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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融雪(第三章)倉庫迷情(上)  
 
碎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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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雪(第三章)倉庫迷情(上)

                融 雪

作者:碎羽
2009/07/08發表於:春滿四合院


            (第三章)倉庫迷情(上)

  車子快速的行駛在路上,東都的道路還算寬闊,車流有序地在鋼筋水泥的森
林中流淌。精緻的音箱裡傳出「ENYA」天籟般的聲音,這首《MAY IT
BE》是我最喜歡的歌曲,那種帶著淡淡憂傷的空明靈音通常能讓我煩躁的心很
快平靜下來。

  但是這次好像沒有起什麼作用,我的心潮難以控制的澎湃,無數的想法如流
星雨般劃過腦海。我不斷地問著自己,慕容春雪,慕容春雪,你這一年來都幹了
些什麼啊?你忘記了自己想要編織的夢想了嗎?

  我本來就渴望無拘無束的生活,我希望做我想做的事情、願意讓讀者在我的
筆下找到生活的快樂,並且樂在其中。但是今天幾個女孩子的話語讓我意識到,
這樣的生活已經離我遠去,我現在只不過是一隻華麗籠中的金絲雀,許久沒有唱
出我心中的樂曲。

  我曾經在《綠水伊人》後記中,信誓旦旦的和讀者約定要很快的寫完《緋紅
色的背影》,結果呢,都是那個混蛋的錯!我什麼都沒幹成,只是在給他暖床,
生孩子。

  氣憤的我,用力地在方向盤上捶了一下,就像砸在他的頭上,細尖的鞋跟抬
起,鞋底狠狠地踏下油門,發動機的轉速表迅速地向上狂跳著數字。在東都最寬
闊的金華大街上,我的桃紅色跑車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雌豹一樣,快速的,用並不
靈動的身手,扭動著身體,生硬的超過了眾多車輛。

  狠狠地踩在油門上,想像著踩在那個混蛋的臉上,我猛地左打輪,擦著一輛
銀色寶馬車就超了過去,引得它在後面狠狠地「嘟嘟」按我的喇叭。

  看著一輛輛的車子被我拋在身後,兩邊的高大樓宇都被甩到了身後,我開始
能感覺到那種傳說中飆車的快感,果然這樣心情就好了很多。記得那個混蛋就很
喜歡這麼做,去年夏天戲弄我的時候,就有次帶著我在山區的公路上狂飆,當時
面對著迎面而來的重卡,嚇得我失聲尖叫。

  然後他把車子停到山裡小河的林地邊,把驚魂未定的我按倒在他那輛藍色的
跑車前蓋肆意地欺負,還大言不慚的說這樣會比較刺激,我更緊小了,本姑娘很
鬆嗎?

  該死!我在聯想什麼?兩頰不住地燒了起來,映在後視鏡裡面色緋紅,羞得
我想用手掌摀住臉蛋,但是手剛離開方向盤,車子就開始搖擺起來,急速地貼向
右邊的綠色公交車。我馬上死命地捏住方向盤,穩住車身,嚇死我了,都是郁藍
庭的錯,害我差點被撞死。

  就在我還驚魂未定時,突然發現後視鏡裡出現了一輛高速跟上來的藍白色警
用摩托車,我瞄了一眼自己的儀表盤才發現,速度表的指針已經指向了100公
里的刻度。天啊!我居然在市區裡開到了這麼快的速度,腳下一軟,油門也鬆開
了。

  在警察叔叔的指示下,把車子慢慢地開到路邊,我躲在座位上,雙手握著方
向盤,懊惱地想著怎麼會這樣?我一向是時速不過40公里守法寶寶,除了去年
被姐姐騙去醫院那次闖過幾個紅燈,我可以說一直是守法的駕駛員。

  可把頭埋在沙子裡面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外面的警察已經很有禮貌地敲
了我的車窗兩次了,估計要是再不出去,難保他不把我的車門撬開。

  看著我要打開車門,他配合地閃到一側,我低頭慢慢跨出車門,忐忑不安的
看著眼前這位身材高大、戴著副墨鏡的警官先生。「那個……」還沒等我說完,
他先很禮貌的給我敬了個禮,說道:「對不起!小姐,你超速行駛,請讓我看看
你的駕駛執照。」

  「哦,好的。」我抿起嘴唇,在手袋裡翻找,可是怎麼也找不到,我記得明
明就帶在身邊啊!要不是手袋還有些私人用品,我真的想把它裡面的東西都倒出
來。

  偷瞄了那位交警一眼,他已經摘下了墨鏡,眼裡帶著笑意上下打量著我。天
啊!他不會以為我是無證駕駛的飛車黨吧?我一點都不想車子被人扣下,然後再
麻煩的去領它。

  可是包包裡怎麼也找不到了,我對他尷尬的笑了笑,轉身打開車門,背對著
那位警察把包包倒扣過來,「嘩啦啦」包裡面所有的東西都被我倒在了座椅上。

  手機、錢包、鑰匙包、化妝盒、小梳子、唇膏、濕巾、衛生護墊、創可貼。
該死,就是找不到駕照。

  這可怎麼辦啊?我的額頭開始滲出汗水來,要是真的找不到的話,車被扣下
了,我要找誰幫我要回來呢?可是我真的很冤啊,這個可惡的駕照就是找不到。

  「小姐,」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背後的警察先生說話了。

  「啊?」我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不會是要扣我的車子吧?

