狠狠一戳,不由痛叫道:“你們——你
們是——”話還說完,身體已如綿花一般軟了下來。

霜兒拍手笑道:“萍兒姐姐,這馬陽與那孫成並稱華山二雄,在江湖中威風
的不得了,我只道要擒他還要費上些工夫,沒想到他如此不堪。竟能著了咱們的
道。 ”

萍兒在霜兒額前輕輕一點,笑道:“你在這裡啊啊大叫,任是誰也會被你擾
了心神。 ”

馬陽心中卻是叫苦萬分,沒料到他闖蕩江湖數十年,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闖
過來,今日若不是連戰數回,哪裡會倒栽在兩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手裡。

“兩位姑娘——兩位姑娘——”馬陽急叫道,“我與二位姑娘素無恩仇,為
何要點我穴道? ”

霜兒在馬陽腦袋之上重重的敲了一下,道:“不許你說話。”

馬陽更急,叫道:“人死也要死個明白,你們兩個小蹄子要財還是要物,你
們隨便說,萬兒八千的我還是拿的出來。 ”

霜兒吃吃笑道:“我們不要錢,也不要物——”

馬陽一驚,脫口道:“那你們是要我的命了——”

萍兒道:“你的命能值幾個錢,削削骨頭也賣不了幾兩銀子。”

馬陽顫聲道:“那——那你們要什麼——”

霜兒神秘一笑,道:“聽說你們華山派得了一樣好寶貝,這東西關係著一個
重大的秘密? ”

馬陽心頭微驚,此次司徒亮為了這寶藏之事,花費了近三年光景,可以說是
密不透風。這兩個小姑娘怎會知曉,莫不是是誰洩露了風聲。

心中想著,口中卻道:“我們華山派哪裡有什麼寶貝,兩位姑娘在說什麼—
—”剛說到此,忽覺腿上一陣劇痛,不由慘叫一聲。

萍兒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短刀,刀身直插入他的大腿之中。

“我就知道你不會說實話。”萍兒冷笑著,刀身一歪,又割出一道長長的口
子,痛得馬陽額頭一陣大汗,不免又是怪叫一聲。

“兩位姐姐,我——我真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馬陽痛得慘叫一聲,額
頭登時涔出絲絲的汗珠。

霜兒輕笑著,彎身在馬陽耳邊呼著細氣,輕聲道:“我的好哥哥,果然是條
好漢,不過霜兒可是比較喜歡乖一點的,不然的話霜兒可是什麼事都乾的出的。 ”

“我不知道,你讓我說什麼?”馬陽死也不鬆口,霜兒已搶過萍兒手中的短
刀,用力一拔,短刀便伴著一股鮮血抽了出來。更是讓馬陽幹張著嘴叫了一聲,
卻覺下身一涼,抬頭看去,卻是那張沾滿自己鮮血的短刀,被霜兒搭在自己的寶
貝之上。

馬陽這下可是被嚇得魂飛魄散,驚道:“霜兒姐姐——不——霜兒奶奶——
別——這可不是好玩的——”

霜兒忽然面容冷了下來,道:“誰和你玩,你到底說不說,姑娘我的性子可
是不好,你若再不說,我保證你明天就可以去給皇帝端夜壺去了。 ”

萍兒吃吃笑道:“馬哥哥去皇宮之後謀個差事,那一定能迷死后宮那些飢不
擇食的娘娘們。 ”

霜兒手微微一重,鋒利的刀刃已在他的肉袋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刀痕。馬陽頓
時驚叫道:“不要——我說——我說——”

霜兒臉上又露出一絲媚笑,在馬陽臉頰之上印一個深紅的唇印,笑道:“這
才乖嘛。 ”

馬陽面容之上不知是笑還是哭,道:“栽在你們兩個臭丫頭的手裡算我倒霉
——”話未說完,又是慘叫一聲,霜兒卻是緊緊揪著馬陽胯下的寶貝,用力向上
扯,道:“廢話別說,說我們想知道的。”

“好——好——你先放手——”馬陽嘶牙裂嘴叫著,道:“我說——我說—
—你先放手——”

霜兒這才鬆手,馬陽卻不敢再多話,道:“這次我們來洛陽是為了當年鐵如
風的一個寶藏——”

“寶藏——”霜兒與萍兒二人眼睛一亮,搶聲道:“什麼寶藏?”

馬陽道:“六十餘年前江湖中有一位鼎鼎大名的大盜名叫鐵如風,傳說這人
輕功極好,武功也超凡入聖。這人生平最大的嗜好便是喜歡偷盜,據說他一生所
一生所盜之物,有武學秘芨,有奇珍異寶,那武學秘芨盡是江湖失傳多年的奇門
心法,那奇珍異寶也足可以抵的上朝庭三年的稅銀。而這些財寶都被鐵如風秘藏
於一處神秘之地,如要找到此寶藏,需有一尊玉美人像和一張藏寶地圖。 ”

霜兒與萍兒相視一笑,卻聽馬陽又叫道:“兩位奶奶,我知道的可全都告訴
你們了,你們也別再折磨我了。 ”

霜兒輕摸著馬陽的面頰,道:“我們無憂宮可不像你們七大門派,我們一向
都是說話算數的。 ”

“無憂宮——”馬陽臉上頓時一片死灰之色,搖頭苦道,“栽你們無憂宮手
裡,我馬陽也不算丟臉。 ”

萍兒哼笑道:“哪裡會丟臉,你一人玩了無憂宮兩位絕世美女,你是上輩子
修來的福。 ”

正在此時,忽聽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之聲,緊接著一個厲聲傳來:“二弟,
你在裡面做什麼——”

馬陽一陣驚喜,剛要開口叫喊,萍兒玉指如電般點在他啞穴之上。一時間他
便發不出話來,只能聽到一陣“呀呀啊啊”的大叫。

萍兒面容一緊,便要去捂馬陽的嘴,忽聽霜兒清清噪子,嬌喘叫道:“好哥
哥——不要停——啊——嗯——不要停——重一點——嗯——嗯——快要死了—
—嗯——嗯——”

口中淫聲浪叫著,還故意將床弄得吱呀做響。萍兒撲吃一聲便笑了出來,卻
又趕緊摀住嘴,生怕門外之人聽到壞了事。

門外之聲嘎然而止,卻聽那聲音嘆聲道:“這個馬陽,說不定哪日便要栽在
女人手裡。 ”說罷之後,便再無聲響。

霜兒耳聽著腳步之聲漸遠,那聲音也越來越小,等到全無聲息,才長吁一聲,
道:“好險——”

萍兒呵呵笑道:“霜兒,看不出你這鬼丫頭還真是機靈,不過這聲音也太過
做假了吧。 ”

  霜兒揚眉道:“要你管——”

二女笑鬧著穿起衣服,一人又在馬陽兩邊臉上印上一個唇印。嘻鬧著雙雙出
了房門。只留下馬陽一個人冒著冷汗,忍受著腿上的刀傷。

花如嫣靜靜的坐在木椅之上,眉頭微皺,卻是好像在想著什麼。

霜兒與萍兒已將這事情經過禀告於她,見到花如嫣不語,也不敢支聲,靜站
在一旁。

良久,花如嫣才緩緩說道:“鐵如風——這個名字我好像聽人說起過——”

沈玉蜂已脫口道:“我倒是十多年前剛出江湖之時聽起過,據說這個鐵如風
輕功超凡,能日行千里,一生所盜之物不計其數——”

花如嫣忽然眉頭一揚,道:“我想起來了——”

沈玉蜂一怔,卻聽花如嫣道:“在我剛入無憂宮之時,便聽宮中最老的一位
護法秦長老說起過,這鐵如風乃是當年於莫祖師一起馳名江湖的三俠之一的燕飛
之後,當年三俠歐陽天楓、左北斗、燕飛三人何等威風。連莫祖師也差一點做了
歐陽天楓的娘子。這三人之中歐陽天楓掌法超絕,左北斗劍法無雙,而這燕飛則
是輕功了得。 ”

沈玉蜂道:“這歐陽天楓我自然知曉,那是武林之中的神話,可這與鐵如風
有何干系。 ”

花如嫣搖頭一笑,道:“你可知當年三俠隱退江湖之時,曾留下一冊武學寶
典。上面詳盡記載著天下各派武學的精要。拳法,劍法,掌法,輕功,內力。上
面無一不是武林之中無與倫比的曠世奇功。 ”

沈玉蜂眼前一亮,搶道:“你是說鐵如風可能是學成了這書上之學,才闖蕩
江湖數十年不倒? ”

