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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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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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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血流成河
秋平回頭看見大家都危襟正坐,一下子就激動地流眼淚。
秋平:「啊,真是太感動了,這麼多人等我。」她沒有通知就回來,原本是想突然襲擊,看看范見在做什麼,卻看見這麼多人,以為在等她。秋平小心地用指尖抹掉眼淚,看到菜糰子,她立即眉開眼笑,露出沒心沒肺的嘴臉。
秋平:「啊,菜糰子,我總算看到了偉大的中國飯,西餐太難吃了,趙兒,快給我倒杯水--」她對著門外的趙淑儀喊著。秋平繼續說:「你們不知道,太討厭了,酒店裡居然沒有熱水喝,渴了就喝自來水,真是畜生。」
嬋娟抬起屁股往裡面讓了讓,親熱地把秋平拉到身邊。
秋平立即被嬋娟的寶石胸針吸引。
秋平:「哎呀,這次去歐洲,看到很多和這個款式很像的,叫什麼來著,我忘了,對,子彈殼,這個造型叫子彈殼,正流行呢,我還給你帶了一個回來,是紅寶石的,你不知道,帶珠寶回來還受限制。」她炫耀著,一邊把一個菜糰子塞到嘴裡,一邊興奮地說著:「真是好吃,我這個胃口沒治了,就是吃中餐。」
范見打開了一罐啤酒遞到秋平手上。
秋平:「給我這個做什麼?我喝開水。家鄉水。」
范見:「好了,好了,先別說你的歐洲見聞了,我們這還有事呢。」范見嚴肅地說,他發現自己很有意思,秋平沒有回來的時候,他等她,一旦在眼前了,他又嫌她麻煩,忍不住想訓斥她。
秋平吐了一下舌頭。
秋平:「完蛋,我自作多情了,你們不是在等我。」她的興致不減。
范見:「好了,我們繼續。剛才大哥說了,戰,現在我們討論一下戰是如何戰,從哪裡開始?」
秋平:「戰,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她悄悄地問嬋娟。
嬋娟直視前方,把手放在嘴邊,攔住聲音,小聲地說:「太陽船。」
秋平:「出什麼事了?」
嬋娟:「追殺范總。」
秋平:「真的假的。」她一臉驚愕,關切地看著范見。
習太鋼:「對,我的意思是,要麼不下手,要麼就下死手,絕對不給對方留機會。」
秋平:「大哥說得對。以其人之道換至於其人之身。」她對「戰」這類的事情一貫態度明確。或者說,秋平的內心就是好戰的人。
蘇臣正在擺弄著手機,突然,他把身體傾斜到范見這邊,悄悄地說氣話來。
蘇臣:「早上的三個人已經死了,被丟棄到郊外的河裡。」
范見心中一凜:「什麼?」
蘇臣點點頭,表示確認范見的懷疑。
蘇臣:「對,是他們自己人幹的。」
范見沒有想到,蘇臣在接到他的消息之後,立即安排了別的人盯著追擊的人。
范見:「他們為什麼?」
蘇臣搖頭。
范見:「怎麼死的?」
蘇臣:「不是我們。」
強生看著蘇臣和范見說悄悄話,心裡很彆扭。
習太鋼也有些著急。
習太鋼:「別開小會哈,說出來大家聽。」
范見:「大哥,這個不能現在說出來大家聽,我一會告訴你。」他的心裡十分納悶,實在想不通對方為什麼對失手的人下如此的毒手。難道他們曾經掌握過什麼秘密?
確定反擊方案是很快就完成的。范見的心裡仍舊懷有仁慈,嬋娟同意他的觀點。
習太鋼和強生、秋平持有另外一個觀點,那就是瘋狂反擊,不計後果。
三子因為劉為的事情抬不起頭來,沒有表明觀點,他只是表示服從。
蘇臣一如既往,不明確表態。
總體來說,切入點是相同的,那就是從長途客運的事件入手。
當天夜裡。
當曾經為老吳提供據點的停車旅館老闆還在櫃檯後面數錢的時候,遍體鱗傷的老吳帶著三子出現他他眼前。
小旅館老闆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的處境。
隨後,他只是看見了幾個黑影,他便聽見自己的慘叫,接著眼前便一片模糊。人事不省。醒來的時候,他發現小旅館裡已經人去樓空,住宿的客人和停泊的車輛全部不見了蹤影。而且他的腿全斷了,就連第三條腿也是斷的。
他爬著穿過走廊,強烈的求生慾望戰勝了恐懼,接著他看到了為他工作的幾個人,他們或者是昏迷著,或者是死了。橫七豎八地躺在骯髒的門口紅地毯上,血流成河,強烈的血腥味使他抑制不住嘔吐。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個在光環裡的高大身影。
小旅店老闆:「救命,救救我。」他使出很大的力氣,卻發出很小的聲音。
那個身影逐漸走過來,小旅店老闆終於看清楚,那是一個帶著白手套的男人。這個人,他認識。
小旅店老闆:「救命。」
突然,他的眼前一片紅光,就像被什麼打在心頭,他感到刺痛。
幾分鐘之後,他便渾身青紫,窒息死亡。和他的夥計們去了同樣的地方。
謝三知平靜地看著眼前的情景,慢慢地收起一條小蛇,細小地一條小蛇,細小地就像蚯蚓一樣,他把蛇纏在半截筷子上面,放進一個小玻璃瓶蓋上了蓋子。臨走之前,把一條范見他們當通行證用的吉祥結塞到小旅店老闆的手上。尾端很仔細地壓到身子底下,彷彿吉祥結是爭搶到的。他的嘴裡一直在唸咒。似乎在命令那條蛇,又似乎在給旅店的小老闆超度。
他離開小旅店,消失在街巷之中。
夜晚遠遠沒有結束,謝三知離開以後幾分鐘,就來了兩個健美的女人,穿著深銀灰色的健身衣,紮著馬尾辮,頭上還纏著髮帶,好像正在健身,唯一不協調的是,她們也帶著手套,她們快速地搜索了小旅館,一一地清理掉謝三知留下的痕跡,從二樓的某個窗口消失掉。
凌晨4點的時候,一個外地的貨車司機拉了一車蔬菜,照例把車停下來,他發現外面的鐵門是鎖的,叫了很久也沒有動靜。因為是這裡的常客,他翻門而入,發現這裡已經被血洗,有心跑掉,無奈已經嚇得手腳不聽使喚,實在沒有翻牆而出的力氣,無奈報了警。
警察到達小旅館的時候,強生正帶著人在路上。還沒有收工。
整整一晚,他們在進出城的四條路上設了埋伏,他們從調度老吳的手上拿到了參與偷運的外地車輛名單和牌號。凡是在冊的車輛,一律扣下。
從外地進來的車好辦,他們把司機轟下車扣住,換個人繼續把車開到城裡,把客人卸掉,然後把車集中我指定的停車場,通知私家車的老闆,盡快到白雲市來和范見他們簽合作合同。也就是說,強行把這些車輛全部簽下來。
對於,出城的車就比較麻煩。聽上去簡單,操作起來是很費事的事情。
三子和陳乃牛他們為了出城的車整整準備了一個下午。他們下午根本沒有發車出去,所有的車子都押下來,待命。
發現偷運的出城車以後,他們就調集一個同樣線路的車過去,把客人轉移過去,空下來的車扣下,和進城的車等同處理,等待著私家車的老闆過來簽約。
一個夜晚要在公路上轉移那麼多的人並不是意見容易的事情,總不能幾百人就晾在馬路上倒騰,那樣目標很大不說,夜巡也很容易發現他們。
范見提前在路上的一個小村裡,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停車場,他們把那些車都引渡到那裡去處理客人。
凌晨四點之後,接到范見從城裡掛進來的電話,叫他們快速撤離,而且要注意隱蔽。
強生很不情願,他是一個幹活很拚命的人,上面還有一般的車沒有處理,其中的一部分是不在白雲市,或者沒有發車,而能夠抓到的,到清晨之前還應該是有的。
強生:「大哥,還有一半沒出現,我得再待會。」
范見:「費什麼話,叫你撤你就撤。城裡出事了。」
強生:「三子這傢伙怎麼回事,他是不是已經不中用了。」他譴責道。
范見:「不關他的事,你別亂說。」
強生:「大哥,好像來不及了,我看見好多的警車,在封閉路口。一會我給你掛。」他趕忙掛掉電話,示意身邊的人盡快隱蔽起來。
並用電話通知所有的人找地方隱藏,想辦法靠近他們在村裡的停車場。
或者是分散回城。
范見那時已經接到消息,小旅館的事情已經曝光,卻還是好像晚了一步。他立即猶豫著,那些外地車主的事情怎麼辦?那個名單謝三知是知道的,他只需要一個途徑,把這些洩露出去,那麼麻煩是無窮的。
謝三知的舉動,讓所有的人膽寒。他的手段太殘忍。
跟在謝三知後面到達的兩個女人,其中的一個正是一直跟蹤斤斤的小8,另一個也是魯原的人。主意是蘇臣的,人是習太鋼找魯原配的。
范見:「大哥,現在很麻煩了,有人命,我們被絆住手腳了,那些外地車主怎麼辦?要不要放棄?」
習太鋼:「叫劉律師去探聽一下,咱們先等等,我想一下。」
范見皺起眉頭,他實在是對劉律師感覺不好。
秋平整個晚上都很興奮,在范見的周圍小鳥依人。
秋平:「真是的,怎麼那麼麻煩?討厭,我們給你們弄吃的去。」她像少女那樣坐在范見的身邊,把兩腿搭在椅子上,前後搖晃,癡癡地看著范見。
范見:「去,倒到時差去吧。」他溫和的和秋平說。
秋平:「嗯,我不睏。」
范見:「看出來的,你真是有電。不如你去找嬋娟玩吧。」他的眼裡充滿柔情。像父親那樣拍了秋平的額頭一下。
秋平:「我不去。」她很乖。
范見:「大哥,別叫劉律師去。我想辦法。」
習太鋼:「嗯?」
范見:「嬋娟有辦法。她手上有客人。」通常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意動嬋娟手上的資源。
習太鋼:「哈哈,我有有辦法,不過,這個事情我不好出面,誰都知道這個我有份。」
范見:「算了,還是嬋娟吧。」他淡淡地笑了。「呼叫回鍋肉,呼叫回鍋肉。」他抓起對講。
不一會,便傳來嬋娟的聲音。
嬋娟:「我在。」
范見:「你忙嗎?」
嬋娟:「對。」
范見:「有急事,你抽空來。」
嬋娟:「好。」
幾分鐘以後,蘇臣離開辦公室,往外走。
范見:「小臣?」他詢問著。
蘇臣:「我馬上回來。」
范見:「洗手間在那邊。」他指著洗漱間。
蘇臣:「不是,我辦點事。」他抬手比劃了一下手機。
范見會意。
習太鋼:「小范,我怎麼覺得你老是鬼鬼祟祟的。從來不說透明話。」他抗議。他不喜歡蘇臣的性格,太沉悶。
秋平:「大哥,你說這話我不愛聽了,小臣多穩重啊,你見過這麼穩重的人嗎?你不喜歡我喜歡,是不是小臣?」她替蘇臣辯解。蘇臣根本沒有停下來聽他們說話,已經消失在門口。
就在這時,強生來電話。
強生:「大哥,是我。」
范見:「你在哪裡?」
強生:「在鄉下的停車場。」
范見:「什麼時候回來?」
強生:「現在不好說,消息回來了,那些警察和咱們沒有關係,說是城裡發生了很血腥的謀殺案。這時要命,怎麼都亂到一起去了。」
范見有心告訴他,是一回事,卻又怕驚動他,鬧出亂子。
范見:「不管怎麼樣,你小心,讓大家分散回來。」
強生:「大哥,那些扣下的車和司機怎麼辦?帶回城裡?留在這裡是不行的,回頭天一亮太照眼了,再說,我也沒給他們準備吃的。還有……」
范見:「說。」
強生:「我感覺有點不妙。」
范見:「怎麼回事?」
強生:「現在還不清楚。今天晚上查了9輛車子,有兩個在車上,已經簽了,沒在的,給那些外地車主打電話,3個聯繫上了,他們正在往白雲市趕,還有4個聯繫不上的。這個太不正常了,跑車的都知道,只要車子在路上,車主都不會聯繫不上的,相當於一半多咱現在聯繫不上,我覺得不對勁。」
范見:「強生,你再重複一遍,你剛才說什麼?」
強生:「對呀,對呀,4個聯繫不上,有的關機,有的不在服務區。結果是聯繫不上。」
范見:「明白了,你等等,讓我想想怎麼辦。」他的眼睛看著習太鋼,心裡七上八下,有些心跳。小旅館的人命案子,叫他心裡不舒服。他並不希望有人喪命。
習太鋼:「怎麼回事?又出了什麼狀況?」
秋平:「叫我說,很簡單,什麼事也沒有,就是現在的私家車主不敬業,都學壞了,掙點錢就不知道怎麼好了,都去找小姐糜爛去了。」她說著,仇恨地看著范見,好像想氣了什麼。
范見知道她的心思,沒有理她,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和秋平吵架。
范見:「有一半的外地車主找不到。」
習太鋼:「不好。這裡面有事。」他的表情嚴肅起來。
秋平:「能有什麼事,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范見:「車主未必是男的。」他拿起一張名單。「你看。」
秋平:「也是啊,這個玉琴不可能是男的吧,沒問問強生,沒找到的那幾個叫什麼名字,都是哪些。」
范見擺手叫她安靜,她說得有道理,他們確實應該把名單名單列出來。
眼前,他們手上的名單是17輛車,其中的一部分今天並沒有在。
習太鋼站起來,刁著煙走來走去。
秋平:「大哥,你又開始轉圈,忙道人。停下,煙灰都掉到地毯上了,不好清理。」
習太鋼沒有搭理秋平越走越快,突然他停下來,一拍大腿。
習太鋼:「停!他果斷地說,咱停。」
范見點點頭。他也覺得因為著區區地幾輛車的合同,把苦心經營了很久的生意喪失掉不值得。有些事情不是一時鬥氣的。
范見:「我也懷疑,他們不一定有問題,我擔心對方也採用了和我們同樣的手段,想起來心寒,不會是和旅館小老闆一個下場吧?」
習太鋼:「真挺難鬥,我們這次還真是麻煩大發了。」
蘇臣靜悄悄地走回來,手裡拿了一盒子東西。
習太鋼:「你手上拿的什麼?」他有些著急知道結果。
蘇臣沒說話,把盒蓋掀開一角,讓他自己看。
蘇臣:「范哥,攝像機呢?」他問道。
范見:「我沒動,你找找看。」
蘇臣從辦公桌的櫃子下面找出攝像機,迅速地把他接到了電腦上面。
錄像的內容是小旅館的。小旅館的老闆很猥褻,不僅在走廊裝了監視器,房間裡也裝了,他會安排一些女人進去房間,然後對陌生人進行敲詐。不僅如此,他們把洗手間也按裝了監視器,好像小老闆很喜歡看人解手的樣子。
看到各色人在裡面洗澡揀肥皂的樣子,很是荒唐。解手的人更是千奇百怪。在那個小旅館停泊的人,多半是不富裕的人,吃東西搭配很不合理,很多人坐在馬桶上便秘,各個樣子古怪,畫面沒有聲音,可是已經能通過那些扭曲的臉,聽到嗓子裡發出的怪聲。
解小手也有很多古怪的舉動。關鍵是,小旅館的浴巾還充當著擦鞋布,幾乎所有快離店的人都會抓起浴巾或者枕巾擦鞋。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誰也不會想到,小旅館骯髒的衛生間居然是一女和多男苟合的地方。
秋平:「哎呦,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在一群男人面前看到這個,她有些不好意思。
范見:「別看,投轉過來。」范見有些戲虐地把她的投抱在懷裡,從心裡講,他不希望秋平看到這些東西。
蘇臣在磁帶中迅速查找。
發生的事情都在。他們看到了謝三知出現在小老闆面前,可是因為攝像視角的關係,他到底做了什麼根本判斷不出來。
習太鋼狐疑地看著蘇臣。
習太鋼:「這是什麼?」
蘇臣:「監控錄像。」
習太鋼:「那麼破的旅館也有這個?」
蘇臣:「太陽船不破。」
習太鋼點點頭。
習太鋼:「那我不明白了,他們會把這個留下來?」
蘇臣:「不會,今天下午的時候,那些設備已經壞了。該取走的已經取走。留下的一定沒有價值」他盯著屏幕投也沒回。
秋平:「小臣,你太偉大了,你是怎麼弄到的。」
蘇臣:「我利用了他們的攝像頭,遠程控制。」他說得坦坦蕩蕩。
秋平:「他那邊不工作,你怎麼能控制。」
蘇臣:「對。」他沒有解釋的意思。
習太鋼:「哈哈,利用科技,沒想到自己害了自己,這下有把柄了。」
范見非常興奮,一拍桌子。
范見:「那些外地車一個都不要放走,這局我們贏定了。」
122 嬋娟看到謝三知的時候
習太鋼的臉色難看起來。
蘇臣:「我一直沒明白,為什麼對手如此狠毒,要消滅掉追殺范哥的打手,小旅館裡的不難理解,下手的是我們的人,可是幹掉他們又是為什麼呢?栽贓?」
習太鋼:「出現這種鬼事,我們是不是長途客運不能要了?」他想到這裡心裡很難過,他對這個生意很有感情。
范見:「不,我們要定了。」他思索著。
秋平:「就是,為什麼不要,到手的東西不能讓別人拿走。」
他的想法反而是在看到謝三知出現的那個瞬間一下子清晰了,這個生意他要定了,而且,他已經明白這一局已經大獲全勝。他興奮地看著蘇臣,在這件事情上,只有他們倆是默契的。早在確定這個方案的時候,他就不放心,卻無法猜度會出現什麼意外,就和蘇臣安排好了,利用小旅館的網絡和前空錄像。那兩個最後出現的神秘女人其實不神秘,他們都是魯原的人,習太鋼可以聘請到她們,蘇臣也可以。他的家族雖然在國外,卻也和魯原是舊交,這樣的生意很容易就做得。
習太鋼:「嗯,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太陽船隻要出來造小道消息,說出兩家有宿怨,就能把警方的注意力引到我們這邊來。」
強生:「是啊,這個比較麻煩,他們本來沒有這方面的生意。」
秋平:「他們憑什麼到外面去洩密,憑什麼?這是行規,誰還沒有點秘密,他們就不能這麼沒品,到外面去亂說。」
強生:「秋平姐,你得想想,他們不會遵守什麼行規的,他們是對手,以前也沒有涉及這個生意,為什麼不能洩密。」強生笑了。
秋平:「沒有為什麼,就是不能,否則的話,他打擊的是整整一個行業,大家聯手對付他,也夠一戧。」她憤慨地說。
強生:「秋平姐……得了,我不說話,我聽著……」他放棄跟秋平爭辯,在他看來秋平非常地天真、幼稚。但是,他卻不得不讓著她,不去和她正面衝突。
秋平:「強生,你別不說,你說出來啊。」秋平來勁了,咄咄逼人。
聽了強生和秋平的對話,范見樂了。心中暗自讚許秋平,別看她說話總是有口無心的,可是在關鍵的時候,總是能給范見重要的提示。
范見一拍大腿:「對呀,強生,你現在必須辦一件重要的事情,把消息給同行傳過去,共同對付一個行業的敵人,一定要造勢,把矛盾具體化,讓大家明白,我們共同的敵人是太陽船,就說他們有壟斷的意思,一定要說清楚,習老大和范老四的態度是全力禦敵,絕對不讓寸土,叫他們放心。」
強生立即領悟了范見是意思。
強生和范見一起詢問地看著習太鋼。習太鋼點頭默許。他的腦子裡仍舊在琢磨著對他們來說,「太陽船」的舉動意味著什麼?這一塊平時都是范見負責,他介入地不多,現在操作起來有些耗神。
范見:「娟兒怎麼還沒到。」他再次拿起對講機:「呼叫回鍋肉,呼叫……」
「不用呼叫了。」嬋娟笑著走進來。「什麼事情這麼緊急,今天我剛上了幾個調酒師,全部是23歲以下的女孩,花式調酒,正火著那,我還得去現場盯效果。」她笑著說。
范見:「娟兒,有麻煩了,停車場的小旅館那邊死了幾個人。」
嬋娟:「哦,等我一下,我先念個咒。」說著她的表情安詳起來,走到南牆邊上,雙手合十,微閉起眼睛,拜了幾拜。
范見:「你先等一下唸咒,我先和你說說。」
嬋娟轉過身,表情凝重起來。
范見:「你聽我說,死了四個人,我們……」
嬋娟:「等我一下,死人為大,我先超度一下。」嬋娟沒有回頭。仍舊對著牆。
大家都靜靜地等著她唸咒。秋平一直看不慣嬋娟的古怪舉動,不過,很多的時候,嬋娟的鎮定和和祥對她能起到穩定情緒的作用,對於嬋娟她一直是又妒又怕。
時間就這樣彷彿靜止著溜走。蘇臣仍舊死死地盯著屏幕,一遍一遍地播放著謝三知最後的舉動,試圖看出來他對那些人做了什麼,如何殺掉他們的。
嬋娟:「先這樣吧。」她轉過身。「范哥,你說什麼事情?」她認真地詢問道。
范見:「我們的律師不方便出面,你那邊可以找到關係打聽一下麼?那些人是怎麼死的,有沒有對我們不利的情況?」
嬋娟迷惑的眼睛看著范見,她不相信死掉的人是范見下令干的。
范見迎著她的眼睛,勇敢地點點頭。他的意思很明確,不是他。
范見:「可是,之前他們受傷了。」
三子趕忙點頭。想張嘴解釋。
嬋娟:「明白了。」她堵住了三子。「我馬上去打聽。沒問題。」
她的確有非常可靠的消息來源。可是此時,她的心情沉重,有些沒精神。懂得珍惜生命是她從小,從信奉了立抵大神的時候就開始的,或者說因為她希望懂得生命才被立抵大神選擇。
蘇臣:「你來看看這個。」他招呼嬋娟。
嬋娟的心裡暗自吃驚,幾乎,她沒有和蘇臣說過話。嬋娟是一個常年在場面上忙碌的人,她平靜地走過來。
蘇臣:「你認識這個人,你看看,他在做什麼?」說著,他重複地播放了剛才自己反覆看的那一段。
謝三知的身影出現,小旅館的老闆在恐懼中死去……嬋娟看到謝三知的時候,頭立即都疼痛起來,好像戴上了緊箍咒。她的顏色慘白。
嬋娟伸出小拇指。
嬋娟:「蛇,一條蛇,有毒,他殺掉了4個人,不錯,是四個人……」她艱難起來,這麼多年,嬋娟第一次感覺到了謝三知的心靈,卻是在一段錄像帶裡。
嬋娟:「仇恨,怨氣沖天,他在責怪我,他錯了,他以為他愛我……他不懂愛……入錯了法門……」她喃喃地自言自語,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蘇臣,靜靜地點頭。
嬋娟:「水……很深的水,水裡有冤魂,早上,不是早上,是中午,中午漂浮上來……魚在吃,魚……」她睜開眼睛。
嬋娟:「不願意看。我不願意看。」她肯定地說,恢復了常態。
嬋娟:「我看清楚了,小旅館是4個人,一條小蛇,裝在玻璃瓶裡,主人平時用自己的血去養它;在一條有水的湖泊或者是水塘裡,有魚,還有3個死去的人,中午的時候,屍體就會漂上來。或者等著警察去把他們帶到冰冷的太平間,成為無主屍體,身上帶著那些傷痕,或者我叫明月鎮的人去。」
范見:「警察發現會怎麼樣?」
嬋娟:「和你有關係。」
范見:「追殺過我。」
嬋娟:「是謝三知下的手。」
強生:「是我傷的。」嬋娟幽怨地看了強生一眼,沒說話。
嬋娟此時嘴裡在說著一些表面的事情,心情卻極為複雜。她內心很深很原始的一種情感開始復甦,那種暖暖地感覺卻隱藏在冰冷冷地事實下面。這些年以來,她第一次看到了謝三知的內心,那裡卻是無邊的黑暗,無邊的怨憤。卻有很多的地方,就像照鏡子,一個在迎著光的一面,一個是別面,塗著有毒的水銀。
在她被謝三知的殘暴震撼的時候,自己也被震撼。
從很小開始,她便開始接觸男人,瞭解男人,她一點一點學會善待他們,讓他們生活得平靜一些,心靈放鬆一些。卻沒有發現,原本,她的一個善舉卻造就了一個魔頭,而這個魔頭卻是在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專注,情感最濃烈的一個。他居然像小孩子一樣,試圖用殘暴逼迫她,為了她曾經給過他的那一點溫存,他卻想毀掉一切可以毀掉的東西……嬋娟的確見到很多不為她身體來的男人,卻沒有見到,為了愛她而恨了這個世界的人。
強生:「叫明月鎮的人去吧,他們至少會為他超度。」他急切地說。
秋平:「對,警察去的話,對我們很不利。」秋平快人快語。「老王堅強他們肯定趁機造謠。」
嬋娟點點頭:「那好吧,我叫明月鎮的人過去。強生,你把電話借我用用。」她發現手機沒帶。
強生把手機遞過來。
范見:「等一下,我沒明白,謝三知為什麼殺掉那麼多的人。」
嬋娟:「他殺掉的都是男人。」她漫不經心地說。
范見:「上次搶人家孩子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直也沒明白。」他這才想起來,最近事情太多,一直沒顧上問明白那件事情的原委。
嬋娟:「都過去了。只是小麻煩。」她不願意提。
范見:「是針對你還是針對小神仙?」
嬋娟:「找點麻煩。就當私事吧。」她的回答不置可否,彷彿有難言之隱。
話說道這個份上,范見不好當著大家的面,繼續追問。
嬋娟:「你能不能把老吳提供的那個放高利貸的電話找給我?」她的意思是尋找謝三知的聯繫方式。
范見:「掛不通吧?哦,我看看。」
突然,大家發現一個穿得袒胸露背的姑娘,在門口探頭探腦往裡面觀望。是香香公主,她的手裡搖晃著嬋娟的藍色手機,來電顯示的藍燈一直在閃爍。
香香:「娟兒姐姐。這個號碼一直不斷地找你,我怕有要緊事。」她小聲的說。
嬋娟從他手上接過電話。揮手示意,叫她離開。
嬋娟把電話斷掉,按照強生提供的電話號碼掛了過去,對方好像就等在那裡,立即接了電話:
「嘎嘎,你終於肯找我了。」謝三知得意的說。
嬋娟的臉立即白了。她提著電話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123 成為嬋娟的床上賓
嬋娟走到樓道,對著牆,眼淚已經掉下來。
謝三知:「喂,該死的女人,你在哭嗎?」
嬋娟沒有說話,依舊在掉眼淚。
謝三知:「女人,呵呵,你也有哭的時候。你想到有哭的一天了嗎?」
嬋娟:「沒有。」她老實地回答。
謝三知:「跟我說,後悔沒有?」他的聲音裡流露出關注和柔情,只是他自己不太習慣。
嬋娟:「沒有。」
謝三知:「哈哈,這還差不多,跟了我謝三知就一生是我的女人,記得你曾經是佈施給我的。」他不自在地戲虐道。
嬋娟:「是的。」她小聲地回答。
謝三知:「我問你後悔沒有?」
嬋娟:「沒有,你需要更多。」
謝三知:「什麼?你說你繼續佈施給我?」他有些憤怒。
嬋娟:「是的。」聲音平靜如水,彷彿說得不是身體的問題。
謝三知:「女人,我告訴你,我謝三知不會要施捨,我要的是貢獻,你得把自己作為一件禮物貢獻給我,成為我的,我一個人的明白嗎?嫁給我,嫁你聽懂了嗎?」他的聲音已經很狂躁,嬋娟在這一刻再次看到了他急切地敞開的心靈,那裡一片荒蕪。
嬋娟:「聽懂了。」
謝三知:「好。這才是一個識時務的女人,我告訴你,那些男人是我幹掉的,他們有的是和你有肉體關係的,有的沒有,但是,你給我記得,那些人都記在你的賬上,我是為你幹的。」
嬋娟:「聽到了,電話我錄音了。這些可以作為證據。」她詐他。
謝三知:「該死了女人。」有一刻,電話的那邊沉默「哈哈,好,你沒有錄音。」他自信地說,女人的小伎倆。
謝三知再次開始自說自話,在很多年以來,他已經習慣了自己跟自己說話,也就是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他才感到了生存的力量。
謝三知:「謝三知呀謝三知,你是一個可憐的人,要一個表子從良居然這麼難。你的命苦呦,說吧,女人,你打算怎麼辦?」他突然想到在說點話。
嬋娟:「拯救你。」她說得很堅定。
謝三知:「哈哈哈哈……」他爆出一串狂笑「女人,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洗乾淨屁股等著我來折磨你,這個不難做到吧?」
嬋娟:「不難。」面對如此瘋狂的男人,嬋娟很平靜。遠處,街邊的楊樹在路燈下面飄落了一片油綠的葉子,沒有風,那葉子沉甸甸地飄落,路燈瑩弱的光輝照著它。
謝三知:「好,是交易嗎?」他的心已經軟了,只是不相信想了那麼多年的女人很快就要投入到自己的懷抱,他暗自掐了自己一下,手腳已經開始有發麻的感覺,甚至,第三條腿,已經蠢蠢欲動,蕩漾在溫暖當中。
嬋娟:「不一定。」
謝三知:「你說什麼不一定?」他因為走神和興奮有些恍惚。
嬋娟的心裡非常難過,她抑制著眼淚。在電話的瞬間,他能感到謝三知是她見過的最寂寞,最執著的男人,前者需要溫暖後者需要欣賞,而他,就像為了死亡而生,內心充滿了黑暗和毀滅的力量。
謝三知此時在自己的房間裡,他的房間很舒適卻沒有窗戶,屋子裡所有的牆角有很直,白色的牆壁,黑色的直角傢俱,非常具有現代感,或者說,他房間的感覺很強硬生冷尤其是沒有多餘的東西,沒有任何有幾年意義的物件,也沒有記憶。他討厭男人在房間裡膩膩歪歪地佈置上引起記憶的任何東西。
唯一有故事的便是,他有一套很好的家庭影院,他經常會把自己包在那個銀灰色遮光布組成的黑色空間看碟,有時候,一看便是好幾天,可以說,那是他唯一的娛樂。
嬋娟:「交易。」嬋娟的聲音彷彿很近也彷彿很遙遠,對這個女人,他仍舊沒有把握。
謝三知:「你說什麼?」他有些暴戾,逐漸地失去了耐心。
第三條腿仍舊折磨著他,他的心臟在狂跳。他想為那個找到一個去處,去碟片裡顯然不行,他曾經無數次地嘗試過,結果只是懊惱。去別的女人那裡也不行,自從他有錢了之後,曾經用很多的錢去購買過,也曾經在街頭的路燈下面尋找過,卻沒有找到心中的明月鎮。他漸漸明白,嬋娟,他要的只是嬋娟。而想到嬋娟便彷彿想到了屈辱。
他承認,他出生在農家,也曾經在六年裡追隨在嬋娟的身邊,天天想的就是有一天,也像別的男人那樣得到他。那個時候,他沒有錢,所以得到她是一個無上美好的理想,那時候,他偷偷把把自己的土豆、地瓜賣掉,給自己存一點錢,為了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大大方方地進入嬋娟的房間。
為了錢,他甚至偷過鄰村村民的一頭驢,拉到百里之外的的集市,卻沒有賣掉,被失主找到,他之好佯裝在路上撿到的驢,在那裡等候失主。因為那個看似樸實的借口,失主請他在集市的米線攤子就著雞湯米粉,喝了一兩白酒,那是他第一次作為男人喝了白酒,酒的味道記憶猶新,離開的時候,那個感覺的確是美妙,身體熱乎乎的,腳下飄飄然。
可以說,因為接近嬋娟的點點滴滴慾念,他逐漸地與村裡的普通道德觀念對抗,卻是因為他的沉默寡言,沒有人發現他的變化。每當,漸漸地,他做了很多沒有做過的事情,品嚐到了偷竊的快感,包括,在夜晚,他逐漸買通了嬋娟院子裡的狗,在她的窗戶下面盡情享受著窺視的樂趣。那時候,嬋娟只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神,可望而不可及,他的目標就是有一天登上神壇,自己去享受一下女神的垂青。
誰知道,命運弄人,那一年,嬋娟居然選擇了他,給了他身體的佈施。當嬋娟在轎子裡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曾經是那樣地興奮,他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河邊,在小樹林裡坐下,那天下午,陽光斑斑駁駁地把小樹林印在地上。他盤腿坐了很久。最後,他感到自己收到了屈辱。他想到自己是一個男人,有朝一日可以堂堂正正地去到她的屋子,拍下很多的錢,讓她從了他。那時候,他對錢沒有很清楚的概念,他只是知道那需要很多的錢。
隨著黑夜的降臨,他的想法不斷地收到衝擊,一邊是白花花,他偷看了若干次的嬋娟的熱辣辣的身體和愛撫一邊是尊嚴。他猶豫不決,身體卻不聽使喚地發熱狂躁,他把自己跑到冰冷的河水裡,仍舊感到難過。曾經,村裡人都說,男人要幹那個事情,最怕的是冷水,他希望自己就此斷了那個念頭,繼續去掙錢,知道有一天可以談堂堂正正地從前門走進去,給她扔上一把很多的錢。可是沒有用,即使是冷水也沒有澆滅他身體上熊熊燃燒的火焰,最後,他夜深的時候,他的意志還是屈服了身體,他去了。接受了嬋娟的佈施。
人的貪婪是無限的。嬋娟對他很好也很用心。他覺得超過了對待那些他偷看過的男人。心底熊熊的野心再次匾額激發起來,從那一刻起,嬋娟不再是一個女神而是一個女人,他有了獨自佔有她的慾望,而且那種慾望一旦來了就再也揮之不去。就像一粒憤怒的種子,從此深埋於內心的最深處。而後,在幾個小時的狂想之後,理想便遭到了強烈的打擊,從此,他有了仇人,嬋娟所信奉的立抵大神和佔有過她的所有男人。從那以後,他痛恨立抵大神,也痛恨男人,所有的男人,因為,因為,所有的男人都可能在某一天成為嬋娟的床上賓。
謝三知一手持著電話,一邊為自己倒了一杯水,滾燙的開水從舌尖開始往下灼痛了他,他卻渾然不覺。
謝三知:「喂?」責問。
嬋娟:「不排除交易。」
謝三知:「你說什麼,難道每夜上床以後,你要我在老婆的枕頭底下塞了錢才可以做那個事嗎?」
嬋娟:「不是老婆。」仍舊很平靜。
謝三知:「你說什麼?」他的腿瘋狂地點擊著地板,耐心似乎到了極限。
嬋娟:「對,你聽明白了,要麼做我的客人,按照規矩等待安排,要麼接受我的佈施。我告訴過所有的人,我早在童年的時候就嫁了,嫁給了立抵大神,感謝大神這些年教會了我如何去選擇光明,如何去愛。我也會把這一切帶給你。」
謝三知:「也帶給別人?」他迫不及待地接過來,這個是他最關心的問題,雖然,在發問的時候已經知道了答案。
嬋娟:「對。」嬋娟明確的回答。
謝三知:「女人,記住你今天說得話,你要付代價的。」
嬋娟:「是死掉的那些可憐的人嗎?你比他們更可憐。」她的聲音很低,心裡酸楚,隱隱地痛,她不知道該如何去愛惜這個迷茫的男人。
謝三知的眼前立即浮現出,那些將死的人,他們眼中的哀求與求生的慾望,還有血,不停地汩汩奔流的熱血,那些也是他夢裡不斷出現的東西,很多年以來,他多麼想在夢中,像童年那樣,夢到一條魚,一條在水中暢遊的魚,卻沒有,再也沒有。他的夢是從被追殺開始改變,現在卻已經是追殺別人,不停地追殺。還有嬋娟,在夢裡,嬋娟總是站在很遠的地方,看得到她的微笑,卻追不上。是的那個詞叫可望不可即。
謝三知:「你是說,你希望看到更多的血為你祭祀嗎?」
嬋娟:「不希望。你來吧,我等你。」嬋娟平靜地向他發出邀請,對於嬋娟來說,如果他能來,或許就意味著事情會有轉機,此時,世事爭鬥早已經變得非常不重要,是「小神仙」還是「太陽船」都拋在了腦後,她所面對的就是一個男人,在黑暗之中找不到出路的可憐的男人。這使她感到不能不愛,只能更愛。她想為他做點什麼,雖然還沒有想好除了身體還有哪些。也許,在那一刻,嬋娟流露了少女思春的情懷。而這一瞬間卻被謝三知抓到。
謝三知:「哈哈,女人,你在想我,你終於想我了。要不要我在電話裡把你撲倒,干,哈哈……」他興奮地癲狂。
嬋娟:「是的。我在想你。」她的坦然卻激怒了謝三知。謝三知覺得自己在她面前,永遠像一個幼雛。
天已經放亮,嬋娟看著遠處,太陽模糊的光從灰撲撲的高樓背後散發出來。她很像痛哭一場,好像很多年以來,她疲憊了,滿目滄桑,卻不知道為什麼滄桑,嬋娟屬於從小就生活在現實與離地大神的世界裡。對於別的事情,她想得很少,或者說,她還沒有學會考慮自己。此時,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內心是不是隱藏著私心雜念,卻明確地知道,內心沉睡了很久很久的東西,正在像一個伸展腰肢的少女一樣,在清晨甦醒。為了這個念頭,她譴責了自己,並在心裡暗自念動咒語,那是立抵大神的安神咒。
突然,耳邊一陣刺耳的響聲。
謝三知:「去死吧,女人,我不會幹你,除非有一天,你嫁給我。」說著他把電話摔到牆上。快步走去洗手間,有一種大型的交通工具叫什麼來著?天上飛的,在雲霧間穿行的那個,對,就是那個意思,謝三知站在那裡,做了那個事情,米粥一樣的蛋白質撒在鞋面上。
嬋娟的耳朵已經發熱,手機仍舊在耳朵邊上,她看著天上漸漸流動的浮雲,今天有風,還有雨。嬋娟無助靠在牆上,淚眼婆娑。進攻是新的計劃,所有知情人的內心卻承受著壓力。
124 雨刷器瘋狂地搖擺
天空中彷彿隱藏了無數憤怒的靈魂,雷聲滾滾,大雨傾盆。
遇到雨天范見便心裡不踏實,他囑咐強生要時刻把握進山的路況,過了「太陽船」的年度波峰會便是「綠水」的「最後的晚餐」,只不過,「太陽船」的聚會是本市商人的活動,而「最後的晚餐」是世界性的活動,而且是秘密的。從世界各地偷運進來那麼多的富豪,開一個品嚐瀕危動植物的宴會,的確是冒險刺激的事情。他不能不重視,要保證任何環節不能出事。今年,他在宴會上準備的娛樂項目不是樂隊,是世界上最殘酷最有力度的自由摔跤。那是一個非常不講規則的娛樂活動,火爆熱烈,熱血沸騰,而且,隨時面臨著死亡。
嬋娟沒有回家,躲在「小神仙」的臨時宿舍裡哭泣。
天氣的變化對她的情緒有影響,她的酸楚不知道從何而來,彷彿一下子,那個成熟文中、幹練的嬋娟消失掉,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多愁的青蘋果少女。
她的腦海裡一直閃現了謝三知的身影,他殘忍地殺死了很多人,卻是因為得到她。女人都願意男人奉獻給自己特別的禮物,而這種禮物卻是毒藥,而且藥量太重,超出了嬋娟的心理承受能力。為此,嬋娟怪罪自己,卻無從怪罪。
