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qy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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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淘盡黃沙始見金——試評古鏞作品的情與色
【原創】淘盡黃沙始見金——試評古鏞作品的情與色
作者：lqyon
2009/06/22發表於：春滿四合院
個人淺見，如今網上的情色作品如恒河之沙，良莠不齊；更如過江之鯽，文
筆有高下之分，內在有天地之別；其情色描繪中，堪稱出眾者，也是層出不窮。
而能達到「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境界，餘生也晚，見識也陋，竊以為古鏞、
迷男、奴家、極品雅詞、江小媚、申杏林君、墮落警察、蕭樂、kim、gubaman、
yggh123、抱玉軒、shenlam等，稱得上是其中翹楚。
個人偏愛古鏞作品中的情色描繪，其特點是簡潔而乾淨，準確而傳神，樸素
而多采，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聊聊數語，躍然紙上，就能激起人的情慾。如
《對岸》中，文中的「我」仰慕小蕙，而小惠沉默半晌，斥責道：「你愛我？笑
話！你說這話真無恥！你跟我姐都上床了，你對我小妹動手動腳，別以為我不知
道？哼！你……你他媽的不是人！你連我媽也敢碰！」我一下驚呆了！跟岳母的
事非常短暫，是在她家的茅廁。那天岳母剛從裡邊出來，手邊繫著褲帶。我恰好
去小便，一時衝動了，將岳母擠到柴堆上，拉下她的褲子，將東西往她的腿間頂
去。由於太激動了，還沒進去就洩了。岳母一聲沒吭，臉紅得跟布一樣，拉上褲
子就匆匆走了。前後不到兩分鐘，沒想到小惠竟知道了！
以上短短的文字，竟將「我」與小容、小惠、小英子和岳母等母女四人的性
愛關係，全盤一一托出。讓人不禁感慨，生活像生殖器一樣，只有真正進入某種
東西的內部時，才有存在的意義。
性的感覺是人天生就帶來的，就像是一種本能。在每個人身上，所有被潛抑
的性慾、性記憶和性偏愛都被保留和隱藏在潛意識裡。維納斯，Venus，是女性生
殖器和男性生殖器的字母發音拼在一起。Ｖ是女人男人最終的凝聚地。既是女人
最想張開的雙腿，又是男人最想鑽入的隧道。是人最根深蒂固的深穴，是人的惟
一的不可抗拒的三角洲，是人的惟一的走不出去的山谷。
描寫性愛，看似容易，其實也頗難。每一場性愛場面，每一次描寫都要不重
樣。而古鏞與迷男，在性愛方面可謂堪稱一絕。古鏞身上顯然有深厚的中國古典
文化氣息，文章的波潤起伏，語言的搖曳多姿，如《習劍生》中：「容娘的笑靨
春意冶蕩，胸前豐乳在褻衣下瑟瑟顫動，白臂嫩藕，滑裳玉腿，種種綺色，惑人
眼目。多少次與容娘行房，我總想細細品賞容娘的媚態羞顏，卻忌憚於她的閨閣
謹嚴，不敢造次。」
這種氛圍營造、環境的特點和人物性格無不異常協調，如組成了一個富有詩
情畫意的境界。春光盡露，纖毫必現，繪色繪聲，極具性暗示與審美功能，讓人
彷彿身臨其境。這種古典情色，極具韻味，不由讓人想起晏殊的「醉折嫩房和蕊
嗅，天絲不斷清香透」、柳永的「洞房悄悄。錦帳裡，低語偏濃，銀燭下，細看
俱好」、秦觀的《滿庭芳》：「銷魂，當此際，香囊暗解，羅帶輕分」，橫看豎
讀，都是情色。畫面的定格點到即止，掩映間正如霧裡看花，既具朦朧之美，又
給出想像空間；同時為下一段床笫之歡的營造心理積澱，產生協同效應。
待寫到文中的「我」胡謅：「姐姐息怒，《素女經》道：摩撫遍體，情動於
中，津溢喉間，易致孕也。」而後，「捧著容娘的腰身，將她翻了個勢子，小衣
