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 yajayaj: 退出 | 短消息 | 控制面板 | 搜索 | 幫助

RSS 訂閱當前論壇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標題: 嬌妻支教的故事 (01-12完) 作者:天之痕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嬌妻支教的故事 (01-12完) 作者:天之痕

.

                          【嬌妻支教的故事】


作者:天之痕
2020年04月30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1、人生若只如初見

  曉虎拿到報告的時候,感覺天都要塌了,他一直以為順理成章,理所當然的
事,居然出了意外。愛情修不成正果,一直在路上。

  雖然此前小美已經旁敲側擊地提醒過他很多次,但他還是堅信自己的婚姻沒
有問題。有很多事情,那些蛛絲馬跡都會被自己的粗心大意給忽略了。

  足足十八年的愛情,曉虎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出了差錯,居然拐到了另一個目
的地去。

  小美忽然握住了曉虎的手說:「你應該早就有心理準備的!」

  曉虎像木頭一樣,呆呆地坐在醫院休息室的椅子上,動也沒動。這個時候,
他的眼前都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心里居然一點疼痛的感覺的都沒有。也許,就在
看到報告的一剎那,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知覺。

  小美是曉虎和妻子小潔的大學同學,也是小潔的閨蜜。她的相貌說不上十分
出挑,但也決不能說難看,是那種第一眼見,平淡無奇,越往後看,就越來越好
看的那種。她結婚比較晚,直到三十歲才嫁給了一個老實本分的打工仔。但結婚
沒幾年,丈夫為了幫好兄弟出頭,把人打成了重傷,被關進監獄里服役。因此,
這幾年她一直在守著活寡。

  按理說,自家的事都管不好,不應該去摻和別人家的事。但小美從大學時期
開始,就和曉虎、小潔夫婦走得很近,就連小潔加入紅十字愛心誌願者協會,她
在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

  小美說:「你別難過……」她本來準備了很多話要跟曉虎說,但看到曉虎這
個樣子,卻說什麽的心情都沒有了。

  曉虎看著報告單上密密麻麻的字,眼簾里只有一小塊地方是白色的,那里用
工整的宋體印著幾個字:姓名:楊冰潔。

  診斷結果:懷孕六個月。

  往前推六個月,正好是四月份。那個時候,小潔早就到了西疆。事實上,這
一整年的時間里,曉虎幾乎沒怎麽見過自己的妻子,只不過偶爾還會用電話說上
幾句。都是老夫老妻了,該說的話已經都在熱戀的時候說得差不多了,本就沒有
那麽多話可以聊。但曉虎的心里,好像始終有一個梗,似乎他與妻子小潔之間,
隔了一層膜。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層膜也越來越厚,直到當他去看小潔的時候,
變得模糊。

  小潔遠遠地坐在墻角的椅子上,梳著馬尾辮,看上去依然少女感十足。她低
著頭,不停地擺弄著自己的鮮紅指甲,看也不看曉虎一眼。如果是陌生人忽然走
進休息室來,一定會認為曉虎和小美才是一對。

  小潔若有所思,盯著自己指甲的目光,好像早已穿透了地球,飄到了天的另
一方去。她不用看報告,似乎已經知道了結果,所以並不關註曉虎的表情變化,
把所有心思都用來準備迎接一場鋪天蓋地的暴風雨。

  「小美,要不……我們三個人一起去找個地方吃飯怎麽樣?」小美想要打破
僵局,轉頭對好像遠在天邊的小潔說了一聲。

  「不了,我有些累了,你們兩個人去吧!」小潔抬起頭,日光燈的光線照在
她的臉上,把她的肌膚映襯得像羊脂球一樣雪白,光滑剔透的臉上,好像也帶著
幽怨。對於和事佬的調解,完全不買賬,拎起自己的挎包,背在肩上。

  「小美,一起去吧!你難得回來一次,我也很久沒有看到你了!」小美抓住
小潔的手說。

  「下次吧!」小潔的臉上波瀾不驚,淡淡地說了一句,推開小美的手,朝休
息室外面走去。

  「站住!」曉虎忽然喊了一聲。

  小潔站住了,推到一半的玻璃門,又自動回彈過來,不停地搖晃,顯現在玻
璃上的畫面,就像一幕電影,鏡頭在她和曉虎的身上來回切換。

  曉虎站起來,走到小潔面前,忽然揚起手臂。

  曉虎本想狠狠地扇自己的妻子一耳光,但手舉到一半,還是沒有忍心打下去,
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定在了空中。他把報告狠狠地砸到小潔的面前,低吼
著說:「這個你怎麽解釋?」

  「我沒什麽可以解釋的!」小潔完全不畏懼曉虎的怒火,昂首迎了上去。也
許在她心里,男人毆打女人永遠是道德所不容的,一定會遭到世人的唾棄。即便
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只要曉虎一動手,她就能抓住這個把柄。相反,小潔倒更
希望曉虎的這一記耳光可以朝著她的臉上扇下來。

  「沒什麽可以解釋?」曉虎歇斯底里地反問了一句,「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
個合理的交代嗎?」他好像已經控制不住,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響,從低吼變成了
憤怒的吶喊。

  小潔的臉色變了變,目光往四周看了看。她發現休息室里的所有人都在盯著
他們三個人看,連忙壓低聲音說:「有什麽話,我們回去再說!」

  「你就不能把話在這里說明白嗎?」曉虎好像很急。沒錯,他急著要妻子給
他一個交代,哪怕是欺騙他的理由,只要能讓他心里說服得過去,他都可以接受。

  「這里人太多了!」小潔說。

  「呵!」曉虎冷笑起來,「現在你終於知道丟人現眼了,做那種事的時候,
怎麽不想想有今天的後果!」

  「不可理喻!」小潔瞪了曉虎一眼,推開門,徑直走了出去。她的腳步很快,
好像逃一樣地逃出了休息室。

  「你給我回來!」曉虎嘴上雖是這麽喊著,可是身體已經推開了玻璃門,在
小潔的身後追了出去。

  「曉虎,你別這樣!」小美急忙拉住曉虎說,「你也知道,小潔姐是最喜好
面子的,你要是在大庭廣之下大吵大鬧,是什麽話也問不出來的!」

  「你別管我!」曉虎額頭上的青筋不停地在跳動,「出了這樣的事,你讓我
怎麽能冷靜得了?」

  「你們兩個人都已經這麽多年的夫妻了,坐下來好好談,難道不好嗎?哎,
你別走啊,給我站住!」小美拗不過曉虎,被她拖著在醫院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
板上不停地滑行起來。

  走到醫院門口,卻發現小潔已經坐上了她的豐田SUV,一踩油門,揚長而
去。

  「小潔,你給我站住!」曉虎還想要追上去,可只恨自己沒有多張兩條腿,
追不上汽車的四個輪子。

  「別追了!」小美在曉虎的屁股後面跑得氣喘籲籲,不停地叫喊著。

  曉虎終於放棄了追逐,蹲在人行道上,雙手用力地搓了幾下自己的臉面,然
後把腦袋埋到了膝蓋里去。

  小美看到他的肩膀不停地在抽動著,而且越來越厲害。她只能怏怏地陪在曉
虎的身邊,既不勸解,也不說話。她知道這種時候,曉虎最不希望別人去打攪他。

  過了一會兒,曉虎終於抬起頭來,可以看得出,他的眼眶還是紅紅的。他整
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迷迷糊糊地站起來,孤獨地在人行道上慢慢地行走著。

  「曉虎,忙了一天了,你還沒吃過什麽東西,我們去隨便吃點吧!」小美還
是想盡自己的最後一份力,來化解這對夫婦之間的矛盾。

  「好……」曉虎終於同意了。

  路邊的大排檔里,小美點了七八個菜,曉虎卻要了一瓶濃烈的燒酒。

  古龍說,劣酒往往是最烈的。此時的曉虎,已經很能體會江湖落魄人的滋味,
當一整杯燒酒喝下去的時候,被火炙烤的感覺從喉口一直燒到胃里,把他整個胃
都像毛巾一樣被絞了起來。