花如嫣點頭道:“而且鐵如風所盜財寶不計其數。若能得到這批寶藏,今後
招兵買馬,稱雄江湖。其不是舉手之勞。 ”

沈玉蜂喜道:“是呀是呀。花掌教果然高明。”

花如嫣閉眼微笑,像是享受著征服江湖後的快感。良久,才道:“花盟主,
花教主,嗯――還是花盟主比較順耳——”

“禀掌教——”萍兒低聲道,“可掌教你讓我們如此一鬧,這百花樓其不是
暴露在敵人眼前。 ”

花如嫣道:“本宮便是要打草驚蛇,省得他們不知我無憂宮的厲害——”

萍兒不敢再多言,無意向沈玉蜂一瞟,卻見沈玉蜂那溫柔的目光掃來。

萍兒畢竟年少,沈玉蜂又生得英俊風流,這一掃之下又讓萍兒心中微跳,趕
緊低下頭去,心中卻不知是何滋味,酥酥的,甜甜的。甚至有一些暈眩的感覺。

花如嫣並似沒有註意二人這秋波暗送的舉動,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夢境之中。

第十章風雨之前

短短一個月,江湖之中已是翻天覆地,河北府青燕門門主被人暗殺,吊與保
定城牆之上、江南駕鶴堂堂主孔還龍在妓院之中被人割下腦袋。黃河巨龍幫幫主
曹懷在自己的幫中竟然也被人殺死扔進井中、山西萬馬幫幫主馬仇,在外出辦事
時被人一掌震碎心脈而亡。只一個月時間,已有十八位幫主掌門,三十多武林名
人,一百多江湖豪傑。竟被離奇殺死。

雖然這些人死狀不相同,但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近日來這一切,除了無憂
宮,又能是誰。

而正派之中,最大的新聞,便是江南震天幫以抵抗無憂宮為名,與同為江南
的漕幫與鹽幫聯盟,並為一幫。還用震天幫幫號,幫主自然便是慕容青,兩位副
幫主分別是漕幫幫主童威,鹽幫幫主王元天,震天幫在江南的產業,主要就是漕
運與販鹽。而這些,除官府之外,一直以來都是漕幫與鹽幫所掌控。震天幫與漕
幫鹽幫也素有爭鬥,江湖之人做夢也不會相信,漕幫鹽幫會與震天幫握手言和,
而且童威與王元天會心甘情願歸與慕容青手下。

但無論如何,震天幫已是一舉成為長江以南最大的幫派,掌管南方幾乎除官
府之外所有的漕運與鹽務,震天本就是長江南北各地都有分舵,加上漕幫與鹽幫
的各個堂口。幫中弟子已超過七八萬,遍布各地。聲勢直逼丐幫。也隱隱成為南
五省最大的一股勢力。

慕容青身為慕容山莊的少莊主,卻沒有依靠父親的威信,而是靠自己一步一
步。逐漸走到今天,可以說,他創造了江湖中的一個神話,繼慕容玄天之後的又
一個神話。

夜月如鉤,杭州城裡,依然是燈火通明,西子湖畔,也是一片繁雜。湖面之
上的一艘艘畫舫,俱是熱鬧非凡。

這其中最大的一艘,自然便是瀟雨軒的這只名叫紅袖招的畫舫,瀟雨軒乃是
蘇杭一帶最大最好也是最讓男人們流連的青樓之一,瀟雨軒在蘇州,而這只畫舫,
卻是沿著蘇杭運河,三天一城,周而復始的流動。畫舫之中的紅袖女,俱是自瀟
雨軒總閣派下的紅牌。

今日的紅牌,乃是蘇州赫赫有名的青燕子,這青燕子可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而她最讓男人著迷的,是她宛如天仙一般的舞姿,據說每一次她在瀟雨軒中為客
人獻舞,竟然引來無數的夜鶯黃鸝為她伴歌。

當然這只是有人誇大其詞,但江南的男人們都知道,青燕子的舞,簡直可以
與傳說中趙飛燕的掌中舞中媲美。

慕容青,此時就坐在這紅袖舫中,聽著動人的樂曲,看著青燕子妙曼的舞姿。

旁邊那體態臃腫的白面男子已是有些醉態,手搖著酒杯,目光幾乎是眨都不
眨地盯著青燕子。此人乃江南布政使,青燕子此時所舞的乃是天竺舞。上身穿著
一件緊身粉衣,下裹一條寬長粉褲,顯著雙腳,手腕與腳腕之上都係著一對銀鈴,
曼舞之下,銀鈴輕響,伴著那顯露在外的纖細蠻腰,別有一番異域情調。

慕容青輕咳一聲,笑道:“王大人,看這燕子姑娘對你還挺投緣的,要不要
讓她來大人幾日,讓大人解解悶。 ”

那布政使王大人嘿嘿一笑,道:“使不得使不得,本官只不過是個三品的芝
麻小官,哪裡有錢供得起這個金娃娃。 ”

慕容青道:“王大人此話可就見外了,既然大人能幫在下如此大的忙,這點
意思在下如果還捨不得的話,那在下可真是慚愧之至了。 ”

說罷,他自懷中摸出一張紙來,遞給王大人,道:“這是在下前幾日剛從鹽
商焦金財手中購了一處靜雅的園子,如果大人不嫌棄的話。這園子就當我送給你
和燕子姑娘的禮物。 ”

王大人瞧著那張紙,卻是張地契。他眼睛一亮,剛要伸手去拿,卻又縮回手
來,嘿嘿笑道:“慕容兄厚愛了,你也知本官初來江南沒幾日,如有如此之大的
一座宅了,恐怕——”

慕容青道:“這大人盡可放心,一切在下都安排妥當,這地契上是你祖父的
名字,而且這地契我也已做舊,別人問起,你大可以這是祖業。 ”

慕容青話剛說完,那王大人神色一變,道:“你慕容幫主好大的本事,連本
大人的祖宗都打聽的清清楚楚。 ”

慕容青面不改色,笑道:“若沒有這點本事,我哪什麼孝敬大人你。”

王大人死死盯盯著他良久,忽然面色一展,大笑道:“震天幫能在短短幾年
裡壯大到如此規模。慕容青果然是人才,以慕容幫主這樣的人才在這江湖之中真
是屈了你的才,要是把你放在官場上,只怕你至少也要混個尚書噹噹。 ”

慕容青擺手道:“不敢不敢,在下哪裡能和王大人你比,王大人你是劉公公
身邊的紅人,在下哪裡敢比。震天幫以後還要多多仰仗大人您在劉公公面前美言
才是。 ”

王大人打著哈哈道:“好說好說。”正說之間已順手將那地契拉入袖中。

慕容青瞧著他把地契放下懷中,嘴角不覺顯出一種淡淡的笑意。

卻聽樂曲驟停,青燕子這一曲舞已然罷了,慕容青招招手,那青燕子淡笑一
聲,向席中一禮,近了前來。道:“奴家見過王大人,見過慕容公子。”

王大人醉眼迷離,瞧著青燕子緩緩抬起頭來,那醉眼也亮了起來,青燕子能
擠身與江南三大名妓之中,自然一定是天姿國色。先前離著王大人遠,王大人已
是被她那醉人的舞姿所迷,而今近了前來,那非凡人的容貌更讓王大人心中抓狂。

只見一雙俏目,宛如秋水一般清澈。那兩片小唇,就如櫻桃般鮮嫩。俏目一
挑,盪出萬種風情,讓人恨不得跳進這潭秋湖之中。那櫻唇一抿,笑意之中竟似
有著勾魂奪魄的魔力。王大人呆呆瞧著青燕子,那抓在手裡的酒杯已是失手落在
腳下。

慕容青沒有吱聲,卻聽青燕子盈步來到王大人身旁,又向王大人一拜,道:
“聽聞江南來了一位新任知府,還想會是個胖的留油,走路像鴨子一般的老頭子,
今日一見王大人,原來完全不像我想像中的那樣。 ”

王大人見她說話乖巧,更加是喜上眉梢,伸手拉過她的纖手,頓覺那玉手入
滑嫩,彷若沒有骨頭一般似的,心中更是愛憐,起身將她扶起,笑道:“那你說
說看我該是什麼樣子? ”

青燕子抿嘴輕笑,道:“大人你氣宇不凡,可謂是人中龍鳳。”

王大人被青燕子這甜甜的小嘴樂得哈哈大笑,將她拉過來,青燕子已順勢坐
與他腿上,玉臂輕環住他的脖子,目光不住的打量著青燕子艷美的面容。

慕容青趁勢道:“如此良辰美景,大人何不及時行樂,讓燕子姑娘好好服侍
大人您一番。 ”

