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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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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的血脈】第四十五卷
出版日:2011-06-17
內容簡介:
世界大戰結束,利奇的傳奇也將邁入最終章!
戰爭因喬治五世與海因茨演出的最後一幕戲,劃下句點,但對利奇來說,並非所有事情都隨著戰爭結束而完結;
戰後的重建才是利奇所等待的,一個全新的未來開始顯露,新世界的風貌將在世人眼前展開……
【第四十五卷】第一章:進入圈套
海浪湧上沙灘又迅速退去。
當海水退去之後,一艘艘小船擱淺在沙灘上,船上的人立刻跳下,他們用力拉著小船上了沙灘。
沙灘上此刻擠滿了人,這些人有男有女,一個個氣勢非凡,顯然不是普通人物:站立在最前面的一批人已經穿好就生衣。
「快上去,動作都快一點。」幾個騎士指揮著。
已經穿好救生衣的人倒也聽話,全都拚命朝小船跑去,不過奔跑中也些慌亂,有幾家人跑散了,所以大聲喊叫著。
「船上的人全都坐好,不要再跑來跑去:等到你們上了大船之後,仍舊會在一起。」一個騎士大聲喝斥。
如果是往日,他的話肯定被當成耳旁風,因為登上小船的人每個都地位顯赫,出身豪門世家,是皇帝陛下的親信。
但現在情況不同,逃命要緊,所以這些人心高氣傲的人都乖乖聽命於幾個負責指揮的騎士。
很快所有的小船全都坐滿人,剛才從船上跳下來的水手,一起用力將小船推進水裡,然後他們爬上小船,拾起船槳划動。
岸邊又有一批人被放進來,維持秩序的騎士分發救生衣給這些人,並且讓他們互相幫忙把救生衣穿上。
在兩百公尺外的海面上停著十幾艘大船。
這些船的吃水太深,只能靠這種辦法用小船把人從岸邊運過來。
此刻有很多人上了大船,他們大多心力交瘁,所以進入船艙就立刻躺在床上。
船艙非常低矮,個頭稍微高一些的人甚至連站直都做不到。
如此低矮的空間居然還要分隔成上下兩個床鋪。床鋪也很窄,塊頭稍微大一些的人連翻身都顯得困難。
但能夠上船的人卻沒有表露絲毫不滿。
因為誰都知道,能夠上來已經很不容易。
現在聯盟大勢已去,皇帝陛下決定撤往外海,能夠帶走的人有限,走的人當然越有用處越好,所以七萬人名額裡,騎士佔了五萬就囊括大半,另外還有一萬技術人員,剩下的只有一萬名額。
在索貝,為了爭名額,很多人搶破頭。
沒有人願意留下來。
同盟一旦打過來,普通老百姓或許不會有事,頂多日子苦一些:騎士同樣不會有事,這是歷次戰爭的慣例,騎士將會被當成戰利品分掉:這也是歷次大戰,勝利一方的實力會迅速膨脹的原因之一。
最痛苦的是像他們這種在政府裡做事的人。戰爭一旦結束,勝利的一方會對他們進行清算。
歷次戰爭莫不如此。
原因很簡單,一是他們這些人沒有價值,既不是騎士也不是技術人員:二是他們的油水豐厚,在政府裡做事又在戰爭時期,每個人撈了不少好處。
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不投降,出賣國家換取自己的性命和利益:要不逃跑,還得能躲過戰後的大搜捕。
第一條路如果早幾年開始或許還能走通,現在才打通關節已經太晚,所以他們只能選擇第二條路。
此刻船艙裡亂哄哄的,再加上陰暗、空氣不流通,實在不怎麼舒服,但沒有一個人願意出去走動:除了確實很累之外,這些先上船的人更擔心舖位會被後來的人占走。
他們上來時已經被告知,每艘船舖位有限,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要打地鋪。
只能躺著,再加上開船時間還早,所以除了蒙頭睡覺,只有和旁邊的人閒聊。
「總算能夠可以離開,在索貝的時候,整天擔心挨炸彈。」
「是阿!用不著再提心吊膽,但是……可惜我那片莊園。我們這輩子恐怕沒機會重新踏上大陸。」
「捨不得的話,你可以留下,我相信很多人為了你們家的幾個名額而捨棄一切。」
「說得一點不錯,能在這裡已經算運氣好了,還虧得梅特洛親王意外喪生,咱們才有機會這麼早離開,要不然不知會拖到什麼時候呢!」
這話一說,四周的人頓時安靜下來。
雖然大家心有慼慼焉但這個話題太敏感了。說得不好聽,這可以算得上是對皇室不敬。
連說話的人都有些後悔了。
離海岸幾公里外的一座小山上,海因茨手拿望遠鏡看著遠處海灘。
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大群人,十幾公尺外放著一張長桌,桌上鋪著地圖。十幾個參謀正圍著地圖商議撤離事宜。
這群人並非只有參謀部成員,近衛軍、情報部、軍需部……雜七雜八各個部門的人都有。
海因茨站得比較靠山崖邊,在他的身旁,一個尖嘴猴腮的傢伙同樣拿著望遠鏡看了半天,他對撤退效率非常不滿。
「這樣的速度不行啊。」那個人歎道。
「放心,輪到部隊撤離時,這裡會有一座浮橋。」海因茨的語調非常冷淡,顯然對身邊這個傢伙沒有什麼好感。
「既然有浮橋,為什麼現在不搭起來?」那個尖嘴猴腮的傢伙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這是陛下的意思。」海因茨掃了旁邊傢伙一眼。
果然那個人不敢再說什麼。
沒人敢質疑皇帝陛下的想法,特別在這個時候更沒人敢這麼做,因為誰都擔心會不小心觸到陛下那根敏感的神經。
那個人馬上想到,可能皇帝不打算帶走那麼多沒用的人。
當初他感覺把一萬名額給這些人實在太沒有意義,要是換成一萬名騎士絕對會讓人感到更放心。拿這麼多名額出來除了顯示陛下的仁慈和大度,只可能是為了安定人心。
現在看來皇帝另有打算。拋出這一萬名額根本是假的,為的是給大家看到一絲希望,讓人心不至於徹底散了。現在把人全都騙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再用缺乏效率的方式拖延時間:等到皇帝陛下動身,將需要帶往海上的軍隊全都撤走之後,這些人就沒有利用價值。
越想越覺得這是唯一的可能。
這個人感到一陣害怕。知道這個秘密不是什麼好事,他異常後悔剛才找海因茨的麻煩,要不然就不會知道這些。
「您就當我放個屁,您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不知道。」那個人一反剛才的倨傲,對海因茨異常客氣。
他朝身後站著的天階騎士看了一眼。
此刻他們站在天階騎士撐開的「界」中,周圍的人根本聽不見他們的交談,但這個天階騎士卻能聽到。
「放心,我會當成什麼都沒聽見。」天階騎士冷冷說道,他對皇帝身邊的小人同樣非常不喜歡。
「剛才說的那座浮橋在什麼地方?我去看看。」那個人知道自己不受歡迎,所以找個理由離開。
此人一離開,旁邊的一個紅髮中年人走過來。這個人是喬治五世派在參謀總部機要室的親信,也是第一批被海因茨拉攏的人。
對於這些人,海因茨不能靠得太近,會引起懷疑:他能想到這種辦法是大膽又有創意的設想。
一般來說,談機密事肯定要找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哪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更何況這裡的人非常複雜,有情報部、有皇帝親信、有軍需部、還有近衛軍。
海因茨無疑抓住皇帝的盲點才會這麼做。不然以他被嚴密監視的程度,一旦消失在監視者的視線之外,肯定會引起喬治五世的懷疑:那位陛下已經承受過一次背叛,對這種事異常敏感,寧肯錯殺不會放過。
「這隻猴子總算走了。」紅髮中年人看著那個尖嘴猴腮的傢伙背影,一臉厭惡地搖頭。
同樣是皇帝陛下的親信,那個人屬於最令人噁心的一類。別人謀求的只是榮華富貴,他卻是拚命踩著人往上爬:不這樣做似乎彰顯不出他的能力。
「你們的人已經安排好了嗎?」海因茨舉起望遠鏡,用雙手擋住側面,不讓別人看到他的嘴巴在動。
「已經準備好了,新編的十個軍團至少有四個軍團完全控制在我們手裡。到時候只要你找個藉口把四個軍團長調走,我們的人就可以接管軍隊:另外六個軍團也有不少我們的人。」
紅髮中年人負責的是穿針引線的工作。和那些剛改造成功的鐵血騎士連絡就是由他負責。海因茨為了避嫌對那塊根本沒有插手。
「我們什麼時候動手?」紅髮中年人忍不住問,他不是真正的軍人,能夠忍到現在才提這個問題已經很不容易。
在他看來,時機已經成熟了。
本來喬治五世打算分幾批將人撤走,但因為他的第二個兒子梅特洛親王在轟炸中遇害,讓皇帝感覺索貝已經不安全,才下令啟動撤退計畫。
因為大批親信的逃離,此刻的索貝早已陷入癱瘓。
剩下的官員即便以前是皇帝親信,也因為沒有得到名額、知道自己被拋棄,一個個另做打算。可以說,人心已經徹底散了。
也因為梅特洛親王的意外身亡讓喬治五世感覺自己不安全,危險隨時有可能從天而降。所以他不但整天躲在山中的隱蔽所,還把索貝僅有的高階騎士全都調到山谷裡,拱衛在他的身邊。此刻的索貝只有兩個輝煌騎士坐鎮,空虛到了極點。
「時機還沒有到。」海因茨淡淡說道。他和喬治五世不同,他若否定別人的想法肯定會說出理由,不會讓別人猜以顯示他的高明:「喬治五世身邊還有那麼多厲害人物,我們算佔領索貝也沒辦法守下來。在動手之前先把那些人調走。」
「這怎麼可能?」紅髮中年人驚叫起來,好在四周被「界」籠罩,要不然外面的人肯定會發現異常。
「沒什麼不可能的。皇帝容不得別人比他更強,現在聯盟有些國家因為損失比較小,實力已經超過我們,他肯定也寢食難安,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海因茨說到這些時,神情顯得異常陰沉。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覺,每次快要睡著時,他總會看到一道刀光從天而降把他攔腰斬斷,就像他那個不幸的兒子。
一陣敲門聲將喬治五世從昏昏沉沉的失眠狀態驚醒,他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拉亮旁邊的燈才說道:「進來吧。」
進來的是宮廷總管洛克希爾德侯爵。
自從梅特洛親王死了之後,能夠直接面見皇帝陛下的人只有幾個,宮廷總管洛克希爾德就是其中之一:他可以說是除了皇后、皇子和皇孫們之外,喬治五世最信任的人,信任程度甚至在海因茨之上。
正因如此,喬治五世現在讓他擔任聯絡官,負責傳達他的旨意和接見一般官員:只有海因茨這一級的人才會被迎進來,由皇帝親自召見。
「陛下,我已經按照您的意思,讓情報部門派出刺客。」宮廷總管洛克希爾德侯爵先稟告任務的進展情況。
今天早上皇帝陛下給了他一份名單,名單上的第一個人就是利奇,緊隨其後的是利奇的父母,再接下來是105小隊的成員。
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佈置這種刺殺任務是為了替梅特洛親王報仇,還是陛下為了消除心中的恐懼?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想刺殺名單上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利奇本人就不說,如果他那麼容易殺掉,聯盟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結果。利奇的父親身為蒙斯托克第二共和國總統,同樣受到嚴格保護:至於105小隊的成員都是級別很高的將領,本身實力不錯,又整天待在軍隊。
更關鍵的是,情報部門比其他人更清楚帝國目前情況,大家都知道帝國已經不行了,沒有哪個傻瓜會在這時惹怒利奇這個在同盟高層排名前十的人物。
洛克希爾德侯爵很清楚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他不會對皇帝陛下說這種話。
「我知道了,讓他們用心去做。」喬治五世顯得有氣無力。下達那個命令是早晨一時的衝動,此刻他醒悟過來了。
先不談能不能成功,名單上的目標最容易達成的是利奇的父母,但他們根本不是利奇的親身父母:眾所周知那個傢伙是實驗室裡搞出來的東西。
這位皇帝陛下很懷疑,那對夫妻如果被刺殺,利奇會不會有悲傷的感覺?但有一點可以確信,利奇肯定會非常憤怒。
清醒過來的喬治五世不由得心生恐懼,他怕刺殺真的成功,反而惹惱那個傢伙。
利奇有過刺殺亞爾諾的前科,這個傢伙對騎士規則一向抱著藐視態度,完全有可能以眼還眼。
只要一想到利奇非人的本事、想到利奇所屬一脈擁有的實力,再想到劍聖馬克斯神鬼莫測的劍法,喬治五世感覺好像隨時都會有一段劍尖突然從胸口冒出來。
但此刻想收回成命已經晚了。
喬治五世心底後悔得不行。
「海因茨那邊有什麼動靜嗎?」皇帝決定不談剛才令他感到後悔的話題。
「參謀總長大人正在南方安排退往海外的事,不過他剛連絡過我,詢問您對那個計畫的看法。」洛克希爾德侯爵小心說道,他很清楚陛下對海因茨的提防。
不只對這位參謀總長大人,皇帝陛下對所有掌軍權的指揮官全都有著強烈的不信任,甚至對宮廷侍衛和近衛軍都有所懷疑。
知道陛下的為人,所以這位宮廷總管大人唯求自己平安無事,不敢露出一絲勸告的意思。
「計畫?」喬治五世顯得有些茫然,好半天他才想起海因茨確實曾給他一份計畫。
洛克希爾德侯爵知道陛下最近精神不太好,腦裡記不住東西,就算記住了也容易忘記,所以他在一旁提醒:「參謀總長大人擔心我們的實力大幅度削弱之後,我們以前的盟友可能會有些想法,所以有必要將他們的實力也削弱,特別在尖端武力方面。」
「哦——」喬治五世恍然大悟,他總算有點印象了。
如果在半年前他或許會疑神疑鬼,反覆考慮海因茨的意圖,但現在他根本不會多想。就算海因茨沒那個打算,他也不會放過以前的盟友:他把盟友得罪光了,彼此的仇恨甚至超過同盟和聯盟之間的仇恨。
「塔曼……他一個人恐怕……」洛克希爾德侯爵猶豫著不知怎麼開口。這是長他人威風、滅自家瑞氣,但這話又不能不說,萬一殺不了卡特因,後果會非常嚴重。
「我知道,我會有安排的。」喬治五世顯得異常疲憊,不過這次他沒有猶豫。卡特因活在世上的話,他寢食難安。
有一件事他始終不敢告訴其他人,甚至連洛克希爾德侯爵這種親信也不能知道。那位西海霸主的親人原本被軟禁在一個秘密地點,但之前出了意外,那些人全都死了,死因是食物被下毒。
這件事不知道是誰幹的,或許是同盟,也可能是聯盟內部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國內某些居心叵側的傢伙幹的,但有一點確定無疑:卡特因絕對不會善罷干休。
這是無法化解的血仇。
按照騎士規則,卡特因可以用任何手段復仇,其他的規則對他不再有約束力。
一個發瘋矢志報仇的聖級強者,絕對是令人感到恐怖的存在。
聯盟一片末日來臨的景象,但在同盟這邊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連綿大雨仍舊讓軍隊寸步難行,只能暫時休假,不過隨著戰爭勝負已經確定,最近的仗越打越輕鬆。
阿爾齊斯河一戰結束後不久,東線各國宣告無條件投降:此刻同盟東線部隊已經佔領畢克拿共合國首都莫西亞。
東線和西線的戰爭全部結束,現在只剩下以弗蘭薩為首的中線各國。
不過對於利奇來說,戰爭已經結束了。
對聯盟中線各國的首都進行一輪轟炸之後,他再也沒有事情可做。
現在的轟炸象徵意義多於實際效果,所以把各國首都全都炸遍之後,同盟再也沒有進行類似的攻擊,只是時而派幾架偵察飛翼過去拋撒傳單。
閒著沒事的利奇沒有興趣整天待在巴馬這座小城裡。雖然有美女相伴、雖然這裡的風景不錯,但整天下雨,再加上除了找密斯拉,只有偶爾和羅拉莉絲上床,實在太單調了些。
所以他乾脆和眾人打招呼,找了一個巡察各地的名義溜了。
按照利奇的本心,他當然想回蒙斯托克,畢竟那裡是他的家。問題是他用巡察名義離開,肯定要到處轉一轉。
猶豫一下之後,他把第一站放在德雷達瓦。
他的靈甲性能不比其他靈甲性能強多少,但速度上卻無人望其項背。從巴馬到德雷達瓦有九千多公里,他只用了六個小時就抵達,其間還降落過一次,為的是更換能量結晶。
在天空中俯視大地,赫達爾已出現在眼前。
讓利奇有些驚訝的是,他看到又有兩條鐵路從赫達爾延伸出來,一條往北,一條往南。
這應該是當初規劃貫通整個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的大鐵路。
在他的記憶中,這條鐵路應該要等到戰爭結束才會開工修建,但現在時間顯然大大提前。
繞著赫達爾轉了一圈,利奇感覺這座城市和上次來的時候比起來,似乎又有了一些變化。
城外的農田似乎更多,新城區比之前熱鬧了些,老城區則乾淨多了,完全不是幾年前骯髒狹小的模樣。
利奇在天上飛,底下早已接到報告。事實上米哈伊恩早就等候著,不只是他一個人在等,德雷達瓦名義上的君主——達也提拉三世也在那裡等候。
所以當利奇降落在新騎士總部大樓的屋頂上,等待他的是一場隆重的歡迎儀式。
米哈伊恩第一個迎上去,一陣熱情擁抱之後,老頭拍著自己的兩條假腿說道:「多虧你和賈拉德,我總算又可以自己走路了。」
一聽到這話,利奇立刻明白了。
老頭這句話告訴他,德雷達瓦人不會忘記他的幫助。
「很高興又能夠見到你。」旁邊的達也提拉三世比之前顯得沉穩許多,他現在十五歲,和利奇當初覺醒時一樣年紀。不過在這荒漠,十五歲意味著成年,年初時他正式成為德雷達瓦的君主,所以不能再稱利奇為「您」。
「我也是,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以後我們可以經常見面。」利奇現在說起客套話也很熟練。
「聽說,你把喬治五世的一個兒子宰了?」達也提拉三世畢竟年輕,不習慣這種嚴謹氣氛,所以開場白一過,立刻恢復本性。
「當時我不知道那是一位親王,我看到一輛車從下方過去,自然隨手一刀下去……」利奇說的挺輕鬆,似乎這根本是一個意外。
他當然不可能說,因為那輛車一出現就有幾部靈甲迅速啟動試圖過去接應,正是這一點讓他確定車上坐著的是一位大人物。
「喬治五世沒有什麼反應嗎?」米哈伊恩關切地問。
「當然有反應,這個傢伙列了一份刺殺名單,我和我父母全在名單上。」利奇一點都不在乎。
這件事是他出發前剛知道的,而喬治五世下命令是在早晨。
也就是說,僅僅幾個小時消息就洩漏了。這只有一個可能:聯盟的情報人員一得到這個命令,立刻連絡同盟。
顯然聯盟的情報部門也在找後路。在這種情況下,還有誰願意不惜犧牲性命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
「還是別大意為好。」米哈伊恩當然要勸告兩句,不過這是出於禮貌上的考慮。實際上他不覺得現在的聯盟還有忠誠的人。
從屋頂下來,米哈伊恩領著利奇穿過走廊,進入旁邊一棟建築物。
那是長老院,同時也是辦公和接待各國特使的地方。
以往利奇每次來德雷達瓦都是為了軍務,自然由騎士總部出面招待:這次他沒有特別目的,所以米哈伊恩把他請到長老院。
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全都散去,陪著利奇的只剩下他、達也提拉三世以及荒漠各國駐赫達爾的特使。
那些特使都和利奇相熟。
全都是熟人,氣氛自然顯得輕鬆許多。
德雷達瓦的六月已經有些炎熱,米哈伊恩為了招待利奇,事先讓人把冬季儲存冰塊拿了一些過來,所以房間裡意想不到的清涼。
那間大廳頗為華麗,地上、牆壁上全都鋪著馬賽克畫,一根根柱樑全都上了金漆天:花板上的吊頂畫明顯出自名家之手。
利奇東看看西望望,他的眼神滿是驚詫。
周圍的人自然不會認為他看呆了。利奇出入帕金頓和奧摩爾宮廷就像去鄰居家方便,什麼華麗奢侈沒看過?
「是不是覺得有些暴發戶的味道?」達也提拉三世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這是他心裡的想法,當初裝飾這座大廳時,他極力反對裝飾成這樣,但拗不過其他人。
「這又不是給外人看的,是給我們自己看的。看這些就可以知道我們也有機會過好日子。」米哈伊恩說這話時,頗有幾分鄉下老農的味道。
利奇雖然有這種感覺,卻不會真的把老頭看成老農或土包子。
這份奢華顯然是給這片荒漠的其他國家看的。
看到這些人確實會有一種暴發戶的感覺,但對一群窮很久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比暴發戶更令他們羨慕呢?