  身體上的難受,卻絲毫也沒有減緩他心痛的癥狀。所以一杯不夠,就是兩杯
三杯。

  「哎,你,你慢點喝!」小美同情地說,「從我認識你到現在,還沒看過你
這麽喝酒的呢?」

  曉虎說:「我以前太傻了,喝酒就應該這麽喝!」

  「這麽喝酒可是會死人的!」

  「死了就沒有那麽多煩心事了!」

  「你凈瞎說!年紀輕輕的,怎麽就想到了死呢?」

  「小美,」曉虎一連喝了三杯,實在喝不下第四杯了,要是在喝下去,他恐
怕自己會現場直播。等到燒酒上頭,就算是天大的事,也都被付諸一笑了,「你
說,我應該怎麽辦?」

  「怎麽辦?」這個問題好像難倒了小美,她想了想說,「你打算怎麽辦?離
婚?還是原諒她?」

  順利地把球踢回去,讓曉虎更加苦惱起來,他抱著自己的頭皮說:「這麽多
年了,怎麽能離得了?」

  「是啊……」小美也開始惆悵起來,「我記得,你們兩個人在一起也該有十
六七年了吧?」

  「十六年三個月零五天!」曉虎如數家珍地說了一句,思緒卻已經飄到了他
口中的那段時光里去。

  大學的時光,不僅讓人憧憬,同樣令人懷念。曉虎第一眼見到小潔的時候,
她也是梳著馬尾辮,笑起來的樣子,能夠讓他怦然心動。

  小潔和小美住在同一個寢室,兩個人關系好得就像連體嬰一樣。小美在大學
時期,也算得上是一個美女,但是站在小潔身邊,就有些相形見絀。小潔就像一
枚懸掛在當空的太陽,永遠都散發著迷人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曉虎第一次進入小潔眼簾的,是他在籃球場上大展神威。

  一年一度的大學籃球賽,是女孩子們心神向往的地方,那里有太多的帥哥揮
灑著青春的汗水。

  小潔卻對此並不感冒,她之所以會去籃球場,是小美拉著她去。小美看上了
隔壁班的一個同學,想要借機親近,但女孩子一個人又比較害羞,所以只能拉著
小潔來當僚機。

  小潔是小美最好的朋友,但不是一個最好的僚機,因為只要她往那里一站,
身上就會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層光芒,神聖得讓人不敢直視。她與生俱來的,就
有一種能夠吸引所有男生目光的本領。到了雄性激素爆棚的籃球場上,同樣如此。

  其實,如果光論長相,小潔也算不上這個美女如雲的學校里的頭籌,但正是
因為她如影隨形的那道聖光,才讓她變得萬眾矚目。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氣質吧!

  男生和女生之間互相吸引著,而在籃球場上最耀眼的明星,當非曉虎所屬了。
那一場比賽,他已經連續得了三十多分,幾乎是整個球隊的半壁河山。

  「小美,你說……那個籃球打得不錯的男孩子怎麽樣?」小潔說。

  「嗯?不好看!難道你喜歡上他了?」小美也想趁機調侃一下小潔。

  「別胡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你的男朋友還是上次那個嗎?」

  「你這叫什麽話?難道我經常換男朋友的嗎?」

  「也不能說經常啦!」小美搔著頭皮說,「可是我見過的,少說也有五六個
了吧?」

  「哪有那麽多?」小潔有些生氣,「我可警告你啊,你別給我到處造謠,壞
了我的名聲!」

  「怎麽會?那些男孩子,難道還在乎你交的男朋友多嗎?」

  「當然在乎……哎喲!」小潔剛開口,忽然一個東西狠狠地砸到了她的頭上,
頓時感覺天昏地暗,眼前的金星就像煙花一樣綻放開來。

  「哎呀,哎呀!這位美女,真對不住了!一時手滑,沒能控好球!對不起,
對不起……」曉虎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用力地搔著自己的頭皮說。被汗水淋得
濕漉漉的頭發,就像剛洗了個頭一樣,一綹綹筆直的發束黏在他的額頭上,發梢
間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滴。

  「俞曉虎,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敢沖撞我們的楊大美女!」小美眼睛一瞪,
雙手一叉腰,大聲地喝道。

  「真對不起,對不起!」曉虎依然不停地彎腰道歉。

  「我沒事,沒事……」小潔不停地地揉著自己的額頭,吃驚地說,「啊!你
們認識?」

  「是啊!他是校籃球社的社長!我們都認識他啊!」小美說。

  「等等,你怎麽會認識籃球隊的社長?」

  「呃……」小美有些不好意思,「是因為……因為我喜歡的那個男孩子,正
好也是籃球隊的……」

  「啊!你說的是小偉吧?我看到你們兩個人好幾次都在一起吃飯了!」曉虎
說。

  「俞曉虎,要你多嘴!」眼看著對方要把問題繞到自己身上來了,小美又聲
色俱厲地說,「你先說說,你的球砸到了小潔,該怎麽辦吧?」

  「小美,我沒什麽大礙,沒事……」

  「不行!等球賽結束了,非得讓他請你吃大餐不可!」

  「完全沒問題!」曉虎說,「我聽說最近學校旁邊開了一家海鮮自助還不錯,
要不晚上去試試?」

  「啊!不用破費了……」

  小潔正要拒絕,小美卻高興地跳了起來,「好啊好啊!那就這麽說定了!今
晚五點半,我們在學校南門口等你!誰要是爽約,誰就是小狗!」

  「一定!」曉虎把玩著籃球,在手指滴溜溜地轉著說,「比賽還沒打完,先
失陪了,等下聯系!」

  「等等,俞曉虎,你給我回來!」小美又拉住曉虎說。

  「還有什麽事嗎?」

  「等下聯系?你知道怎麽聯系我們嗎?」

  「啊!這個……嘿嘿,我會讓小偉聯系你們的!」

  「這還差不多!快去吧!」小美見晚飯又了落實,就把曉虎使勁地往外推。

  「加油!」小潔凝望著曉虎,輕輕地說了一聲。她說話的聲音雖然很輕,但
看得出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很用力。

  曉虎沖著她們笑笑,又回到了球場上比賽。

  傍晚的時候,曉虎果然沒有爽約,讓小偉聯系到了小美,又讓小美把小潔帶
了出來,權當賠罪,也便宜了小美這對小情人。不過,他們四個人最終沒有到海
鮮自助去,因為那里的要價實在太高,幾乎能要了曉虎一個月的生活。那時小潔
說,我們吃東西也不怎麽挑,要不就到大排檔去吧!

  那一瞬間,曉虎便感覺小潔身上的光芒愈發刺眼,感激涕零。

  與奏著悠揚西洋樂的高級餐館不同,大排檔的氛圍顯然要好許多,就像此刻
曉虎和小美正坐在那里的大排檔一樣,周圍人五人六地坐滿了各種身份的賓客,
有吆喝的,有猜拳的。

  曉虎說:「萍水相逢,要不喝點酒吧?」

  小潔說:「我不會喝!」

  曉虎說:「多少喝一杯,就當我賠罪了!」

  「呀!我真的不會喝呢,怕等下喝醉回不去了!」

  「一杯怕什麽?」

  「楊冰潔,你看小美都喝了,你也喝一點吧!」小偉忽然插了進來。他和小
美好像很有默契似的,已經把滿滿的一杯啤酒喝了下去。

  人最抵擋不住的,就是別人勸酒。小潔喝了第一杯,然後第二杯第三杯就更
沒法拒絕了。最後,四個人都喝醉了。

  曉虎結了賬,走路已經有些搖搖晃晃,小偉摟著小美說:「今晚我們兩個人
就不回寢室了!曉虎,送楊大美女的重要任務,就交托給你了!」

  「哎,你們怎麽……」曉虎還有些害羞,看著已經喝得兩頰緋紅的小潔,頓
時尷尬起來。

  小潔已是頭昏腦漲,根本無暇顧及小美。而且那時小美對小偉也早已心有所
屬,也沒怎麽反對。

  小偉拍拍曉虎的肩膀說:「小潔可是他們系里出了名的美女!小子,這下你
可賺翻了!」

  「你別胡鬧!這麽晚了,你們不去寢室,還能去哪里?」曉虎局促起來。吃
個飯吃出這樣的結局,顯然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誰跟你胡鬧?走了,兄弟,明天見!」小偉推開了曉虎,和小美互相摟抱
著,趔趔趄趄地走了出去。