  他好像看出了我緊張的神情,溫和的笑了笑,指著我的副駕駛位置說:「你
可以找找抽屜裡有沒有,很多司機習慣放在那裡面。」

  「哦?」也對哦!我單膝跪在座位上,探著身子,一手用力地拉開抽屜。除
了一本《旅行天下》外,裡面堆滿了零食、果凍、巧克力、瓜子,最多的是梅子
乾,我懷孕害喜的時候媽媽從西京寄來的,多到現在都吃不完,排除它們的層層
阻隔,我終於找到了那個小本本。從來沒想到我看到它還能這麼開心。

  正在我滿心歡喜的時候,後面又傳來了那位警官先生的話:「小姐,找到的
話,是不是能讓我看一下?」

  「呃,好的。」我連忙從車上下來,把本本遞給他。他翻開看了一眼,又瞥
了我一下,然後拿出罰單,給我開了一張,說道:「郁小姐,這是你的罰單,請
你在規定時間內去有關部門繳納。」說完,就把罰單和駕照又遞回給了我。

  在我接過後,這位警官就轉身帥氣地跨上摩托車離去。幾百塊的罰款我倒是
不在乎,不過看著罰單上郁春雪的名字,我不禁又糾結起來,那個混蛋騙我註冊
的時候說什麼要做得逼真一點,連姓氏都改掉,結果結婚後,他手快得很,把我
所有的證照都改成了這個姓氏,唉……我用了二十六年的慕容就此只能在聊天的
時候說說了。

  重新回到車上,發動引擎,正在思量著走哪條路回家的我,突然發現電子地
圖上出現了一個叫文景路的地方。對啊,創新出版社就在那裡,看了眼時間,現
在才下午三點鐘,幹嗎要那麼早回去做他的賢妻良母?反正某人又不會在乎,不
如去找編輯姐妹們聊天磨牙去,出發。

     ***    ***    ***    ***

  好久沒來這裡了,記得上次來過還是在快一年以前吧!文景路51號,一座
七層高、外表有些斑駁的白色建築,多年的雨淋雪下在它表面留下大片黃褐色的
斑痕,有些老舊的各個窗框裡掛著各樣的窗簾。也難得它能在樓宇摩天的東都存
活到今天,還沒有無良地產商看上它的位置。

  把車停到路邊的車位裡,我往包包裡塞進零食,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反正吃
不完,拿給大家共產算了。

  我拾階而上,不由得想起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那時候我剛剛從法國留學回
來,為了不讓老媽天天綁著去相親,我沒回西京,躲在東都避難,靠在語言學校
教學打工混日子。

  課餘無聊的時候隨手敲了本小說,用電郵發到各個出版社碰運氣。沒想到兩
週之後居然有創新的編輯約我來談稿子。那天的情景想起來還真蠻好笑的,一向
路癡的我在和十幾條公交線路激烈搏鬥後,終於在黃昏前趕到了這裡。當我到達
後,好幾個編輯都不相信我就是那篇稿子的作者,害我背出了大段的草稿,他們
才帶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相信了我。

  過後大家熟識了,他們才告訴我原因,就是他們根本不相信以本姑娘的皮相
會去認真地寫稿碼字,一般所謂的女作者都應該是長相安全的女人,而天生麗質
的本小姐怎麼看也不在其列。自然就被他們劃入了找槍手代筆,想要混出名氣,
走演藝圈的女人。

  步入門廊,大樓內的裝飾還算說過得去,最傳統的上白下藍的牆體,上面的
板報欄裡貼滿了最新圖書的海報,花花綠綠的讓有些陰暗的樓內多了幾分亮色。

  上樓的樓梯扶手也還沒有全壞,不過是有些欄杆有點變形罷了。老樓裡沒有
電梯這種現代文明的產物,不過也可以讓我們這些天天在書桌邊、電腦前的人多
些運動健身的機會。

  一進到這裡,熟悉的環境使我彷彿回到了婚前的日子,獨立的工作、生活和
心情,不用再隨著別人的一顰一笑而心意起舞。

  上到四樓,這裡是編輯部的位置,這七層樓很多都出租給了其它單位,獨獨
四樓都是出版社自用的空間。靜靜的走廊裡最多的聲音是鍵盤的敲打聲和紙張的
翻響,那幾個丫頭是在哪間辦公室呢?一年不來,讓我對重新分配使用的房間完
全沒有概念。

  該死,在哪裡呢?就在我考慮是不是要像個推銷員一樣每間屋子找一遍的時
候,前面走廊裡出現了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從一間辦公室走出,穿著一身灰白
的格紋套裝,領口中露出黑色的高領羊毛衫,還算漂亮的臉孔因為打著過濃的粉
底顯得有些蒼白,一副沉重黑色鏡框架在不算高的鼻樑上,頭髮盤綰在腦後,不
用看我都知道一定是一個拳頭大的髮結,說不定上面依然還包著不知道哪個年代
留下的黑色網紗。

  足下踏著的是黑色圓頭皮鞋,讓走廊裡迴響著有節奏的響聲。她也是創新的
作者簽約作者之一--李世紅,一個一年四季都把自己包得像個粽子似的女人,
我想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穿阿拉伯的長袍出門,每當夏天看到穿著清涼吊帶衫和
短裙的我,滿臉都寫著鄙夷的神情。

  老師說:文如其人,這句話放在她身上是最合適的,在她所堅持的主旋律節
奏下,幾乎每部都能入圍政府的評獎,前年還光榮的進入了作協的行列咧!其實
這些都無所謂,每個人都有權利寫自己想寫的東西,但是她沒事幹就在編輯部發
表她那些偉大的創作心得就讓我反胃了,還有就是經常指桑罵槐的說我寫的都是
風花雪月、靡靡之音,根本不利於讀者建立正確的社會觀念。拜託,如果她大人
要是在出版審查局的話,估計我一部書都出不了。