王大人雖然心裡萬分的樂意,但嘴上終究是謙聲道:“這麼貴重的禮物,本
官可是受不起。 ”

慕容青笑著望著不遠處一支畫舫,道:“王大人,你看今晚夜色已晚,不如
就讓燕子姑娘陪你一晚。你放心,我已差人去府上通報了一聲,說大人你不勝酒
力,喝的不省人事,就在在下府上就歇。 ”

都已說到這等份上,王大人已是眉開眼笑,道:“那本官——本官就——”

慕容青一招手,那畫舫已慢馳過來,青燕子拉著王大人站了起來,在他耳邊
柔聲道:“小女子在船上備下幾杯溫好的上等女兒紅,大人可否賞光來飲幾杯。”

青燕子吐氣如蘭,一絲淡香撲進王大人鼻中,手握著那纖柔玉手,不免心中
更是心火攻心,趕忙道:“要——要——要——”

青燕子嫣然一笑,輕拉著王大人,二人便上了畫舫。

見那王大人拉著青燕子上了另一畫舫,慕容青那笑容瞬時定住,卻見自船閣
外進了兩位漢子,一個體壯腰粗,一張兇猛的面容足以嚇死陰間的惡鬼。

一個卻是文雅俊秀,宛如女子一般白淨。手拿著一把折扇,輕搖著盯著那王
大人沒入紅閣之中。疑道:“幫主,你能肯定這王大人能幫咱們搞到鹽引麼?”

這二人卻是剛歸入震天幫的二位幫主,那壯漢乃是漕幫幫主童威,而那白衣
俊生正是鹽幫幫主王元天。

慕容青呷下一口水酒,道:“不肯定。”

童威一愣,叫道:“那幫主你給他如此厚的禮,這燕子姑娘配上這東西算是
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

王元天笑著道:“幫主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童兄你等幫主將話說完再顯
你的牛嗓子吧。 ”

童威瞪了王元一眼,卻是咳了兩聲,沒有說話。

慕容青嘴角一動,笑道:“我還是瞞不過二弟你。不錯,這王靖生是沒什麼
本事,但我還是會再給他好外,黃金,白銀,美女,宅子,只要他想要,我要會
滿足他。

童威瞅著那畫舫,不屑道:“我可看不出這胖子有什麼本事。不就是個知府
嗎,比他大的官多的很。何必來巴結他。 ”

慕容青道:“這王靖生雖說出生在書香世家,可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全,這我
都已查了個清楚。可就憑他一介草包,竟能做到杭州知府這個肥缺,你可知是誰
在保他? ”

二人搖搖頭,童威又自言自語道:“最大不過就是皇帝了,難不成這小子還
是皇親國戚。 ”

慕容青道:“雖然不是皇帝,但除了皇帝,沒有人比他更大。”

王元天眉頭微皺,道:“你難道是說朝庭中最紅的大太監劉瑾劉公公。”

慕容青點點頭,道:“不錯,這王靖生正是當朝劉公公的干兒子。”

“劉公公——”童威皺了皺眉,嘀咕道:“一個太監,有什麼了不起。這小
子竟然會認個太監做乾爹。真是有意思。 ”

王元天卻是面色微驚,道:“如果能確然攀上劉公公這樣一個貴人,那自然
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劉公公這樣一個紅人,會和咱們這般草莽之人結交麼? ”

慕容青道:“震天幫能有今日成就,你說我慕容青何時看走過眼。”

王元天嘎然笑道:“幫主你白手創幫,自然是厲害的很,要不然我鹽幫也不
會併入震天幫。我王元天也不會放著好好的幫主不做來做這副幫主。 ”

這話語氣畢恭畢敬,如果被其它他看到,絕對想不到震天幫與漕鹽二幫在三
個月前還是水火不容,視如天仇。

慕容青長吁一聲,道:“當今皇帝荒淫成性,天下蒼生自然免不了要受苦,
咱們巴結著官府朝庭,也是迫不得已,眼下安徽府顆粒無收,只在咱們杭州城中
就有數千災民遊落與此,二弟,麻煩你過幾日安排在幫前置上幾口大鍋,熬些米
粥給那些災民吧。 ”

王元天道:“幫主果然是菩薩心腸,連這個都考慮周全了。你放心,屬下明
日馬上就去辦。 ”

慕容青點點頭,望著暗夜之中點點繁星,道:“還有,琳兒已經被劫走數月
了,元天兄,你可派出探子打探消息。 ”

王元天道:“現在慕容山莊、丐幫、我震天幫,還有京城六扇門都在四處尋
找慕容小姐的下落,可是均一無所獲,而且聽聞神捕蕭寒此次探察也完全與六扇
門失去聯繫。屬下估計也是兇多吉少。 ”

慕容青負手對著窗外,但見那西湖之上滿是大大小小的畫舫,一盞盞宮燈將
平靜的水面映上了點點的亮星,四處隱約傳出一陣陣清歌妙曲,夾雜著男人的淫
活,女人的俏罵。他瞧了許久,忽然嘆了口氣,轉口道:“若想成為人上人,有
時必須要使一些卑劣手段,但這也是迫不得已,無憂宮如今勢力再度崛起,如果
我們不利用朝庭增強我們的實力,恐怕早晚會被無憂宮吞掉,更不用說成為江湖
第一幫,領袖群雄了。 ”

王元天道:“我與童兄弟跟隨大哥您,看準的便是大哥你有領導天下的能力,
震天幫如今加上漕幫與鹽幫的勢力,足可以稱雄南五省,何況這海上的生意咱們
也一直做的不錯,算下來咱們每年也有數十萬兩黃金進帳,再加上幫中的弟子越
來越多,這兩日河南府又有數十個堂口幫派歸入震天幫旗下,等過了半年,我想
北方其它各府應該也會收個百八十個,照現在的形勢看,過不了三年,震天幫就
可以稱霸天下。 ”

慕容青一臉沉靜,道:“稱霸天下可不是我們的目的,當日我爹他讓我成立
這震天幫,目的只是為提防江湖中惡勢力再度抬頭,眼下無憂宮來襲,能與他較
量一番的,除了人多勢眾的丐幫,便只剩我們震天幫了。 ”

王元天與童威相互一瞪,原來這震天幫竟是慕容玄天所指派所立。

慕容青卻沒有再往說,卻聽遠處岸上一個聲音傳來。道:“大少爺——大少
爺——老爺讓你速速回府一趟,說是有要事商量。 ”

慕容青回頭笑道:“今日天色也晚了,兩位兄弟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明日
還要有很多事等著你們去忙。 ”

王元天與童威應了一聲,二人下了船來。卻聽童威拱手道:“老王呀,有沒
有什麼樂子找找,省得這會兒回去也睡不著。 ”

王元天道:“我上哪裡去找,你還是乖乖去你的翠紅閣找你的小芸姑娘吧。”

童威打著哈哈,道:“那我可要告辭了。”

王元天擺擺手,笑道:“路上可要小心,別只顧想著女人摔一個大跟頭。”

童威道:“你就放心吧,我就算一夜連挑百八十個女人都虛不了,更別說栽
跟著了。不說了,走了。 ”說罷獨自一人拐到另一條路上。

王元天別了童威,獨自一人順著鬧市進了一條小巷之中,左鑽右拐,來到一
座暗門前,他四處瞧了幾眼,推開暗門,便進了一處園子。

這園中一片寂靜,偶有幾隻小蟲吱吱的輕叫,卻更多了幾分寧靜。王元天趁
著月光,穿過滿池荷花的池塘,進了一處竹林之中。

只見那竹林深處一座小樓,一縷微光,自緊閉的窗中透出,一個纖柔的身影,
掛在窗台之上,但聽一個柔靜清甜的聲音傳出。念的卻是一首李清照的一剪梅: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
心頭。

那詞念的充滿幽怨,更多了幾分傷感。

王元天折起紙扇,微微一笑,跨步邁到樓前,剛響敲門,卻聽裡面傳來一個
淡雅的聲音:“門沒有關——”

王元天推門而入,但見窗前,懶散的斜坐著一位美婦,一雙寧靜而彷彿超脫
凡塵的美眸,靜靜地看著天上那輪彎月,聽到王元天近了來,卻是一動不動,淡
淡道:“你好像已有四十三天沒有來過我這聽月軒了。”

少婦幽嘆一聲,扭過身來,面容之中帶著幾絲倦意,但仍可瞧出這清秀美麗
的面容。

王元天柔聲說道:“這幾日幫中有太多的事情,小凝,這兩日是不是很想我
呀。 ”