她似乎一直在做分內的事情,她哭著跪倒在立抵大神的面前,為神燃香,為神奉水,這次卻沒有得到啟示。立抵大神祇是穩穩地站立著。
她想到,在水邊還有四個冤魂,就給明月鎮掛了電話,請他們去接手那些死去的男人。她想或許那些傷口可以修復地不難看。
蘇臣一如既往得忙著管家應該做的事情,順手,完成了保姆的工作,他快速地整理著沙發上火爆的靠墊,把套子整理平整,順手把秋平夜裡用過的毛巾疊起來,放到要洗的東西一堆。
他不時地看著窗外,雨水在水泥地上激起水泡,河流一樣湍急地流向下水通道。
幾台筆記本電腦都開著,呈現的是相同的界面,他在等待遠方的一封家書,那封家書要經過很多的站點,加密、解密很多次才能到達,此時,那封信遲遲不到,他等得心焦,卻只能在寂寞的雨聲中獨自咀嚼著憂慮和思念。
回家對於蘇臣來說遲遲無期。
習太鋼醒來的時候,看著雨天,心裡更多想的是工程隊的事情,關心水泥和鋼筋那些東西是否妥善安置是頂頂重要的事情,如果雨不能停,那麼一天多消費的金錢很厲害,工程就是那樣的,一旦開工,機器「轟隆隆」一響,攪動地都是錢財,用心管理是重要事情中的重要事。
老王堅強屬於早起的鳥,他一直保持著早睡早起的習慣,雖然,「艇上倉」的夜生活和「小神仙」一樣,節目繁多,他卻幾乎不為此熬夜。
他在辦公室裡看著監視器,焦躁地走來走去,嘴裡嚼著一截牙籤,以前他是咀嚼火柴桿的,後來聽說火柴桿有毒,便改成了牙籤。老王堅強還有一個有趣的習慣,他喜歡吃花生米,生的花生米,一年四季,他出沒的任何地方都離不開一盒一盒的帶殼花生。有時候,沒有牙籤的時候,他會把花生殼放在嘴裡咀嚼,他喜歡那種木質的味道。
對於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他心有餘悸,雖然,他希望謝三知是一個具有爆發力的野蠻男人,卻沒有想到謝三知的心狠手辣,已經超出了他能控制的範圍,他在24小時之內平靜、輕鬆地殺掉了7個男人。
郎坤在外面淋雨,他咬著牙翻上「艇上倉」後門外邊的一個單槓,不停地大迴環轉圈。雨水早就把他澆透。他的全部心思都用來對付冰冷而兇猛的雨水,大顆的雨打在身上有些疼痛,或者說,他開始有點喜歡這種有點疼的感覺。
監獄的生活給了他很多的記憶,惡劣一些的環境會提示他堅強。在後半生,他不想像前半生那樣做了他大哥的影子,他像盡快地適應眼前的生活,把屬於他的東西拿回來。老王堅強對他尚好,在家族與外界的鬥爭中,他們完全保持著一致,郎坤無法確定,對外的戰爭過後是不是會有一場財產之爭。
他現在老王堅強的面前表現出來的是對財產沒有興趣的樣子,眼前,他的目標是「大仙」和「小神仙」,妻子的仇恨不共戴天,為了這個,他甚至不太願意享受老王堅強為他不斷安排的女人。他寧願爬單槓、雙槓。用這些在監獄裡的娛樂,提醒自己未來的人生。
秋平看上去比較休閒,用結實地胳膊環抱著范見的腰。她的臉蛋紅撲撲,仍舊沉浸在范見的激情當中。
秋平:「老公嘛,你別自處走動,讓我抱一會啦。」她給范見撒嬌。
范見:「怎麼?一下子吃了三餐飯還沒有吃飽?」他戲虐地說。
秋平:「討厭,你多久沒有給人家了?之前,你總是忙,我去歐洲也有一周,你還沒補上呢。」她的眼波水光盈盈,骨頭已經酥軟,恨不能把范見按倒在沙發上,她看著范見腿上絨絨的汗毛,心已經醉了。
秋平:「下點雨真好,咱那些植物一定很高興。」窗外的花草在雨中傲然挺立,盎然生機,天色很暗,植物們的顏色卻愈發清晰。
范見:「你有多久沒有去黃豆掌門了?」
秋平:「哎呀,很久了……」她突然想起來,從和劉為在「艇上倉」胡鬧的那天開始,她就沒有再去過。
范見也想到了這個敏感的時間。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因為劉為這個名字而如此不舒服。
秋平看到了范見細微的變化,默默地摟緊了他的腰,把臉死死地貼上去,范見要制止他,又像是在道歉。此時秋平的心裡的確是在祈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沒有後悔自己的舉動,只是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一時不願意接受。
秋平卻不知道,就在此時,黃豆掌門即將面臨著滅頂之災,有人向有關部門舉報,黃豆掌門銷售的原汁豆漿中含有罌粟,並且匿名的舉報人提供了一瓶樣品,樣品中的確檢驗出了相關的物質,此時非同小可,有關部門已經開始對黃豆掌門進行暗中調查。
大雨給強生的手下們留下了很好的機會,他們趁著下雨,各個關卡處於躲避的狀態,一個一個地從鄉村的停車場出來,分散著回到總部,等待著外地車主們逐個報到,簽下他們必須簽的合約。沒有聯繫上的那幾個仍舊渺無音訊。他們不知道,那幾個已經永遠不能來了。他們也和小旅店的老闆一樣莫名地死去。
三子坐在桌子邊上,他推開了飯碗,在小碟子裡最後夾了一片鹹菜,放在嘴裡品著鮮味。他的老婆至今在埋怨他的衝動,三子的傷就像雕刻在她的心上,她很心疼三子,表現出來的卻是無休止地埋怨,三子和老婆情深義重,並沒有覺得老婆嘮叨,反而在心裡感激著老婆。沒有她為他持家,沒有她不斷的嘮叨,他三子恐怕早已經死掉。雖然現如今,孩子在長大,就連夜晚少數有激情的時候都很壓抑,生怕做那個事情的聲音大了,驚動兒子。
三子媳婦:「昨天晚上回來天都快亮了,今天不用去這麼早吧?」
三子:「呆家裡也沒什麼事,走吧。」
三子媳婦:「走就走吧,叫我說你真是的,要是當時不那麼衝動,還用得找下雨天,帶著刀口小心慌張的?」
三子:「人家張文救過我。」他用的還是劉為從前的名字。
三子媳婦:「老頭啊老頭,人在江湖,我就是心疼你,算了,不多說了,咱兒子昨天還拿了個大獎狀回來,數學考試年級第三。」
三子:「嗨,是我兒子。」他滄桑的臉上笑容燦爛。
斤斤懶懶地躺在病床上,呆呆地看著窗外的雨,陰天下雨的時候,她身上的兩處刀口都不舒服,發漲發癢,沒有恢復的腿麻木地厲害,就像細針紮在上面。導尿管已經拔掉,卻是損害了她,經常,當斤斤有解手意思的時候,就覺得忍不住。她把大量的精力用在對付這些本能的事情上,時而暗自羨慕街上的行人。斤斤不願意去思考關於生命以及生命的意義那些事情,對於那些,她思考的已經太多太多。
這段時間,范見沒有來也沒有電話,小偉仍舊住在走廊的椅子下面,只要有機會就進來陪伴她,她一直在心裡想著怎麼能讓小偉離開,回到他的自然生活中去,卻沒有找到辦法。從心裡來說,她對小偉還是有一種依戀,這個讓她很矛盾。雖說護士米蘭一直在身邊,可她必定是女性,和小偉帶來的氣息完全不同。
護士來的時候,她安靜地伸出了手臂,任由護士把吊針扎進去,她已經轉換到了貴賓病房,轉為三級護理。
米蘭在陪護床上伸懶腰,她的情況也隨著斤斤的病情而轉好,她現在有了一張床,可以在晚上美美地睡到自然醒,胎兒的胎動越來越強烈,她喜歡那種感覺,斤斤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不過,這個對米蘭來說不是問題,現在,她有很多的時間,醫院必定是她工作的地方,她可以去各個科室轉一轉,和護士們說說話。聽說,最近要漲工資,她已經打聽清楚,名單裡有她。
畫眉在學生宿舍裡,正在炫耀著從「小神仙」帶回來的銀質咖啡壺。她小氣地給菁菁倒了一點咖啡。這樣的天氣,女生都有些陰沉,她們決定逃課。可是不上課卻更加百無聊賴。她連續好多天,不停地給范見掛電話,卻總是掛不通,不是語音告訴她關機,就是不在服務區,畫眉很清楚范見的電話可以如何設置,她很失落。一門心思想辦法在范見面前出現,卻苦於無招。
菁菁:「死丫頭,你的帥哥不搭理你了吧?還是跟我混吧,雖然我那個禿頭了,他身邊還是有帥哥的。」
畫眉:「去去去,我純潔著呢?」說著他尷尬地笑了。伸手去抓菁菁的胸,菁菁慌忙躲藏,兩個姑娘鬧做一團在床上翻滾。女孩子的活潑回到他們身上。
唯一不受大雨影響的是謝三知,他的房間向來沒有窗戶,四季都在燈光當中,巨大的排風扇靜靜地旋轉,隱隱地帶來外面的信息,不過這些幾乎不影響時間的消失。他照例在裡屋的跑步機上快跑,他設置的是200米跑,這樣的衝刺每個早晨他要重複很多次,牆上,電視機裡的新聞消解著跑步的寂寞,女播音員平板的聲音:
警方初步判斷,連鎖瘋狂殺人魔驚險本市。今天凌晨,警方接到報案,「財神到」停車旅館的老闆和3名服務員慘遭殺害,遇害者有頭髮、指甲、牙齒被拔除的現象,與兩日來東三市發現了三個被害人的狀況相似。從作案手段上,警方懷疑屬同一人所為。作案人被懷疑有心裡障礙。根據調查,眼前發現的7個被害人之間沒有聯繫,而且均為男性。
目前,警方已經封鎖了進出本市的各個要道。本案正在偵破中。
謝三知跑完了最後一個衝刺,用毛巾擦乾身上的汗水,走到寫字檯,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沒有染色的皮囊,像展示寶貝那樣展開,裡面是一團一團的毛髮、指甲和牙齒,沾著血跡,這些東西,在他作法的時候很有用處。
這幾天,謝三知一直在白雲市,他沒有出市,當然外地的那幾個私家車主並不是他親自所為。他的手上也有一個組織,有一群狂熱分子組成了,他們在他的指點下拜服在大神的腳下,在修煉一種「得道」的法門,而修煉需要血氣……
謝三知跑到洗澡間快速沖掉身上的汗水,刮淨鬍子,穿上衣服走出來。
開著他綠色的越野車直奔台水地,他要和老王堅強郎坤一起討論下一步的計劃。
嬋娟哭泣的聲音在耳邊迴響。
雨一直在下,雨刷器瘋狂地搖擺。
反攻,范見、習太鋼能否棋高一著。
125 蘭妮寶貝居然是一個處女
窗前雨幕,謝三知開著車行進在街道上。他的眼神犀利,就像鷹在尋找獵物。很久以來,他把自己一外部世界對立著,暗自實現著從來也不能說給任何人的理想。那就是嬋娟。
老王堅強一直在等著謝三知,他對這個半年前出現的合作夥伴把握不大。對於他的私生活更是瞭解甚少。當時,他選擇謝三知原本無奈。那陣子,他熱衷收藏文物,而孤注一擲買下的先秦文物卻是假的。那時候,他剛耗資千萬做了一個西式的酒窖,把藏酒置辦齊全之後,手上能動用的資金已經很有問題。誰都知道,古董和文物的行當靠的就是眼力,幾乎沒有經過法律的說法。
賣給他先秦文物的就是謝三知。老王堅強也不是善人,他面臨窘迫還有面子的問題,首先想到的就是找謝三知算賬,讓他把吃掉的吐出來。誰知道,卻遇到了麻煩。對於這件事情,謝三知是佔著明理的,但是買賣雙方都看好了,現金交易的,很直觀,沒有退的道理,按照謝三知的話,至多是調換一批。
老王堅強對謝三知軟硬兼施,都沒有起到作用,軟的肯定了謝三知是一個不可能有同情心的人,硬的肯定了謝三知是一個狠人,而且警戒性很高。或者說,幾次交涉過後,老王堅強發現對方具有著莫名的勢力,那種勢力是說不清楚的,很強大卻神秘莫測。他從前從來沒有聽說過謝三知,就只好在心裡把謝三知劃為世外高人一檔。
那陣子老王堅強私下裡很焦慮,不可能有人收購他的酒窖,假冒的文物已經是盡人皆知的事情,也不可能矇混過關,出手。能賣的就是台水地的「太陽船」,而銀行的貸款已經一拖再拖,銀行對他的態度正在改變,從前拖拉有道理,實實在在的東西擺在那裡,「太陽船」的經營情況良好,到了購買假文物資金不通暢的時候,銀行是很擔心的,他們不放心應該歸還的貸款繼續流落在外面。
就在這個時候,謝三知主動來找他談判,要求合夥。而入伙的資金更是讓老王堅強氣歪了鼻子卻無奈。謝三知只是拿出了當時購買文物的大筆金錢,歸還其中的百分之四十,另外的百分之六十算作入股。在當時的情況下,謝三知做得剛好夠火候,老王堅強只能忍住屈辱答應下來,解決了「太陽船」的經濟危機。可是,對於這個新加入的合作夥伴,老王堅強一看到他就看到了屈辱。唯一讓他感到興奮的就是,在對付習太鋼和范見的事情上,雙方高度一致。老王堅強雖然不知道謝三知和范見有什麼深仇大恨,卻能感覺到他對范見恨之入骨。
謝三知到「小神仙」去,用五萬朵玫瑰去買嬋娟,卻失約的事情,讓老王堅強很是費解,從謝三知買花給一個姑娘的頭這個氣魄上,老王堅強判斷謝三知應該有很多錢。可是,他死活想不出來謝三知這樣一樣應該是什麼也不缺的男人,為什麼偏偏跟一個姑娘頭頭過不去,他把這一切理解為那是他對范見的一種報復手段。他私自地請手下的姑娘頭蘭妮寶貝去打聽,蘭妮和嬋娟是要好的朋友,可以說風格不同,能力不分伯仲,恰好又是一對好朋友,這個不是秘密,可以這麼說,她們倆加起來的力量絕對不可小覷。如果她們倆聯手,組織本市的姑娘罷工抗日,那就立即取消掉白雲市的「睡收」行業。這些都不是秘密。她們的確都太出色了。在這裡,出色還有另外一種解釋,還是「出色」。
在生活和工作態度方面,兩個女人也是相得一章。嬋娟是溫情牌,貴客如雲,雖然現在嬋娟更多的時候只是巡視「小神仙」,沒聽說有什麼緋聞,卻是因為早年太有名氣,而且她的身上還披著一個服從神秘的立抵大神的光環。蘭妮寶貝卻剛好相反,蘭妮寶貝冷艷、自重、甚至非常純潔,她和著名的舞蹈家振華相戀多年,卻沒有肉體關係,還有更讓人費解的事情,蘭妮寶貝居然是一個處女,只是這個事情知道的人非常少,知情者中,嬋娟是一個。
自從「太陽船」和「小神仙」逐漸對立明朗了之後,兩個女人的個人情感雖然安好,卻是再也不能不避嫌,經常跑到對方家裡去睡覺,悄悄話無限度地說。為了執行老王堅強的命令,蘭妮寶貝,曾經跑到嬋娟家裡去玩,跟嬋娟套話,可是每次說到謝三知的時候,都被嬋娟躲避過去。她們以前是經常在一起分析那些客人的,對於那些事情知無不言,等於把自己的認識交待給對方,到了謝三知的事情,嬋娟的態度閃爍,叫蘭妮覺得裡面有暗線,卻無從考證。她又通過一些途徑去打聽謝三知的底細,仍舊一無所知。也就是說,謝三知這個人好像是憑空出現的,沒有任何檔案可查。
從蘭妮那裡也沒有得到謝三知的消息,老王堅強對這個人更加不放心。他覺得這個人是雙刃劍,他們之間沒有共同的利益,所有的就是互相利用達到各自的目的。老王堅強與范見對立主要看重的是錢,表面的是家族仇恨,從情感上說,他很感激也很愛小叔叔郎坤,卻是對他為了一個大家都不喜歡的女人報仇沒有多少興趣,可以說,郎坤是家族的恩人,而他的老婆幾乎就是家族的恥辱,她肚子裡的孩子一直遭到懷疑,郎坤一直堅持是短暫的一天特批假的後果,可是外人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在經營「大土耳其」的過程中,她和身邊的那個男人的關係的確叫人起疑。最可惡的是,郎坤的老婆自殺之後,那個男的居然和會計攜款潛逃。家族的人一直把「大土耳其」的消失算在郎坤媳婦的賬上,根本不情願為那個女人去抱什麼仇,可是從家族的利益上,以牙還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小神仙」是那之後崛起的,就是應該像他報復。
老王堅強抓起對講。
老王堅強:「喂,喂,老叔在嗎?」他在呼叫郎坤。
郎坤:「我在前台。」他很快就回話。
老王堅強哭笑不得,他的這個小叔可能是在監獄裡帶得愚鈍了,從回來之後,眼睛裡就是盯著那些具體的小事,每天都在泡前台,甚至親自動手做點什麼。看到郎坤謹小慎微、時常求生的悲切眼神,老王堅強心裡酸楚。他不能譴責郎坤。只是暗自希望他盡快從在監獄裡養成的習慣中走出來。
尤其是郎坤由於泡前台,遭到了習太鋼的侮辱,他的心裡更是難受。當時他出去辦事情,人不在,回來聽說了之後,一度想法很衝動,他想去把習太鋼綁了回來,跪在郎坤的腳下,磕頭認罪。他知道,眼前,那樣的報復是不可能的。卻是,只有這樣想心裡才舒服一點。那天,老王加強看著習太鋼消費的賬單,上面是郎坤的簽字,他咬著牙撕掉了賬單,從自己的兜裡拿了現金出來。老王堅強告訴郎坤:「三叔,這件事情不存在,我請客,我叫他們出得下拉不出來。」他咬牙詛咒。
郎坤:「小強,我把你的鞋子刷了,你看見了?」他關心地問。
從監獄裡出來以後,郎坤還保持著被子疊成豆腐塊的習慣,互相擦鞋子也是那個時候養成的習慣,那是獄友們對身份的一種認定。已經養成的習慣便很難改變,他經常找機會替老王堅強擦鞋子,當然意義已經不是表明地位的尊卑,而是關心。他從小和老王堅強一起長大,雖然輩分差著,卻也是互相吃著媽媽的奶。這樣長大的兩個人不可能感情不好。郎坤現在倒是經常被不停增加的衣服和物品折磨著。他早已經適應了物質匱乏的生活,那種生活簡單、易於整理,現在一下子面臨著翻番增長的物品,他實在很是煩惱,整理變成了一項很大的工程量。
老王堅強:「小叔,你怎麼還在前台,待會謝三知就來了,你得過來幫我把把關。」
郎坤:「嗡,」他悶悶地說,「等我一下,我把這份文件炒出來就過來,上面有錯別字。」硬筆書法過硬也是監獄的產物,他當時臨過很多的帖子。郎坤不適應什麼都用電腦,提交給他的那些制度通告的,他都一一仔細地看了,就像校對監獄的板報一樣。發現錯別字或者需要修改的句子,就親手吵一遍,他用的紙很特別,在不同的A4的複印紙下面,墊了兩層他親手等距離畫的紙,一橫一豎,正好是方格。為了這個事情,員工們背地裡都偷偷笑他。
在路上,謝三知全速開車,輪胎高激水花,「太陽船」警衛樓和寬闊的大門已經自愛雨幕中清晰起來,就在這時,他遇到了麻煩。
幾個穿著雨衣的人向他舉起了停止牌,他看見,他們是警察,帽子上警徽可見。謝三知,無奈地才了剎車,慢慢停了下來。
警察走上來,打開車門,向裡面巡視著。
126 著名的舞蹈家振華在排練
謝三知:「我說,查什麼?」說著他遞上駕駛執照。
警察低頭警覺的看了一眼執照,沒有問題。他們封堵了各個路口就是檢查可疑的人,敲山震虎,希望對連環殺人魔的案子有幫助。
警察突然發現一個玻璃瓶了似乎有個細長的東西在動,此時,對於動物,他們還是很警覺的,尤其是條狀的東西,小旅館的人身上不僅有外傷,致命的卻是蛇毒。
警察:「別動。」他警覺起來。伸手叫來其他的同事。同時,他一把摘下謝三知的車鑰匙。
謝三知,很冷靜地盯著警察,一言不發。
警察:「別動,你別動。」他小心翼翼地去拿剛才看到的那個玻璃杯,一邊覺得自己有些神經質,杯子很小,看上去就是那種能裝250克水果罐頭的玻璃瓶子。他只是覺得用那樣瓶子做水杯是出租車司機和長途貨車司機的專利,這麼好的越野車主,至少是旅行樣式的保溫杯。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警察的同事圍上來,雨仍舊在下,雨點??啪啪的打在雨衣上。
謝三知眼前很有些慾望,他就像一個手裡拿了刀子的人,內心的莫名火一個勁往上竄,但是他知道,眼前,他必須克制,盡快地到達太陽船。他對引起警方的注意這樣的事情毫無興趣,或者說,現在還沒到需要新聞的時候。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裝毒蛇的瓶子上。魔術和幻術是他們入門的必修課。
謝三知:「警察同志,你沒事吧。」謝三知無辜的樣子。
警察:「別動,你別動。」他慢慢地伸手過去,拿起瓶子。
謝三知:「小心,別燙手。」
警察卻是已經把瓶子舉在空中。裡面是一瓶碧黃茶,一片片竹葉鏈在一起,像一條綵帶。的確有些燙手。
謝三知:「警察同志,抽煙。」他學著一般司機被警察攔住的樣子。
警察也覺得納悶,剛才明明看到的是一個條狀的東西,身上有花紋,為什麼拿到手上就變了呢?這個警察不是一般的警察,他是刑警隊的副隊長,姓畢,畢利劍。他狐疑地把茶水瓶子湊到鼻子邊上,裡面隱隱地透出竹香。他心想:「不對呀,難道是昨天忙了一夜,累了?」可是憑著職業的敏感,他仍舊覺得眼前的人可疑。
畢副隊長擺了擺手,拒絕了謝三知的煙,同時也有放行的意思。
謝三知:「這是在查什麼?」他突然看到畢利劍的胸牌,不是交警。他立即明白了他們的目的。
畢副隊長:「例行檢查,走吧。」
看著謝三知的車消失在雨幕當中,他看著漸漸消失的車牌號,若有所思。在他的職業生涯中,見到的人很多,可以說是各色各樣的。這個人的身上有一股讓人不舒服的殺氣。具體是什麼卻是說不出來。他在心裡默默地記住了他駕照上的名字,謝三知。
老王堅強辦公室。
謝三知從外面進來。
老王堅強正在和郎坤在看一段錄像,內容是著名的舞蹈家振華和幾個女舞蹈演員在排練,那是一段非常妖嬈的舞蹈,很有現代感,大意是表現一對夫婦的私生活。從畫面中可以看到,舞蹈家振華的確是爐火純青,和他配合的女演員明顯功力不足。由於錄像是在排練場拍攝的,所以看不到舞台的華麗,和絢爛的燈光。
老王堅強:「這一段是叫人心裡癢癢的,還不能體現振華的全部實力,你再看這個。」他跟郎坤說著,用遙控器跳過一段,強勁的音樂立即響起來,這一段是在舞台表演的時候的錄像,音樂蒼勁妖氣十足,振華在模仿一條巨大的蟒蛇,身上的衣服斑斑點點,在幽暗的燈光下閃著神秘的光澤。
郎坤:「哎呀,媽媽,這個太像了,我懷疑,他就是一個蟒蛇的化身。」
老王堅強:「嘎嘎,還行吧。也就是他的舞蹈能壓住台。咱這回的波峰會就讓他演一台。」
郎坤:「振華是著名的舞蹈家,不缺錢,能給咱演麼?上次在東郊跑馬場,他可是拒絕了。」
老王堅強:「哈哈,放心吧,小叔,他不答應不行。到時候你就擎著看好吧。」
郎坤:「真的假的,你現在和小時候不一樣了,城府見長啊。」
老王堅強:「老叔啊,你在裡面那多年,我的心裡難過啊,現在好了,你就好好享受吧,你侄子我已經今非昔比了。在白雲市獨當一面就是個小意思。連一個跳舞的都擺不平,那還行啦?」
郎坤:「嘿嘿,嘿嘿。」他乾笑地有些木訥,心裡卻是愉悅的,他對老王堅強的感情經常有些混亂,老王堅強比他還大點,只是輩分差一輩,所以,有時候,老王堅強是兄弟,還有一些時候,他的腦子裡是牢記輩分的,心裡存有長輩對小輩的欣慰。
謝三知從外面進來。
謝三知:「二位忙什麼呢?」
老王堅強頭也沒回,繼續擺弄著手上的遙控器,做出專注的樣子,他的心裡卻築起一道堤壩堤防著謝三知。
老王堅強:「哈哈,有意思的,我在看波峰會上的節目安排。」他說著把蟒蛇的那段倒回來看。
老王堅強:「我最喜歡這一段。」他的眼裡流露出老戲迷的癡迷。
謝三知:「老王好精明,抓住振華的把柄,往死裡使喚人家哈。」
老王堅強:「哪裡?咱太陽船差什麼了,給咱演出一場那麼丟人嗎?」他的語氣充滿得意。
振華是在國際上有一定知名度的舞蹈家,在國內的舞蹈比賽當中更是獲獎無數,按照正常的道理,他是不可能給太陽船演出的,即使花很多錢也不可能。偏偏是,振華有振華的弱點,他雖然一直和蘭妮相戀,卻是控制不住喜歡女性,幾乎每次在公眾場合出現都會帶一個新面孔,好像對振華的這個毛病蘭妮視而不見。
一年以前,振華迷上了一個選美亞軍,那個選美亞軍的背景還是有點複雜,背後,有個不小的公司在支持著,得到亞軍迷上振華的消息,那家公司大為光火,不說,振華的行為搶了那個公司要員的情人,就說,人家公司費勁把她包裝起來,總是想盡快推上二線,買個好價錢。
振華的介入,那個亞軍沒有心思訓練,學一段民族舞用了兩個月還馬馬虎虎,夜晚的狂歡讓他的嗓子迅速倒下去。公司和亞軍談話,亞軍就要反水跳槽。這麼一路鬧下來,那家公司終於對振華忍無可忍,派人去教訓振華。在行動之前,亞軍得到消息,逃到振華家裡。振華發現事情鬧大,就帶著亞軍,參加了旅遊團到海外賭城去躲避。
後果,絲毫沒有懸念,人家公司徹底憤怒,發出追殺令。
振華和亞軍四處躲避了一段時間,不僅錢花光,還欠了一堆賭債,兩個人開始天天吵架,玩不下去。振華這才想起來找蘭妮,蘭妮已經一段時間沒見到振華,原本只是聽說和一個選美亞軍鬧得沸沸揚揚,她以為像以前那樣,找個地方度假一下就消停,自己就回來了,沒想到這次卻把事情鬧得這麼大,蘭妮是一個奇女子,接到振華的電話之後,幾乎是二話沒說,集合了自己所有的財產,給了振華,把她從賭債當中解救了出來。
接著,蘭妮找到老王堅強,說了振華的情況,希望通過「太陽船」勢力去解救振華。老王加強聽了事情的原委之後,他首先想到的是在未來,振華能給「太陽船」帶來的好處和百萬金錢,無疑,手上掌握了振華就相當於掌握了萬千金錢。同時,老王堅強也非常讚賞蘭妮的大氣,他爽快地答應了蘭妮,代價就是,振華必須答應和「太陽船」簽署一份不定期的演出合同。振華無奈之間,被那家公司追殺得走投無路,亞軍也離開他,四處說他的壞話,對振華恨入骨髓。萬般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了老王堅強。
老王堅強也不含糊,合同剛簽約下來,他就立即向那家公司發起討伐,不僅讓那家公司撤回了追殺令,而且廢掉了那個惹是生非的亞軍,讓那個女人永遠閉了嘴,不僅如此,振華還得到了那個公司一定的經濟補償。當然,那些錢沒有回落到振華的賬戶,而是,直接回到了蘭妮的腰包。老王堅強做這些的時候,的確是想為蘭妮出出氣。對於振華,他沒有任何同情心。
謝三知:「不錯,挺好,挺好。」他對舞蹈不感興趣,看著錄像嘴裡支應著。
老王堅強:「我說,我到現在也沒明白。」他頭也不回地跟謝三知說道。
謝三知:「什麼事老王不明白了?」
老王堅強:「昨天夜裡那幾個人死有餘辜,早上追范見的那幾個都是跟了我好多年的,我心疼啊。你不知道,老謝,我是個記仇的人哪。」他說這個話的時候,綿裡藏針,也暗指著對謝三知的敵對。
謝三知:「呵呵,我知道。」
老王堅強:「總得有人替我的兄弟抵命吧?」
謝三知:「呵呵,是啊,是啊。咱的人不能白死。」
郎坤:「你說對了,咱的人不能白死。你打算怎麼辦?」他責問謝三知。
謝三知:「我的意思說,應該有人為此償命。」
郎坤:「老謝,你說這個話等於沒說,償命,誰來償命?是你嗎?」他看著老王堅強的臉,發現他很生氣,對謝三知的口氣也不客氣起來。
謝三知:「呵呵,我不償命,叫小神仙的雜種們去吧,哈哈,哈哈。」他居然狂笑起來。
127 我投600萬給自己升級
老王堅強一直希望瞭解謝三知的真實意圖,聽到謝三知的話,他不動聲色。
老王堅強:「你的想法是好的,怎麼能叫小神仙來償還呢?就靠在栽贓,這個手段也太原始了吧,哈哈。」
謝三知:「怎麼?不可以嗎?」
老王堅強:「哈哈,可以,可以,我這個人是無利不起早,只要是有利,多少我都不挑剔,利益就是我做事的全部理由。這點小叔最瞭解我了。是吧,小叔。」他的臉對著郎坤。
郎坤點點頭,趕忙迎接王堅強的話。
郎坤:「是啊,是啊,沒辦法,我這個侄子從小就是這個毛病。小時候,為了和小狗爭一塊糖,不惜殺了狗,把糖摳出來,吃掉。那條狗是我嫂子,也就是小強***最愛,養了好幾年的,他媽為這個事,氣得哭了一上午。」郎坤有些跑題。
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談話有點艱難。
謝三知:「對,利益,利益當然有,小神仙不是你日思夜想的肥肉麼?」
老王堅強點點頭,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老王堅強:「對,小神仙是塊肥肉,他們的勢力擴張很厲害,的確是我的一塊心病。」
謝三知:「對,你一直想染指長途客運的生意,無奈迫於老習太鋼的淫威,下不去手吧。」
老王堅強:「那倒不是,我要是出手,和老習太鋼頂多是平分秋色,我自信還沒有欠火到那個程度。」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裡沒底。俗話說,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他也明白,這樣說謝三知不會相信。
謝三知:「呵呵,這個……老王咱說點別的吧。」他的口氣裡有點不屑,話說了一本就打住了,他相信老王堅強改明白的都明白了。
老王堅強:「你就是這樣整他們一下又怎麼樣?」
謝三知:「對,有幾個我就是這個意思,我這樣鬧一下能起到很多的作用,可以說馬上就能讓他們大傷元氣。現在的情況,我們不用多說,原來他們車站的調度老吳是幕前的操縱人,我分析他現在已經徹底完蛋,生不如死,誰去找他都不會好找,那麼他留下的一些文件將是警方至關重要的證據。」
老王堅強:「文件?文件在哪?」他來了精神,彷彿看到了生機,表情和語調還是保持著剛才漫不經心的狀態。他不想和謝三知兄弟相處。
謝三知:「對,在我的手上,估計小神仙現在找那些記錄已經找得頭疼了,呵呵。」謝三知自得其樂。
郎坤:「算了吧,又是告密的想法吧?」在監獄裡的生活讓他對告密深惡痛絕。
謝三知:「老郎真是厲害,又說到了點子上了,告密對我們來說是最簡單的,老習太鋼在什麼協的還有席位,在任何一種情況下,這都是我們的把柄。」
老王堅強:「打住,你打住,據我瞭解那是一個特別好的保護層。」
謝三知:「哎,對了,在一般的情況下,官官相護那是可以的,但是,萬一事情鬧大了,比如說省裡的檢查組直接來調查,那就是災難性的。」
老王堅強:「不行,這個方案非常不好,你以為老習太鋼是泥捏的,他不會反抗啊,要是那麼容易就能搞到他,我們都是吃乾飯的呀。」
老王堅強很反對這個辦法,他和習太鋼接觸多年,輕易不敢去碰他,一直處於伺機而動的狀態,就是因為他在一些地方的確比王堅強有優勢。也可以說他們之間都處於伺機而動的姿態,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會去動,雖說,現如今「太陽船」已經向老習太鋼宣戰,可以在老王堅強的心裡,還是心存忌諱,不太敢貿然動作太厲害,這就像多米諾骨牌,除非從中間抽調幾張牌否則的話,一張倒下來,全盤皆倒,這要是發展到那個程度,那麼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都好不了。要是萬一這麼個鬧法,老王堅強擔心便宜了那些一直虎視眈眈想上來的人。
謝三知:「呵呵,老王,你說改怎麼辦?」他反問道。
這還真給老王堅強出了難題。
老王堅強:「我說老謝,咱能不能先把殺人那些事情放一放,動動腦子,在經濟上給他們一定的打擊。老實說,你現在是我的合夥人,可是,你真正的並沒有投錢進來,我有什麼理由信任你,按照你說的做,商業這個東西就是這樣的,看錢,信譽是用錢搭出來的,你在公司裡投入的錢財越多就越有說服力,權利就越大。你說對吧?」
他說來說去還是對謝三知欺騙他的事情耿耿於懷,他是希望謝三知明明白白地從 腰包裡拿錢出來,現在這個狀態,他有點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心裡非常不爽。
謝三知:「呵呵,錢不成問題,或者說是小事,我們得分開了一檔子一檔子地說,先說眼前的事情吧。你不是心疼死掉的兄弟嗎?那咱就先替他們報仇。」
郎坤:「我說,老謝,你先聽我說一句。」他突然開口問話。
謝三知:「呵呵,咱還分誰跟誰?直說,直說。呵呵。」
郎坤:「我有一些問題一直也沒明白,老謝你從哪來的,到底有多少錢?你看看白雲市就沒有你的檔案,大家誰都不知道你的底細,你看吧,咱們既然說是合作,那總得有幾句交心窩子的話得說清楚吧。」
謝三知:「呵呵,我從哪來多久不要問了吧,就這麼說吧,錢不成問題,我至少買得起兩個太陽船,我是說立即。」
聽到謝三知的話,老王堅強的心裡一震,在白雲市,他沒聽過有人能一口吃下兩個「太陽船」的人。老王堅強不動聲色,偷偷地給郎坤丟了一個眼色,意思是繼續問下去。想看看下面還有什麼戲唱。
郎坤看到了老王堅強的表情,暗自點頭。這叔侄在關鍵的時候還是心意相通的。
郎坤:「呵呵,老謝沒有什麼口音,能不能問問你以前在哪發財。」
謝三知:「這個就不要問了吧,你要是想驗資,那個是很容易的,我給你看一部分收藏就是了,就這麼說吧,知道基督山伯爵嗎?我就是中國的基督山伯爵。」
郎坤:「聽說過,不認識。」他做思索狀,心裡想得是,基督山伯爵是那個地方影響經濟的重要人物。
謝三知:「呵呵,其實,連收藏你都不必看,回頭我帶你去看看我保險公司的保單,你們就能略知一二。」他有些得意。
老王堅強:「你說的那個伯爵是哪國人?」老王堅強納悶半天,想不出來到底謝三知在說了什麼意思。
謝三知:「呵呵,就這麼說得了,基督山伯爵是一個故事,他有兩個特點,一個是獲得了意外之財,也就是說意外地得到了一個金山,還有一條就是復仇。」
老王堅強:「金山的事情我們先放一下,復仇的事情就是范見麼?你去找小神仙的那個女人嬋娟做什麼?」
老王堅強問到了點子上,謝三知不願意嬋娟這個名字從任何男人的嘴裡說出來。
謝三知:「哈哈,哈哈,和嬋娟姑娘有什麼關係,我就是當一把嫖客提高一下知名度而已,哈哈,看來效果還行。」他像嫖客那樣大笑著,試圖吧注意力從嬋娟的身上轉移開來。「老王,你也不想想,那樣的女人我能做什麼?我是誰?」他假裝清高,「沒見都不去嗎?他還不是在等我,就在昨天,他還求我呢?我就是不去。哼哼。」他一下子表現的像一個老手,自高自大起來。
老王堅強抓住了謝三知瞬間的情緒變化,他感到,謝三知越是要反駁,就越是說明有問題。他身上的無數謎團之一,便是嬋娟。
老王堅強:「不對吧,據我瞭解,嬋娟姑娘觸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口碑可不像你說得那麼差,她一直是搶手的紅姑娘,有信念,去找過她的人都說她好,具體好到什麼程度卻是誰也說不出來的,你去找過她,你沒有同感?」
老王堅強的話,說得謝三知心裡哆嗦。他也的確認為嬋娟好,而且好得說不出來哪裡好,有時候,他像嬋娟的臉,卻發現自己至少見過兩個比嬋娟漂亮的女人,有的時候,他想嬋娟的身體,卻也似乎至少一好幾個姑娘不遜色與嬋娟,可是,那些女人是真正的過眼煙雲,很快就忘掉了,而嬋娟卻隨著時間越來越有魅力,想甩都甩不掉。
郎坤:「我猜老謝不會是為了一個姑娘那麼沒出息吧,我想知道,你到白雲市是幾個人來的,外面的那幾個人你是怎麼幹掉的?」
郎坤叉開話題,他覺得想謝三知這種氣質的人,對女人多半不會有興趣,可能和范見有別的底火。而且,他看到謝三知的時候都是讀來獨往的,可是他做的事情並不是獨來獨往的事情。分處三地的私家車主,一天內在不同的時間被幹掉。在白雲市,一天之內,莫名其妙也死掉了7個人,其中三個是「艇上倉」的打手。這一切非常不可思議,就連他這個在監獄多年,聽說過狠人的人都心驚膽戰。
謝三知看著窗外,雨已經停了,碧空如洗。
謝三知:「老郎,真叫你問著了,哈哈,我是一個人麼?顯然不是,我是很多人麼?你看到我和誰在一起過?老王,你不是已經派人監視我一個多月了麼?哈哈。」
謝三知立即把老王堅強的詭計挑明了。
的確如此,謝三知來白雲市是一個人來的,可以說他的行動很隱秘,關於,他巨額資產的來歷,還真的有些傳奇。謝三知的師傅是一個很有名的人,對外是易經學會的會長,暗自卻有一個和易經毫無關係的組織,他們修煉的是另外一種法門。參與進來的會員都是一個生氣勃勃的人,銳氣十足,或者說,就是一群狂熱分子。這樣的會員,他的師傅發展了成千上萬個人,知道謝三知到來了之後,逐漸得到了師傅的認可,在他的經管之下,會員發展地愈發迅猛。謝三知根據法門編輯了一套暗語,主要是靠手勢來傳達的,有點類似啞語,也有些類似就上海的青幫那樣的組織,或者是反清復明的紅花會。有自己獨立的手勢和暗語。當然,謝三知對那些毫無理想,他只是想組織發展,賺取錢財。來滿足買到嬋娟的目的。可是,他們的組織偏偏是和女性作對的。他們不允許女人不服從。這也是謝三知悄悄潛入白雲市的目的,他不想有人知道他和嬋娟的關聯,尤其是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嬋娟是對抗他的,否則,嬋娟的將有性命之憂。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希望嬋娟出現問題的。
同樣的情況持續了很多年,對外的情況還是那樣的,師傅會作為易經學會的會長經常出沒於各種場合,甚至被一些大人物接見。聲明日隆,錢財更是不用說。