  據說她的前任老公就是受不了她的古板才和她離婚的,我從來都不和她發生
衝突,一來人家是前輩高人,二來我一向覺得,書店的銷售榜可以說明一切,不
過這也不妨礙我和編輯姐妹一起戲謔她是老姑婆。

  擦肩而過的瞬間,聽到在她的鼻子裡輕輕的發出了「哼」的一聲,我也懶得
理會她,繼續做我的搜索工作。

  幾分鐘後,還是沒有找到,突然有人在我的背後說道:「小姐,您有什麼事
嗎?」

  好熟悉的聲音啊!轉身一看,一個穿著黑色圓領毛衣、同色半舊西褲的中年
男人站在我的背後。我露出了明媚的笑容,「這不是陳大哥嘛,怎麼,不認識我
啦?」我故意嘟嘴嗔怪。

  「啊?這不是格格嘛!」他臉孔上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因為當初寫東西的
時候,實在想不出自己該用什麼筆名,就隨手寫了一個老家花壇裡的植物名稱。

  沒想到我出道不久,一部名叫《還珠格格》的電視劇風靡了大江南北,所以
出版社的很多同仁和一些書迷都喜歡叫我格格。

  「什麼嘛,說得好像不記得我似的,陳大哥不會是把小妹忘了吧?」

  「哪有!」他一手拿著稿子,一手搔著頭髮,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個一臉
憨厚、甚至有些畏縮的男人叫陳珯郎,是創新出名的老實好男人,一向對老婆言
聽計從,就算是同事聚會都要電話請示。他在單位也為人低調,在出版社這麼多
年了,還是個普通的編輯。

  很多人都說他是在家沒溫暖、在外沒地位,不過我倒是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
的生活方式。記得有次他當我的責任編輯,一次冬日的審稿中,他老婆兩次來電
話讓生病的他按時吃藥,並慇勤囑咐要多喝熱水,他臉上的幸福感讓我都感到有
些羨慕。

  當他有些害羞著向我說不好意思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這個看上去有些唯唯諾
諾的男人,其實也是男子漢,是個在誘惑橫生的世界裡能夠謹守著自己幸福的男
人。

  我並不善於和男性做朋友,但是那次後我們成為了朋友。我還在一個飄著瑞
雪的日子裡,幫他去給老婆挑生日禮物,後來在一次出版社聚會上,我見到了他
的愛人,一個有些兇巴巴、穿著簡單的女公務員,看到她偷偷在角落裡認真地為
他擦去衣角的油脂。那一刻,我的心裡不由得浮現出「持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句
子。

  因為那種老實的性格,單位的同事都喜歡有事沒事的逗弄他開心,我雖然覺
得這樣的他有點可憐,但是有時也忍不住去開他的玩笑。

  和他簡單的聊了幾句,我問道:「對了,陳大哥,嫂子最近怎麼樣?」

  「她啊,」提豈自己的愛妻,他的眼中浮現了一絲亮光:「她最近在局裡升
處長了。」

  「哦,那就恭喜你了,『處,長,先,生』。」我一字一頓的說道。

  「格格,你又開涮我。」他笑了笑,臉上絲毫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嘿嘿!」我吐了吐粉紅舌尖:「好了,陳大哥,回頭聊,我去別處轉轉。
你知道美君、穎人姐她們換到哪個屋子了不?」

  在他的指引下,終於讓我找到了幾個好友的辦公室,我推門進去,辦公室裡
陳設簡單,只有三套辦公桌椅和一部飲水機,桌間狹小得只能通過一個人。我看
到幾個坐在這個狹小辦公室裡的女人,笑道:「原來你們在這,讓我好找啊!」

  「格格?你還記得我們啊?」天性活潑的李美君露出了她招牌式的誇張笑容
說:「我們還以為你躲在小金屋裡相夫教子去了呢!」

  「去你的,」我把手袋裡的零食拿了出來,抓給她們:「本姑娘才不做煮婦
呢!」

  「梅子乾哦!」一個小巧玲瓏的女孩子開心的接了過去。她的名字叫隋娟,
是出版社的美編,我小說的封面和插圖大都出自她那雙圓潤的手指上。「嗯,格
格最好了,還是給我們煮東西比較好。」

  美君一邊打開袋子,一邊戲謔我道:「算了,她煮的東西你敢吃嗎?」

  「喝水,雪兒。」就在我要反唇相譏的時候,一個紙杯遞到了我的面前,握
杯的是一隻細長白皙玉手。

  「謝謝!穎人姐。」我雙手接過杯子。給我水的是編輯部有名的氣質美人袁
穎人姐姐,我幾乎所有的書都是由她來做我的責編。從我一進創新出版社就受到
她的照顧,她也一直親切的叫我雪兒,把我當妹妹一樣看。