那些原本緊跟著德雷達瓦腳步的國家看到這座大廳,在羨慕之餘肯定會越發跟緊:原本若即若離的國家肯定心癢,就算不立刻投靠過來也會走得更近一些。
「看來,這次你們在西線收穫不小。」利奇調侃道。他聽黛娜他們說過,這幫荒漠人進入西線各國之後,雖然沒有像以前風捲殘雲如同蝗蟲過境,卻沒少拿東西。
「有仗打,而且能夠打贏,確實好處多多。」米哈伊恩也不在意,居然還連連點頭。
西線這一戰確實讓他們得了很多好處。對於黃金、白銀這類東西他們現在不怎麼在乎:真正讓他們賺足的是大量機械和工人。
對於同盟其他國家來說,一般工人並看不上眼,只有高級工人、技師和工程師才會被搶走:但對荒漠各國來說,只要能操縱機器的就是人才:能夠維修機器的更是不得了的人才,所有國家都搶著要。
荒漠各國太落後了,所以這些工人一到、工廠一建立起來,立刻讓這裡的人感覺變化巨大。
以前赫達爾大部分房子是用泥土弄出來的,只有皇宮、騎士總部、長老院、戰甲製造師理事會分部之類用石頭堆砌而成。現在有了磚塊、水泥、鋼筋新的房子一棟棟立起來,又結實又漂亮。
以前這裡的人用的是陶罐和瓦盆,現在少部分人家用了瓷器或玻璃器具,大部分人家沒有這樣富裕,也能用鍍鋅的鐵製器具代替以前的破爛玩意兒。
這就是變化,看的見摸得著的變化,讓人對未來充滿憧憬的變化。
「不過,搶來的東西有一點不好。太雜亂了。」一位特使在旁邊抱怨。
以前什麼都缺少時,有任何東西都是好的,就像當初德雷達瓦缺少戰甲,所以什麼老骨董都被當做寶貝:東西一多,大家開始挑三挑四了。
看到有人開口,米哈伊恩立刻在一旁幫腔:「是阿,現在我們手裡確實有一大堆機器,但各種型號都有,用起來不怎麼方便。再說有些機器又粗又大,根本就是浪費材料……其實,我們覺得你那家商行出產的機器很不錯。」
這下子,那些特使全都點頭。
利奇立刻明白,這幫傢伙繞了半天為的是這件事。
當初利奇因為羅索托人不安份的緣故,曾經當眾威脅會用經濟手段讓羅索托人吃苦頭,其中有一條:他打算針對羅索托人的機器又粗又笨的特點,設計大量輕巧、節省材料的機器,衝擊羅索托人原來的市場,讓他們的機器完全賣不出去。
這原本是一種威脅,但提出之後,他突然意識到這是一條不錯的路。
長年的戰爭讓各國資源匱乏到了極點,重建需要大量的機器設備,所以同樣的機器自然越節省材料越受歡迎:而且節省材料意味著重量輕,運輸起來也方便,價錢肯定便宜。
既然有了好想法,不付諸實施就太對不起自己。唯一須要考慮的是別引起羅索托人的誤會,以為要對付他們。所以當初他設計一百多種常用機器之後,讓阿麗亞娜和三大帝國及卡佩奇打交道。
整個過程利奇沒有參與,他只知道最終羅索托人負責材料,卡佩奇和蒙斯托克負責製造零件,然後運到各國組裝工廠進行最後組裝:這些組裝工廠同時也負責機器的維護。
這個合作計畫橫跨整個同盟,涉及四十幾個國家,結果確實不錯:那些機器行情走俏,訂單如雪片般飛來。按照阿麗亞娜所說,訂單已經排到三年後。
「你先用那些機器試試,用壞也不需要在乎,反正以後可以重新回爐。至於你們要阿麗亞娜商行的機器肯定沒問題,不過短期內恐怕做不到:奧摩爾的訂單最多,我們現在全力應付他們的需要都來不及。」
利奇並沒有說謊,不過他也沒全說實話。需求最大的不是奧摩爾,而是羅索托。奧摩爾只是三分之一的國土被打爛,羅索托大部分城市都變成廢墟。
一聽到利奇說先要保證奧摩爾的訂單,米哈伊恩和那些特使也不再糾纏:附庸國和宗主國爭奪東西有些說不過去。
利奇感覺自己必須拋一點東西出來:「反正這段日子我沒什麼事,就幫你們弄一個規畫出來吧!其實你們手上已經有很多東西。」
對於這個提議,米哈伊恩和特使們當然非常歡迎。
繪圖板上放著一張白紙,四周地上散落著畫好的圖,以及寫得密密麻麻的計畫書。
利奇的動作很快,剛答應米哈伊恩幫荒漠各國弄規畫,一到房間立刻開始工作。
他這樣賣力不是卻不過情面,而是另有目的。
替荒漠各國制訂規劃,米哈伊恩如果按照這份規畫施行,未來十年裡,德雷達瓦、奧摩爾、卡佩奇和蒙斯托克就會緊緊綁在一起。
雖然德雷達瓦和蒙斯托克早就結盟,但他相信因利益而結合在一起,這種關係才更可靠。
時間在忙碌中不知不覺地過去,夜漸漸深了。
突然,一陣輕微腳步聲傳來,片刻後門外傳來米哈伊恩的聲音:「我可以進來嗎?」
利奇早已聽出來的人不只米哈伊恩,老頭的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請進。」利奇沒有站起身迎接,這不只是他的身份夠高,更因為此刻他為德雷達瓦忙碌。
門外的人顯然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毫不介意地開門走進來。
米哈伊恩果然不是一個人過來,他的身後跟著賈拉德和阿羅多。
利奇看到阿羅多,不由得苦笑起來:「你是特別從前線過來的吧?」
「他們要打感情牌,所以催我過來,我也沒辦法。」阿羅多倒是不在乎,有什麼說什麼。
米哈伊恩的臉皮夠厚,雖然阿羅多把他的意圖毫不掩飾地說出來,他仍舊毫不在意。
「你的效率確實很高,這麼點時間居然已經弄出一大堆東西。」這位老者從地上撿起一張規劃表看了起來。
賈拉德被米哈伊恩勾起好奇心,他也彎腰撿起幾張東西。
阿羅多對這些不感興趣,他是一個純粹的騎士:雖然米哈伊恩內定把他培養成接班人,但他對政治始終不感興趣。
不過他知道接下來商量的事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轉身把門關起。
利奇對米哈伊恩的到來一點都不感覺奇怪。白天人多嘴雜,很多事情不能說得太透:現在夜深人靜才是商量事情的好時機。
他看著米哈伊恩,老人則津津有味地看著規劃表。
好半天,老人才將目光轉回利奇身上。他在旁邊坐墊坐下。
「我來這裡是想得到你的支持。昆塔古姆岡特各國都感覺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可以讓我們擺脫貧困的現狀。問題是,我們能夠走多遠?」米哈伊恩歎道:「其實大家都清楚,只有聯合才能走得更遠:但真的談到聯合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打算。」
「可以理解。」利奇點了點頭,這種事他見識得太多。當初蒙斯托克岌岌可危,同盟卻見死不救,之後幾年裡也是大家各有算計,像羅索托帝國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同盟的團結就不用說了。即便帕金頓和奧摩爾之間也算計來算計去。
他最清楚的是,蒙斯托克得到的每一點好處都是用相應利益換取的:哪怕他和安妮莉亞有著親密關係,蒙斯托克也沒有因此佔到任何便宜。
人與人之間或許有友情存在,國與國之間只存在利益關係。
「現在有兩派意見:我們和幾個比較親密的國家認為應該建立一個聯邦國家,但其他國家只希望建立邦聯制國家,甚至還有一些國家覺得現在這樣很不錯。」米哈伊恩把他的煩惱說出來。
「我能做些什麼?」利奇覺得奇怪,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麼發言權。
「其實很簡單,各國現在都在謀求合作者。北面的幾個國家甚至不知死活地找上羅索托人,其他國家則傾向於和奧摩爾、蒙斯托克合作。」米哈伊恩沒有說他希望利奇怎麼做,言下之意自然希望利奇能夠拒絕那些人。
「這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相信不管你和卡洛斯皇帝陛下的關係有多麼好,他也不會答應類似請求。」利奇直接拒絕。如果這麼做,他們等於承認德雷達瓦是昆塔古姆岡特各國的宗主國。
米哈伊恩並沒有因為被拒絕而氣惱,這原本在他的預料之中。
「我想要的是優先交易權,只要我們能夠提供的,蒙斯托克首先要考慮我們。這應該不難做到吧?」他退而求其次。
利奇思索起來。這種要求同樣有些過分,沒有哪個商人會只做「貨賣一家」這種蠢事,哪怕批發商也會找五、六個買家。
不過這並非完全不能考慮,畢竟戰後幾年各國都需要重建,很多東西供應本國都不夠反。正東西數量不多,只供應一家、重點照顧老客戶,這也是能夠理解的一件事。
「五年,只有五年時間。五年之後蒙斯托克的生產應該大部份都恢復,到了那時再多訂單也能滿足。我不可能限制商人們和工廠老闆們賺錢。」利奇說道。
米哈伊恩和賈拉德皺了皺眉頭。五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他們沒有把握在五年時間裡,讓德雷達瓦發展到讓周邊各國心生嚮往。
「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你們那麼希望建立聯邦?只是為了過做老大的癮?」利奇疑惑不解地問。他對米哈伊恩不是很清楚,老頭把自己隱藏得很深,但他對賈拉德有些瞭解。賈拉德是一個淡泊名利的人。
聽到利奇一問,米哈伊恩苦笑起來,一旁的賈拉德連忙解釋:「這也是不得已。別看我們現在風光,德雷達瓦能有今天是因為連著幾代人努力。實際上在這片地區,我們的條件在各國中只能算是中下。昆塔古姆岡特不是一點資源都沒有,問題是我們沒有。那些擁有資源的國家看不得我們越來越有錢,私底下已經聯合起來。」
聽他一說,利奇完全明白了。
恐怕米哈伊恩在意的也不是那些資源。
德雷達瓦是戰勝國之一,戰後肯定會得到豐厚報償,從西線和走廊地帶弄幾塊礦區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且做為看護國,德雷達瓦對於被看護國的資源有優先購買權,至少在半個世紀裡,德雷達瓦用不著擔心資源匱乏的問題。
老頭真正在意的十有八九是那些國家聯合的事。
「那幾個國家的背後是羅索托帝國撐腰。」賈拉德又加了一句。
這完全在利奇的預料之中。雷達瓦的背後靠著奧摩爾,還有蒙斯托克在旁幫忙,想要抗衡這個組合只有找羅索托帝國撐腰。
「他們根本是與虎謀皮。」利奇搖頭。他不知道該說那些國家的領導人愚蠢,還是為此感到無奈。好半天之後,他終於有了決斷:「昆塔古姆岡特內部的紛爭,我不打算介入。但我可以幫你們重新規劃,五年的時間保證讓你們把其他的國家遠遠地甩在後面,接下來怎麼幹就看你們自己的。」
【第四十五卷】第二章:最後的了結
一輛車在大雨中飛馳,車的前方是朝著兩邊排開的水浪。
坐在車後的那個人看起來有些陰沉,他的左手邊放著一個公事包。
這輛車筆直駛入一座小鎮,最後在鎮公所前停下。
鎮公所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老人,這位老人似乎在五十歲上下,滿頭花白短髮,眼窩深陷,一對鷹眼炯炯有神。
看到車到,老人拉開車門立刻鑽進去。他從廊簷下出來時,大雨紛紛落在他身上,但雨水緊貼他的身體滑落到地上,好像他的身上全都是油似的。
那輛車立刻開動,轉眼間又出了小鎮。
此刻公路上一眼望去,什麼東西都沒有。坐在後排的那個人將公事包小心翼翼地打開,從裡面拿出一份命令。
老人接過命令掃了一眼,他對於上面的內容一清二楚。早上索貝已經連絡過他。
此刻他需要確定的只是命令的真假。
這份命令底下蓋著皇帝陛下的印章,老人輸了一些鬥氣進去,印章頓時散發出暗淡紅光:與此同時,喬治五世失魂落魄的神情出現在老人的腦海中。
這不是普通印章,上面帶有一絲念力,是皇帝陛下按下印章的同時,宮廷御用念力者將當時景象注入印章之中。
別的東西不管是密碼還是暗記都有可能被別人竊取、冒充,只有這玩意兒假不了。
「陛下還好嗎?」塔曼低聲問道。
「不好,陛下的精神狀態很不好。自從叔叔意外被殺之後,他整個人都變得老了許多。」負責送信的這個人正是喬治五世的嫡長孫。
這份命令實在太重要了,以喬治五世現在的狀況,他根本不信任其他人,只有讓自家人跑一趟。
「卡特因不好對付。論實力,他稍稍超我一些。」塔曼老頭不想說這些,但他不得不說。
他不是在乎自己這條老命,他擔心的是殺不了卡特因。
雖然阿爾齊斯河一戰聯盟共逃出來四個人,除了他之外,還有三個聖級強者僥倖活下來這三個人裡,一個被比斯砍成重傷,另外兩個到是沒受什麼傷,但他們都使用了爆裂鬥氣,身體無法動彈。
他不是在乎自己這條老命,他擔心的是殺不了卡特因。
雖然阿爾齊斯河一戰聯盟共逃出來四個人,除了他之外,還有三個聖級強者僥倖活下來這三個人裡,一個被比斯砍成重傷,另外兩個到是沒受什麼傷,但他們都使用了爆裂鬥氣,身體無法動彈。
「陛下讓您放心,他會再派一個聖級強者過來。」那位皇孫低聲說道,他們之所以開車在雨地裡兜圈子,就是為了這個秘密。
就連那位皇孫本人來這裡之前,也不知道帝國居然還有一位聖級強者。
為了永絕後患,帝國可以說把最後家底都拿出來。
塔曼終於有了一絲把握。
卡特因不是駕馭雷神的比斯,更不是馬克斯師徒那種變態:他只要多一個幫手,絕對有把握將此人拿下。
「陛下還有一道口諭。他讓您幹掉卡特因之後,立刻返回索貝。」那位皇孫將聲音壓得越發低了。
塔曼沒有問為什麼,因為他完全可以猜到皇帝的心思。
那個即將調來的聖級強者恐怕又是一個靠外力強行提升的聖級人物。對付卡特因這種強者,那個人免不了要用爆裂鬥氣,一旦用了之後,他就成了一個廢物。皇帝身邊肯定要有人保護。
塔曼也知道,他如果離開前線,這道防線等於徹底完了。不過他就算不走,憑他一個人也無力阻止同盟的進攻。
命令已經下達,那位皇太孫讓司機把車開回去。那輛車在雨地裡兜了一圈,又回到那座小鎮。
塔曼仍舊在鎮公所門口下車。
把塔曼放下那輛車再次衝出小鎮,沿著來的方向飛馳而去。
一個小時之後,那輛車停在一片曠野中。三十公尺外的地方有一架飛翼等候在那裡。
那位皇長孫殿下從車上下來,他冷冷地看著開車的騎士。
「你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你的家人會被照顧得很好。」說完這些,他徑直朝飛翼而去。
等到他登上飛翼時,聽到身後傳來撲通一聲輕響:那個騎士倒在雨地之中,他的頭顱咕嚕嚕地滾出很遠。
突然站在旁邊等候皇太孫上飛翼的一個人隨手一揮,無數道凌厲刀芒激設而出,將倒在地上的屍體連同那輛車全都切成碎片。
幹完這一切,那個人走到屍體旁邊,小心翼翼地查探半天,直到確認沒有任何意外,他才最後一個登上飛翼。
片刻後,飛翼騰空而起。
不過這些人並不知道,在他們離開不久,一輛聯盟仿製的輕騎朝這邊駛來,駕駛輕騎的騎士將車停在屍體旁邊。
他從車上下來,小心翼翼地摸索,不放過一寸土地。
摸索好半天,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喜色。只見他從泥地裡摳出一個記錄裝置。
半個小時之後,在索貝參謀總部的辦公室裡,海因茨長長舒口氣。
剛才他進行了平生最大的一場豪賭。
他賭的是人性。
他知道喬治五世派皇太孫安東尼殿下飛往前線向塔曼下令,也猜到喬治五世既然敢對西海霸王卡特因動手,肯定有所倚仗:帝國肯定還有一個聖級強者。
他必須知道皇帝除了這張底牌之外,會不會有另外一張底牌?所以他要弄清楚安東尼殿下給塔曼帶什麼話?