但是,人總是有死的那一天,他的師傅是90多歲的時候老死掉的,把組織和家財都留給了謝三知。謝三知沒有繼承師傅的易經學會,他解散了那個學會,從此在外界銷聲匿跡。私下裡卻把組織搞得更加完善,隱秘。實際上是那樣的,假如,謝三知在公眾的場合或者在電視上露面,隨便做一些手勢,就可以巧妙地把消息傳播出去,而白雲市的會員也是一級一級的組織,頭頭就會盡快和他聯絡。不得不說,謝三知在這些方面沒有白白喜歡看歷史書,他做得非常有想像力,非常成功,也是非常隱秘。
外市的那些人,很簡單,謝三知只是打了幾個電話,交待了想同的「祭祀」方案,一切就悄無聲息地擺平了。在白雲市內的事情,謝三知卻不得不忍耐,甚至自己親自動手,他要保留的秘密不僅是嬋娟,還有他組織內的人,他要讓他們不去懷疑他在白雲市出現,讓他們以為是流動的組織內的人來過白雲市。
作為外人來看這個事情,總覺得會費解,有時候就是這樣的,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或者說每個人都有心理上的障礙,不可能成為完人,謝三知就這樣做了,這樣做或許就是有道理的。
老王堅強看著謝三知陷入沉默,便打破僵局。
老王堅強:「不說,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謝三知一言不發,拉開拉鏈,首先拿出來的是那個水杯,裡面裝的仍舊是一條小指粗細的蛇,看到蛇他有些心疼,剛才接受刑警隊副隊長畢利劍檢查的時候,他用障眼幻術,置換的時候弄死了這條養了一年的蛇。他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白手套在夏天裡顯得分外不和諧。
謝三知接著從裡面拿出來一堆賬本,拍到桌子上。
謝三知:「這些是老吳親筆記錄的證據。」
老王堅強:「你的意思是我找人去做。」
謝三知:「對。」
老王堅強:「好,就先放下吧。」他說著想去翻那堆東西。被謝三知制止。
謝三知:「不要動,手套。」他的意思說,請老王堅強注意不要把指紋弄上去。
老王堅強:「咳,嘿嘿,警惕性不高,警惕性不高。」他有些不好意思。
謝三知:「這是什麼?」他突然對擺在桌子邊上的一盤光盤產生了興趣,拿起來正反面打量著。他感到這張光盤來者不善,散發了灼灼的熱量。
老王堅強:「你不說我還忘了,早上有人送到門衛去的,說要交給你。」他當然是故意遺忘的。「怎麼,你也不知道?」他追問道。
謝三知:「誰送來的?」
老王堅強:「買花的小姑娘。怎麼要不要一起看看?」
謝三知:「不用了吧。」他拿起光盤。
郎坤:「唉,別,打開了大家一起欣賞欣賞,沒準裡面是個美女,也叫我們叔侄一起把把關。」
謝三知猶豫著。那張光盤繼續散發著掉在半空的光芒。
郎坤沒等他答話,就搶著拿起光盤放到CD機裡去。
畫面上立即出現了一個唱昆曲的女人,她悲悲切切地訴說著相思之苦。手勢裡卻夾雜著謝三知發明的手語,反覆的說著,停止,停止,謝三知心裡一驚,仔細地看下去,卻是不太準確,只有停止是準確的,他對昆曲不熟悉,心想,可能是巧合吧。誰知道,畫面裡隨後出面了一層似有似無的透明薄膜,上層的畫面若隱若現,裡面有一個男人一直在行走,看不清面容,謝三知立即看出來,那是昨天晚上他去小旅館的時候,可是,他納悶了,去小旅館他分明很謹慎,下午就已經把攝像頭那些東西停止了的。
郎坤:「這是什麼?我看著裡面的男人很像老謝。」
老王堅強:「嗯,你怎麼進到這裡面去了?」老王堅強更加肯定裡面的人是謝三知。
謝三知臉色鐵青,衝過去,從機器裡取出光盤。他把放在桌子上的老吳的手筆收起來。
老王堅強:「怎麼了?」他問得有些幸災樂禍。
謝三知:「該死,被錄像了。」
老王堅強:「這不對了,我們商量一上午才商量妥的事情不做了?」他有意為難謝三知。
謝三知:「你還想做什麼?」他的語氣有些凶狠,老王堅強和郎坤聽了寒從足起。
老王堅強:「那不行,我的兄弟不能白死。」他不依不饒。
謝三知:「你也看見了,對手已經有了準備,用老吳的筆記本去的話是可以的,可是後面呢,就把我暴露出來,我暴露了對你們有好處,都得時刻記住,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謝三知的話不留情面,刀刀見紅。
老王堅強:「那你說怎麼辦?」他也發狠了。
郎坤:「對呀,你說這麼辦?」他強調著老王堅強的話。
謝三知:「沒什麼怎麼辦的。放棄。」
老王堅強,郎坤:「你說放棄就放棄了,沒那麼簡單。」這次他們異口同聲,高度統一。
謝三知:「好,不放棄,你們說吧,怎麼個不放棄的辦法。」
老王堅強:「對呀,我就是問你,要栽贓的是你,我攔也攔不住,現在要放棄的還是你,我說這不行,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了?太陽船也是白雲市有名有實的地方,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做?」
郎坤:「是啊,在這裡你的地位比我還低,你怎麼就可以說怎麼就怎麼,這裡的老大是小強,這個你知道吧。」
謝三知:「你什麼意思?」他反問。
郎坤:「我沒什麼意思,你應該是知道太陽船是王堅強的,不是謝三知的,我就是氣不過,說什麼話的都是你。」
謝三知:「這不是問題,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這個你們倆都知道,我在做什麼你們也明白,別以為,光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好不了,你們能好嗎?你們也把我想得太簡單了。」
氣氛一下子便得非常緊張,好像瓦斯已經洩露了很久,一點就著。
老王堅強:「對呀,我贊成我小叔的意思,別的地方外來的和尚好唸經,要知道,我們這個是家族的產業,那個不靈。不會受外人指使,尤其是小股東。」他強調著最後的意思,對老王堅強來說,光盤讓他看到的是商機,放棄栽贓不是問題,他本來就不贊成貿然栽贓。
謝三知:「好,我投600萬給自己升級。」他很明白老王堅強的意思,只是有些氣不過。
隨著謝三知的話音,老王堅強大叫一聲:「好!就這麼定。寫合同簽字。」
室內的氣氛立即緩和。
128 花香迷人美女的臉龐醉人
范見把秋平打發到「黃豆掌門」,自己就開車來到醫院看斤斤。
雖然是雨天斤斤的情緒卻很好,她的腿正在恢復,雖然腳腕仍舊綿軟,卻也可以拄著拐棍自己行走,當然,斤斤是愛美的姑娘,斷然不肯用拐棍,她堅持自己行走,這一段時間的物理治療很有成效,醫生說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個月就可以全部恢復。
范見從走廊門上的玻璃往裡面看,米蘭不在,斤斤正笑得前仰後翻,彷彿壞天氣絲毫沒有影響她的情緒,滿房間的鮮花,上面滴著水,噴壺赫然擺在旁邊。小偉的腦袋湊上去,幾乎抵到斤斤的額頭,斤斤卻絲毫也沒有防備。看到這裡,范見心裡有說不出的酸楚,這段時間太忙,的確忽視了斤斤,看到她和小偉在一起快樂的樣子,范見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這段時間,小偉的確做得出色,他在心裡暗自感激小偉帶給斤斤的快樂時光,也感激小偉陪伴著斤斤。
可是自己在哪裡?自己在做什麼?自己還有什麼理由說是愛斤斤的?自己這段時間為斤斤做了寫什麼?還有什麼資格要求斤斤?--這些都讓范見陷入逃課學生的惶恐中。他知道自己有些時候,對待斤斤是有些無恥,可是看到眼前的境況,他知道即使自己無恥也不能無恥到繼續排斥小偉的程度。只是無法面對。
小偉正在和斤斤玩著放在床上的幾根蟲草,小偉的手放在半空,像魔術師一樣揮舞著,床上的蟲草就跟隨著小偉的手蠢蠢欲動,就像活過來一樣,斤斤看著就高興地像小孩子,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腦袋一點一點,頭髮摩擦著小偉的臉龐,小偉的眼睛亮晶晶地,興奮沖心裡往外漾,好像兩個人都獲得了新生。站在門外,那串串笑聲清晰可辨,富有感染力。
范見被斤斤的笑聲感染,也微笑著推開門。花香襲人。
小偉看到范見,慌忙跳下床,臉紅了,青春痘鼓起來,每次看到小偉臉上的青春痘,范見都會感慨年華老去,年輕真好。
小偉:「小姑父。」
范見:「唉,小偉在啊。」他自然地和小偉打了招呼。
范見:「怎麼樣了?」他關切地看著斤斤。
斤斤:「怎麼才來,我好多了,最近發生了很多有意思的事,你都不知道。」斤斤笑著,沉浸在簡單的快樂之中。
范見:「坐,小偉。」他招呼著,表現主人姿態「說說都有什麼有意思的事?」范見繼續詢問斤斤。
斤斤:「剛才就有一個,小偉,你表演給我們看看哈。」她微笑著,不願意就此結束了剛才的遊戲。
小偉把手別在身後,有些不好意思。
斤斤:「小偉,你快點呀,把這些東西拿開一點,我不敢動。太像條蟲了,我最害怕蟲子。」
斤斤說得是蟲草。那東西也叫冬蟲夏草,在冬天的時候是蟲子,到了春天之後就會感染一種菌,逐漸僵硬,等到夏天的時候,蟲子已經變成了深埋在底下的根,保持著原來的樣子,腿和毛孔都清晰可見,身上也是一節一節地保持著蟲子的驕傲,草是從頭部長起的,斤斤害怕蟲子,所以不敢拿蟲草情有可原,很多害怕蟲子的女孩都不適應蟲草的樣子。
小偉:「不玩了吧。」他商量的眼神看著斤斤,就像一個百依百順的男人,又有些稚嫩。
斤斤:「玩一下吧,范見還沒有看到。」斤斤說范見名字的時候有些彆扭。
小偉:「其實也沒有什麼了,蟲草很昂貴,作假的人很多,你著這個……」他伸出手在蟲草上擺弄一下,那些草就跟著動。
小偉:「這個是作假的一種。」他翻開手掌,裡面是一塊磁石。小偉繼續說:「這種的裡面有一根大頭針,是增加草的重量的,在濕的時候扎進去的,等干了就感覺不到了,你你們看……」他拿起一根草了攔腰擺開,裡面是一根彎曲的一字針,有點發銹。
斤斤:「啊,太可怕了,這個吃到肚子裡會傷人的。」她驚叫了一聲。
小偉:「是啊,這個是其中的一種作假。還有用鹽水浸泡的,那種草適度很大,看上去個頭大,份量重,色澤好。」
斤斤笑了:「這種不錯,不用放鹽。」
小偉:「說得不錯,可是食用鹽的成本多貴呀,據說很多是用工業鹽,或者喂牲畜的湖鹽,有的湖鹽還是紅色的,看上去顏色還挺亮的。」
斤斤有些著急:「天哪,就沒有完美的事情麼?」她動了真情。
小偉:「還有一種比較常見的,是往蟲草上噴可樂,主要是保持適度,顏色也不錯。」
斤斤:「哎呀,可樂很好喝的,這個沒有毒性啊。」她表現出一定的滿足姿態,懸著的心放下來。
小偉:「馬上賣掉還是可以,這種可樂蟲草容易發霉。」
斤斤:「完蛋,完蛋,心情壞了。」她開始沮喪。
斤斤的態度把范見逗樂了,她幾乎沒有見到斤斤憨態可掬的樣子,范見立即判斷出來,現在的樣子應該是斤斤的本來面目,可是遺忘的噩夢卻剝奪了這些,他再度心疼起來。
范見:「傻樣,小偉說得都是作假,作假還有好的麼?笨笨。」
他忍不住掛了斤斤的鼻子一下,也是提醒小偉他和斤斤的關係,相當於警示他不要過線。范見的心理底線正在節節敗退,能做的只有這些。
小偉敏感地注意到范見的暗示,有些扭捏,他好像鼓了幾次勇氣,還是遲疑著留在了房間裡。
斤斤撓撓頭,斜著眼睛翻了一眼天花板。
斤斤:「嘿嘿,我真是弱智,住院住成傻瓜了。」她笑了,整潔的玉米牙晶瑩剔透。
范見:「傷口怎麼樣了?」他關切地問,用眼睛暗示著小偉。
斤斤:「還好吧。」她的眼神立即黯然起來,低下眼瞼,睫毛的陰影清晰可見。
小偉:「最近無花果天天送鴨蛋,有時候炒,有時候煎,有時候煮,她就是不愛吃。」
范見:「鴨蛋?」
小偉:「是啊,鴨蛋。有幾種東西對傷口有好處,豬蹄、雞爪、鴨蹼、鴨蛋,恢復得可快了,我請師父每天給她念平安經,我也教她念來著,是不是,斤斤。」小偉說起斤斤的食療如數家珍。
小偉:「無花果,為了做出她愛吃的口味,都買了3本書了,頓頓換著花樣,要是她再不好,無花果準保成特一級廚師。」他說得來勁。仍舊沒有走的意思。范見感覺,此時的房間裡是連個孩子一個大人,他的心裡有些彆扭。甚至有點自卑。
范見:「我看看。」他看著斤斤的腹部,肥大的病員服套在斤斤身上,粉紅和白色相間的條紋。斤斤即使穿這樣的衣服也不難看,身體清清爽爽地包在裡面。
小偉臉紅了,小偉:「我先出去看看,叫無花果多送點東西過來。」他的言外之意是,今天的午飯帶了范見的。這個細節讓范見起疑,他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麼,變化是顯而易見的,從小偉對范見消除了敵意可以肯定,小偉從斤斤那裡得到了安慰,情緒好了起來,可是,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雙方有什麼樣的承諾呢?斤斤會不會再次提出分手?或者說,自己是不是需要撒手?「不行小偉是我的侄子」范見的心裡再次猶如五味瓶,他發現小偉的出現還是逐漸在影響他與斤斤的關係。
斤斤坐在床上,往裡挪了一下身體,拍了一拍床。
斤斤:「坐過來呀。」她邀請道。
范見發現右手的無名指仍舊帶著那枚紙戒指,一塊石頭落了地。心情立即明朗起來。
范見:「你一直帶著?」他抓起斤斤的手,那雙手慘白依然,好像一半通明:「看你瘦得。」范見責怪她。
斤斤:「西西,最近好很多了,無花果很會做東西,豬蹄燉湯吃了這麼久,想不發胖都不可能。」她翻手欣賞著紙戒指:「這個戒指比鑽石珍貴,鑽石的洗澡可以不摘,這個可不行,每次洗手都得小心摘下來,就怕弄壞了,你看,」她顯示地把手伸過來,「上面噴了膠的,小偉想出來的主意。」斤斤的舉動讓范見感動。
范見:「你受苦了。」他深深地看著斤斤,此時除了說這句,別的不知道說什麼,真的是好像千言萬語無法說出來一樣,這種感覺是那樣的陌生和荒疏。
斤斤立即低下頭,眼淚含著。
斤斤:「沒什麼的,我真的很好,沒事的。」說著她勇敢地抬起眼睛,看著范見,「寶貝,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范見緊緊地抓住斤斤的手:「別這麼說,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照顧你。」他突然發現斤斤的表情有些痛苦,這才發現,他抓斤斤太用力,弄疼了。
范見:「今天來得匆忙,沒來得及買禮物。」他歉意地說。
斤斤:「不要,不要,別麻煩,每天花店都替你送花過來。」斤斤再現懂事的姿態,表情成熟起來。
就像越好的一樣,花店的夥計敲開了房門,范見趕忙結果鮮花,非常正式地獻給了斤斤。
范見:「祝願我的小寶貝盡快康復。」
斤斤:「謝謝寶貝。」她也認真地接過鮮花,然後重新交給范見。
斤斤:「寶貝,幫我插起來吧。」
兩個人的心中都洋溢著溫情,就像是童年過家家一樣,玩著簡單的遊戲,體驗著單純的幸福。
范見的心裡感慨,他問自己,斤斤重要嗎?回答是肯定的,即使像現在這樣簡單地玩著遊戲,他也希望和斤斤地老天荒,就這樣單純地玩著。一下子,范見愛上了這間病房,這裡因為斤斤的存在變成了世外桃源,外界的紛紛擾擾都被丟到爪哇國去。他希望這樣的時間無限度地延長,延長……
斤斤:「寶貝,你最近不太順利?」斤斤小聲地問著,聲音裡充滿了擔心。眼神裡散發著淡淡地憂傷。
范見一下子就感動了,他清晰地知道,這是斤斤第一次問到關於范見生活的事情。
范見:「嗯,還好,我能有什麼不好呢?」他本能地躲閃著。似乎是害怕被斤斤觸及到心靈深處。
斤斤:「我知道,你別瞞我,以前我是故意不知道,以為可以迴避掉很多的事情,現在,我想通了,那樣不好。」
范見:「別,不用,寶貝,你安心養身體。」他心疼地抱住斤斤,在她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斤斤:「嗯,吻我。」她勇敢地抬起頭顱,迎著范見的目光,雙手已經狂熱地抱住了范見的脖子。
范見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立即被斤斤的嘴唇吸引,他緊緊地吸上去,斤斤立即咬住不放,柔軟地雙唇久久粘合在一起,半晌。
斤斤:「寶貝。」
范見:「嗯。」
斤斤:「我想你。」她貼在他的耳邊,頭髮輕輕難過地摩梭著「我想你,我想死你了。」斤斤越說越快,身體激動起來,狂熱地用舌尖挑逗起范見的耳朵,濕熱的舌頭瞬間濕潤了耳朵以及范見的心靈。就像亞熱帶的風暴,范見喘息起來。
范見:「好了,寶貝,你就饒了我吧。」
斤斤:「我不管,希望有人看見。誰讓你那麼忙了。」她抱著范見的脖子不放。
「嗨,嗨,嗨,注意病人。」有人從後面叫著,拍范見的後背。
范見轉頭回去,是米蘭。
范見:「你回來了?」米蘭的肚子明顯漲大,氣色好了不少。
米蘭:「是啊,一回來就看到你佔斤斤的便宜,她身上有刀口,男人真是的。」她笑著責備范見。
斤斤:「米蘭姐,你公平一點好不好,你都看見的,是我強暴他,不是他強暴我,這個關係你沒搞對。」斤斤看到米蘭很親熱,和她開起玩笑。
米蘭:「好好好,小精靈,你強暴他好了吧,瞧把你能耐的。」米蘭假裝嚴肅嘴角已經憋不住佻上去,笑起來。「這個小精靈就是一顆開心果。」她對著范見,大大地讚揚著斤斤。
斤斤笑了。
斤斤:「米蘭姐,不過來一下。」她招呼米蘭,米蘭應聲走過來,斤斤立即把手放在米蘭的肚子上,輕輕撫摸,嘴裡唸唸有詞。
范見看著斤斤安靜的樣子,心裡舒暢。
范見:「她在嘟囔什麼?」他問米蘭。
米蘭笑著走上前一步,靠近斤斤。
米蘭:「這個我不能說,叫斤斤自己說吧。」
斤斤:「噓……」她做了一個禁聲動作,小聲地說:「別嚇到我的寶寶,我在給他胎教呢,我和米蘭姐都說好了,我做他的教母。是吧米蘭姐?啊,動了,動了,他聽見我說話了。」斤斤興奮的把腦袋輕輕地靠在米蘭的肚子上,笑得很幸福和滿足。
就在這時,今天的第一抹陽光照進來,投在兩個女人的身上,屋子裡一下子溫暖神聖起來,米蘭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而斤斤卻是神聖和虔誠的。
范見沒有說話,小心翼翼地保存著此時的其樂融融。
范見的心裡再次無比遺憾,秋平這些年以來,因為老林對幾個女兒的冷淡,心靈飽受摧殘,一直不肯為范見生一個孩子,她寧願到醫院數次墮胎。再跑去寺院捐錢,為消失的胎兒做法事。范見一直保留著小林是秋平生母的秘密,他無法想像,如果,秋平知道這個真相心裡會是什麼樣子的。
斤斤發現范見在發呆,立即抓起范見的手,放在米蘭的肚子上面。
斤斤:「別發呆,你來感覺一下。」她突然覺得有些唐突,抬起頭,求助地看著米蘭。
斤斤:「米蘭姐,可以嗎?」
米蘭笑了,溫和地點點頭,驕傲地挺起肚子,迎接著。
一股暖流立即從上到下,從下到上衝擊著范見。米蘭堅挺的肚子沒有想像得柔軟。
斤斤:「動了,動了,還真有緣哦。」她更加興奮。
范見的手下面立即感覺輕輕地跳動。他忍不住動了一下手,試圖瞭解地更加清楚,這才發現,他的動作是不合適的。他立即抽出了手。
米蘭笑了:「沒事的,不用害怕,他就是在踢你,想和你說話呢。最近,他也聽 不少你的事情,早就認識了,就是沒見到。」米蘭穿了一件經黃色的孕婦袍,在陽光下,有些宗教感。
花香迷人,美女的臉龐,醉人。
「好了,好了,別玩了,吃飯。」小偉帶著無花果提了兩大摞飯盒走進來。小小的病房立即擁擠起來,洋溢在歡樂溫馨和歡樂之中。
兩個床頭桌很快就被拼湊到一起,米蘭小心地在上面鋪上厚厚的報紙。
米蘭:「還是鋪上報紙好,不用擦桌子。」
無花果給每個人分筷子,小偉熟練地給大家分一次性的紙盤子。
一切都井然有序,只有范見像個閒人一樣,坐在一邊看著,他猜想,這樣的情景怕是持續了多日。
斤斤在每個人的面前放了兩個摞在一起的紙杯。
斤斤:「今天中午我們喝點東西吧?」她說著從櫃子裡拿出一瓶法國原裝的葡萄酒,詢問地看著米蘭。
米蘭爽快地說:「喝,沒事,我也喝。」她笑著,突然小聲地湊近斤斤的耳邊,「我們倆都只能舔一舔,好吧。」
斤斤歡快的點頭。
小偉舉起酒杯:「我先說兩句。」他顯然不適應公眾發言,酒意在沒有開始的時候已經爬上臉龐。
小偉:「我要走了。」他宣佈道。
「要走了?」全場嘩然。誰也摸不到頭腦,不知道小偉這是唱了哪出。
小偉:「對,我要走了,到很遠的地方去。」他肯定、認真地補充道。
129 小偉說:我是范見
快樂的時光總是有限。范見默默地在心裡承諾,斤斤出院的時候一定送給她一份特殊的禮物。
從病房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夕陽的餘輝斜撒在平板板的柏油路面,暖陽照在頭皮上,背後有人輕輕地拍他,范見心裡一緊張,他還是忘記了不要獨自出門的警告,他迅速地下身子,躲過去,順勢一個掃堂腿,一個人應聲倒地。
「你幹什麼,像野獸一樣的。」小偉被摔倒,有些莫名其妙。
范見伸手去拉他:「小偉啊,你怎麼出來了。」他把小偉從地上拉出來。
小偉:「四姑夫,你怎麼像刺蝟一樣。不讓拍啊。」
范見:「呵呵,對不起,對不起,走神了。不是故意的。」
小偉:「幸虧不是故意,要是故意我就死了吧?」他其實沒有生氣,出生在習太鋼的家裡,不會一點事情也不知道。
范見:「是啊,小偉,你最近也要注意一點,有人跟我們作對。」
小偉:「我才不怕。」
范見:「沒說不怕,小心點沒壞處。」
小偉:「哈哈,就像你剛才那麼小心?」他笑得陽光燦爛。
范見:「嗯。」他回答認真,從兜裡摸出一根煙點著。
小偉:「那你還不行了,我都拍到你,你才反應,要是手裡拿了武器,不是來不及?」小偉笑著,范見心說,這孩子不太笑,可笑起來很好看。
小偉細長的身影印在地上,落日餘暉給兩個人的臉上增加了光彩。
范見:「你去哪,我送你。」范見抬起手上的車鑰匙。
小偉:「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范見:「我?」他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迷惑。小偉此時找他,范見有些意外。可是轉念,范見便覺得小偉要說得和斤斤有關係。他的心裡警覺起來。
斤斤住在醫院裡,即使小偉一直在,范見也不是特別擔心,平素裡醫院都有人,米蘭在,實際上,魯原那邊的小8也一直在,而且不僅是她自己在,還增加了一個人,也就是那天夜裡和小8一起去小旅館的女士,她們倆現在不會出現在醫院走廊的地方,而是在附近找了隱蔽的地方,每天監護著……想到這些范見有些無奈,他嘲笑著自己內心的虛弱,居然把一個女孩對自己的鍾情寄托在一系列的外因上,僅僅希望對方不方便,卻沒有更有效的辦法,范見想,我的運氣一直是很好的,但願這次老天幫我,不要讓斤斤和小偉出什麼事情。
這一圈想下來範見居然苦笑了,希望自己手頭必須做的事情盡早結束,能空出世間來,和斤斤好好相處幾天。對於能夠和斤斤有機會好好呆幾天,就像一個夢想一樣,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渴望不容易實現的事情,原本,斤斤跟了他好幾年,不應該有這樣的渴望,可是,情況必定不同,斤斤不是秋平,斤斤是他好幾年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將持續下去,一時二時不能公佈於世。
這些天的確發生了一些對小偉來說具有震撼力的事情。
自從斤斤醒過來之後,小偉就覺得自己的心靈重新復甦。他渴望接近斤斤,卻說不出理由,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小偉的心,他就像中了魔法的人一樣,在心裡默默地與神靈做著交換。在她沉睡的時候,小偉的的心已經碎了,他默默地發誓,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和斤斤交換,那個時候,他小樓專門走樓梯,希望從樓上跌落下去,換回斤斤的生命,乘電梯的時候也希望重現意外,終止生命換回斤斤,可是那些意外都沒有發生。他是一個藏教徒,明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卻這樣想了,他甚至想到過用自殺來換回斤斤,他堅信自己能夠把斤斤換回來。可是,最後,他還是和遠在四川藏區的師傅通過了電話,在師傅的勸解下打消了那些古怪的念頭。
直到斤斤醒過來,他的心靈才像一條冬眠醒來的蛇,慢慢復甦。
他從斤斤的眼裡經常看到她對范見的思念,嘴裡卻不表現出來。他總是偷偷地觀察著斤斤,發現她在和人說話的時候總是保持著好的心情,表現著快樂,可是,掉過臉去的時候,眼神裡的憂鬱便爬上眼梢。
於是,小偉便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扮演范見。
開始的時候,他把無花果的電話拿過來,用自己的手機往無花果的電話上掛。
無花果拿著電話跑到斤斤身邊。
無花果:「斤斤姐姐,有個男人給你電話?」
斤斤:「掛到你的手機上?」她狐疑。
「喂,是寶貝嘛,我是范見,想知道你今天開心了沒有?小偉沒有欺負你吧?」小偉學著范見的說話口氣。
斤斤的心跳起來,她聽出來說話的人不是范見,有些緊張。
斤斤:「你是誰呀?我不認識你。」
小偉:「別掛,別掛,我真的是范見,我感冒了,」他想解釋聲音不像的原因,「你的手機不開機,我就掛到小吳這裡。」
斤斤:「那也不對呀,你為什麼不掛到米蘭姐的手機上?」斤斤聽了小偉的解釋有些半信半疑。
小偉:「那什麼……」小偉被問住了:「啊,是啊,米蘭姐姐,你的米蘭姐姐」他發現差點穿幫,趕忙加了一個你的米蘭姐姐,「她在懷孕,接電話對孩子不好。」
斤斤從「米蘭姐姐」的稱呼上聽出是小偉,她覺得有趣,笑了起來。
斤斤:「唉嘿,西西,西西,是嗎?你說得也對,懷孕卻是接手機不好,這個就算你說對了。」
小偉:「什麼叫我說對了,我是范見,什麼時候能說錯話啊。」
斤斤:「好吧,你是范見,有什麼事情?」她銀鈴一樣的笑了,非常開心,心裡卻是在流眼淚,她被小偉感動,她知道,小偉這樣做書需要克服很大的心理障礙的。
小偉:「嗯寶貝,」他叫暱稱的時候,有些不自在「說說你的情況,我最近太忙了,實在分身乏術。你要諒解我。」
斤斤聽到這句話,幾乎眼淚都留下來,她是多麼希望來電話的真是范見,她知道范見忙很多的事情,不會真的不惦記她,可是心裡卻希望,范見能忙裡偷閒來個電話,隨便說幾句話。
斤斤:「嗯。」她抱著電話低著頭,小偉在外面看到斤斤有寫憂傷,心裡難過起來。
小偉:「不要哭,不要哭,會好的,我有時間就來看你。」
斤斤:「你怎麼知道我要哭。」她破涕為笑。
小偉:「我是范見,當然瞭解你了。」
斤斤:「好了,小偉,你別在外邊偷看了,進來說話啦」斤斤一邊含著眼淚一邊笑著。
小偉進房間的時候,手裡卻拿了一個叫人吃驚的東西。
130 一熄火苗點燃了熱情
小偉額頭冒著細汗,手心裡攥住一盒煙,表情有些羞澀。
小偉:「沒買過煙,你看這個對麼?」說著他從兜裡拿出個一次性的打火機。
斤斤看到煙,眉開眼笑。
斤斤:「是煙呀。」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她想得到的就是一顆煙。
這麼多天以來,這個願望一直沒被滿足。這些天以來,和小偉朝夕相處,斤斤對小偉有了一種憐惜之情,她的腳還沒有好,不能自己獨立走出去,她不喜歡自己跛腳的醜樣,從米蘭的無花果的嘴裡,聽說小偉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固執地裹著睡袋,住在走廊的椅子下面,內心一直感動,她很明白小偉的心思,卻始終拿小偉當一個小弟弟看待。
在心裡,斤斤一直摸摸地希望范見能意外地出現在病房裡,每天她都仔細地守護著手上的紙戒指,好好地對待它,勝過了對珍寶的喜愛。斤斤不是一個庸俗的人,對於范見和小偉的親緣關係並不在意,她也曾經在內心私下裡偷偷地對比過他們兩個人,顯然,小偉對斤斤的用心方面足以達到令人流淚的程度,可是在份量上,斤斤的心裡范見的位置不可撼動。
從這次醒過來之後,她的前男友宋祥或者說真的死掉了,或者說被塵封起來。她似乎已經遺忘掉。心隨著范見而動,斤斤每天看著窗外,天空在變化,腦子裡想的都是:現在9點,飛是否起床,她在腦子裡杜撰著范見的行為,猜測著他的情感,漸漸地,就好像真的和范見同步起來,好像看著范見的一舉一動,他在上班路上,這時候斤斤發現,她不知道范見是不是自己開車,或者想不起范見開車的樣子,形象是那樣的模糊;現在10點,她想像著范見已經到了辦公室,她沒有去過范見的辦公室,只是聽到范見描述過,所以,那裡像一片沃野一樣開闊,斤斤設想著范見在工作……中午,無花果把飯菜擺上去之後,斤斤便設想,范見也在吃飯,他記得范見吃飯的樣子,就好像自己坐在他的身邊一樣,經常獨自微笑,沉浸在幸福當中,斤斤在自己的腦子裡悄悄地渡過了很多時間。
「別動,我來。」斤斤急急地喊了一聲。
小偉的手裡正在拿著煙仔細地研究著,試圖從中間打開封條。聽到斤斤的話,他紅著臉把煙遞過來。
小偉:「沒抽過煙。」說著他解嘲地搖搖頭。
斤斤:「你不會,看我的。」她熟練地從一側撕開金屬紙,用半透明的慘白手指在另一側彈了幾下,幾顆煙便自動地跳出來,斤斤笑了閉起眼睛仰起頭陶醉狀,她把煙湊到鼻子上,深深地聞著。
小偉看到斤斤的樣子,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深深地跟著輸出一口氣。只要斤斤高興,他怎樣都高興。
斤斤用食指和中指小心地夾起一根煙,放到嘴邊等著。
滿屋的花怒放,斤斤在花叢中,粉粉地小人,小偉看著癡呆。
斤斤:「還等什麼快來呀。」她仰著頭,嬌嗔地說,示意小偉點煙。
小偉走上去,用雙手捧著按動打火,一熄火苗立即點燃了小偉內心的熱情,他的雙手發抖,把火機湊到斤斤嘴邊,立即聞到了斤斤的髮香和化妝品清雅的淡香。
斤斤靜靜地等著,順手拉動自己的那條傷腿,換了一個側身的姿勢,小偉發現,衣服過於肥大,通過那個沒扣的口子,斤斤的上身隱隱約約。他的身體因此僵硬起來,心似鹿撞。
斤斤:「好像穿裙子,像花兒一樣的裙子。」她期待著說了一句。
小偉的腦子裡出現了,前段時間在小區樓下看到斤斤的樣子,那時候,她頭髮飄逸,穿了碎花的吊帶背心,質感非常好,下身是一個飄逸的超短喇叭裙,上面是一層一層的繁花,顏色成熟卻爆發著深藏不露的妖艷。此時,斤斤卻隱藏在肥大的粉色條紋病員服之中,臉色蒼白、憔悴。
打火機有些燙手,小偉再次點燃了火。
斤斤狠狠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煙味立即瀰散出來,斤斤閉著眼,美美地仰起頭,突然間她的表情痛苦起來。小偉一直看著她,發現斤斤的表情變了,有些著急。
小偉:「斤斤姐,你不要緊吧?」他死死地攥住斤斤的胳膊。
沒想到,斤斤卻把手直接搭到小偉的手上,使勁地抓住。小偉一動也不敢動,心臟「咚咚」敲鼓。
彷彿過了很久,斤斤漸漸鬆開了小偉。
小偉:「你怎麼了?不舒服麼?」他說著去搶斤斤手裡的煙。
斤斤搖搖頭,笑得燦爛。
斤斤:「天哪,沒想到,煙是這麼難抽的東西,又苦又澀,我已經頭暈了,真有勁。」她對自己的變化有些無奈。「難道,我以前喜歡的就是這個東西嗎?」說著,彷彿在驗證,斤斤抬起手,又抽了一口。閉上了眼睛。
這次很快就睜開了煙,斤斤繼續笑著。
斤斤:「哦,好多了,開始像我喜歡的東西了。」
小偉:「別抽了,味道太厲害了。」他揮手驅趕煙味,去奪斤斤手上的煙。煙味會留在病房裡這個事實,是小偉預先忽視的細節。
斤斤順從地把大半支煙交給了小偉。小偉立即跑進洗手間,把煙頭扔進馬桶,沖了好幾次,浮在上面的煙頭才不情願地消失掉。
小偉弄濕了一條毛巾跑出來打開窗戶,把煙味驅趕掉,外面的空氣清新,斤斤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把手在眼前翻轉了機會,有些自戀地看了又看,之後湊到鼻子下面。
斤斤:「哈……」她呼了一口氣,煽了幾下,「哦,還是有味道。」斤斤得意地說。
小偉也笑了,兩個人此時享受著偷竊來的快樂。
半晌。
小偉:「斤斤姐,我幫你打點水漱口吧?」小偉有些羞澀,扭捏地說。
斤斤:「必要不要,不需要,你坐下。」她指著兩張床之間的折疊椅子。
小偉發現斤斤的表情認真起來,按照要求坐下來。
斤斤:「我們談談吧。」斤斤認真地說。
小偉:「有什麼好談的。」他的回答言不由衷,有些倉促,心裡突然緊張起來,不知道斤斤要和他說什麼。
斤斤:「好些話,我一直想和你說。」她低下頭,柔聲地說道。
小偉:「嗯。」他低下頭,血液已經湧上了大腦。
131 觸動女孩善良的那根筋
斤斤抬起手,翻看著無名指上的紙戒指。那一點白刺痛了小偉的眼睛。
小偉:「你是想說我們的關係麼?」
斤斤:「不算是,我在替你擔心。」
小偉:「擔心我?你自己還在病床上。」他這次吃驚了。
斤斤:「是的,我的事是身體上的,傷口可以癒合,神經可以恢復,你的問題是在這裡。」她拍了一拍胸口。「我說這話很俗吧。」斤斤苦笑了一下,表情成熟起來,全無嬉戲時的天真活潑。
小偉:「斤斤姐,你說什麼呢?我的內心沒有問題,我就是……就是喜歡為你做事情,你不要擔心,我不需要回報。你就當我是空氣好了。」
斤斤:「這就是問題,你有期待,才會希望我當你是空氣。」
小偉:「不是,不是,我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小偉堅定地說,那一刻,他克服了心裡所有的慾望。
斤斤:「你有。」斤斤堅定的說:「就在剛才,你被我誘惑,你偷偷觀察我的身體。」說著,斤斤用眼睛死死地盯著小偉那男人要命的地方。
小偉侷促不安,忐忑地迎著著斤斤的注視。
小偉:「不要說了。」他堵上了耳朵,「到底你是什麼意思,你說吧。」他有些痛苦。
斤斤:「你希望我是什麼意思?」她反問道,突然間感到自己的語氣很像范見,而且使用范見的語氣居然很有自豪感。
小偉:「我明白了,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看不上我,覺得我沒有能力,都快20歲了,仍舊吃家裡用家裡,重入無所事事對吧,我配不上你,可,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叫我怎麼辦嗎?」
按照一般的思維,通常男孩說到這種低姿態的話,是可以觸動女孩善良的那根筋,可是斤斤卻不為所動。
斤斤:「對,你說對了。我有問題讓大家操心,我心裡不安,這個我承認,是我的問題,但是今天的主題是針對你,所以這個略過,我們來談談你。」
小偉:「可是……」
斤斤:「沒有可是,你說得都對,我是看不上你如此為出息,外面的世界如此寬闊,你看看外面的藍天白雲,那裡沒有邊界,那裡都是你邀游的地方,你卻情願把自己關進病房,為一盒煙這樣的小事興師動眾。」斤斤變成了硬心腸的女人。
小偉:「不……不會吧。」他被斤斤的話說得難受,轉念一想,事情便得美好起來。
小偉:「我知道了,你不是這樣意思,你是故意這樣說,想激我走,回家去對吧。」他的眼裡充滿了期待。
斤斤:「說對了一部分,我是想你離開,卻不是你想得對你充滿憐惜,我的確不想和一個沒出息的男人天天一起廝磨時間。」斤斤冷酷地說,繼續翻看著自己的紙戒指。
小偉面臨崩潰。
小偉:「不就是一個破紙戒指嗎?有什麼呀,我知道那個在你的心裡重如磐石,我知道你是情深意切的女人好了吧,人家此時說不定正在和我小姑……恩愛。你算什麼呀。」小偉被激怒,反唇相譏,言語尖刻。
小偉的話,刺痛了斤斤,斤斤在淚水暖烘烘地想鮮血一樣吞下去。說出來的話絲毫不跑題。
斤斤:「小偉,說說你的打算,你就想這樣浪蕩著跟在你姑父的女人後面過一輩子麼?」
