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囉OP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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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作者:NASA
我是個好人，
而好人當久了，
都會疲倦的。
所以我開始玩一夜情，
MSN裡有個群組叫做盛宴，
滿滿的都是所謂的玩伴。
那天上的是早班，還記得那令人發暈的該死午後。
「嗶嗶。」是手機簡訊。
【要一起看場電影嗎?】
嗯，簡單直接，我喜歡。應該是盛宴的人。
這樣的邀約不是第一次，反正就是稀鬆平常的，各取所需。
【有何不可? 時間? 地點?】
傳完，點了支菸。
菸還沒抽幾口，手機又響起簡訊聲。
這麼快?真是個悠閒的女人，
我想。
【現在，你背後。】
我承認我嚇到了。
猛一回頭，一抹白色的身影映入眼簾。
手上的菸不知不覺的掉到地上。
白色，
白色細肩連身長洋裝，
白色娃娃鞋，
白色肌膚，
白色吉他背袋。
平凡的黑色頭髮與瞳孔，
在她身上卻襯托出一絲神秘。
雖然心裡嚇到，表面上可不能顯露出分毫，
我微笑，開始打量這白色的女孩。
肌膚的白不是健康的白，
那種白，有些病態，
就像....
就像從小體弱多病極少接觸陽光那樣的感覺。
「電影嗎? 那麼走吧。」不管那麼多，開始進入狀況。
「我想去美麗華。」她說。
「嗯，那走吧。」
首都之星客運，
住基隆的一定常看見，
坐上這班客運，
勾起了我某段回憶。
「是小唯跟我提到你的。」
正當我沉浸在過去的時候，
她的聲音拉回了我。
唯是我第一個一夜情的對象，
但目前卻發展成類似姊弟又類似情人的不明關係。
「噢，難怪，我想說我的手機難道大家都知道了嗎?」
「你怎麼都不問我的名字?」
「啊，對喔，怎麼稱呼妳?」拜託小姐，能讓我記住名字，妳至少要有些特色啊...
光長的漂亮是不行的...
「你必須記住我的名字，因為我會給你一個故事，一個你參與的故事。」似乎是看穿我的
想法，她望著我說。
「叫我小白。」她笑了一下，很甜。
「人如其名。」我也笑了一下，還有更好的回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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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電影是變形金剛，
話說，已經跟朋友看過了，
不過基於尊重女性的原則，
我還是洗去了自己看過一次的記憶。
「小凌，陪我去坐摩天輪。」
看完電影之後，小白拉著我的手說。
經過半小時的排隊。
終於是等到我們。
十五分鐘左右，
我們的車廂到了最高點。
沒有意外的，
我看見小白的淚滑過臉龐。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預感。
也許是小白對於半個小時的等待也毫不厭煩的執著，
也許是在等待中小白突如其來的沉默。
我不知道，
但是我就是知道。
小白縮入我的胸前，沒有聲音，只是那圓潤的大眼不斷洩漏出她的傷。
我想，女人真的是水做的。
接近摩天輪落地的時候，
小白才起身。
令我驚訝的是，完全看不出一絲哭過的痕跡。
「走，喝酒!!」小白拉著我的手說。
是刻意偽裝還是企圖放浪形骸，我不想過問，因為這時候我該做的事並不是去分析她。
「OK啊，18? LAVA?」雖然是那麼想，心裡還是忍不住揣測起她來，這習慣真糟糕啊
我。
「...我家，我討厭PUB。」
跑了三家便利商店，掃光店裡所有的酒後，我們回到小白的家，是學生分租的公寓。
有鋪木板那種。
「冰箱是公用的吧?全塞滿沒關係嗎?」我把酒一股腦丟進冰箱，拿了一手出來。
「沒差，反正暑假只有我在。」小白打開一罐喝了起來。
打開電視喝酒聊天，冰箱空間開始變多了。
桌上的酒又沒了，我起身又去拿了一手。
回來看到電視正在撥張懸喜歡的MV。
「我很喜歡這首歌。」她說。
「嗯，我也是。對了，妳會彈吉他吧? 秀一段?」幫妳吉他揹整天，不讓你來一段怎麼行?
「你先吧，我知道你會。」
「欸欸，幫你背吉他整天的是我耶，好歹給我一點福利吧?」
「拉拉拉...你說什麼?你說你要先彈喔?好啊好啊!!」這女人居然給我裝瘋賣傻...