海因茨不可能指望從皇太孫殿下嘴裡知道答案,他也不敢賭塔曼對帝國和皇事的忠誠。
所以他只能把賭注放在為皇太孫開車的人身上。
海因茨知道肯定會有這個人存在,這是經過周密計算後的結論。
他可以肯定那位皇孫不敢降落在塔曼的駐地周圍,因為塔曼的駐地肯定被同盟監視,如果有架飛翼降落,說不定會引來同盟的飛翼,所以降落的地點至少在離駐地五十公里外的地方。
這段距離自然要有一輛車。
如果是在海特洛親王出事之前,那位皇孫或許會自己駕車,但現在他肯定會找一個人開車,開車的人同時充當護衛。
這個人的實力不能太差,要不然根本沒資格擔任護衛:但也不可能是老牌的天階騎士,這種人已經沒有多少,每一個都是寶貴戰力。如此一來只可能是靠特殊手段強行提升成天階的人之一。
這類人有天階的實力,但比真正的天階遜色一籌,而且修練過爆裂鬥氣,在需要時搏命一擊,可以發揮超出天階的實力。
在皇家衛隊裡,符合這些要求的人不是很多,海因茨早就讓手下盯著,所以當這些人其中一個得到通知、要他前往皇宮時,海因茨的手下立刻出現在那個人面前。
從那一刻開始,海因茨就在賭。
他在賭那個人對皇帝不是絕對忠誠,當皇帝要他性命時,他的心裡會產生怨憤。
他也在賭皇室的冷酷。他賭那位皇孫殿下肯定繼承喬治五世的冷酷,當事情結束之後,會為了保守秘密而滅口。
他更在賭塔曼的傲慢,塔曼就算意識到開車的人最後會被滅口,他也不會為此讓那個人下車。因為在塔曼這種聖級強者的眼裡,用特殊手段強行提升天階騎士根本就沒有任何價值。
所以他讓手下和那個人約定,等到他從飛翼下來就悄悄帶上一個記錄裝置,將一路上塔曼和安東尼的對話全都錄下。如果那個人沒有被滅口,回來之後可以向皇帝陛下告密:但萬一皇室真的冷酷無情,他就把記錄裝置按進泥土之中。
做為回報,海因茨的承諾和那位皇孫一樣,都是善待此人的家人。
當那枚記錄裝置被取出來,海因茨終於鬆口氣。他賭對了。
三天後,一輛運貨的列車停在通往山谷的路口。
每個星期這輛列車都會過來一次。
半個小時之後,四輛重型運輸車從山谷駛來,靠上站台,每輛運輸車停在一節車廂旁邊。
一群騎士從車上下來,他們拉開車廂的門,將列車上的東西往車上搬。
過了半個小時,重型運輸車滿載著貨物離開,列車也在一陣嗚嗚的汽笛聲中駛動。
等到列車在鐵軌上全速飛馳,一個穿著普通騎士制服的人輕吐一口氣。只見那個人在臉上抹了一把,一張薄如蟬翼的面膜立刻被掀下來。
本來他看起來像是四十幾歲的中年人,但面膜一掀,立刻變成滿臉皺紋的老人。
那是喬治五世。
就像之前阿爾齊斯河一戰時,安妮莉亞、卡洛斯老頭和同盟高層的一些人全都悄悄躲在軍需處的運輸車裡,跟著一隻普通的運輸隊溜往後方一樣,喬治五世也覺得這種方法最保險。
要知道,那座山谷裡有一條飛行跑道,而且二十四小時都有飛翼待命,他要從空中離開是一件非常方便的事,比現在偷偷摸摸的要容易多了。
但這位陛下不敢,他怕自己剛飛到空中就有一架飛翼突然從雲層中鑽出來,將他乘坐的飛翼擊落。
他更害怕出來的不是飛翼,而是一個巨大圓盤:無數刀輪將他乘坐的飛翼割裂成碎塊。
喬治五世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同樣穿著普通騎士的制服,但他的氣勢不是普通騎士所擁有的。
有資格擔任皇帝的貼身護衛肯定是天階騎士,而且是皇帝真正的親信。
「陛下,您先休息一會兒吧,到目的地要兩天一夜。」那個天階騎士看著四周,他想找一塊地方讓皇帝躺下。
可惜這是運貨車,車廂裡空空蕩蕩的。
他不說,喬治五世倒不感覺累:他一說,喬治五世頓時感覺異常疲倦。這位皇帝已經失眠很久,此刻逃離熟悉的地方,感到危險已經遠離,心情頓時放鬆下來,睡意跟著來了。
喬治五世朝四周看了看,最後實在忍不住,乾脆找塊稍微乾淨些的角落直接坐下,身體往角落一靠,不一會兒響起一陣呼嚕聲。
這位皇帝陛下確實累極了,這一睡就不知道時日。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陽光從車門縫隙中斜照進來。出發時是下午,現在是中午,說明他至少睡了二十小時。
突然,喬治五世發現車是停著的,緊接著他發現護衛沒在身邊。
這位皇帝一下子站起來,他的眼睛滿是驚恐之色。
湊到門縫旁,他朝外面張望著。
外面不是車站,而是一片荒野。頭頂上的天空陰沉沉的,好像又要下雨。鐵路兩旁是一片稀疏樹林,地上坑坑窪窪全是一個個水塘。
「傑克,你在哪裡?」喬治五世喊著護衛的名字,此刻他還存著一絲幻想。
喊了好半天沒人回應,年邁的皇帝終於知道一切都完了。
過往的一切在他眼前滑過,突然間他全都明白了。
「海因茨,是你嗎?」他厲聲喝道。
他的逃跑行動根本沒有告訴任何人,即便對妻子兒女都沒有提過,連宮廷總管洛克希爾德侯爵也不知道他已經離開,不可能有人洩漏他的行蹤。
所以只可能有人算到他會這樣做,算到他會在這時選擇這條通道逃亡。
能對他如此熟悉、能算得這樣精準,只可能是他的參謀總長大人。
一想明白這一點,海因茨之前的舉動變得一目瞭然。
當初建造海上基地不是為了找一條退路,而是做為誘餌,引誘他所信任和倚重的大臣們離開索貝。
此刻對盟友下手,特別是讓塔曼殺掉卡特因也不是為了弗蘭薩的未來考慮,而是為了將他身邊的高手調走。
整個計策設計得嚴絲合縫,讓人根本連躲閃餘地都沒有,正是海因茨的風格。
「出來吧,我知道是你!沒想到你在開戰前已經再為這一天做準備。難道那個時候你確定我們必然會失敗?」想通一切之後,喬治五世反而冷靜下來。當他不那麼瘋狂的時候,他的智慧確實超越常人。
他的話因落下,旁邊一節車廂傳來金屬滾動的聲音,車門緩緩滑開。
從車廂裡走出來的正是海因茨。
「你錯怪我了,當初我只是隨手布下一枚棋子,並沒有想得太多:海上那幾座基地確實是我準備的最後退路。」海因茨雙手插在口袋裡,一副很輕鬆的樣子。此刻的他看起來根本不像談論國家存亡的大事,而是閒聊。
喬治五世不再像剛才神情凝重,他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要不然不可能有這種成就。
「說說看,為什麼你後來變卦了?是因為我之後的表現讓你失望?」喬治五世能夠想得出的只有這個原因。
「原因不在你身上。」海因茨有些歉意地搖頭,他又指了指自己:「是我自己出問題。安妮莉亞和卡洛斯給了我一個承諾:我可以保全自己和家庭。」
喬治五世驚詫地看著海因茨,好半天他仰天大笑。
理由這麼簡單,但這個理由又絕對充分。戰爭開始之初,聯盟氣勢正盛的時候,同盟不也發生同樣的事?現在風水輪流轉,換成他品嚐這種苦果。
「你相信他們的承諾?」喬治五世譏諷。
那些投降的各國高層雖然保住性命,但過得並不舒服,因為聯盟全都看不起他們的為人,根本不把他們當做一回事,國民則恨透他們。這些人成天生活在恐懼的陰影裡,整天夾著尾巴做人。
「我只相信他們的一半承諾。我相信他們會善待我的家人,至於我本人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我和陛下您已經同歸於盡。」海因茨說到這些時,顯得高深莫測。
「同歸於盡?」喬治五世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隱約感覺自己的性命似乎有了保障。
「你不打算殺我?」他試探著問道。
「陛下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們畢竟君臣一場,有必要搞得你死我活嗎?再說我也沒做什麼對不起你、對不起帝國的事。你應該很清楚我策畫一連串戰役,一點都沒有放水的意思。此刻我所做的一切同樣是為了弗蘭薩的延續。戰爭應該結束、不能再打下去了。如果再打下去,不但帝國完了,弗蘭薩也會隨之消亡。現在雖然帝國肯定不保,戰後這個國家會被同盟拆開,但人至少還在,這個民族還可以繼續延續:或許在未來某個時候,其中一支重新強大,再次成為一個大國。」
海因茨侃侃而談,他的神情頗為淡然,一點也沒有找藉口的味道。
喬治五世相信海因茨的話,因為海因茨不需要騙他,不過他仍舊有一件事想要弄明白。
「傑克呢?」皇帝問道。
「他不能跟著我們,也沒有必要跟著我們,因為他和我們不一樣。」海因茨沒有說出那個天階護衛的去向,他甚至沒提那個人是死是活。
不過喬治五世從海因茨的話裡得到答案。
與此同時他也想起來了。他留下傑克在身邊充當護衛是因為傑克有妻兒老小,那些人已經送往外海。
原本在他想來這種人最為安全,可惜他沒有考慮到後院失火。
「你好像很自信你能保證我們的安全?」喬治五世經歷一連串大起大落,到了這時唯一留戀的只剩下他的生命。
「放心,我們要去的地方非常安全,那裡早已沒有戰爭,而且政治環境也比較寬鬆。只不過往後我們必須過普通人的生活。」海因茨居然笑了起來,他似乎對新生活非常憧憬似的。
「是蒙斯托克?」喬治五世立刻猜到海因茨所說的地方。
仔細琢磨,他也感覺蒙斯托克是最合適的選擇。
正如海因茨所說的,蒙斯托克的共和體制比較寬鬆:雖然卡佩奇也同樣寬鬆,但畢竟是一座城市,實在太小了,很容易被發現。
隨著一連串轟響,那些車廂被炸飛了,與之相鄰的前後兩節車廂全都炸出軌。
在炸飛的殘骸中夾帶一些散碎血肉。因為爆炸太猛烈,所以沒有留下任何能夠讓人辨認死者身份的「零件」:只知道死者是兩個人,一個是中年人,一個是老人。
在官方檔案對此事之字未提。民間有傳聞,最終喬治五世和海因茨在試圖逃離索貝時,被同盟潛伏的間諜炸死。
當然,這一切都是後來發生的。
此刻,在索貝,整座城市已經亂成一團。
新組建的幾支鐵血兵團突然從戒備森嚴的兵營裡衝出來,迅速擊潰負責看守他們的三個兵團。之後他們集中三百部戰甲,突襲位於南郊的兵工廠和昌庫。
之後,情況一發而不可收拾。
行動開始的時間是凌晨三點,那時喬治五世已經離開山谷的秘密指揮部十二小時。在前線,弗蘭薩帝國的軍隊對盟友的進攻從晚上九點鐘開始,到了這個時候戰鬥已經進入尾聲。
在前線,三道白光飛快劃過天際,其中兩道白光在後面緊追不捨,另外一道白光則拚命逃竄。
此刻的卡特因顯得異常狼狽,剛才的那一戰險死還生。
如果只有塔曼一個人,他不會害怕,塔曼的實力比不上他:但再加上一個聖級人物,情況完全不同。
他能夠逃出來還是幸虧新冒出來的聖級強者沒有動用爆裂鬥氣,要不然他連逃都逃不了。
突然,一陣嘟嘟輕響令他心頭一驚,那是能量即將耗盡的警告。
看著四周茫茫無際的曠野,卡特因的心裡升起一絲英雄末路的無奈。
他現在後悔了。
如果可以選擇,他剛才應該往北面逃,那邊有馬克斯、有比斯。雖然是敵人,但這幾個敵人光明磊落,比起總是在背後對自己人下手的弗蘭薩人來說,實在高尚多了。
可惜他下意識往西面逃。
仔細想來這是最愚蠢的選擇。從這裡到西斯羅相隔八千多公里,如果帶兩個備用能量艙,半路再有地方補充能量倒是可以飛回去。
現在才想到這些已經晚了。
既然逃不了,乾脆背水一戰!卡特因的心頭萌生同歸於盡的念頭。他知道弗蘭薩人既然敢對他下手,意味著被扣的親人全都凶多吉少。
幾乎在一瞬間,他的身體四周,一陣大霧遠遠瀰散開來。
卡特因的「界」所擁有的特性就是對水的控制。他能夠任意變水的特性,讓水變成雲霧是最簡單的變化。
這招是跟同盟學的。鐵血騎士的弱點不只同盟知道,這麼長時間打下來,聯盟各國都知道,大霧、強光、幻影、黑夜這類東西是鐵血騎士的剋星。
看到卡特因突然停下,後面那兩個人也跟著停下。塔曼靜止於半空之中,另一個聖級強者絲毫沒有聖級的尊嚴,他繞了半圈轉到卡特因身後,兩個人遙遙相對,將卡特因包夾在中間。
「你以為這招會有用嗎?」塔曼看著迷霧越來越濃,不急著進攻。
這類東西確實是鐵血騎士的剋星,不過只對低階騎士有用:進入榮譽境界之後會產生「場」,眼睛的作用就沒那麼大了。這個世界上只有「影王」一脈配合那部專門為他們設計的靈甲,能將所有氣息隱藏起來,讓人無法感知,做到真正的隱形。卡特因沒有這個本事。
「不試一下,你怎麼知道沒用?」雲霧中傳來「西海霸王」卡特因的聲音。
「一起上。」塔曼大喝一聲,他衝進迷霧之中。
對面的強者一聽到命令,立刻衝進迷霧。
剛一進去他立刻感覺不妙。他居然只能感知到三尺之內的情況,再遠一些就變得模模糊糊。
那個人毫不猶豫地飛身後退。
不過他的動作仍舊慢了些,一道凜烈無匹的劍氣已經侵透到他的胸前。
只聽到「匡」的一聲巨響,那個人倒飛出去數百公尺遠,左手的手臂上原本有一面護盾,現在護盾碎了三分之一。
一招變得如此狼狽,不過那部靈甲的閃避動作快到極點,飛遁間拉出一片似虛似幻的殘影。
差點要了性命的一擊讓此人不敢再隱藏實力,他終於用了爆裂鬥氣。
和低階騎士用了爆裂鬥氣的情況不同,像他這種騎士,等到時間過去之後身體會變的行動遲緩,不至於一點都動不了。
那個騎士用的是流星錘,這是一種極其少見的武器。他的流星錘更是詭異,頂上的錘子只有拳頭大小,數量卻有六個之多:錘子底下系的鋼絲長長短短各自不同,最長的超過二十公尺,最短的只有三公尺。
當所有的流星錘全都伸展開,那個人的四周隱約浮出一幅星雲圖案。
一看到此人擺開「大星雲陣」,卡因特頓時警戒起來。別看他剛才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自始至終只和塔曼說話,實際上他對此人更加忌憚。要不然他剛才不會先偷襲此人。
這些被強行提升到聖級的人物,原本都是天階騎士之中的頂尖人物。
不過同為天階,實力也有高下之分:這個傢伙在天階騎士裡算得上棘手人物。
只見那六個流星錘按照不同軌跡旋轉起來,看起來像是一個縮小無數倍的星系。這些「行星」運行的軌跡看似相同,實際上隨時都在改變,而且互相交錯開來,把上下左右全都嚴嚴實實封鎖。
那些錘頭掠過之處還留下一連串殘影。那不是真正的殘影,而是和劍氣、刀風類似的東西。
更讓卡特因感覺頭痛的是,此人一逼近,雲霧立刻被拉扯開,漸漸凝固在幾個錘頭的附近。
此人的「界」稱為大宇宙,特性是重力牽引,屬於比較少見的類型。
除非是突破到馬克斯師徒那種境界,要不然聖級之間的戰鬥是「界」與「界」的較量。界的特性越簡單,潛力就越大。
卡特因的界特性是對水的控制,這已經夠簡單,而且他對水的理解透徹,所以他才會那樣強悍,以至於敢多次挑戰馬克斯。
他不怕塔曼,塔曼的身體四周有無數金色刀刃盤旋飛舞,看起來非常有氣勢,稍微碰一下就不得了,實際上不是很厲害。這個傢伙如果只是天階騎士,頂多屬於二流角色。
正因如此,卡特因以一敵二,只有四成心思在塔曼身上,大部份心思用來對付那個「大宇宙」。
到了聖級境界,舉手投足之間都能借用天地的力量,所以聖級強者之間的戰鬥也會引響外界。
天空本來陰雲密佈,三個人一打起來,頓時雲層開始劇烈翻滾。
一聲霹靂雷響,閃電劃過天際,豆大雨點劈哩啪啦砸落下來。
這些雨點一旦落到三個人中間,立刻會變得如同刀子般鋒利:一旦落在地上就會爆炸開來。
如果是普通戰甲受到這種攻擊,或許會受到一點傷害。不過卡特因的對手全是聖級強者,根本不會在乎這種攻擊。
卡特因越打越低,雖然失去高度優勢,對他來說多少有些不利,不過接近地面後,他可以借助地面的積水。
只見地面上竄起一根根冰柱,這些冰柱只有拇指粗細,但高達十幾公尺,如同一根根細刺,頂端尖利無比。
這些冰柱像是刷子上的硬毛,排的異常緊密,卻不會阻擋卡特因的飛行。他所到之處,冰柱瞬間斷開,等到他過去之後又會重新凝結。
塔曼和另外一個聖級強者對細密冰柱一點辦法都沒有,好在以他們的實力擊碎這些冰柱只是分秒之間的事。特別是塔曼,他身體四周無數亂舞的金刀對付卡特因顯得有些無力,對付這些冰柱卻輕而易舉。
「不能再等了,他在拖延時間。」塔曼在傳訊通道裡大聲怒喝。
另一個聖級強者也看出這一點。拖延時間是對付爆裂鬥氣的最好方法,他同樣知道塔曼催他進攻。
將所有鬥氣聚集於六顆流星錘上,他的身體四周頓時形成一個由無數光屑構成的漩渦。
這招「大星雲氣旋」和玫琳的「荊棘圓舞曲」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攻守兼備,又能阻塞對手行動、封鎖對手活動範圍的絕招。
不過這招比「荊棘圓舞曲」厲害得多。
只見瓢潑大雨全都凝固在半空中,地面積水瞬間變得如同膠水,變得無比沉重和極端黏稠。
如同刷子的尖細冰柱瞬間崩碎,再也無法凝結起來,卡特因的身影完全暴露出來。
但是塔曼和那個聖級強者絲毫沒有顯露高興神情。只見滿天冰碎之中,卡特因站立在地面上,他的身體完全被冰和水覆蓋:冰在裡面,水在外面,在水的表面覆蓋一層藍盈盈的光芒,那是能量護盾。
猛地一踏地面,反重力裝置同時啟動,卡特因如同一支利箭朝塔曼直射而去。
塔曼感到卡特因朝著他來,已經做出反應:但對方比他快,卡特因剛才站在地面上,可以借力,而且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太近。
如果塔曼修練過爆裂鬥氣,他或許可以憑著瞬間爆發性的速度閃過突如其來的一擊,可惜他沒有。
另一個聖級強者也傻眼了。
他的「大星雲氣旋」雖然利害卻有一個問題:一旦發動就很難收回來。
一般來說,被「大星雲氣旋」籠罩的對手根本沒有辦法隨意脫身,至少動作會變得非常緩慢,所以出手之後難以收回也不會有大問題。沒想到卡特因會出這種怪招。
「大星雲氣旋」確實將對手黏滯,只不過黏住的是最外的那一層水:水是液體,就算表面那層被黏住也沒用。
那六顆流星錘不停擊打這個冰和水組成的罩子,但用處不大。水這種東西不可能被打壞,又因為有那層能量護盾,原本可以輕易破開的水變得如同鋼絲布一樣堅韌。
他的攻擊被水層格檔之後再擊打在冰殼上,力量減弱許多:冰殼同樣被能量護盾加固,變得如同精鋼,流星錘打在上面,只看到一錘就是一個大坑,冰屑紛飛卻打不穿。更令人無奈的是,四周的水迅速將那個大坑填沒,重新凝結成冰。
塔曼也沒辦法,他手中一對雙劍舞動如飛,織密的劍光如同一張網罩上去,可惜這張劍網如泥牛入海,瞬間消失無蹤。
他那無數金色刀刃也圍繞卡特因飛旋,絞得水花四濺、冰屑翻飛,可惜效果僅只如此。
卡特因的這招不是無法破解,如果霹靂劍聖比斯在這裡,直接強行一擊,管他水殼、冰殼全都一擊粉碎。
換成一個練成「千絲千線」的人也可以這麼做。
可惜對面這兩個人沒有凝全力於一點的絕招。塔曼的戰法類似於以前的利奇,另一個聖級強者則是玫琳的強化版。
既然接不了就只有退。
塔曼打算用當初對付索菲亞那招,他已經做好承受撞擊的準備,一旦撞上就借立彈開。
但他看的是隔著水殼和冰殼的卡特因怒瞪的雙目。緊接著他看到前方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這是塔曼的最後一眼。
下一瞬間,水殼猛地爆炸。
爆炸在空氣中的傳遞威力遠遠不能和在水中相比。卡特因擅長的是對水的控制,所以爆炸威力百分之兩百被釋放出去。
被同境界的對手逼近到如此近的距離自爆,即使自爆威力沒有絲毫增加,塔曼也凶多吉少,現在更是沒有逃脫希望。
劇烈爆炸將塔曼的靈甲一下子拋出數百公尺之外,還在半空中時,靈甲的頭部、一條手臂和一條腿已經分開:砸落在地上時,整個前部都凹陷進去。
另一個聖級強者因為「大星雲氣旋」的防禦力夠強,總算保住一條性命,不過劇烈爆炸還是讓他的靈甲受了不小損傷。
他看著不見蹤影的對手,再看了一眼失去生命跡象的塔曼,緩緩降落到地上。
他的靈甲能量只是已經進入警戒區域,而且他用過爆裂鬥氣,接下來他的身體漸漸變得僵硬。雖然能動,想靠自己走回有人的地方,可能性不是很高:就算成功,碰到的也未必是自己人。
此刻的索貝同樣在激戰之中。
無數鬼魅般的身影衝進城裡。
「帝國已經戰敗!」
「喬治五世已經帶著重臣逃往海外。」
「前線已經全軍覆沒,同盟現在打到巴馬。」
從一部部戰甲的擴音器裡,不停傳出類似的呼喊聲。
整個索貝除了看押鐵血騎士的三個兵團,還有一支人數在一萬左右的衛戊部隊和幾千近衛軍。
這些部隊雖是皇帝的嫡系人馬,但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心思繼續戰鬥。
很多戰甲都舉起白旗,排成縱隊朝城外跑去。
攻入城裡的鐵血騎士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大家都是自己人,沒有深仇大恨:之前鐵血騎士們為了活下去才不得不拚命,現在目的達到,沒有人想毫無意義地流血。
有人選擇逃跑,自然也有人選擇戰鬥。
索貝衛戊部隊和近衛軍最受到皇帝信任,自然有不少對皇帝的死忠者。這些人明白大勢已去,他們能做的就是死戰到底。
此刻攻入城裡的鐵血騎士,同樣抱著必死的決心。
兩邊一旦交上手,場面異常慘烈。
正因如此,城裡不是響起一聲爆炸。
在爆炸聲中,四周建築物全被炸飛,往往半個街區直接化為廢墟。
這種爆炸在中央區域最為密集,衛戊部隊的兩個兵團和剩下的近衛軍全都駐紮在那裡。這些部隊的指揮部同樣也在這裡。
離皇宮不遠處的一棟大樓裡,一個花白頭髮的將軍茫然地看著手裡的一份命令:命令是斜對面的參謀總部送來的,要他放棄抵抗、立刻投降。
「和『別墅』那邊連絡了嗎?」老將軍焦慮低催促負責連絡的念者,後者也是一腦袋汗珠。
「別墅」是喬治五世一直居住的那座山谷代號。
好半天之後,那個念者突然面露喜色,連聲說道:「連絡上了、連絡上了……那邊說,他們已經知道索貝發生什麼……現在……」
看到念者支支吾吾,老將軍頓時大怒:「到底發生什麼?快說。」
「陛下不見了,『別墅』上上下下找遍也沒發現陛下的蹤影。」那個念者滿臉彷徨地說道。
聽到這話,老將軍也覺得徬徨無助。他已經猜到那些叛軍喊叫的話是真的,皇帝可能真的逃了。
雖然算不重臣,但因為位置的關係,他比其他人知道更多內幕。他聽說過幾個海上隱蔽所的事,也知道皇帝的親信重臣們早以往幾個隱蔽所搬遷。
突然一陣急促敲門聲響起,緊接著門被打開了,一群軍官闖進來。
「將軍,我們的人數不夠,快要頂不住了,是不是先突圍出去再說?」一個三十幾歲、看起來異常幹練的騎士焦慮問道,顯然此人被大家推選出來充當代表。
「馬文,你真正想問得恐怕是那些叛軍的話的真實姓吧?」
老將軍對這個手下有點瞭解:他對人心的瞭解也很深,要不然他不可能坐上這個位置。
那些軍官沒有否認,他們生活在索貝,也聽過那些傳言。
「我不知道那些話是否是真的,但我可以告訴你們,皇帝陛下失蹤了,他已經不在那座山谷了。」老將軍不打算隱瞞事實。
這個消息頓時引起一片慌亂。
看到這些部下此刻模樣,老將軍知道他們事先沒有商量過下一步的打算。
「從現在開始你們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你們可以突圍出去,等待並觀望:也可以加入叛軍。不過我希望你們加入叛軍之後別對自己人動手,畢竟你們和他們不一樣。」
老將軍沒提什麼為國盡忠之類的話,此刻連皇帝都拋棄這個國家,底下的人做出任何決定都算不上背叛。
「那麼您呢?」被推選出來的騎士輕聲問道。
「我的職責是手為這座城市,任何進攻這座城市的人都是我的敵人……再說,那些叛軍殺了我的許多部下,身為長官的我必須為他們報仇。」老將軍非常淡然地說道。
每個騎士都有自己的職責、每個騎士都有堅持,他的選擇顯然是和這個國家共存亡。
房間裡一片寂靜,那些軍人沒有一個說話。
他們沒有試圖規勸,也沒有人表示要和長官共進退。過了片刻之後,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舉起手臂,向他們的長官行軍禮。
一條條手臂舉起。
所有人朝著他們的老長官行禮,這個軍禮飽含他們所有的真情。
人一個個離開,大部分人選擇撤離。他們會逃出這個城市,等待局勢的進一步發展。他們不打算加入叛軍,畢竟他們沒有被逼迫到那一步,帝國對他們還是不錯的。他們也不打算和叛軍作戰,那些叛軍都值得同情,是帝國對不起他們。
「決定自己的命運。」這個命令很快傳達下去,不只是衛戊部隊之中有人執行,漸漸連近衛軍也這麼做。
【第四十五卷】第三章:收尾
索貝的清晨顯得異常寂靜,馬路上根本看不到行人,只有收屍車駛來駛去。
黎明時分的那場叛亂,雖然大部分戰鬥在中央區域進行,不過邊緣的居民區也有被波及的。
騎士間的戰鬥非常恐怖,在戰甲面前房子像是紙做的,稍微蹭到一點就倒塌:更別說鐵血騎士臨死前的自爆,威力比起同盟的轟炸厲害得多。一旦有人自爆,臨近兩個街區至少有一半被炸成廢墟。
戰鬥最激烈的中央區域幾乎被夷為平地,花費無數心血建造的建築物,現在變成一片殘垣斷壁:皇宮更是不存在了,只留下無數的大坑。
在中心區域,廣場上全都是躺滿屍體,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有資格住在這個區域的,要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要不是為這些人服務的僕傭,但此刻他們全都躺在那裡,從衣著上看不出來他們的區別。
叛亂從三點開始,攻進城裡還沒到四點,大部份人都在沉睡,身上穿的都是睡衣睡袍。
變成一片廢墟和墳場的中央區域沒有任何佔領價值:四周區域都是商業區、住宅區和工廠區,沒有必須控制的目標,所以叛亂軍除了留下一部分人負責維持秩序,大部份人都撤出這座城市。
前線剛經歷一場大戰、一場針對盟友的戰鬥:現在突然得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他們不知道接下去的路應該怎麼走,也不知道應該聽誰的命令?