小偉:「別自我感覺好了,我四姑夫的身後是我四姑,他還有好多的女人你知道麼?他要是重視你,這些天他跑到哪裡去了。你就準備這樣守著一張沒用的破餐巾紙的戒指,過一輩子嗎?」
斤斤:「對,我願意。」她果斷地說。
小偉:「那就沒話說,你願意是你的事情,我說服不了你,我願意跟在你後面,是我的事情,你也沒話說,不關你的事情。」
斤斤:「小偉,小偉,」她提醒著:「你在和我吵架嗎?」
小偉低下頭,他有些心疼,不願意和斤斤衝突。
小偉:「不是。」他小聲地說。
斤斤:「我今天和你談話,想了很久。你怎麼想多可以,我的話是要說出來的。」
小偉:「算了,不說了,沒意思。」
斤斤:「我們誰都沒必要逃避現實。我有我的問題,卻不是和你同病相憐。」斤斤再次劃開了和小偉的距離。
小偉:「算了,你想說,就說吧,我聽著。」他抱著胳膊,以不遜的姿態迎接著斤斤。
斤斤此時也下定了決心,她的目的明確,就是要趕走小偉,這些天小偉一直在,她總是感到難過,同時,心裡也常常擔心,小偉的陽光明媚的確是給斤斤帶來簡單快樂的,她忍不住去抓住那些快樂,可是每當忘形的時候,她便開始擔心,假設范見看到了那些情景會不會誤會。那種偷竊的歡樂讓她惶恐。
斤斤:「我覺得你應該出去做點事情,不要總是這樣游手好閒地做一個寄生蟲,你的父親有那麼大的產業,辛辛苦苦的工作,為了不是培養出來一個沒本事的小孩。」
小偉:「我不是小孩。」
斤斤:「對,我沒好意思說,你是男人,卻像小孩一樣。」
小偉:「你譴責我,你這樣不對呀……我……」他委屈地看著斤斤。
斤斤:「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說,你沒有出息,就是因為要陪伴我,可是,你怎麼知道我要領情,我為什麼要領情,你以為你住在走廊的地上睡著睡袋是為我吃苦,我應該領情。可是,你想過沒有,我為什麼領情,睡睡袋原本就是愚蠢的,你沒有用腦子,你以為,你吃苦就可以打動我,可是我為什麼被打動,就是因為你沒腦子,有房間不住去住冰涼的水泥地嗎?」
小偉聽到斤斤的話,大大意外了。他沒想到斤斤如此刻薄。
斤斤繼續說道:「我講一件事情給你聽,我的一對同學曾經戀愛兩年,突然間有一天,女孩跟男孩分手,男孩不願意,那時候,他們在過街天橋上面,男的說,我很痛苦,我什麼都肯為你做,你卻要離開我。女的冷冷地看著他,說,是嗎,你真的什麼都肯做麼?男的說,是的,我願意,女的說,那好吧,我讓你跳下去。男的毫不猶疑就跳了下去,摔斷了腿,從此瘸了,」斤斤說到這裡摸了一下自己的腿,因為那條腿現在也是瘸的,小偉瞪大了眼睛等著聽結果。
斤斤:「我的女同學,在醫院裡盡心竭力照顧了他的男友,等他出院就和他徹底分手。」
小偉:「為什麼?」小偉破口而出。
132 嫁了沒有腦子的男人不會安全
斤斤在床上挪動了一下麻木的腿,小偉起身去扶,被斤斤制止。斤斤拿起剛才打開的煙,悠悠然,點燃了一顆,吐了一口煙。
小偉:「別抽煙了。」他看了一眼門外,擔心被醫生和護士發現。
斤斤:「被他們說好了,沒關係。我繼續說哈,我的女同學和那個男生分手的理由很充分,她說,這麼沒有腦子的男人怎麼可能依托終生呢?我叫他跳,他就跳下去瘸腿,我要是鬧情緒叫他去死,難不成他就死了,嫁了這樣沒有腦子的男人不會有安全感,他要是為我的一句話死了,我豈不是要守寡?你聽明白了,小偉。」
小偉如墜五里迷霧,現在他真的有點糊塗了,在他的腦子裡,還真的沒有想過斤斤說的那個女同學會如此決定,在他概念裡,那個男同學的愛情是感人的,令人同情的,不該得到這樣的下場。可是斤斤最後說的道理似乎又是能想通的,的確,那個男人足夠癡情卻不夠智慧。
小偉:「不,我不理解。」他不開心。
斤斤:「好,我繼續打比方,我相信你的概念是傳統意義上的概念,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這些女人是怎麼想的。還有一個例子,就發生在咱們樓下,二樓那個男的得了肺癌你知道麼?」
小偉:「知道,他的老婆是一個蛇蠍女人。」他恨恨地說。
斤斤:「好,那麼就講他的老婆,我說他的老婆是一個很理智的女人,很懂得顧全大局。」
他們說的人,就是在他們樓下,二樓,二人從戀愛到結婚已經10多年,生育一個女孩,今年7歲,已經念小學,去年,男的突然發現胃癌,需要手術,女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即和丈夫翻臉,從此對丈夫眼神都是狠狠地,彷彿丈夫是仇人,女人立即把丈夫送到醫院,自己帶著女兒回到娘家,很少去醫院照顧。丈夫一個人在醫院裡傷心欲碎,他實在想不通,一向和自己關係融洽的妻子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突然如此狠心翻臉,連孩子也不讓自己見到。在自家兄弟的照料下,男的終於挺過了手術關,回到家中,冷冷清清,一個人面對煮飯洗衣的雜活,沒多久胃癌再次復發。住進醫院,妻子仍舊是住在娘家,對他不聞不問。
鄰居們看不慣去找女人說理。
女人說:「他活該,他的生活習慣不好,抽煙、喝酒,吃飯不應時,我反覆提醒了他10年,他就是不聽,難道他不知道保重身體也是對這個家庭的責任嗎?現在,他生病了,不能掙錢了,如果我在醫院裡陪他,把我也拖垮掉,那麼誰去掙錢,誰去照顧我女兒,難道要因為他一個人拖累著這個家垮掉嗎?我在外面掙錢、照顧女兒很辛苦,沒有剩餘的精力去照顧他,也算是他自食其果,作為一個男人不能照顧家反而拖累大家,他應該臉紅才是,有什麼理由譴責我。說到天邊,他也是這個家的罪人。」
當時,這個女人的態度讓大家大為震驚。卻又覺得有一定的道理。
斤斤:「對,小偉,我說得就是支持這個女人,他說得有道理,就像你也一樣,你是你父親的兒子,你父親的家業需要你將來接替,你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卻沒出息地在醫院走廊的地上睡覺,損害自己的身體,希望博得我的好感,你說說你這樣對麼?你甚至不惜犧牲尊嚴去假裝范見,來博得我的一笑,你有出息沒有,事情都是你做出來的,我笑了,可我笑得都是你的愚蠢,心裡卻看不起你。」
小偉:「夠了,你別說了……」他呼吸緊促,調整著自己的情緒「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女人,你就是喜歡被折磨是不是?我是不是應該在你傷口沒有長好之前把你撲倒在床上,讓你感覺一下強悍男人的滋味。」小偉說著凶狠地盯著斤斤,她的眼裡一絲惶恐。空氣立時緊張起來。
小偉:「放心,我不會的。我現在不想這麼做。」
斤斤:「……」
小偉咬著呀,思索了一陣子,突然抓起斤斤手上燃了一般的煙,在地上磕了一下,放在自己的嘴裡吸了一口,苦澀的味道立即充滿了身體,沿著嗓子往下滑,像氣泡一樣漂浮。小偉是第一次抽煙,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滋味,他憋住,沒有咳,嗓子眼發癢。
斤斤靜靜地看著他。
小偉:「好,我走。我決定走,你出院,我就走,到你看不到我的地方。」小偉看著弱小的斤斤,此時,醫院的床顯得很寬大。心裡不忍起來。
小偉:「我就是一個要求,你要好好對待自己。」
斤斤:「謝謝,我會的。」她有些生硬。「你能告訴我,你要去哪裡嗎?」
小偉:「我回寺院。」
斤斤:「去當和尚嗎?」
小偉:「是喇嘛?」
斤斤點點頭,此時,她的心裡非常緊張,他很怕小偉負氣去當喇嘛,那樣的話,等於斷送了習家的後代。
斤斤:「哼哼,沒出息呀,沒出息,」她做出自言自語的樣子:「遇到麻煩不去面對現實,卻想躲到寺院去當什麼和尚,過清閒的日子,真是沒想到,他怎麼就這麼沒出息,我真是看錯人。」
小偉從斤斤的自語狀態中彷彿看到了一線希望。
小偉:「誰說我要當喇嘛了。我們寺院附近有很多的牧民,這個季節正好是倒騰蟲草的季節,我想去做生意,我也可以賺錢。」他急中生智。
斤斤:「賺錢?」她假意反問。
小偉遲疑了一下:「嗯,你不是說我沒出息嗎?我賺錢給你看去。」
斤斤:「哈哈,是啊,是啊,賺錢給我看,我還真是不信。」斤斤居然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偉:「信不信由你,我去了你就知道。」
斤斤:「好,一言為定。」斤斤歡快地說,伸出了手,做擊掌狀。
小偉猶豫了一下,把手中的煙頭扔到地上,和斤斤擊掌。
斤斤:「一言為定。」
小偉:「一言為定。」
說著,他站起來,轉身出去。
小偉:「好,我現在就去準備一下,過幾天你出院了,我就走。」
無花果早就來了,她蹲在門後弓著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聽見小偉出來,她趕忙直起腰,假裝剛剛到達。
小偉好像根本沒有看見無花果,從他身邊走過去。
小偉出去的那個瞬間,斤斤向後靠在病床的床頭,渾身已經毫無力氣,眼淚流了下來,和小偉的談話,讓她精疲力盡,手心裡攥滿了冷汗,最讓她痛苦的是她舉的兩個例子,那種自私的女人,是斤斤平生最痛恨的女人。她很少當中講是非,心裡卻是有著自己的準則。而今天她卻也要用曲解那兩個例子來刺激小偉走他自己的路。
無花果看見小偉走掉,立即跑進來匆匆把飯盒扔下來,也跟著跑出去。
她看著遠處,小偉提著睡袋的身影,狡猾地笑了。腳步也加快起來。
133 把她的乳房掐得青紫
小偉提著睡袋,恍惚地感到迷茫,一時間不知道何去何從,這些天一直在醫院裡,對外面已經有些不適應,他做了一個深呼吸,才想起來,那天回家洗澡的時候把跑車開來了,他走向停車場,遠遠地按了一下鑰匙,車子發出一聲怪叫,他看到車體上已經積累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習先生等等我。」無花果從後面趕過來,呼叫小偉。
小偉:「你怎麼在這?」
無花果:「我剛才送飯,下午得去超市買東西,你捎我一程吧。」無花果扭著腰走過來,坐到小偉旁邊。她專程從醫院裡追出來的時候,腦子裡已經做好了一個打算,她想豁出去孤注一擲。
小偉把無花果放到超市門口,自己回到家,爬上床便睡去,很多天沒有挨床,彷彿骨頭已經堅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恍若回到四川藏區,那裡有很多的藏式餐館,藏面就是煮了麵條,從大鍋裡舀上漂了油花的羊湯,羊湯裡淡淡地咖喱味,上面有一些碎肉丁,最後加上一勺藏族人秘製的水辣醬……
黃昏,每當完成了一天的功課之後,年紀小的喇嘛便蹦蹦跳跳地喧嘩著,紫紅色的袈裟黑的透頂,天氣好的時候,那些顏色是鮮亮的,天氣不好的時候,同樣的顏色卻是濃艷的,他們相互拉扯著對方長長的披肩。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和光禿禿的頭,從遠處聽,就像是小學生放學了。他所在的寺院有50多名8歲到13歲的喇嘛,是一些無憂無慮的小孩。
小偉甜甜地想到胖胖的師傅,師傅是一個慈祥的人,漢語不很好,他對這個來自內地城市的小伙子倍加愛護,特意送給小偉一條鮮艷的樣貌藏被,那條被子就像一塊柔軟的地毯一樣,蓋在身上沉甸甸地,散發著羊毛的濃重氣味,可是在三里的氣候條件下,那條被子很暖和。由於常年在山裡生活,空氣時而潮濕時而乾燥,師傅得了嚴重的關節炎,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師傅每天必須吃的東西就是手抓肉,蘸著水辣醬調著陳醋,每當聞到陳醋和辣椒的味道,小偉便想起師傅……
「小偉,小偉,快起來吃飯。」女人在喊小偉。
小偉「騰」地從夢中驚醒,呆呆地看著牆壁,不知道哪個是現實,描畫的藏櫃高高地杵在牆邊。
無花果從門外歪著腦袋往裡看,她的身前圍了一條彩虹條的圍裙,有些像藏族女人的「幫滇」(服裝上的裝飾,就是圍裙),兩條半長的辮子掛在胸前,劉海被兩個蝴蝶發卡隴到了頭頂,一個彈簧在金屬的蝴蝶髮夾上,腦袋移動,兩隻蝴蝶翩翩飛舞。
無花果化了妝,眼影和嘴唇上散發著亮晶晶地彩片。
外面的香味繼續飄進來,隱隱地隨著憂傷的藏歌,那是一曲思念家鄉的民歌,講述的是一個遠行謀生的小伙子,日夜不停回鄉的,為的是看一眼心上的姑娘……
小偉愣了好一會神,悵然若失。他悶悶地走出來,無花果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她站在桌子前面得意地看著小偉。紅燦燦的水辣椒泥沉浸在濃稠的陳醋之中。一整塊羊排坐落在桌子中間,上面還有大塊的土豆和胡蘿蔔。
無花果:「你看對味麼?我從網上查到的。」說著她倒了一碗奶茶遞過來。
在小偉這裡幾年,她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平素小偉經常不在家,家務活很少,她的主要時間就是看電視,後來報了一個電腦學習班,學會了打字上網,最忙的時候也就是小偉的師傅或者師兄弟來的時候,她會跟著他們學習如果做那些粗獷的飯菜。
無花果在一個偏僻的農村出生,家中很窮,16歲的時候,父親把她嫁給了一個年齡40多歲的農民,把對方的女兒換回來做嫂子,她很害怕那個酗酒的男人,結婚兩個月,肚子一直沒有動靜,那個男人便說她是貪吃貪睡不下崽的母豬,經常打她,把她的乳房掐得青紫。她跑回家去了幾次,都被父親送回來,那時候,他的嫂子已經懷孕。無花果沒辦法,就趁著那個男人醉酒,一個人在山裡跑了20多個小時,逃出來,從此和家裡失去了聯繫。經過很多的磨礪,終於來到白雲市,在一個家政公司落腳,由於年輕漂亮也算勤快,很容易被東家喜歡。
一個女孩獨自在外面打工,難免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在來小偉家之前,無花果在一對丁克家庭裡工作,兩口子30多歲,女主人比男主人收入好,加上經常因為工作在全國各地飛來飛去,男主人便逐漸注意到了家中的農村小保姆,先是跟他說說知心話,無花果是一個聰明的女孩,那時候還不到20歲,在男主人的調教下很快便出落地亭亭玉立,脫胎換骨,全沒有了農村姑娘的氣質。
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就好上了,經常在女主人不在家的時候,出雙入對。男主人因為年輕單純樸素的無花果,體驗到了做男人的滋味。他的收入不如老婆,腦筋不如老婆,從戀愛到結婚多年一直被壓制著,有些小保姆的味道,遇到了比自己弱小的無花果,也漸漸的改變了他,他第一次體驗了呵護女孩被感激的滋味。
無花果也是一樣,老家的觀念陳舊,沒有人拿女孩當人看待,從小到出嫁,父親都沒有正眼看過她,也沒有人說過她水靈、漂亮,出了嫁,丈夫就是拿她當勞動力,除了下田幹活就是發洩獸慾,稍有不從便是臉色。甚至是責罰。
後來無花果和男主人還是東窗事發,從來沒有人告訴無花果懷孕是什麼反應,她當時以為自己感冒,並沒有多想,最後是被女主人發現是懷了孕。那時候,已經有兩個月。
男主人還真的在女主人面前強硬了一次,表示自己厭倦了丁克的日子,要麼留下無花果的孩子,給無花果一筆錢叫她離開,要麼離婚,他要孩子。女主人絲毫不示弱,孩子是不可能留下的,丁克也要做下去,離婚不可能。那樣子鬧了好幾個月,無花果最終被家政公司的領班帶去醫院引產。無花果所在的家政公司女人很多,很多人都遭遇過類似的騷擾,只是沒有無花果的嚴重,必定都是女人,對一個不到20歲的孩子還是有母性,10幾個保姆一直力保無花果,讓她留下來。等她身體好了一點,便給她安排的新的工作。
那家的男人,到家政公司找了無花果幾次,沒有人告訴他無花果的下落。
21歲那年,無花果成熟起來,不安心繼續在保姆群裡混,也不滿意家政公司所收取的代理費用,她總家政公司走出來,自己去站勞務市場找工作,自己當起了自己的老闆,和她一起站勞務市場的有很多高檔保姆,她們很會打扮,氣質不俗,很懂得吸引有錢的客戶。無花果悄悄地跟著她們學,甚至經常不要錢幫助她們去服務。
找到小偉這個東家之後,無花果非常滿意,就這樣一幹就是幾年,在這幾年裡,她對小偉的態度悄悄地發生著變化,從開始的賺錢養活自己,到了用心維護小偉的家,再到點擊小偉,以致後來她開始有了夢想,希望成為這裡的女主人,她密切地關注著小偉的一舉一動,暗中尋找著機會……
小偉接過來,站著喝了一口,味道不很地道,在藏區當地,人們用很差的紅茶,裡面還有很多桿,無花果用的茶過於精緻,反而不像。
小偉:「誰叫你做這些的?」小偉責怪道。
無花果:「怎麼?你不喜歡?」她沒想到小偉不但沒有高興然而臉色陰沉。
小偉:「你花時間做這些東西,斤斤他們在醫院怎麼辦?走我帶你去送飯。」說著,他便抓起襯衫往身上套,突然看見無花果把他襯衫上的破洞補上了。小偉很生氣。
小偉:「這是什麼呀?」他撕扯著補上的地方,「你有毛病嗎?」小偉大發雷霆。
無花果手足無措,她沒想到小偉醒過來以後反應這麼強烈,她一直關注著小偉對斤斤的態度,也看出來斤斤對小偉沒有那種感情,或者說,無花果希望斤斤能夠擺脫小偉。
無花果從地上撿起衣服:「你不喜歡我拆下來。剛才米蘭姐來電話了,說晚上不送飯,斤斤姐要在外面飯店盯,換換口味,我這才做了這些的。」無花果委曲求全地撒著謊。
誰也沒有料到,一段偷聽到的對話,掀起風波不斷。
134 西施受寵散是一劑古方
晚上不用送飯是真的,小偉把她放到超市走了以後,無花果就給米蘭打電話。
無花果:「米蘭姐姐,我是無花果。」
米蘭:「果果啊,你好。」米蘭對無花果很熱情,這段時間她們已經熟悉了。
無花果:「斤斤姐姐在幹什麼?」
米蘭:「我叫她聽電話?」
無花果:「不方便我就和你說說。」
米蘭:「方便,方便,斤斤剛去物理治療回來。你怎麼沒吃飯就跑了?」
無花果:「家裡這邊有點事。」
米蘭:「好,你和斤斤說。」
無花果:「斤斤姐姐,我在超市。」
斤斤:「果果,辛苦你了。」
無花果:「斤斤姐姐,對不起,今天晚上小偉他安排我在家裡做飯,他想好好補補,你也知道他好多天都沒回家了……」
斤斤:「嗯,好的,謝謝你果果,晚上你好好照顧小偉。」斤斤遲疑了一下,摸不準無花果是不是替小偉傳話。和小偉談話過後,斤斤的心情也不太好。
無花果:「是啊,我原先也想先過來送飯,看他發火,也不敢多說話。你知道他那個人,情緒變化快,一會高興不會發火的,我也不知道他今天動了那根筋。」她有意識地把斤斤和小偉往誤會上拉。
斤斤:「你好好照顧小偉,最近他太累了,真是不好意思。」
無花果:「斤斤姐姐,你麼倆沒什麼事吧?」無花果故意這樣問,她想聽聽斤斤的說法。
斤斤:「果果,你別多想了,好好照顧小偉。」斤斤不想回答無花果的問題。
無花果:「斤斤姐姐,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你應該對習先生好一些,他也挺可憐的。」無花果故意說反話,刺激斤斤,給斤斤出難題,要是她沒有聽到斤斤和小偉的談話的話,絕對不敢這樣說,偷聽了斤斤的態度,無花果立即給自己找到了空間。
斤斤:「果果,你別操心那麼多了,好好照顧小偉,他應該好好休息幾天,你告訴他我挺好了,過幾天出院,讓他先處理自己的事情。」她不想和無花果多說。心裡已經很不是滋味,很多的事情就是這樣的,當事的雙方即使說話很難聽也未必傷害情感,但是通過第三個人便會達到不好的效果。
無花果在他們談話之後,一副瞭解真相的樣子,讓斤斤對小偉起了懷疑,沒有人喜歡口風不嚴的人。
無花果站在超市的洗手間,嘴裡叼著褲帶,滿臉得意,她要是就是這個效果,她想得是在小偉那邊也說點斤斤的事情,那樣的話,對她來說至少機會多出來不少。她踏踏實實地逛了超市,這才有了小偉醒來的一幕,沒想到,精心準備的一切卻叫小偉勃然大怒。
無花果:「我來找吧。」她低聲下氣地說。看見小偉在衣櫃裡找衣服,知道他仍舊是想到斤斤那邊去。
小偉:「不用,你把吃的東西裝起來。」他吩咐道。
無花果:「你怎麼還沒看出來,你一離開,人家很開心,想到外面去瀟灑,換換口味,你也得給人家一點自由啊。」她繼續離間道。
小偉頹喪地坐下來,仔細地想了一下,覺得無花果說得有道理,默許地抓起甜茶,茶已經涼了。無花果像受氣的小媳婦一樣,趕緊接過杯子,重新到上熱茶。
無花果:「好不容易回家,你就踏實休息休息吧。人家專門為你準備了這麼多。沒功勞還有苦勞。喝點酒吧。」
小偉:「你也坐下吧。」他對剛才沖無花果發火有些歉意。平素人少,吃飯的時候,小偉和無花果不分主僕。
無花果:「哎呀,我居然忘了,她走進佛堂,舉著兩個座子高高的粗陶的酥油燈出來。」房間的酥油味飄香。
小偉無視無花果的小資情調,已經動手用刀子切下來一塊羊排,蘸了辣醬吃起來。
無花果:「怎麼樣?味道對麼?」她小心地問。
小偉的心思不在吃東西上,悶悶地會了一句:「不錯。」
無花果:「我看你也挺累的,溫了一壺黃酒,喝一點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像做了壞事一樣,心臟劇烈跳動。
小偉:「你快吃吧。」小偉不置可否。
無花果:「就是你上次從四川帶回來的。」
聽到無花果的話,小偉來了精神,那種土黃酒沒有牌子,是村裡的農民釀造的,很好喝,小偉給寺院捐公路的事情,盡人皆知,當地的百姓都很尊敬他。他不是受戒的喇嘛,大家也都知道,家裡釀了酒都紛紛去請小偉品嚐,每次回來的時候,都給小偉帶一些回來。
無花果又跑到廚房從鍋裡拿出來丸子大大肉包子出來,聞上去很有藏包子的味道,小偉聞到這個味道,立即來了食慾,他急忙忙咬開一個,裡面有濃濃的肉汁,肉是切成丁的,裡面加了少量的花椒粉和圓蔥。
小偉:「好了,你坐下來吃飯吧。」美味可以調整人的情緒,就像很多女孩子失戀了之後會瘋狂地吃東西,讓自己好受一點,此時,小偉在美食的誘惑下,平和了不少。
「來,喝一點解解乏。」無花果適時地遞上來一杯濃稠的黃酒。心跳地更厲害了,她害怕地幾乎掩飾不住。
小偉接過去,猛喝了一大口,剛才吃得那口包子有點湯嘴,他用溫酒送了下去。
小偉把杯子舉到面前聞了一下,小偉:「什麼味?是我帶回來的?」他有些遲疑。
無花果:「怎麼不是,快到酒底子了,味道不對?」無花果聽自己的聲音好像來自太空,今天的酒的確和往常不一樣,她在裡面加了一些中藥末。
小偉:「沒事。」他把酒壺拿起來為自己又倒了一杯,「來來來,你也快吃吧,都是肉,涼了不好吃。想喝酒自己倒。」小偉說著,又喝乾了一杯酒。
小偉:「好像味道愛是沒對。」小偉皺著眉頭。
無花果慌忙把溫酒的大壺拿過來,上面飄著幾塊姜和紅棗、枸杞,這個是當地人普通的作法,裡面還有放幾勺紅湯,小偉把鼻子湊過去,味道醇香,沒有任何異常。
無花果拿起桌上的小壺,裡面已經被小偉喝得差不多。
無花果:「這個酒壺不對?」她假裝查找原因,揭開蓋子煞有介事的聞著,心臟已經快從嗓子眼跳出來。
無花果:「沒什麼味道啊?我拿去洗洗吧。」說著她快步走到廚房,迅速地涮乾淨了酒壺。拍著胸脯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無花果的確在那壺酒裡做了手腳。她在裡面放了一些味的中藥。藥方是來自她的家鄉,在她的家鄉,出嫁前的姑娘都要背誦一些藥方。
無花果給小偉使用的是:丁香、附子、良美、官桂、蛤蚧各一錢,山茱萸、硫磺各七分。請藥方研磨成粉末,製成了著名的「西施受寵散」。她跑了幾家中藥房,分別配齊了藥,她很害羞,不想讓坐堂醫生,看出用意。
西施受寵散是一劑古方,作用是: 強而堅大,夜敵十女。也就是說無花果在黃酒壺裡添加了春藥。
理智能否戰勝原始衝動。
135 賤女人,你誘惑我
小偉必定是一個涉世未深的人,對無花果並無猜疑。加上心情鬱悶,不知不覺就多喝了幾杯。黃酒本來就屬於溫補的東西,喝著喝著就不對勁了,激情猶如滔滔江水奔湧而來,小偉有些難為情,幾次想離席回屋都被無花果巧妙制止。
無花果也隨著小偉喝了一點,剛剛好,桃花嫣紅爬上臉頰,雙眼越發水盈盈,眼波流轉,皮膚陶瓷一樣晶瑩剔透起來,女人在幸福的時候大致美麗,風情種種。無花果喜歡小偉是有一段時間的,按照常理也是這個道理,孤男寡女相處一室尚且日久生情,更何況小偉健康單純,長期修行造就了他特殊的氣質,有些不食人間煙火,如若不是小偉喜歡上了斤斤,動了凡心,無花果斷然也不敢過多覬覦。
無花果喝著酒,突然用手摀住自己的嘴,壓抑地嚎啕大哭起來。
小偉慌了神,趕忙走過來安慰她。
小偉:「小吳,小吳,你喝醉了?發生什麼事了?」可是指尖觸到無花果的那瞬間,小偉立即像觸電,身體完全不對勁,瘋狂男人的反應,他都有了,也就是邪念橫生,小偉很詫異,在心裡默默地唸經,壓住了禽獸念頭。
無花果:「我恨我的父母。」她淚眼婆娑。
聽到她的話,小偉收到震動,他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女孩子會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俗話說,女不嫌母丑,再怎麼說也是親生父母,生育之恩是有的。可是,強烈的身體反應控制著他,讓他心猿意馬,說不出反駁的話,小偉心想,難道我喝醉了?
小偉就是那次在斤斤的房間看到了斤斤和范見的時候,動了凡心,以後,他就把意念中的女人全部交給了斤斤,他幾乎沒有想到,除了斤斤,這個世界還有別的女人,或者說,無花果也是女人。
小偉:「哦,我去洗手間。」他紅著臉躲到洗手間,拉開褲子,呆呆地看著自己碩大的傢伙,不知所措,小偉必定對這個事情知之甚少,處於惶恐之中。
無花果仍舊沉浸在悲痛之中,用一些不開心的事情掩蓋著,對小偉下春藥的不安。
她也的確很孤獨,這些年,她躲到小偉的家裡,與外界的聯繫幾乎就是通過小偉來來回回地穿梭與四川和白雲市之間,帶回來一些零星的信息。小偉在家裡幾乎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可是就這一點點幾乎變成了無花果所有的希望。
她在網上也有幾個聊天的朋友,可是,從來不願意說真話,她把所有的想像力用於塑造自己是一個少***謊言,從來不敢和網友見面,那些男的,用語言誘惑她,她就大方地用挑逗回應那些人,好幾個網友都以為無花果是一個有錢有閒的小富婆。唯獨無花果苦澀自知,她一心想將謊言變成現實,到時候亮亮堂堂地去見網友,叫他們可望不可即。
想到自己的父母,無花果總是心生怨念。她不恨自己出生在貧窮的山村,卻狠母親的自私,母親是從遠處嫁過來的,長得漂亮,深得父親的寵愛,可是她誰都不愛,除了自己。從出生以後,母親幾乎沒有抱過她,除了訓斥就是責怪。在父親的面前也從來不說她的好話,等於說,無花果的成長很艱難,父親從來沒有打過她,給她的仍舊是冷漠。到現在,她好幾年沒有回家,經常想到父母,她也想像小偉那樣有一個護著自己的父母,可是,想到自己的父母,無花果便希望母親早點死掉,她想去她的墳頭去哭一哭,把從來沒敢說出來的話說出來,去告訴她,我不能原諒你,我狠你……
小偉打開水龍頭,把自己的那東西放在涼水上衝,希望那東西降溫,不再折磨他。
突然聽到門響,他嚇得一驚,慌忙背過身去,無花果大刺刺地走進來。
無花果:「我要尿尿,你出去。」她氣呼呼地帶著哭腔,彷彿已經憋不住。
小偉挑釁地盯著鏡子,沒有挪窩。誰知道,無花果卻如入無人之境,坐到馬桶上,解開褲子,嘩嘩流水聲響了起來。
小偉閉上眼睛,悄悄地拉上自己的褲鏈。
無花果:「有什麼呀,看就看唄。」半哭的腔調,好像被非禮。說著,坦蕩蕩地撕下一塊手紙,拿在手上預備著。
小偉:「你以為我不敢……」他的聲音帶著怒氣。此時,一股怒火燒得他難受。
無花果:「我都說了,你想看就看。」
小偉突然轉過身,面對著無花果。黑毛叢影影綽綽。一股火氣騰地跳起來,小偉想也沒想,手已經抓住了無花果的辮子。彈跳著的蝴蝶髮夾刺傷了小偉的手指,小偉渾然不覺。一把摟住無花果。
撲面的酒氣和男人氣味立即把無花果熏得稀軟,她是一個體味過男人的女人,多年的等待已是乾柴烈火。身體卻本能地拒絕著。
「嗚--嗚--你幹什麼?」無花果喊道,嘴已經被小偉堵住。
「你說我幹什麼--你說我幹什麼--」小偉慌不擇路,語言單調,強大的藥性起到作用,他無法自持。粗暴地拉著無花果往外拖。
無花果的身體向後縮,死抓著小偉的一條胳膊不放,褲子拌在腿上,十分狼狽。
小偉:「你給我過來吧!」此時,他一心想的就是給那個東西找個入口。腦袋已經被燒得發昏。
無花果:「你放開我,我跟你走還不行嗎?」她強硬地說,試圖提褲子。
小偉:「別動,你跟我走,不准動那個。」他指的是褲子。小偉從來沒有想到,可以不欣賞一個女人,只想著自己的解決發漲的事情,可是此時,就是這樣的狀態。之前,他設想過有一天和斤斤,要做多少前戲,要做……想得那些東西此時全部都不存在。必定,小偉從來沒有和女人的經驗。
小偉連拖帶拽把無花果從洗手間拖出來。
小偉:「我告訴你,你這是自找的。」
無花果:「我自找地怎麼了?你想怎麼樣。」她勇敢的說,露出鄉村女孩的潑辣。
小偉:「好,你給我等著。」小偉指著她的鼻子像打架。
無花果:「你要什麼我給你就是了。」她說著,從小偉的手中掙脫出來,「你別動我的衣服,我自己脫。」說著,上衣已經從頭頂掉落,無花果落下胳膊,把衣服甩脫。
光滑飽滿的山峰立即奔跳著展現全貌。
小偉:「好,這是你哈……」他口不擇言,沒想過平時溫順的無花果如此潑辣:「你,你別以為我不敢。」
無花果:「你敢一個看看。我就在這裡。」說著,挺起胸膛,勇敢地站著。此時無花果故意用語言激小偉,心臟已經快跳出來,她懼怕藥量不夠,懼怕小偉收手。
無花果:「你不是就像看麼?我脫給你看。」她抬起腳,把裹住腳腕的褲子踢掉。「看啊,你看啊!」她大聲地挑釁,好像嘲笑小偉不敢的樣子。
小偉找不出詞,只是喃喃地喊道:「好,好,這是你說的。」
無花果:「對,我說了,想要就拿走,怕你沒本事。」她勇敢地說。
小偉:「好,好,這是你說的。」小偉一轉身向後走了幾步:「沒本事就本本事,我就是沒本事怎麼了?」他在心裡做著最後的掙扎。
無花果的心懸了起來,她感到痛苦,沒想到小偉就此收手,她不甘心地看著小偉的背影。
無花果:「別走,你要去哪裡?」仍舊是哭腔,卻已經軟化。
說時遲那時快,小偉一個反撲,就把無花果壓在身體下面。
小偉:「不敢,誰說我不敢,我今天就敢一個給你看看。」他死死地壓著無花果,無花果立即喘不上氣,呼吸困難。
無花果:「你,幹什麼,鬆開我。」有氣無力。小偉堅硬的骨骼堅硬地壓在身上,窒息的感覺襲擊了無花果,堅硬的中間部位抵在小腹上,兩個人都疼。
小偉:「賤女人,你誘惑我。」他恨恨地說,手在無花果的山峰亂抓,顯然沒有路數。
無花果:「我沒有。」她理直氣壯。
無花果推開小偉的手,掙扎著,小偉眼見就要達到目的,卻被無花果掙脫,非常惱怒,他把無花果的雙手拉攏起來,抓在自己的一隻手上,死死鉗住。另一隻手在她身上為所欲為,小偉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可以做禽獸,更沒想到,做禽獸的滋味居然這樣美妙。
他把另外一隻手使勁地掐住無花果的大腿根,無花果咬牙忍著,眼睛瞪視著小偉。
小偉:「張開,我叫你張開。」臉和無花果挨得太近,他什麼也看不清楚。
這次無花果順從了。乖乖照做。心裡已經竊喜起來,彷彿從地上站起來,自己就成了一個少奶奶。
小偉挪了幾次,都尋找不到目標,心裡像被澆了油的火一樣。
他把手挪上去,鬆開了無花果的一隻手。
小偉:「別耍花招,去把它放進去。」說著使勁掰了一個無花果的胳膊。無花果立即咧嘴叫疼。
抓住小偉的那一刻,一股電流穿過無花果的身體,她立即喜歡上那一條,卻無心戀戰,急急死把它送到自己的身體裡,那一刻,她覺得自己骨頭已經散掉,卻在在嘴硬。
無花果:「有什麼呀,不就是這樣麼?」她看出了小偉的稚嫩,一邊說著,一邊暗示著小偉,讓他動。
小偉停著自己的身體,無限悲哀,心說女人的滋味真好,可是心裡卻是痛苦的,他不得不默默地向斤斤道別。讓那河流靜靜流淌掉。
無花果感覺到小偉身體的變化,「哇」地一聲哭出來。
無花果:「我不是好女人,你欺負我。」這些年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去他的少奶奶,去他的丈夫,一切都去了,此時只有眼淚。一半是激動,一半是感慨。
小偉醒過神來,被無花果哭醒。開始懊惱。
無花果:「我是壞女人,我將來怎麼嫁人拉。」她申訴著。
小偉看著無花果妝顏凋零,露出紅蘋果的本質,心裡惶恐。無奈,新一輪的飽脹再次衝擊他,他突然發現,男人在這樣的時候,目的勝過一切,他此時想得就是哄住無花果,讓她服從。
小偉:「好了,別哭,上床去。我要你。」
無花果吃驚地瞪著眼睛,沒想到小偉說出這樣的話來。
無花果:「真的?」她停止了哭泣。
小偉:「你只要伺候好它。」小偉指著自己的那東西。
無花果:「那有什麼。」她立即充滿信心,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拖著小偉便走。
無花果:「你真是太強了。怪不好意思的。」無花果紅著臉扭捏著。
小偉此時心裡面也紅了臉,他沒有想到自己一下子就變的如此無恥,也沒想到,第一次和女人雲雨居然如此這般滋味。或者說,身體是痛快淋漓的,心裡卻是彆扭的。
無花果在他身邊好幾年,他從來沒有動過任何念頭,不討厭她也說不上喜歡,他們各自的關係清楚,一個是主人一個是保姆,沒想到,突然一下這種關係就被一條那東西打破。無花果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半生不熟的人,說半生不熟是因為,無花果原本對小偉來說是熟悉的,每天洗洗涮涮,做飯洗衣,說不熟悉,卻是在瞬間變成了他身子下面的女人,對這種關係小偉還不適應,這個感覺就像一隻熊從來沒有發現人是食物,一旦品嚐了之後便感到了這種獵物的美味,從此不肯罷手。
小偉此時把自己當成了熊。
那一夜,小偉的骨骼脆生生地爆響,與無花果充分享受著魚水之歡。
無花果不敢把和前男主人那個時候的招數一下子都拿出來,她選擇了簡單平板的姿勢,小心而羞怯地讓小偉痛快個夠。
小偉之間的動作流暢起來,不像開始的時候那麼青澀。
這時候無花果才再次開始逼宮。
無花果:「你到底怎麼想的?」
小偉:「什麼怎麼想?」小偉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必定是習太鋼的兒子,自小見慣了談判。
無花果:「你還記得你剛才說要我的話?」
小偉:「記得。」他的心裡很不情願,身體鬆快下來,心裡反悔。
無花果:「那你以後怎麼對我?」她臉蛋紅起來,醉紅地看著小偉。
小偉:「我答應的肯定不是已經做了麼?我剛才沒要你麼?」小偉的眼睛盯著無花果羞人的部位。
無花果:「你賴皮,剛才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小偉:「我沒賴皮,你要是想要我現在就給你。」男人有些東西學起來很快,身體的禁忌一旦打破,就如同洪水猛獸,一發不可收拾,短短的一夜,小偉儼然一個成熟男人,風月話應對自如。無花果的春藥也的確起到作用,在不知不覺之間,小偉也的確兇猛異常,把從前ED時的自尊完全拾回。
無花果不依不饒:「你好好說嘛,我想你對我好。」
小偉:「我以前對你不好?」他說著用手去捏無花果的臉蛋。那個部位悄悄滋長。
無花果:「你以前對我不好,經常不在家,從來不正眼看我,當我是傭人。」
小偉:「你不是傭人嗎?」他熟練的翻身上馬,「傭人你是做定了。在我這裡你別想翻身了。」說著,他攪動起來,排山倒海……
在外間,酥油燈漸漸熄滅,燈捻跳動幾下,冒出最受一絲濃煙。
夜的黑髮很長,像一汪深潭深不見底,黎明像遠方延展,小偉在慾海中翻滾,無花果水深火熱,一邊是火焰一邊是海水。
嬋娟後來見到無花果的時候,第一句話問的居然是:你喜歡吃瓜子?