  小潔喝多了的樣子,就像一直在走神,她呆呆地望著曉虎,在目光的聚焦卻
又不完全在他身上。

  「呃……小潔,我,我送你回去吧?」曉虎還是有些緊張,生怕被對方拒絕,
試探著問。

  「嗯!」小潔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身體卻還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曉虎和小潔還只是第一次見面,因此舉止不好太過親昵。過了一會兒,小潔
這才手拄著桌面,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好像有些失望地說了聲:「走吧!」

  夜涼如水。小潔用力地抱著自己的雙肩,簌簌發抖。

  兩個人並肩走在空無一人的巷子里,卻一句話也沒有說。曉虎想脫下自己的
外套披在小潔的肩膀上,但又怕被對方拒絕,所以不停地把拉鏈松開了,又緊緊
拉起來,又松開,又拉上。

  盡管曉虎掐著時間,但等他們到了學校門口的時候,生活區的大門已經緊緊
地關了起來。

  「啊!關門了!」小潔淡淡地說了一句,也聽不出她到底是高興,還是失望。

  「是啊!」曉虎用力地搔著頭皮,幾乎要把自己的頭發全都扯下來一樣,不
停地在校門口躊躇。

  「叫門吧!」小潔說。

  「嗯!老……」

  「慢著!」曉虎剛要扯開嗓子大叫,小潔趕緊制止了他,「這個時候叫門,
會被老師處罰的!」

  「也是!」曉虎好像完全沒了主意。這個時候,他巴不得小潔能想出一條切
實可行的法子來,替他解決眼前的困擾。

  「那怎麽辦?」

  「有了!」曉虎忽然想到了什麽,「西面圍墻邊有個缺口,這幾天學校在施
工,還沒來得及補上!我們可以從那里爬進去!」

  「啊!你讓我爬墻?」小潔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嗯!你會爬墻嗎?你要是不會,我就駝你上去!」曉虎顯然被自己的自作
聰明驚呆了。

  小潔嘆了口氣說:「那行吧,都聽你的!」

  西墻缺口確實不太高,但也比曉虎的頭頂高出十幾公分。曉虎說:「你看,
我說得沒錯吧,這里很容易就能爬進去!」

  小潔搖搖頭:「還是太高!」

  曉虎利索地脫下外套,在圍墻下一蹲,說:「你別怕,踩著我的肩膀,我頂
你上去!」

  小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白鞋,有些猶豫。

  「沒事!你上來,反正我這件衣服也快要洗了!」

  小潔踩在曉虎的肩頭,顫顫巍巍地翻過了圍墻。圍墻的另一頭,有一片小樹
林,站在樹林的陰影里,完全不會被操場上夜巡的老師發現。她等曉虎麻利地也
翻過了墻,忽然捂著嘴咯咯地笑起來。

  「你笑什麽?」曉虎以為自己在翻墻的時候沾了一身灰,急忙前後左右地找
了起來。

  「別找了……」小潔花枝亂顫地說,「這可是我第一次翻墻!」

  「是嗎?我翻了好幾次了!」曉虎說著,急忙轉換話題,要不然按他的路子
聊下去,很快又會把天給聊死了,「下次晚上出去玩,還可以從這里翻進來的!」

  「下次?」

  「下次……我要是約你,你會出來嗎?」一起幹過了荒唐事,曉虎的膽子也
變得大了起來。

  「看情況!」

  「那就是拒絕我嘍?」

  「那看你表現!」

  「我要怎麽表現才行?」

  「你自己想想嘍!」

  盡管小潔沒有當面拒絕,但曉虎的心里還是甜滋滋的。他用力地拍了拍外套
上面的灰,終於把它披到了小潔的肩膀上。

  小潔說:「你不冷麽?」

  「不冷!」

  「怪不得,你剛才一直沒有給我披外套!」

  「……」

  大學生活區的宿舍樓,是一幢六層樓的大廈,分為東區和西區,要經過同一
個臺階才能進到大廳里去。到了大廳,這才分成兩部樓梯。東面一部,通往女生
宿舍,西面一部,通往男生宿舍。

  小潔剛走到臺階上,忽然一不小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哎喲一聲,
差點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曉虎此時也不暇多想,急忙伸出手臂,想去扶小潔。不料,小潔已經徹底失
去了中心,頓時滾到了曉虎的懷里。

  「我……」曉虎感覺自己的臉上在發燙。好在這時夜色深沈,小潔應該也覺
察不了異常。

  小潔的發梢里有幽幽的洗發水清香,和身上的香水尾調混在一起,像流水般
流進曉虎的鼻孔里,讓他一下子血脈賁張,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沈重起來。

  「謝謝……」小潔含羞說。

  「沒關系……」曉虎有種沖動,差點要在她的紅唇上輕吻下去。

  「你是不是應該放開我了?」

  「啊!」曉虎急忙手一松,把小潔的身體扶正了。一時興起,居然情不自禁
地投入進去,牢牢地抱著小潔不肯松手。小潔問了一句,他這才突然醒悟過來,
頓時又變得局促無比,「對,對不起……」

  二人走到大廳。白天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宿舍大廳,到了晚上,就像鬼屋
一般,空蕩蕩的,完全見不到半個人影。守在宿舍樓門口的管理員大叔,這時也
已經熄燈睡下了,如果不是鬧出天大的動靜,他是絕對不會起床來看個究竟的。

  「嗯……說再見吧!」小潔把外套脫下來還給曉虎,雙臂被自己綁在背後,
撲閃著明亮的大眼睛說。

  她的眸子就像夜空里的一輪明月,有一種皎潔的色彩。透過她的瞳孔,曉虎
竟感覺自己有些卑微。

  「好……」曉虎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跟小潔說,但這顯然不是時候。他依依不
舍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靠得很近,近得幾乎把鼻尖撞到一起,誰也沒有主動往後移開半步。
曉虎也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驅使著,慢慢地低下頭,把臉朝著小潔湊了過去。

  小潔還是沒有後退,竟閉上了眼睛。

  也說不出是誰主動,他們似乎像是早就彩排過無數遍一樣,同時伸手,同時
把對方摟進自己的懷里。

  終於,曉虎和小潔的嘴唇輕吻到了一起,舌尖互相糾結纏繞著。

  這個時候,如果讓曉虎承認自己是悶騷,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就承認。剛才
一路沈默的緊張,這時完全被他拋到了腦後。

  「你冷不冷?」熱吻過後,兩人還是沒有松開彼此。曉虎的臉在小潔的鬢角
廝磨著,輕聲地問。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問出這麽不著調的話,就像早已被設
定好的程序一樣,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

  也許這個天地間確實有緣分這個東西存在,遇到了對的人,一切就會按照既
定的劇本走下去。

  「冷……」

  「那到我的寢室里去喝一杯熱茶吧?」

  「不去!」

  「為什麽?」

  「人多,看見了不好!」

  「放心,我和小偉住一起。他今天晚上想必不會回來了,只有我一個人。」

  「還是不去!」

  「又為什麽?」

  「就是不想去!……啊!你幹什麽,放我下來!」小潔的腦海里正盤算著怎
麽撒嬌,忽然被曉虎一把抱了起來,大驚失色。

  「你見過霸王硬上弓嗎?」

  「你是霸王嗎?」

  「你要試試?」

  小潔忽然又笑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拍著曉虎的肩膀說:「誰能想得到,
我們第一次見面,就這樣互相飆著黃段子?」