在那片海灘上有大批曾經顯赫的人物等待船隻到來。他們不知道索貝發生叛亂,只奇怪為什麼今天和往常不一樣,時間過去一個多小時,為什麼還沒有開飯?
感到迷惘的不只這些人,叛亂者們也充滿迷惘。因為這次叛亂的發起人和組織者海因茨突然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海因茨的行蹤,甚至連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去哪裡。
如果這時困守在海濱城市羅斯特賽的皇室成員裡有任何一個人下命令反擊,或許局勢還會逆轉。可惜羅斯特賽的人也陷入迷惘之中,他們的迷惘自然是因為喬治五世的失蹤。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已經知道是海因茨策劃這一切,也意味著所謂的後路根本是假的,那幾座海島根本不是安全之所,而是陷阱,是監獄,是牢籠。
不管是皇室成員還是負責保衛他們的近衛軍,心中全都充滿絕望。
要知道,所有近衛軍家人全都早早送到島上,毫無疑問那些人都變成人質。
這招是皇帝陛下最喜歡用的,海因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甚至讓人乖乖鑽進牢籠,手段之高明讓人感歎。
在弗蘭薩帝國上下茫然之際,同盟也得到消息。
上午十點,在小城巴馬山頂的行宮裡,同盟高層最重要的人物全都聚在一起。
連利奇也到場了。
索貝的叛亂從三點開始,三點一刻時,同盟已經預料到局勢會有變化,立刻連絡他。
利奇是九點鐘到的,所以開會是十點鐘開始。
在會議廳的一張長桌前,安妮莉亞坐在主位上,卡洛斯老頭坐在側座。他的對面坐著尼古拉四世。
這位羅索托皇帝是前天到的,利奇之所以離開除了感覺無聊,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不想看到這位皇帝陛下。
尼古拉四世也挺憋屈。以前同盟排座位時,他的位置肯定在卡洛斯老頭之上:他的國家一像都事同盟排名第二的強國,在戰前還被認為是僅次於帕金頓聖國和弗蘭薩帝國的第三號強國。
但現在就算坐在這個位置也是別人謙讓的結果。
說實話,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卡洛斯老頭的手裡居然藏著一個聖級人物。只憑這一點足以壓過他的國家一頭。
在加上奧摩爾在高階騎士數量大大超過他的國家,現在靈甲數量一下子增加許多,奧摩爾的優是越發明顯。
心中鬱悶的他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斜對面。
利奇坐在卡洛斯的下方。
按照同盟的實力來說,那原本是劍聖馬克斯的位置。不過馬克斯若坐在那裡,利奇必須做在尼古拉四世的旁邊,顯然不可能。
再往下就是各國參謀部的人,利奇的下方坐的是巴爾默。
這位老兄挖了一個星期的泥巴,也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居然把掉落到爛泥中的損毀靈甲大部分撈起來,算是提前完成任務。
「很高興能和大家說,戰爭已經結束。」女皇陛下顯得異常高興。經歷這場漫長的戰爭,她確實累了,也已經倦了。
不過這裡有人顯得比較鬱悶,巴爾默就是一個,那些參謀部的人也差不多。他們原本只望弗蘭薩帝國能多支撐一些時間,讓他們多拿一些戰功,特別是攻克索貝,絕對是大功一件。可惜現在晚了,弗蘭薩帝國自己結束它的輝煌。
「聽說喬治五世和海因茨全都失蹤了?」尼古拉四世問道。羅索托在中線各國安插間諜,不過數量不多,而且那些間諜地位不高,能得到的消息非常有限,所以他向安妮莉亞確認此事。
「這個消息應該是真的。」安妮莉亞看了一眼旁邊的卡洛斯。帕金頓的情報部門只聽到一些傳聞,沒有更加具體的消息。
卡洛斯老頭攤了攤手,他也無能為力。
海因茨和喬治五世的失蹤是海因茨這個頭號陰謀家一手搞出來的,別說同盟沒人知道實情,聯盟也是一頭霧水。
「這兩個人會不會隱姓埋名藏在什麼地方?」尼古拉四世問道。
他會這樣問是因為他曾經有過同樣打算。
當初西斯羅聯邦進攻得最猛烈的時候,他曾經考慮一旦羅索托戰敗,他是退讓帕金頓?還是換成另外一個身份乾脆躲起來?
同樣他也考慮如果躲起來,怎麼想辦法連絡舊部為復國做打算?
既然他會這樣琢磨,很難說海因茨和喬治五世會不會留了什麼後招。
「這好像沒什麼可擔憂的,就算那兩個人還活著,他們也不可能東山再起。古往今來歷次大戰,沒聽說哪個戰敗國能夠死灰復燃。就算血色升旗不也徹底消亡了?」
卡洛奇老頭可以說是見慣風雨,所以一點都不在意。
「那兩個人就別管了,頂多讓各國情報部門稍微注意。」安妮莉亞也不怎麼在意此事。與其擔心那兩個人,還不如擔心聯盟投降的天階騎士:後者如果心懷故國,搞起破壞來可不得了。
「現在弗蘭薩帝國剩餘的兩派人都在觀望等待,所以我們應該盡快控制局面,用最快速度佔領索貝。」巴爾默只能再搏一把。弗蘭薩帝國還沒有正式提出投降,如果現在攻佔索貝就是佔領,而不是對方主動投降。
對於聯盟的人來說沒有什麼區別,但對於他來說區別很大。
「確實應該這麼做。」其他和巴爾默一樣身份的人也在一旁點頭應合。
「不只是索貝,其他城市應該盡快佔領。」另外一位參謀部的人將巴爾默的意思引申。
「就這樣吧。」女皇陛下自然明白他們的用意,她不打算組止。
「比這更重要的是,弗蘭薩帝國手裡掌握的技術,別是他們繼承自血色升旗的那份遺產。」尼古拉四世在一旁提醒。他厚著臉皮趕來這裡,真正目的是為了這件事。
他和他的國家已經比帕金頓、奧摩爾、卡佩奇和蒙斯托克落後一步,當初四國從瓦雷丁得到了爆裂鬥氣的秘密,弄出另外幾個版本,他的國家沒有參與其中。雖然事後按照同盟當初簽屬的的協議,羅索托帝國將得以共享最終成果,畢竟有所區別。這一次他不想再次缺席。
就算這位皇帝不說,其他人也不會忘記這個最大的果子。
歷次世界規模戰爭結束時,首先被瓜分得不是土地和人員,而是戰敗國所擁有的頂尖技術。
「這件事比較容易,必須承認海因茨做了一件好事。因為他的提議,喬治五世把最重要的一批技術人員全都送到海島上,我們只需要派人接收就可以了。」安妮莉亞說到這裡,目光看向利奇。
其他人也是一樣。
如果是以往的話,接收類似東西肯定要帶著艾斯波爾、莎爾夫人、伊洛他們那幫人。那幫人沒有戰鬥力,保證他們的安全實在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
現在用不著了,利奇一個人就可以搞定,頂多再加上羅拉莉絲。
這兩個人又最擅長飛行,想趕在其他人前面,沒有比出動他們更合適了。
「沒問題,我可以跑一趟。」利奇樂得有事做。再說,他也想看看弗蘭薩人從血色升旗繼承了什麼。
他一直有一種感覺,血色升旗之所以能夠輝煌、能以一國之力對抗整個世界,幕後可能有一個和蘇珊相似的存在。
每座遺址都會有一部和蘇珊相同的超級智能,只不過大部分智腦因為漫長的歲月而損毀。但既然有蘇珊這個例外,可能會有第二個例外。
「接下來談俘虜的分配怎麼樣?」尼古拉四世匆匆忙忙跑到這裡來,弗蘭薩帝國的騎士也是原因之一。
「整個西線就你們和昆塔古姆岡特各國瓜分,難道你還不滿足?」卡洛斯老頭現在對尼古拉四世一點都不客氣,既然都撕破臉,他自然連一點點利益都要爭。
更何況那不是一點點利益。
弗蘭薩在高階騎士的數量上僅次於帕金頓,比奧摩爾還要多。雖然他們大部分戰死沙場,但他們的血脈全都保留下來。
這些人的後代很容易出現輝煌騎士和天階騎士,而現在高階騎士主導戰場已成為必然,他們的價值更加巨大。
也因為這個原因,老頭甚至放棄整個西線。之前喬治五世為了控制西線各國,把西線許多重要人物的家人抓到弗蘭薩扣作人質,其中包括高階騎士的家人。可以稱得上精華的已經已經在這裡,西線剩下的頂多是一些漏網之魚,那些就留給尼古拉四世。
分贓大會仍舊進行,利奇和羅拉莉絲已經退場。
利奇的靈甲和羅拉莉絲的飛梭早已準備好了。
那架飛梭同樣可以看成是一部靈甲,不過沒她另外一部靈甲強悍。
臨出發之前,伊洛的手下在飛梭底下加掛一個能量艙。這東西有一尺長、巴掌大小,裡面可以裝下三十塊能量結晶,足夠讓飛梭跑一個來回。
這一路不近,海因茨挑選的幾座海島全都離海岸有數千公里,位於大海中央。
當初海因茨挑選島嶼實並沒有打算當陷阱,他是真的把這裡當做最後的退路建造,所以挑選得非常謹慎。
這一路上沒有可以停下來的地方,即便原來有一些島嶼也被他派人剷平了。
利奇和羅拉莉絲不但要飛過大海,還要一路飛到海邊,同樣也是很長的一段路程。一路上根本得不到補給,所以必須攜帶足夠的能量結晶。
他那部圓盤形的靈甲用不著任何改裝,當初設計時考慮到遠距離飛行的需要,兩個外殼底下有一片可以移動的擋板。需要作戰就換上高強度合金板,就是兩面護盾:需要遠距離飛行就換成兩片佈滿格子、看起來像是蜂窩的薄金屬片,每個格子裡都能塞下一塊能量結晶。
不過利奇沒有那麼做過,因為實在太危險。一旦遭到攻擊,他很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一飛上天空,利奇頓時有了以前的感覺。這次飛往外海,前半段路程會有人指引方向:一旦離開海岸,他只能靠自己的方向感和羅盤指引。
裝上反重力裝置之後,飛行方式完全改變了。
她和羅拉莉絲採用一種稱為「波浪飛行」的方式,首先靠反重力裝置讓速度達到極點、衝上天空,靠慣性飛行一段距離:接著降低高度,再次進入離地二十公分的距離,之後反重力裝置再次啟動……
這種方式速度快,效率也高,唯一缺點就是危險了些:萬一在降低高度時遭到攻擊就麻煩了。
好在利奇的「界」覆蓋範圍夠廣,每次都是他先降低高度:羅拉莉絲跟在她後面,一旦有什麼發現,兩個人都來的及做出應變。
傍晚時分,兩個人看到海岸線。
沿著海岸是一片高低起伏的群山,整片大陸幾乎都是這樣,這是毀滅之戰導致板塊漂移的結果。
在群山後有些地方勢壁立的懸崖,有些地方則變成沙灘,那是百萬年來自然侵蝕而成。
「原來這就是海。」利奇心中頗為感歎,不過感歎的同時也有一絲羞愧。他現在算是一個大人物,卻連海都沒有看過。
「這不是屬於我們的世界。」羅拉莉絲沒顯得太過在意。對於太古文明來說,海洋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但對當今文明來說,海洋沒有太大意義。
聽到羅拉莉絲的話,利奇愣了一下,緊接著他不由得有了一絲感歎。
或許這是一件好事。
太古時代晚期的是星際旅行是按照航海技術的模式發展。那些在宇宙中翱翔的飛船,體積造得很大,武器威力自然越來越強。
事實證明,那些龐大的太空戰艦所擁有的攻擊力遠遠超過必要程度,相反,他們的生存能力卻不夠。
毀滅之戰中,最後倖存下來的太空武力全是一些小型飛艦,以及載有十幾架太空飛翼、本身體積不算很大的小型母艦。
當今文明在航海方面的弱勢或許是一種幸運。
他曾經讓蘇珊推演過,星際旅行並非只有一種發展模式,可行方案有很多種:如果以效率來算,按照鐵路技術模式發展,效率肯定會更高。
一想到這些,利奇的心頭頓時變得輕鬆一些。
子夜時分,茫茫無際、漆黑一片的海洋上終於露出一絲燈光。不管是利奇還是羅拉莉絲都感到一絲欣喜。他們已經在這片海域來回轉了一個多小時。
「我過去看看。」羅拉莉絲主動說道。
雖然沒有確切消息,但按照常理推算,弗蘭薩人肯定會在島上放幾個天階騎士。羅拉莉絲過去的話,就算對方有什麼企圖也奈何不了她。利奇沒有這個本是如果有地形可以利用,他可以靠設置陷阱和各種各樣的絕招幹掉一個天階騎士。但這裡既沒有地形可以利用,而且可能不是一對一,他沒有興趣逞這個威風。
那座島嶼沒有籠罩在掃瞄網之下,只要沒這玩意兒,羅拉莉絲完全有把握不驚動任何人,偷偷摸進去。
只見她減慢速度、關掉反重力裝置,整架飛梭完全融入黑暗之中。
那架飛梭無聲無息地朝島嶼滑翔過去。
臨近島嶼上空時,羅拉莉絲小心翼翼繞了一圈。她要確認這是不是她要找的地方,同時也確認下面有沒有危險。
那座島不小,長有二十幾公里,寬也有十幾公里,看起來像一個拉長的葫蘆:兩頭稍微大一些,中間有一段比較細。
中間那段凹陷進去的部位形成一個天然港灣,在港灣中有十幾艘戰艦停靠著,海灘上還橫七豎八擱淺著幾十艘小艇。這些小艇全都倒轉過來,曬著船底。
島上葫蘆形的兩頭全都建造成排的房子,房子的式樣和以前的施泰因很像,都是一半位於地下,露出地面的部分只有一尺多高。除了屋頂就是長條形窗戶。
一看到這番景象,羅拉莉絲知道利奇找對目標。
稍微思索一下,她朝著小的一頭降落下去。
理由很簡單,如果他是設計師,她肯定會用大的一半安置人員做為生活區,研究人員則弄到另外半座小島上。這樣能夠保證不容易洩密,萬一出意外也容易控制損失程度。
羅拉莉絲的動作異常輕盈,她像是一隻蝙蝠無聲無息飄落地上。
快要臨近地面時,那架飛梭突然轉折,光滑外殼立刻分裂,露出底下的骨架和魔動筋。
眨眼間那些外殼重新拼裝組合,飛梭迅速變成一部靈甲,一部看起來頗為輕盈的靈甲。
整個過程雖然發出一些聲音,卻被四周的海浪聲掩蓋。
羅拉莉絲一邊變形,一邊查看四周,他能夠清楚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此刻是子夜時分,大部份人都睡著了。
這裡居然連守衛都沒有,羅拉莉絲多少有些意外。不過以她的實力,就算有守衛她也不會在乎。
她的老祖宗是所有偵查騎士的祖師爺,她自然有對付偵查騎士的辦法。
沒有睡著的人也有。有三個人居然在海邊,一個人坐著,另外兩個人站在那個人身後。
羅拉莉絲小心翼翼地摸過去。
靠近百尺之內,看清坐在海邊的人的背影,她立刻知道坐著的人是誰。
此人穿著一件寬鬆衣服,身體卻枯瘦如柴。
聯盟不是只有一個如此枯瘦的人,但有一個這樣的人非常有名,那就是波羅諾夫。傳聞中,波羅諾夫有嚴重的失眠症。
站在他身後的兩個人物,一個明顯是騎士,身體魁梧,而且站得筆直。另外一個人蜷縮著身體,顯然有些承受不住深夜海風的吹拂。
羅拉莉絲猜測面那個人十有八九是安東尼奧,波羅諾夫唯一的朋友兼私人醫生。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那個被羅拉莉絲懷疑是安東尼奧的人說:「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裡的風很大,而且空氣非常潮濕,對你的身體不好。」
「身體不好?哈哈哈。」波羅諾夫狂笑不已,他的聲音猶如夜梟一般難聽:「戰爭結束了,我的生命沒有任何價值。」
「誰說的?你當今世界上最偉大的神工之一,你還開創一條新的路,戰後還有很多研究等你進行。」安東尼奧勸解。
「你看,你剛才也說了,我只是『之一』。誰都知道最厲害的戰甲製造師是那個傢伙。幾年前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外行。」
波羅諾夫此刻居然比以前正常多了,他沒有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也沒有顯露哀怨和悲傷。
「那個人……應該不算是人吧?」安東尼奧只能這樣解釋。
可惜這招對波羅諾夫沒什麼效果,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似乎隨時都會爆發。
這時,突然頭頂傳來一陣輕響。
原本站在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騎士瞬間掠到波羅諾夫身邊。
羅拉莉絲比那個騎士更早反應過來,不過她沒有動,因為她知道利奇來了。
利奇會過來是因為羅拉莉絲看到、聽到的任何東西,他同樣也能看到和聽到,所以他知道波羅諾夫就在海灘上。
對於這位歇斯底里的神工,他的感覺非常複雜。
這是一個非常強悍的敵人,戰爭爆發之初,這個傢伙壓得同盟那麼多戰甲製造師喘不過氣。即使到了戰爭末期,這個傢伙做出來的東西仍舊差點讓聯盟反敗為勝。
不過利奇確實挺佩服這個傢伙。
他自己能改進靈甲,靠的是近乎於作弊的手段:這個傢伙卻是完全憑本事。
如果是三年前,他看到波羅諾夫肯定毫不留情地滅殺,但現在他有興趣和這個瘋狂的天才好好交流。
利奇打開擴音器,他朝波羅諾夫打個招呼:「我們又見面了。」
「是你?」那位神工一下子跳起來。他和利奇只打過一次交道、只說過幾句話,卻牢牢記住利奇的聲音。
「你怎麼會來這裡……也對,索貝已經出事,你們肯定擔心我們會毀掉所有的技術資料,所以派你搶先一步過來。」安東尼奧的腦子此刻處於清醒狀態,他迅速猜到前因後果。
「我不喜歡這個差事。說實話,你們的戰甲技術確實不錯,但我不怎麼在意。至於那些和人體潛能有關的技術,別人或許會看得很重,唯獨我……」利奇確實有理由說這話。
不過他這樣說有目的,他為的是安撫波羅諾夫。如果是幾年前,他巴不得能夠氣死這個傢伙:但現在這個傢伙活得長久些或許是一件好事。
「你和我之間的較量最終是你贏了,想必你很得意吧?」波羅諾夫根本不知道利奇在哪裡,他看著前方漆黑的一片揮舞著拳頭問,他的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楚。
「贏你是應該的,你又沒辦法和智腦相連。不過,這一次我確實被你嚇了一跳,沒想到你也在做新式靈甲,而且進度那麼快。」利奇這番話是用智腦計算之後才說的。
對於波羅諾夫這個瘋子實在輕不得也重不得。如果一個勁的說軟話,這個傢伙會以為是在嘲笑他:如果真的嘲笑他,這個傢伙弄不好會立刻噴血身亡。