無花果立時就傻掉,她喜歡吃瓜子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她來到小偉家之後,把那些習慣都改掉了,包括吃榛子、從松子、吃栗子,總是是所有的乾果,無花果都沒有再吃過。其實吃瓜子的事情不難看出來,她的門牙上有淡淡地瓜子痕。
嬋娟說,無花果和小偉屬於前世孽緣,他們倆的關係牽扯到幾世輪迴。
嬋娟說,很早很早以前,無花果曾經是一直受傷的小麻雀,冬天沒地方去,幾乎死掉;小偉的那世是個秀才,夜裡喝酒回來在房簷底下撿到無花果,給她養傷,慢慢救活。
可是,無花果還是死在了小偉手上,那是因為秀才小偉到外面喝酒,大醉了三天沒回來,最後,活活餓死。那只麻雀在飢餓中一邊惦記著遲遲未歸的秀才小偉,一邊發誓,下一世要讓他養一輩子。
就為了這個事情,無花果,找了小偉好幾輩子,直到幾年前才找到。當然,無花果並不記得前世的事情,命運彷彿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東窗事發,毒品與美女。
136 誰叫你自己送上門的
冰火兩重天。從溫暖的病房回到辦公室,范見的心情沉重起來,現實是,辦公室裡都是些要處理的事情,而且件件棘手。
趙淑儀看到范見走過來,慌忙起身。范見伸手示意她坐下,他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直接進了辦公室,關上了門。
突然,他從窗玻璃的反光上看到了一個人影,范見警覺起來。
「出來,我看見你了,給我出來。」他喊道,一邊朝著書房的位置走過去。
沒有人應聲,范見一度覺得自己疑神疑鬼,辦公室應該是這棟樓最安全的地方,不可能有人闖入的,況且趙淑儀沒有異樣的表示。
范見一邊想著,一邊朝著洗手間的位置走過去。
突然,只聽見「哇」的一聲,一個毛乎乎的鬼臉撲倒范見的身上。
范見本能地躲了一下,怪物顯然料到范見的這一招,撲的是虛招,高大的身影直接奔向范見躲的方向反撲。像蝙蝠一樣張開了翅膀。
范見心裡一慌,撲倒在地。順勢打了一個滾,本能出腿,踢向怪物,這才發現,多日沒有去拳館,功夫已經退步,這一腳相當不准,也許是心慌的原因,居然踢空。
怪物「啊」地一身也倒在地上,卻是一張火爆的繁華床單。裡面有一個東西費勁地拱呀拱,想從裡面掙脫出來。
范見見勢立即撲上去,把怪物壓在身子底下。
「嗚--你放開我,啊,討厭。」一個女孩的聲音悶悶地喊道「啊,壓死我了。」
范見這次真的生氣了:「你幹什麼,誰叫你這麼胡鬧的。」他說著鬆開了怪物,把床單提起來。他心臟還在「咚咚」地跳。
畫眉從裡面掙脫出來,摘掉鬼臉面具。
畫眉:「你怎麼動真格的呀,人家和你開個玩笑嘛,真是的。」她穿著吊帶背心,肚臍上穿了一個孔,上面拴了一個金屬環,低腰的牛仔褲很低很低,肉色的內褲腰從裡面露了出來。頭髮上雜七雜八地拴了很多股冒險,編在一堆的小辮子之中,很嗐的樣子。臉上貼滿了彩色的螢光片,亮晶晶一片一片地。
范見冷冷地看著她:「你這是什麼樣子。」他揪住畫眉的一根辮子斥責道。
畫眉:「我怎麼了?你看我的樣子酷不酷?」她一臉的得意,伸手去拉范見。
范見上下打量著畫眉:「誰叫你進來的?」
畫眉:「你不是說三天來看我嗎?多少個三天了,叫我在菁菁面前沒有面子,你說話算不算數啊。」畫眉撇嘴奚落著范見。
范見被說到短處,有些理虧。可是畫眉這個時候出現在辦公室的確不合時宜,這個口他不能開,如果這次允許了,以後辦公室就變成了幽會的場所,工作沒有辦法進行了。
范見:「我問你怎麼進來的?」他一臉的嚴肅,已然不依不饒。
畫眉嘴撇得更高了:「就外面那個四眼,還能看住我?我是趁她不注意溜進來的唄。」她說得心安理得,絲毫沒有不安。
范見:「什麼四眼,哪個四眼?」
畫眉:「還有哪個四眼,西西,你連這個都不知道,你的偉大聰明的笨蛋秘書是一個四眼,戴著隱形眼鏡呢,這個你都不知道?」
范見聽畫眉說的是趙淑儀,就沒有多說什麼。趙淑儀就是比較木訥,和畫眉比,機靈勁是差了不少。
范見:「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回頭辦完事情就來找你。」范見的口氣軟下來,試圖說服畫眉。
畫眉:「不,我不走。」她索性坐到地上,伸開雙腿耍賴。
范見:「去,聽話,快起來。」范見有些拿她沒辦法,看著她淺色的黃眼珠無辜地看著自己,范見有些於心不忍。
畫眉:「人家打扮了一上午,就是為了來看你一眼,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她向范見神秘地招手。
范見:「又是什麼秘密,你的秘密可真是多。」他遲疑著。
畫眉:「你過來呀,我又不吃你,膽小鬼。」畫眉伸出長長地胳膊,招呼范見。
范見走過去,向畫眉伸出手,卻被畫眉一把抱住,她像一個夾人的螃蟹一樣,趴在范見的脖子上耳語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要送你一樣禮物。」
范見有些無奈:「今天是你的生日?」他有些搞不清楚。
畫眉:「是啊,我要給你看一個東西。」說著她跑過去,把窗簾拉上,把剛才裹住自己的床單再次披到身上,「來,你過來看呀。」畫眉神秘地招呼范見到床單裡面去。
范見:「什麼呀。」她對小女孩的把戲沒有太多的興趣。
畫眉:「老大,你怎麼這麼彆扭呀,我給你看東西,是禮物,不強暴你,你怕什麼呀。」畫眉的嘴茬子很厲害。
范見不情願地走過去,今天下午,他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沒有心情和小女孩做遊戲。
「快來呀,我在裡面悶死了。」畫眉急切地招呼道。
范見走過去,畫眉立即把范見也關進床單,裡面黑暗一片,畫眉胸前隱隱地出現了兩個螢光的山峰,就像乳罩一樣的形狀,在閃閃發光,這個東西便是畫眉叫范見看的,上面是閃光材料,在亮的地方看不到,只有在暗的地方才清晰,乳罩的上面寫了幾個大字,「老大,我愛你」。
「哦,叫我看的就是這個呀?」范見問道。
畫眉:「是呀,這個還不算禮物嗎?」她說著抱住的范見的脖子,水果味的甜嘴巴已經貼上來。
范見沒有料到這一招,被畫眉吻了一個正著,他本能地咬住了畫眉的嘴唇。
畫眉:「哦嗚--老大,哦,嗯,嗯。」後面便是水牛吮吸喝水的聲音。
范見趁勢把手從畫眉的短衣服伸進去,有些涼快,一團軟肉剛好握在手裡。
「小甜甜,想我了沒有。」范見的聲音沙啞起來,這些天忙忙碌碌,斤斤住院,秋平去歐洲剛回來,一直沒有把身體的事情放在議事日程,畫眉的到來似乎填補了這個空白,「小二黑」蠢蠢欲動。
畫眉有些生硬地迎著范見的身體:「瞧你都有反應了,還不說想我。」畫眉快言快語,十分得意。
「我反應什麼了?」范見說著用兩個指尖揉捏著山峰上發硬地核。地毯柔柔地紮在范見的小腿上,刺癢難當。
畫眉閉起眼睛,舒舒服服地一臉幸福。
畫眉:「我今天過生日,你給我什麼禮物?」
范見的手沿著腹部往下,被肚臍環擋了一下,繼續向下,兩個手指一彈,褲子上的口子便開了,范見順勢拉下褲鏈。此時,他有些急切。裡面還有那樣地光滑。
此時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想給「小二黑」找到一個好去處,范見說:「送你什麼?哦,送你一件特殊的禮物吧,一個孩子好不好?」
畫眉:「啊?什麼?我才20歲耶。」她驚叫了一聲,睜開了眼睛,瞳孔明顯放大,清晰地露出了驚懼。
范見看到她的反應,有些失望,原本,他也就是在無形中說出了實話,他想要一個孩子幾乎是一個內心的秘密,之前,他並沒有想過,要和畫眉生一個孩子,只是一時迷糊說走了嘴,沒想到畫眉如此強烈的反應,他的遊戲心理作祟起來。
范見:「哦?你不是說愛我麼?生一個孩子才是完美結合呀?」他打趣地反問道。
畫眉急了:「老大,你,你,你什麼意思,你想毀我是不是呀,我才20歲,在上學,要是生孩子會出醜的。」
范見:「那就不唸書了。」范見一邊說著,一邊手仍舊不老實,在畫眉的褲子裡面操作著。
「不是啊,不上學是小事情,我早就煩死了,天天上課,沒勁。可是,你看,生孩子形體就壞了,成了大婆娘,將來沒人要啊。」她被自己說出來的話,嚇了一跳,慌忙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
范見找到了把柄:「什麼,你將來還想跟誰?」他一邊說著,一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畫眉驚叫了起來,求饒道:「啊,老大,繞了我吧,我說錯話了,我沒想跟誰,就是跟你,跟,跟你,你……」她在范見的手底下,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呼吸困難了。
范見:「沒想跟別人,怕什麼生孩子,早晚的事情,還不如現在就辦了。」范見故意抓住這個話題不放,眼睛卻在瞟著床頭櫃,抽屜裡有藥。
畫眉:「老大,我不敢了。」畫眉在范見的身體下面掙扎著,可是她越是掙扎,范見的反應就越厲害,索性翻過去,死死地壓住了畫眉。
畫眉被范見壓得不能動彈,只有歎氣地份,她的眼睛裡漸漸充滿了淚水,心裡很害怕就此真的懷孕,而且范見不讓去墮胎。一想到,自己的獨自就要大了,畫眉的心也快碎了,可是眼前,她不能拒絕范見,誰讓自己犯賤自投羅網呢,想吊凱子,卻……畫眉想到這裡,兩眼一閉,伸開了腿,她決定豁出去了,大不了有了孩子偷偷做掉,再說也可以趁機要挾秋平,說不定,還能把他們攪離婚了,自己做一把大太太。
看到畫眉張開了身體,范見早已經急不可耐,他慌忙把自己要做的準備工作全部完成,提著「小二黑」向黑暗潮濕的沼澤滑去。
畫眉咬住牙,一身不吭,暗自體會著那刺入骨髓的快感,還有疼痛,那疼痛卻是快樂的。
范見:「哎呀,我叫你咬牙,叫,叫出聲來,快叫……」他一邊說著,一邊加快了速度。
畫眉:「啊--」她扯開嗓子,大喊了一聲,絲毫不是現在應該發出的聲音:「我就不叫,我不叫。」畫眉堅強地說。
范見被畫眉激地來了勁,他喜歡畫眉的?勁,他騰出一隻手,用力地抓住畫眉光滑的山峰:「叫,你叫不叫。」
畫眉:「不叫,我就不叫--啊,叫,叫還不行嗎?」畫眉感覺到范見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這次的疼痛是真的,不像在撫摸。
畫眉反手,抓住范見腰間的皮膚,死死地掐住,范見扭了一下腰,手便滑下來。此時畫眉的不馴讓范見的興致非常高。
他一把扯開畫眉的上衣,牙齒使勁地咬住畫眉的山峰。那封頂就像一個緋色的小山包,堅硬而彈性。
畫眉:「老大饒命,我不敢了。」她苦著臉呲牙,「我真的很疼啊。」
范見絲毫不理會畫眉的呼叫,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對待畫眉他總有一些想發狠,他偏偏知道畫眉這種女孩子,不會就此從內心服從,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在一個特殊的時候,想體現征服的慾望。
范見鬆開了嘴,畫眉的身上已經出現了一排紫色的牙印。
范見抬起身體,把畫眉翻了一個身,後背朝向自己。畫眉在身體下面掙扎了兩下,沒有抵住范見的攻擊,范見迅速地給「小二黑」再次找到了潮濕的歸宿,用嘴擒住畫眉的後背,畫眉立即大叫起來:「老大,不要啊,很疼的,啊--」她大聲地叫起來。
范見:「你還知道疼,誰叫你自己送上門的,下次還敢不敢了?」
畫眉:「疼死了,還敢啊?」她叫得得意洋洋,彷彿向全世界宣佈,此時她在做的事情。「小二黑」彷彿在她身體很深很深的地方,至少,她興奮地感受著它的撞擊,只是,她還不會表現對於撞擊應該有的反應,她用背部的疼痛代替了那種反應。此時,畫眉唯一想做的就是喊叫,痛痛快快地喊叫,淋漓盡致地。
范見雙手扶住畫眉的腰,糾正了一下自己,單腿跪在她的身後,「小二黑」更加高興起來,忙碌得刀刀見底。
突然間電話響了:「你老婆死了,你老婆死了……」要命,這個關鍵的時候,居然是秋平的電話。
范見猛地忙了幾下,給「小二黑」一個緩解的過程,才不情願地轉身拿起電話。
「你快來門啊,大白天的鎖什麼門呀,再不開門我砸了啊。」秋平著急地說。
范見:「嚷什麼嚷?」他的心裡一咯?,光顧得和畫眉胡鬧,把秋平的事情給忘掉,要命的是,她已經到了門口。范見環顧四周,有些不知所措。
「小二黑」感到寒冷,躲了起來。
門里門外,范見能否躲過美女的浩劫,欲知後事且看下章。
137 穿得很少的女孩
直到此時范見才有些後悔,明明是沒想在辦公室胡鬧,卻沒有抵住畫眉這個小妖精的誘惑,把秋平隨時會回來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他默默地對自己說:范見呀,范見,你早晚要害在女人手上。
可眼前的情況刻不容緩,危機是一定的,秋平就在門口叫門,畫眉卻挑釁地懶懶洋洋不肯穿衣服,畫眉是希望亂子越大越好,她是不顧一切的,她這個年齡的大膽女孩多半都希望製造出新聞來,而且名氣越大越好,前段時間和秋平短兵相接讓她感覺好處多多,很多人都認識了她,再加上,她到學校去自己也宣傳地神乎其神,同學們對她已經另眼看待,不管是別人怎麼看,總之被注意的感覺畫眉覺得爽。
范見環顧四周,突然有了辦法,他對畫眉說:「想不想和我分手?」
畫眉沒想到范見會突然說這個話,瞪著黃眼珠吃驚地看著他,畫眉說:「老大,你不會吧,什麼意思?」
范見:「對,你必須做出選擇,或者立即把衣服穿好,或者我現在就打開門,從此和你斷掉。」他嚴肅地說,態度不容商量。
畫眉看到范見嚴肅的樣子,心裡害怕,她沒想過范見真的會娶她,卻也沒想過,這麼快就要把她踢掉,她知道,也許和她一樣和范見保持關係的女孩會很多,她是其中的一個,想到這裡,她有了壓力。
畫眉忙說:「老大,別,我穿上還不行麼?」接著她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你就不能讓她走?」
范見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
畫眉立即一骨碌爬起來,把衣服拉好。
畫眉說:「這樣行了吧。」她有些委屈。又嘟囔一句:「這就是你給人家的生日禮物呀,領教。」
范見看他穿好了衣服,立即就拉著她往辦公室的深處走,把她舉到梯子上。
范見的辦公室有天窗,下面有個電動的梯子,平時用來上書架找書,或者上天台,范見在屋頂上設立了涼棚,有時候去去日光浴,或者到上面喝一一杯咖啡,或者鳥瞰城市。他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的人,屋頂上還種植了很多適合白雲市四季的花花草草。
范見把畫眉舉到梯子上的意思就是叫畫眉上天台躲躲。
范見對畫眉說:「上去。」
畫眉有些迷惑:「你幹什麼呀。」
范見:「你先上去,一會我帶她出去,你就下來,快走,記住以後不許來我的辦公室。等我電話。」他侷促地說,心裡有些惱。一邊惱畫眉的大膽,不守規矩,一邊惱恨自己為了「小二黑」耽誤事,要是他一開始不接受畫眉的胡鬧,直接把她趕走,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尷尬。搞得「小二黑」也極其難受。
畫眉卻突然有些興奮,她沒想過范見的辦公室還有如此好玩的景色,也覺得到屋頂去躲藏很刺激。
看到畫眉爬上去,范見快速地關閉了天台的通道,自己跑進洗漱間,往鬍子上抹了一把刮鬍泡沫,用毛巾拭乾,這才快步去開門,秋平已經在門外跺腳。
「幹什麼呢?怎麼這麼慢?」秋平不滿地說。
范見把毛巾掛在脖子上,假裝擦著下巴,「哦。」他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今天真他媽倒霉,」秋平很生氣,一邊說著一邊大刺刺地用手拉了上衣的衣襟扇風,裡面的爆乳油光光暴露在范見的眼皮底下,「就為那點破事,我跑了一天,累死了。」說著,她一屁股坐下,狀態放鬆起來。
「出什麼事了?」范見問道,眼睛瞟了一下天窗。「你今天不是一個人出去的吧。」
秋平:「是啊,現在我哪敢一個人出去,叫了蘇臣一起去的,到黃豆掌門去的,別說,今天真應該帶強生去,要是強生和我一起的話,就不用我跑兔子了,他就能擺平,蘇臣必定沒接觸過,不會處理,我只好親自去了。」
范見聽得迷糊,秋平去「黃豆掌門」他是知道的,可是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秋平卻是沒有說清楚。
范見:「說清楚一點,到底怎麼了?」
秋平:「什麼怎麼了?」她突然有些不想說這個事情,彷彿吞下了一個蒼蠅。
范見從她的表情中感到了別樣的東西,好奇心被調動起來。
「你說了半天,到底是什麼事情,還沒有說清楚。」范見追問。
秋平遲疑了一下:「算了,都解決了,就不說了,其實也沒什麼。」她說著歎了一口氣。
范見抓住了秋平歎氣的那個瞬間,突然發問:「是不是劉為?」
范見的話叫秋平一震,她又歎了一口氣:「都說了,已經沒事了,你有完沒完?」秋平一下子暴怒起來,大聲地說。
范見:「你解決了什麼?你老實告訴我,劉為對你做了什麼?」
秋平:「他不是對我,你明白嗎?我早就給你說清楚了,我們倆沒事,什麼也沒有,你明白嗎!!!」秋平一下子變得非常暴躁,抓起一本雜誌摔到了地上。
看到秋平鼓起腮幫子生氣的樣子,范見有些心疼,他看見秋平的眼角爬上了幾絲魚尾紋。
范見走過去揀起撲倒地上的雜誌,在手上晃了幾下,書頁恢復了原裝。
范見說:「怎麼發怎麼大的脾氣,誰惹我的老婆這麼生氣?」他想緩解氣氛。
秋平聽到范見的聲音柔和,情緒平靜了很多。她坐在那裡生悶氣:「我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今天一過去,當班經理就告訴我,很多部門正在聯合檢查咱們,去了就到後面取樣,說是上面交待的,我到後面一看,果然來者不善……」
聽到這個范見的心裡一驚,他首先想到的還是有人搗鬼。
范見:「哦?沒有提前通知?」
秋平說:「是呀,要是通知了,還不是早就做準備了麼?」
聽到這裡范見的心裡更驚了,果然裡面是有問題的。范見問道:
「咱們是不是有問題?」
秋平不安起來,屁股在凳子上扭了幾下,「有。」她勇敢地抬起了頭。
雖然是有心理準備,范見聽到秋平的明確答覆,還是吃驚。
范見:「你說咱黃豆掌門有問題?是什麼問題?」他關切地看著秋平。
秋平直視著范見的眼睛,認真地說:「對,有問題。」
范見追問:「哪裡有問題?衛生?」
秋平:「不是。」
范見:「那是?」范見的表情狐疑,卻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也嚴肅起來。此時,他已經忘掉了在天台上的畫眉。
秋平:「對,配方有問題,我在裡面加入了百分之一的罌粟。」秋平勇敢地說。
「啪」地一聲,范見手中的雜誌再次掉到了地上。「你說什麼?」他實在不敢相信,此時,他對秋平很生氣,秋平應該是知道的,雖然「小神仙」是開門做服務行業的,而范見卻是強烈反對毒品的,「小神仙」裡叫人醉仙欲死的招數非常多,偏偏不允許毒品出現。
可秋平卻在豆漿的配方里,叫他們五毒俱全了。
范見:「你有病呀,誰叫你這麼幹的?」范見大吼一聲,秋平很少聽到范見這樣發作,嚇了一跳。
可她從來就不是容易服氣的女人,立即跳起來反駁范見。
秋平說:「對,怎麼了?怎麼了?允許你在小神仙買女人就不允許我的黃豆掌門豆漿買得好一點啊,你這個人講不講道理,你什麼意思,譴責我,你的小神仙呢,還要叫我說麼?還有地下客運,都黑成什麼樣子了,還要我說麼?我就是在豆漿裡加了點味道,怎麼了?那麼少的量,對身體也沒有傷害,你就要怪我,早就知道你們這些男人不是東西,只須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秋平是一個能言善辯,性格潑辣的人,一般的時候得理不讓人,沒理攪三分,范見的態度叫她上火,一肚子氣一股腦發作出來。
看到秋平的態度,范見有些無奈,知道這個時候說她也於事無補,他的態度緩和下來。
范見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們是怎麼知道的。」他指得是聯合檢查團。
秋平低下頭,表情相當痛苦。她知道,這些事情瞞不過范見,與其撒謊還不如說實話,秋平說:「是劉為告的。」聲音也小了很多。嗯,
范見把兩條胳膊疊起來抱在胸前,點頭。聽到秋平的話,沒有接茬,他在等待秋平解釋,心裡卻已經很生氣,更加惱恨劉為,這段時間,他們家叫劉為攪得翻天覆地。
秋平繼續低聲說道:「是我不小心說走了嘴。」她小心翼翼地解釋道,秋平知道范見聽到這個會很生氣,在豆漿裡加佐料這個事情,她已經偷偷做了很久,一直沒有告訴范見,除了技術員別人都不知道,那時候,她和劉為關係好,說著說著話就多了,就把自己的秘密交給了劉為,那個時候,她正熱乎乎地給劉為到處找房子。沒想到事情後來發展到這個下場。
范見繼續保持著抱胳膊的姿態,用鼻子哼著:「嗯,你繼續說。」他仍舊點著頭,一副拷問的樣子。范見心裡說:不小心說走了嘴?我是你丈夫,你為什麼跟我沒走嘴。
范見的態度讓秋平非常不自在,可是這個事情偏偏是自己的過錯,她賴不得別人,只能硬著頭皮。
秋平說:「我沒想到他會告我,不僅給很多部門寫了匿名信,還送了樣品。」
說著,她的臉紅起來,她現在也對劉為生氣起來,本來,她的心裡一直是覺得有愧的,私下裡也希望能先與范見找到他,給他一些補償,可是劉為這樣一做,秋平的惻隱之心被破壞掉,罪惡感蕩然無存,可是因為必定是和劉為有過緋聞的,在范見面前說劉為的事情,秋平仍舊膽氣不壯。
范見繼續點頭:「哼,你還有什麼沒想到的。」
秋平老老實實地回答:「沒有了,就這些,就這些還不行嗎?你希望還要多倒霉,我不明白你怎麼樣的,你老婆倒霉,你有什麼好處?」秋平突然暴躁起來。
范見在走了兩步,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沒對,秋平本來就是一個暴躁的人,自己這樣激她,容易出事。那樣的話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范見盡量穩定自己的情緒,好言好語地安慰秋平:「好了,老婆,都是小事情,後來怎麼樣了,都解決了。」他關切地問。
秋平挺到范見的話有些感動,女人其實很多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眼神、一句好話就能穩定能夠下來。
秋平大聲地說:「是呀,我正想說這個事情,」說著,她神采飛揚起來:「剛才我就說,要是帶強生去就好了,當時,我看到他們已經取樣了,就沒有出頭,躲了起來,等他們走了,我就給強生打電話,結果,晚了一步,強生已經快到綠水了,我想了半天,也沒什麼的,就親自去了。我喝口水。」秋平有些忘乎所以,給自己接了一杯冰水「渴死我了,今天外面真悶,熱,我只好帶著蘇臣過去,別說,也管用,檢查團的頭是那個處長,女的,蘇臣陪我過去還是有用,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個保姆你也知道。中午,我就把她請出去,談了一談,已經搞定了。」秋平大大咧咧地把水杯頓到桌子上。
范見:「難為你了,老婆。」范見由衷地說:「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秋平這才有些委屈:「不是啊,我真的不好意思給你電話,事情是我引起的,我要自己解決。」她咬了一下牙齒,暗示著,這個事情,她跟劉為不算完。
「好了,老婆,都過去了,下面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我安排人去辦吧。」他撫摸著秋平的頭髮安慰著。
范見的用意很明顯,他的意思是,這件事情以後就不用秋平繼續出面,檢查團的事情只是其中的一點,秋平既然已經辦完,就辦了,他會繼續叫人去把所有數據都調出來,徹底銷毀,新的樣品會放到檢驗室去,把原先的全部換掉,這個事情不算複雜,或者說是容易辦到的,還有一個事情就是尋找劉為,既然劉為已經動作了,就說明他未必走遠,范見發誓,就是挖地三尺也會把他挖出來。范見也想好了,最近比較忙,對付老王堅強和郎坤已經夠飛力氣,何況還有個「最後的晚餐」在最後的準備之中,這個時候是沒有精力去處理劉為的,或者說,那些都是大事情,劉為只是一個小角色,早晚要收拾的。
秋平溫柔地享受著范見的撫摸,突然間抱住了范見的腰,把頭埋在范見的胸膛當中。她感受到了來自范見的溫暖和力量。秋平抱著范見久久不肯鬆手,這一刻,秋平是滿足的。她跟了范見著呢沒多年,無論怎麼吵架,無論范見做了什麼叫她受不了的事情,卻從來沒有後悔跟了他。
秋平悄悄地把雙手從衣服下面伸進去,慢慢地撫摸著范見的後背。
范見有些不自在,他想到畫眉此時在屋頂,一定呆得不耐煩。幾次,范見都想從秋平的臂彎中掙脫出來。
秋平閉著眼睛死死地抱住范見,「別,老公,別撒手。」秋平懇求著。
屋頂上,畫眉果然已經不耐煩,剛上來的時候,她看見上面有是陽傘又是躺椅,還有一個小茶几,就像在電影裡看到的浪漫鏡頭一樣,很是愜意,她把衣服向上拉了一拉,反過來蓋住腦袋,迎著太陽瞇縫著眼睛躺下來,學著電影裡妙齡女郎的樣子,把手臂放在腦袋上,曬起日光浴。可是短短的幾分鐘過後,她就覺得煩躁,太陽曬得她冒汗,而且她想起來,自己的身上沒有塗防曬油,皮膚火辣辣地難受。
她又跑過去沿著花花草草地看了一邊,蜜蜂在花叢間勞作,蝴蝶翻飛,她給自己踩了幾朵花戴上,這才想起來看看下面的景色,可是,找了好幾個角度也看不清楚。范見的電話遲遲沒有來,她不敢貿然下來。可是上面雖然擺了茶几,此時卻是沒有飲料可以解渴。畫眉開始擔心起來,害怕范見把他忘了,她心想:要是他忘了我,我怎麼辦,就待在上面等死麼?想到這裡,畫眉有些害怕,屋頂上只有她一個人,說話的聲音也沒有,城市就像一個玩具在腳下,街道上的汽車就像火柴盒,行人像螞蟻。看到這些,畫眉的心裡就更加害怕了,她手裡死死地攥著手機,凝神閉氣,等著電話想起來,電話卻怎麼也不響。
畫眉想到,范見對她是不守信用的,經常定好了去看她的時間卻把她忘掉,想到這裡她就更害怕了,上面沒吃沒喝,什麼也沒有,為了抑制住恐懼,她把耳機塞到耳朵裡,打開手機上網聽音樂,一邊扭著身體跳舞,來化解此時的害怕。一邊尋找著天窗的開口,她希望能自己打開它,那樣的話,至少自己還可以趁人不備的時候,逃出去。
就這樣,畫眉胡思亂想地搖擺著身體,不知不覺就踩到了天窗的橘色的玻璃上。太陽投在身上,巨大的影子立即投射到下面,秋平突然發現一個影子閃了一下,消失掉。她警覺起來。
秋平:「什麼東西?」她指著天窗問范見。
范見心虛,敷衍著:「什麼?你說什麼東西?」
秋平:「上面有東西?是什麼?」她的語調有些緊張,也懷疑自己的眼睛,天窗本來就是為了設計景觀的,有時候,在邊上放一盆植物,陽光會反射下來,偶爾飛機經過也可以投下影子。
范見假裝掃了一眼:「哪有什麼東西,你有病,可能是塑料袋,或者誰在放風箏。」
秋平:「不是吧,誰大夏天放風箏,有病。」她其實並不是很在意,只是覺得分明看到了一個不常見的影子而已,范見這樣解釋,反而增加了她的懷疑。聯想到,來的時候,范見遲遲不肯開門,她的疑心病再次發作。
秋平:「老公啊,好久沒上去了,我們去曬太陽吧。」她拉著范見的手。
范見看到秋平這樣,知道是經常性的警覺發作,並不是看清楚畫眉在上面,可是,一旦真的上去的話,也的確難辦,他不能保證畫眉會躲開,或者說,上面沒有躲一個人的空間。
突然間,范見計上心來,范見熱情起來:「好啊,老婆,我們多久沒有曬太陽了,我去拿橄欖油,給你擦好,你叫小趙給叫點點心上來,我們今天好好瀟灑一下。」說著,范見低下頭,在秋平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溫情地說:「寶貝,你今天真動人,帶上毯子,我想要你。」
秋平看到范見如此慇勤,非常受用,拍了范見一把。
「討厭,色鬼一樣的。」秋平說。
范見快步走進洗漱間,把一直掛脖子上的道具毛巾摘下來,迅速地把防曬油都藏起來。
「老婆……」范見衝著秋平喊,「你看見防曬油了沒有?」
秋平,「看見了,前天還在。就在毛巾下面。」秋平馬上就回答出來。
范見:「你肯定麼?怎麼不見。」
秋平:「不會,我看看。」她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指著剛才放防曬油的地方說道:「就在那裡,我看見的。咦,怎麼沒有了,不對呀……」她說著開始四處翻找。
范見:「算了,看看有沒有新的,也許是用完了,清掃員給丟掉了。」說著,他拉來小拉門,在裡面亂找,心裡想的卻是,千萬別再出來一瓶。
秋平說:「算了,別著了,挺熱的,我不想上去把自己曬得跟燙豬毛一樣的。沒意思,還是在下面說說話吧。」
范見偷偷地鬆了一口氣,「別呀,我好久沒有曬太陽了,還是找一下,難得有心情,陪我上去吧。」他知道越是這樣說,秋平會越沒有興致。
秋平拉著范見往外走:「你行了吧,明天就是波峰會,你今天把自己曬成豬頭,難受不難受呀,以後再曬哈,我陪你。」她很親熱。
范見假裝意猶未盡被秋平拉出來,秋平說:「老公,我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突然,她的笑容僵在了半空。
的的確確,確確實實,她看見天台上有個人影,而且是個女孩,穿得很少的女孩。
風雲起,雷霆風暴紛紛而至,欲知後事且看下章。
138 畫眉戲虐秋平
假設一個少女站在鏡子上,你最想看到的是什麼部位。對,此時秋平看到的正好是大家都想看到的地方,天窗上兩個腳印,車輪的鞋底清晰可見,網上是在強光下的兩條腿,好在畫眉穿著牛仔短褲,這才沒有露出更誘惑的色彩。看不到臉,透視太大,看不到臉,臉被腿擋住了。
秋平此時已經有些難以抑制,她已經怒髮衝冠。抱住范見的胳膊忍不住加大了力量,范見此時也非常緊張,他並不知道秋平已經看到畫眉,只是在擔心畫眉在屋頂的忍耐力。
「好事,還有什麼好事?」范見低聲地支應著,聲音裡充滿了誘惑。
「是呀,老公,我今天給你準備了一個節目。」秋平冷冷地看著天窗,腳印已經消失,嘴裡卻甜蜜起來,彷彿發春的母貓。女性一些極致的東西爬上心頭,她沒想好該怎麼報復范見,只是覺得此時,她必須佔住上風。只是死死地纏住范見。
「你最近去看大嫂了麼?」范見想把秋平從發情的情緒中拉出來,突然想到拉家常。
秋平此時的腦子裡卻激烈運動,她很想知道屋頂上的女孩是誰,為什麼在哪裡。范見的屋頂是獨立的,除非可以飛簷走壁,否則上下的通道只有一個,就是從辦公室的天窗上去,可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呢?難道剛才叫門的時候,范見……想到這裡,秋平心煩意亂,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不是一次兩次,一般的情況或者早就適應了,可是秋平不行,她也曾經做過一些努力,假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她發現自己做不到,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怎麼辦?秋平想。是立即到屋頂上,把上面的小表子推下去,或者拉下來暴打,叫她從此不敢沾范見的邊。秋平怎麼也沒想到,范見最近如此之忙,幾乎所有的行動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卻能在自己離開的這一會帶個女孩會辦公室,她環視著辦公室,好像也沒有打鬥或者做那事的痕跡,可是……秋平突然間打消了上屋頂的念頭,她抱著范見漸漸地退早床邊,暖色的光投在大床上,燦爛輝煌,秋平突然一扭腰,把范見放倒在床上。
「去死吧!」她大喊一聲,撲倒過去,騎在范見身上。
范見沒想到秋平突然發力,本能翻身把秋平反壓在下面,秋平呼呼地喘氣,身上散發著淡淡地汗味,十分誘人。
秋平盯著范見高聳的鼻子,威脅道:「交皇糧。」
范見有些無奈,此時,他很急於把秋平從辦公室引開,卻沒想到,秋平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老婆,大白天的交什麼皇糧啊。」他有些哀求地接著說:「晚上,晚上好不好?」
「不行,你是我的,我什麼時候要你什麼時候就得滿足我,我不能給那些小狐狸留機會。」秋平認真地說。
這句話說到了范見的短處,他無力反駁,只好好樣相求:「老婆,什麼小狐狸,你是最好的,你看你……」范見故技重施,顧左右而言他。
秋平絲毫不領情,她放鬆地平躺著,兩隻手鬆弛地抱著頭,說出來的話有些耍賴,「我不管,我就在這裡,你看著辦。」秋平絲毫不讓步,推開范見迅速把身上的衣服都扯下來,光著身子重新躺下來,用叫板的眼神看著范見。
白晃晃暴漲的身體一下子迷上范見的眼睛,在這片過濾過的光線下,秋平閃爍著成熟女人神秘的光彩,范見心旌撼動,卻做了相反的動作,他站了起來:「好了,別鬧了,還有很多事沒做呢。」
憤怒再次衝了上來,秋平有些忍耐不住,她從床上站起來,憤憤地說:「嘔,是不是我的姿勢不好,這樣怎麼樣?」說著,她模仿著名畫《泉》的動作,誇張、做作地站著,「這個呢?」秋平又換了一個姿勢,這次是模仿了時裝模特動作。
就在此時,一個深灰色的影子,像鳥的翅膀一樣投到秋平身上。
范見心說:這下完蛋。他幾乎閉起眼睛,越是想保留的秘密越是沒有隱藏起來。
畫眉在屋頂上實在是酷熱難耐,她摘下一個巨大的龜背竹的葉子當陽傘舉到頭頂,正趴在天窗上向下俯瞰。影子正好投到了秋平身上。
秋平慢慢地抬起頭,向上仰望,這次看得清楚,她沒想到屋頂上的女人居然是和自己交手過的黃眼珠女孩。畫眉看到她,做了一個鬼臉,吐了一下舌頭縮了回去。看到秋平已經脫掉了衣服,畫眉的醋意也爬上心頭。她本能地躲了以下之後,立即勇敢地回到天窗,「嚕嚕嚕嚕」吐著舌頭,給秋平做鬼臉。
秋平已經不可遏止,她看著范見:「黑蛋,你給我解釋一下吧。」她陰森森地說著:「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秋平威脅道。
范見:「什麼?是什麼?」范見裝傻。
天窗上腳印飛舞,畫眉索性在天窗上跺腳玩。
「我叫你給我解釋清楚。」秋平抓起床頭的煙缸衝著范見惡狠狠地拋了過去,此時,她真的想一下子打死范見。
范見側了一下肩膀躲過去,「你好了沒有,過分了哈。」他制止到。
秋平的聲音尖利起來,像瘋了一樣:「什麼,你說我過分,你是人不是,我就離開這麼一會,你就在這裡搞那個小狐狸,你好說我過分,你什麼意思,不想好了,你說一聲,我告訴你,想氣死我是不可能的,我死也得拉著你。」
范見被秋平起得一個勁點頭,在他們的婚姻裡,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范見此時什麼也沒想,什麼也不想說。
畫眉在屋頂看不見范見的表情,她繼續像秋平挑釁。把鼻子頂到天窗上,向下做鬼臉,舌頭不停地舔著玻璃。范見看到畫眉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女孩在風月的方面雖說很嫩,或者說表現有些差勁,可是在爭風和搞怪的方面卻富有天分。
秋平卻是惱羞成怒,她從來想不到真正地惱恨范見卻是把怒火發洩到畫眉身上。
她連衣服就來不及穿,衝到梯子上,也上了天台。
畫眉扛著龜背竹的葉子,遠遠地沖秋平招手。
「嘻嘻嘻嘻嘻,來呀,快來呀,男人不要你我要你。」畫眉戲虐秋平。
范見很擔心兩個女人,她擔心兩人鬧起來,從上面摔下去。也跟著上來。
畫眉看到范見也跟了上來,更加來勁。畫眉笑著:「有什麼呀,不就是當著男人不穿衣服麼,人家還不要你。」說著她誇張地用舌尖在唇邊打轉,故意氣秋平。
秋平站著沒動,秋平說:「有種你別跑,我不打你,你過來吧。」
范見:「好了,你們倆都別鬧了,跟我下來,咱們把話說清楚吧。」他的話叫兩個女人吃驚,誰都沒有想到,范見這次會這麼痛快,把話挑明了。
畫眉的心裡立即戈登一怔,她的心裡沒底,僥倖的心理在作怪,希望范見會因為她年輕而選擇她。
秋平絲毫也不領范見的情,她制止范見:「不關你的事,你別管。我要和她單獨解決。」
畫眉:「好,談判,我也來個赤膊相見。」她看到秋平赤身裸體,感覺這樣對自己不公平,在畫眉的認識當中,更多的還是存在於身體。畫眉說著,脫掉了自己的上衣,舉起來在手中搖晃,「哈哈,哈哈……」她炫耀地笑著,上衣挑在手指上搖晃幾下,掉到地上。
秋平很不願意放范見看到別的女人的身體,她回身跟范見說:「你先下去吧,我一會下來。」秋平的聲音居然很溫和,就像平時夫妻倆共同對付一個麻煩那樣。她的心裡已經打算好,她要不惜一切待見今天必須把這件事情解決掉。
范見已經看出來秋平的心意,他暗自點了點頭,目光卻在畫眉身上,畫眉脫掉了上衣之後,繼續脫著衣服,絲毫沒有羞澀。一邊警覺地看著秋平。
秋平:「來,你把衣服穿上。」
畫眉:「算了吧,你自己光著身體,叫我穿衣服,別逗了。你這叫司馬昭之心。你的意思是,就許自己去搞男人,別人都得看著你唄。」畫眉伸展了一下四肢,做了幾個體操的動作,仰望著天空,旁若無人:「啊哈--男人是什麼呀,天地如此廣闊,算了吧,我穿衣服,讓這你這個老女人吧,你也的確不容易。」說著她低頭去拿腳下的衣服。畫眉的心裡並沒有想過要讓秋平什麼,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預先想好的,先是假裝自語展現美好身姿,接著刺激秋平,女人最怕的是什麼,老呀。
秋平沒想到,畫眉的態度一下子就來了一個180°大轉彎。
秋平:「好,不穿衣服也好,這樣公平。」她說著走到茶几邊上,伸手拂去椅子上的灰塵,想坐下來,卻被椅子燙了手。轉念,秋平說:「好吧,你把衣服拿著,跟我下去,咱們好好說。」秋平都沒想到自己已經心平氣和起來,一旦把談判的話說出來,秋平竟然鬆了一口氣,胸口上不再壓著一座泰山。
看似平常的交易,結果卻令人意外,欲知後事且看下章。
139 光著身子鬧談判
兩個女人在灼灼的陽光下,居然光著身子鬧談判,眼前的兩個女人,一個年輕活力,一個成熟飽滿,范見感到離譜。對一個男人來說,一般情況,看到兩個光著身體的女人是件興奮的事情,范見此時卻興奮不起來,其中的一個是自己的老婆,男人的裡外一直是分得十分清楚的,看別家的女人自然是多多益善,樂意效勞,可是秋平是誰,秋平是范見的老婆,老婆是什麼,老婆是自家的,是自己的隱私,無論精彩與否都是自己享用的,即使畫眉是自己的情人,也不行。
畫眉跑到范見身邊拉住他的胳膊,就往身上貼,隔著范見的一件薄薄的衣服,在秋平的注視之下,真有些針扎的感覺。
畫眉撒嬌的口氣說:「老大,你倒是說句話呀。說到家還是得看你的意思。」她懇求地看著范見。
秋平看到畫眉纏住范見,再次發狂。她勇猛地撲上來,把畫眉推到一邊。
秋平說:「你幹什麼你,手腳放乾淨一點好不好?」