任誰都不會相信,這清秀美婦不是別人,竟是震天幫的二幫主,慕容青的妻
子,江湖中人人景仰的大美人——薛凝香。

江湖中人都知道,震天幫能有今日之成就,幾乎有一半功勞要記要她身上,
這幾年來,薛凝香隨著夫君闖蕩南北,從一個小小的幫會,發展擁有二十家鹽行,
六十七家綢莊。各地分舵武堂一百多家。

八年前,薛凝香隨震天幫商船遠洋海外經商,途遇海盜打劫,薛凝香雖不懂
武功,但只憑她淡淡的幾句話,便嚇退三艘海盜戰船,從而在江湖中也傳與一段
佳話。

薛凝香不論在任何場合,都落落大方,說話淡聲淡氣,彷彿沒有一絲脾氣,
永遠都似帶著寧靜的神采,縱然是脾氣再大的人,在她面前,也無法發起火來。

她雖然結婚十年,卻還沒有產子,但這並不影響江湖中人對她的稱讚,她在
外扶持夫君打江山,對家卻是照顧公婆,將家中一切安置的妥妥噹噹。慕容玄天
不止一次在江湖中人面前誇獎她。白鳳仙視她為自己的親生女兒,就連慕容家的
二小姐慕容琳,都不管她叫嫂子,而是親切的稱做姐姐。江湖少年們,除了要成
為天下第一的願望外,便是要娶一個像薛凝香這樣溫柔嫻淑,儀態大方,持家有
道的完美女人。

可任誰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這位江湖中溫柔美麗,最嫻良端莊的震天幫幫
主夫人,竟會在這月夜裡情慾難當,私會情郎。

薛凝香美眸輕抬,道:“來了便好,桌子上我備了些點心,你來吃吧。”說
話語氣淡淡的,卻帶著幾份甜意,讓人聽在耳中,說不出的舒服享受。

王元天嘿嘿一笑,上前輕環住她的纖腰,嘴唇在她耳邊低聲細語道:“還是
你最好吃。 ”

薛凝香粉頰頓泛起一絲紅暈,輕將他摸入自己衣中的手撥開,道:“這幾日
你一定是為了震天幫的事情受累了,內廳裡我已經準備了熱水。你去洗一下吧。 ”

王元天眼睛微亮,笑道:“一個人多沒意思,倒不如咱們來了鴛鴦雙飛多好。”

“好不正經。”薛凝香雙頰更紅,微嗔著想掙開王元天的胳臂,王元天輕笑
一聲,道:“還是讓相公我抱你一起入浴吧。”

薛凝香還未答話,王元天已將她抱起,進了內廳,但見一個大木桶,自木桶
之中散出陣陣的熱氣,顯是剛熱好的。

王元天放下薛凝香,在她的玉頰之上輕摸一把,笑道:“小凝,你越來越漂
亮了。 ”正說之間,另一隻手已探入她腰間,伸手一拉,那系在腰際的絲帶已被
拉了開來。翠衫登時敞開。

薛凝香輕瞪了他一眼,卻是一臉羞澀,低語道:“輕一點,不要這麼急。”

王元天輕笑道:“好幾日了,我怎麼能不急,能有這樣一個美人兒陪著我,
縱然是少活上十年八年也算值了。 ”

說話之間,薛凝香身上衣衫已被他盡數脫去。薛凝香粉頰帶紅,掙開王元天,
邁入通中。

那水面之上撒著一層薄薄的花瓣,薛凝香剛一入了盆中,已是曲成一團,只
露出半個香肩來,羞道:“你——你還不快進來——”

飄散四溢的熱氣,將薛凝香的朱顏映的更紅,半裸在外的香肩,也映出點點
露珠,直瞧得王元天目瞪口呆,半晌,才緩緩道:“小凝,你真美。”

薛凝香微瞪了她一眼,不去瞧他。王元天匆忙脫去長衫,赤裸著跳入浴桶中,
環抱住她那裸肩,輕輕撥開她一縷擋在面上的髮絲,在她玉頰之上輕舔一下,那
浸在水中的陽物已是有些蠢蠢欲動,不覺將她抱得更緊,嘴唇在她兩頰之上狂吻。
另一隻手則沒入水中,探在那飽滿的雙峰之間揉搓著。

薛凝香輕哼一聲,滿面潮紅,任由王元天在她身上親吻,浸在水中的身子微
抖起來,囈聲道:“元天,你——你溫柔——一點——”

王元天似乎沒有聽到薛凝香的聲音,下手更重,透過那清透的浴水,可以看
到那大手在那雙嫩巧的雙乳上捏弄搓揉。不時還夾住一粒紅豆,重重的夾弄著。

不知是那滾熱的浴氣,還是心中漸升起的情火在作祟。薛凝香額頭似已涔出
點點玉珠,嬌弱的身軀微顫著,那手也不自覺抱著他的腰身,另一隻手無意間觸
到了胯下那早已堅硬的陽莖。心中更是又是羞澀又是興奮,不由輕咬著下唇,眼
睫緊合,鼻中發出一陣略顯急促的喘息之聲。

王元天又摸又親,那手法純熟老練,顯是玩弄女人的老手。薛凝香在他的魔
手之下,也漸被推上情慾的高峰。

王元天那手指,順著雙乳滑入水中,侵入雙腿之間。

“唔——”薛凝香低哼一聲,雙眉緊皺,玉手緊抓住他的手,驚聲低語道:
“元天——不行——不要這樣——”

王元天在她耳邊親吻一下,柔聲道:“不要怕,我會溫柔一點的。”

雖抓著他的手,但王元天手指一伸,仍是觸到那敏感的花瓣處。

薛凝香嬌軀頓顫,那抓著王元天的手也似沒了力氣。軟軟的搭了下來,感覺
那手指一旋,直鑽進去,慢慢的攪動著。

“唔——嗯——”薛凝香那紅唇登時張開,哼出一聲暢快的聲音,剛哼出一
半,王元天的嘴已送了上來,堵在她的香口中。那尖細的美音也變做低悶的嗓聲。

王元天細吮著她口中那香津,過了半晌,已覺那花蕊之中濕滑異常。一條腿
卻是撐住她那一條渾圓玉腿,無名指忽然隨著中指的抽送擠了進去,如狂風驟雨
般猛向裡摳插。

薛凝香頓時花容失色,想叫出來,但那嘴卻又被堵住,只能自只喉間發出一
陣不知是痛是歡的悶哼之聲。

那手指似乎帶著一種魔力,將她全身的快感都激發出來,薛凝香咬緊牙關,
努力不讓自己發出那種淫蕩的快叫之聲,但那喉間急促的吞嚥之聲和鼻中急急的
喘息之聲已讓她露出淫蕩的氣息來。

“元天——不要——快——快出來——唔——”薛凝香想撥開他的手,卻換
來更快更猛的抽送。

“啊——”薛凝香忽然玉體猛顫,玉胸高高挺起,卻見那清水之上,漸漸飄
浮起一絲絲的白液。

王元天將她抱起,出了浴盆,徑步上了床榻之上。將薛凝香輕放與白單之上。
俯身輕吻著她的粉頰,那雙腿卻是撐開她那一雙玉腿,慢慢了擠了進去。

濕潤溫滑的美感,讓他腦中一熱,用力用裡擠進、帶出。耳邊再次響起美人
兒低吶的呻吟聲。不覺更是用勁全身力氣向里挺進。

窗外月更明,寧靜的夜裡,那蟲子的吱吱輕叫聲也漸漸低了下來,王元天懷
中抱著這個嬌弱俏柔的美人兒,全身已是無力。

薛凝香曲著雙腿,枕在王元天胸前,一隻纖指輕輕在他胸膛之上輕劃著,胸
前陣陣的輕癢讓王元天不覺又有了些感覺,他剛要伸手去摟她那纖腰,卻聽薛凝
香嘆聲道:“花落無情是深秋,雨過無意入渠溝。”

王元天面色微沉,這詩意頗有些憂傷,像是一個怨婦在感嘆丈夫的拋棄。腦
中一閃,那正要伸過來的手又放了下來,冷聲道:“你還是念著慕容青?”

薛凝香正暗自思緒,聽到王元冷冰冰的話語,細聲道:“你吃醋了?”