我抓過吉他袋打開，我的天，連吉他都是白的。
小白小白，還真的什麼都白啊。
抓過吉他，我順手最熟悉的聽不到。才剛過門到副歌，我就知道我選錯歌了。
小白又哭了，
左手的和弦也無法再按下去，
我停止了彈奏。
「把它...把他彈完...」哽咽著的聲音帶有魔力似的，我只能照辦。
「為什麼我的真心，妳聽不到....」結束了最後的C和弦，我放下吉他。
如釋重負，這是我第一次彈吉他彈的如此如履薄冰。
數分鐘的靜默，我看著小白止住淚水。我知道這時該做什麼。
「乾杯。」
小白放下手上的酒，眼中已看不見悲傷。
然後白影一閃，我被小白壓倒在地。
小白的頭髮很長，在我臉上飄阿飄的，好癢。
「欸，小凌我跟你說，我有看NANA喔。」
「怎麼忽然說到這個?」
「你真的很像阿真。」她拉著我的唇耳鍊說。
然後小白俯身，很生澀的吻。
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唯引介的還沒有這樣的。
我輕輕推起她，如果只是企圖逃避什麼而輕易褻瀆貞潔，我不願意做劊子手。
「你有著...比唯說的還多的溫柔。」又看穿我的想法。然後還是俯身。
這次我沒推開她，我能做的，也只是這樣而已。
也只是這樣而已。
小凌，我先出門了喔，
不愧是唯推薦的人，
你有著我要的東西，
下次，還有件事要拜託你。
隔天，睜開眼睛的我只看到這封簡訊躺在手機裡。
然後，我還是沒聽到小白彈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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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放假的我被鈴聲叫醒。
「嘿，過來我這邊吧，有事要麻煩你。鑰匙在樓下信箱，自己上來喔。」
「嗯。」我沒多說，因為我有種不是很好的預感。
小白的房間前。
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敲門，
門卻先一步打開。
「第一次來啊?自己坐啊。」小白穿著一件白色睡衣....又是白色。
「什麼事我幫的上忙?」我坐下，撇見桌上有個菸灰缸跟一包拆開過的BLACK STONE。
「幫你準備的，抽吧。也辛苦你了，有煙癮的上次還忍住整整一天不抽。」小白笑著，還
是很甜。
「喔，謝啦。」反正BS的菸味是淡淡的櫻桃香，不太會刺激人。我很直接的抽了起來。
「記不記得我說過，我要給你一個故事。」小白的手上玩著一根BS，沒看著我。
「嗯。」小白正開始醞釀，我想任何話都是沒必要。
「我今年剛升大一，開學沒多久，我認識了他，他是大我兩屆的學長，很陽光，在學弟妹
之間的風評也都很好....至少表面上很好。因為認識的關係，我加入了跟他一樣的社團。
」
我沒說話，只把視線移到牆邊的吉他上。
小白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下去。
「進入社團之後他也很熱心的指導我，在學長姐帶學弟妹的雙人合奏中，我們是表現最好
的一組，似乎是順理成章的，我們就這樣開始交往。」
小白自嘲的笑了一笑，這是我唯一看到她不甜的笑。
「接著就是老梗小說常演的，他劈腿事發後想跟我分手，我苦纏不放。」
我知道，接下來的不會是老梗，否則唯不可能讓小白來找我。
「那晚，一向不接我電話的他反常的接了，其實那時候打他的電話已經成為習慣，總共是
響22聲之後進入語音信箱，但那晚他接了，約我到KTV。」
「我到了，但在那邊等著我的不是他費盡心思求我原諒的驚喜，而是一群學長...」
「好了，別說了...」我忍不住開了口，我知道了後面的事情，唯跟我說過的，只是我不
知道那女孩就是小白。
「讓我說完。」小白又笑了，很甜。
「在第一個學長壓在我身上的時候，我看見了他，在門邊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開
門離去，彷彿從不認識我一般。」
後來小白說的，我不想再複述了，我很懦弱，而那太殘酷。
「這就是，我要給你的故事。」
我沒說話，只是任憑淚水滑落。
「然後我要你幫忙的事，也就是你參與這故事的點。」小白從枕頭下拿出一罐玻璃瓶。
我抬頭看著小白，不可置信。
「幫我送終。」好甜。
「去你的，我拒絕。」哽咽。
「沒得拒絕，你三天前已經拿了酬勞。」
我已經....說不出話。
我想不到任何阻止小白的理由。
等等!!還有一個!!
「那個混帳! 妳至少得宰了他吧!?」我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
「我很愛他，即使如此，我還是很愛他。」甜。
「告訴我怎麼找到他。」這樣的男人，沒理由不讓他付出代價。
「你還不能去找他，不過我會先去的。」
剎那間我懂了，小白，已經沒有繼續留著的理由了。
我像是鬥敗的公雞般頹然坐倒。
「看著我。」
「嗯，我知道。」
然後我看著小白打開罐子，倒出了半瓶左右的量。
「晚安。」好甜，真的好甜。
我又點起一支BS，沒有抽，只讓櫻桃的甜香在房裡充斥著。
「小凌，要組個樂團喔。」小白忽然開口。
「妳等著在天國被我吵到精神衰弱吧。」
「希望你的音樂能傳到地獄呢。」
「妳在地獄就好，我比較方便找妳。」我佯裝無所謂的開始瞎扯。
「對了，幫我燒了那把吉他吧。」
「喔。」
「晚安。」
「嗯，晚安。」
我離開了小白的房間。
然後，我還是沒聽到小白彈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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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我還是正常的上班打網咖。
只是沒有與莎莎他們聯絡了，
也許是心裡在替小白默哀些什麼吧。
也或許是，我還在期待一封邀我去看我看過的電影的簡訊。
小凌，聽唯說起你的時候，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死神，我需要的死神，給我最後的溫暖，
接收我所有的不安與罪，這封MAIL我會先寄給唯，等我睡了之後再請唯轉寄給你，
謝謝你，謝謝：)
PS.你很可愛也很溫柔，要堅強的活下去，別跟我一樣吶...
又過了幾天，我收到唯的MAIL。
是小白事前寄給唯要唯轉寄的。
我不能改變什麼，
什麼也不能。
而我不會忘記，
那白色的女孩。
【如果，我說這故事是真實的，有人相信嗎?】
所以是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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