畫眉跳到一邊,在和秋平的短兵相接中,秋平無疑是力大無比的,畫眉懂得揚長避短。
畫眉說:「誰手腳不乾淨了,自己的老公都管不住,拿我撒什麼氣呀。你不是要解決問題嗎?有你這麼解決問題的嗎?」
秋平被畫眉說道痛楚,她狠狠地看了范見一眼。奔過去撲向畫眉,嘴裡大喊著:「我叫你說,看我不打死你。」
畫眉轉身就跑,嘴裡說著:「哎呀,潑婦。老大,你管不管呀。」畫眉的吵架屬於很有技巧的一類,一般的吵架是用第二人稱,也就是一個對一個,你怎麼樣,你怎麼樣的,畫眉卻多了一種人稱,不是的讓第三人稱介入進來,似乎在尋找某種公平。或者說,畫眉的吵架具有藝術性,她有表演給第三方看的慾望。
其實,畫眉仍舊是年輕,顧此失彼,她雖然在范見面前顯示了靈巧的一面,卻忽略了越是把范見扯進來,秋平也就會越瘋狂。這些年來,秋平早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她明明知道在女人的這個事情上,范見不會聽她的,或者說,即使聽了也管不住自己,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對著女人下刀子,軟硬兼施,要的只是有效。聽到畫眉在向范見求援,秋平就控制不住恨不能撕碎她。她咬牙切齒。
「有種,你別跑。」
畫眉:「憑什麼不跑,你是母牛,誰敢和你比呀。」
范見臉色陰沉,秋平和畫眉不是第一次打架,已經沒有新鮮感,他擔心起來,當時做這個天台的時候,並沒有考慮過會有女人在上面打架,所以護欄做得很簡單,這麼高的樓層,兩個人在上面你死我活地,萬一掉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范見喊了一聲:「都住手。」
兩個女人終於聽到范見說話,不約而同地停下來,畫眉依舊保持了戒備的狀態。盯著秋平的一舉一動。
范見說:「你們倆這樣打來打去有意思嗎?」
畫眉反應快:「又不是我,是她……」
秋平:「我怎麼了,你這個小狐狸要不是勾引人家老公,我能打你嗎?我告訴你,我已經讓了你一次,要不然早就找人把你打死了,還容得下你現在在這裡逞能。」
秋平的話不無道理,范見頭疼的也就是這件事情,畫眉的安全的確是叫他惱火,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很多,秋平一時沒有找到畫眉的學校,但是這個秘密能保留多久呢?從勢力上說,秋平處理一個畫眉綽綽有餘,這還不是事情的全部,畫眉跟著范見去過「艇上倉」,那麼老王堅強他們遲早也想到去找畫眉,而畫眉是在學校裡,不在自己的勢力範圍裡,保護她是很費勁的事情,這段時間以來,需要人的地方太多,如果再抽出人去關注畫眉,成本太高,而且很可能不起作用。
有時候,范見也曾經想過,古代真好,男人可以蓋一個院子,把很多的女人樣在裡面,一人小個小院子,獨自過生活也就是了,可必定現在不是古代。而秋平雖然在其他的地方可以說是一個大氣的女人,偏偏在這件事情上是絕對不可能妥協的。所以說,把斤斤和畫眉集中起來,放到一個比較容易管理的安全範圍裡是一個很難辦的事情。在斤斤和畫眉之間,斤斤的保護工作好做很多,習太鋼和小偉都熟悉了斤斤,適當的照應是容易的,還有一點,就是性格,斤斤乖巧懂事,容易給人好感。畫眉幾乎是相反的性格,特立獨行、囂張、虛榮心強,簡單。
范見強調著說:「我話不說二遍,你們倆最好給我下來,有事有話好好說,都聽見了沒有?」說著,他轉身消失在天台上,心臟還在看著後背,他不是完全有把握,一句話就讓兩個赤膊相見的女人停止爭鬥。
范見一到了樓下,就立即呼叫嬋娟。他找到對講機,回鍋肉回鍋肉地叫了半天。
嬋娟笑著說:「大哥,我就在門口。天台上好戲連台,我們都看見了。」
范見有些不好意思:「嗨,嗨,不好意思,丟醜。你快進來呀。」
嬋娟:「你辦公室弄得跟軍管區一樣的,哪裡能進來呀。」
范見也笑了:「啊,哈哈,叫她們鬧暈了,我給你開門。」他跑過去,給嬋娟開了門。
嬋娟穿著一套雪白的旗袍,渾身上下沒有一個折,用白色的絲巾包著頭,就流出一點點的黑色頭髮,眉心的那顆美人痣越發顯得鮮艷。嬋娟的樣子嚇了范見一跳。
范見:「呀,怎麼穿成這樣?」他的意思是素淨地像披麻戴孝。
嬋娟嘴角翹著,笑意更深:「是呀,你猜對了,艇上倉那幾個冤鬼,到底叫明月鎮搶到手,曾經都是生命,我也得超度一下他們不是,給他們個好去處,下輩子別這麼苦了吧。怎麼樣?你打算怎麼辦?」嬋娟揚了一下下巴。指著正在下來的兩個光著身體的女人。
范見笑著說:「你看呢?」他的笑裡有意思。
嬋娟說:「還能說什麼呢,丫頭我帶走吧。」嬋娟叵測地笑著,表情也是深不可測。還有一點替范見惋惜的意思。
范見苦笑著:「還有別的辦法麼?」
嬋娟搖頭,繼續笑著。范見也知道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樣子,畫眉他只能放棄,而且也不能完全放走,認其飄零,所以把她留在嬋娟那裡幾乎是唯一安全可行的辦法。
決定命運,卻爆出驚天秘密。欲知後事且看下章
140 對錢的態度可見一斑
畫眉看到嬋娟好像看到了救星,跑過來親熱地抱著嬋娟的胳膊。畫眉說:「娟兒姐姐。」
嬋娟像男人那樣審視著畫眉的裸體,用指尖捏起畫眉的山峰,嬋娟說:「哎呦,你這是什麼工作服呀,去,聽話,穿上去。」
畫眉也不是一味的胡鬧,聽到嬋娟的話,很聽話地跑回天台把衣服穿回去,衣服被太陽靠得發熱,暖暖地粘到身上。
嬋娟勸完了畫眉又勸秋平,嬋娟撿起地上的衣服披在秋平身上,嬋娟說:「秋平姐,犯不上跟一個丫頭生氣,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就好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幫助秋平穿衣服,秋平在嬋娟面前赤身裸體,有些不好意思,半推半就就從了嬋娟。
秋平:「也真是氣人,你看著,我就是去黃豆掌門辦了一點事情,回來就這樣了。」她用眼睛瞅了范見一眼。
范見佯裝沒看見秋平,抬腿往外走。
秋平:「黑蛋,有種你別走,每次都是你惹了麻煩,叫我擦屁股,你能不能自己處理呀。」說了這話之後,她突然覺得自己 在說廢話,怎麼能按照范見的心願呢,叫他自己處理,他就是希望所有的都保留著。那就不用處理了。
范見說:「你們娘們的事,自己說去吧,我出去看看。」
畫眉從上面再次下來,慌忙喊道:「老大,你別走,我有事跟你說。真的有事。」畫眉說得很認真。
范見停下腳步:「回頭再說吧。」他轉身欲走。
畫眉:「不行,我真的有事。是關於劉為的。」畫眉的這句話不啻與晴天霹靂,范見和秋平現在都不願意聽到這個名字,聽到了又都牙根發癢,怒火噌噌往上冒。
范見:「哦?」他嚴肅地抬起頭,示意畫眉說下去,沒想到畫眉小小年紀,很弄得談判的技巧,關鍵的時候買了關子。
畫眉笑著舔了一下乾渴的嘴唇。畫眉說:「現在不說。你不是要和我談判麼,那就談吧。」畫眉轉向秋平,再次像她發起了挑戰。
范見在心裡再次暗暗欣賞起畫眉,她覺得這個丫頭在某些地方是有過人之處的,她冷靜,在明顯處於劣勢的時候,居然有佔上風的意識。
秋平:「好,嬋娟也在這,順便給我們做個證吧。你跟我過來。」她跟嬋娟說完前半句,表情嚴厲地叫畫眉跟她坐到一邊去。
畫眉可沒那麼容易就服從了秋平,畫眉看了一下范見和嬋娟,心裡有些沒譜,又看了一眼虎視眈眈地秋平。
畫眉說:「我不,你有什麼要說的就在這裡說吧,也沒有什麼秘密,我相信嬋娟姐姐。」在這一刻,她抓住嬋娟好像抓起了一絲希望。
秋平說:「你要是不怕,我也沒什麼的。那就在這說吧,多少錢你就撒手?」秋平看著畫眉飽滿青春的臉,淡綠色的螢光眼影配合黃色的眼珠,的確很好看。
畫眉沒有想到秋平如此赤裸裸,直接花錢買斷。她的心裡一陣竊喜,暗自盤算起來,不知道如何開價。對她來說,錢是讓人眉開眼笑的東西,秋平既然開口談錢,就不應該是幾千塊錢的事情,最少也要好幾萬吧,畫眉想著,長了這麼大,從來沒有一次拿到過一萬塊錢,想到一萬錢錢親自拿到自己的手上,和范見帶她去買一台筆記本電腦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秋平看到畫眉一臉得意隨後恢復了正常,心裡也暗自高興,但是卻把臉繃得更緊,類似的事情,她已經處理了好幾次。
那一年,范見和一個女孩搞到一起去,秋平不惜和那個女孩叫朋友,給女孩買貴重的東西,買通了女孩,使女孩成為了自己的朋友,不好意思和范見搞那種事情,女孩大學畢業的時候,秋平趁機在外市幫女孩找到了一個工作,這才把那樁心事徹底了了。
還有一次,那件事情大概有3年了,女孩是一個公司的職員,秋平軟硬兼施,能做的都做了,女孩就是不撒手,一口咬定對范見有感情,是談戀愛,秋平鬧到對方的家裡,對方的家長不幹了,說,我家女兒和范見交往,我們都知道范見是她的男朋友,沒想到已經有了老婆,不行,我們要女兒的青春賠償費,接著就是獅子大開口,秋平原想,對方如果價錢差不多也就算了,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是250萬,她當然不接受這個離譜的價錢,立即鬥著對方發火,重複了很大的價錢,秋平用手機錄了音,當時就給律師打電話,把律師叫到現場,要告對方敲詐,對方沒有想到秋平的這著,在秋平的證據之下,對方沒有見到這樣的陣勢,一番口水下來,女孩的家裡不了了之。經過這番折騰,女孩覺得自己的愛情遭到的褻瀆,十分傷心,找了范見幾次都沒見到,也正好那幾天范見沒在本地。一氣之下偷偷自殺,被家長發現,之後,女孩徹底死了心,一周之內隨便找了一個人嫁掉,等范見找到她的時候,女孩已經懷孕一個月,兩個人見面唏噓不已。
畫眉在心裡盤算了一下自己的價值,衡量著開價多少是合適的。通過這兩次和秋平正面接觸,畫眉已經很清楚,單靠年輕漂亮是無法俘獲范見的,分手也是早晚的事情。畫眉想到這裡有點竊喜,她發現自己的確有兩件事情是可以和秋平、范見談判的。
畫眉的眼睛在四個人的中間轉了一圈,范見面無表情保持著常規的樣子,畫眉一直就看不出范見的心事,現在還是那樣,她只是覺得范見的樣子有些酷。男人不可接近的時候,還是迷人的。嬋娟仍舊是笑瞇瞇的樣子,身上的白色衣服有些耀眼。秋平反而平靜下來,全沒了母老虎的耀武揚威。
畫眉對秋平說:「你說吧,我有沒說要和他分手。」在關鍵的時候,畫眉想到買衣服的時候都是要等個後開價。
秋平瞪了范見一眼:「對了,你很清楚,就是分手費。」
畫眉沉默著,她清楚這個話一開口,就意味著和范見已經完了。她不想喪失這最後的機會,很多電影裡的類似畫面交替出現,可她仍舊不敢肯定自己能獲得多掃好處。
秋平等了一會,看到畫眉的眼睛咕嚕嚕亂轉,就明白這個丫頭見識尚淺。可她仍舊不能判斷出來,畫眉是學生還是已經工作,或者是在社會上胡亂混。有一點是肯定的,她不用開大價錢。
秋平說:「這樣吧,我給你三萬塊錢,這件事情,我從此就不追究了。」秋平說得很平靜。
畫眉的心裡一陣的暗喜,三萬塊錢她已經非常滿足,她沒想到自己有這麼值錢,或者說,沒有想到秋平為了范見如此出手大方。畫眉沒有動,她腦子裡想得還是在攤子上買一條褲子,是要討價還價的。畫眉不能肯定這個事情是不是只能一口價。
誰知道秋平還有後半句,秋平惡狠狠地說,「但是,從今以後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勾引他,那你就小心了,我不會饒過你的。」秋平的樣子叫人心寒。
秋平說完了之後,去拿了自己的手提包,從裡面拿出來三捆百元鈔票,放在畫眉的眼前。
秋平:「這是三萬。」
沒想到,畫眉卻把錢推了出來。
秋平有些詫異:「怎麼回事?」
畫眉說:「嫌少。」
秋平:「什麼?你說少?什麼意思?你說三萬塊錢少?」她故意很冷峻地看著畫眉,在談價格這樣的事情上,買賣雙家都需要一些技巧。她自己也清楚三萬塊錢是個底價,也就是說,願意在上面加碼來和平解決這個事情,必定,她還是要估計范見的面子。
畫眉說:「對,我可以不值一文,你老公總是值錢的吧。」畫眉沒有說道點子上。
秋平一聽見畫眉說范見,心裡就煩:「你到底想怎麼樣,痛快點,直說,要多少。」秋平有些不耐煩。
畫眉看著秋平的臉色,很害怕她變卦,到手的錢飛走。
畫眉趕忙說:「三萬太少了,十三萬還差不多。」畫眉本想在上面加個一兩萬走走過場,就當張嘴三分利,沒想到一下子居然加了十萬。她被自己震驚地張大了眼睛等了秋平的反應。
秋平是什麼樣的人呀,雖然魯莽卻是老江湖,她很快明白了這個姑娘吃驚的表情是被她自己嚇到了。可秋平也的確懶得說下去,說來說去,在她的心裡范見還是值錢的。秋平再次敞開了皮包,從裡面又揪出了兩捆百元鈔票。
秋平:「再加兩萬,這個就是最後的價錢,要就拿走,不要也好辦,以後我不再和你談這件事情,你就擦乾淨屁股等著吧。」秋平威脅著。看著畫眉不經意流露的滿足,秋平在心裡不屑地罵著范見:沒出息,搞上這種小角色。
嬋娟也在心裡判斷著畫眉對錢的反應,通過和秋平的談判,畫眉對錢的態度可見一斑。嬋娟的心裡有點遺憾,畫眉在錢的方面表現地不出色,心理素質不好。嬋娟想,也不能強求,我收了那麼多的姑娘,能通過錢這一關的必定是少數,必定,畫眉已經在談幾萬塊的生意,這個表現也不算壞了。
看著這場談判不爽的就是范見,兩個女人用錢在談和他上床的權利,必定對男人來說是不光彩的事情,尷尬。
畫眉伸手把伍萬塊錢抱在懷裡。得意已經掛在臉上。
畫眉說:「還差我10萬。」她笑瞇瞇地說。
秋平冷冷地哼著:「你想買劉為吧。」
畫眉:「真是聰明的女人,對,我就是買他。」
聽到畫眉的話,范見的心裡很不舒服,雖然三子為了救劉為弄得大家很麻煩,可是在心裡,范見敬佩三子,可是畫眉觸動出賣他,屬於在幫范見,但是范見並不高興,他不喜歡出賣人的人。
畫眉好像看到了范見心裡的想法,皺著鼻子笑了:「西西,我和劉為也不是親戚,我當初把他藏起來,就是為了將來出賣他。當個生意人不容易。」畫眉居然說得輕輕巧巧合情合理。
秋平狠狠地瞪了范見一眼,意思是說,這也是你搞的女人。
嬋娟對畫眉的想法,倒是暗自讚許,這單她做得路子對。
秋平一拍桌子:「好,那我看看你的價值,值不值10萬。」秋平的眼睛瞪了起來。
一場宴會幾場爭鬥,欲知後事且看下章。
141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秋平說著眼神炯炯有神,劉為的消息正是她需要的,此時,秋平恨不能抓到劉為,把他放到鍋裡煮了吃。原本,她對劉為是充滿同情的,還希望比范見早一步找到他,給他一定的方便,解救一下他,沒想到劉為卻把「黃豆掌門」舉報了。劉為這樣做性質就全變了,以前也只不過是一個風流韻事,現在已經觸及到他們家族的安危,在家族面前外人是誰也不行的,秋平即使很多的時候有點犯渾,可是,在是非面前,秋平是裡外透析明確的。
簡單說,就一句話,劉為現在就是秋平首要對付的敵人。
秋平對畫眉說:「你等等再說,錢不是問題,」她掏出手機給強生掛電話,「喂強生麼,是我,你在哪裡了?」
強生:「秋平姐呀,我當時誰呢。有事麼?」
秋平:「對,非常嚴重的事情,你現在在哪裡?」秋平也明白現在不適合找三子上來,所以分明知道強生今天去了「綠水」也堅持和強生聯繫。
強生:「我馬上到了,10分鐘。」
秋平:「好,我們在辦公室等,你大哥也在。」
這是漫長的十分鐘,秋平抱著胳膊,把腿疊在一起,不停地抖,一言不發地盯著畫眉,好像一旦放鬆了警惕,畫眉就會不翼而飛一樣。
畫眉幾次想說話,看到氣氛緊張就吞了回去。范見好像是最放鬆的人,他置身事外地坐在辦公桌前面批改文件,處理著積壓下來的日常工作。
強生果然是雷厲風行,沒有幾分鐘就帶了好幾個人衝上辦公室。
強生一看見秋平和畫眉都在場頭都大了。悄悄地偷看范見,卻發現范見泰然自若,他有去看嬋娟,嬋娟還是那樣微笑著靜靜地呆著,瞧了半天,強生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強生一進來就問:「出什麼事了?」
秋平:「你先別說,叫她說。」秋平指著畫眉:「好,你現在說吧。」
畫眉有些發愣,不知道事情從什麼地方說起才好。
畫眉說:「你不是都知道了麼,我還說什麼?」畫眉本能地反駁秋平。
秋平:「你剛才不是說知道劉為的下落嗎,現在可以說了,到底那些錢是不是你口袋裡的,馬上就見分曉,要是撒謊,你給我小心了。」秋平咬牙切齒的樣子挺兇惡。
畫眉說:「啊,我當你說什麼呢,劉為呀,劉為叫我藏起來了,想找他……」畫眉伸出了手掌,跳了幾下,意思是拿錢來。
范見看到畫眉捨命不捨財的樣子,心裡好笑。嬋娟倒是覺得這個姑娘雖然對錢的態度還不成熟,但是,聰明果敢值得肯定,她認真地看著畫眉,這個女孩的身上媚骨重重,只是沒有被開發,的確是個當姑娘的好料子,嬋娟又看了看范見,不禁想笑,心說,老大還真是慧眼識姑娘。
秋平有些急躁起來,她衝著畫眉瞪眼:「你怎麼回事,我把人叫來了,你現在說吧。」
畫眉偷偷看了一眼范見,她說:「我怎麼知道你會給我錢。」
秋平:「你有毛病沒有,我秋平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你說劉為在哪我就給錢,那你也把我想得太傻比了,這不是,強生也在,你說他在哪,強生立即就去,只要抓到了,我馬上付錢。」
畫眉:「你們都是一夥的,抓到了也說沒抓到,那我怎麼辦?」
秋平說:「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我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信不信由你,現在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明白嗎?我不會讓你走,那得到錢和拿不到錢我都不會放你,也就是說,你得放明白一點,你現在在我手上。你的命運在我的手心,你明白嗎?」秋平說著握緊了手,鑽成了拳頭。
畫眉的心裡有些害怕,她知道秋平說的是實話,可是,她的確沒有想到秋平這麼隨便就翻臉,而且,更沒想到的是,她覺得自己開眼了,原來,整人還可以這樣玩。
畫眉很快就說出了實情,原來事情還真有湊巧的成分,那天,畫眉和同學菁菁到校外去吃大排檔,走到黑糊糊的農民工駐地,本來就很緊張,卻發現很多人圍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湊上前一看居然是劉為。憑本能,畫眉就意識到這個人有用。
那時候,劉為恰好甦醒過來,臉色慘白,他向路人要了一點水,說自己在發燒,好幾天,沒有吃東西,是餓昏的。畫眉沒有想到曾經那樣風光無限的一個人,居然淪落到如此的地步,她就走過去,把劉為扶起來,偷運到女生宿舍過了一夜,劉為整個晚上一直在說著不清晰的胡話,額頭熱得厲害,身上的傷口還在潰爛,發出淡淡地惡臭。
第二天,女生宿舍是不能住了,畫眉就和菁菁把劉為攙扶到昨天暈倒的農民工生活區,花了50塊錢,為劉為租了一個鐵皮房子,養在裡面,她和菁菁兩個人像過家家的小孩偷養寵物一樣,輪流著從學校裡跑出來黑劉為送吃的,在他的傷口上撒點從學校醫務室開出來的消炎粉。說來也怪,雖然兩個女孩有戲虐的成分,劉為的傷卻漸漸好了起來,有時候走出鐵皮房子到外面曬曬太陽。
畫眉之所以今天大著膽子謊稱過生日,跑到范見的辦公室來,其實也就是想用劉為討好范見,為了就是想買一個菁菁剛換的那種大屏的手機,那種手機上網速度很快,打遊戲很過癮,除此之外,她還想放范見為那個手機預付一年的花費,僅此而已。
沒想到,畫眉的這一趟跑得值了,居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秋平出現,她現在不僅得到了一個手機,拿到的錢買10個手機都夠了,而且用劉為還可以換到10萬錢。
更沒想到的是,到手的10萬塊錢居然不翼而飛。
盛宴在即,范見秋平無心吵架,欲知後事且看下章。
142 林玲是一個高挑的女人
強生立即帶了幾個人,去畫眉的學校,接到畫眉的電話,菁菁已經早早地等在學校門口,她帶著強生他們來到骯髒的棚戶區,那是些臨時搭建的各種房子,距離一個工地不遠,要不是親自來到這種地方,強生不相信白雲市還有這樣的角落。
地面上污水橫流,很多農民工的家屬都會去外面撿垃圾,有些東西似乎需要用水清洗。整個街道臭氣熏天,幾個流著鼻涕的小孩子跑來跑去。強生一行人的到來引起了那些婦人的警覺,紛紛走出家門,聚堆盯著。菁菁居然很細心,在破爛不堪的小食雜店買了一個麵包和幾根紅塑料皮包裝的灌腸。看上去,菁菁已經是這裡的常客,開店的老太太跟菁菁很熱情。
「到了。」菁菁一攤手,保持著給陌生人帶路的姿態。
強生一擺手,幾個人前前後後包圍了鐵皮房子。示意菁菁敲門。
裡面很久沒有回聲。
一個街上的家屬走過來和菁菁打招呼:「又來了?」她的表情很神秘,她們私下裡都議論很久了,莫名奇妙地住進來一個儀表堂堂的男人,好像落難了,兩個花季的漂亮的女大學生輪流來照顧,有說有笑的。
「沒在家。」那個家屬仰了一下脖子。
聽到這句話,強生心裡一驚,擔心自己進村的時候被劉為看見,跑掉。他撲上去一把推開門,裡面空空蕩蕩,床上一條花毛巾明顯是女孩子用的,可是在床上皺做一團的樣子就不是女孩子的風格。地上有個廢棄的紙盒,裡面是一些沾了膿血的紗布。
強生返回門口,叫住了說話的婦女,用100錢詳細地詢問了劉文的去路,幾個女人湊過來七嘴八舌,都說半個小時以前,劉為被幾個男人從房子裡面,接走,往東去了。強生順著他們指的方向,仔細地搜尋著,除了一拍某車的寬輪胎以外,沒有什麼有效的價值。
……
劉為的確是被人帶走的,而帶走他的人不是幾個,而是一個,謝三知。
關於「黃豆掌門」被舉報的事情,「太陽船」也是很早就知道消息的,當時老王加強便想到找這個人,謝三知也直覺瞭解劉為是范見的敵人,他立即出手,到學校附近的棚戶區找到了劉為,可是,一見到劉為,他的殺機便消失掉,謝三知感覺和劉為就像親兄弟一樣,內心裡似乎有某種想通的東西。
他看到劉為已經傷病纍纍,立即把他帶走,請了大夫精心護理。
劉為顛簸了這些天,身體的殘病讓他痛苦不堪,忍耐力已經快到極限,這些天以來,每每想到范見他便充滿仇恨,恨不能讓范見死上幾回。他最痛恨的是秋平,要是沒有那個女人,他仍舊過著被過氣女大款們包養的休閒日子,繼續釣房子,一旦釣到了房子立即洗手,和愛了他多年的女友結婚,可是,秋平在一夕之間已經毀掉了他的一切,房子沒有拿到,腎臟丟掉,已經這樣了,還要繼續亡命天涯。
醫生離開了之後,劉為仔細地照了鏡子,短短的20天,他已經是臉上菜色,皺紋像刀子一樣刻到連上。人已經瘦得不成樣子。動一下就會出虛汗。劉為警覺地看著在身後原地踏步奔跑的謝三知,忍不住喊道:「呼吸,呼--吸1、2、3、4對了,腰桿向後挺一挺,擺臂,動作大一點,對了,擺臂,再大點……」必定是健身教練,劉為覺得自己的職業感仍舊尋在,可是自己的呼吸卻癡線問題,他發現自己真的不行了,身體虛弱道喊了幾聲便喘不上氣來。冷汗已經流了下來。
謝三知:「你要是想躺下,自便。我不會照顧人。」他一邊跑著一邊跟劉為說。「還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上。」謝三知冷不丁地問道。
劉為聽到謝三知的話,緊張起來,眼前的形式看,對自己不利,現在自己很需要找到一個好的地方休息,把身體養好了,以後的事情就好說了,可是這樣帶著流膿的傷口,卻是連跑也跑不動的。劉為裝做沒有聽到謝三知的問話,說了一聲:「不好意思,我還真的需要躺下來,休息一會。」說著,他躺下來,閉上眼睛思索起來。這些天,他給自己的女朋友打一個電話,卻一直也沒有掛,以前,他經常在她的面前失蹤,而且也是會失蹤多日,女人已經熟悉了劉為的這種狀態,可是,這次不同,劉為想到她便有些想哭,好像已經經歷了生離死別。
謝三知也沒有急於逼問劉為,丟下一句話:「你別想逃走,女朋友我去給你接來。」說著就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臉,出去了。
劉為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自己想的東西已經被謝三知知道了。
在范見的辦公室裡,嬋娟也沒有消停。秋平的事情已經談完,范見假裝有事情要餓秋平談,把她叫走。嬋娟上場,雖然把畫眉留在「小神仙」是秋平是滿心不願意的,可是聽到范見講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秋平不得不承認畫眉留在嬋娟手下是最穩妥的。
秋平他們一離開,畫眉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叫著叫嬋娟:「娟兒姐姐。」
嬋娟沒有急於說要說的話,她是不可能強求畫眉的,做姑娘這樣的事情,早已經不是舊社會,很多是被迫的或者是賣身進去的。
嬋娟仔細地詢問了畫眉的情況,只是簡介地告訴她眼前,畫眉呆在學校已經有危險,如果願意可以和她呆幾天,避避風頭。
想到能夠跟著嬋娟在「小神仙」威風,畫眉自然是高高興興。對於出入豪華的場面,畫眉在腦子裡已經設想過很多次,只是被范見拴著一直沒有機會。她獨自琢磨著,留在「小神仙」總是有接觸范見的機會。
在等待的時候,畫眉一直心神不寧的,突然菁菁來了電話,告訴她劉為失蹤,畫眉眼見到手的10塊錢丟掉,十分著急,只想立即出現,卻被闖進來的秋平攔住。她給強生掛電話仔細地詢問了現場的情況,卻也沒有問出什麼。
這時候蘇臣帶著林玲走了進來。林玲是一個高挑的女人,穿了高跟鞋,身高和蘇臣平齊。他們是為了最後的晚餐來的。
神秘女人,神秘的盛會,新的爭鬥一觸即發。欲知後事且看下章
143 林玲主張野生動物保護
林玲是蘇臣接到到「小神仙」來的。在「小神仙」的員工當中,林玲的資歷無疑是最顯赫的,之前她在世界最著名的管理公司裡供職,而且職位非常高。從前途角度去說,到了「小神仙」等於是荒廢自己。可是,林玲卻高高興興來了,而且自降了身價。
當時正好是「最後的晚宴」籌備最緊張的時候,大家都感到有些力。不從心林玲的到來,一下子解決了幾乎所有的問題,讓「最後的晚餐」一下子順利起來,不僅如此,林玲的到來帶來了一些好的項目,她利用一些海外的動物保護組織的資助,迅速地買下了綠水以北的1000傾土地,包括荒山,在那裡進行華北虎的野化工作。林玲的作法雖然表面看提高了綠水被曝光的危險,實際上卻更好地保護了綠水內部的一些活動。
秋平對林玲的到來一直持懷疑態度,她不明白,一個從小在國外長大的華人,為什麼會放棄優越的生活到白雲市來,而且專門為「小神仙」打工;還有一個不明白而且讓秋平不太自在的是,蘇臣。
林玲是蘇臣介紹過來的,可是蘇臣只是一個家庭中的男保姆,又是怎麼結實到林玲那樣的女人?秋平曾經問過蘇臣好幾次,蘇臣都說是在網上認識的,別的什麼都沒說。這個答覆一直讓秋平不滿意。
還有,當林玲和蘇臣在一起的時候,秋平便覺得這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絕對不像蘇臣說的那樣在網上泛泛的關係。可不是這種關係有是什麼關係呢?秋平對這個一點也說不出來,蘇臣很少出去,也幾乎沒有和什麼人約會的痕跡,而林玲從到達白雲市之後,更多的時間就是待在綠水,忙她自己的事情。
知道箇中原因的只有范見,可范見卻不會向任何人提起,就連對秋平也沒有說過。林玲和蘇臣是兩姨兄妹,關係卻不僅僅是兩姨兄妹那麼簡單。蘇臣在國外的家是一個大家庭,很集中的上百人都集中地生活在一個古老的大莊園裡,林玲和蘇臣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成年以後,蘇臣和林玲便一半處於互相愛戀當中,他們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誰都明白,那種情感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可是偏偏命運就是如此的殘酷,兩個人都努力過去愛別的人,接觸別的人,結果卻都是同樣,誰也沒有成功。卻是彼此更加惦念。
直到蘇臣為了家族的事情,出了事,必須逃亡,這個事情大家才彼此徹底明白,即使今生不能成為夫妻,絕對不能有肌膚相親,卻也是無法相隔天涯。在蘇臣出逃之前,林玲便從家裡跑出來,哭著要跟著蘇臣流落天涯,無奈之下,蘇臣答應林玲,落腳之後就帶她過來,囑咐她要做好準備,找些可行的項目抓在手上。
不久前,蘇臣已經在范見這裡匿藏了一年多,家族那邊也逐漸在解決蘇臣的麻煩,蘇臣才把林玲叫來,兩個人這才可以經常見面。
林玲今天過來卻是因為野生動物保護的事情,她想在「最後的晚餐」上增加一個捐助項目,播放一些野生動物的身存狀況,從餐桌上用拍賣的方式,營救那些即將上餐桌的珍稀動植物,她準備了若干的方案,把方案做得很細。並且已經買通了一些國際上知名動植物專家,準備好了演講,到時候在會議上呼籲保護這些動物。
這個方案直接遭到了秋平的反對,秋平說:「不行,我們收了人家很多的錢,買的就是那些現場的珍稀動物,富人們花錢跑那麼遠的路程為了就是吃那些東西,你現在要他們花更多的錢去拯救?」
林玲點點頭,「對的,這個是可行的,我在國外長大,可以說是來自與另外一個文化背景,我們的客人只要來自於西方國家,無論社會怎麼樣變化,還得考慮到那個社會的宗教背景,那些國家基本上都有信奉天主教的歷史,那麼我有理由相信,這個活動是可以完成的,而且初步計劃,我們能掙到的錢會比現在更多。」
范見也不瞭解什麼天主教背景到底能夠起到什麼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心裡最關心的是林玲如何能把一個看上去非常黑色的豪華活動,洗白。「最後的晚餐」主打的是刺激、冒險的牌,富人們實際上或許對品嚐一口珍稀野生動植物沒有更多的興趣,最有興趣的是心理刺激,就像攀登珠穆朗瑪峰挑戰的就是一個自我,想宣告的就是我完成了別人沒有完成的事情。實際上,范見也早已經做好了偷梁換柱的準備,到時候到餐桌上的東西原本就不可能是,看到的東西,范見不想做地球的罪人。所以,林玲的提議,范見有些猶豫,第一個問題是等於毀滅了偷梁換柱的準備工作,第二個問題是這樣做,是不是會直接損毀他們的名聲。
無疑,偷梁換柱是赤裸裸的欺騙,可轉換成了正面的環保會議,卻也調整太厲害,等於明著推翻了本意,告訴那些遠道來的富人們,我們是在騙你們的,掛著羊頭賣狗肉。
林玲好像看到了范見的疑慮,繼續說道:「現在的問題不是我們有沒有欺騙這個事情,欺騙在某種程度上講是一定的,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賺錢,不能放到手的錢飛走,我在這個程序裡做了一些工作,首先,在正在到達的富人中,早已經安插了自己的人。第二,在餐前和餐會上,我們準備了黃金、白金的面具,當然,考慮到純金的面具很有份量,我們只是在上面貼了薄薄的金箔,帶上去不會有沉重的感覺。我的意思是,把這一切盡量做得自然一些,到時候,我們在介紹餐上主原料的時候,比如小白哇哇地的金絲猴,實物照舊擺在大家面前提供觀賞,錄像片增加一些容量,然後安排自己的人緊急呼籲刀下留情。安排另外的人提出先的意見,一點一點提高氣氛,知道請拍賣師上場,競價買下被拍賣的動物。」
范見沉吟著:「程序看上去沒有問題,可問題是如何操控?」
林玲點頭:「我只能是盡量安排地天衣無縫,卻不能說有十足地把握。」
范見點了一支煙,吐出一口,詢問地看著蘇臣。蘇臣點點頭,沒有說話,他的顧慮和范見是一樣的。
豪華盛宴在即,欲知後事且看下章。
144 他們很可能失去大片的地盤
不願意到來的日子仍舊如期到來。號稱白雲市企業家峰會的日子,還是來了。既然說這個會議不是市裡組織的,那麼就有理由相信這是一個企業家們瓜分地盤、瓜分產業的一個交流會。
對范見來說,今年和往年不同,往年范見早早的準備好,朝氣蓬勃的獅子大開口,每年都可以吞下新的項目。可是今年的這個時候,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家裡的事情自然不必說,他被斤斤拌住,心裡總是不落地。
地下的長途客運不久前讓「太陽船」搞了一下子,創傷未癒,可以說情況不怎麼好,正是不敢囂張的時候,只要他們不囂張,別的公司就可以聯合起來覬覦那一塊,況且,大家都已經聽說「太陽船」找到了神秘資金,在暗中操縱著那幾家公司,這就讓范見心裡不落實,時時刻刻在自危的狀態中。
屠宰場那邊是新的項目,正是狂吃投資的時候,一切都在啟動的狀態中,處於辦保密的狀態,一旦消息走漏出去,也可能遭到聯合抵抗。這社會就像一個老虎,如果你自身是強健的,那麼便被敬畏著,寵著,頂在腦袋上面,如果你受傷了,哪怕只是指甲傷了,也可能傷口潰爛,最終得到死亡的結局。
再說秋平的「黃豆掌門」這一塊,只是一個名聲很大,實力並不好。本來分配的實力就不是很強勁,原本就是給秋平找塊養閒的地方,一直沒有致力與發展,僅僅是佔有了很大配額的豆漿現場生產、零售,並且打包進了幾家大超市。可是,偏偏是秋平的這個地方不久前出事,雖然面上看擺平,但是內裡絕對不是這樣的,這是一個信號,非常不好的信號,讓范見有窒息的感覺。
「小神仙」的經營情況良好,這是令人欣慰的一個地方,至少給范見留下了一個根據地,但是,競爭同樣很快就會產生,經營同等業務的不僅僅一家,而且自從郎坤回來之後,「太陽船」的對立越來越明確了之後,他們的業務逐漸有意識地侵佔著「小神仙」。
「綠水」在保密階段,也是大量吃資金的時候,它未來的作用絕對不想林玲對外宣傳的那樣,作為野生動物的野化場地,那個項目是存在的,也可能是賺錢的,但是,綠水的建築卻絕對是底下的世界級的賭場,堪比拉斯維加斯和澳門,那個是絕對不敢的,卻是專門接待豪賭的一個場所,這樣的一個地方,它的投入可想而知,硬件的、軟件的,通訊的、交通的……綠水那塊地方是范見早上很久以前就看好的,那是通向山裡的唯一通道。如果不去開發和建設,他的這輩子好像沒有活過。可是,一旦做起來卻是艱難不已,似乎不是一兩個企業能夠撐起來的,為了那個項目,范見吸納了來自海外的神秘合作人。
盤點一路下來,幾乎沒有漏洞的就是習太鋼那邊的「大仙美食城市」和處於地下狀態的建築工程隊,在工程隊方面得到了球評親生母親的大力支持。這幾年一直不顯山露水地拿下本書最大的建築項目,今年的是一座大橋,城東大橋。
可以說,每年的這幾天,都是暗中拚命的日子,雖然說像奧運會那樣,大家輪流坐莊,可是,也的確這個坐莊上是有講究的,東道主會在當年佔有一些先機,這個也是潛規則。今年「太陽船」已經明著搞范見,這就說明,此次活動對他們來說是一個鴻門宴。
還有一項是很重要的,那就是安全。前段時間,習太鋼去「太陽船」給郎坤出醜,范見在街上被追殺,秋平在「艇上倉」險遭暗算,地下停車場死了若干人,這些已經十分清晰,現在到了人家的地盤上,除了聯手一些關係不錯的企業家保護自己的地盤之外,安全是一個很大的問題。能夠占席位的人並不多,習太鋼,范見,秋平勉強進去,這個活動不是簡單的怕踢,要求攜夫人,同城活動從來沒有攜夫人說,那麼能夠進去高層會議的人數非常有限,安全工作如何做?唯一可以利用的便是秘書,三個人每個人允許帶一個秘書進入會議,也就是說,每個席位准入四人,可能跟隨進入高層會議區的只能是每個人帶一個秘書。
在配備秘書方面范見很撓頭,強生和三子是虎將,可是作為秘書出現似乎不妥,那麼進入到核心區的如果都是智商好的,勢必體力便不好,能否兼顧大家的安全便成了最頭疼的問題。
秋平要帶蘇臣,這個選擇無疑是明確的。蘇臣不僅勝任頭腦的問題,而且具有防禦能力。雖然秋平並不這樣看,她更多的是根據個人的喜好,想提拔蘇臣。秋平的這個決定讓強生很不爽,之前的幾年,都是他跟著秋平的。
嬋娟必須要去的,她有特殊的使命,那就是對方的陣營中出現了神秘的謝三知,對於這個人誰也不能把握,那是個神人,可能對抗他的只有嬋娟,雖然嬋娟並不擅長秘書的工作。
嬋娟要去的話,只能跟范見。
接下來就有問題了,習太鋼有些固執地要帶劉律師出場。那劉律師一直是范見不喜歡的人,在這種事情上,劉律師第一不是經濟專業,第二沒有拳腳,那種地方根本就不是尋找法律咨詢的地方。范見花了很多的功夫去說服習太鋼,真正在這種會議上能夠起到作用的便是林玲。習太鋼一看到林玲便覺得有壓力,林玲本來身高就比習太鋼高,加上習慣穿很高跟的鞋子,兩個人站在一起,把習太鋼襯得過於低矮。經不住范見的一再說服,習太鋼才勉強同意。
范見悄悄地囑咐蘇臣,按照以前的冒險方案進行,對范見來說,那是一個冒死拚搏的一擊。他們如果不想辦法出手,那麼會議一結束,他們很可能失去大片的地盤。而且預備的這個方案誰都不能告訴,習太鋼、秋平,都不能說。
秋平穿著今年流行的金色禮服,長長的金魚尾裙擺墜地,手裡是金色的小提包,蘇臣從超常豪華的凱凱拉客上下來,他戴了一副無邊眼睛,透出儒雅,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蘇臣替秋平開了車門,秋平款款踏入到紅地毯的時候,鎂光燈已經閃爍一片。她仰起頭,用手攙扶著蘇臣,秋平非常滿意,蘇臣居然沒有一點點保姆的侷促,彷彿,對這樣的大場面應對自如,秋平在心裡讚賞著蘇臣,自恃沒有看走眼。她早就看出來,蘇臣的氣質比強生好很多,沒想到一副眼鏡就完全襯托出收藏從來沒有顯示出來的風度和氣質。其實,秋平並不知道,蘇臣戴眼鏡另有用意,他不想在報紙上出現自己的形象,而此時又難以避免。只好為之。
「太陽船」把活動搞得非常囂張,請了很多媒體進想採訪,從「太陽船」一進來,林蔭大道一路好幾公里,鋪著寬寬的紅地毯,已顯示自己的氣派,裡面的佈置更紅紅彤彤一片,核心區就設在「艇上倉」,雖然場地還是那個場地,雖然仍舊是張燈結綵,卻也是物是人非,這個地方讓秋平不自在,彷彿劉為像一個幽靈一樣,隨時都可能出現。
後面跟著的是習太鋼和林玲,這同樣是顯眼的一對,女的身材高大,卻有一種冷峻知性地美,她穿著檸檬黃的禮服,絲質的面料上印有同色的光澤牡丹,既有東方色彩又有西方氣度,下擺沒有秋平誇張,卻是那種穿著非常有難度的衣服,後背開得很大,一根單薄的帶子成了把握著擋住春光的全部秘密。習太鋼像往常一樣使勁地拔著胸脯在前面走,林玲差了半步跟在後面。她胸前的琥珀項鏈非常吸引人,具有十足地貴族味道,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女秘書身上的珠寶卻是真的價值連城。
范見是最後出場的。嬋娟仍舊走性感一路,她身上是淺灰色的禮服,材料居然是漁網一樣的,多數地地方流露出裡面細嫩的皮膚,叫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她的最終首飾卻是在頭髮上的,嬋娟把飄飄長髮張開,在身後鬆鬆地紮了一根絲帶,這個沒有什麼特別,貴重的是頭髮上的髮夾,細細密密地別著前面,很有上個世紀20年代中產階級的味道,可是後面卻是爆出了大冷門。嬋娟的頭髮吹在身後,已經耷拉到小腿,大家的目光一下子便被那片黑色的瀑布吸引,再也不肯離開。為了整理這一頭秀髮。「小神仙」美容部的四個理髮師花了整整25個小時,拉直、焗油、上香味……把嬋娟著急得幾次想放棄。嬋娟眉心的美人痣上了淡淡地紅色,鮮艷奪目。