  「你說的是黃段子嗎?」

  「別鬧了!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跟你去就是了!」

  「不!我怕你跑了!」

  「我不跑!」

  「還是不放!把你送進宿舍,我才放心!」

  「你這麽信不過我?」

  「也不是!我只是怕你累著,不想讓你走路!」

  曉虎的宿舍和所有的男生的宿舍一樣,不僅臟亂差,而且襪子衣服隨處亂丟,
空氣中彌漫著不可描述的臭味。

  曉虎說:「你先在門口等一下!」話沒說完,就沖進宿舍里,用最快的速度
收拾了一下,把收拾下來的衣物塞到床底。

  小潔走進宿舍的時候,不僅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在電腦桌前坐了下來。

  「我去打熱水……」曉虎的雙手好像無處安放,從床頭搶了一個熱水壺,沖
到盥洗房。

  等打水回來,小潔卻站起來又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哎,怎麽……」曉虎楞了一下,趕緊把熱水壺放在地上,追了出去。

  這一次,小潔好像已經下定決心要走,頭也不回。

  曉虎硬著頭皮,忽然撲上去,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小潔,不停地念叨著:
「不要走,不要走……」

  小潔的身體好像有些僵硬,但還是開玩笑著說:「怎麽?舍不得我了?」

  「是啊……我想你……」曉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竟然說出了這輩
子最大膽的話。

  小潔轉身,把曉虎抱緊起來:「那我不走了!」

  兩人又開始激吻,一邊唇舌交鋒,一邊慢慢地移動著腳步,回到宿舍里,一
起倒在了曉虎淩亂的床上。

  曉虎的被褥上,沾染了難聞的汗臭味,但小潔已經不像剛才那麽講究了,不
停地和曉虎翻滾著。

  終於,曉虎把小潔壓在了身下,雙手按著她的肩頭,直起身說:「小潔,今
晚不要回去了,好嗎?」

  「不行,我還是得回去!」小潔好像有意要跟曉虎作對,撇著嘴說,「我們
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面,馬上就幹這種事,會不會太快了點?」

  「難道你沒聽說過一見鐘情嗎?」曉虎說。

  「聽說過,可是我不相信!」

  「可是我相信!」曉虎好像怕小潔逃跑一樣,死死地將她按在床上,又親吻
下去。

  小潔沒有反抗,甚至主動和曉虎接吻。

  在白天曉虎用球砸到小潔的腦袋前,他早就聽說過小潔。小潔是本校大美女
之一,這在每個男生圈子里,都是永遠也繞不開的話題。今天第一次見面,尤其
在喝酒之後,禁錮在他心里的野獸忽然被釋放出來,讓他忘記了拘束。

  曉虎一邊親吻,一邊雙手不停地在小潔的乳房上胡亂地撫摸起來。雖然隔著
衣服,但他還是能感覺到藏在衣下的那對肉球,既堅挺,又結實。在他的撫摸下,
乳房變得越來越硬,就像變成了一塊石頭。

  「曉虎,不要這樣……」小潔想要用手去遮擋胸部,但越來越變得無力,很
快就被曉虎又撥開了。

  在半推半就下,曉虎終於把小潔的衣服脫了下來。

  青春洋溢的肉體,幾乎每個部位都是完美的,高聳的乳房,平坦的小腹,修
長的雙腿,這在曉虎的眼里,就像一件被精雕細琢過後的工藝品。他忽然覺得自
己的喉口有些幹燥,剛剛發育完整的喉結不停地上下滾動著,嘴里雖然沒有口水,
但還是拼命地咽了幾口。

  赤裸的小潔居然沒有反抗,靜靜地躺在曉虎身下,凝望著他。寢室里已經關
了燈,但她的眸子依然明亮得就像一潭秋水,秋水中有明月的倒影。

  她就像一首詩,一首唯美的詩!從大文豪的口中吟唱出來,變得更加讓人神
往。

  雖然小潔一動不動,但她的心跳也陡然加速起來,不停地撞擊著胸口,讓她
面上的緋色更加濃烈起來。

  「我是有男朋友的……」小潔忽然說。

  這句話就像一把刀,忽然刺進曉虎的胸口,讓他禁不住顫抖了一下。

  「你很愛他?」

  「也不是,剛剛交往了幾天而已!」

  「我真羨慕他!」曉虎的情商忽然一下子高了起來,居然把一場死局輕松化
解。

  小潔很開心,她表達開心的方式,就是和曉虎繼續糾纏。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多余的情感,就連初見時的怦然心動,也全
都被拋諸腦後。曉虎的褲襠里硬了起來,好像渾身的血都湧到了下體,不吐不快。

  「我冷……」小潔嬌喘著說。

  曉虎忽然掀起自己的被褥,把他和小潔兩個人同時卷了進去。

  在被子下,曉虎脫下了褲子。他的褲子脫得很麻利,在他動手之前,小潔早
已主動替他解開了皮帶。

  熄燈的寢室黑漆漆的,除了小潔的明眸之外,曉虎幾乎看不到別的。他只能
用自己的手感來感知小潔身體上的美。

  「別摸了,我,我好難受……」小潔在暗中呢喃著。

  曉虎的手越來越不老實,有意無意地往下摸索下去。

  小潔的雙腿之間有些濕漉漉的,她努力地把自己的雙腿分成一個很大的角度,
熟練地迎接著曉虎。

  最尷尬的時候,就是現在。曉虎雖然在籃球場上所向披靡,但對於男女之事,
卻還是第一次,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麽做才行。

  「進來……唔,進來……」小潔像蛇一樣地扭動著身體,右手在曉虎的胯下
摸索了一陣,終於握到了他的肉棒。

  曉虎的肉棒堅硬威猛,正如他在籃球場上的表現一樣。被小潔握了一下,整
個肉棒都被她柔軟的手心緊緊包裹起來,心中的沖動彌盛。但在陽具里,又像駐
著一個不屈的靈魂,拼命地在小潔的掌中掙紮。一來一去的對抗,讓他變得更加
興奮。

  「嘿嘿,你該不會還是第一次吧?」曉虎雖然看不清小潔的表情,但還是能
猜想得到他臉上的表情。

  「難道你不是……」這句話一出,曉虎恨不得馬上扇自己兩記耳光。

  小潔好像有些生氣,身體忽然僵硬起來。

  「我不介意……」曉虎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大度一些,馬上俯在小潔的耳光呢
喃著說。

  嘴上雖是這麽說,但曉虎的心里多少還是有些芥蒂。自己一見鐘情的女人,
居然被人占了先機,這對任何男人來說,恐怕都是一個難以輕易繞過的坎。

  小小的插曲並沒有影響到二人的發揮。這時,就算他們想要中止,恐怕也很
難停得下來。他們的熱情就像順水行舟,即使不打槳,還是會被無形的力量推著
往前走。

  小潔像牽牛一樣,把曉虎的肉棒牽到自己的胯下,用力地往自己的肉洞里塞。

  曉虎鬼使神差,居然用力地往前挺了挺腰。第一次把肉棒往前頂去,居然撞
到了小潔的恥骨,不得不又退了回來,但他還是不甘心,又頂了第二次,第三次
……終於,他找到了入口,借著早已濕滑的淫水,掙紮著把肉棒插了進去。

  曉虎的第一次進入並不輕松,只感覺包皮都被用力地往後捋了過去,有些生
生作痛。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中途而廢,不僅會被小潔恥笑,還會
對不起自己心里的那一番波瀾洶湧。為了不讓自己留下遺憾,哪怕前面是刀山火
海,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

  果然,小潔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當曉虎把整條肉棒都插到深入的時
候,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雖然他分不清處女與少婦之間的區別,但男同學之間,
偶爾也會說一些黃段子。多多少少,耳濡目染,曉虎也了解一些。

  曉虎有些遺憾,但這已無關緊要。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居然開始
前後晃動腰肢,把肉棒不停地往小潔的肉洞里送。