利奇先說自己的優勢,這意味著波羅諾夫雖然輸了,但不是他的本事不濟。之後利奇又提到波羅諾夫讓同盟措手不及,兩邊的新式靈甲差不多同時出來,在無形間捧了波羅諾夫一下。
果然,聽了這番話,波羅諾夫雖然情緒有些激動,卻沒有歇斯底里發作。
「我們再來一場比試,怎麼樣?」
波羅諾夫本來就心有不甘,聽到利奇提出挑戰,他立刻大聲喝道:「比什麼?」
「靈甲這玩意兒沒什麼稀奇,只是強在多了一個反重力裝置,所以它的速度非常快,還有高度的優勢,戰鬥限制也少。如果普通戰甲上也有類似能力,不需要效果那麼強,只要戰甲能夠飄起來,甚至不離開地面也可以。這樣就算比不上靈甲,差距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大……」利奇講述自己的設想。
波羅諾夫靜靜聽著,他雖然是一個瘋子,但一觸及技術方面,腦子馬上變得敏銳。
他幾乎立刻明白利奇的意思。
這個設想並不新鮮,當初利奇提的新式戰爭理念,其中有對戰甲進行分級,按照騎士境界不同做出相應戰甲。
波羅諾夫研究過利奇的設想,也確信這種設想可行。此刻利奇所說的這些,顯然是為輝煌境界設計的戰甲。
不知不覺中,四周的燈光全都亮了起來。
雖然沒有守衛,這裡畢竟駐紮許多騎士,海邊那麼大的動靜肯定有人聽見。
一個個騎士從房間走出來,卻沒有一部戰甲出現。
現在,所有人已經知道索貝出事,也知道是參謀總長海因茨發起這場政變,還知道喬治五世和海因茨雙雙失蹤。
這一切表明戰爭結束,以前的盟友不再是盟友,以前的敵人也不再是敵人。
圓盤狀的靈甲緩緩的降落到地上。
隨著「嗤」的一聲輕響,兩邊護盾左右分開,利奇從圓盤裡走出來。
他賭眼前的這些人都不想打仗了。
有一個原因讓他敢這樣賭。羅拉莉絲隱藏在不遠的地方,如果有什麼危險,羅拉莉絲可以把他救下來。
此刻海島上一片通明,利奇在聯盟仍舊是名人,也是一個傳奇人物。對他感興趣的人不比同盟少。
「你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得多。」一直保護波羅諾夫的騎士非常好奇的說。
聽到這話,利奇有些傷心。自從修練「金絲繭」之後,他一直沒有長個頭。
這類功法都有塑形的作用,修練「金剛」的人會變得越來越高大魁梧,「金絲繭」卻是同勻稱方面發展。對於女騎士來說,他們當然非常高興,利奇就有些高興不起來。
「聽說你的實力不錯,雖然只是輝煌境界卻有天階實力,有機會的話,我們練練?」那個騎士發出挑戰之言,不過他也知道現在時機不對,所以沒把話說死。
「別提那個,我在戰甲製造方面或許算得上不錯,不過說到戰鬥力卻差遠了,馬克斯那種才能叫高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能達到他那種高度。」利奇顯得異常謙虛,也是委婉的拒絕。
不過他的話在其他人聽來實在有些刺耳。
對面那個顯然是天階騎士,利奇直接以劍聖馬克斯做基準,那個人只能傻眼:轉念一想,他不能不承認利奇所說的話一點都沒錯。
強弱這東西是要比較的,以利奇的實力在蒙斯托克稱得上第一高手,但和他身邊那幫聖級強者比起來,他確實什麼都不是。
聚攏過來的騎士越來越多,他們有意無意空出一條路,這條路的盡頭是一棟看起來大些的房子。那個房子同樣大部分位於地下,頂部是圓弧形,這種構造是為了不需要用柱子支撐。
利奇早就注意到那間房子。
從這片區域的佈局來看,那個房子的位置雖然偏了些,卻被各個防禦點包圍,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是這裡的主人,帶我參觀一下吧。」利奇轉身朝著波羅諾夫說。
他說這話等於把這個神經質的傢伙當座島上的首腦人物。
以波羅諾夫的地位有資格擔任這個位置。不過利奇這樣做不是為了波羅洛夫考慮,而是不希望弗蘭薩人推選出代表。他不想面對一個頭腦清楚、思維縝密,甚至實力也不錯的傢伙,那種人肯定不好打交道。
波羅諾夫確實是一個神經病,不過他還沒到徹底失去理智的時候。他知道帝國已經戰敗,大家現在只有投降這一條路可走。
「好吧,我讓你看看我的最新成果……要不是帝國支撐不住,只要再給我一年時間,等到這個成果出來,一切肯定會改變……」這個神經病一邊在前面走,一邊嘮嘮叨叨地自言自語。
那個房子大半位於地下,所以先沿著階梯往下走:階梯盡頭是一扇厚重鐵門。
一路上利奇看到兩邊全都是觀察孔。這裡原本應該戒備森嚴,就算羅拉莉絲這種人物想偷偷潛入也不可能。不過現在這些形同虛設。
波羅諾夫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他身邊負責保護得天階騎士也掏出一串鑰匙,兩個人同時把鑰匙插入位於大門兩側的鑰匙孔。
隨著鑰匙轉動,那扇沉重的鐵門滑開。
房子裡面應該是漆黑的,但是門一開,裡面的燈自動亮起。
裡面的空間比利奇想像大得多,卻被各種各樣的儀器設被塞滿。
房子正中央停著一部戰甲,這部戰甲沒有外殼,骨架採用的是外骨骼構造,座艙是背負式的。
讓利奇感到意外的是,那個座艙沒有讓手臂和雙腿穿入的套管。
「沒想到你也研究到這一步。」利奇故意顯得非常驚詫。
波羅諾夫愣了一下,猛地轉過身喝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利奇拍了拍這位腦子有毛病的神工肩膀,指向海灘:「你沒有仔細看過我的靈甲嗎?沒看到那部靈甲連手臂和雙腿都沒有了?」
「那東西不是為了空中設計的嗎?」波羅諾夫異常驚詫地問。
「誰那麼告訴你?你難道沒聽說我用這部靈甲幹掉一個天階騎士嗎?」利奇說道。
波羅諾夫沉默片刻,破口大罵起來,被他罵到的有參謀部專門戰甲研究的人,也有情報部的人。
旁邊的安東尼奧和天階騎士顯然對此司空見慣,兩個人都沒怎麼在意,甚至連勸都沒有勸一下。
「你應該感覺幸運,因為你的條件比我好。你和我都感覺到戰甲不應該再靠人的身體控制,應該成為身體的一部分,我甚至已經弄出來一些成果。可惜除了我之外,別人都不這麼想,所以最後只有我自己的靈甲採用這種技術。」利奇在一旁抱怨,似乎波羅諾夫同病相憐。
果然這招非常有效,波羅諾夫漸漸停下,也不再罵人。
安東尼奧和那個天階騎士面面相覦,波羅諾夫這麼好說話。他們只能把這歸咎於天才之間總會有某種共鳴,不是天才的人沒辦法理解這一切。
或許是利奇的話非常合波羅諾夫的胃口,或許真的如同那兩個人想,天才之間有某種共鳴,利奇和波羅諾夫居然談得非常起勁。他們一邊走一邊討論,嘴裡蹦出的全是其他人聽不懂的東西,不時兩個人會吵起來。
一旁的安東尼奧和那個天階騎士初始還滿擔心的,唯恐波羅諾夫神經病發作,但很快他們放下心來。
波羅諾夫就算吵的再凶,神智始終是清醒的,而且兩個人一旦吵到僵持不下就會找來紙筆,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
說著說著,話題漸漸轉移到弗蘭薩帝國的人體潛能研究。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波羅諾夫居然在這項研究掛了個副主任頭銜。
「沒想到,鐵血騎士計畫居然有你一份。」利奇這次不是故作驚詫。
「你剛才不就說過,騎士和戰甲應該是一體的,現在怎麼說這種白癡話?」波羅諾夫的嘴巴一點都不留情面。
聽到這話,利奇突然靈瓜一閃,他想起一件事。
「我看過鐵血騎士的屍體解剖,他們的身體有很多的金屬線,不會是你的傑作吧?」
「是我又怎麼樣?」波羅諾夫把這看成是最得意的事之一。
利奇得到答案也沒什麼太驚訝的感覺。這個神經病做出任何瘋狂的事全都可以理解。
說實話,和研究純血騎士的傢伙比起來,波羅諾夫正常多了。
「我知道你來這裡就是為了那些東西。」波羅諾夫倒是有自知之明,沒認為利奇是專程為他而來。
這個神經病的傢伙現在挺冷靜,他走到房間一角。
這裡簡直是一個獨立王國,只見成排櫥櫃圍成四面牆壁,中間放著一台像施刑刑床的東西。這玩意兒全是鋼質環扣,可以把人緊緊鎖在上面,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探針和金屬線。
利奇對於這東西不陌生,瓦雷丁人最先偷竊到這方面的技術,他們靠自己的技術複製一種改造裝置,和眼前這玩意兒差不多。之後鐵血騎士技術被同盟得到,一開始用的也是類似裝置,直到他、馬克斯和其他聖級強者加入才重新弄出一套更安全、更溫和的改造裝置。
同盟的改造裝置是在半催眠狀態下進行,用來改造的能量混合他和蘭蒂轉化的異種能量:雖然比例很少,卻讓改造能量變得柔和許多。
突然,利奇的目光定在其中一個櫥櫃上,隔著玻璃,他看到一樣非常熟悉的東西。
那是一個頭套,由十幾根縱橫交錯的金屬帶構成,上面鑲嵌一顆顆扁圓晶體。
利奇的眼睛頓時亮起,這正是他想找的,智慧頭冠裡也有類似的東西。
現在所使用的連絡裝置就是依照這東西的原理發明。
從各個遺址挖掘出來的太古時代物品之中,這種連絡裝置的數量很多,甚至比反重力裝置的數量還多。
戰甲製造師們全都確信他們已經把這種裝置研究透徹,只有利奇知道現有的成果只是冰山一角。只有像初代聖皇、血色帝皇和他這種人,能讓這種裝置的另外一部分功能得以啟動。
櫥櫃的門是鎖著的,不過對利奇來說算不得什麼,那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鎖。事實上沒人認為這東西重要,僅因為他是血色升旗的遺產,所以一直擺放在這裡。
利奇的食指輕輕一彈,從指尖彈出一根很細的鋼絲。他把鋼絲穿進鎖孔裡稍微攪了一下,鎖就一下子彈開了。
他開鎖時因為有身體擋著,波羅諾夫根本沒有看到。安東尼奧和那個天階騎士一直站在門口,更不知道發生什麼。
想要掉包是不可能的,不過利奇沒想過掉包,他需做的只是換掉上面的一塊晶體。
掉換的那塊晶體就在額頭正前方位置。
利奇早就準備好一塊同樣的晶體。
每一塊晶體上都隱藏一道無形印記,這道印記連接一張網絡。在太古時代,這張網絡連接無數類似的裝置,也連接許多像蘇珊那種的超級智腦。
可惜現在這張網變得殘破不堪,只剩下幾根絲線孤零零地掛在那裡。
他曾經找個藉口,把同盟中除了羅索托帝國所收藏的這類裝置全都試了一遍。最終結果讓他失望,只有兩部裝置可以和蘇珊連上,其他的要不那道印記已經不存在,要不就是對面沒有反應。
【第四十五卷】第四章:原來如此
紅色,一片血紅。
滿眼看去全都是紅色。
這是一個紅色的世界,一個像血一般的世界。無數和生命有關的奇異符號,懸浮在這個世界裡面。
一進入這裡,利奇就感覺到非常難受。
他連忙退了出來,靜靜坐在那裡好半天,那種充斥胸膛的煩躁感才稍微平復了一些。
利奇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歷史上的血色帝皇會被稱為最暴虐的帝皇,為什麼血色旌旗被稱作為最殘酷最野蠻的軍隊,所有的暴虐都來自於這裡。
看了看門口,確定沒有人會進來,利奇再一次把頭冠戴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立刻進入那血的世界,而是連上了蘇珊那邊。
蘇珊的世界是一片虛無,沒有上下左右,也沒有天空和地面,就像是身處於宇宙空間,卻又沒有那漫天的星辰。
幸好只過了一會兒,蘇珊的身影憑空冒了出來。
「怎麼了?你怎麼想到聯絡我?我不是說過這很危險嗎?」蘇珊似乎有些不高興,就像利奇不希望她暴露一樣,她也不希望被世人所知,要不然等待她的很可能是被拆卸開來研究的命運。
「我找到一個有趣的東西,十有八九是一部和你一樣的智腦,不過它給我的感覺非常不好,連上它之後,就像是進入了一個血的世界,而且我沒有看到和你一樣的存在……」利奇把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
隨著他的描述,四周漸漸浮現出和剛才一樣的景象,這是蘇珊直接從他的意識之中提取出來的影像。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絕對不會再和那部智腦接觸。」蘇珊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難道那部智腦會傷害到我?你不是說過,像你這樣的超級智腦,在製造出來的那一天,就被設置了不能傷害人類的規定嗎?」利奇問道。
當初蘇珊曾經說過,太古時代的智腦總共分十二級,她屬於第九級,從她這一級開始,智腦不但有了模擬智力,還有了模擬人格,和真正的人已經沒有什麼兩樣了。
正是因為太像人了,太古時代的人非常擔心,這些超級智腦最終會產生野心,反叛人類,取人類而代之,所以他們在製造這一類智腦的時候,設置了很多規則,不能夠傷害人類是最基本的規則。
反倒是那些低級別的智腦沒有類似的規則,就拿利奇一直在用的那兩部智腦來說,其中的一部是為了軍事目地而設計的,另外一部智腦更是直接參與到殺戮之中。
「如果那部智腦還存在人格的話,我就不會說它有任何危險了。不能傷害人類的規定就是針對模擬人格而設置的,一旦像我們這樣的超級智腦,有了傷害人類的企圖,我們的模擬人格就會立刻被抹殺掉。那部智腦的模擬人格很可能已經消失了,但是它的情況很微妙,很可能在漫長的歲月中,又自己形成了意識。」蘇珊解釋道。
「能說得明白一些嗎?」利奇問道。
「你可以認為那個智腦已經死了,屍體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蛆蟲,新生的它沒有太高的智力,完全憑本能活著。」蘇珊這一次的解釋足夠噁心。
不過利奇一想到剛才進入那片血色世界裡面的感覺,對於這番噁心的解釋,倒是頗為認同。
「變成蛆蟲之後,不能傷害人類的規定就失效了?」利奇想要再確認一下,說實話,他對於那個頭冠所連接的超級智腦裡面的太古科技,確實非常在意。
「變成蛆蟲之後,一切都憑借本能做出判斷,它應該不會刻意傷害人,你如果想賭一把的話,我絕對不會阻止你,說不定你能夠從中得到點什麼,但是你別指望我幫你,在它的世界裡面,它的力量最強,再說,我並不知道它的虛擬人格是怎麼消失的?又是怎麼產生新意識的?萬一那是某種病毒在搞鬼,對於你來說,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致命的,我可不想變成那樣。」
蘇珊不會撒謊,同樣也不會妥協,所以她的話一說出口,利奇立刻就明白了,他不可能指望這個傢伙的幫忙。
「我想知道,最壞的情況下,我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利奇仍舊想搏一把。
「你可能會變成白癡,就像你還是普通騎士的時候,挨了一下精神穿刺一樣,或者,你的潛意識裡面會被留下點東西,你會漸漸變得不正常……」蘇珊一口氣說了七八種可能性。
利奇只感覺到毛骨悚然,他頓時有些猶豫了起來。
蘇珊突然又說道:「你最好別把低級別的智腦和那東西相連,如果那玩意兒真得有病毒的話,會感染那些低級別的智腦,如果讓我知道你那樣做的話,我會把你手裡所有的智腦全都清理一遍,到時候,你的智腦不能夠再用了,可別怪我。」
這絕對不是威脅,超級智腦雖然擁有模擬人格,但是它們絕對不會理解,什麼叫捨己為人,從本質上來說,她們是絕對自私的。
利奇嚇了一跳,他暗自慶幸,剛才一進去就退了出來,根本沒時間用那兩部智腦去分析那個血色的世界。
不能和智腦相連,就算找到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技術,也沒有任何用處,他不可能用大腦去記憶,但是讓他徹底放棄,他又不是很甘心。這簡直就是站在寶庫門口,朝著裡面張望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拿。
……
心中滿是猶豫,利奇進退兩難。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他終於一狠心,關掉了戰鬥服上的那兩部智腦,然後再一次將頭冠戴在了腦袋上。
幾乎在一瞬間,他再一次進入了那個血的世界。
知道這樣做非常危險,利奇不敢浪費時間。剛才蘇珊給了他一些指點,所以他現在知道,怎麼才能夠得到他需要的東西。
這同樣也是一個虛擬的意識空間,在這裡心中所想,一切都會成真,區別只不過是控制能力的強弱罷了。
如果那部超級智腦的虛擬人格仍舊存在的話,它就是這個空間的神,任何人進入這裡想要聽到看到什麼,首先必須得到它的同意,但是現在,這個虛擬人格已經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一個只有原始本能,類似變形蟲的低級意識體,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利奇才敢渾水摸魚。
知道時間緊迫,利奇事先就已經想好要些什麼。
他對太古時代的生命科技並不感興趣,就算得到了,想要重現那些技術,也要花費大量的心血,更重要的是,生命科技離不開生物實驗,到了後期更要在人體上進行試驗。這是他絕對做不到的。
他需要的是太古生命科技和當今文明的鬥氣功法相互融合的技術。
曾經看到過蘇珊關於歷代聖皇的記憶,所以他知道,那幾位聖皇所進行的研究,遠比他們拿出來的東西要多得多,他本人也是一樣,一直以來,他顯露在世人眼前的技術,恐怕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大部分東西都被他隱藏了起來。所以他想要賭一把,看看血色帝皇是不是也這樣?