嬋娟、林玲三個女人先後出現,居然難分伯仲,非要分的話,倒是秋平略顯遜色,可是秋平飽滿的生命力致命地奪人。
當日的蘭妮還有來自太陽船的蘭格格,她的禮物是黑底繁華的,在一片素色中,她的禮服卻顯得很搶眼,誘惑力。蘭妮的與眾不同在於她具有著出水芙蓉的鮮嫩。像青蔥又像荷花,雅致宜人。毫無疑問,她一直跟在老王堅強的左右。並不時地離開老王堅強去安排一些事情,這一年過的時候是蘭妮最忙碌的時候,她作為東道主的主要管理人員,很能安心下來,一位地陪著老王堅強。
令人意外的是,陪伴著郎坤的卻是一個不應該出現的人物,他是舞蹈家振華。從郎坤的眼神中,能感覺到他對振華很在乎。事實也是如此,振華是著名的舞蹈家,聲名遠播,一向號稱出遊有美女相配,前不久身邊卻出現了若干人老珠黃的女大款,看上去似乎和劉為同道,而今,出現在郎坤身邊更是有背背的嫌疑。事實也卻是如此,原來郎坤在監獄多年,偷偷地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他在那裡確實是有情人的,男人的情人,可惜那個人因病死在裡面。他是前段時間看振華排練喜歡上他的。振華對於背背是完全不接受的,無奈,有把柄在人家手上,被要求客串秘書是無法拒絕的。
謝三知那一對,在人群中有些神秘,他照例戴著一直白色的手套,表情嚴肅,他身邊的人卻是大家陌生的,那個男人的鼻樑已經歪了,臉上有明顯的傷疤,半頭的華髮,臉上的幾條皺紋十分清晰,臉色蒼白,腰有點彎。其實這個人曾經是一個大家熟悉的人,只是變化太大,大家已經遺忘了他,他的眼神和謝三知一樣警覺,兩個人站在一起,有些獵狗的味道,殺氣四溢。
巧也巧了,在門口的時候,秋平和蘇臣就遭遇了謝三知和他的跟班,秋平幾乎失聲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劉為。
之前,她曾經痛恨劉為,恨不能抓到就吃掉這個人,可是看到他的時候,一切卻化成滄桑,短短的一個月,劉為已經被折磨得完全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秋平的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她幾乎不相信事實如此,那個曾經對她甜言蜜語的帥哥,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劉為淡淡地對著秋平點點頭,似乎是和她相認,又似乎是提醒她不要多言多語。秋平極力保持著正常,鼻子酸酸。一步三回頭地被蘇臣拉著走。收藏已經認出劉為,他的表情沒變,可是劉為的出現,的確是一個意外,蘇臣無法判斷他在其中將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他又是什麼時候和謝三知搞到一起去的。
「艇上倉」被佈置地有些像春節聯歡晚會。簡短地開場之後,酒席先行,舞台上便飛下來一個女人,在迷幻地舞檯燈光下,美女千嬌百媚,跳著誘惑的印度舞蹈,眼神顧盼流轉,且歌且行,柔美至及,等到舞蹈即將結束的時候,大家才發現,郎坤的身邊是空的,連忙鼓掌,原來這個印度的美女是舞蹈家振華獻上的一個新的舞蹈。
振華表演的時間並不長,卻是千面人,第二個舞蹈是一個現代舞,床式,舞台上只有一件簡單地道具,床,巨大的床,振華和一位女舞蹈演員詮釋了夫妻二人在諸多瑣碎,他們的舞蹈非常有感染力,不僅有力量而且充滿慾望,令在場的很多人有些害羞。
振華和女舞蹈演員穿著片皮膚顏色的緊身衣,在燈光之下,就像原始的皮膚一樣,或者說就像沒有穿衣服一樣,二人時而纏綿悱惻,時而疏離、時而對立,把夫妻在某些特殊的階段表現地淋漓盡致。在場的嘉賓看到這對「夫婦」的表演,無一沒有實感,只要是有婚姻的大多都經歷過第三者。而且,結果居然是突然出現的第三者,用刀子刺殺了那個作為丈夫的男人。那一刻非常突然就出現了,很多人差點驚叫出來。誰也沒有想到,這個關於夫妻睡覺的舞蹈卻是用謀殺收場。
老王堅強堅持要振華排練這樣一個現代舞,也是有意先在大家的心靈上早個陰影,他不希望所有的人都高興,那樣的話,下一輪的時候,所有的人大腦都興奮,思維清晰,對他們的計劃來說是不利的。
第三段舞蹈卻是扣題製作,名字就叫「殺氣騰騰」。振華不愧是千面振華,在強有力,震得人心臟發顫的鼓聲中,振華用一柄劍表現了重重殺機,甚至,他來到宴席,把鋒利的劍尖直接刺向范見的咽喉,當然是距離一公分的地方,范見感覺到劍鋒的寒氣,屏住氣一動未動,用同樣的肅殺對抗著來自振華的威脅。
趁人不注意,范見有些憂慮地看了不遠處,另外一張桌子上的蘇臣,蘇臣暗自點點頭,給范見傳遞了一個重要的信息,一切都在按照流程進行,范見悄悄次喘了一口氣。
秋平一直呆呆地看著遠處的劉為,范見也發現了秋平的異樣,跟著秋平的眼神望去,很快便找到了目標,劉為的樣子也讓他吃了已經。他的心裡彆扭起來,心裡一直惦記著走的時候如何把劉為帶走,他明知道在這樣的場合帶走謝三知身邊的人很困難,卻放棄不掉這個想法。范見明明知道,他今天的心思不應該為了意外出現的劉為分神,可是做不到,克制了好幾次,都沒有辦法克制掉,就好像劉為是一個即將到手的獵物,卻又沒有那麼容易抓到。
在那邊,老王堅強和郎坤的眼神已經虎視眈眈,彷彿隨時都想跳起來爭鬥一樣,氣氛似乎在鼓聲中一觸即發。
陰謀與陰謀對對碰,欲知後事且看下章。
145 集體食物中毒
與會者都覺得不自在,彷彿老王堅強在向人示威,至少是程序上就有些異樣。從進入會場以來,老王堅強姍姍來遲,沒有像普通的東道主那樣在門口迎接客人,卻是一些工作人員忙裡忙外,給人的感覺像主人不在家,到了宴會之前,他們是來了,也幾乎沒有說什麼話,而是一個主持人草草宣佈開席,吃的東西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也就是普通的山珍海味,這個時候老王堅強仍舊沒有像正常宴席那樣挨桌敬酒而是,坐在那裡和自己桌上的幾個人談笑風生的,做客看東,他不出來活躍氣氛,大家也放不開。
可更加不對勁的卻是立即就出現了舞蹈家振華的舞蹈,也還是沒有主持,就像一張畫沒有鑲在畫框裡一樣,他連續跳著,舞蹈很有感染力,可是大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應該鼓掌,或者是不該鼓掌,心裡沒底呀,誰知道跳到最後卻是用這個殺機重重的舞蹈結尾。一時間,大家都有點不知所措。這個效果正是老王堅強想要的,在他腦子裡大佬的樣子就應該是這樣有威懾力的。
牛二坐在習太鋼的身邊,牛二看了一眼習太鋼。
牛二:「習老大,我看咱走吧,沒什麼意思。」說著,他已經抬身想走,他的秘書也跟著站了起來。
習太鋼沉吟著,他早就感覺到老王堅強是衝著自己來的,可是為什麼他要一下子得罪這麼多人呢?習太鋼一想,不對,有預謀,老王堅強一定是串通了不少人才敢這麼囂張。
他一把拉住牛二,「誒,別走,等等看什麼情況,是有些沒對勁。」習太鋼的態度輕鬆,不願意讓牛二看到他內心的緊張。
牛二不服氣:「人家現在翅膀硬了,不可一世,咱待在這裡做什麼?走吧,頂多不玩,自己干自己的事兒去,我是錢夠花,氣不受。」牛二資格老,在白雲市早有一號,他料想老王堅強輕易也想不到動他這塊。
習太鋼把他拉回到座位:「好了,好了,你老實坐下來,自己聽聽到底怎麼回事,省了回頭打電話問我。」
牛二:「我不打電話,他折騰不到我頭上。」牛二有些逞強。
習太鋼:「未必,你不想想,他要不是私底下聯繫了同盟能這樣嗎?你之前聽到什麼動靜沒有?」
牛二:「沒有啊,要是沒有這個活動,我早當沒他這一號。他邊上那個缺手的怪人是誰?」牛二突然間想起來什麼似的,詢問氣謝三知的情況。
習太鋼看了一眼謝三知:「那個人說是他的合夥人,不知道從什麼鳥地方出來的,球。」
牛二:「我還真是不能走,最近那個人沒輕活動,鬼了吧唧的,我一直沒拿他當人。好幾個地方見過他。」
習太鋼神情一變:「是吧,果然沒消停,待會看看到底他們是什麼意思。」說著,習太鋼暗自鬆了一口氣。牛二性格低調,平時就是打打牌,看上去是個粗人,卻是一個心裡非常有譜的人,這還用說嘛,能坐在今天這些位置上了哪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無非是個資歷,可是論資歷,牛二就厲害了,實際上比習太鋼和老王堅強還早一茬。
范見仍舊一直沉穩地坐著,臉上漸漸顯露出焦急地痕跡,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幾天居然會有幾分緊張,就像從來沒有見到過大世面的樣子。秋平在鄰桌仍舊不時地偷偷地用眼睛掃著劉為。劉為卻一直低頭看著下面,沒有精神的樣子,好像魂魄已經離開了現場。
音樂停止。四邊的窗簾突然拉開,陽光傾斜而入,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憋悶和壓抑的感覺頓時消失。
振華優美地一轉身,充分地擺好了最後一個造型,在陽光之下,他的鼻子很堅挺,郎坤愛慕地看著他舉起手鼓掌,老王堅強這個時候一邊鼓掌一邊站起來,要過話筒開始致辭。
老王堅強冷著臉,大概的意思是說,今天身體有恙,沒什麼力氣,本來這個白雲市的峰會也就像自家家宴一樣的,大家沒有必要拘束,搞儀式,要大家一會吃了飯到別廳的會議室去,把地盤重新分分,晚上,他給大家準備了娛樂,他在現在的位置往東五公里做了一個鳳凰池,可以試營業,接待大家洗日式溫泉。說著他用眼睛瞟了一眼范見。轉身離開了宴席。很多人也都假裝沒有特別在意地看著范見。
范見聽了老王堅強的話,心裡一驚,在白雲市關於洗澡,可以說是有很多的地方,可是涉及到消費高的洗澡,在座各位幾乎都知道,飛范見莫屬,有些事情都是用不成文的規矩圈起來的,老王堅強在今天這樣敏感的日子,突然間試營業一個日式的溫泉洗浴,其目的是不言自明瞭。
秋平是個直筒子,她呼地站起來,招手跟工作人員說:「快去把話筒給我拿來。」
緊跟著,她沒等工作人員走到自己已經搶先一步過去,搶過話筒,秋平說:「老王你請留步。」
老王堅強顯然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跳出來一個女人,叫他留步,遲疑了一下停住。
秋平居然訕笑著說:「嘿嘿,大家都看見了,老王已經被咱們累病了,我在這裡代表大家給老王唱歌,來,你說說想聽什麼,是一剪沒,還是把根兒留住?」秋平的話裡有話,這兩首歌,通常是開玩笑的時候調笑男人的,秋平此時用得恰到好處。
大家哄地一聲都笑了,看上去緊張的氣氛解除,一共就四桌人,佔了很大的空間,彼此說話不方便,交流起來也不通暢,叫秋平這麼一攪和,似乎火藥味淡化了。
老王堅強:「呵呵,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麼,我先去休息一會,待會便宜不了你,呵呵。」說著,他的眼神停在秋平那裡尖利了起來,說著,他堅持走了出去,酒席上有人歡喜有人憂,多數的人都明白,演出已經真正開始,都想著從中得到屬於自己的好處。
秋平一點沒有抹不開的意思,繼續拿著話筒鬧著:「叫我看呀,這老王也不知道是什麼壞事幹多了,連吃頓飯的力氣都沒有了……那個母狗這麼不開眼,專挑要緊的時候……」秋平的語氣有點像罵街的潑婦,雖然中間省略了很多不乾淨的字眼,可是,加上秋平揶揄的表情,意思已經躍然明瞭。
牛二也已經聽明白了,他暗自有些後悔,剛才倚老賣老裝糊塗走掉也就走掉了,現在,老王堅強等於已經發出了挑戰,他想走,已經來不及了,他一直給習太鋼提供建築材料,則個時候走也就太不仗義了,在白雲市,誰不知道習太鋼和范見的關係呀。牛二看了習太鋼一眼,無奈地搖搖頭,表示麻煩已經來了。習太鋼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眼神居然有些欣慰,好像在說,你看吧,到底是有事的。
緊跟著便有人跟在老王堅強的後面離席,有些不歡而散的意思,也是,主人離席就代表著酒席已經散掉。范見憂慮地看著那幾桌幾乎沒有動的飯菜,無奈地對著蘇臣搖了搖頭。蘇臣的眉峰也漸漸地鎖了起來。
20分鐘之後,還是剛才的人已經在外廳集合,沒想到這次,老王堅強卻是非常地慇勤,在桌子上準備了很多花色的西式小點心,老王堅強突然熱情起來,「來來來,大家可都別怪我老王小氣,不給大家吃飽,這回好了,大家都來品嚐一下,西式點心,全是鹽味的,無糖,不得糖尿病,這些是新開發的產品。」
牛二說:「哈哈,可以呀,你什麼時候開發起小點心來了,準備開點心店?」
郎坤得意地插進來:「來來來,別光說話,都是熱乎的,嘗嘗再說。」說著郎坤親自給大家分起點心來。
范見嘗了幾塊,很清楚,卻是都是鹽味的,他稍稍地鬆了一口氣。
習太鋼說:「哎呀,我說王老闆,都說你小氣,我還一直在外面替你打圓場,今天開看出你的精明來了,你祖上是老地主吧。哈哈。」他雖然在笑,嘴下卻不留德。
牛二倚老賣老也跟了上來:「這孩子,學壞了,以前不這樣啊,放著大魚大肉不給我們吃,弄些面做的東西糊弄我們的肚子。這能省幾個錢呀?」
桌子上的點心放在竹筐裡散發著光澤,誘人的樣子,旁邊放了很多飲料。
老王堅強的興致絲毫不受影響:「哈哈,厲害,牛二叔還是得理不讓人那,你先別著急下結論,吃了這個保管叫你再也不想那桌子飯菜。」
牛二:「別,我小時候受窮怕了,就好點大魚大肉的,對麵食不感興趣,胃酸。」他絲毫不領情。
這些點心的味道卻是很不錯,大家一致讚揚,問老王堅強弄這個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想開點心店。
老王堅強只是笑:「先吃,先吃。」
等到大家一輪吃下來,幾個盤子見了底,老王堅強這才笑瞇瞇地看著習太鋼。
老王堅強:「老習呀,這下咱可成了鄰居,我小叔看好了你旁邊的那家喜宴,想盤下來,已經弄得差不多了。」
習太鋼心裡更加不悅,嘴上卻開朗依舊:「是嗎?那恭喜呀。哈哈。」
老王堅強:「本來,跟我在一塊也不錯,什麼都不操心,可偏偏小叔要強,想自己分出去,以後就多多關照了,以後你的大仙要是干膩了,就扔給我小叔玩玩也不錯。」他說著拍了拍習太鋼的肩膀。
習太鋼:「哈哈,那不錯,喜宴那家名頭不錯,生意也不錯,郎坤精明能幹,又會死老前輩,幹起來能不錯的。」他的心裡已經開罵,在這個時候,說起這個事情用意很明顯,意思是想習太鋼騰騰位置,「老郎你準備在裡面幹什麼?」
郎坤說:「我這個也不能掙什麼錢,我想弄個西北風味的,麵點是個重活,這不,剛才大家也嘗了,多提點意見。多提點意見。」
蘭妮從人群中站起來,走出去,表情有點痛苦的樣子,老王堅強挺關心她,悄悄地詢問了一句什麼,只見蘭妮搖搖頭捂著嘴就走了出去,振華看到蘭妮好像不舒服的樣子,立即跟了出去,蘭妮的表現有些像早孕的婦女,嬋娟驚詫地看了蘭妮的背影一眼,看到振華跟出去,她就沒有動。
好一會,蘭妮都沒有回來,嬋娟暗自著急,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情,就站起來想去看看,誰知道一站起來,自己也覺得天旋地轉,想吐,她趕忙用手掌堵住自己的嘴,坐下來閉著眼睛定定神。
誰知道,牛二卻應聲而倒,口吐白沫,嘴角抽搐。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綠豆紛紛過來想救助一下牛二,無奈多多少少都有了問題,肚子疼、眩暈、惡性,嘔吐……
范見看到牛二的情況居然鬆了一口氣。接著自己也開始意識混亂了起來,到了下來,那一陣子絞痛來得突然,在那一刻,范見有些後悔,不該出此下策。整整一屋子的人,一個都不少,全搬到了醫院的急救病房。
媒體自然不會放過難得的採訪機會,紛紛跟到醫院來採訪。
一下子到來的病人的症狀不難判斷,是食物中毒。可是,到底是什麼食物中毒卻成了很大的問題,他們化驗了能化驗的所有東西,卻只能定性為不明物質。
白雲市的財富榜樣們在「太陽船」集體食物中毒的消息不脛而走。擋是擋不住的。這個突然發生的事情給讓「太陽船」遭到重創,本來他們已經做了很多的地下工作,聯合了一些對范見和習太鋼不滿的人,準備在今天的聚會上,迫使他們放棄一些生意,消弱他們逐漸長大的實力,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意外,讓一切成了泡影。
警方兩個小時以後介入調查,封鎖了廚房,搜索了所有的可疑物卻一無所獲。醫院對病人們呀一籌莫展,調查不出是什麼物質中毒就無法對症下藥,只能採取保守的治療方法。
病人們在水深火熱之中痛苦地呻吟著。就連謝三知也百思不得其解,這段時間他知道老王堅強的目標很大,很多的事情都是老王堅強在後面操縱,他親自出馬去一一談下來的,他們的目的很明確,也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把習太鋼和范見搞死,但是如果今天的聚會進行下去,迫使他們放棄一部分或者轉賣一部分是一定的,而且,他們已經私下裡用盡手段把「大仙美食城市」周邊的三家最大的店盤了下來,單等著今天一一宣佈,讓習太鋼他們措手不及。如果這個事情一旦成了定局,那麼人民路就基本拿下,習太鋼很可能要被迫出讓「大仙美食城市。」卻沒想到,陰溝裡翻船,前面幹得那麼漂亮,卻功虧一簣。
可是也怪,4個小時之後,病人們卻根據體質的不同,中毒的症狀逐漸緩解,漸漸痊癒。
經過了這個變數之後,一切都翻盤,原本答應和老王堅強做生意一起搞垮習太鋼和范見的人紛紛變卦,他們已經不相信老王堅強和郎坤的能力,不管食物中毒的事情是如何發生的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說,他們沒有自我保護的能力,也有人私下裡議論,懷疑是范見和習太鋼動的手腳,可是,從聚會開始到結束,他們一直在一起,他們的表現很自然。
因為,如果是他們投毒的話,至少他們的表情是會有變化的,那麼痛苦的事情,難道會提前想不到呢?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這個苦肉計也太苦了。真是那樣的話,那就更不能和老王堅強做生意。人家都已經把毒投到了你的飯鍋裡,你卻沒有發現,這就說明你在這一局上已經輸給了。反過來想,假設真的是飛他們投毒,那就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也許就說明他們是比老王加強和郎坤更加心狠手辣的主。
那些事主們私下裡互相合計下來倒是達成了共識,不幹。和誰都不幹。既然今天事情至此終止,他們該暴露的也都暴露了,還不如豁出去,自己組成聯盟保護自己,和誰都不討好。就此,一場食物中毒,給白雲市的商業界形成了三足鼎立的狀態。老王堅強和郎坤、謝三知的「太陽船」,對習太鋼、范見、秋平,然後是臨時組成起來的自保團,也就是那些一直搖擺不定接近誰的。
最後的晚餐在疲憊中開始,欲知後事且看下章。
146 金裝的童話書
第二天中午,范見和蘇臣在辦公室見面,兩個男人激動地擊拳。這一單幹得漂亮,出奇制勝。原本范見很蘇臣是很有籌謀的那種人,很不願意冒險,做任何事情都會預備第二個方案或者第三個方案,可是最近實在是心力交瘁,沒有更好的辦法可想,只能把希望寄托與很懸的這個方案上,在事情結束之前,范見也好蘇臣也好,統統心裡沒底。
前一陣子,范見和蘇臣商量的時候,他們倆就想到,在「太陽船」的峰會上,能只使用的招數只能是智取,用武力是不能解決的,想想看在人家的地盤上不說,那麼多本市有名有號的企業家,又等於是在媒體的眼皮子底下,火拚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處,兩家全完蛋。
難道是像以往那樣用項目、錢和自身的強大來拉到威望麼?顯然今年不行,等於在地下停車場這一塊今年遭到了重創,中招,不僅如此,如今的狀況是「小神仙」在明處,暴露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太陽船」在暗處,而且反偵察的能力很強,一時間沒有太好的對付招數,尤其是對新加入的謝三知,沒有人知道底細,既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錢,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勢力,能做什麼事情。在追殺范見之後和對地下客運的事情上,無疑,顯示的是謝三知超乎想像地殘暴。
他們倆反覆討論制敵方案,一直想不到更好的,最後還是范見想到利用謝三知對付地下客運的方法返回去對付「太陽船」,他想到,在峰會上製造大面積的混亂。可是,到底怎麼做卻一籌莫展,他想了很多都沒有想出來。直到有一次,在外面喝道了不合適的啤酒,拉肚子,范見才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很古老的方子,在食品裡做手腳。他把方法說給蘇臣,立即得到蘇臣的肯定。可是到底怎麼去製造這個混亂又盡減少傷害成了最頭疼的問題。范見有一個習慣,總是給看似簡單的事情增添難度,那就是和干地下行業不相符合仁慈。聽上去有些叫人見笑,范見很不願意傷人,總是希望盡量減少傷害。
只要有了設想,一切就能夠進行下去,蘇臣立即上網,輾轉無數地方,才在一家國外的叫「高科技研究」的地方,找到了一種正在試驗期的藥物,這種藥物的目的是對人體不造成傷害,卻能一時地產生類似食物中毒的不良反應。但是,有冒險,這種藥物正在試驗階段,性能不穩定,無法保證百分百達到效果。從介紹上開,好處還是有的,這種藥物無色無味晶體狀,在暴露於空氣的24小時,自動揮發掉,消失得無影無蹤。
藥物從海外運輸進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很緊迫,他們沒有時間之前進行試驗,只能憑感覺和說明書冒險,剩下來的最大問題是,如何讓扔藥物進入廚房,投放到什麼地方,菜譜是很容易搞到的,可是放到那道菜裡呢?想來想去,唯一保險的便是鹽,鹽是每道菜必須使用的東西。如何投放到鹽裡面,買通廚師?這個顯然是最危險的,買通廚師不可行,就像前段時間小神仙查地下停車場的奸細,老吳,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老吳也算是爺們了。他們相信在找出奸細方面太陽船絕對不會遜色與小神仙。
那麼還有個辦法,就是買通批發商,把「特質」的鹽送進廚房,可是,誰能保證這些鹽在宴會的這天進入廚房呢,早了或者晚了都不行。商量的結果被否定,最後只能採取更技術的手段,他們再次聯繫了魯原,請小八和同伴夜裡出手,趁人不備來了一把空中飛人,在每個鹽罐裡都做手腳,這個任務是很艱難的,在峰會的前一天夜裡,廚房幾乎是徹夜不眠的,很多人輪班準備二日的宴會。幸好,在早上五點多,天已經很亮了,才找到下手的機會,完成了任務。
接下來便是考驗范見和蘇臣心裡能力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明明知道飯菜是做了手腳的,卻不得不使用苦肉計,豁出去。這對范見和蘇臣來說都是非常痛苦的事情,爺們嘛,自己苦一點,以身試毒沒什麼,可是,同時跟著試毒的居然都是親人和好友。這對他們來說說最痛苦的,在開席之後,他們曾經憂傷地盯著正在進餐的親人們,對即將發生的事情痛苦不已,而老王加強卻突然間玩了一招,讓宴席冷清,這讓他們的心裡更加沒底,擔心藥物無法發生作用,達不到預期的效果。短短的個把小時,他們深深地體驗了水深火熱。
沒想到,老王堅強作為挑戰的一個程序,卻在討論的會場裡推廣起鹽味的麵點,一下子達到了目的,現在想起來,范見和蘇臣都是一身的冷汗,深深地覺得這一次太冒險。
范見給蘇臣遞上來一杯酒:「真懸那,」他感慨:「接下來怎麼辦?」
蘇臣點頭:「接下來更不輕鬆,林玲那邊做了至少三套方案來保證最後的晚餐達到預期,的效果。」
范見沉吟道:「是呀,干,」他舉起舉杯「最後的晚餐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賺錢,把其他生意上的損失彌補一些回來。說這話,我已經有些厭,很像好好休息休息,放個長假,好好想一想今後怎麼辦?我覺得我們也到了洗白的時候拉。」范見說出來想了很久的理想。
蘇臣點頭:「是啊,資本的積累差不多了,再下去也未必明智。」蘇臣要麼不發表意見,跟范見發表意見的話便是真誠的,所以范見對蘇臣總是心存感激。可以說是因為蘇臣的禍范見從而有機會和蘇臣長期接觸,算是得福。
范見看了蘇臣一眼:「兄弟,你受苦了。」他的歉意溢於言表。同樣的話他還想會秋平、嬋娟、習太鋼,向林玲,向同去太陽船的人一一地說一次,可是,能聽到這句話的人只能是蘇臣,這個痛苦將一直深埋在心中。
范見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有些無奈,范見說:「走吧,呂斤斤今天出院。」說到斤斤出院,范見送了一口氣,有些感動,斤斤物理訓練的效果不錯,已經今本恢復了走路,只是不穩,腳腕發軟,剩下的需要時間慢慢恢復。
蘇臣點點頭。他和范見的感覺有些相同,想到去醫院反而是輕鬆的事情,令人窒息的壓抑感減輕了不少。
范見突然間想起來什麼,他對蘇臣說:「你等我一下,我掛個電話。」接著就掛通了習太鋼的電話。
范見:「大哥啊,你的身體怎麼樣了?好了沒?」
習太鋼爽朗的聲音立即出現在電話裡面:「哈哈,還死不了,家裡人都好嗎?」必定是大哥,習太鋼考慮的人很周全。
范見:「好,都好。」聽到習太鋼的話,范見鬆了一口氣。
習太鋼:「哈哈,因禍得福,因禍得福呀,簡直是天助我也,要是那個倒霉的會議開下去,可真夠咱喝一壺呀,哈哈,這場病來得及時呀。老天幫忙,阿彌陀佛。」
范見:「是啊,大哥,咱晚上得吃個團圓飯那,經歷生死才見彩虹啊。」范見感慨著,心裡還是有些內疚。
習太鋼:「你什麼時候過來一趟,大橋要開工了,得做個法事去。」聽到習太鋼的話,范見心說,哎呀還有遮擋子事情呢,怎麼都湊到一起去了。大橋是他們利潤最高的生意,一定要重視。
范見:「唉喂,大哥,我一會就過去,到大仙美食城市來。」
習太鋼說:「好,我就是這個意思。那我掛了。」
范見說:「大哥別掛,今天中午得留個好房間,斤斤出院,我想帶他們過去吃個飯。」
習太鋼:「哦,哈哈,你看我最近忙的,也沒去看看。吼吼。」他嘴上是這樣說的,實際上是不方便去,小偉天天候在醫院的走廊睡覺,習太鋼實在不便在醫院裡出現。
范見說:「是呀,大哥不是說要罩著她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哈哈,一會見見也是一樣的,一樣的。」
習太鋼突然想起來什麼:「小偉來不來?」他問道。
范見:「哦,不清楚,能來吧。最近聽說小偉桃花連連那。」范見指得是無花果的事情。
這是世界是沒有秘密的,無花果在破掉小偉的第二天已經把秘密洩露地地球人都知道。大家都明白一個小保姆攀上高枝的心態,對這個事情沒怎麼在意。偏偏習太鋼並不知道這個事情。
習太鋼聽到范見說的消息,心裡疑惑,不知道范見指得是誰,趕忙問:「誰呀?」
范見走神:「大哥,你剛才問什麼?」
習太鋼:「你說小偉桃花朵朵,是誰拉?我這個當爹的不稱職,兒子的事情總是最後一個知道,唉。」
范見:「啊,你問這個呀,你認識的,就是小偉的保姆。」
習太鋼:「你說小吳?」習太鋼這次真的吃驚了,原先給小偉找了那麼多的女教練,各個漂亮有姿色,那個時候小偉偏偏不行,現在行了,卻愛上了不該愛的斤斤,叫習太鋼乾著急了好一陣子,現在又這麼沒出息收了保姆。習太鋼轉念就樂了,古代的時候,哪個男人沒有個三妻四妾的,好多的小妾都是丫鬟圓了房,近水樓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小吳也行。只要讀小偉好的事情,習太鋼都支持。
習太鋼:「哦,哈哈,也是好事呀,一會要是小偉也在,你一起帶過來,這小子好長時間不來看我,娘的。」說到小偉,習太鋼禁不住柔情百轉,任何家長都抑制不住對自己孩子的由衷喜愛。習太鋼繼續說:「待會,你把他們直接帶到我的包間就可以了,斤斤吃點什麼好?」
范見看了一眼蘇臣,有些迷茫,他發現自己很粗心,居然不知道斤斤現在該吃什麼。范見有些結巴起來:「哦,哦,這個,呵呵,我也說不好。」
習太鋼哈哈大笑:「哈哈,你說不好我就好辦了,我現在叫廚師就下料,弄點大補的東西,你們快點來,到時候我們再說。」
范見:「喂呀,大哥。裡面還有個孕婦,弄點保胎的菜。」
「哈哈,還挺花花的,好好,孕婦好,養小人是咱家最需要的事情,唉喂,那個孕婦是誰呀,孩子是誰的。」習太鋼說著說著一下子警覺起來。
范見:「大哥,你不認識,最近一直在醫院照顧斤斤的。」
習太鋼:「我問是誰的孩子?」習太鋼對范見的回答不滿意,追問到,別說,也叫習太鋼問著了,這個還真不好回答。
范見掩飾到:「大哥,你想到哪裡去了,人家懷孕已經最少6個月了。」
習太鋼聽到已經6個月,稍稍放心了不少,警告范見:「你小子,也得適當收斂一些,差不多行了,秋平必定是我妹妹,你不能太過分。」
范見:「知道了大哥,人家結婚了。」
習太鋼:「這還差不多。還有別的事情沒有?」
范見說:「好了,我馬上去接他們。」
一直到快要動身,范見也沒有想好給斤斤帶點什麼合適的禮物過去。
范見一邊走著,一邊詢問蘇臣:「我帶點什麼東西呢?怎麼想不出來。」
蘇臣沉默了一下:「她平時喜歡什麼東西?」
范見突然眼前一亮,「得了,咱先去書店,弄套金裝的童話書,有插圖的。」說著,他自己也高興起來。要不是蘇臣提醒,他還真想不到斤斤喜歡童話。。
總算沒有出什麼大錯。欲知後事且看下章。
147 昂貴的黑色鬱金香
病房裡,斤斤早已經穿戴整理,為自己花了淡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已經是憔悴不已,斤斤淡淡地笑了,心裡卻是猶如死水。為了證明自己會笑,她努力又來了一次,用來抑制不住的悲傷,也說不上為什麼,她的記憶就好像被掏空了一樣,彷彿從前已經被塵封。
一切都整理好了以後,斤斤小心地戴上范見送給她的紙戒指。她不知道這枚戒指什麼時候就會斷掉,而斷掉是早晚的事情,必定只是一條餐巾紙。她用心地想著,一枚紙戒指,在內心裡能夠存放多久,可是,內心卻是茫然。
醫院貴賓病房的洗手間很窄小,可以說很簡陋,鏡子上滴著水跡,斤斤小心地用手掌輕輕擦拭著水跡,用嘴哈氣,可是卻沒有辦法去掉那些瘢痕,就像無法去掉這次住院在身體上留下的瘢痕,身體上有若干的瘢痕,在腹部,那裡有一個切口,至今還在發紫發癢,在脖子上,有一個十環一樣的微小傷痕,那是切開氣管留下來的。
斤斤轉身看著樓下自由活動的行人,輕輕地用腳踩了一下腳下,她已經很多天沒有踩到樓下的土地。
米蘭探頭進來,米蘭說:「怎麼樣了?」
斤斤看到她的樣子問道:「你要上洗手間。」
米蘭說:「是,懷孕就是這樣,憋不住。」
斤斤趕忙轉身,米蘭迅速地拉到斤斤的手臂,「別著急,慢點。」
米蘭的話這些天已經重複過很多次,每天都在說,可是此時,斤斤聽到這句話卻有些傷心,那是在提醒她身體有問題,提醒她腳腕沒有恢復,提醒她不是正常人哦。
小偉和無花果也早早來了,自從斤斤趕走了小偉之後的那天夜晚,無花果誘惑了小偉之後,無花果的感覺就完全變化,儼然已經是小偉的妻子般,而小偉的變化似乎不大,他仍舊是泡在斤斤的病房,只是無花果在的時候,小偉經常感到不方便和不正常。
小偉的懷裡抱著很大的一抱百合花,紅色的,百合花原本清淡,淡淡的紫紅裡透著潔白。在來的路上,小偉帶著無花果去逛花店,選購的時候曾經是有過分歧的,小偉原本是想買醬紅色的玫瑰,那個顏色靠近喇嘛紅,那已經是他最喜歡的顏色。可是,無花果不同意,她說玫瑰是代表愛情的,死活不許小偉為斤斤買玫瑰,無花果認為康乃馨經濟實惠,同樣是紫紅色的,而且代表著健康。小偉一聽就怒了。
小偉說:「你什麼意思呀,你當斤斤姐七老八十呀,你給我記住,斤斤姐是很高貴的,這種大路貨絕對不能送給她。」說著,他看了無花果一眼,用意很明白。
無花果看到眼神之後,心底難受,她明白小偉的意思是說,康乃馨這種大路貨是給自己準備的,繼續想下去,無花果就更加難過,自己已經跟了小偉,現在也經常跟著,男人這東西就是這樣的,一旦在你身上嘗到甜頭,就會一直吃下去,沒有意外的話,就不會輕易放掉,可是,卻從來沒有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更別說,給自己送花。
無花果妒忌地看著盛開的花,在服務員的手上擺弄著。
魯原那邊的小八也來了,她仍舊受雇保護斤斤和小偉,與以前不同的是,她的關係已經明瞭,公開出現在他們面前,今天與往常不同,雖然仍舊是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臉上卻是露出微笑,不像以前那樣不近人情的樣子,她的懷裡也抱著花,是很昂貴的黑色鬱金香,說實話,那些花有些像小八自己,神秘而孤單。
斤斤有些留戀的看著這間兩張床的病房,心裡居然有些戀戀不捨,並不是醫院有多好,而是她,不想回家,或者說太想回家,卻不知道家在哪裡。
范見和蘇臣是最後進來的,那時候,大家都在談笑風生,斤斤靜靜地坐在床邊等待,大家都明白她的心思,誰也沒有點破。小偉的心情也不好,他知道斤斤此時根本沒有在想自己,而且按照他和斤斤的約定,斤斤出院之後,他就要離開,去遙遠的青海收蟲草,開發自己的事業,在做這些考慮的時候,小偉的心中卻充滿了悲哀。越是這樣的時候,他就越是看著無花果不順眼。盡量漠視他,按照小偉的年齡,還沒有到很有心機的時候,他還想不到怎麼樣把無花果從身邊弄走。
看到范見進來,斤斤立即眉開眼笑。踉蹌著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撲倒范見的懷裡,眼淚已經濕了睫毛。范見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指尖輕輕地拂去淚水。
「好了寶貝,我來了,我來了。」范見輕輕地說著,用手拍撫著斤斤的頭髮。
斤斤笑著擦了擦自己的臉,「童話書呀,我喜歡。」為了轉移目標,她去拿蘇臣手上的金裝童話書。卻發現是殘忍的《格林童話》。《格林童話》是很古老的童話。來自上一個世紀。
一群人出行總是有點浩浩蕩蕩的意思,小八警覺地與他們拉開了距離,走在後面。
范見摟著斤斤慢慢地行走,恨不能把她抱在懷裡。斤斤一臉地幸福,死死地靠著范見,此時,斤斤確實是幸福的,范見的肩膀很堅實。
在醫院的門口,范見卻意外地遇到了探頭探腦的三子,他好像在專注什麼事情。
范見把斤斤交給穿著大花孕婦衫的米蘭。
走到三子身後,拍了他一下:「三子。」
三子皺著眉頭轉過來,看到是范見,有些不自在:「老大。」
范見:「你怎麼在這裡。」
三子撓撓頭,「哦,我在找一個人。」他沒有敢說,他在跟蹤劉為,今天他的手下告訴他劉為出現了。他就一路跟到了醫院。
范見順著三子的視線望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范見說:「誰呀。」
三子:「哦,哦,不好意思,家屬被著我說是總上醫院,什麼毛病不告訴我,擔心,擔心。」三子嬉笑著撒謊。
他拿不準劉為的事情要不要和范見說,或者說他傾向與不說。他知道要是劉為被范見發現回事什麼後果,這也是他跟蹤而至的目的,他想把自己攢的錢給劉為一些,叫他遠走高飛,到外面去避避風頭。沒想到卻被范見拍了肩膀,三子放眼望去,和蘇臣在一起的是一大群人,兩個穿戴整齊的女人很是招眼,一個是大肚子,一個是出奇地漂亮。
范見沒有懷疑三子,急於趕路:「呵呵,那你忙,我先走了。」
三子撓頭,「哦,哦。」心裡的一塊石頭落地。
大仙美食城市,包間。
習太鋼早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酒席,范見他們一進來,習太鋼就應聲過來。看到斤斤憔悴的樣子,他吃了一驚。
小偉看到習太鋼連忙站起來:「爸。」
習太鋼:「嗯,來了。」他用鼻子哼了一聲,好像挺冷,看到小偉,習太鋼的心裡卻洋溢著快樂。他感到小偉成熟了很多。小偉的旁邊是小保姆無花果,習太鋼從來沒有仔細地打量過這個跟了小偉好幾年的小保姆,今天乍看之下,居然很水靈。可是,看到無花果坐在小偉的身邊仍舊是喲偶一絲不快的。
無花果從來沒有和習太鋼說過話,看到小偉和他打招呼,也連忙站起來跟著欠身子,並且大方地說,「小偉,我坐到你爸爸身邊,為他老人家倒酒吧。」
小偉好像沒有聽到無花果的話。無花果絲毫不氣餒,自己走到習太鋼的身邊站到椅子前面:「我坐到這裡來,為叔叔倒酒吧。」
誰知道,習太鋼看也沒有看她,對著斤斤說:「斤斤呀,聽說你生病了,最近太忙也沒有時間去醫院,今天我擺酒給你接風洗塵,就當你彌補拉,哈哈,坐到我身邊來。」他拍拍無花果身後的椅子。
無花果很是尷尬,被淡在一邊,心裡恨恨地,她咬著牙想到,忍耐,忍耐,就當買了股票。
「來來來,四弟,過來,我有話和你說。」他在另外一側給范見做了安排。
無花果看到習太鋼根本沒有理會自己,就回到小偉的身邊,沒想到習太鋼立即把小偉叫到范見的身邊,絲毫沒有考慮到男女搭配的問題,以來二去地安排下來,就剩了一個席尾,習太鋼就不再安排了,任由無花果自己去坐。
由著他的心思,是不會給一個小保姆安排位置的,剛才無花果居然大膽地往自己身邊蹭,叫習太鋼很不開心,立即就不喜歡她。
斤斤小聲地跟習太鋼說:「大哥,我想吃酸湯魚。」她有些撒嬌,就像小妹妹對大哥哥提出要求。
習太鋼哈哈大笑:「哈哈,就知道你喜歡這口,我今天給你準備了特別的。給你滾滾運氣。來來,快把酸湯魚送上來。」習太鋼招呼著服務員。
斤斤喜笑顏開,在習太鋼的身邊她覺得有了安全感,彷彿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地回到身體內,臉上也開始逐漸恢復血色。
會不會再次收到秋平的電話?欲知後事且看下章。
148 老桃花是吃肉的
酸湯魚很快就冒著熱氣被端上來,紅紅地湯水,香氣四溢,漂著淡淡的霧氣,居然有幾分神秘的色彩,幾根白色的豆芽浸泡在湯汁中若隱若現,半透明。一條雄偉的深色鯰魚龍舟的形狀坐落在湯鍋當中,高高地仰著頭,嘴裡含著一顆紅色的蝦丸,蝦丸和紅色和質感區別與湯汁地紅色,看上去叫人垂涎欲滴。
習太鋼親自提起筷子:「今天的第一筷子我就來了。」他說著不客氣地用筷子夾氣蝦丸,親自叫夾到了斤斤的盤子中,人們這才發現,斤斤的用具也是與眾不同的,是漆器,是紅色的木質漆器。十分濃艷、妖冶。
習太鋼說:「來吃掉它我們就開席。」
斤斤被寵,有些不好意思,她遲疑地看了范見一眼,發現范見正含笑地看著自己,低下頭去。
習太鋼更樂了:「哈哈,還不好意思,快。」
在眾目睽睽之下,斤斤優雅地夾起蝦丸,放在嘴裡小口地咬了一下。