王元天坐起身來,沉聲道:“凝香,你可知我鼓動童威,將漕幫與鹽幫併入
震天幫中,可都是為了你,為了你能在慕容青面前顯示你的能力,讓他不會再看
不起你。小凝,原來——原來你竟然還是念著他。 ”

薛凝香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輕聲道:“你不過是藉震天幫的勢力,
來擴大你王元天的地盤罷了,在你應下慕容青的並幫建議後,你便暗自調派人手,
將你幫中最大的三間鹽行轉入三家鹽商手中,而這三家鹽商,都是與你有密切關
系。 ”

薛凝香此頭到尾,面容之中總是那樣平靜,平靜的讓人害怕。

王元天怔了半天,面色一緊,道:“凝香,我可是一心為了你呀,你不可冤
枉我。 ”

薛凝香美眸在他身上掃了一眼,淡聲道:“我有沒有冤枉你只有你自己知道。”
說罷,她拉過身旁的羅衣,罩在身上,下了床來,又坐到了窗欄之上,一雙潔白
嫩滑的裸腿自羅裙中探出,月光照下,映出迷人的色彩。

迷一樣的月夜,迷一樣的女人,眼前這個女人就如大海深處的一隻水母,雖
是美艷奪目,卻又將自己包裹的緊緊的,絲毫看不出她的內心。

王元天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盯著薛凝香那美麗又深幽的面龐,不知怎的,
心中竟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台上紅燭終於燃盡,那燈蕊閃出最後一縷淡火,最終冒出一縷青煙,消失在
暗夜之中。

天更深,一頂轎子,靜壓壓的走在走往慕容山莊的路上。不消多時,已到了
山莊門前。

慕容青自轎上下了來,那看門的老王已早早等在門前,見到慕容青,趕緊迎
上前去,道:“少爺回來了,老爺找你不知有什麼事這麼急,一連派人催了好幾
次了。 ”

慕容青點點頭,道:“那他現在還沒睡?”

老王搖搖頭,一臉憂色道:“自從小姐被那沈玉蜂劫了去後,老爺就沒睡過
一次安穩覺,再加上婦人她也一病不起,老爺更加是吃不香,睡不穩。這兩日我
都見老爺頭上的白髮都多了許多。少爺你待會兒見了老爺還是多勸勸他吧。再這
樣下去老爺的身子可是受不了的。 ”

慕容青點點頭,道:“那我爹他現在是不是應該在書房。”

老王點頭道:“是呀,今天自傍晚時候進了書房,就再也沒出來。”

慕容青搖頭輕嘆一聲,隨著老王進了去。

慕容山莊內已是黑暗一片,沒有了往日的喧嘩之聲,待看門李四叔為他開門
進去。四處寂靜無比,他隨著老王繞過大廳,直徑進了後院之中,只見一片昏暗,
四下靜寂無聲,除了幾聲蛙叫聲,便再無其它聲息。

慕容青四下一望,卻只有慕容玄天書房之內,透出一絲暗亮。

慕容青揮揮手讓老王退了下去,緩步近到門前,恭敬道:“爹,我來了——”

但聽門內一個蒼老之聲傳出:“青兒呀,進來吧。”

慕容青推門而入,卻見慕容玄天獨自一人俯坐與書案之上,整座書廳,卻只
有書案上那一盞宮燈閃著幽光。

慕容青向他行了一禮,道:“不知爹深夜如孩兒前來有何事相告?”

慕容玄天這才抬起頭來,盯著慕容青半晌,才沉聲道:“你喝酒了?”

慕容青點頭稱是,道:“孩兒這兩日忙與應付官道上鹽稅之事,晚上和江南
布政使王大人在醉仙樓聚了聚,所以喝了些酒。 ”

慕容玄天又是低頭看書,口中卻道:“江湖中人素來與官場不和,你還是小
心為妙。 ”

“是——”慕容青應了一聲,卻是不知慕容玄天究竟是為何事邀他,等了半
晌,也不見慕容玄天開口,不由有些焦燥,道:“爹,倒底您老人家有何事要孩
兒去辦,您儘管吩咐,孩兒一定全力去辦。 ”

慕容玄天終於放下手中之書,道:“凡事不能急切,青兒,你當了這麼多年
幫主,難道連這點都不知道麼? ”

慕容青心中不免隱隱有些不快,但面上卻未顯露,道:“父親教訓的是。孩
兒日後一定謹記父親教誨。 ”

慕容玄天這才轉入正題,道:“青兒,你對無憂宮有什麼想法?”

慕容青面色一頓,道:“無憂宮,孩兒認為無憂宮能次次死灰復燃,對中原
武林構成威脅,其重要一點,便是利用了人之貪念,天下男子可以不愛財,可以
不愛權,但誰也無法躲避美色的誘惑。無憂宮所藏女子無一不是美若天仙,傾國
傾城。在這個男子的天下中,自然是無一能躲過去。 ”慕容玄天一雙凌目直直盯
著他,卻已顯出一絲讚賞之意,卻聽他又道:“各派之中均無一人敢直言說到這
點,因為他們都曾貪念過無憂宮女子的美色。 ”

慕容玄天眼中微閃,神色似有些失魂,道:“是呀,無憂宮素來都是訓練媚
女的地方。自莫貞兒創派自今,哪一位掌宮聖母不是天姿國色,媚骨玉肌。

慕容玄天面容微怔,心中竟是顫了一下,轉聲道:“龍幫主派專人送來書信,
琳兒已出現在洛陽城中。 ”

慕容青面色微變,道:“琳兒怎會在洛陽城中,那沈玉蜂在打什麼主意?”

慕容玄天搖頭道:“這個咱們暫且不說,我問你,你那震天幫在河南府的勢
力如何? ”

慕容青道:“震天幫在河南府也有幾個分堂,還有幾座綢莊。爹爹問這何意?”

慕容玄天輕嘆一口氣,道:“雖說龍幫主答應老夫要盡全力尋找琳兒的下落,
可是如今大敵當前,我想他們也無餘力再助咱們。我想你——”

聽到此處,慕容青已搶聲道:“爹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既然知道了琳兒
在洛陽一帶,孩兒立刻飛鴿傳書,告之河南府各堂口,讓他們全力尋找琳兒下落。 ”

慕容玄天點點頭,忽然道:“另外你要切記,琳兒要忙找到,不能讓無憂宮
率先找到琳兒。 ”

慕容青疑道:“無憂宮?此事難道是無憂宮所指使?”

慕容玄天搖搖頭,已是無力的坐在椅上,道:“你不要多問,照我吩咐去辦
便是。 ”

慕容青不敢再多言,心中卻是想著另一件事,不由小心探聲道:“還有一事,
無憂宮此番來襲,若是琳兒是被她們劫去,怕是要擾亂爹您的心神,以便順利進
攻中原,我想——”

話到此處,慕容青卻是故意頓住,慕容玄天道:“有話便說,你有何辦法?”

慕容青正色道:“我想選一處地方,以爹您的名義發出英雄貼,廣邀天下群
雄,另選一名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共抗無憂宮來襲。不知爹爹你意下如何? ”

慕容玄天眉頭一緊,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慕容青正色道:“孩兒並無不敬父親之意,只是無憂宮已充分準備了近二十
年,可以說是養精畜銳,羽翼已豐。而我正派武林整日勾心鬥角,為一己之心處
處是兵戈相見,據我這數月探察,最近江湖之中不知何以冒出大大小小門派數十
個,每個門派都俱是兵強馬壯。看來無憂宮已是聯絡了中原不少勢力,妄要以他
們的實力反攻中原。父親您如能親自領導正派武林抗擊邪派,那自然最好,可是
我看父親你年事已高,凡事已有些力不從心。所以大膽直言——”

看到慕容玄天面色越來越沉,慕容青話語一頓,已是跪倒在地,焦聲道:
“孩儿知道此番話不中聽,但苦口良藥,如今無憂宮蓄勢待發,您又身體欠佳,
若是此時無憂宮來襲,正派武林群龍無首,豈不是讓無憂宮得逞。望父親您三思
呀。 ”

說到此處,慕容青似有些激動,語氣卻也是重了起來,慕容玄天死死盯著他,
過了半晌,才緩緩道:“你起來吧。”

慕容青卻是不起,道:“為了整個武林,為了天下蒼生,如果父親不允,孩
兒寧願長跪不起。 ”

慕容玄天望著慕容青,緩緩說道:“你所說之事為父已心有打算,我已經老
了,江湖之事我已沒有能力再管,但盟主之位,關係江湖前途,萬不可草率行事。
你這個建議倒是不錯,只是以武選盟主,不免有些草率之舉,武林盟主並非是以
武取信,而是要以德服人。你起來吧,明日我便發出英雄貼,齊邀群雄——上—
—嗯——你說在哪里辦才好? ”

慕容青沉思片刻,道:“各派相距甚遠,若是事情有變,均不能趕回各自門
派,最好還是找一個居中地方。最好離各門均是相近,這個地方——”

  慕容玄天已道:“少林寺——”