  「雪兒,最近過得怎麼樣?」穎人姐回到她的座位,托起她那個大大的瓷杯
喝著透出濃香的熱茶。

  「是啊,是啊,」美君咬著果凍看著我,眼睛裡閃著好奇的光芒:「郁家少
奶奶的日子過得怎麼樣?」

  「唉……」我歎了口氣,把一顆甜話梅丟到杯子裡,輕輕的搖著水杯:「日
子無聊死了,早知道就不嫁給他。」

  「不嫁?那你的球怎麼處理,帶著跑?」美君大大咧咧的說道。

  「你個死丫頭,笑我,別吃了,還我零食。」我被她說得惱羞成怒,紅著臉
伸手去搶她手邊的零食。

  她抱著袋子輕盈的一跳,做了個鬼臉,道:「貨既已收,概不退還。」還示
威似的捏出一顆梅乾放在嘴裡,用力地咬了一下。

  「格格,」隋娟一邊用胖乎乎的手指抓著梅乾吃,一邊說:「你要是無聊,
可以繼續寫東西啊,我還等著看呢!」兩隻大眼睛閃著期待的目光。

  「我哪有時間去碼字啊?」咬著紙杯的邊緣,我慢慢地啜吸著溫水:「一天
到晚都要應付那個小祖宗,我現在是專職的主婦。」

  「那也好啊,你的下一本書可以寫懷孕和產後的故事了,你不是一直抱怨自
己沒有這方面的生活經驗嗎?」娟娟天真的說著。

  「……」我很不淑女的翻了翻白眼,天啊!這個小丫頭以為我是在體驗生活
嗎?

  「對了,雪兒,你的小說合集要印出來了。」穎人姐端著光亮的茶壺再次款
款走到我身邊,幫我續水:「要不要看下?」

  「合集?」我用不解的眼神看著穎人姐,腦中浮現出無數的問號。

  「穎人姐,我怎麼不知道要出合集?」她們也太亂來了吧,什麼都不和我這
個作者講,雖然是多年的好姐妹,但是也太……

  「怎麼?你不知道?」一身粉色淑女裝的穎人姐,眨了眨明媚的眼睛:「我
們打不通你的電話,就給你的家打去,你老公說你都知道了,一切都交給我們來
辦。」說完,她用白皙的手指,輕輕地點著不銹鋼的壺蓋。

  「……什麼?」我大腦瞬間死機了,然後快速的被怒火所重啟,那個混蛋居
然敢替我做這樣的主張,他不知道作品對我有多重要嗎?

  「噥,我這裡有樣刊,你要不要看?」直到穎人姐清澈的嗓音把我的魂從怒
火地獄招回來,我才發現這個窈窕佳人已經走回到她的辦公桌後,拿著本厚厚的
書在手上搖晃。

  「當然要!」我把水杯丟在桌子上,三步併作兩步,衝到她面前,把書奪了
過來。

  這個,這個是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本厚厚的合集收錄了我出道
以來的六本小說是沒有錯,但這個題記是什麼?什麼叫「我要暫時告別讀者」,
什麼叫「我要專心做個好妻子,好媽媽」?本姑娘什麼時候寫的這個題記?!

  就在我雙眼圓睜,抬起頭來準備問個明白的時候,穎人姐彷彿是知道我要說
什麼一樣,蔥白的時候指了指天花板:「這個題記是羅姐給我的,說是從你家拿
來的哦!」

  「……」我用力地合上樣刊,頭的不回的衝出了房間,直奔五樓。

  一定是羅佩瑤那個女人,一定是她和那個混蛋合夥來弄我。她也不想想,她
的發行部主任的頭銜還不是靠本姑娘書熱銷給她賺來的,這個該死的合集要是出
版了,不就等於告訴讀者我要封筆了嗎?!

  跑到五樓,我一眼就看到那個黑門的房間,就應該是這裡了。「咚!」我一
把推開屋門,「羅‧佩‧瑤,你……嗯?」我發現不大的屋子裡空空蕩蕩的,淡
綠色的牆上還貼著那個大號銷售表,只是上面沒有了我的名字。

  不在,沒關係,我拿出電話,找到她的號碼按了下去,裡面傳來了移動公司
熟悉的客服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居然關機了,好吧,我推門進屋,幾步走到她的桌邊,繞過黑色的辦公桌,
一屁股坐在旋轉的圈椅上,決定就在這裡等她回來。我要好好的問問她,那個該
死的題記是什麼意思?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手中的樣刊都被我翻了好幾遍了,她還是
沒有回來。我無聊地打量著這個看過無數遍的老房子--左手邊是面對北邊的窗
戶,一年四季都不用擔心被陽光曬到。右手邊的牆上,除了那張大大的銷售表就
是幾個鎖著的白鐵皮櫃子,透過玻璃門能看見裡面滿是牛皮紙的信封。

  辦公桌的對面牆角是一座老舊的座鐘,黃銅的表盤已經有些斑駁掉色,但那
個沉甸甸的鐘擺還在一下下地履行著自己工作。

  「啊……」我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心中的怒火也快被磨得精光了。這時候
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個我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好啊,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
了,好,我掛了。」

  隨著尾音的結束,屋門也被打開,一個干練的女人走進了屋子,四十多歲的
臉上已經被歲月留下了一些痕跡和褶皺,但是眸子裡依然放射著精明的光芒。

  「格……格格?」她先是一愣,然後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哎呀!你怎
麼來了?想死我了。」

  見慣了她這一套開場白,我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開始的一年還真被她感動得
一塌糊塗呢!「沒想到羅姐還記得小妹啊!」我的語調裡帶著濃濃的嘲諷。

  「啊?你這話是怎麼說的啊,」她走到邊上,坐在我的對面:「我可是你的
大媒人哦!什麼叫忘了你,你這個小妮子今天吃錯是怎麼啦?」

  我也懶得和她繞彎子,我知道繞不過她,乾脆直接了當把手中的書「啪」的
一聲丟在她面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她看了一眼封面,笑著拿了起來:「當然是給你出的合集啊!我
們早就說過的嘛,你寫兩年就給你出合集,姐姐我可不是食言的人哦!」