  有些事,無師自通。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受到徹底的快感。

  小潔一開始輕輕地呻吟著,但很快他的叫聲越來越大,被壓在下面的胴體,
居然也隨著曉虎抽插的頻率,一上一下地迎合起來。

  曉虎找到了感覺,抽插也變得無比順暢。他進進出出的次數越多,發現小潔
肉洞里淫水也就越濕。很快,他感覺自己的陰阜上涼颼颼的,恥毛被幾乎完全濡
濕。

  「啊……你好像流了很多水……」曉虎說。

  「我才沒有……啊!」小潔一邊淫叫,一邊不屈地大喊著。

  「叫那麽大聲,難道你不怕被隔壁的同學聽見?」

  「該怕的那個人,應該是你吧?」小潔好像已經牢牢地掌握了曉虎的心理。

  曉虎的腦子轉得飛快,發現小潔說得好像有些道理。他私自帶女同學到宿舍
過夜,是嚴重違反校紀校規的事。他急忙低頭,又和小潔親吻在一起。

  小潔還想叫,可是嘴上已經被曉虎堵得嚴嚴實實,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只
能「唔唔」地喊個不停。

  忽然,曉虎低吼一聲,精液已經不可抑止地射了出來。在那當下,他徹底沈
浸地肉棒四周淫肉帶給他的快感之中,只想讓這份沖動永遠持續下去。無奈,他
的身體已經到了承受的臨界點,隱藏在龜頭里的尿意變得越來越不聽話,掙紮著
沖了出來。

  「啊……」曉虎輕輕地長嘆著。

  「這麽快?」小潔好像有些失望。

  「我,我……」曉虎感覺像是受到了侮辱,臉紅脖子粗。

  「下去吧!」

  「不!剛剛我沒有忍住,重新來過!」曉虎不甘心就這樣被小潔看扁了,身
子仍然牢牢地壓著小潔,肉棒幾乎一刻也沒離開她的洞口,再次振作起來。

  「呀……」小潔輕輕地叫了一聲,想不到曉虎居然能連續作戰,持久不軟,
也更加投入起來。

  雖然小潔和自己不是第一次,但曉虎卻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眼前
的這個女人。在快感的刺激下,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和小潔長相廝守。

  一整個晚上,兩個人都沒怎麽睡,反複折騰,也不知道纏綿了多少次。第二
天天還沒亮,小潔像做賊一樣,趁著同學們還沒起床,就偷偷地摸了出去。

  小偉一直快到中午的時候,這才回到了寢室。他看上去也有些筋疲力盡,拍
了拍曉虎的肩膀說:「昨天你和那位楊大美女發展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曉虎假裝不知情,「反倒是你,和小美昨晚發生了什麽?」

  小偉撲通一聲,倒在床上,嘆了口氣說:「沒戲!昨天吃飯的時候,小美偷
偷和我說了,要給你和那位楊大美女創造個機會,這才提前走了……」

  「什麽?那你們昨晚幹什麽去了?」

  「你說還能幹嘛?在江邊看了一晚上的星星唄!」

  曉虎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對不起小偉,但是又不敢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到處亂
說,唯恐小潔一怒之下,不再理他。

  小偉開玩笑著說:「虎子哥,鑒於昨晚我的出色表現,你是不是該獎勵獎勵
我?」

  「嗯?你說吧,想要什麽獎勵?」

  「今晚再請我吃大餐怎麽樣?」

  「好……」曉虎正要開口答應,忽然手機叮咚一聲響了起來。他心不在焉地
掏出手機,目光往屏幕上看了一眼。

  是小潔發過來的短信,上面只有簡短的幾個字:晚上有空嗎?

  「那就這麽說定了!」小偉高興地說,「晚飯終於有著落了!」

  曉虎的心思全在手機上面,根本沒有聽清小偉到底說了什麽,忙不摘地回了
一個信息:有。

  那一起吃飯?就我們兩個?

  好啊!

  曉虎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那我先睡一覺!等飯點了你再叫我!」小偉說著,往自己的床上一躺。

  「等等!」

  「怎麽了?」

  「嗯……今晚我恐怕不能請你吃飯了!你看改天怎麽樣?」

  小偉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從床上坐起來,瞇著眼睛打量了曉虎幾眼說:「老
實交代,是不是和那位姓楊的大美女去約會?」

  曉虎急忙說:「沒有的事,別瞎猜!」嘴上雖然否認,心里卻還是甜滋滋的。

  戀愛中的人,就算別人點破秘密,也是高興的。

  第二次約會,小潔不再裝腔作勢,和曉虎主動喝起了酒。等到曲終人散時,
小潔又喝醉了。回到學校的時候,又過了熄燈的時間。這一次,兩人不再翻墻,
而是在公園里幹了起來。

  從此以後,他們就一發不可收拾,情到濃時,在廁所、過道、樹林,只要是
人跡罕至的所在,都會肆無忌憚地做愛。

  又過了幾天,曉虎就聽到了一個消息,說美術系的系花小潔和剛剛交往了兩
個月的男朋友分手了。這在大學里,掀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波瀾,紛紛猜測她的
下一任男友會是什麽人。但少年時的八卦總是太多,沒過多久,大家很快又把這
個事給忘了。

  不過,曉虎卻暗暗自喜,從今往後,他就能夠和小潔名正言順,不必再像現
在這樣,每天偷偷摸摸。

              2、志願者協會

  曉虎又喝下一口酒,燎原的熾熱貫徹肺腑,不由地皺了皺眉頭,問小美說:
「你和小潔關系這麽好。這件事,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小美砰的一聲打開了一罐可樂,洶湧起來的泡沫就像厚重的雲彩,但轉眼即
逝,正如曉虎的那段感情。她說:「我不知道!」

  曉虎說:「我現在想起來了。很多次,你都勸我去和小潔說說,不要再去支
教了!言出必有因,你一定是聽到或者見到了什麽,所以才會這麽說的吧?」

  小美說:「其實……這也不是我親眼所見,只是聽到誌願者協會里有些八婆
在胡言亂語。你也知道,憑著小潔的長相,無論走到哪里,都會被女人嫉妒的吧!」

  「她們說什麽了?」

  「我們的那個誌願者協會里,大多數都是女人!當然有年輕,也有年長的。
她們當中,大部分都是無所事事的家庭主婦,花著丈夫的前,拼命地在外面立牌
坊!這些人當然也會比較八卦,除了家長里短之外,還會說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不光是小潔的流言,她們同樣也說過我的。所以,我並沒有把這些話放心里去,
只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你而已!」小美說。

  小美說著說著,忽然有些淚目,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飲料,忽然感嘆起來:
「看來,當初小偉的做法是對的,早就應該讓你有所防備的……」

  曉虎默不作聲。這確實怪不得小美,畢竟當初小美把那些話傳到他耳中的時
候,他同樣也沒當一回事。

  小美接著說:「你和小潔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真有什麽確切的傳聞,我
一定會事先告訴你的。我也不願意看到你們一家……支離破碎!」

  曉虎忽然手掩著面,低聲地啜泣起來。

  小美拍著他的背說:「曉虎,你也不要太傷心難過。也許,事情還會有轉圜
的余地!」

  「她已經懷孕六個月了!」曉虎大聲地喊了出來,「還能有什麽轉圜的余地?」

  曉虎的失態,就像突然崩潰大廈,鬧出不小的動靜來,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
他和小美兩個人的身邊聚集過來。

  「你們看什麽?有什麽好看的?」雖然這些目光中,更多的是好奇和驚疑,
但對於失意的曉虎來說,卻感覺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戲謔和調侃。他感覺自
己的頭上被人戴上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悲痛萬分,卻又怒不可遏。

  「媽的,你有本事再給我說一遍!」鄰桌的一個手臂上繡滿了龍紋的彪形大
漢忽然站了起來,指著曉虎罵道。

  「大哥,大哥,都是誤會!」小美趕緊站起來勸架,「實在對不住,我朋友
他……他離婚了,心情不好!對不住啊!」

  既然是女人勸架,彪形大漢要是在執著下去,恐怕就顯得不是那麽豁達了。
他乜斜著眼看了看曉虎,忽然冷笑一聲說:「離婚有什麽大不了的,要死要活,
真是個慫包!」

  曉虎卻希望這時有人能上前來狠狠地揍他一頓,皮肉上的疼痛,也許能減輕
他心里的刀絞般劇痛。

  「好了好了,沒事!」小美說。

  重新落座,小美說:「看得出來,你還是很愛小潔的。不過,既然發生了這
種事,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勸解你們兩個人了。是離婚,還是複合,我都支持你!」