慕容青眉頭一展,道:“對,少林寺,這乃是中原腹地,離靠西各派距離相
近,縱然事有變化,也來得及趕回處理。 ”

慕容玄天揉著自己的眼睛,揮揮手道:“明日你就代我發出英雄貼,命各派
齊聚少林,另選盟主人選。 ”

“是——”慕容青起身向慕容玄天恭身道:“那事不宜遲,孩兒這就去辦。”

慕容玄天不語,只是揮揮手,慕容青趕緊向他告別,急步出了房門。

慕容玄天輕嘆一聲,將手中書冊放下,卻聽屏風之後傳來一聲輕咳,白鳳仙
慢步走了出來。

  慕容玄天起身將她扶住。道:“鳳仙,丈夫已說過你應該在床上休息,你怎
麼又起來了。 ”

白鳳仙瞧著慕容青背影,道:“青兒果然是懂事多了,比起你這個武林盟主
來還要威風的很。 ”

慕容玄天卻是沒有說話,卻聽白鳳仙嘆道:“玄天,如果此次能夠選出新盟
主,你是不是就能退隱江湖,與我和琳兒一道在這慕容山莊之中平平靜靜生活? ”

慕容玄天一怔,這幾月來白鳳仙已不能聽到琳兒這個名字,前兩日有一個婢
女無意說起琳兒,還讓她哭至天亮,身體每況日下。今日聽到白鳳仙親自說出琳
兒,不由吃了一驚,急忙向白鳳仙瞧去,卻見她眸中通紅,卻沒有流下淚來。心
中一寬,道:“鳳仙,琳兒會找到的,你——你還有保重身子,萬一琳兒回來後
見到你這病樣子,也會怪我這爹照顧不周的。 ”

白鳳仙搖搖頭,強笑道:“琳兒自然會沒事,我也當然會養好身子等琳兒回
來。 ”說著說著,雖不至流下淚來,但面色死沉,卻是有些哽咽,竟是說不出話
來。

慕容玄天輕拍一下白鳳仙的肩臂,卻覺鼻中也是一酸,只將她輕攬入懷,低
語道:“鳳仙,你放心,琳兒不會有事。她一定會回來的。”

白鳳仙淒然一笑,輕聲說道:“琳兒自生下來就從未離開過娘的身邊,如今
一個人孤苦伶仃在外流浪,一定是吃不飽,穿不暖,等琳兒回來,我一定要給她
做一碗她最愛吃的陽春面。每次她都會吃上三碗,還嫌不夠。 ”

慕容玄天聽到此處,心中一酸,竟是說不出的難受,望著白鳳仙憔悴的面容,
忽然脫口而出:“琳兒——琳兒她是——”

話到此處,慕容玄天卻不敢再說下去了。那白鳳仙似乎也沒聽到他的話音,
搖頭便道:“鳳天嬌那魔女這一次不會善罷幹休,我想青兒所說之話也有道理,
你已經老了,何不安安穩穩和我和琳兒一起安渡餘年。一家人平平淡淡在這慕容
山莊中生活多好。 ”

慕容玄天道:“我——我不是放不下這盟主寶座,只不過如今大敵當前,若
真能選出德才兼倍的人選,我自然會退位讓賢,可是,這倉促之間,老夫更擔心
這讓各派為盟主之位相爭,無憂宮便會趁虛而入。 ”

白鳳仙沉聲道:“我已管不得許多,若不是當上這盟主,你也不會得罪這麼
多人,那沈玉蜂也是你親派劍平前去捕到刑部。才會有如今他來報復,劫走琳兒。
我如今已不是什麼女俠,我只是慕容山莊的夫人,我只希望一家人開開心心。你
可知道? ”

慕容玄天嘆息道:“哎,這血雨腥風數十年,一晃我也是一把老骨頭了,有
時想想,倒真是有些懷念那種垂釣悠然的清閒日子。鳳仙,我答應你,若是此次
選舉盟主不出什麼意外,我一定陪你在這慕容山莊里一直到死。 ”

白鳳仙無奈苦笑一聲,卻是道:“你忘了,還有琳兒——”

慕容玄天望到白鳳仙如此牽掛著琳兒,心中一緊,升起一股無名的愧意,他
幾乎要脫口而出,但那話到了嘴邊卻又嚥下,他不能告訴她此事,絕對不能。只
得應聲道:“對,還有琳兒。”

慕容玄天攙著白鳳仙漸向後堂走著,心中卻是激盪難平。

果不出十天,江湖之中各門各派,均收到一張英雄貼,邀天下群雄三個月後
齊聚少林,共選新任武林盟主,一時間,大門大派均摩拳擦掌,躍躍欲勢,倒是
真應了慕容玄天的擔心。

而此時,洛陽城中,也有數位收到這英雄貼,其中便有這天威鏢局的總鏢頭
柳明揚。

這日正當柳明揚發愁之際,司徒亮卻是悠閒的進了來。

一見到司徒亮,柳明揚已急道:“司徒掌門,你看這英雄貼——”

司徒亮笑道:“不就是一張英雄貼麼,今日華山派人送來口令,我也收到一
張,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

柳明揚將那英雄貼拍在桌上,道:“司徒掌門,你可知道,此地離少室山僅
有數百里地,到時恐怕群雄均會齊聚這洛陽城裡,到時若再想法取那寶圖更是難
上加難。 ”

司徒亮輕呷一口茶,笑道:“所以我已命手下近日趕來洛陽,在這個月我便
會血洗鐵家,奪到寶圖。 ”

柳明揚頓驚,叫道:“不可如此——”

司徒亮道:“有何不可,正像你所說,若是過些時日武林中人齊聚到洛陽城
裡,那咱們再尋機會恐怕就更難了。 ”

柳明揚剛要說話,司徒亮又道:“你放心,這件事我已想的安排周詳,鐵震
修一輩子護鏢,我就不相信他沒有一半個仇人。你只要胡編出幾個來,到時向外
稱鐵家仇人找上門來。誰會多問? ”

柳明揚嘴角動了動,道:“可是——”

司徒亮道:“沒什麼可是的,你若真想得到這寶藏,最好聽我安排。”

柳明揚嘆了口氣,道:“也罷,你只要安排妥當,我自然沒什麼話好說。”

司徒亮道:“此事不能再等,無憂宮馬上便會有所行動,孟鐵虎和我那三弟
馬陽便是一例。到時萬一被他們知道這寶藏之事,單以你我二人的力量,只怕難
以應付。 ”

柳明揚頹然而坐,沉聲道:“司徒掌門,不知我與你此時合作是對是錯。”

司徒亮陰聲笑道:“不管是對是錯,你既然與我合作,自然不能三心二意,
真是到時玉石俱焚,魚死網破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

柳明揚搖頭道:“就算我上了賊船,想下也不行了。可是你所做的承諾,你
可不要忘記。 ”

司徒亮笑不做聲,負手道:“柳前輩,在下聽說那鐵家的那小子對你那寶貝
女兒自小青梅竹馬,恩愛之極,最近那鐵震修還叫來媒人前來說媒? ”

柳明揚疑道:“你如何知道的?”

司徒亮嘿嘿笑道:“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可是柳前輩,你若是不想讓你的女
兒做寡婦,最好還是別答應這門親事。 ”

柳明揚面色死灰,道:“司徒掌門,此事我已想過,瑩瑩自然是不能嫁入鐵
家的,倒是熊家倒是提過幾次親,但瑩瑩她死活不答應。 ”

“熊家——”司徒亮眼睛一亮,道,“你說的可是富甲天下的富商熊萬寶。”

柳明揚點點頭,道:“熊家倒是富甲天下,只不過那兒子實在是不成氣,只
怕瑩瑩嫁過去後也會一輩子不快活。 ”

司徒亮也不多言,因為門外已傳來一個女子嬌喊道:“爹爹——爹爹——”

司徒亮扭頭看去,卻見一團紅影直衝進來,柳明揚輕咳一聲,輕怒道:“瑩
瑩,爹爹我有貴客在此,你怎的如此魯莽。 ”

柳瑩瑩急忙停步,向司徒亮緩身一拜,道:“瑩瑩拜過司徒叔叔。”

司徒亮這數月來忙於寶圖之事,還從未仔細瞧過這洛陽城中第一美人的的嬌
容。卻見她急沖衝跑了進來,那額頭汗珠滴滴,一張俏臉不知是天熱還是跑得太
急,那粉頰上嫣紅一片,卻更顯嫵媚。

司徒亮點頭笑道:“嗯,不錯不錯,想不到瑩瑩姑娘還真是洛陽第一美人兒。”