剝露，肥白的後股高高晾起。腹背相貼，塵根抵在濕處，將一個淚人兒似的容娘
翻轉身來，扯著她兩隻白生生的腿兒高高抬離床面，大進大出。她的兩腿間蚌唇
羞張、鼓丘纖毫，更有青筋暴怒的塵根兵臨唇口，吐涎相磨，不由得淫興高漲，
塵根亂挺。」
這段性愛描寫，語言精煉、詞匯豐富、句法更多變化，既創造性地運用古代
文學語言，又適當吸收和提煉口語方言。單行奇句中，間用駢詞儷語，典雅工麗
而又生動活潑，極富於形象性和表現力。情節生色，內涵添彩，真是犬馬聲色，
對酒當歌，讓人感慨女色的厲害：「二八佳人體如酥，腰間伏劍斬愚夫，分明不
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髓骨枯。」
而當下許多色文在性愛情景的描繪方面，「嗯嗯啊啊」的一大段，做起愛來
要死要活，每種姿態、運作、細節描寫都要極其詳盡，生怕遺漏，而男主角個個
都是性功能強大，十八武藝樣樣精通。感覺就像讀一本性愛體操教科書，文字冗
長，拖泥帶水，千篇一律。多讀幾遍，味同嚼蠟，讓人很容易產生審美疲勞。相
比之下，真有雲泥之別。
而鎮長在語言方面天賦不凡，行文開合自如。境界和題材之寬廣，在《六郎
盜嫂》一文中可見一斑。看似持一種業餘心態，信手拈來，隨意塗抹，無心插柳
卻柳成蔭。想到五嫂白彎彎的大腿、大嫂的呢喃聲，確實讓人難以入睡，於瀟灑
無意間反而開出新境界。寫到大嫂被我摸進裙內之際，眼泛奇異光彩，彷彿醉飲
了三盅酒，臉上神情則如眺望遠方，有臨風悼遠之思，唇角念動，似乎在不停地
喃喃。我聽到的片言只語是：「……肏親娘哩，天打雷劈哩……」
鎮長下筆舉重若輕，哀而不傷，文字如行雲流水，驍野率性，既調侃戲謔，
又省思鞭撻，文章想像豐富奇特，故事變幻莫測，境界神異迷人。字裡行間流溢
著人性的尊嚴與生命的自由，讀來聲情並茂。
《六郎盜嫂》集懷古情懷、古典雅趣、現代情色於一爐，讀此文如捲簾望美
人，層層披起，只盼著能夠看到真切。文中的主角與三嫂結緣最早，無意間姦了
「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嫂，對四嫂生有些非分之想，與蒙面女二嫂交歡。更有趣
的是，按著二嫂後臀最後又耍了一通楊家搶，卻耍出了個五嫂來。與梁姨翻來滾
去，在草地上來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天地陰陽交歡大樂。最後，是八弟的未婚妻孟
小娘闖進了我的視線。從容周旋於家中的嫂夫人，還能夠全身而退。美女左擁右
摟，甜蜜幸福，真是羨煞人也！
生活為媒，情色為誘。鎮長在人物語言方面，往往精妙傳神，諧謔有趣。如
《荷花嫂七誘田三郎》中，侄兒不能娶嬸子為妻。其實最終結果都一樣，就是我
肏了荷花嫂。
後來，「我」之所以把這次性行為歸結為通姦，原因之一便是，接下來荷花
嫂的手握在了「我」的小弟上，給了它鼓勵，讓它重新站起來，挺起胸膛做人。
雖然荷花嫂辯解說，她握住它的動機是不讓它進去闖禍，但要根據客觀效果來下
結論。當時荷花嫂冰涼柔軟的小手一握到「我」的小弟，它產生了激烈的反應，
由原來偃旗息鼓的狀態，變成雄糾糾氣昂昂的狀態，重新投入了戰鬥。
正是由於作者廣泛地吸收了高人的藝術經驗，融匯貫通，形成了自己的獨特
風格。善於在日常生活的描寫中掀起波瀾，使情節有起有伏，不會給人以沉悶的
感覺。每敘床笫之事，分主分賓，該添更添，該藏便藏，該減便減，該露便露。
如《純色肉喜》中，與蘭娘，是正面激烈交媾；與忽姐，是聽見吟聲婉轉嬌
媚，撩人心魄；而寫道年大娘，卻是只見變年輕許多，面色紅潤泛光，神色中更
帶些扭捏，欲笑不笑的。讓人想像其中的春色無色。三種女人，三種吃法。三場
性愛，用多種多樣的筆法加以組織和交代，從而收到了主次分明、脈絡貫通、敘
次周密、結構謹嚴的結果。