幾乎在一瞬間,一個虛無縹緲的身影出現在了利奇的眼前,那是血色帝皇。
這是利奇按照血色帝皇的肖像,投射到這片空間之中凝結而成的。
那位被稱作為有史以來僅次於初代聖皇的帝皇,和其他帝皇一樣都有著自戀的特徵,他的各種各樣的肖像非常容易找到。
這個辦法是蘇珊告訴他的,她並不敢肯定成功幾率有多少,只是除此之外,其他辦法的成功率更小。
利奇盯著那個肖像,他的心緊張到了極點,自從晉陞輝煌之後,他已經很少出現情緒變化了。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他看到那個身影開始變化了,變化非常細微,畢竟他當初用來借鑒的肖像畫,全都出自名家之手,和血色帝皇本人非常接近。
此刻那身影正在變得越來越年輕,那些肖像畫大多是血色帝皇中年時留下的,那正是他最輝煌的時候,縱橫天下,所向披靡。
過了大概三五分鐘,那身影已經變得像是十七八歲的摸樣,突然一直靜止的影像動了一下,原本只是一副油畫,突然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只見這位帝皇的臉上滿是惶惑和驚詫,顯然他是第一次進入這個詭異的世界,緊接著四周憑空冒出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那顯然是血色帝皇腦子裡面想著的東西,在這個世界的投影。
利奇瞪大了眼睛,他知道,此刻他看到的一切,就是當年血色帝皇第一次進入這裡的影像。
血色帝皇居然早在十七八歲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這個頭罩,並且發現了這裡面隱藏的秘密。
利奇靜靜地在一旁看著,此刻他完全是一個旁觀者,血色帝皇才是主角。
很顯然一開始這位偉大的帝皇並不知道這裡的情況,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他看上去很茫然,而且時不時會消失一下,那顯然是他取下了頭冠。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似乎漸漸找到了控制這個世界的辦法,四周冒出來的那些影像也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
這個世界和蘇珊的世界完全不同,所擁有的記憶似乎全都和生命科學有關。
利奇暗自慶幸,要不是這樣的話,恐怕飛行技術就輪不到他發明了。
事實上,在蘇珊有關那幾位聖皇陛下的記憶之中,他們都已經接觸過飛行技術,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目地,他們並沒有把飛行技術拿出來。
超級智腦裡面不可能只裝著一種科技,那樣的話實在太浪費了,而且對虛擬人格的發展很不利,所以蘇珊才會懷疑,這部智腦可能受損過,甚至連大部分的記憶區都已經損毀,留下的只有和生命技術有關的內容。
這和他當初在昆塔古姆岡特荒漠發現的那座遺址裡面的那台智腦倒是非常類似。不過那台智腦的級別很低,並沒有模擬人格,甚至連自我的意識都不存在。
眼前的景象不停地改變著,血色帝皇出出進進變得越來越頻繁,顯然他是在靠自己的記憶,將他看到的太古時代的生命技術帶到外面的世界去。
利奇頓時鬆了口氣,血色帝皇確實是一個精神力變異者,不過精神力變異的程度顯然比初代聖皇差,只相當於第四代聖皇的程度。
利奇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絲自豪感,在精神力方面他是最強的,即便初代聖皇也不能和他相比。
所以他能夠和普通的智腦相連,只有初代聖皇的精神強度達到了這樣的標準,而初代聖皇比他早一千多年,當時發掘出來的神甲,數量遠遠不能和現在比,完好的智腦更是少之又少。初代聖皇甚至都不知道他有這樣的能力。
利奇耐心地看著,他現在的耐性好得不得了,就連老伯都沒辦法在這方面和他相比,之前的那半年,對於他來說,簡直就像是過了幾個世紀。
隨著時間的推移,血色帝皇明顯在長大,不知不覺中,已經成了二十幾歲的青年。漸漸地他開始有所變化,不再是懸浮在半空中,而是盤腿坐了下來,似乎在修煉鬥氣。
在虛擬的意識空間裡面,同樣也可以進行修煉,不過在這裡面修煉鬥氣,根本就是虛妄的,不會讓實力得到絲毫的提升,更不會練出一絲真正的鬥氣。
利奇自己也在蘇珊的虛擬空間裡面修煉過,但是他修煉的是武技,武技和鬥氣不同,得到的那些經驗全都是實實在在的好處。他能夠練成那麼多神技,全都是在虛擬空間裡面模擬成功之後,再帶出去的。
接下來的景象就變得單調了許多,血色帝皇一進入這個空間裡面,就開始修煉,一開始是和外面一樣盤腿而坐,漸漸地這位皇帝陛下學會了放鬆自己隨意地漂浮在空中。他的大腦似乎進入一片空無的狀態,四周再也沒有那些看不懂的太古時代的資料出現。
利奇並不感覺奇怪,如果他也一連幾年都面對一部弄不懂的天書,他肯定也會感覺到厭煩,這位皇帝陛下用了整整六年時間才變得不耐煩,已經是毅力驚人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位皇帝陛下的身體四周出現了一縷古怪的血色暗影。
原本已經有些麻木的利奇,頓時振奮了起來,他知道,血色帝皇之所以成為血色帝皇的契機,終於到了。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血色帝皇的身影消失了,但是令人感到驚詫的是,那一縷血色暗影並沒有消失,而是仍舊按照原本的循環路徑在流轉著,每一次都會有些變化。
利奇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可以肯定,那東西絕對不是血色帝皇留下的,那麼只可能是隱藏於這個虛擬空間的那只「變形蟲」。
不知道是處於本能?還是其他的原因?那東西對鬥氣產生了興趣。
鬥氣是太古時代沒有的東西,卻又和人體潛能有關,那東西會感興趣也就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了。
看著那東西好奇地再那裡摸索,用的是很沒效率的方法,利奇對這個意識體的智力總算有了一點認識。
同樣是對鬥氣一無所知,同樣缺乏這方面的資料,蘇珊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幫他完善功法中的不足之處,讓他一下子就練成了「真?光輪斬」。
除了對那個意識體多了一絲鄙夷之外,利奇對血色帝皇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看重了。
同樣是借助超級智腦的力量,他在發現智慧頭冠的秘密之前,已經搞出了龍式戰甲,還發明的飛行技術,那可不是從太古時代的記憶中得來的。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收起了對血色帝皇的輕視。
這位皇帝陛下能夠成為傳奇,並不是完全靠超級智腦的幫助,他可不像初代聖皇,初代聖皇一生下來就是王子,而血色帝皇出生於一個普通騎士家庭,他能夠一步步走上來,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利奇猛然間想起,他看過有關血色帝皇的傳記,好像都說到血色帝皇是在二十五歲那年開始了他傳奇的一生,之前他完全稱得上默默無聞,頂多就是實力的提升比其他人稍微快一些。
也就是說,那個意識體對血色帝皇的影響馬上就要開始了。
血色帝皇的身影一消失,很快就會再次出現。
果然,每一次進入這個空間,那個血色暗影就會立刻纏上來,一開始完全是按照血色帝皇的功法流轉著,漸漸地它似乎有了些心得,開始改變鬥氣流轉的軌跡。
不知道為什麼,血色帝皇似乎感覺不到這東西的存在,他顯然是認為那些改變全都是他自己做出的。
一套和爆裂鬥氣非常相似的功法在漸漸成型,而且那個意識體漸漸模擬出了一些奇特的機器。很顯然它也有著和蘇珊一樣的能力,可以搜索進入這個意識空間的人的記憶,從那些記憶中提取出有用的東西。
血色帝皇是兩個世紀以前的人,當時醫療技術已經發展得很成熟了,治療儀和各種騎士專用的藥劑都已經非常齊全。
這些東西對於不是醫師的人來說,或許非常複雜,也非常難以弄懂,但是對這個只相當於變形蟲的意識體來說,卻顯得太過簡單和粗糙,要知道,它擁有的是太古時代最先進的生物科技。
漸漸的,用來輔助修煉的機器變得越來越複雜,血色帝皇修煉的功法也變得越來越複雜。
……
當利奇將頭冠摘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他放在旁邊的懷表是十點半。
現實中的時間才過去六個小時。
果然和蘇珊的意識空間一樣,裡面的時間變得非常漫長。
他最早看到的血色帝皇的身影是十七八歲的摸樣,而且穿著普通的騎士制服,結束的時候,血色帝皇雖然看上去仍舊很年輕,看上去絕對不超過三十五歲,但是眼角眉梢已經可以看到一縷縷的魚尾紋。而且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已經換成了一件華貴無比的皇袍,頭上戴著金色的皇冠,而且身上隨時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殺氣和霸氣。
現實之中只經過了六個小時,利奇卻感覺到很累。
房間裡面也顯得有些壓抑,小小的房間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資料。
這些資料就是他此行的目地,裡面全都是弗蘭薩帝國最寶貴的有關生命技術研究的成果。
他此刻躲在房間裡面,名義上就是要對這些資料進行整理和核實。
這也是他萬里迢迢趕到這裡的原因。
看著那一大堆東西,利奇感覺到一陣頭暈,就算有智腦的幫忙,他還是得先把所有的資料全都拍攝下來,然後傳到智腦裡面去。
這絕對是一件花時間而且考驗毅力的工作,偏偏不做又不行,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島上,畢竟這裡並不安全,現在因為索貝發生了叛亂,再加上喬治五世和海因茨同時失蹤,叛亂者和帝國政府全都群龍無首,所以大家都不敢亂動,但是情況萬一有所變化,難說島上的人會不會對他動手。
一想到這些,利奇又為剛才浪費了六個小時而後悔起來,既然那顆晶體已經到了他的手裡,而且已經證實東西是完好的,他就不應該在這裡使用這玩意兒。
時間寶貴,利奇從旁邊取過一疊文件翻看起來,他看得很快,因為根本用不著他去理解,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那上面的東西,傳入智腦裡面。
時間一點點過去,已經翻閱過的文件越來越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終於將最後一份文件放了下來,他站起身,走出房間,站立在門口,長長地呼了口氣。
這枯燥而又乏味的工作,總算是結束了。
現在隨時可以回去。
這一次萬里迢迢趕到這裡,還冒著如此巨大的風險,收穫倒也不錯。
當然他的收穫和弗蘭薩帝國掌握的那些技術沒有太大的關係,那些東西的價值,在他看來非常有限。
真正有用的還是血色世界裡面那個詭異的意識體搞出來的東西。
不管是血色旌旗還是弗蘭薩帝國重現的技術,和那裡面的技術比起來,都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好東西一直都被隱藏著。
不用接受「聖皇的祝福」,直接將輝煌騎士提升到天階,這就是血色旌旗掌握的最高成就,也是血色旌旗得以縱橫天下的根源。
弗蘭薩帝國用了兩個世紀的時間,讓這種技術又往上走了一步,可以把天階騎士提升到聖級。
但是在血色的空間裡面,那個意識體早已經找到了,讓聖級強者繼續突破的辦法。
血色帝皇被稱作為雷帝之下第一強者,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就是在聖級境界之上,又連續突破了三次,只論境界的話,他比大叔還勝過一籌。
知道了血色帝皇的實力,利奇甚至有點懷疑,當初為了幹掉這個傢伙,帕金頓聖國到底搭進去多少聖級人物?反正一部雷神加上一個雷帝嫡系,絕對不可能勝得過那個傢伙。
利奇正拿血色帝皇和大叔做比較,想看看這兩個人誰更強一些?突然旁邊傳來了羅拉莉絲的聲音:「那些資料研究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都已經在我的腦子裡面了,弗蘭薩人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血色旌旗留下的那些技術裡面,最珍貴的是對人體潛能的逐步開發,按照我的計算,原來的技術能夠讓大部分騎士都進階王牌,讓百份之十的騎士可以進階榮譽,百份之二的騎士可以進階輝煌。」利奇低聲說著,他並不知道羅拉莉絲藏在哪裡?所以沒辦法用傳音的辦法。
既然血色帝皇把大部分的好東西都隱藏了起來,利奇當然不會傻乎乎地往外獻寶,此刻他所說的這些,全都是根據血色旌旗遺留下來的資料,分析出來的結果。
他甚至還有所保留,並沒有提,血色旌旗的最高成就,是解決了輝煌騎士晉陞天階的這道天塹。這項技術一向都掌握在血色帝皇自己的手裡,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記載。
此刻,這座島嶼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正豎著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那些偵察騎士肯定有這本事,輝煌級別以上的騎士感知全都異常靈敏,他們也都能夠聽得到。
利奇的這番話立刻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裡面。
他們知道,利奇是在和一個隱藏得極好的人說話。
對此,他們倒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像利奇這樣的大人物出現在這裡,身邊沒有護衛是不可能的,哪怕現在戰爭已經結束,哪怕聯盟大部分人都已經決定投降,像這樣的地方仍舊異常危險。
島上的人甚至已經猜到,那個隱藏在暗處的護衛,肯定是聖級強者之中出身於隱王家族的羅拉莉絲。只不過大家都不打算聲張。
他們更在意的是話裡面的內容。
沒人認為利奇是在隨口亂說話,人總是會不由自主地相信權威的話,而現在的利奇絕對有資格稱得上權威。在這個島上,恐怕就只有波羅諾夫能夠和利奇叫一下板,不過在眾人的眼裡,波羅諾夫的實力肯定在利奇之下。
而最初搞這些技術的時候,是在一個半世紀以前,那時候的弗蘭薩剛剛進入一流國家的行列,遠沒有現在這樣強盛,也沒有波羅諾夫這種宗師級的人物,甚至連大師級的人物都只有兩三個。所以那個時候,完全有可能因為實力不夠,以至於走錯了道路,在那之後,一代代的研究人員就沿著這條錯誤的道路一直走了下去。
羅拉莉絲根本不在意弗蘭薩人是否走錯了路,她在意的是女皇陛下出發之前的吩咐。
「弗蘭薩人的那種把天階騎士提升成為聖級人物的技術,你是否已經找到?」
雖然那種技術有很大的缺陷,帕金頓聖國卻志在必得,她們再也不會犯祖先當年的錯誤了。
「在裡面,不過我已經有更好的了,我的方法沒有那麼危險,成功率也大得多,只是有一個缺陷……」利奇沒說什麼缺陷。
不過聽到這話的人,全都立刻猜到,會有什麼缺陷?
缺陷肯定是只對女騎士有效。
利奇的那點爛事不但同盟那邊的人一清二楚,聯盟這邊的人同樣也都聽說過。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利奇問道。
「接應我們的人應該已經在半路上了。你現在最好問一下這裡的人,看看他們能不能和我們的指揮部聯絡上。」羅拉莉絲自己當然不能做這件事,此刻她隱藏在暗處,遠比出現在眾人面前要有用得多。
一個聖級強者出現在敵人的面前,固然是一種威懾,而一個出身於影王家族的聖級強者,隱藏在幽暗之中,那就不只是威懾了,更是一種無形的警告。
……
傍晚時分,五架大型飛翼降落在了島上,從飛翼上下來的,幾乎全都是高階騎士,其中天階騎士佔了一大半。
因為載重量的關係,這麼多人卻只帶來了兩部靈甲,其他人全都只穿了戰鬥服,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既然來了這麼多人,利奇和羅拉莉絲的使命就算是達成了,只是安妮莉亞和卡洛斯都希望兩個人在島上再待一段時間,因為利奇和羅拉莉絲都有靈甲,羅拉莉絲還是聖級強者,多了這兩個人,絕對更保險一些。
這並不是強制性的命令,安妮莉亞和卡洛斯都非常委婉地建議利奇好好休個假,享受一下海風,海水和沙灘。
對此,利奇欣然接受。
既然是休假,當然要有休假的樣子,利奇可不想待在那座島上。
島上雖然還算平靜,但是氣氛並不怎麼好,空氣中帶著一絲緊張的味道。
反正海上不可能只有一座島嶼。
利奇在四周轉了一圈,就在離開這座島嶼數十公里的地方找到了另外一座島。
這其實應該算是一塊巖礁,長只有三百多米,最寬處不過二十米,突兀地高出海面之上,不過對於利奇來說,這已經足夠了,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落腳的地方。
他不是只有一個人,來的時候,安妮莉亞和卡洛斯顯然考慮他會感覺到寂寞,所以把翠絲麗、妮絲、黛娜、玫琳和諾拉全都調了過來。
本來利奇也打算把羅拉莉絲拉進來,可惜她要在那邊坐鎮,根本就離不開。
將一張偽裝網展開遮住頭頂,利奇急不可耐地把戰鬥服脫了下來,那幾個女騎士的動作同樣不慢。
島上一半是沙子,一半是巖礁,那片沙灘就是天然的床,利奇在海水裡面稍微洗了洗,就急不可耐地等候在了那裡,女騎士們則翻過巖礁,到那邊去清理身體了。
這件事一直讓利奇感覺到挺鬱悶,他身邊的女人可以任由他玩弄,唯獨清理身體的時候不允許他旁觀。這是莉娜一開始的時候就定下來的規矩,後來一直都沒有改過。
聽著隔壁傳來的咯咯的輕笑聲,利奇的心頭越發癢癢起來。
整整過了半個小時,黛娜她們才重新爬上巖礁,朝著這邊走來。
利奇早就有些等得不耐煩了,他的那根東西又硬又脹。看到黛娜走近過來,他一把抱住黛娜的腰,一隻手已經探到了下面。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以往從來不會拒絕的黛娜,居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這一次翠絲麗是主角,你好好陪陪她,她是奧摩爾人,加入105小隊只是暫時的,現在戰爭已經結束,她馬上就要回國了。」
聽到黛娜的話,利奇愣了一下,不過緊接著他就感覺到一陣黯然,從本質上來說,他和老媽是一樣的人,都喜歡熱鬧,不喜歡別離。
「那麼妮絲呢?不會也跟著一起前往奧摩爾吧?」利奇問道,他對於妮絲的感情最為複雜,當初妮絲還叫羅賓的時候,沒有少給他吃苦頭。如果說他有什麼仇人的話,妮絲肯定算一個,但是自從得到了妮絲的處女之身,一切就都變了。
「如果女人和女人可以結婚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奧摩爾。」妮絲異常幽怨地說道,不過她的話顯然已經暗示了,她仍舊會留在蒙斯托克。
「我需要一個孩子,這是我的家族的要求。」翠絲麗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顯露出羞澀,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幸好利奇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對騎士世界一無所知的菜鳥,對於簡單而又複雜的騎士的世界,他已經越來越熟悉。
「借種」這種事,在其他地方很少聽到,但是在騎士的世界裡面卻經常發生。
當然,這類事一般在帕金頓和奧摩爾這樣的古老國家比較多,像卡佩奇和蒙斯托克這樣的「開明政體」國家,數量要少一些。
「那麼你們呢?」利奇的手在每一個女人的下面都摸了幾下。
雖然只是摸了幾把,但是他的手帶著催情的魔力,黛娜她們頓時變得星眼迷離起來,一股酸癢的感覺,在她們的尾椎和腰眼之間迴盪著,離著高潮只差著那麼一點,只要稍微再刺激一下,她們恐怕就受不了了。
稍微露了一手,就已經讓黛娜她們知道,他的手段已經厲害到什麼程度。
「你有這本事,能夠決定是否讓我們懷孕?」妮絲一向都不怎麼服氣利奇,這話也就她說得出口。
不過這也是事實,在騎士的世界裡面血脈越強烈,生育後代的可能就越小。一般來說,男女雙方任何一個人達到輝煌境界之後,想要有孩子就只能找普通騎士做配偶,就像博斯羅瓦娶了維多利亞,要不然以蒙斯托克前最高統帥的身份,博斯羅瓦完全可以娶實力更強的女人為妻。
正因為如此,從理論上來說,利奇和翠絲麗之間能夠有孩子的幾率,非常淼茫。黛娜她們想的是靠做愛的次數,和一些家傳偏方,來搏一下那淼茫的幾率。
沒有人能夠想到,利奇還真得有辦法。
因為當初血色帝皇就曾經想過,要破解這個對於高階騎士來說,難以避免的魔咒。那位皇帝陛下所鍾愛的女人裡面,有一個就是和他同甘共苦的青梅竹馬,兩個人一步步走來,當他們想要孩子的時候,實力都已經很強了。
那位皇帝陛下絕對不允許自己擁有這樣的遺憾,結果他成功了。
這種秘法並沒有被保留下來,那位皇帝陛下並不希望其他人得到這種秘法,強大血脈和強大血脈的結合,生下的孩子擁有著令人驚歎的天賦。
換成是帕金頓聖國、奧摩爾帝國或者弗蘭薩帝國擁有這樣的技術,同樣也不會隨意散播,唯獨利奇不在乎。
那些帝皇要在意國家的穩固,超級強者並不是越多越好,如果不能夠掌控的話,反而會出危險。利奇卻不這麼想,他出生於共和制國家,相信社會本身就會尋求平衡,一旦超級強者的數量多了,最終的結果只會是現有的平衡被打破,一種新的平衡被建立起來。
他真正擔心的是像太古時代那樣,搞什麼軍備競賽,最後連整個世界都毀滅了。
聖級強者之前的戰鬥確實很恐怖,但是和太古時代那些巨型戰艦比起來,那威力差得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為了不讓這個世界重蹈太古時代的覆轍,他也要想辦法盡可能增加高階騎士的數量,最好有朝一日,聖級強者像現在的榮譽騎士那樣普遍,天階只相當於現在的王牌,到了那個時候,肯定不會有哪個國家,會再去建造太空戰艦。
……
昏黃的落日映照在沙灘上,紅彤彤的晚霞下是幾個糾纏在一起的赤條條的身影。
翠絲麗的身體被整個折了起來,她的膝蓋被舉到了胸口這裡,以利奇的本事,他一向都是直接將精液注入女人的子宮裡面,原本用不著這種姿勢。
兩個人一直都保持著這樣的姿態,利奇那碩大的性器,完全沒入了翠絲麗的陰道之中,頂端更是直接插入了子宮裡面。他的那兩顆蛋蛋也被翠絲麗的肛門吞了進去。
那一陣陣強力的緊縮,讓利奇感覺到非常爽,現在的他可以隨意地調整身體的敏感程度,和女人做愛的時候,他總是讓身體盡可能的敏感,等到承受不住的時候,就讓身體變得麻木。這樣既能夠享受到做愛的樂趣,又可以在做愛的過程中掌握主動。
比起翠絲麗體內的強力收縮來,更令利奇感覺美妙的是肛門附近那輕輕的舔舐。
肯這樣做的只有玫琳和諾拉,玫琳一向都對他百依百順,別說舔肛門,就算再出格的事也都願意做,而諾拉則習慣了逆來順受,她很少會主動做什麼,但是利奇只要想玩什麼,她從來都沒有拒絕過。
此刻正在這麼做的是玫琳,諾拉正趴在翠絲麗的身上,屁股高高地翹起著。和她並排趴著的還有黛娜。
利奇的雙手在諾拉和黛娜的陰部輕輕撥弄著。有時候也會把手指或者整個手伸進去。
黛娜因為生育過,所以屁股比較大,臀部豐滿柔膩,諾拉的屁股就要小得多了,嬌巧而又渾圓,形狀像是蜜桃,顏色也粉嫩。
這兩個女人的陰部早已經滿是泥濘,一大片白濁的黏液煳在她們的腿跟上,並且順著大腿流淌到膝蓋,而她們的肛門附近全都是稍微稀一些的黏液,這些黏液泛著泡沫。
那兩片花瓣和隱約露出的花徑全都鮮嫩欲滴,雖然被利奇採摘了好幾年,裡裡外外都玩了個遍,那裡的顏色卻始終沒有變深。
這是身為騎士的好處,女騎士的新陳代謝遠比普通人強,體內的色素和雜質很容易被排出來,所以她們的乳頭,陰部和肛門永遠都是粉嫩的,不會因為年紀的增長和頻繁做愛,而變深變暗。
像玲姨和老媽的那些同學,她們的陰部顏色就是鮮紅的,阿麗亞娜和莫妮卡更是有些發暗,只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克絲琴娃,另外一個就是愛莎,前者是天生如此,後者卻是靠一種秘藥的關係,這或許也是他對這兩個女人特別寵愛的原因之一。
一想到那些女人,利奇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
艾米麗她們現在還好說,二十多歲,青春仍在,但是阿麗亞娜卻已經三十多了,更別說玲姨。
她們都是普通人,老得快,而且壽命也相對短暫。
如果是以前,他也只能認了,但是剛才在那個血色世界裡面,他卻看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血色帝皇死的時候是七十三歲,但是他看上去卻只有三十歲的摸樣。
騎士確實老得比較慢,而且境界越高,衰老的速度越慢,到了聖級之後,衰老的速度差不多是普通人的三分之一。不過血色帝皇能夠那樣年輕,並不完全是因為境界高。這位皇帝陛下對於自己的容貌非常在意,居然試圖創出一種能夠讓人永葆青春的功法。
那個意識體顯然明白了這位皇帝的意圖。
永葆青春顯然不可能,即便在太古時代晚期,也沒人能夠做到這一點,頂多就是減緩衰老,和讓外表變得年輕。
不過這已經夠了。
對於那套功法,利奇記得非常清楚。
功法和抽像的公式不同,就算再複雜,也能夠很容易地記住,對於騎士來說,這幾乎是本能。
心有所想,鬥氣就自然而然順著記憶中的軌跡流轉了起來。
這種功法和「金剛」、「金絲繭」非常相似,全都是鬥氣軌跡異常繁複,必須流轉全身,遍及五臟六腑,只不過「金剛」重在增強,「金絲繭」既注重增強,同時也注重平衡和滋養,而這種功法卻是另闢蹊徑,視鬥氣為流水,沖刷全身每一個細胞,祛除體內淤積的雜質,同時也起到滋潤的作用。
只是片刻功夫,鬥氣就已經流轉了一圈,利奇早已經修成了空靈之體,鬥氣在體內暢通無阻,也沒有循環路徑可言,隨便什麼地方都能夠走通。
一圈下來,他頓時感覺到愕然。
這種功法居然還有內視的效果,隨著鬥氣的流轉,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體內的雜質。
他的雜質不多,只有少量的雜質聚集在臟腑之間。
興之所至,他將一絲鬥氣順著性器注入了翠絲麗的體內。
即便經歷了多年的合修,鬥氣在別人的體內運轉,仍舊顯得有些艱難,好在翠絲麗同樣也練成了「金絲繭」,大部分的循環通道都是通暢的,並不需要另行打通。
一圈下來,果然如同他預料的那樣,翠絲麗體內就遠沒有他純淨,不但臟腑間淤積了大量的雜質,皮膚、肌肉、血管和筋腱之中也有雜質,只不過數量稍微少一些。
利奇一陣欣喜,既然他可以強行推動鬥氣,在翠絲麗的體內如此流轉,那麼在艾米麗她們的身上也能夠這樣做,頂多就是費力一些,不過這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的鬥氣無窮無盡,根本不怕消耗。
唯一的問題就是,老媽怎麼辦?