柳瑩瑩強笑一聲,急聲說道:“爹,你快去瞧瞧,那熊家又來提親來了。”

柳明揚怔了怔,隨即道:“耿就來了,瞧把你急得,哪裡像個名門閨秀。和
街上的瘋丫頭有何分別。 ”

柳瑩瑩哪裡管得了這麼多,搶聲道:“爹,你可不能答應這門親事。”

柳明揚怒聲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自古不變的規律,哪裡輪得著
你插嘴。 ”

柳瑩瑩卻是不甘示弱,道:“你如果答應這門親事,我就馬上死給你看。”

“反了反了——”柳明揚拍桌而起,怒道:“你眼裡還有我這做爹的麼?你
再這樣目無尊長,我就把你關到房裡一步都不許出來。 ”

柳瑩瑩眼圈一紅,卻是迎聲道:“關到房裡我也不答應,有本事你關我一輩
子。 ”

柳明揚已是氣得渾身發抖,半天說不出話來,司徒亮在一旁卻是笑臉相對,
道:“瑩瑩,你怎麼可以如此對長輩說話,你可知你爹不但已推去了熊家的婚事,
還應下了鐵家的婚事,你馬上就是鐵曉雲的媳婦了。 ”

柳瑩瑩一怔,驚訝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司徒亮笑道:“不信你盡可以問你爹爹去。”

柳明揚更是一愣,向司徒亮一瞧,卻見他使了個眼色,卻聽柳瑩瑩已歡喜道:
“爹,你——你真的答應我和曉雲的婚事?”

柳明揚也不知該如何去說,只好“嗯”了一聲,卻仍不知司徒亮在做什麼打
算。

柳瑩瑩頓時心喜若狂,直奔向柳明揚,在他面上狠親一口,嬌笑道:“我就
知道爹是最心疼女兒了,謝謝爹。 ”

柳明揚乾笑兩聲,那表情卻分外不自然。司徒亮道:“瑩瑩,不過此事你萬
不可聲張,熊家財大氣粗,萬一得罪了他們可是不妙,咱們一切都悄然進行,等
到那熊家發現,你已是鐵曉雲的娘子,他們自然也無話可說。 ”

柳瑩瑩笑道:“我知道我知道——”說罷已如一陣風般跑了出去,只怕是向
鐵曉雲報這喜訊了。

柳明揚一臉苦意,道:“你這是何意?”

司徒亮道:“我的人馬還要等上半個月才能來齊,萬一被那鐵震修看出破綻
怎辦,唯今之計只能以此事做餌,讓他鐵家張羅著婚事慶典,才不會對咱們有所
防範。到時殺他個措手不及,豈不是更容易。 ”

柳明揚道:“可是——可是——”話未說完,司徒亮已是冷聲說道:“柳鏢
頭,此事不可再拖。你若還想得到那批寶藏,就要依我所言行事,到時數不盡的
金銀財寶,還不是你我二人的。 ”

柳明揚嘆聲說道:“罷了罷了,一切都依你,可是你也別忘了你我的約定。”

司徒亮道:“我司徒亮生為堂堂華山派掌門,豈是那種背信棄義之人,只要
你助我得到寶圖,我自然也會遵守我的諾言。 ”

柳明揚死死盯著司徒亮半晌,忽然哈哈笑道:“司徒掌門辦事果然夠狠,老
夫算是佩服的很。走走走,今日看來天氣不錯,咱們再去百花樓找個姑娘。 ”

一提到百花樓,司徒亮忽然皺眉道:“這百花樓著實可疑,兩個姑娘莫名其
妙被人換走,老鴰竟然不知。此事怎樣也是說不通。 ”

柳明揚道:“此事我早已派人查探過,當日確實是有兩個姑娘失踪,而百花
樓近日新進的姑娘太多,那老鴰不識也是正常。 ”

司徒亮仍是半信半疑,道:“此事萬不可大意,就算百花樓脫了乾系,而無
憂宮能輕輕鬆松混了進來,足見他們還不知有多少人馬隱藏於你我之間。而且如
今無憂宮已然知曉這寶藏之事,我想他們絕不會放過這等好機會,你我還是及早
動手,以早找到寶藏,共謀大業。 ”

柳明揚點點頭,卻見一個家僕跑了進來,道:“禀老爺,鐵鏢頭執意要見您,
我說你有貴客相約,不便相見,可他說就是等到明天也要等,現在他正在側廳等
候,不知老爺見不見? ”

柳明揚皺眉道:“這鐵震修來做什麼,我不是讓他在家休養麼?”

司徒亮道:“來了也好,我也想見見這位少林正宗的金剛拳行家。”

柳明揚點點頭,道:“好了,傳鐵鏢頭進來吧。”

家僕依言退下,不多時,但見一個中年漢子走了起來,向柳明揚抱拳道:
“大哥,那趟鏢為何不讓我前去護送,鐵虎兄剛剛被害,銅虎就被遣出鏢,恐怕
此事有所不妥,我想此次鏢還是由我去出吧。 ”

柳明揚笑道:“鐵兄弟這一年出了不下三十多次,我是怕弟妹會說我不盡人
情,讓你休養一陣,可全是為了你好。 ”

司徒亮靜靜在一旁注視著這鐵震修,但見他雖是已過中年,卻仍是氣宇不凡,
一身粗布藍衫,雖是已洗得發白,但乾乾淨淨,卻是一塵不染。

鐵震修皺著眉,也不便多說,卻聽司徒亮笑道:“原來閣下便是人稱一拳定
乾坤的鐵震修鐵鏢頭,久仰久仰。 ”

鐵震修一怔,隨即向司徒亮瞧了去,遲疑道:“在下正是鐵震修,不知閣下
是——”

柳明揚趕緊引介,道:“這位乃是華山派司徒掌門。”

鐵震修一笑,向司徒亮一拜,道:“原來是司徒掌門,在下失禮。”

司徒亮還了一禮,道:“都說鐵鏢頭一身正宗少林拳法,打遍天下無敵手,
今日可否露出兩手讓在下開開眼界。 ”

鐵震修道:“那是江湖中人抬舉,世上能人何止千萬,鐵某隻是一介武夫,
何談打遍天下無敵手,司徒掌門說笑了。 ”

司徒亮有意要試他武功,豈能輕易放棄,當下笑道:“鐵鏢頭師出少林,以
大力金剛拳橫掃天下,實為少林俗家弟子中第一人,十三年前一拳打碎蓋雲雕的
腦袋,又一人打遍中原腹地,殺五雄,斬二鬼,何等威風八面。 ”

鐵震修搖頭道:“那隻不過是江湖中人高抬了我鐵某,在下只不過是天威鏢
局的一頭普通鏢師。往日種種才不過是機緣湊巧碰上罷了。 ”

司徒亮偏偏打定注意要比試,道:“鐵鏢頭何必客氣,在下也不過是一時技
癢,想與鐵鏢頭切磋一番。不知鐵兄可有興趣? ”

鐵震修皺眉不語,卻聽柳明揚笑道:“既然司徒掌門有此雅性,那鐵兄弟何
必再客氣,就讓大哥我做一回見證人。看看是司徒掌門劍法出眾,還是鐵兄弟你
鐵無敵。 ”

“這——”鐵震修沉默一番,向司徒亮拜了拜,道:“那還請司徒掌門手下
留情。 ”

鐵震修見推辭不過,只好行了一禮,道:“既然司徒掌門有此興趣,鐵某理
當奉陪。但這廳中過小,萬一失手打碎了什麼貴重東西。憑我一月幾兩的碎銀,
怕是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

鐵震修一席話說的司徒亮大笑道:“鐵兄弟說笑了,那就請兄弟一起到外面
去。 ”

說罷,司徒亮起步出了廳外,鐵震修緊跟其後。二人站定,司徒亮亮出長劍,
笑道:“在下善長使劍,鐵兄弟不會見怪吧?”