古鏞的文字背後透著冷峻、智慧與艱辛，但最令人感動的是的真誠。《大腳
之涼》文中：「在黑暗中，我大膽地探測，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恐懼、焦渴，
膽戰心驚。在困惑中頑強地突破一道又一道防線，終於，不知不覺中我和七姑到
了無法回頭的地步。漆黑的夜裡，七姑掉進一口污穢的深井，渾身濕淋淋的，她
的呼救帶著聲帶的顫抖。我則浮上來，披著滿頭大汗。七姑是一片死亡的沼澤，
大腿汗津津，滑而且涼，肉沉沉往中間收攏。我一手按在七姑波浪起伏的腹部，
一時高，一時低，低下的時候，七姑同時在高起。」
文學一直是反應現實生活而高於生活的，我喜歡這樣有亂倫情節描寫並且性
交描寫精煉而有神韻的作品。我想太濫的性交描寫，只能讓人感覺麻木。弗洛依
德認為，人的性慾錯綜複雜且難以預料，其形成和發展取決於先天本性和社會環
境的共同影響。可以說，弗洛依德即是科學家，又是道學家。性慾望的大小隨著
人年齡的成長以及經歷見識的增長，成一個波浪型的發展趨勢，出生到孩童就是
這個波浪開始的波谷。
西門慶在捐款助修永福寺之後對吳月娘說：「咱消盡這家私，廣為善事，就
使強姦了嫦娥，和姦是織女，拐了許飛瓊，盜了西王母的女兒，也不減我潑天富
貴。」我想，西門慶這種性慾望，可以說是許多男人的夢想。
文中的性愛，正如「兩具大與小極度不諧稱的身體，大的與小的都在奮力掙
脫靈魂的束縛，用更致命的痙攣回應身體每一刻本能的渴望」，形成一種相生相
克、內在運動的張力。在故事層面似乎是敘述含有世俗氣息的少年回憶，卻熔生
命奧秘、男歡女愛、身體告白、鄉土情調、情色倫理等於一爐，讓人回味艱苦生
活的磨練、追求理想的挫敗、平淡無為的彷徨、屢經厄運的打擊、成功後坎坷不
斷，富於人性的深度和社會學的高度。
每每讀道以下這段文字，總讓我心中熱淚流淌：「我甩開七姑，一個人奔跑
在田野上，無窮無盡思緒闖進胸膛，模糊而又紊亂。在身後，是七姑的追喊。我
小小的身子在曠野中屹立，如此多災多難，年少悲壯。回過頭剎那間，我看透這
個小山村的人間冷暖。我終究要起步騰飛，遠遠離開這裡，唯一難以割捨的是七
姑孤單而悲涼的身影，它深深印在心中。」
它似乎在莊嚴地表達了一個打破先天封閉限制、走向自由開放的生命體所遭
遇的無與倫比的痛苦歷程。而這個生命體同樣是多義的，可以象徵我們都熟悉的
現代歷史，也可以象徵民族從閉關鎖國到走向開放的艱難歷程。
沒有情慾的性愛，只能說是一鍋永遠燒不開的水。只描寫性交而沒有感情描
寫是很無力的。從文學創作的角度來看，應該把心理描寫、動作描寫、語言描寫
等各種手段利用起來，達到煽情的目的。
《賈寶玉的幸福生活》中，有許多讓人難以忘懷的性愛。如寶玉渾身發抖，
鑽進了可卿身邊的被窩；與李紈卻是夜裡偷歡；貫革直入豐潤動人的寶釵，蓬門
今始為君開；耍弄嬌小身子的玉釧；寶玉掏出根半硬半軟的東西，戲弄「當真是
一尤物，性子又和順」的英巧，寶玉被元春坐滿胸懷，姐弟倆徹底被慾火燒著，
這情形以前只在寶玉夢裡偷偷有過，不料今日忽然成真。小賈瑞餵飽了新媳婦。
這些情色大膽潑辣，語言成熟優美。尤其在心理衝突方面，明知不可為而為
之，具體表現為對由身份、關係乃至血緣構成障礙的超越。通過無數條經緯線連
成的一個豐富世界，給人的衝動是心靈的、持久的。
性愛是兩性中最本質最直接最生命的聯繫，這就註定了情色文學是文學中最
基本的色調，離開了這種基本色調的文學，一切所謂形式或主義的文學，都不會
有持久的生命力。
《故鄉傷花怒放》之牙痛敘事，我一手扶著禍根，整根衝進的小青牝戶，我
全根火熱，她卻冰濕柔軟。我是暴躁莽撞的罪慾，她是開敞橫流的憂傷……人一
生中要經歷許多事，遇見許多人。生命中撒下過的真愛的種子，有些只能在心靈
的角落深處發芽開花，默默地搖曳一片芳香，卻釀了一杯獨飲的酒，箇中滋味，
只有自己知道。