習太鋼:「哈哈,女孩子就是秀氣,大口吃。」習太鋼顯然對效果不滿意,催促著斤斤。
斤斤只好再次拿起蝦丸,從中間咬了一口,牙齒卻被東西擱了一下,她用舌尖舔了一下裡面的東西,是環形的金屬,斤斤一臉地詫異,把裡面的東西吐了出來。卻是一枚閃閃發光的戒指。
習太鋼這次很滿意:「哈哈,這才對麼。」說著看著斤斤笑。
斤斤怯怯地說:「大哥?」她的手裡舉著戒指,用的正是帶著紙戒指的手。斤斤的意思很明確,我已經有了。
習太鋼笑得更開心了:「來,來,大家呱唧呱唧,我看看。」說著他從斤斤的手上結果戒指,小心地用餐布擦拭乾淨。
習太鋼:「來,我給你戴上。」說著,他就動手去抓斤斤的手,斤斤迅速地把手縮了回去。
斤斤說:「大哥。」這正是斤斤說話的方式,她很懂得把不容易說出口的話,用別的話代替出來,她的眼睛是會說話的。
習太鋼:「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哥給你換一個,那個紙戒指不結實。」
斤斤:「大哥謝謝你,那個最配我。」
習太鋼:「哦?我看這塊祖母綠更配你。」他的語氣更誇張了。
斤斤低下頭不說話,好像有些委屈,習太鋼立即不忍心起來。
習太鋼看到馬上冷場,立即哈哈大笑,打起圓場來:「哈哈,還不好意思了,來吧,我給我的小弟妹戴個戒指,有什麼不行的。」
聽到習太鋼的話,眾人一驚,習太鋼無疑已經認可了斤斤和范見的關係。這個是誰都沒有想到的,秋平是習太鋼的妹妹,這個是人所共知的。
習太鋼說著再次去抓斤斤的手,斤斤卻像小孩一樣,握著拳頭把手使勁向後縮。
范見小聲地說:「斤斤,把手伸出來。」
斤斤看了范見一眼,眼睛裡居然淚光閃閃,更加為難。
習太鋼已經樂得很厲害了:「哈哈,四弟呀,我戴不上了,還是你來吧。」說著,他把戒指遞到范見手上。
范見笑了,滿臉的得意,斤斤的表現,讓他很滿意,他在瞬間衡量了在他身邊的女人,在這種狀態下能堅決拒絕習太鋼的只有斤斤。
范見:「這就對了。」他從習太鋼的身後繞過來,結果戒指,小心地除掉斤斤手上的紙戒指。
范見鄭重地說:「大家為我作證,我范見今天用這枚戒指替換下紙戒指,意義不變。」
斤斤低著頭,伸出手指讓范見完成了他的儀式。斤斤的臉上已經緋紅一片,洋溢氣幸福。
無花果和米蘭看著眼前的境況,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們從來不知道女人是可以這樣受寵的。
米蘭只是哀歎自己的命運不好,無花果的心裡已經開始咒罵起來,她說不出來為什麼,只是覺得不公平,老天對她不公平。
小偉的心裡是最痛苦的,父親所做的一切無疑是親手在回到他最後的夢境。
在另一處,卻沒有酒席上的輕鬆。強生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屠宰場那一塊設備基本調試好了,技術的事情倒也不用很操心,都是一些完成合同的事情。操心的是管理,未來到市場的管理,他親手訓練好的那些身強力壯的小伙子,已經開始去周邊的市場,談生意、拉客戶,和農貿市場的賣肉戶簽合同,這個才是最麻煩的事情。
就是這些的事情,強生最近完全沒有時間去綠水檢查最後的晚餐,那一塊已經基本上是林玲在忙乎,她的野心顯然比強生強大。女人強生是不比的,她的身份和學歷都很高,強生很敬佩他,可是對蘇臣強生無論如何不喜歡,或者說看到他心裡彆扭。看到他在范見的眼裡越來越紅,強生的心裡總不是滋味。好在蘇臣從來不介入自己的領地。
出了中毒事件之後,強生很憤怒,馬上就和三子一起去探望了范見,並且想去「太陽船」大鬧一場,恨不能立即把「太陽船」滅掉,強生的想法立即遭到了范見的否定。強生很不服氣,對范見中毒耿耿於懷。在強生的心裡,范見這個大哥就像是唯一的親人,自己可以死掉10次,而大哥卻不可以有一點點的不痛快。
那天下午,吃過中飯,強生正在屠宰場和小伙子們對最近的市場情況,宏艷艷就來了。她好像又胖了,走路都有些費勁。看到財神奶奶,強生立即打招呼。
強生:「財神奶奶來了?」
誰知道宏艷艷卻不領情,黑著臉:「你最近一直在超支強經理,控制一下。」她公事公辦的面孔。
強生連忙欠身:「哎呀,艷艷,通融一下拉,我這邊是特殊時期。」
艷艷把一塊口香糖放進嘴裡:「你都特殊很久了,都特殊我可難辦了。你要不要?」她給強生遞上來一塊。
強生連忙伸手接住:「艷艷真是越來越有風情,富態。」他拍著馬屁。
這招果然管用,艷艷的神情緩和下來,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說:「也是,你這邊的項目是范總特別強調的,下午過財務室,我再給你取5萬現金吧。」
強生笑了,他明白女人就是喜歡被恭維。
艷艷抱怨著:「最近忙地我了,綠水那邊的賬目流量巨大,也是快壓死我了。」說著,她的表情得意:「我最近就打算賺范見的加班費了。」
強生附和道:「嗯,對,跟他要三份的,按照節日給,把我們艷艷累壞了怎麼辦?」說著強生笑起來:「我說艷艷,怎麼說你好呢,你財務室那麼多人,都閒著做什麼?把活分給他們一些,你不是清閒不少?」
「他們能幹什麼呀,算了算了,不提他們了,還是我能幹多少就干多少吧,自己累點無所謂。」艷艷對財務室的業務一直親力親為死不撒手,就好像有危機一樣的。實際上她在「小神仙」的位置一直十分穩定。
「我說強總,」艷艷把嚼過的口香糖吐出來,找了一張餐巾包起來,擎在手上,強生連忙從他手上接過來,捏著扔到垃圾一起。
「嗯,你說。」強生答應著。
「咱屠宰場這一塊什麼時候開業?」紅艷艷問道。
強生:「快了。已經差不多,范總一直沒說開,估計是等最後的晚餐吧。」強生和宏艷艷是一個級別的,艷艷又是財務主管,所以說話的時候很坦誠,沒什麼可撒謊的。
艷艷:「說到最後的晚餐,今年也挺凶悍的,你知道投入了多少了?」艷艷說著表情神秘起來。
強生:「不知道,多少?」他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
「這個數。」宏艷艷舉起了手指,「是往年的兩倍半。」
強生聽到艷艷的消息,表情一下吃驚起來:「是嗎?今年幹得這麼大?」
艷艷說:「是呀。」她閉著嘴笑。
對於強生和宏艷艷來說,「小神仙」的強盛是他們最高興的。
要說最倒霉的還屬劉為,這段時間,他是喝涼水都塞牙。自從在「艇上倉」和秋平緋聞了一下之後便噩夢連連。
不僅到手的房子、票子沒有拿到,還被范見報復得鼻樑也歪了,這屬於毀容,腎臟也丟了,這應該屬於斷根吧。
不僅如此,從醫院逃出來以後,傷口一直潰爛著逃亡,吃畫眉和菁菁兩個小女孩的軟飯,兩個女孩倒是挺盡心,必定太小,不懂得照顧人,看見傷口害怕,後腰那種地方照著鏡子,自己也很難處理。
最倒霉的是跟了自己多少年的女朋友這次是真的丟了,他從醫院逃出來的時候,曾經去找過她,卻發現她和一個籃球運動員手拉手談起戀愛,已經決定迅速結婚。
最後,又被怪人謝三知弄到房子裡軟禁起來,他能感覺到謝三知對范見有敵意,卻感覺不好,不願意和謝三知合作,也不願意吐露自己的底細,他總覺得謝三知把他估計錯了,也就是說,把他估計的比實際有價值,不知道實際上劉為幾乎從來沒有和「小神仙」有實際的聯繫。
劉為感覺謝三知是一個下手狠辣的主,他很范見卻是因為秋平,從心裡說劉為不討厭范見,他想過,如果自己有錢有勢的話,對人家搞自己老婆的事情也會這樣。從做事的風格上,他莫名地欣賞范見,只怪自己窮,他覺得要是自己有錢的話,會和范見是不錯的朋友。謝三知,就不會是朋友的,他就像蠍子一樣,隨時都會蟄人。
倒霉的事情到了謝三知那裡居然還沒有結束,整天被關在黑洞洞,壓抑的房子裡呆了好幾天,傷口剛好了一點,第一次出來見光,參加那個什麼峰會的,不僅沒有露臉,卻食物中毒一次,腸子快拉出來,本來身體就虛,加上這麼一折騰,傷口再次壞了,只好跟謝三知提出來到醫院看病。也想找個借口脫離出來。
他看著茫茫人海,早已經有些絕望。感歎命運多舛。從小到大,好像沒有過過什麼好日子。
和劉為在一起的是兩個艇上倉的人。這樣的時候,謝三知不可能放劉為單獨出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三子在跟蹤他,心裡溫暖起來。劉為假裝沒有見到他,他也不知道三子這個時候出現對自己是好事還是災難。
三子在這方面必定是老手,他也沒有貿然上來和劉為相認,而是交待帶來的幾個人,想辦法把劉為身邊的打手拖住。
劉為剛烤完電出來,只聽見一聲呼哨,醫院走廊就已經打起來,三子帶的人和「艇上倉」的打在一團,劉為趁機遛了出來。三子叫住他:「張文,張文。」
劉為假裝沒聽見,加快了腳步,身上有傷跑不快。
三子就一直跟在後面,到了沒人的地方一把拉住劉為:「張文,你別跑了好不好。」三子說。
劉為這才停下來:「三哥。」他平靜地叫了一聲。
聽到劉為叫他三哥,三子鬆了一口氣,有些喘:「你跑那麼快幹什麼,我也不吃你。」
劉為:「不方便吧?三哥。」這句話,一半是試探,一半是在詢問。他想弄明白是三子在找他還是范見再找他。
三子從兜裡拿出一張銀行卡,上面已經汗津津的。
三子說:「這是我和你嫂子攢的,你拿去吧。密碼是6個3.」
劉為沒想到三子找他是為了這個事情,眼睛瞪大了:「三哥。」他遲疑著是不是去接這個錢。
三子:「兄弟,什麼也別說了,你救過我的命,咱說多了不好。」
劉為有些難為情:「三哥,你這是說到哪去了?」他的心裡有些想流眼淚水。
三子很慚愧,繼續說道:「兄弟,你三哥有家有口,不能和你一起,你有多遠走多遠,到了外面信任三哥就通個信,有什麼事情說話。」
沒想到劉為卻很嚴肅地告訴三子:「三哥,我不想走。哪裡跌倒哪裡爬起,我劉為也是個爺們。走了算什麼?」
三子看到劉為固執,趕忙說:「兄弟,你現在一身傷,先去避一避風頭,養好了身體再做打算,你這樣在白雲市裡面亡命什麼時候才是頭呀。」三子很為劉為著急。
劉為說:「三哥,你就不用管了,我在白雲市還有幾個老桃花。」
三子一聽他還在女人身上打主意,連忙打斷他:「兄弟,你看看你現在都什麼樣了,愛老桃花,那些老桃花是吃肉的呀。」三子的眼裡充滿了愧疚,劉為身上的傷都是他帶人打成了這個樣子的。「聽三哥的話,先去外面避避風頭,我給你準備了一張身份證,你拿好。」三子再次遞上來一個身份證,上面的頭像三分像劉為,是長頭髮的,看上去比劉為小一點。在劉為自己沒去照相的情況下,搞到這個程度已經不容易。
劉為看到三子誠心誠意為自己做了這麼多,已經是十分感動,這才說了真心話,他說:「三哥,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能到哪裡去呀,長了這麼大,我哪也沒去過,到外面去我是兩眼一抹黑,現在這個樣子,你說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三子聽到劉為這樣說,心裡很不是滋味,三子說:「你還在怪我吧,唉--」他長歎了一口氣,他們倆是躲在太平間後面的雜草叢說話,突然聽到有哭聲,醫院裡又送死人過來,兩個人本能地往伸出躲了躲,三子拉著劉為的手。
三子繼續說:「都是三個把你害成這個樣子,作孽呀。」
劉為趕忙說:「三哥,你快別這麼說,是命不好,各為其主吧。」
三子趕忙說:「張文呀張文,你要是還認我這個三哥,就聽我的快走,沒地方去就去找我小舅子,他的地址,我給你寫。」說著,三子扯下來一個煙盒,拿出筆來給劉為寫了一個地址和電話。
三子說:「我小舅子到那邊已經好幾年了,我回頭叫你嫂子給他聯繫一下,你先落個腳,不行再說。記住了,有事就說,我的情況你也看見了,老婆孩子有口吃的,我也就知足。」
劉為想到要遠走他鄉,心裡十分不情願。三子已經冒著很大的風險,盡最大的能力給他安排了,勉強地點點頭。他在心裡過濾了一遍在白雲市可以去的地方,也確實沒有可靠的。
三子看了看天色,有些焦急,他猶豫了一下,從兜裡掏出錢包,留下一張一百塊錢的,餘下的都給了劉為:「兄弟,三個不能陪你了,你用這個錢去打個的離開白雲市,我那張卡在外地照樣取錢,回頭我看看錢不夠了,就給你存點,你知道,我這也不是很富裕,只能是盡最大能力了。」三子說得很實在。
劉為還想說話,三子已經一把抓住劉為的手,「什麼也別說了,兄弟,你三哥是個沒能力的人,可憐呀,我再不回去怕人家找,先走了。」說著,三子頭也不回,走了,劉為在後面看著三子的背影,有點羅圈腿、有點駝背。感覺到了一種英雄末路的悲愴,三子曾經是那樣地高大偉岸卻仍舊沒有抵得過家庭生活,被老婆孩子消磨地英雄不在。
再回首,物是人非,欲知後事且看下章。
149 嬋娟有自己的程序
酒過三巡,斤斤很快便露出倦容。范見擔心地看著斤斤,隔著習太鋼,用口型無聲地問著:「沒事吧。」
斤斤低下頭,假裝沒有看見,她不想因為自己毀掉大家的興致。
同樣是在大仙也同樣是在羅馬廳,兩次吃飯卻完全不同的氣氛。今天人是多了,卻失去了和諧,大家個想心事。
最鬱悶地當屬無花果,連續像習太鋼獻慇勤都遭到拒絕,無花果都不明白了,好像沒聽說哪個中年男人拒絕妙齡女子的慇勤,可偏偏這樣的事情就叫自己遇到。她的心臟也早由習太鋼的拒絕懸了起來,她清楚自己和小偉的事情上,要做的工作還很多,想得到習太鋼的認可是困難的。無花果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尋找機會,讓自己得到想要的東西。
米蘭的天性有些拘謹,這些年辛苦地工作,用來提升自己家庭在村裡的地位,叫村裡人明白,生女孩未必不能養家。米蘭對現實的要求不高,似乎早已經適應了逆境,就連結婚,遇到了很沒意思、對她也不好的丈夫,她都沒有抱怨。她雖然給家裡蓋了房子,可是家裡人並沒有因為這些改變古老的概念,自從她迅速結婚懷孕之後,母親到城裡住,不僅沒有起到照顧女兒的作用,相反要吃要喝和丈夫吵鬧不休。看到習太鋼代替范見哄戒指哄斤斤的時候,她的心裡徹底震顫了,她沒有想到女人在男人們面前可以如此受寵,她想到自己也是女人,卻幾乎沒有被寵過。
米蘭偷偷地看著范見的臉,范見似乎已經把她遺忘掉。可是米蘭卻不能忘掉,范見可以說是在這個世界上對她最有情有義的男人。而此時,范見卻離她如此遙遠,一心撲在斤斤身上,想到這裡米蘭潸然淚下,她抱著獨自偷偷地抹掉留下來的眼淚,她明明知道范見的情況,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有結果。可是,仍舊心裡難過。自歎命運不濟。
小偉看到父親幫助范見追求斤斤,表示已經默認了范見和斤斤的關係,心裡很不是滋味。在小偉看來,習太鋼的態度是針對自己的,故意和自己作對。
蘇臣和小八好像火星人,置身事外。
范見在習太鋼的耳邊悄悄地說:「大哥,我先把她送回去吧。」他商量的口氣。
習太鋼說:「我說,你別忘了,咱選個日子去廟子,大橋那邊差不多了。」習太鋼耐著性子再次提起開工的事情。
范見被習太鋼催得不好意思,點了一下頭,立即現場辦公,給嬋娟掛了電話,把日子定下來。
嬋娟在電話那段,聽上去睡意朦朧,庸倦的聲音搔得人心裡軟軟。
嬋娟:「喂。」
范見:「哎呦,還在睡覺?打擾。」
嬋娟:「大哥呀,哦,我今天睡過頭了。」
范見:「你現在在哪裡?在家還是在小神仙。」
嬋娟:「好多天沒回來,在家,有什麼事情?」
范見:「娟兒,你給算算,大哥這邊的工地開工前要去廟子。」
嬋娟:「哎呦,那你得等我一會,我得淨身。」嬋娟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不會蓬頭垢面,那是很有講究的。「等一會我算好了,給你回話。」
范見明知道嬋娟有自己的程序,卻也還是有些著急,他有些無奈地掛斷電話。把信息轉達給習太鋼:「大哥,估計要一個小時,嬋娟得準備一下。」
習太鋼心裡也有些著急,只是無奈罷了。
酒席上有些沉悶,大家都不太想說話,范見站起來:「各位,我先送斤斤回去,你們慢用。」他做出告辭的姿態。
斤斤聽到范見的話,抬起頭來。她現在行動不便,已經有些適應被動。
米蘭立即站起來,去扶斤斤。米蘭說:「來,我幫你。」
斤斤稍微向後縮了一下,服從了。她原本是希望范見來扶的。
范見說:「米蘭,你不用動,我來。」
米蘭趕忙說:「走吧,一起走,我也想休息一會。」懷孕的女人的確是需要休息的,可此時,她只是在提醒范見,按照約定,她不回家,而是要住到斤斤家裡去。不知道為什麼,米蘭已經很害怕回自己家,也擔心斤斤和范見變卦,肚子裡的孩子越來越大,身子不方便,她的勇氣卻越來越大,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保持好心情,希望不給孩子帶來不快。她的丈夫已經到醫院裡找她好幾次,不是要錢,就是胡鬧。這段時間她只是偷偷地回家兩次,最後一次,是給了自家母親一些錢,把她送回會老家的長途汽車。她的母親,對她很失望,罵罵咧咧走的。
這段時間和斤斤他們在一起,米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從小到大,她從沒有吃過那麼好的東西,受到那麼多的照顧。她在心裡暗自品味著感歎著,只怪自己命苦,沒有生在富裕之家。
范見感到米蘭臉上的無奈,心裡不是滋味,心裡多了一絲牽掛,他越發覺得米蘭肚子裡是自己的孩子。范見看了米蘭和斤斤一眼,默默地從米蘭手上接過斤斤,抱在懷裡,對著習太鋼說:「大哥,我先送她回去,一會聯繫。」
習太鋼說:「哈哈,小弟妹,好好養身體,有空大哥來看你。」他仍舊是那麼開朗。此時,也彷彿遺忘了秋平。
斤斤的臉紅了,柔柔合合地告訴習太鋼:「大哥,不要,我很快好了。」
習太鋼:「好好,快去吧。」
范見一站起來,蘇臣和小八也跟著站起來。
小偉也起身想走。習太鋼看著離去的幾個人,嚴厲地叫住小偉:「你等一下,我有話和你說。」習太鋼恢復了父親的威嚴。
無花果的心裡發緊,她明白,習太鋼主要是針對他們倆的關係來的。
瘋狂的秋平如何忍受?欲知後事且看下章。
150 日子過得太快或者太慢
帶著一個腿腳沒有恢復的斤斤外加大肚子的米蘭,從大仙美食城市走出去,范見非常惹眼,蘇臣和小八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按照約定米蘭要住到斤斤的家裡去,可是在抱著斤斤上車的那個瞬間,范見突然覺得多有不便,他會經常去探望斤斤,米蘭在場總是有些不自在,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加上,斤斤現在的確需要照顧,米蘭也需要,兩個女人在一起總是好很多。范見甚至有意讓小八也住到他們一起來,可是,魯原那邊是有很嚴格的制度,斤斤現在的保護級別還沒有達到保鏢入室。況且小八經常會有別的任務。
范見坐在駕駛位置,想了3分鐘,正想扔掉抽了兩口的煙,斤斤碰她,從手裡接了過去,范見看著後座上的米蘭,發出疑問,米蘭笑了:「沒有問題。有些東西是躲不過去的,你們抽吧。」
馬路閃光,天色還早,斤斤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露出倦容,車一開很快就睡了過去。范見很快就把車停在沙漠綠洲的停車場,他拿起房門鑰匙,向米蘭悄悄示意,米蘭躡手躡腳地傾身看了一眼熟睡的斤斤,吐了一下舌頭。跟著范見下了車,為了保險,范見把車窗來了小縫,讓空氣順利透進來,鎖上了車門。他要把米蘭先送到斤斤的住所,他的心裡不踏實,自從上次離開之後,斤斤的房間狼狽不堪,血跡斑斑,他很擔心斤斤看到這些東西傷心。
打開房門,范見的眼前豁然開朗,房間裡的色調都已經變化過,很多物品的顏色用改成了明快的淡藍色,就像海洋一樣。米蘭笑了,熟練地走到小冰箱那裡,給范見拿了一小瓶250克的進口礦泉水。
「給,喝點水。」米蘭輕輕地說。「看你熱的。」她發現范見的額頭在冒汗。
范見接過水,扭開蓋子,狠狠地喝了一口,「是啊,我渴死了。」他用手背抹抹溢出來的水。
「這些是我帶小時工弄的,不知道斤斤是不是不喜歡。」米蘭有農村姑娘的謹慎,她指著替換下來的腳墊那些東西,詢問范見。
范見點點投不置可否,他也實在不知道斤斤是不是喜歡。
「原來那些,我叫小時工洗刷過,都拿到舊貨市場處理掉了。」米蘭仔細地說。有幾分得意,好像賺到了很大的便宜一樣,「基本上買這些東西沒有添錢,都是買舊貨得來的。」米蘭的樣子好像曾經指揮過千軍萬馬一樣。范見是去過米蘭以前住處的,他很明白米蘭可以做到,她是個生活節儉的人。
范見盯著米蘭的肚子看了幾眼,他的眼睛止不住盯著那個位置,范見說:「辛苦你了。」
米蘭聽到這話連忙說:「不辛苦,應該的,你為我做了太多太多,我這一輩子,怎麼說,也就你這麼一個貼心的人那。」米蘭感慨起來,說起話來更小心。
范見伸手拍了米蘭的後背一下:「行了,好好休息,高高興興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我來擺滿月酒。」他突然發現這樣說有些不合適,「到時候看情況吧。」
誰知道米蘭卻雙手一下子抓住范見,死死不放,眼淚盈眶。少頃,米蘭在范見的手上推了幾下,終於什麼也沒說。
范見說:「好了,你就踏實待著,有什麼事情給我電話,我先下去看看。」
米蘭趕了一步追問道:「她不回來嗎?」她指的是斤斤。
范見說:「看吧。」他一邊走一邊丟下一句話。
米蘭呆呆地看著范見的背影消失在玄關。這才坐下來,伸開雙腿,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范見要走出來,就聽見自己的車在報警,加快了腳步往車子邊上趕,卻見蘇臣先他一步趕到用鑰匙制止了警報。斤斤從睡夢中醒來,猶豫地看著眼前,剛才在夢中,她被追殺,夢裡還是那個差點成了她婆婆的老太太,一直追呀追她,她在前面跑呀跑,最後在一個懸崖上縱身而下……跺了一腳,報警器就響了。
一場虛驚。范見對蘇臣擺了一下頭:「走,去泉水人間。」泉水人間是一個五星級酒店,平時他們經常在裡面玩,很多玩麻將的人都在裡面有包房。習太鋼更是裡面的老客。
車一開,斤斤再次墜入夢鄉,嘴角掛著甜甜地笑。范見看著她十分心疼,他怎麼也想不到,曾經那麼有活力的一個女孩,短短的半個月是已經是疲憊不堪,和夢鄉為伍。
下車的時候,范見留了一個心眼,他叫蘇臣照顧斤斤,自己去櫃檯領房卡。
服務員看到范見過來,早就笑著從櫃檯後面拿出兩張房卡。
服務員:「范總怎麼這麼就沒來。」
范見感慨起來:「哎呀,日子過得太快或者太慢,我自己都想不起來了。」看上去他們很熟悉。
服務員:「今天湊巧,你媳婦在上面贏錢呢,看見你能高興。」
范見一驚:「她什麼時候來的?」
服務員:「早上就來了,今天手氣好,在走廊都能聽見笑聲。」服務員笑著說,明顯很熟悉秋平的脾氣。
聽到服務員的話,范見立即把房卡換回來。范見說:「別說我來過。你給我開間套房。」他的意思是,一個套房三個人都可以在裡面,萬一有麻煩,蘇臣可以出面抵擋,比如,造成斤斤是和蘇臣一起的假象。范見有點後悔今天把斤斤帶到這裡來。
斤斤疲憊不堪地任由著蘇臣抱著,她心裡很明白范見叫蘇臣帶她的意思,緊緊地摟住蘇臣的肩膀,把投懶洋洋地埋在蘇臣的懷裡,教別人看不到她的臉。她也在心跳,雖然不敢往那邊想,心裡也是懼怕秋平的。她也很清楚,范見把她帶來這裡僅僅是想避開米蘭單獨待會。
進了房間情況一下子改變,蘇臣告訴范見他到外面辦點事,就躲了出去,把房間留給了范見和斤斤,范見有些苦笑,這種感覺就像少年時,帶著女同學避開秋平說悄悄話。
秋平因為那年騎自行車受傷之後,和養母老林吵架,就跑到范見在學校周圍租住的小房間,再也不肯走。范見具有平常小男孩的勇氣,為秋平打抱不平,勇敢地收留了秋平,兩個人便像兄妹那樣出出進進,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少數瞭解內情的同學也都保持著「仗義」的姿態,沒有在學校亂說。
那時候,范見並沒有想很多,遇到傾慕的女同學,就悄悄地避開秋平,帶到外面去說悄悄話。甚至談情說愛。可是很快他就發現,秋平和他的想法不一樣,那時候他們倆的關係並沒有確定,秋平在他那裡有些借宿的意思,還沒有肆無忌憚,可是秋平會尋找各種借口阻撓范見和女生約會。
習太鋼是那個家裡唯一關心秋平的人,經常來看秋平,攢點錢送給秋平。范見一直就覺得在他和秋平的婚姻生活裡,作為家長的代表,習太鋼起到了重要作用,因為習太鋼的存在,他和秋平躲過了最初分手的危險。
可以說,秋平的一次騎自行車的意外,改變了他們兩個人的命運。秋平因為受傷徹底和老林決裂,從家裡跑了出來,范見因為收留秋平和自己的父母決裂。從家庭來說,他們可以說門當戶對。秋平的父親是民政局的幹部,他的父親是附近縣上的糧食局局長,母親是糧食局的一個科長。起初,范見的父母一直沒有發現范見收留秋平的事情,他們的工作忙,所以,范見的高中時期平安渡過。
到了大學一年級的時候,秋平毅然跟著范見去了學校。范見家裡給的錢不多,習太鋼在校外給他們租了一間小房子。范見的媽媽來學校看兒子,發現兒子沒有住在宿舍裡,就找到范見在校外的房子,卻發現秋平在裡面,范見的母親也是一個性情剛烈的人,當場就把秋平叫過來訓話,沒想到秋平也不是好惹的主,立即就和范見的媽媽吵架。
范見夾在中間很難受,他的媽媽決意要范見做個決定是要媽媽還是要秋平。范見說兩個都要。他的媽媽傷了自尊回家去了。
沒多久又來了,還是老問題,那段時間是范見焦頭爛額的時候,兩個女人各不相讓,見面就吵架。范見的媽媽鬧了兩個月,就用了最後一招,拒絕向范見提供生活費。希望用這招逼迫范見妥協,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招不但沒有要挾到范見,反而把她和兒子徹底疏遠了。
那時候范見就發誓,不用從此家裡的錢,那時候,他經常替秋平補課,希望有朝一日讓秋平回到學校,將來考大學,進入主流社會。
習太鋼為他們租住的房子距離鬧市很近,房子裡天天聽到街上的吵雜,叫賣的聲音,招攬生意的聲音,還有致命的音樂,每家商家都在門口按照了喇叭,播放著流行歌曲。范見上學之後,秋平便在那些店舖閒逛,一來二去在那條街混得很熟悉。
來自范見家庭的錢突然絕斷了之後,范見曾經一度想輟學,到鬧市去做生意,養活秋平,那時候,范見什麼也沒想,他很堅定,決不放棄秋平,他覺得如果他放棄了秋平,一個花季的漂亮女孩在社會上是很難生存的。或者說按照秋平的性格能夠活下去,可是結局八成是進了監獄。
在生存的方面,秋平比范見果斷。她用家裡最後的10塊錢,買了土豆,是最便宜的小土豆,用水洗乾淨,發現家中已經沒有油,無法做成油炸土豆,秋平就到鄰居家借了半袋鹽,用高壓鍋煮土豆,煮熟了趁熱拿到集市上去買,用報紙做了很多的紙包,大包的一塊錢,小包的5毛錢,到中午的時候,秋平已經改變了配方,懂得在上面撒點孜然,那時候新疆烤羊肉串剛剛興起,孜然是很火熱的口味,有喜歡吃辣椒的上面再撒點辣椒片。
秋平來來回回跑了一天,買完了就回來再煮一鍋,端過去再買。范見不放心她,從學校偷跑出來幫忙,雖然不好意思,怕被同學看見,但是想到秋平一個人站在街頭也就無所顧忌。才一天,十塊錢的土豆煮掉一半,卻已經賺回10塊錢。那時候,他們一天的生活預算才5塊5,一天能賺10塊錢,是不少的數目字。
有了開頭以後就好辦了很多,秋平那時候,熱熱乎乎地做土豆,煮、油炸,樣樣能賣出去,問題也隨後就來了,爭地盤打架,范見是搞體育出身,經常帶著同學參與戰鬥,一來二去居然在市場名氣很大,誰也不敢輕易欺負秋平。有時候,他們也開始替別人打抱不平,換別人的貨,那陣子有什麼買什麼,買什麼都有錢賺。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和外界有了廣泛的交遊,逐漸學會了下飯館,喝酒,那時候飯館像食堂,一般的地方以買主食為主,把麵條用大鍋煮好之後,一碗一碗擺在前台,吃飯的人絡繹不絕,開了票就排隊,把花花綠綠的票子交給服務員,服務員就在白麵條上來一勺熱的湯,啤酒30毛錢一大碗,各種涼拌的小菜,叫拼盤,都擺在主食的下面,6毛錢一小盤。
那段時間火熱地,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很難一一說起。
習太鋼是一個勇敢的哥哥,或者說沒有誰會比習太鋼更像一個大哥,他為了照顧妹妹和范見,索性從工廠裡出來,放棄挺不錯的檢驗工作,賣掉自己的全部家當,到距離范見學校不遠的市場,開了一家小鋪子。掙來的錢從來沒有全部自己用。
有了習太鋼在,秋平自然經常去鋪子幫忙。剛開始的時候,只要能賺錢,他們什麼都買,有人從單位偷出勞保用品,賣掉,分錢。膠鞋、暖瓶、打折的上海豬皮鞋、掃帚、指甲油,錄音磁帶,能弄到什麼買什麼,什麼都好買,後來習太鋼跑南方倒騰衣服回來,秋平和就念大學范見一起守店。小日子過得挺殷實。
可以說,范見和秋平婚姻生活從生活開始的,沒有談戀愛的過程。開始的時候,范見更多的是出於同情,對待秋平更像對待小妹妹。等把那些都適應了,變成了戀人,生活的模式已經定下來,終於忙活著掙錢,沒有很多心情像普通的戀人那樣花前月下、電影院,玩浪漫,那時候,幾乎什麼事情都是兩個人一起去做,根本沒有誰請誰去外面吃飯的概念,也沒有誰請誰去看電影的說法。想做什麼都是兩個人一起去的。
這也是這些年,范見喜歡和女孩子浪漫的原因,那些事情的確和秋平玩不起來。每次,他送秋平禮物的時候,都覺得很假。秋平也就是在看到黃豆公主的時候才會有燦爛的笑容,對別的東西多半是不滿意的,范見送過秋平鑽石戒指,可是秋平一拿到手上就開始嘮叨,什麼樣式不流行了,什麼鑽石太小了,放范見覺得自己在找罪受。
或者說,長期的夫妻生活,他們在家庭中所承擔的義務已經自行分開,秋平熱衷於也習慣於購物,范見偶爾想討秋平高興,去買東西是死路一條,秋平在內心是有一個概念的,她不願意購物的權利被范見侵佔,偶爾也不行。這些事情是解釋不到明瞭的程度,從這個角度去說,他們倆就像很多普通的夫妻是一樣的,生活中更多的是現實,而不是浪漫。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現在有錢,不用考慮價錢,也基本不考慮什麼東西買不起。
「我去給你倒杯水吧?」斤斤小心地問道,站起了身子,伸出右腳嘗試著走了一步。范見從沉思中驚醒,剛想推辭,可是看到斤斤搖晃的樣子,就忍住了,他知道如果推辭,斤斤會很敏感。
「哈哈,看你現在走路的樣子,像個小狗熊。」范見故意取笑她,打消斤斤的顧慮「走兩步看看,走不好,我就不要你。」
斤斤笑了,像個耍寶的小孩,走得起勁。范見的話的確叫她放心,他能這麼說就說明不不在乎她眼前的樣子。
「是呀,挺我媽媽說我是週歲生日的那天站起來走路的,那時候太小,什麼滋味已經忘記了,現在正好補回來。」斤斤縮了一下脖子俏皮地說。「要燒水喝茶?」斤斤已經拿起了電熱水壺。詢問道。
范見:「不喝熱水,看看冰箱裡有什麼?哦,對了,剛才你吃飽了沒有?」
斤斤說:「我還真想吃一份批薩,要金槍魚的。」說著她大膽踉蹌著走過去,拉開冰箱,給范見扔過來一罐啤酒,接著又拿了一瓶,比劃了兩下,扔過來,她自己也想來一罐。
范見說:「好,你等著。」他撥通內線,要了一份批薩和一杯香草冰激淋。女孩子都喜歡吃那個。
斤斤搖晃著瘸著快步走回來,一下子癱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快樂地說:「哎呀,真舒服,比醫院好多了。」
范見被斤斤的情緒感染,撲上去壓住斤斤,卻發現斤斤露出痛苦的表情,這才想起來斤斤的身上有傷口,他連忙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該死的女人,把我東西弄壞了。」他表情誇張地責怪著斤斤。
斤斤歎了一口氣:「是啊,破碎的再也無法恢復。」她似乎意味深長。
范見返身回去咯吱她:「行了吧,小姑娘,還挺愁的,好像多滄桑一樣的。」他安慰斤斤。
斤斤咯咯笑著:「滄桑麼,還是有一點的。」她放鬆地攤開身體,「寶貝,你湊近一點啦。」她要求范見靠近。
范見搖頭:「啊哈,剛出院就想強暴我呀。」
斤斤說:「嗯,怎麼樣,你行麼?」斤斤的眼神咕嚕嚕轉著,完全失去了剛才在車上沉睡的倦容。
范見說:「寶貝,一直沒機會看看你的傷口,來讓我看看。」
聽到范見的話,斤斤不好意思起來,趕忙用手擋在傷口的地方。
范見說:「疼不疼?」他關心地問。
斤斤笑著:「咯咯,還好,就是有的時候會癢,有時候有感覺,那地方不舒服。」說著愁雲已經爬上斤斤的眼梢。
叮噹,叮噹,門鈴在響,范見警覺地爬起來:「估計是送餐的。」
斤斤被門鈴嚇了一跳,警覺地盯著范見的後腳跟,心裡已經在設想如果遇到別的情況,她改如何回答。這短暫的間歇變成了漫長的時間,有些茫然。
直到范見重新鎖好了門,推著批薩進來,斤斤才重新放鬆起來,感到了安全。
突然一下,她很想回家。
范見立即看破了斤斤的心事,柔聲問道:「想家了?」
斤斤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嗯。」
范見突然一下說話也十分小心起來:「先吃了東西,我想和你單獨待會。」說著,他抓住了斤斤柔嫩的小手。
斤斤從范見的手裡抽出手,撫摸著范見的臉:「寶貝。」她的聲音裡充滿了感激。「寶貝,你瘦了,最近忙嗎?」
范見點頭,老實地回答:「忙。」
斤斤撫摸著范見的下巴:「可憐的寶貝,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中毒,食物中毒。裡面有你。」斤斤心疼地說。
范見說:「啊,你說這個呀,也不是我一個人,早都好了。」
斤斤有些自言自語,呆呆地看著范見:「寶貝呀,寶貝,你真像一個謎,我怎麼能瞭解你呢?」
斤斤的手掌非常舒適,范見在斤斤的撫摸之下,已經昏昏欲睡,沒有回應斤斤的問話。
斤斤繼續自說自話:「真的,很多的時候,我都迷茫,我不知道改怎麼辦?怎麼看待你,怎麼……寶貝,寶貝,你睡了麼?」她呼喚著范見。
范見睜開眼睛:「沒睡。」斤斤被范見嚇了一跳。「嚇死我了,」她用一隻手拍著自己的心窩,「我以為你睡了呢。」
范見笑了:「哈哈,你問我睡了沒有,我自然沒睡拉。」
斤斤拍打他,「壞蛋,人家沒想到你會回答的,寶貝,你幫我把包拿來好麼?」
范見說好,他起身把斤斤的小包遞了過來,斤斤在裡面小心地拿出在大仙美食城市換下來的紙戒指,欣賞著。
范見笑了:「我當是什麼呢,你就拿這個?」他有些好奇。
斤斤一邊盯著紙戒指,一邊和范見商量:「寶貝,我求你一件事情好不好?」
范見想都沒想,很乾脆地回答:「行。」
斤斤說:「你能不能送我一個透明的盒子,我要把這個戒指保存起來。」
范見點點頭。只有和斤斤這樣的精緻女孩才會有玩物點頭,范見笑著抓起斤斤的手,上面是今天戴上去的戒指。
斤斤笑著:「當然喜歡了,喜歡的超出了樣式。」斤斤給了戒指充分的肯定,每每看到范見給的戒指,對她產生的最大作用是安全,范見給了她安全感。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斤斤說:「寶貝,你來接我,我今天真高興。」她的眼神興奮起來,閃著光。
范見的心裡一陣溫暖,在斤斤這裡,她能很敏感地感受到任何關心和情誼,他也在心裡譴責自己對斤斤做得遠遠不夠,原本斤斤發生了近乎生離死別的事情,自己應該多抽出時間好好陪陪她,而現在卻因為各種各樣的俗事,把斤斤隱藏起來,甚至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地來看她。
范見心裡感動,嘴上卻說著:「算了吧,別擠兌我了,你祝願這麼久,我都沒有好好陪陪你。」
斤斤剛忙用小手堵住范見的嘴:「寶貝別說,」她認真地看著范見,「以後,你多多講點你的事情好不好,我想瞭解。」
范見說:「我有什麼好講的,都是一些沒意思的事情,為了生活唄。」
斤斤說:「不要說得那麼不堪,我的生活太蒼白,我想改變,再也不想這樣過下去。」
對斤斤的話,范見感到迷茫,他從來沒有想過斤斤說的事情,以前的好幾年,斤斤總是待在房間裡等待他,他幾乎就沒有注意過斤斤的生活。所以當斤斤說再也不想蒼白生活的的時候,范見不知道斤斤指的是什麼。
斤斤根本沒有顧及范見的疑問,繼續做著宏偉藍圖,「寶貝,我想辭職,不再去學校上班了。」
范見點點頭,聽斤斤下一步打算,斤斤說:「這段時間,我的主要想法就是健身,等我身體好了,就去外面走一圈,印度拉尼泊爾啦,泰國拉,回來想開一個商店,有特色的那種,買多少錢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要和人打交道,多多地和人打交道,擁有自己的生活。」斤斤說著無限嚮往地看著天空。
乍聽上去,范見心裡一驚,本心是不願意的,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放在外面去,是很不安全的事情,可是轉念一想,只要斤斤能夠快樂,什麼樣的風險都不在話下。
范見點點頭:「嗯,想好的,就去做,我沒有意見。」
誰知道斤斤一下子就看透了范見的心事,掛了范見的鼻子一下:「小心眼吧,等我有了自己的生活就把你甩掉。」斤斤快樂地說。
范見的眼珠馬上追到斤斤的臉上,立即就判斷出來斤斤在和他在開玩笑,范見假裝兇惡:「你敢?你敢嗎?」
斤斤笑得很歡:「不知道。」她老實地回答。
的確,范見對斤斤在這方面的事情,確實不能一味霸道,這也可以說是他心裡的隱痛。
斤斤說:「寶貝,以後你教我怎麼做生意,怎麼買東西好不好?」
范見想哄孩子一樣:「買東西呀,那可不容易了。你會學校上學好不好?」范見試圖說服斤斤不到外面接觸複雜的事物。
斤斤撒嬌:「我不管,我就想買東西,我要找很多好看的東西回來,找一條旺街。」
范見想到斤斤每天待在店裡的樣子,十分心疼,撫摸著斤斤的頭髮:「可憐的孩子,在學校多好,不經風雨啊。」
斤斤說:「嗯,我過膩了不經風雨的日子,我的夢裡天天都是前男友的媽媽在追,我要徹底擺脫她,我要強大起來,在夢裡追逐她,叫她想我求饒。」
范見沒有想到斤斤提起這個事情,從前斤斤從不說這些。他疑問地看著斤斤,沒有發話。
斤斤說:「對的,我會強大起來,從前我在逃避中生活,選擇避重就輕的日子,可是心裡一點也不踏實,無論怎麼說,我都是一個不幸的人,我以後不會再否認這一點,做出虛榮的姿態,我要在現實中,讓自己虛榮。」范見從斤斤的眼睛裡看到了無限的生機。
范見調笑著:「這麼說白雲市馬上要誕生一個女企業家了?」
斤斤拍打著范見:「亂說,企業家不是吧,」她轉念一想,給自己打氣:「對呀,也是沒準的,你就等著好看吧。」斤斤今天非常興奮說話很多。
電話鈴響了,又嚇了斤斤一跳,任何與外界的聯繫對斤斤來說都是不安的因素。電話是內線。
范見抓起電話。「喂。」對方說,范見一下子聽出來是蘇臣的聲音。
蘇臣急急忙忙地給范見說了幾句話。
范見突然面露凶光:「好的,你上來把斤斤送走,我叫強生和三子他們帶人過來。」
如果說斤斤是范見生活中快樂的部分,那麼一些不明快。欲知後事且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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