鐵震修道:“武林之人不分手中有無兵器,只要順手,縱然徒手,也是萬分
厲害的。 ”

司徒亮哈哈一笑,道:“既然鐵兄弟不介意,那在下也只好現醜了。”

鐵震修挽起下擺,系在腰間,道:“司徒掌門請。”

司徒亮抽出長劍,道:“那在下先出手了,鐵鏢頭小心——”

話音剛落,司徒亮長劍已刺出,劍光如電,直指鐵震修胸前。用的正是華山
派獨門劍法——狂葉劍法。

那日他便已此劍法敗於花如嫣之手,今日再使,卻多了幾分陰毒,也著實更
快猛異常,鐵震修心頭一怔,那劍尖已逼在胸前。

鐵震修右手一揮,手掌擊在那劍仞之上,但聽一聲脆響,長劍已被震開,而
司徒亮,也覺虎口一痛,心頭也是大驚,想不到這鐵震修一身剛硬內功果然不同
凡響,自己倘若用了全力,那手腕豈不是就要廢了。

轉念之間,長劍一翻,劃出兩道劍芒,卻是已封住鐵震修所有退路,鐵震修
心中一盪,這哪裡是點到為止,分明便是招招要致他於死地,心中念著,腳步微
側,忽的一拳,向那劍芒打去。

拳到無風,雖是靜然無聲,但司徒亮卻大吃一驚,原來這一拳卻正好在他劍
芒中間的一條空隙之中,眨眼之間,拳已近前。司徒亮此時定然能刺到他,但這
一拳,恐怕也會結結實實打在他面門之上,少林拳法剛猛至極,萬一被打中,只
怕可不會好受,正念之間,急忙回撤,身形堪堪頓住。但劍已出,哪裡來得及,
只聽一聲輕響,那劍芒正斜滑過鐵震修的胳臂,將那衣衫劃出一道口子,而鐵震
修的拳頭,卻是在他面門之前半寸之處生生定住。但那拳風呼呼,卻是將他頭上
髮際刮起。

鐵震修撤拳而站,正聲道:“承讓承讓。”

司徒亮面如死灰,他那劍明明是刺向鐵震修當胸,怎會偏的如此之多,而那
他的鐵拳若真是打在自己臉上,恐怕這張臉真要變成一個扁柿子了。這鐵震修身
手當真如此不凡?

司徒亮乾笑兩聲,道:“鐵兄武功超凡,在下佩服的緊。”

鐵震修笑道:“司徒掌門過謙了,在下只不過略懂些武功,比起華山派源遠
流長的武功絕學,在下自愧不如。 ”

鐵震修自嘲一番,倒還給了司徒亮很大的台階,司徒亮面容一展,道:“過
獎過獎。 ”

柳明揚看在眼裡,心中暗笑一聲,上前道:“此次比武旨在切磋武藝,司徒
掌門華山劍法出眾,鐵兄弟金剛鐵拳也堪得少林真傳。這半斤對八兩,不分輸贏。 ”

司徒亮退到一旁,也不再多話,柳明揚道:“鐵兄弟,孟銅虎今日早晨便已
出發,你想追也追不上了,我看你還是回去好好準備曉雲的婚事吧。再過一月,
你我便是親家,到時我可是要好好灌你一番,你想跑都跑不了。 ”

鐵震修只得道:“既然如此,那柳大哥,司徒掌門,在下就先告退。”

說罷,跨步出了庭院,司徒亮滿是笑意的面容頓時陰沉下來,柳明揚笑道:
“怎樣,我這鐵兄弟的武功如何?”

司徒亮輕哼一聲,道:“少林武學博大精深,在下輸得心服口服。”話到此
處,忽然一頓,接道,“那這鐵兄和柳總鏢頭比起來不知誰勝誰負呢?”

柳明揚一愣,隨即哈哈笑道:“鐵震修自幼專習金剛神拳,這拳法威力,已
不在其師羅漢堂首座空靈大師之下。柳某可是比不了。 ”

司徒亮道:“身懷如此神功,竟只在你這天威鏢局中當一個小小的鏢頭,倒
真是屈了這高手之材。 ”

柳明揚乾笑兩聲,道:“就此打住,咱們先且不用討論這鐵震修的武功如何,
就算他神功蓋世,再過一月,也敵不過咱們數十高手的合力圍殺。況且鐵府之中
除他和鐵曉雲之外,家中家僕女婢,無一習武,咱們再下點藥去,那時他顧及家
人性命,武功自然會大打折扣。 ”

司徒亮點點頭,忽然盯著柳明揚,道:“我以為我夠陰毒了,原來柳總鏢頭
竟不在我之下,佩服佩服。 ”

柳明揚啞然笑道:“彼此彼此,古語有曰無毒不丈夫,能得到寶藏,就算再
多殺幾人,又有何妨。 ”

司徒亮也是一笑,道:“那就祝咱們這兩個毒丈夫馬到成功,一帆風順吧。”

柳明揚道:“好好好,為了咱們馬到成功,你我二人再去百花樓里風流快活
一番如何。 ”

司徒亮笑道:“那門外那熊家媒人怎辦,你真要讓他們在外面待上一天一夜
麼? ”

柳明揚這才想到那熊家來提親的家人還在外等候,不由失笑道:“對對對,
一想到百花樓,倒把這事給忘了,熊家雖不是武林中人,但家財萬貫,富可敵國,
這可是得罪不起的。 ”

司徒亮道:“柳總鏢頭你雖是已答應將你家女兒許配給鐵家,但終究還是熊
家那混小子與瑩瑩姑娘般配。日後你靠了熊家這棵大樹,豈非是這一輩子都不用
發愁。 ”

柳明揚心思微動,心道明明是你替我應下這門親事,怎的又成了我答應的。
心中念著,但那臉上也是笑道:“司徒掌門說的極是,那鐵震修一家馬上就要變
成鬼魂,我可不想讓瑩瑩成了寡婦。 ”

司徒亮笑了笑,便沒了後話,柳明揚跨步出了院外,司徒亮緊跟其後,二人
穿過後庭,進了長廊,但見有十多人已站滿了長廊,一見柳明揚,紛紛近了前來,
為首那個長須老者行了一禮,道:“老夫乃是熊家大總管韓仲,熊老爺今日特意
派我來再送一次彩禮,這回可是足足五萬兩黃金,外加綾羅綢緞各百匹,另還有
十八顆極品夜明珠。一尊黃金小佛,三支翡翠如意。這可比上幾回的彩禮不知要
重多少分,還望柳總鏢頭笑納。 ”

說罷,那韓仲身後幾個大漢齊齊將那數口大箱打開,頓時金光一片,柳明揚
瞪大眼睛,已是被這金光所吸引,司徒亮在一旁也是一呆,不說這五萬兩黃金,
單說那夜明珠和那翡翠如意,別說他不識貨,也可看出絕對可值這五萬兩黃金,
再看那尊黃金小佛,精雕細琢。堪稱絕世無雙,恐怕少說也要值兩三萬兩黃金,
這樣算下來這份彩禮至少也要值上十多萬兩金爛爛的元寶。

柳明揚一生走鏢二十年,自然比這還多的金子都見過,可是要說給自己的,
那可真是要閃花了他的眼睛了。一分神,竟直直盯著那幾個大箱說不出話來。

那韓仲一笑,道:“我家主子說了,你若是還嫌不夠,不要緊,等明日我還
會送來五萬兩黃金來。只是不知柳鏢頭何時給定個日子,好讓我們迎親的花轎來
娶新娘子。 ”

柳明揚貪婪的眼神頓時收起,顯出窘意,司徒亮心中暗笑,道:“不管你送
來多少銀子,柳鏢頭可只有一個女兒,而且剛剛答應下另一家的親事,恐怕韓總
管今日又要白跑一趟了。 ”

韓仲目中一凌,道:“柳鏢頭,你可是在這洛陽城裡算個大人物,當日你明
明許下這門親事,想不到你——”

柳明揚微慌,目光掃向司徒亮,已不知如何是好。司徒亮微笑而道:“韓總
管莫急,柳鏢頭他也有難言之隱。還望韓總管見諒。 ”

韓仲瞪著司徒亮,冷聲道:“你又是誰?”

司徒亮抱拳說道:“在下乃是華山派掌門司徒亮。”

“司徒亮!”韓仲那惡狠狠的目光頓時收起,趕緊恭敬道:“原來是司徒掌
門,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司徒掌門海涵。 ”

司徒亮跨步上前,道:“你回去告訴熊爺,就說我司徒亮說了,你家公子和
柳姑娘的婚事七天后的中秋節就辦。 ”

韓仲一愣,又瞥了柳明揚數眼,道:“那柳鏢頭不知何故要許下另一門親事?”

柳明揚不知所措,口中支支唔唔了半天,眼睛卻死盯向司徒亮。

司徒亮嘿嘿一笑,道:“這就不方便告訴韓總管你了,總之你回去告訴熊爺。
熊大少和柳姑娘的婚事是鐵定下來了,就讓他趕緊準備婚轎吧。 ”

韓仲疑惑地皺著眉頭,但還是道:“既然司徒掌門都如此說,那小的自然是
深信不疑。那我便回去告訴老爺準備婚典。 ”

說罷揮手示意將那些挑夫將彩禮抬入廳中。韓仲向二人拜別。
2010-5-10 18: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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