  「當然是離婚!」曉虎說,「你覺得這樣的日子,我還能過得下去嗎?」

  「你真的狠得下心去離婚嗎?」

  「怎麽沒有?」

  「唉……」小美一邊嘆息,一邊搖頭說,「在做這個決定之前,你好好想想
你們兩個人的當初!」

  「當初……」曉虎抬起頭,目光又凝望著遠方。這幾天天氣晴朗,大排檔沒
有支棚子,所有的桌椅都擺在露天。他一抬頭,就能看到夜空里的星辰。星辰浩
如煙海,匯聚成銀河,燦爛得就像一捧煙花。正如當初他們畢業時的盛夏夜空。

  畢業前夕,是大四同學們的狂歡。對於曉虎和小潔來說,他們的青春都耗費
在了大學里,不僅是學校,就連學校圍墻方圓幾百米的周邊巷子公園,都留下了
他們兩個人做愛的痕跡。那是瘋狂的,也是令人難以忘懷的。

  但那一天,曉虎和小潔卻沒有做,而是坐在宿舍的露天頂樓上看星星。

  宿舍靜悄悄的,靜的甚至有些出奇。剛剛結束的畢業考試,讓所有同學一下
子都瘋狂起來。即將結束的大學時光,也許是他們之中大多數人最後的學生時光。
他們即將邁入社會,惜別自己的青春。也許這個時候,宿舍里的同學正在某個地
方狂歡,幾家歡喜幾家愁。

  曉虎和小潔沒有加入他們的派對,二人時光對他們來說,比什麽都要珍貴。

  小潔的眸子依然明如秋水,是銀河是最閃亮的那一顆。曉虎忽然又有些心動,
把她摟了起來,開始親吻撫摸。

  「哎呀!討厭死了!走開!」小潔嬌嗔著把曉虎推開,「今天晚上我們什麽
也不做,就坐在這里看星星怎麽樣?」

  「好啊……」曉虎有些失望,頭枕著手臂,往後一躺,仰望著漫天繁星,
「可是星星有什麽好看的?我們都看了二十多年了,難道你還沒看膩?」

  「和不同的人看星星,心情是不一樣的,不是嗎?」

  「你和多少人來一起看過星星?」

  小潔忽然生起氣來,問:「你什麽意思?」

  「我只是嫉妒那些搶在我前面的人!」

  小潔說:「看得出來,你這個人占有欲很強!」

  「你別神叨叨的!這肯定又是你從哪本星象學書上看來的吧?你們這些女生,
凈喜歡整些星座塔羅牌什麽的,這跟街頭算命的巫婆有什麽區別?」

  「你竟敢說我是巫婆!」

  「你不也說我占有欲強麽?現在就讓你看看,我的占有欲有多麽可怕!」曉
虎還是沒有忍住,又朝著小潔的身上撲了過去,兩個人不停地在地上打滾。

  「哎呀!你可真煩,快走開!」小潔還是在不停地把曉虎往外推,笑罵著說,
「你倒是跟我說說,你能占有我什麽?難道你真以為把你那臭烘烘的惡心玩意插
到我的身體里,就算占有了嗎?」

  「那你說要怎麽才算?」

  「我們每次做,你都是射在我里面的吧?」

  「沒錯!」

  「這麽久了,我為什麽還沒懷孕?」

  「啊?……」這倒是個問題,曉虎還是第一次面臨這樣的考驗。在同學中,
很多人的女朋友都懷了孕。曉虎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也道聽途說了許多,打胎
對女孩子來說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他不希望小潔懷孕,在像他們這樣的年紀,
也確實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難道……難道這樣不好嗎?」既然已經畢業了,思考這個問題的日子恐怕
也就不遠了。但曉虎卻還沒有做好準備。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幸運,可
如果把事情換個角度來看,那恐怕就成了缺陷。

  「你身體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有沒有問題難道你還不知道?」

  這是一個插曲,在往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曉虎和小潔差點忘記了那晚開車
般的對話。事實上,也確實無關緊要。

  鬧了一陣,兩個人都有些累了。小潔說:「聽說很多大學時的戀人在畢業之
後,都會分道揚鑣,我們會這樣嗎?」

  「不會!」當然不會,曉虎也舍不得,「別人那是因為大多數分居兩地。一
畢業,就再沒機會碰到一起了,有一些還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但我們不
一樣,我們兩人都是本地的,只要你願意,我們還可以繼續發展。」

  「我們會結婚嗎?」

  「我一定會娶你的!」

  「你養得起我嗎?」

  「我家以前是養豬的,豬都養得活,養你肯定沒問題!」

  「你要死!」小潔一個翻身,騎到曉虎的身上,雙手掐住了他的喉嚨,「你
再說一遍我聽聽!」

  畢業了,兩人果然沒有分手。

  曉虎在一家企業找了個辦事員的工作,薪水待遇倒還可以。可偏偏小潔不願
意,硬是在家待了幾個月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始去找工作。用她的話說,磨刀不
誤砍柴工。

  曉虎漸漸發現,小潔是個心高氣傲的人,這才他們的大學時期,他竟一點都
沒發現。小潔自詡高人一等,對那種忍氣吞聲的工作自然也看不上眼。她已經為
自己規劃好了人生道路,要在本專業的領域里闖出一番天地。所以,小潔開了個
畫廊。

  畫廊初開,根本沒有生意,也顯有人光顧,甚至每個月還要倒貼房租錢。好
在曉虎收入不菲,倒還能補貼她一些。

  曉虎說:「小潔啊,你這樣下去總也不是辦法。不如找個穩定的工作,將來
也好養家糊口!」

  「養家糊口?」小潔好像很吃驚,「不是說好你養我的嗎?」

  「我養你是沒問題。可是……以後要是有了孩子……」

  「孩子?你會生嗎?」

  「啊?」曉虎終於又重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他從來也沒真正想過,自己到
底會不會生。關乎男人尊嚴的問題,他不得不開始認真對待起來。

  「曉虎,」小潔抱著曉虎說,「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把畫廊辦好的!再給
我一年時間,如果仍然沒有起色,我就放棄這個夢想,好嗎?」

  既然這麽說,曉虎自然也想不出反對的理由,只好答應。

  果然,幾個月後,小潔的畫廊開始紅火起來。說是紅火,可是曉虎每次去的
時候,總難以見到幾個顧客。區別在於小潔的手頭越來越寬綽,甚至還買了一輛
小車代步。曉虎很疑惑,總是在旁敲側擊地詢問小潔來錢的途徑,小潔說,她那
個叫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她找人算過命,今年她一定會大旺。現在看來,
確實如此。

  沒過多久,兩個人便結婚了。其實婚前婚後的生活,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什
麽不同,只不過是走了個程序。不過,對曉虎來說,總算像是吃了顆定心丸。

  好事連連。這幾年是曉虎夫婦二人最得意的日子。小潔畫廊的生意風生水起,
曉虎也因為工作出色,步步高升,成為了當地分公司的總經理,收入也比畢業時
翻了好幾番,生活過得開始滋潤起來。

  曉虎說:「小潔,畢業那天我答應過要養你的,這下沒有食言吧?」

  小潔說:「得了吧!你一年的收入,還沒有我畫廊一個月的利潤高!靠你的
那些工資,怎麽能養活我?」

  曉虎有些失意。兩個人生活得久了,確實不再需要那些甜言蜜語的玩笑話,
這讓他省了不少心,但二人之間,字字見血,也總是打擊他對生活的信心。

  小潔說:「曉虎同誌,你不要太傷心難過,雖然你的諾言沒有兌現,但還有
我呢!從今以後,我來養你怎麽樣?」

  曉虎很感動,忽然又把妻子摟了起來,與她深情地激吻。

  和大學時一樣,曉虎一邊親吻,一邊忍不住地用手去摸小潔的胸部。

  小潔的胴體軟軟的,胸部也是軟軟的。這個時候的手感,和他們初次見面時
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那時,曉虎每次撫摸她身體的時候,她的乳房都會情不
自禁地鼓脹起來,硬邦邦的手感也讓他興奮不已。也許是夫妻生活平淡如水,早
已沖垮了他們的激情,此時的妻子,居然很難迎合到曉虎。