古鏞似乎是在闡述生命行走的年華，輕輕撣落身上沾帶的花瓣和葉片，攤開
內心所有的真誠，將經歷的林林總總以及從中獲取的人生感悟向讀者娓娓道來。
同時走來的，是一個吶喊的生命和不屈的靈魂。
「性」，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是人的基本特徵之一。俗話說得好：「男女搭
配，幹活不累」。明朝的王明陽提出了「百姓生活即是道」的主張。可以說，在
一切藝術中，性的表現應該是最重要的表現部份，而且它的「藝術性」將是永恒
的。
在中國歷代文學作品中，得以流傳下來並且對後代文學產生很大影響的，幾
乎都是情色作品，從產生於西周的《詩經》到唐宋的風流詩詞，再到元代的散曲
戲劇及明清的青樓小說，無不說明這一點。情色文學，構成了中國文學最耐人尋
味的一道無法拒絕的風景。
而讀色文名篇，我總有幾點遺憾和期待。一是《沉默的花邊》中，據說古鏞
的原意，是要肏上村裡許多騷浪的婦人，可是卻只上了七秀、碧花嫂子、月秋三
人，寫了六章節就嗄然而止。二是《紅夢遺秘》中顛鸞倒鳳的性愛場面，涉及紅
樓中的只有可卿、鳳姐、襲人、平兒等幾人，就跳開原著，另辟蹊徑。三是《六
郎盜嫂》可謂奇文一篇，讓人期待它的更新。不過我想，自古名著都存有憾事，
我們除了對古鏞、迷男等大師更深的敬仰，還能再說什麼呢？
讀古鏞大師的《賓姨》，那段「我算是你的姨了，咱倆這樣搞算什麼？啊？
侄兒肏姨娘，背後戳脊樑！」卻聽得我慾火大盛，我堅硬起來，頂在她的後面。
「你的房間在哪裡？」我熱熱的鼻息噴進她的耳孔裡。「簾子後面……」賓姨的
身子又軟了，靠在我的懷裡。
感覺鎮長確實是世情閱遍，鉛華盡洗，對於鄉土、古典皆有精研，下筆信手
拈來，在回憶滄桑舊事、書寫文化鄉愁中，呈現出陳年老酒式的美麗情感。文筆
兼具內在的風骨、精神和穿透力。性愛中拿捏的風情、閒適的審美、潛在的性意
識、傳統的綱常倫理，無不恰到好處。塵封在作者的心底感悟，讓讀者體會到的
是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不乏天問式的情懷，和面對世界現實的勇氣。
而在《附體記》中：「我暈頭暈腦的，雙手亂扒三師嫂的褲子，塵根碰到一
處三師嫂濕潤的軟肉，沉下去，四肢百骸都要融化了開來，像雨天猛的滑了一腳
般。」甚至在《風月搶鮮版——褻母》中：「一時興狂難遏，發狠地深深聳了娘
幾抽。戳得深入酥境時，我丟魂打顫，緊眉咬牙，身背高抬，張口一喘，津溢喉
間，化涎流出。我情醉顛倒，再難挨忍了，喉湯帶水的。」
讀起來，感覺風度散淡，溫馨靜美，有名士之風，又不乏人情味與煙火氣，
其人生態度與文化態度，看得出儒釋兩道交融的影跡，體現出中國特色的隨遇而
安，可視為士大夫精神的化石。筆墨老成，旨遠意深，善以情感脈絡作線而隨物
賦形，清麗陰柔。不乏現世情懷，深得哀而不傷、怨而不怒的儒家文化精義和中
庸文化要旨。
據香港《文匯報》報道，香港著名武俠小說大師金庸等七名港澳作家有望於
本月底正式加入中國作家協會。我想，有一日在文學巨匠殿堂中看到古鏞大師的
身影，不會是一件意外的事情。
我再補充一點：中國作家協會≠文學巨匠殿堂，我也贊同這觀點。中國作家
協會，也只是一個官方機構，其實算不得什麼。古鏞與金庸，我都很崇拜，用不
著比較，不同領域嘛！
色文寫得好的，還有很多，正如古鏞大師所推薦的迷男、羅森（弄玉）、紅
豬、煙雨江南、了了了兄等，還有默默猴、泥人等許許多多的名家。我一是沒有
資格評判；二是羅列不過來；三是水平有限，所知有限，很多大師都不曉得，見
諒。前面文字，似乎有些偏頗之處，再請見諒。
另外，非常感激賤人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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