  「那我怎麼從來都沒看過這本樣刊呢?」我雙手扶著桌邊,身體前傾問道。

  「這個啊,」她頓了一下,翻著書頁,接著說道:「還不是你忙著照顧孩子
嘛!我和藍庭都說過了,他沒告訴你?放心,版稅一分錢都不會少了你的,雖然
現在你也不會在乎這點小錢……」

  「我說的是這個題記,」我打斷了她絮絮叨叨的嘮叨:「這個東西我怎麼從
來沒寫過?裡面的內容是什麼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嘛!」她倒是處亂不驚,絲毫沒把我的怒火放在眼裡:「這
本來也是為了你好,你剛剛有了孩子,又忙又累,怎麼寫東西啊?再說強行寫出
來的,能好看嗎?不是有損你紫薇格格的名氣嗎?」

  「這個……」我突然發現我沒什麼東西可以反駁她的話,羅姐的話從道理上
可以講得通,但我就是覺得一股怒氣淤積在胸口:「不行,我要自己寫題記,這
個樣刊我不同意。」

  「這怎麼可能!」羅姐做出誇張的表情:「我的大小姐,郁夫人,現在書都
堆在倉庫裡了,馬上要運到書店去。」

  「什麼?你都把它們印出來了?」

  「是啊!」她認真的點著頭。

  「那麼好吧,」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那就換頁,重印題
記。」

  「啊?」羅姐眼睛直直的看著我。

  「安啦,」我揮了揮手:「重印費用從我的版稅裡出,不夠的我補齊你。」

  大不了讓那個混蛋來出錢,誰讓他害我的,我百分百的肯定這題記裡面一定
有他的手腳。

  「這……這可不行,」羅姐一臉要暈倒的樣子:「就算是你肯出錢,那我們
和書店的合約肯定泡湯了。」她偷看了我一眼,我不以為然的看著她,接著說:
「再說宣傳計劃都已經展開了,你希望你的讀者們興沖沖的跑到書店,然後傷心
的失望而歸嗎?嗯?」

  「這……」聽著她義正嚴詞的說法,我發現自己再次理屈辭窮了。該死,我
承認自己沒辦法了,我就是在意我的讀者。

  「好了,別胡思亂想啦!」她繞過桌子,親切地拍拍我的肩,拉開抽屜,拿
出一大打信封,說道:「開心一下,格格,這些都是最近收到的你的讀者來信,
編輯部都轉給我了。」

  我一把接過信件,說道:「編輯部為什麼給你,不直接給我?」

  「她們找不到你啊!你的手機關機,所以只好給我,讓我找你談合集的時候
順便帶給你。」她理所應當的說道。

  我清點著信的數量,掂量著它們的份量,突然想到她的話裡問題:「談合集
的時候?」

  「是啊,你很忙,都是藍庭和我商量的,他真是個好老公啊,自己那麼忙都
要抽時間來幫你料理事情。」

  我感到自己的嘴角在抽動,不知道要哭還是要笑,開什麼玩笑,他不過是想
我老實地給他養孩子罷了。「就是說你還給過他很多信是不是?」

  她擺了擺手,含糊的說道:「那你去問他好了。」

  該死,一定是那個混蛋藏了我的信,這裡大概只有二十多封,本姑娘一年怎
麼可能只有這麼點讀者來信呢?

  「好了,」我看了一眼那個老舊座鐘,時針已經過刻度五,說道:「我就不
打擾羅大主任下班了。拜拜!」

  「看你說的,我巴不得你經常來看我呢!怎麼,你急不可耐地回家去做賢妻
良母了吧?」她用手指刮了刮我白淨的面皮兒。

  「去去去,你還是想想下次怎麼算計我吧!」我杏眼一瞪,企圖以凌厲的目
光讓羅大主任嚇到抱頭鼠竄。很可惜,自己艷麗又帶點傻氣的外表是不太容易讓
人害怕的,頂多看來像在發嬌嗔。

  「別對我拋媚眼!我可惹不起你家的大總裁,我上有老公,下有子女,不能
與你雙宿雙飛,你的電波掃錯對象了。」她嘻嘻一笑,輕鬆地就化解了我的「怒
火」。

  「哼,算我說不過你。」我被逗得忍不住笑了出來,抱著信走出了她的辦公
室。

  一邊走一邊開心地看著手中的信件,給多少稿費是出版社給予的肯定;得多
少信件是讀者給予的支持。一個寫作的人大都是靠掌聲來支撐寫作的慾望,來渡
過一個個枯燥的碼字夜晚;知道有那麼多人喜歡你,或持反方向的批評,代表他
們全都用心看過自己所寫的書,不論是褒是貶,作者都該偷笑了。

  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照進來,讓這陰暗了一天的地方多了些少有的明亮和溫
暖。

  快倒到山下的夕陽用今天剩下不多的時間,把慢悠悠的雲朵洗得緋紅,各個
房間裡都傳來收拾用品的響動和人們相互道別的聲音。我突然有了一種時光錯亂
的感覺,彷彿是兩年前的日子,來這裡和編輯聊天、談稿子,做著成為張愛玲、
冰心的夢。

  就在我踏著斜斜的光影,邊走邊沉浸在回憶時,前方的樓梯口傳來幾個男人
的聲音:「老陳,走吧,去喝幾杯嘛!」

  「哎,哎,算了,」陳珯郎扭著臉苦笑:「我還要回家吃飯呢!」

  「什麼嘛,男人怎麼能一下班就賴在家裡呢?哈哈,走吧!」發行部的幾個
傢伙一臉戲謔的嘲弄著他。

  混蛋!看著老實的老陳被這幾個傢伙欺負,我就不由得生氣,難道戀家的好
男人就這樣被歧視嗎?