  吻了一陣,小潔忽然意興闌珊,說:「你把我的胸弄疼了!」

  曉虎說:「我沒很用力啊!」

  「你是男人,手勁本來就大,自己感覺不到嗎?」

  「好吧!我替你揉揉!」

  「算了,今天沒什麽心情!」

  曉虎也沒了心情,怏怏不樂。

  幾個月後的一天,曉虎開車回家,忽然接到了小偉的電話。這幾年,小偉混
得不怎麽樣,一連換了三四個東家,每個月的收入卻仍不足六七千。偏巧畢業後
的小偉嗜酒如命,微薄的薪資幾乎只能用來給他買酒喝。不過,他為人仗義,身
邊的狐朋狗友倒也不少。

  「小偉,有什麽事嗎?」小偉雖是外地的,但畢業後沒有回家發展,一直留
在這個城市里。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幾乎和每對情侶一樣,在畢業時,都向愛
人許下了天長地久的誓願。有的人兌現了,有的人沒有兌現,而小偉絕對是那個
信守承諾的人。為了小美,他留了下來。平時和曉虎小潔夫婦也經常走動。不過,
最近一個月,卻沒什麽往來。忽然打電話過來,曉虎有些吃驚。

  「虎子哥,我要離開這里了,回老家去!」電話那頭的小偉說。

  「啊?為什麽?」曉虎把車停到路邊。

  「我和小美分手了!」

  「沒有複合的可能了嗎?」小偉和小美雖然在一起生活,但兩個人平時摩擦
不斷,經常有些小吵小鬧。只是曉虎怎麽也想不到,他們居然會分手。

  「沒可能了,」小偉說,「所以,我想留在這個城市已經沒有必要了,打算
回老家去!」

  曉虎嘆了口氣說:「你不再挽回一下?」

  「沒必要了!」

  「真是太可惜了!」曉虎又嘆了一聲。人生若只如初見,他依稀記得當初的
小美是如何迷戀小偉,幾乎小偉的每一場比賽,她都會到場。可是兩個人在一起
的時間久了,難免會把各自的缺點都放在放大鏡下面,被無情地暴露出來。他的
嘆息,是對一場戀愛終結的挽歌,也是對世事無常的無可奈何。

  「嗯……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想跟你和嫂子告個別!晚上有時間嗎?一起
聚一聚?」小偉說。

  「你嫂子今晚要跟顧客吃飯,可能來不了。這樣吧,我來陪你喝幾杯?」曉
虎說。

  「好!我等你!」

  小偉定的地方,是路邊一家油膩膩的餐館,從排風機里吹出來的油煙,幾乎
能把人的眼睛給熏瞎了。門口的玻璃移門上,用紅色的塑料紙貼著酸菜魚、毛血
旺、十三香小龍蝦等幾個巨大的字眼。曉虎走進餐館的時候,看到小偉和小美面
對而坐。兩個人的表情都是僵硬的,可以看得出,小美也沒有挽留的意思。

  小美還是講情誼的,畢竟兩個人在一起這麽久了,小偉要走,她當然回來送
別。

  「虎子哥,來這邊坐!」小偉看到曉虎進門,頓時像解脫了一樣,站起身來
迎接。

  小美問:「小潔又陪顧客去吃飯了?」

  又?小美問的話,好像很有深意。確實,曉虎也感覺到了,隨著小潔畫廊的
生意蒸蒸日上,她外出應酬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

  「沒辦法,都是為了生活!」曉虎攤開雙手說。

  「虎子哥,話這麽說雖然沒錯,可是……」

  「你閉嘴!」小偉的話剛剛說到一半,小美就厲聲喝道。

  「你們兩個人這是怎麽了?」曉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小偉皺了皺眉頭,好像沒有把話說完,心里很難受的一樣。

  「為了這個事,你和我已經鬧了好幾天了!這下可好了,分手了,你滿意了?」
小美說。

  小偉煩躁地搖搖頭說:「好了好了,不說了!」

  他給曉虎滿滿地倒了一杯酒說:「先喝一個!」

  大學的時候,他們喝的都是啤酒。可是不知從何時起,小偉居然迷上了白酒。
他喝白酒的樣子,和他和啤酒時的樣子,一般無二,都是一仰頭,酒杯見底。

  小偉嗜酒,可偏偏酒量又不怎麽樣,往往幾杯酒喝下去,一個頭就會變成兩
個大,說起話來也就沒了分寸。為此,小美經常和他吵架。

  曾經籃球場上英姿勃發的少年,轉眼就變成了嗜酒的油膩大叔,這對小美來
說,是無法接受的。不過,曉虎今天有種預感,他們這次吵架,不是為了小偉喝
酒的事,而是其他。

  曉虎也喝了一杯,對小美說:「你們這次到底是為了什麽事分手?」

  小偉動了動嘴唇,想要說話,卻被小美一眼瞪了回去。小偉咕咚一下,臉上
的表情好像吞了只蒼蠅一般難受。

  「沒什麽?你看他這副不爭氣的樣子,我還能跟他繼續下去嗎?」小美說。

  「我怎麽了?」小偉顯然不服氣。

  「你看看人家虎子哥,現在已經是成功人士了!你再看看你,像什麽樣子?」
小美大聲說。

  「那你也不看看人家小潔嫂子……」小偉剛想把話說下去,卻又忽然停了下
來。

  四個形影不離的人當中,缺了其中一個,當然是永遠也繞不開的話題。不過,
看小偉的表情,好像並不想把小潔拿來和小美做比較。

  小美說:「你答應過我的,任何事都給我爛在肚子里,滾回你的老家去!」

  若是換在平時,小偉肯定拍桌子站起來了,但現在他竟然無動於衷。

  「瞧你們說的,有這麽嚴重嗎?」曉虎怕小美再惡言想象,這對情侶恐怕真
的要掀桌子大鬧起來,急忙打圓場說。

  小偉又接連喝了兩杯,感慨起來說:「兄弟,你說咱們以前的日子,該有多
愜意啊!」

  曉虎笑笑:「回不去了……」

  第二天,小美沒來送小偉,是曉虎來的。坐在候車室里的小偉,不像遠行者
那樣大包小包,只有一個拉桿箱和一個背包,顯得有些孤獨落寞。他看到曉虎的
時候,忽然笑了起來說:「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曉虎說:「最好的兄弟要離開了,我當然要來送送!」

  「好!」

  「你怎麽只有那麽一點東西?」

  「沒用的東西,都被我扔了。我就不相信了,回到老家,還能把我餓著凍著。」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曉虎還在感慨,拍著小偉的手說。

  小偉說:「兄弟,以後我還回來看你的!」

  廣播里開始播報發車信息,一遍又一遍地催促著。

  小偉說:「我要上車了!」

  「嗯,路上小心!」

  小偉背上包,拉著旅行箱,走到檢票口,忽然又折返回來。

  「怎麽了?難道你舍不得我,又打算要留下來了?」曉虎不想讓自己顯得太
過傷感,打趣道。

  小偉幹咳了兩聲:「呸!虎子哥,在走之前,我有些話,還是不吐不快。」

  「哦?」

  「你知道這次我和小美是因為什麽吵架的嗎?」

  「不知道!你們也沒人告訴我!」

  「是的!小美不讓我說,要我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里!我說,我要是不說,
就是對不起兄弟!所以她就跟我大吵了一通!但臨走之前,我還是想說出來。」