雖然老媽和他並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十五年的養育之恩,他早已經認定了這個母親。同樣他和老爸之間的感情也非常深。
利奇頓時頭痛了起來,顯然,他還得研究出一套別的辦法,來取代合修。
【第四十五卷】第五章:新的時代
戰爭終於結束了。
在巴馬的無憂宮裡面,弗蘭薩皇儲阿西米亞親王代表聯盟在投降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五分鐘之後,消息傳遍了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同盟這邊自然是為勝利而歡呼,當天晚上,各國無一例外都舉行了盛大的慶祝儀式。
本來聯合指揮部也有慶祝安排,只不過參加的全都是各國的代表,真正的高層早已經回國了,像安妮莉亞、卡洛斯這樣的人,肯定要和本國的國民一起慶祝戰爭的勝利。
利奇當然也回國了,他雖然不在乎這些,但是此刻的他,代表的並不是自己一個人,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大家都很清楚,他是蒙斯托克第二共和國的創立者。
時隔一年半,蒙斯托克已經不再是一片廢墟,雖然戰爭的創傷仍舊沒有彌合,中部和南部還隨處可見廢棄的城市,但是很多新城市已經在建造之中,裴內斯這個首都也開始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繁榮。
在裴內斯的郊外,多了一片以前沒有的區域,那裡就是當初規劃的行政區。
這片區域既然是利奇設計的,自然是利奇喜歡的那套風格。
整個區域就像是一個大型園林,除了幾座紀念碑,就只有兩座宮殿式的建築物,一座是國會宮,因為新的共和國是總理負責制,國會的地位在總統府之上,所以這座國會宮的位置最為顯眼,位於行政區的中央,而且也最氣派,是按照十六世紀後古典主義風格設計的。另外一座宮殿式建築物是裴內斯博物館,那裡是前一個共和國唯一殘留的印記,裡面放著前共和國的一些歷史遺跡,當然利奇也為新的共和國留下了地方,像博斯羅瓦和布魯姆的遺物就放在了裡面,第一批龍式戰甲中的一部也放在了裡面,除此之外還有蒙斯托克第二階段戰役時,他搞出來的那種最早的飛翼,也放在了博物館裡面。
在行政區的外圍,是成片的大樓,那是用來安置各個政府部門的地方,之所以放在這裡是因為出入比較方便。
行政區的一角有一幢兩層樓的小別墅,那就是總統府,也是利奇暫時的家,至少他的老爸老媽就住在這裡。不過大部分時候,這裡只有利奇的老爸一個人。
利奇的老媽愛熱鬧,再加上她的虛榮心一直都很強,住在總統府裡面畢竟太寂寞了,缺乏那種高人一等的感覺,所以她經常不住在這裡。
不過今天,利奇的老爸老媽全都在家裡面,因為利奇也在。不只是他,105小隊的成員基本上都在,只少了一個翠絲麗。來訪的客人還包括海格特和埃爾文。
這些人聚集在這裡,名義上是為了看焰火。
為了慶祝聯盟的投降,裴內斯市政廳拿出來一萬多發焰火,等到天色黑了之後,焰火晚會就要開始了。
那些焰火早在三月份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反正那個時候就已經看得出,聯盟敗局已定。
這麼多焰火倒也沒花費太多的錢,戰爭結束之後,剩下了大量的火藥,這玩意兒可沒有能量結晶那樣用途廣泛,製作成焰火也算是對剩餘軍用物資的有效利用。
放焰火的地點是行政區中央廣場上,此刻一排炮兵早已經等候在那裡。
廣場的四周圍滿了人,差不多有十幾萬人跑過來看熱鬧。利奇家的四周也圍攏著不少人,只是被鐵欄杆阻擋著,沒有辦法過來。
在後院的空地上,豎著幾頂遮陽棚,下面放著桌椅,利奇和老爸老媽佔據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的並不是咖啡或者奶茶,而是鮮搾的西瓜汁。
果汁這類東西,在以往是上不了檯面的,不過自從利奇一家登頂之後,這已經成了一種時尚。
「戰爭終於結束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嘉利在一旁問道。
今天這麼多人跑到利奇家來,為的就是想知道利奇的打算,只是埃爾文不方便開這個口,海格特則有的是機會問這件事,並不急於一時。
「接下來的幾年,最重要的肯定是接收,原屬於聯盟的那些騎士。」利奇知道大家為了什麼而來,因為蒙斯托克在同盟中的重要程度已經排到了第五位,所以戰後的紅利之中,蒙斯托克可以分到很大一塊。
對於那些遠在千里之外的飛地,大家都不是很感興趣,現在的蒙斯托克遠沒有到往外擴張的時候,那些飛地頂多作為貿易中心來用,大家真正關心的是人。
「聽說你放棄了那些戰甲製造師,用來換取更多騎士?」海格特熘躂著走了過來,說這話的時候,他多少帶了一些抱怨的味道,也就只有他可以這樣做,埃爾文雖然同樣非常不滿,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
「人才還是自己培養的好,有我在,你們難道還擔心蒙斯托克出不了幾個大師?」利奇並不是自負,他說這話確實沒錯,在戰甲製造師的世界裡面,只要出現一個神工級別的人物,在他的指點之下,周圍很快就會出現一大批大師,如果政策沒有什麼失當的地方,那麼這個國家的戰甲製造技術很快就會發展起來。完成這一切,前後少則十幾年的時間,多則二三十年,對於一個國家來說,這點時間根本不算什麼。
「我想起一件事來,之前我曾經和德雷達瓦人談妥了一系列援助計劃,他們要進行軍事改革,以前那套已經不適合眼前的狀況了,獨立軍這邊不適合出人,由你們兩家出人吧。多派一點人過去,讓他們機靈一些,和當地人相處得好一些。」說到這裡利奇擠了擠眼睛:「那裡重男輕女,女孩子不值錢的,讓你們的手下多騙一些女孩子過來。」
海格特一開始聽到讓他和埃爾文派人前往德雷達瓦,原本還有些不甘願,這種事對國家有利,但是對各個軍區和那些被派遣的人,就談不上有好處了。但是現在,他卻聽出了一些名堂。
經歷了這樣漫長的戰爭,大量男性騎士戰死沙場,所以男女比例顯得很不平衡,再加上這一次得到了一大批俘虜,其中又以女性為主,所以蒙斯托克的男性騎士根本就不缺女人,就連十三四歲剛剛發育成熟的小騎士,也都已經配上了不止一個女人。
不過海格特倒是能夠理解利奇的想法,女騎士的數量越多,共和國恢復元氣的速度也就會越快。
對於現在的蒙斯托克來說,錢和物資都已經不缺了,唯獨缺實力。這麼大一個國家,騎士的數量還不到十萬,太讓人難以想像了。也容易迎來鄰國的覬覦。
「騎士也該改變一下形象了,不能老是高高在上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乾脆學一下德雷達瓦人,讓他們幫忙進行重建工作。」利奇這一次是對所有的人在說話,不過相對而言,埃爾文那邊做起來就困難一些了。
首先就是北方保留的比較完好,需要重建的地方不過,除此之外,埃爾文的派系成員全都是豪門世家出身,他們現在已經感覺到很憋屈了,再讓他們放棄騎士的尊嚴,充當苦力的角色,他們絕對不會願意幹。
「這種事最好不要強迫。」海格特知道埃爾文難以開口,他不得不出來打圓場。
「我不打算強迫,反正接下來軍費的數量不會像之前那麼多了,平均分配的話,各個軍區能夠拿到手的錢就那麼多,如果拉不下臉來,就餓肚子去吧。」利奇並不在意,他已經給了選擇的機會,同樣他也不擔心埃爾文的人來和他鬧。
只要做到公正和不偏不倚,別人就不能說什麼,如果有人想要鬧騰,只會自取其辱。現在的蒙斯托克,已經不是當初那樣由一小撮人掌控,各個集團各個階層互相制約,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再加上財政公開,每一筆經費的去向,只要想查,絕對可以查得清清楚楚。
「你的意思是,把錢用在國家的重建上,如果軍方出面的話,這筆錢等於是轉了個圈,最終仍舊回到軍隊的口袋裡面?」莉娜比較明白這裡面的奧妙,不管是在卡佩奇的時候,還是在西線,她都兼管著後勤保障這一塊。
「塞進軍隊的口袋裡面,總好過被某些人貪污掉。」利奇說這話的時候,語調之中隱約帶著一絲殺氣,前共和國就貪污嚴重,新共和國剛剛建立不久,這種風氣又開始死灰復燃。他一回到蒙斯托克,馬龍就帶著一大堆的資料來找他,那些資料看得他只想殺人。
「對了,現在戰爭結束了,我也可以退役了。」利奇非常輕鬆地說道。
海因茨和埃爾文眨巴著眼睛,他們都被這個消息給驚呆了,但是偏偏他們又沒辦法反駁。利奇和其他騎士都不一樣,這個傢伙不但是後天覺醒,而且是戰爭時期強制徵兆入伍的。他最初登記的就是後備役。
利奇的這個身份就和他見習騎士的等級一樣,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改過,偏偏大家都已經忘了這一點。
「你想像馬克斯那樣?」莉娜首先猜到了利奇的打算。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差不多,不過更關鍵的是,我不想給第二共和國留下一個軍人干政的傳統。」利奇說道。
「難道你打算從政?」莉娜這一次吃驚不小,這完全不符合利奇平日的表現。
「這不可能。」四周好幾個人都同時叫了起來。
「我打算設立一個第三處,獨立於各個部委之外,也不由總統、內閣和議會的掌控,人員就我一個,經費可有可無。」利奇像是在開玩笑一般。
眾人又一次面面相覷,大家都開始搞不清楚利奇的打算了。
「你這個部門打算管些什麼?」利奇的老爸忍不住問道。
「不管事,只管人。」利奇笑嘻嘻地說道:「像前總統亞爾諾那樣的傢伙,從法律上來說,是沒有人能夠管得了他的,類似的情況還有很多,除此之外,現在有一大堆人佔著位置不辦事,另外一堆人整天想著撈錢,法律明明有用,卻偏偏起不到效果,這幫人就由我的部門來管。」
四周頓時響起了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好半天才聽莉娜喃喃自語般地說道:「怪不得要退役,還是退出去比較好。」
這一次眾人終於明白了,這可不是什麼軍人當政的壞傳統,說得難聽一些,這根本就是恐怖統治。
古往今來,絕對沒有哪個人像他這樣胡來,上位者或是干綱獨斷,或是玩平衡,卻沒有像他這樣明明放著大道不走,卻挑一條幽暗小路的。
「放心,我也知道這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這個部門只有我,等到我幹不動了,這個部門也就自動撤銷了。至於對外,這個部門名義上管著火災、車禍之類的意外事故。」利奇早就想好了一切。
他很清楚自己的底細,他不是玩政治的那塊料,並不是說他的腦子不夠用,而是因為他沒興趣和別人玩那個腦筋,他看待問題越來越接近一個騎士,讓他感覺到不舒服的人,直接用實力解決。在騎士的世界裡面,用的是公開決鬥的辦法。
普通人當然不可能用這招,而且對於騎士來說,殺死普通人始終是一種禁忌,不過利奇從來沒有將自己看作是騎士,同樣現在的他越來越不在意那些規矩。
「你把自己定位為執法者還是裁決者?」埃爾文老頭難得正義心暴漲,對於他這樣一個傳統的人來說,利奇的想法顯然太可怕了,騎士不能殺戮普通人是最基本的規矩。
「我覺得我既然是執法者又是裁決者,可以嗎?」利奇一點都沒有把埃爾文當回事,現在已經不是一年多前,並不是說,他的地位提升了,而是心態完全不同了。
一年前,他想著的是讓蒙斯托克強盛起來,但是現在他的腦子裡面裝著的是整個世界,只不過他不是想要擁有整個世界,而是要控制這個世界的走向。
如果論野心的話,他的這個野心比喬治五世的野心,絕對要大得多。
這話讓埃爾文啞口無言,他這才發現,以利奇現在的實力,他就算想當皇帝,似乎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更別說執法者或者裁決者了。
「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嘉利在一旁冷冷地說道,她講這話顯然是站在了利奇這邊。
「我也覺得沒什麼,既然法律無法執行,就說明體制還不完善,那麼在正常的途徑之外,再用些額外的手段,也完全可以理解,只要對大多數人來說公正,就可以了。」海格特也比埃爾文老頭要灑脫得多。
說實話,因為前共和國的緣故,他們這些人對於政府官員,多少有些怨氣,而新的共和國雖然已經在這方面改變了很多,而且利奇一直在打壓那些豪門世家,但是因為慣性的緣故,那些以前的政治豪門,一個接著一個重新冒了出來,而且話語權越來越重。要不是現在政壇上多了以利奇的母親為首的那幫女人的攪合,恐怕情況會更加惡化。
「你打算退役的話,難道以後軍隊的事全都不管了?」埃爾文當然要搞清楚這件事,他並不認為這就對他有利。
如果能夠獨攬大權的話,他當然不介意利奇離開,但是現在蒙斯托克分成三塊,肯定要有人出來調派資源,這件事也就只有利奇幹得了。
其他人也全都看著利奇,他們也非常關心此事,這一次他們過來,原本是為了確定戰後資源怎麼分配?軍隊下一步怎麼發展?沒有想到利奇突然間來了這麼一手,所有的人都給弄得措手不及。
「軍隊的事,我不會具體插手,我打算在老家格拉斯洛伐爾搞一個實驗室,今後新戰甲的設計就在那裡進行,核心部件也在那裡製造,那些沒有技術含量的東西,就由你們自己負責製造,三個戰區各設一個大型兵工廠,不算過份吧?」
利奇說著自己的想法。
「人員的調派呢?」嘉利問道,她同樣也是代海格特和埃爾文問這個問題。
「我以前不是說過嗎?每幾年進行一場演習,測試一下各個戰區的實力,以後新生的安排,就以演習的成績來定,成績好的先挑,成績差的就只能吃剩飯。」利奇看了看海格特和埃爾文,他很清楚嘉利是根本不擔心的,只憑105小隊就可以穩贏另外兩個軍區,而另外兩個軍區,論整體實力,肯定是海格特的軍區更強,但是說到中階武力,卻是埃爾文有優勢。
當初還有另外的協議,某個軍區一直墊底的話,那個軍區就會被撤銷,不過這條已經沒人再提了,現在原105小隊的成員,幾乎都已經是輝煌騎士,原獨立兵團的成員三分之一成了榮譽騎士。另外兩個軍區根本就沒有可能與之對抗,如果再按照當初的協議執行,就成了刻意謀奪另外兩個軍區了。
「軍費和其他資源,暫時平均分配,今後肯定也要按照演習的成績來分配,除非有事必須由我出面調解,要不然我不會插手。」利奇說道。
正說話間,突然遠處傳來「砰」的一聲輕響,只見一顆焰火飛上了天空,緊接著又是「砰」的一聲輕響,焰火在半空中炸裂開來,化作了無數五顏六色的光點,朝著四面八方飛散開去。
「現在慶祝開始了,我們全都放鬆一下吧,既然戰爭已經結束了,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容易解決,只要坐到一起好好商量,肯定可以找到解決的辦法。」
利奇的這番話,等於是給將來定了一個基調。
……
整個夏季,同盟都在為勝利而忙碌著,各國都在忙著洗劫投降的聯盟各國,首先就是瓜分那些騎士,這同樣也是為了讓聯盟不至於再死灰復燃。
當然也有不願意離開故土的騎士,他們會放棄騎士的身份從軍隊裡面退役,然後生活在普通人中間。
一個騎士從有記憶的那天起,學的就是怎麼作戰,除此之外他們什麼都不會,偏偏騎士的食量比普通人大得多,所以對於這些退役的騎士,能夠養活自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能夠堅持這樣做的人,數量並不是很多。
而對蒙斯托克人來說,這個夏天最令人震撼的,並不是聯盟的投降,而是一連串意外事故。
出事故的人集中在執法部門,首先是最高法庭的五位法官在午間休息的時候喝水嗆死,緊接著各級法院也陸續有法官被車撞死,翻車而死,吃東西噎死,甚至走路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來摔死。之後就輪到了警察系統,一個月間前後兩任警察廳長意外死亡,一個是不小心打翻燭台被火燒死,另外一個是寫字的時候不小心戳穿了喉嚨。
在出現了這一連串意外死亡之後,就算傻瓜也知道這裡面有問題,至於問題在哪裡?只要看一下這些死亡事件最後都被歸到哪個部門,就可以明白了。
一個月裡面蒙斯托克全國死了六十幾個法官,將近一半的警察局長和警察廳長,如此大規模的意外死亡事件,讓這些原本炙手可熱的位置,變得就像是火山一半令人畏懼,最後只能從憲兵和軍事法庭調人,才把空缺的位子給填滿。
八月初,突然間裴內斯出現了一股流言,說這一連串的意外死亡事件,實際上是謀殺,殺人的是一個外號「午夜儈子手」的傢伙。
正當這個流言越傳越厲害,議會裡面三分之一的議員「憤然」要求執法部門調查此事的時候,突然議會副議長莫文。喀什葛爾自殺了,在他的屍體邊上放著他的懺悔書,那裡面交待了他的大量罪行,比如他收受了什麼人的賄賂,將政府某個職位授予了某人,又比如,他獲取了某家商行的股份,因此充當了那家商行的後台……所有的罪行都記錄得異常詳細,涉及人員,時間和地點全都交待得一清二楚。
當天下午,與之有關的十二位議員和二十幾個政府官員也自殺了,在他們的屍體邊上發現了懺悔書,那些懺悔書同樣的詳細。
然後,在意外死亡風潮結束之後,蒙斯托克又刮起了自殺風潮。
一個星期之後,半數的議員和三分之一的政府官員都自殺了,越是熱門的部委,自殺率就越高。到了這個時候流言已經止住了。
……
裴內斯人心惶惶,但是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利奇已經離開了首都,每一個月只有上旬和下旬,利奇才會待在裴內斯,月中的那幾天,他必然會前往格拉斯洛伐爾。
格拉斯洛伐爾和施泰因一樣,是第一批重建的城市,一年半過去了,這裡早已經變了樣。
原有的城區大部分被推倒,只留了利奇以前住的老城區,那裡按照卡佩奇老街的做法,變成了一個充滿了懷舊味道的地方,雖然外表保留著原來的樣子,裡面的裝修卻充滿了古典和雍容的感覺,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種下等區域了。
新城緊挨著老城區,最早建造的幾片區域全都已經完工了,在外圍還有幾片新的區域正在動工之中,格拉斯洛伐爾現在已經超過首府薩瓦,成為了南部最炙手可熱的一座城市。
獨立軍的總部就設在格拉斯洛伐爾東南部二十公里的一片山嶺之中,當初利奇曾經在這裡戰鬥過,幾年過去了,曾經戰鬥過的痕跡早已經消失,現在這裡多了一座小城。
整座城被數米高的鐵絲網圍攏著,四周全都是瞭望哨和偵察氣球,在這座小城的一角,許多經過改裝,專門用於工程建築的機甲正在忙碌著,那裡將會是利奇所說的實驗室的所在地。
這片區域和軍營雖然相連,但是中間多少隔開了一些距離。
軍營的正中央有一座小山,那是故意留下的,其他的小山都已經被剷平了。
這唯一的小山的山頂微微凹陷下去,就彷彿是一座要塞似的。這種風格並不稀奇,很多炮台、要塞和瞭望台都是這樣建造的。
這片山頂有廣場那麼大,上面支撐著一張巨大的偽裝網,此刻那水泥的地面上全都鋪上了一層竹蓆。
一隊隊女騎士走了上來,到了山頂上之後,她們立刻脫掉了衣服,然後朝著旁邊的一排洗浴室而去。
那些已經將身體裡裡外外都清理乾淨了的女騎士,也不穿上衣服,她們就這樣赤條條地在廣場上,或是三三兩兩地在那裡聊天,或是獨自一人四處轉悠。
那些聚攏在一起聊天的女騎士,時不時地會你掐我一把,我拍你一下,那一陣陣泛起的臀波乳浪,絕對會讓人血脈賁張。
利奇就有這樣的感覺,好在此刻他的懷裡有抱著一個女人,他那碩大的性器就插在那個女人的陰道裡面,享受著那強有力的攪動。
那個女人是薇利亞,此刻的她早已經意亂神迷。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薇利亞不肯在公開的場合,和利奇做愛了,但是現在她卻一點都不在意。
和利奇在一起的,並不是只有薇利亞,嘉利、黛娜她們都在,甚至連迪蒂也在。她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能夠看到滿足的神情,她們的兩腿之間則滿是白濁的黏液和泡沫。
「這一次人數穩定下來了嗎?」利奇掃了一眼上山的那些女騎士。
「總共兩千一百四十三人,這裡面有十二個人是新增加進來的,按照我的估計,接下來不會再有人加入進來了。」嘉利管著這個軍區,她對這類事最為清楚。
這兩千多人裡面,有四分之三是原來的獨立兵團的成員,是最早和利奇發生關係的那群女人,當初她們和利奇做愛也是一種無奈,為的是能夠增加一些實力,這樣更有把握在這場戰爭中生存下來。
利奇並沒有一定要她們留在身邊的意思,所以戰爭結束之後,她們之中有家庭的,就回到了各自的家庭。像薇利亞就選擇了摩撒賴。