  「喂,你們幾個在這裡吵什麼呢?你們去鬼混不要帶壞陳大哥啊!」

  「格格?」他們看著我,壞笑著:「看來珯郎大哥還是很有人緣的嘛!」

  「是哦,不知道你們最近又吃掉了多少錢哦?」我也若有所指的笑著回應,
幾個男人看著我尷尬的笑了笑。他們幾個傢伙經常用發行部的交際費去私用,而
恰恰被我知道,所以他們幾個都很怕我向羅姐去告狀,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這
個小秘密就是羅姐告訴我的。

  我對著珯郎眨了下眼睛,他感謝的笑了笑,轉身下樓。

  前面幾個男人摸摸鼻子,灰溜溜的逃掉。

  看著他們有些鬱悶的背影,我開心地翹起了嘴角,擺出一個巧笑倩兮的端莊
樣子,為自己做了件好事而小小的開心一下。

  走在下樓的樓梯上,身邊一個個忙碌了一天的人都匆匆的趕上回家的道路,
打算回家的我想到羅姐剛才說我的合集已經印好了,心裡不由得癢癢的,想去看
下,畢竟我很懷念那種可以看到成堆作品的成就感。

  於是我決定去看一下,在這個之前呢,在樓梯的一個拐角處,我拿出手機找
到老公的號碼,雖然知道應該不會晚回去多久,還是要告訴他一聲,我真是賢妻
啊!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Sorry, the number
you dailed is out of service, please try later.」聽著電話裡傳來的語音提
示,我有些莫名,怎麼搞的,他的電話最近好難撥哦!

  不管了,反正我想到了給他打電話,信號不好又不是我的錯。想到這裡,我
轉向樓道的右側,和下樓的人流分道揚鑣。

  老舊的鐵皮燈罩下發散出昏黃的燈光,不時被過堂風吹得左右搖曳,再配合
上斑駁的綠色牆皮,聽著自己小皮靴的點地聲,還真有些陰森怕人。倉庫的正門
應該已經在下班時就鎖好了,但是我知道這條從二樓拐角處的到倉庫辦公室的通
路,這還是大樓裝修的時候留下的一條工程通路,後來為了去查看倉庫方便就留
了下來。

  雖然以前也曾走過很多次,不過走廊裡忽而吹過的絲絲寒風還是讓我不寒而
慄,不由得夾緊自己挎在肩上的手袋,很快前面就是出現了那道我熟悉的黑色雙
開鐵門,我很多次的通過這裡來看自己成堆的新書,熟得很。

  推開大門,倉庫裡一片漆黑,只有我眼前有幾個懸吊著電線的燈泡讓黑暗中
留了處亮光。週圍堆滿了超過一人高的大號箱子和破舊的辦公椅櫃,遠處的黑暗
裡,突兀著呈現出一個個更深色的陰影。所謂的「倉庫辦公室」就是這個角落,
從後門半高的小樓梯處下來,就到了這裡。來搬運的工人經常用這裡來休息和吃
飯,慢慢地大家給這個地方起了個「辦公室」的雅號。

  走過四處散落著的各色包裝紙,我尋找著倉庫電源的位置,我記得就在這附
近,如果不點亮整個倉庫,我根本不可能靠小手電在一千多平米的倉庫裡找到我
那一箱書。

  在哪裡呢?我記得就在牆邊嵌著電閘。就在我低頭搜索的時候,發現前面的
一張老舊的黑色長條桌子上放著一台開著機的筆記本電腦。這就奇怪了,難道有
人忘記帶走了?

  我看著它發亮的屏幕,上面都是最基本的WIN圖標,沒什麼希奇的。只是
有一個玫瑰花型的圖標,它下面的名稱「天堂」兩個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於是
抓起小鼠標,我好奇的點了上去。

  天啊!打開後是滿眼的小文件包,上面都標著諸如「夜店MM」、「KTV
美女」、「路邊的野花」等等名稱。我隨手點開一個,幾張連拍的照片上是在昏
暗的KTV包房裡,一個體態豐滿、身穿紫色緊身吊帶裝的女人拉下自己的上身
衣物,露出兩個肥大有些下墜的乳房,用雙手擠著,中間倒上了酒液,讓一個男
人慢慢地在肉球夾縫中吸吮。

  從照片上看,還是用數碼相機拍下來的,這個男人還真夠變態的,照這樣的
照片就很刺激嗎?我又點開了幾個,都是諸如此類的照片,看來這個傢伙喜歡在
尋歡的時候拍照留念哦!就當我要關上文件的時候,突然發現最下面有一個命名
為「珍藏」的文檔。咦?我的好奇心又開始上湧,我倒想看看什麼能被命名為珍
藏啊!

  打開了之後,裡面的一組照片上是在一個粉刷成白色的屋子裡,一個身材高
挑、體態婀娜的女子,背對著鏡頭,嬌軀一絲不掛,沐浴在窗外灑入的明媚陽光
下。

  白嫩的肌膚,在溫暖的陽光下浮現出淡淡的光暈。夜色的柔順長髮披在一邊
的肩頭上,圓潤的香肩在幾張照片裡不斷地顫動,好像在幹著什麼事情。曼妙的
脊背瘦不露骨,纖細的蠻腰,芊芊細細的不盈一握。腰後還有一對凹進的誘人腰
窩,這樣身材的女孩少有這樣的妙處。

  渾圓的桃臀高高的後翹,即使主人筆直的站著,也讓人能感到上挺的力度,
再下面就是修長的雙腿,只是因為鏡頭的緣故,只有纖合有度的大腿在照片中能
看到。

  看來這個拍攝者就還有點眼力,能拍到像樣的美人兒,不過……等等……

  我仔細看著照片,對這個身體愈發覺得熟悉,突然我看到了照片的邊緣,就
是女子的身前放著件夏天的裙裝。我的天啊!這……這個女子是我?!

  那件紅黑豎條的超短裙是我在法國和同學麗莎一起去買的,不可能認錯的,
我感到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傳說中的偷拍事件居然發生在了我的身上?雖然夏
天裡也有些登徒子喜歡半遮半掩的用手機拍我,但是天生麗質的本小姐也不願意
去和他們計較,反正也不會少什麼肉,但是這些雖然只有背後的照片,卻是我不
折不扣的裸照。

  誰拍的?他怎麼拍的?我該怎麼辦?我的腦中閃出一連串的問號,沒道理我
會被拍到的,我從來不記得我去過這個房間啊,我的腦子裡充滿了疑問。

  這時我的背後響起了「嗒,嗒,嗒」的腳步聲,聽上去是不止一雙皮鞋的踏
地聲,正在胡思亂想的我一下子慌了手腳,怎麼辦?來人很可能是這部電腦的主
人,我要當面質問他?我的腦中馬上浮現出一連串的否定詞,要是他惱羞成怒的
話,明天早上的晨報可能就會多出「美麗女作家裸死出版社」的驚人標題了。

  我隨手關上電腦裡所有的窗口,背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向四週張望,看
到了旁邊雜亂的箱櫃,急中生智擠進旁邊的兩個大箱子中,鑽進一個倒在地上的
箱子裡,邊上的倒著的大硬紙蓋子正好擋住外面人的視線。

  我躲在漆黑的箱子裡面,發現它的側壁好像是被什麼人踢過,露出了一個不
大的小洞,剛好可以讓我看到外面的情況。我十分緊張又帶著一絲好奇地看著從
黑暗裡走來的人。

  看到走來的兩人,我不由得呆住了,怎麼會是他們?我眨了眨眼睛,怎麼也
沒想到走過來的是這摟抱在一起的男女,男的是出版社有名的好男人陳珯郎,女
人則是那個被我們叫做老姑婆的李世紅。珯郎還是那身半舊的黑色西裝,而李世
紅下午穿的黑色高領羊毛衫已經不見了,套裝的領口露出大片的雪白。

  他們怎麼在這裡?他不是說回家了嗎?難道……

  他們一點點的走了過來,在近前的光線下,我才發現李世紅不但上身的裝束
變了,下身更加驚人,灰色的女式西褲完全不見了,換之的是肉色的連褲絲襪包
裹在兩條大腿上,在衣襬的搖動下,兩腿之間的三角區中的黑色毛髮隔著肉色的
褲襪都可以清晰可見。

  她踏著平日裡被她自己罵得最多的淫蕩的步伐,搖擺著身子走到了長條桌子
邊。然後離桌子一步就彎下腰,身子伏在桌邊上點擊著電腦。腰腿間幾乎折成了
90度角,兩條絲襪長腿筆直的撐在地上,滾圓的臀部向後翹起,還沒想到這個
女人居然有這麼圓大的屁股,像一顆碩大的蜜桃一樣,但是我看不到底褲在褲襪
裡的折痕啊,莫非她沒有穿?

  就在李世紅在桌邊擺出這麼性感撩人的姿勢,後面的珯郎也抱住了她。男人
的胯部正好頂在那肥美的蜜股上,用力地在上面摩擦;同時也俯下身子,貼在李
世紅的背後,雙手探進她的衣領,把套裝的領口拉開,露出玫瑰紅色、帶著暗金
絲紋的艷麗內衣,我雖然看不清楚圖案,但是半杯式的胸罩上擠出了大團的雪白
乳肉,在珯郎的大掌下揉捏成各種形狀。

  這個……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出版社裡有名的老實男人和最刻板的女
人居然在偷情,而且我下午看到的古板裝束下居然是這麼風騷的打扮!我開始覺
得這是一場詭異又淫艷的夢了。

  珯郎不但在享受著手足之快,還用牙齒咬開了她的髮髻,黑色的長髮散漫的
飄灑在了李世紅的肩上,讓這女人多了幾分媚態。

  男人的大嘴在她的頸項間舔舐著,發出「滋滋」的聲響,李世紅平時古板又
低沉的嗓音,今天顯得有些特別,格外的沙啞而魅惑,一邊發出難耐的悶哼,像
是被什麼磨到了心肝上,一邊說道:「嗯……在那裡嗎?你不是……嗯嗯……不
是說有那個小妖精的裸照嗎?」

  珯郎好像沒聽見一樣,繼續在她的耳後廝磨,雙手一下就拉開了艷紅色的胸
罩,兩顆碩大的乳球從中跳了出來,在倒懸下還是那樣渾圓,感覺比……比我的
還要大,我的心中不免有些酸水冒了上來。

  「喂……」她的話語綿長勾人,好像是為了提起珯郎的注意,還像水蛇似的
搖動的腰肢,貼著男人下體鼓起的屁股配合著珯郎的動作,左右磨蹭,胸前的乳
球也跟著彈動了起來,滑膩的滾動險些從珯郎手掌中脫了出來。

  「什麼?」他一邊輕咬著李世紅的耳垂,一邊說道。

  「我說,嗯……你輕點……」李世紅發出似痛似吟的綿長叫聲,她搖動的乳
房被珯郎狠狠地抓住,手指深深的捏進了膩滑的雪肉裡,雪白的乳肉都擠到了十
指間的縫隙裡。

  「我怕你再滑走嘛!」珯郎一邊把頭擺到了另一邊,咬住李世紅另一邊的耳
墜,一邊說著,臉上露出淫笑。我從來沒想到,出版社裡有名的那張忠厚臉上,
也能露出這麼下賤的笑容。

  李世紅一邊繼續搖著腰肢,扭著貼在珯郎身前的臀股,一邊問道:「嗯……
嗯……那個小妖精的照片在哪裡啊?」難道他們在說我被偷拍的那個照片?