但是很快問題就出現了,大部分的男人都無法容忍妻子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更何況,和利奇發生過關係的女人,身體上都會發生一些無法掩蓋的變化,比如下陰光潔無毛,陰阜變得異常飽滿肥厚,陰蒂大如黃豆,就算那些男人對此視而不見,一旦和妻子做愛,他們立刻會發現妻子的陰道已經被撐大了,裡面變得非常寬鬆,而且妻子的身體變得異常敏感,稍一碰觸就有反應,淫液大量分泌,要多淫蕩就有多淫蕩,但是他們想要讓妻子達到高潮,卻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繼續檢查,還會發現妻子的肛門已經變得非常有彈性,可以輕鬆地插入進去。如果抽打妻子的屁股的話,她們居然也會有反應,似乎能夠從痛苦中得到快感。
自己的妻子被別的男人弄成這樣,只有很少一部分特別恩愛的夫妻,能夠默認這種狀況。
和原獨立兵團的女騎士同樣遭遇的,還有那些曾經被俘虜過的女騎士,她們被瓦雷丁人俘虜的那段日子,同樣也是飽受蹂躪。身體上殘留的痕跡比獨立兵團的那些女騎士還要明顯。
這兩群女騎士都沒其他地方可去,最後只能回到獨立軍。
六月份,聯盟投降,大量原本屬於聯盟的騎士到達蒙斯托克,這裡面以女人和小孩的數量最多,她們作為新鮮血液注入進這個國家。
蒙斯托克前期打得比較慘烈,傷亡慘重,男性騎士的數量在戰爭結束的時候,已經不到五萬人,大批前聯盟的女騎士加入進來,連小孩都能分到一兩個女人,更別說那些成年人了。
這樣一來,連那僅有的一些和睦家庭也變得不穩定起來。
從六月開始,就又陸陸續續有人回歸獨立兵團,到了七月中旬更是達到了頂點。
……
月亮漸漸升起,皎潔的月光被山谷四周的鏡子反射之後,全都集中在了正中央的一片區域之中。
那些女騎士一個個雙腿微微分開爬在地上,在她們的身後,全都有一個利奇的分身半跪在那裡。
用來集中月光的鏡子每一塊都長七八米,寬五六米,這樣的鏡子有數萬面之多,聚集起來的月光確實很強,被照到的地方就如同白天一樣。
女騎士們的身上全都浮現出了詭異的由光組成的條紋,這些光紋隨著鬥氣的流轉在不停的浮動著,變幻著。
雖然合修只是剛剛開始,那些女騎士就似乎已經難以承受了。她們一個個顫抖著,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呻吟,很多人的皮膚漸漸發紅,細密的汗珠從毛孔之中滲透出來,還有一些人更是試圖掙開,可惜她們的身體動不了,她們跪著的地方正好有四個環扣,分別鎖住她們的膝蓋和雙手。這些環扣裡面是鋼絲絞成,外面包著一層皮革,除非她們有著羅拉莉絲那樣的實力,要不然根本別想掙開。
這並不是利奇有意折磨人,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同時和這麼多女騎士合修,想要精確控制,根本就不可能。
好在他的實力比她們至少高了兩個層次,就算控制力降得厲害,想要完成合修還是沒什麼問題的。頂多就是有些身體比較敏感,忍受力稍微差一些的女騎士,恐怕要吃點苦頭。
在未來的最高級別戰場上,低階騎士根本就沒有登台的機會,戰場上最底層的騎士需要擁有榮譽境界,輝煌騎士也頂多扮演中隊長的角色,想要擔任大隊長和兵團長,必須是天階騎士才行。
帕金頓聖國的五大兵團,本來就是以這樣的標準組建的,所以連改都不用改。
雖然五大兵團名義上是兵團,實際上它們之中的每一個,都有五六個後備兵團,所以實際上等於是五個軍團,而且是超編製的那種。
這五大兵團加起來有三萬多人馬,安妮莉亞居然下令,在現有的規模上,再進行擴編,手筆確實不小。
奧摩爾帝國的皇家騎士團,和卡佩奇的自由無畏軍團,也都差不多,只是規模沒有辦法和五大兵團比。
蒙斯托克想要成為和帕金頓、奧摩爾、卡佩奇平起平坐的頂級大國,就必須擁有一支同樣的部隊。
這兩千一百多人,作為一支兵團,數量實在太多了一些,當初的獨立兵團就是一個畸形的怪物,居然由十一個大隊組成。但是作為軍團,那規模卻又太小了一些。
不過這也符合蒙斯托克的國情,畢竟一個新興的大國至少要兩個世紀的時間,才有可能達到和老牌頂級大國平起平坐的程度。唯一的例外就是血色旌旗。那位血色帝皇用五年時間篡奪了國家的權力,又用三十年的時間讓那個西南小國變成了,橫掃大半個世界的恐怖怪物。
如果蒙斯托克的崛起速度,也像血色旌旗一樣快,恐怕安妮莉亞和卡洛斯再大度,心中也會有另外的想法。
一想到這些,利奇越發慶幸,自己在女人方面那糟糕的名聲。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他成功地把從血色帝皇那裡得到的,太古時代和當今鬥氣文明結合的技術,用合修的方式掩蓋了起來。
隨著四周的呻吟聲變得越來越激烈,利奇抬頭看了一下頭頂。
此刻頭頂上除了一輪圓月,還有一圈發亮的反光板。
和合修一樣,這東西同樣也是障眼法,因為以前他都是這樣做的,事實上,他現在想要幫別人提升實力,只需要注入一縷鬥氣進去,讓那縷鬥氣強行流轉起來,就可以了。甚至他還可以像大叔對他施展「劍聖傳承」那樣,直接將精神印記打入另一個人的意識之中,這樣更省事。
既然要演戲,就要演得逼真一些。
幾乎在一瞬間,他所有的鬥氣都藉著那許多分身,注入到了女騎士們的體內。
注入進去的這一縷鬥氣,數量少得可憐,卻異常密實。
這縷鬥氣沿著一條詭異的路徑流轉著,那軌跡和「金絲繭」有七分相似,只是開頭的一段有些不同。
這種全新的功法稱作為「金絲錦」,論威力絕對不在「金絲繭」之下,只是屬性有點問題,只有「風」和「水」這兩種屬性。
原版的「金絲繭」是「水」「土」屬性,水土相生,再配合「水」「風」「火」三重屬性的神王功,恰好四系俱全,水土相生,風火互長,修煉出來的鬥氣有著生生不息地特點。
「金絲錦」以水代土,防禦力並不差,卻不能和神王功配合,而且少了土的屬性,就如同無根的浮萍,沒有辦法自行成長,只能靠合修來變強。
利奇這樣做,多少有點把人綁在自己身邊的味道,不過這更多是同盟高層的意思。他本人是從來不在乎功法外傳的,但是安妮莉亞、卡洛斯,以及其他高層人物,都不想看到這兩種逆天的功法大肆氾濫。
隨著鬥氣的流轉,女騎士們身上浮現的光紋漸漸變得波動起來,這種波動就猶如月下的湖蕩波光粼粼,動中偏又帶著一絲寧靜。她們的神情也是一樣,像是苦痛不堪難以忍受,又像是美不可言深溺其間。
有些女騎士早已經承受不住了,她們的雙手綿軟無力,整個上半身全都趴在地上,腰就像是塌了一樣,不過這樣一來,更顯得她們腰肢纖細,雙腿修長,高聳的嬌臀越發性感妖嬈。
更令人感到誘惑的是那柔腸寸斷的婉轉哀鳴,那聲音有的高亢,有的低緩,有的激烈,有的柔婉,但是都只會勾起男人無窮的慾望和強烈的征服感。
所有的女騎士全都很放得開,她們已經什麼都不在乎,從她們回到這裡的那一刻起,她們就已經把羞恥拋在了腦後。
身為女騎士,她們首先是騎士,然後才是女人。
在騎士的世界裡面,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以前是為了能夠在戰爭中活下來,現在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尊重。讓厭棄她們的男人好好看看她們高高在上的樣子。
至於作為女人……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性愛的感覺?
……
夏去秋至,秋去冬來,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戰後的世界一下子變得平靜了很多,各國都忙於戰後重建,一座座新的城市在廢墟上重新建立起來。
雖然這些城市看上去都有所不同,但是風格卻都差不多,在之後的漫長歲月中,這種風格被稱作為簡約主義,與此同時,這也被認為是新建築藝術的開端。
戰爭結束之後的第二年六月,在卡佩奇召開的戰甲製造師年會上,利奇被授予了「宗師」的頭銜。
第三年的四月,一部全新的戰甲出現在世人眼前,這部戰甲採用了特殊的設計,在高速運動的時候可以浮離地面,戰甲的重量似乎被完全消除了。
這種戰甲可以達到非常驚人的速度,又因為高速的時候會浮離地面,對於戰甲腳部、膝蓋部關節的損傷非常小,可以長時間維持這樣的速度,作戰距離也遠得多。
從理論上說,一個普通騎士也能夠操縱這樣的戰甲,不過,真正想要用它,至少也要是榮譽騎士。想要用好它,讓它發揮所有的威力,更是要達到輝煌境界。
以往,輝煌騎士雖然實力強悍,卻不是無敵的,普通騎士只要有必死的決心,完全有可能靠搏命的辦法殺死輝煌騎士,但是現在,一旦用上了這種新的戰甲,普通的騎士就算想拚命,也追不上對方的速度,即便擁有鐵血騎士那樣的速度也沒用。
很顯然,這就是利奇當初提到過的比靈甲次一級的戰甲。
一個以高階騎士的數量決定戰爭勝負的時代,終於到來了。
新式戰甲的展示是在裴內斯舉行,各國高層的人幾乎全都到了,就連尼古拉四世都厚著臉皮跑了過來。
利奇自然不會去和尼古拉四世打招呼,不過女皇陛下、卡洛斯老頭和大叔,他都是親自接待的,來的人不只是這幾個,比斯他們也都來了,同樣卡佩奇那邊也來了一大堆人,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波羅諾夫全都到場,伊洛、馬努埃姆他們更不用說,那幾位大師簡直就是半個主人,因為這個項目就是和他們合作搞成的。除此之外,德雷達瓦也來了米哈伊恩、阿羅多和賈拉德。
當天的展示會結束之後,利奇突然來了興致。
「裴內斯風景最美的就是格勞德河,既然來了就別錯過,我去弄一艘觀光船。」
對於他的提議,眾人自然不會反對。
時間過去了三年,裴內斯早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繁榮,格勞德河又變得熱鬧了起來,不但兩岸全都是人,河面上也全都是來來往往的觀光船。
利奇一向都不喜歡大動干戈,他就直接帶著那些重要人物到了一處碼頭上,隨意挑了一艘最大的船。
雖然是最大的船,那畢竟是觀光艇,裝不了多少人,所以各國的護衛就只能待在岸上,好在船上有六個聖級強者在,根本用不著擔心出事。
利奇最後一個上船,一跳到船上,他抄起了撐桿。
「你會幹這事嗎?別把我們弄到水裡去。」卡洛斯頗有些擔憂地說道,不過大家都能夠聽得出來,老頭其實是在開玩笑。
「十年前撐過一次船,也是在這條河上。」利奇朝著人群之中的密斯拉公主擠了擠眼睛。
那位公主殿下用一把扇子輕輕地遮住了自己的嘴,她不想讓人看到她在笑。
不過就算她掩住嘴,在場的人對利奇都是熟得不能再熟了,自然能夠猜到他說的是怎麼一回事,這些人都是頂尖人物,自然沒興趣說破此事,所以全都在那裡裝傻。
利奇將長桿插入水裡輕輕一點,船立刻動了起來,而且又快又穩。
「你的那部戰甲,讓以後的戰爭很難再打起來。」船一駛入河中央,卡洛斯就笑呵呵地說道。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抱怨,但是老頭的臉上卻滿是笑容。
「以後不會再有什麼炮灰了,所以拉上一大幫小弟,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大叔同樣對利奇的想法瞭如指掌。
戰後的這三年來,各國都在研究利奇提出的理論,雖然那個時候,戰甲還沒有搞出來,但是各國參謀部的人全都已經在模擬設備上推演過未來戰爭的走向了。
最終的結論都差不多。
在將來的戰場上,不同層次的國家,根本就打不起來,一個大國拉上一大堆附庸國,這類做法將一點意義都沒有。大國可以在一個星期裡面掃平次一等的國家。
「我一直在注意尼古拉四世的表情,他的表情實在太精彩了。」米哈伊恩老頭顯得有些幸災樂禍,這三年來德雷達瓦發展的順風順水,唯一不順的就是,羅索托帝國在旁邊搗亂。這幫北方蠻子不但在西線各國搞風搞雨,在走廊地帶變相地搶奪地盤,甚至還在昆塔古姆岡特荒漠插了一手。所以老頭對羅索托人現在惱火得很,看到尼古拉四世吃癟,他的心情最為舒暢。
「羅索托人自己的麻煩一大堆,尼古拉四世想要改變現狀,但是積重難返…
…看著吧!頂多半個世紀,羅索托帝國就會從頂級大國裡面除名。」大叔說話還算中肯,不過他對這片國土最為龐大的帝國,也不怎麼看好。
「這樣正好,羅索托下去,蒙斯托克上。」米哈伊恩自然是力挺利奇,不過這也不能算是拍馬屁,別看只是短短的三年,蒙斯托克現在確實已經有了一絲頂級大國的氣象。
「聽說,105小隊已經有六個人晉級天階?」卡洛斯異常關切地問道,他問這話的時候,眼睛卻看向了安妮莉亞。
「我相信翠絲麗應該也已經到了突破的關頭了吧?」利奇不答反問。
「那個孩子心高氣傲,一心想著要在突破瓶頸之前,把根基打得更牢固。」
卡洛斯似乎滿是遺憾,不過內心之中,他卻非常認可這一點。
這場戰爭已經證明,天階騎士再也算不上頂級的武力,像奧摩爾這樣的大國如果沒有一兩個聖級強者,還真不行。
「是『劍聖傳承』?」安妮莉亞皺著眉頭問道,以往輝煌騎士想要晉陞聖級,必須接受「聖皇的祝福」,但是她不記得105小隊有人前來接受「聖皇的祝福」。
「或許是,或許不是,她們能夠突破,完全是意外……好像……合修確實有類似『劍聖傳承』的效果。」
利奇的回答絕對讓人無語,不過只要一想到,他甚至能夠讓羅拉莉絲和索菲亞突破天階的瓶頸,晉陞到聖級境界,那麼能夠突破天階的瓶頸,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
大家現在唯一關心的是,利奇的後代是否有這樣的能力。如果他的後代有這個能力,那麼安妮莉亞所屬的聖皇一脈,就會受到從所未有的挑戰。
雖然在此之前,馬克斯一脈的劍聖傳承,同樣也能夠讓人突破天階的瓶頸,不過「劍聖傳承」的要求太過苛刻,再加上成功率低,所以並不能夠算是真正的威脅。
「血色旌旗遺留下來的那些生命技術,就有將輝煌騎士提升到天階的辦法,雖然不太成熟,但是總有一天會實用化。」大叔在一旁說道,他完全是在幫利奇化解壓力。像
果然,安妮莉亞心頭剛剛升起的那一絲警惕,頓時煙消雲散,既然輝煌晉陞天階的這道關卡,已經不再只是掌握在聖皇一脈的手裡,多一種辦法和少一種辦法沒有什麼差別,她完全沒必要把事情做絕。
「我更感興趣的是,你是怎麼讓那些女人懷孕的?聽說黛娜又有了,莉娜也懷上了……」卡洛斯老頭因為有翠絲麗這個耳目,所以消息比其他人靈通得多。
他只說黛娜和莉娜,完全是給利奇留了幾分面子,事實上,三年裡面獨立兵團那麼多女騎士,有接近一半被利奇弄得懷孕了。
「你知道,我對合修非常精通,所以無意間發現了強血脈不容易受孕的原因,以前因為打仗,時機不對,戰爭結束之後,我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稍微花了點時間之後,就有了不錯的成果,假如你們想要的話,我可以抄錄一份給你們。」利奇破罐子破摔,把原因往合修上面扯。
那些人居然沒有一個懷疑的,只能說,利奇在這方面實在太有名了,而且他那荒淫的生活是從剛剛覺醒不久就已經開始了,那時候的他還沒有顯露出之後的那些天賦,也沒有得到任何一部智腦。
對於利奇早期的經歷,以及他怎麼走上合修之路,各國早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根本沒有任何能夠隱瞞的地方。
「要,當然要。」卡洛斯老頭忙不迭地應道。
他這麼積極是因為他早就從翠絲麗生的那個孩子身上,看到了強血脈和強血脈結合的後代的天賦。小傢伙兩歲的時候就成功激發出了鬥氣。
就因為知道,那個小傢伙的不凡,所以老頭讓翠絲麗搞來了利奇的其他孩子的情況。結果是母親的境界越高,孩子的天賦就越好。
「我就不攙和了,我們那邊女孩子是不修煉的。」米哈伊恩非常知趣地表明了態度。
他不是不心動,只不過他有自知之明,像德雷達瓦這樣的小國,有些好處可以均沾,但是另一些好處卻不能碰。卡洛斯此刻提的這件事,只可能為帕金頓、奧摩爾、卡佩奇和蒙斯托克四方之間共享,就連羅索托帝國都被排除在外了,更別說德雷達瓦。
米哈伊恩退出,安妮莉亞和大叔卻沒有表態,不過用不著這兩個人開口,這四個國家現在就如同一個整體,而且在未來的半個世紀裡面,這種緊密聯繫都會一直持續下去。
這並不是蒙斯托克一家的需要,帕金頓同樣也試圖重建一個新的秩序,像以前那樣每兩個世紀就發生一次世界規模的大戰,把有可能威脅到帕金頓地位的力量消滅掉,顯然已經不再適合這個時代。
大事既然已經決定,接下來聊起的全都是一些小事,比如怎麼加強經濟方面的聯繫?除此之外就是三年前簽訂的物資共享協議,還有兩年就要到期了,從現在的狀況來看,肯定會續簽這項協議,甚至還會擴大協議的範圍,問題是當中的一些條文肯定要改了。
三年前,蒙斯托克和德雷達瓦都屬於弱國的行列,特別是德雷達瓦,根本沒有什麼出產,是徹徹底底的被援助國,這三年來,他們好處是得了不少,卻沒有任何權利可言,所以被羅索托人藉著一些條款壓制得頗為憋屈。
不知不覺間,觀光艇已經靠近了當初利奇第一次遇到大叔的地方。
同樣那裡也是,十年前密斯拉公主登岸的所在。
仍舊是原來的老樣子,仍舊是那木製的碼頭,仍舊是那突出於河面之上的平台,甚至連平台上的桌子也仍舊是當初的式樣。
利奇朝著碼頭靠了過去。
碼頭上人很多,就和十年前差不多,那幾張桌子前也都坐滿了人。這些人原本或是在那裡休憩,或是在閒聊。他的這艘船一靠近,那邊頓時響起了一陣驚呼聲,緊接著所有的人全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會引起轟動是一定的。
當初大叔、博斯羅瓦、安妮莉亞女皇、艾斯波爾雖然都曾經在這裡休息過,也喝過這裡的茶和咖啡,但是他們都不是一起來的,身份又掩飾得很好,更重要的是,當時這幾位雖然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但是在蒙斯托克,見過他們的人很少。
現在卻不一樣,戰爭時期出於政治的需要,安妮莉亞、卡洛斯和大叔的頭像被貼得到處都是,後期利奇也享受到了這樣的待遇。
所以船剛剛靠近過來,碼頭上的人就把他們全都認了出來,很多人大聲歡呼著,他們顯得異常激動。
對於這樣的場面,利奇已經司空見慣了,其他人也是一樣,大家都非常隨意地朝著興奮的人群打著招呼。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卡洛斯老頭指著人群,自言自語一般地嘀咕了一聲:「我是不是眼花了?那好像是喬治五世和海因茨。」
利奇立刻順著卡洛斯老頭的視線看去,他只看到兩個穿著風衣的人影,正轉過街角。
「我會讓人查一下。」
利奇皺著眉頭搜索著自己的記憶,可惜他對那兩位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並沒有太多的印象。
「算了。」卡洛斯歎息了一聲:「戰爭已經結束了。」
「是啊,屬於他們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他們已經成為了歷史的一部分。」大叔也看著那一雙背影,他顯然和卡洛斯一樣認出了這兩個人。
利奇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
戰爭已經結束了,一切都已經過去,對於現在來說,未來才是重要的。
【第四十五卷】後 記
《騎士的血脈》總算是完本了,心中自然是異常欣慰,不過多少也有些失落,總感覺到有很多東西沒有寫出來。
這本書是我的西方系列的第三本,之前的兩本分別是和魔法師、盜賊有關,這本是騎士。在寫作這本書的過程中,得到河圖出版社的大力支持,也得到了眾多讀者的鼓勵,我在此向各位表示真摯的感謝。
第一次嘗試寫這種戰爭類的題材,感覺真得是非常吃力,因為戰爭類的題材沒有太多迴旋的餘地,情節全都圍繞著戰爭展開,顯得異常單調,頂多就是涉及一些政治層次的東西,也就是一些連橫合縱。
在寫《騎士的血脈》的過程中,我漸漸地發現,我對於戰爭的看法,仍舊是接近於東方人。而這本書裡面的戰爭,也更接近於東方的戰爭。
東方,或者更確切地說,在儒文化圈裡面,全都講究「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往往打仗之前,這場仗的勝利就已經決定好了。
反觀西方歷次戰爭,偶然性就非常大了,個人的因素非常重要,勝利和失敗往往同運氣有關。或許就是這個原因,「英雄末路」這種情況在西方經常發生,一生獲勝無數,但是一場失敗就沒有了翻本的機會。
最初構思這本書的時候,是打算以中世紀做為背景,不過寫了提綱之後,突然發現沒有什麼特色,這樣的書實在是太多了。但是基調又已經定了。所以想了半天之後,《五星物語》的設定,那裡面同樣也是騎士,中世紀風格加機甲,感覺確實要好了很多。
雖然這種題材也有人寫過,但是能夠堅持下來的很少,能夠面世的好像沒有看到過,所以我就決定這樣寫了。
這絕對是一種冒險,當時,我並不知道讀者是否能夠接受,所以第一部出版之後,我得心理異常忐,反饋還算不錯的時候,橫在心頭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騎士的血脈》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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