  珯郎空出一隻手來,按在李世紅握鼠標的小手上,幾下就點到了剛才我看的
那個文件裡面,我依稀能看見屏幕上自己赤裸的背影。混蛋!陳珯郎,居然是你
拍的!我心中暗罵,平時你道貌岸然,一副好男人的樣子,原來不但是出牆的姦
夫,還是個偷窺的變態!

  「呵呵,」李世紅發出邪媚的笑聲,完全不像她平時刻板的聲音,那低黏甜
膩的話語從朱唇邊吐出:「你果然是想著那個小婊子啊,嗯……」她一邊說著,
轉身用一隻手伸到男人的胯下,白皙的手掌按壓在上面輕輕的打轉,五個手指還
在不時地彈動按捏,我發現珯郎鼓起的地方上還沾著明顯水痕。

  「嘿嘿!」珯郎乾笑了兩聲,看著對方的樣子,喉嚨裡做了個吞嚥的動作。

  現在的李世紅和平時的她完全是判若兩人,老土的髮髻變成了如雲的長髮;
保守的套裝放浪地大敞,露出雪白豐腴的乳峰;古板的眼鏡早已不知去向,眼神
中滿是發情的春色。

  「世紅,你真美!」男人眼中放出貪婪的目光,兩隻大手伸前握住兩個倒扣
的玉碗,用力地揉捏:「那個小丫頭怎麼能跟你比啊?」

  女人按揉珯郎下體的手掌揪著他的褲帶,幾下就熟練地解開了男人的褲頭,
從中掏出粗大的肉棒來。一個手緊握著上下套弄,一隻手平攤,白皙的手掌在怒
漲的紫紅龜頭上輕輕地撫摩,然後提起手掌,用慵懶神情看著珯郎,紅艷的厚唇
微張,伸出小舌一點點,一點點的舔舐著剛才撫摩過龜頭的掌心。

  我的腦中像是什麼東西突然炸開了一樣,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這麼,我完
全找不到適合的形容詞來了,從珯郎繃紅的臉龐和不時在振動的肉杵看來,這個
男人已經被弄得慾火焚身,要爆炸了。看來從前看的那句話還是有道理的,要抓
住男人,一要長得美,二要會服侍,如果我是男人,恐怕也受不了這種誘惑吧!
看這熟識的樣子,他們兩個人早已不是第一次偷情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珯郎腰間的響起了音樂的聲音,嚇了我一跳,看來
偷窺對心臟的考驗還是很嚴格的。他看了一眼面前酥胸全露的淫美女人,無奈地
笑了笑,從褲兜裡拿出電話,接起,道:「喂,淑珍啊,我在單位。」那個語氣
和語調完全和平日裡一模一樣,我還真的很佩服他的表演天賦哦!

  「是啊,我加班,呵呵,有個新……嗯……」他的口中突然發出了不一樣的
聲音,原來李世紅已經半蹲下身子,握在肉莖上的手繼續揉弄著,另一隻手托起
男人的陰囊,用舌頭自下而上的舔舐起來,整個舌面都壓在黑色的囊子上,不但
舔,還在上面研磨。

  「沒事,就是窗戶開得大了點,有風進來了。」男人一手拿著手機,說著不
著邊際的話,另一隻手已經按在女人的頭上,抓著滿手的黑髮,也不知道是要拉
開她,還是鼓勵她繼續下去。

  「你早點吃飯吧,不用等我了,要不就都涼……」珯郎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緊
張起來,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下面的李世紅一下子把他脹圓的龜頭含進了嘴
裡,臉頰都鼓得高高的,不但努力地上下套動,還左右旋轉。難怪珯郎的表情突
然變化呢,這女人好厲害。

  「沒……沒事,可能是下午……下午受了涼,我完工就回家,好,拜拜。」
他迫不及待地合上手機蓋,然後把手機丟到桌子上,滑動了很遠。

  珯郎的臉色漲紅,一把將李世紅拉了起來,喘息著說道:「你這個淫蕩的騷
貨,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世紅一臉得意而妖媚的笑著,眼神中充滿了挑逗的意味,還用舌尖輕舔張
開的上唇。

  就在這時,不解風情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我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傳來的
鈴聲是:「主人,有壞人……」

                (待續)
2009-7-8 15: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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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oth
高級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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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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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快速的行駛在路上,東都的道路還算寬闊,車流有序的在鋼筋水泥的森
林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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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轉碼、排版,內容經修輯後已上移至主題。

--Admin
2009-7-8 18: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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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750201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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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7-11-4
來自 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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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節蠻刺激的
越看越引人入勝
希望下集趕快出啊~~




暴露尚未成功,小弟仍在努力= =
2009-7-9 01:4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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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小野
該用戶已被刪除









好強的文筆,跟看小說一樣呢!!
2009-7-9 2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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