  「你到底要說什麽,從昨天開始,我就覺得你們兩個人有些不對勁了,說話
吞吞吐吐。想說什麽,就趕緊說!」

  「虎子哥,你真的放心讓嫂子一個人在外面做生意嗎?」

  「你什麽意思?」

  「我跟你說,」小偉放下箱子,湊到曉虎的耳邊,壓低聲音,好像小美會隨
時從天而降,打斷他們的對話一樣,「前幾天,我和一個兄弟剛喝完酒,從飯店
里出來,看到嫂子和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人摟摟抱抱,樣子十分親密。我正
趕上去要教訓那小子的時候,他們居然上了一輛豪車,揚長而去。你知道,我騎
的那輛破電動車,根本就追不上他們。」

  「你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曉虎有些質疑。

  「當然不會!」小偉說,「難道你忘了,當初我的三分球可是絕殺!」

  「哎,你想多了,不可能!」曉虎說,「小潔的品味不會那麽差的,怎麽可
能和三十多歲的人在一起?我跟你說,當初在學校里,可是有一大把好看的男孩
子來追她,她看都沒看一眼。」

  「兄弟,現在時代不一樣了!讀書那會兒,大家看的都是樣貌,現在看的是
什麽,這個!」小偉勾住曉虎的肩膀,做了一個數錢的動作。

  「你想多了!」曉虎說,「你家嫂子也不是缺錢的人啊!」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的生意為什麽一下子從無到有,從門庭冷落到顧客
川流不息,她靠的是什麽?而且,兄弟,不是我打擊你的話,你的相貌雖然也算
不上差,但保不準她會遇見比你更帥更年輕的呢?」

  曉虎說:「瞎講!我是怎麽也不相信,你嫂子會是背叛我的那種人!」

  「虎子哥,你領會錯我的意思了。我可不是說嫂子背叛你,而是她在外面靠
犧牲自己的樣貌來換取生意。」

  「雖然我跟你是最要好的兄弟,但你可不能這樣說小潔。你這麽說,她跟妓
女有什麽區別?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曉虎說。

  「言盡於此!」小偉終於松了口氣,把該說的都說出來了,好像感到無比輕
松,沖洗拉起旅行箱說,「我上車了!」

  「等等!」曉虎拉住小偉的手,眼眶有些紅。

  「哎,你別婆婆媽媽的,大男人離個別,哭啥子?」

  「不!」曉虎說,「我是忽然想到,你和小美,居然是為了我的事而分手!」

  「兄弟,你也別往心里去!」小偉拍拍曉虎的肩膀,「我其實早就看出來了,
我和小美長久不了。這件事不過是個誘因,沒有嫂子的這茬子事,我們也是遲早!
不聊了,上車了!」

  送別了小偉,曉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像有些空落落的。畢竟也是好幾年
的室友和兄弟了,一下子分別,總感到有些難受。好朋友離去的傷感,占據了他
大部分的情感,居然沒有把小偉真正想和他說的事放在心里。

  回到家,曉虎看到家里的燈亮著,就推門進去。

  「咦?小潔,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你去陪你的好兄弟,我當然也要陪我的小姐妹!」小潔坐在沙發上,穿著
居家寬松的短褲,兩條修長白皙的大腿簡直被天花板上的吊燈還要閃亮耀眼。她
翹著二郎腿,身子微微傾斜,和身邊的小美抱在一起。

  「哎喲,原來小美也在!那今天一起會外面吃點吧!」

  小美淚眼婆娑。她雖然沒有去送小偉,但對小偉的離開,還是感到傷心難過。

  「誰稀罕你的飯啊?」小潔說,「我已經把菜做好了,快坐下來吃吧!」說
著,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從廚房里把已經做好的飯菜一樣樣地端上來。

  小美說,我想不到他真的會走!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好像都被抽空了一
樣,正如曉虎剛才在路上的傷感。

  小潔說:「小美,你別難過。小偉走了,我再替你物色一個更帥的男孩子!」

  曉虎說:「他們兩個人已經這麽多年了,一下子是誰也無法替代的。」

  小潔撇了撇嘴說:「那樣的酒鬼,誰稀罕?」

  曉虎一下子就炸了,嗓門也大了起來:「小偉可不是酒鬼!他是性子太直了!」

  既然兄弟是為了他分手的,他能為兄弟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呵呵,你還真把他當成風流倜儻的大俠了嗎?」小潔冷笑著說,「他從骨
子就不是一個適合成家立業的男人。小美,你離開他是對的!」

  曉虎說:「小潔,你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問題。小偉身邊的人,沒有一
個不說他是個好人!」

  「那有什麽用?」

  「怎麽會沒用?」

  「好了,不跟你吵了,我可沒有這個閑工夫來跟你拌嘴!小美,來,多吃點!」
小潔瞪了曉虎一眼,繼續照顧她的小姐妹。

  小美說:「你們兩個人說得都沒錯,小偉是一個適合當朋友,當兄弟的人,
卻不適合當戀人。」

  小潔說:「那家夥走了,這下你終於清凈了,不用時時刻刻再與他黏在一塊
兒了!」

  曉虎說:「這倒是沒錯。不過,人要是一靜下來,就更容易胡思亂想。小潔,
你要是有時間,就多陪陪她。」

  小潔說:「要你多嘴!我的小姐妹我當然會陪!」

  小美好像開懷了不少,也跟著他們一起碰了碰酒杯說:「最近一段時間,我
可能會適應不了。有沒有什麽有意義的事情,讓我打發打發時間?」

  小潔說:「最近我店里有個顧客,是做慈善事業的,在他的名下,有一個紅
十字誌願者協會,經常幫助貧困地區的孩子們捐助一些物資。正好,趁著這段時
間我也不忙,咱們一起加入那個協會如何?」

  曉虎忽然笑了出來:「要是讓小美看到那些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孩子們,
豈不是更往她的心里添堵嗎?」

  小潔撇了曉虎一眼:「你懂個屁!」

  小美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去參加誌願者協會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潔對曉虎說:「你看到沒,你就是一個沒有公益心,沒有同情心,滿身只
有銅臭味的可憐商人!」

  當晚,送走了小美,曉虎和小潔一起躺在床上。

  熄了燈,房間里黑咕隆咚的。雖然他們睡的床已經比當初在宿舍里的時候大
了不知道多少倍,可總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曉虎和小潔已不是當初的曉虎和小
潔了。

  曉虎說:「你記不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次的時候……」

  「別提那時候了,」小潔說,「誰沒有年少輕狂過啊!」

  「我們……要不要再輕狂一次?」曉虎忽然發現,自己在向小潔求歡的時候,
居然比當初更加緊張。

  小潔沒有作聲,安靜地躺著,一動不動,好像根本沒有曉虎的話。

  「你不說話,我可當你是答應了!」曉虎說著,翻了個身,朝著小潔的身上
壓了過去。

  小潔還是沒有動,既沒迎合,也沒拒絕。他們之間的做愛,已經不是當初宣
泄情感的途徑了,而成了一種味同嚼蠟的生理需求。

  曉虎把手伸進小潔的睡衣,拼命地揉捏著她的乳房,但小潔的乳房還是軟軟
的,沒有半點變化。

  「小潔,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那時,只要我一摸你的奶子,你就
會硬起來!」曉虎在小潔的耳邊粗重地喘息著說。

  「是嗎?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小潔終於難受地動了動身體。這與其說是
迎合,倒不如說是躲避,「那時候,你可是連怎麽插進來的都不知道!」

  「你敢小看我?」

  「難道不是?現在我還記得清清楚楚,第一次的時候,你一共……一共插了
七次,這才勉強插進來的!」

  「現在我讓你一槍中的!」曉虎感覺自己好像受到了挑釁,剝下了小潔的褲
子,把她的雙腿分開,用力地往前一頂。

  「嗯!」小潔輕輕地哼叫了一聲。

  曉虎啪噠啪噠地抽動起來,一邊做愛,一邊說:「我也記得當時,你叫得可
大聲了!」

  「我沒有!」

  「你明明就有!是我用嘴堵住了你的嘴,這才讓你收斂了一些!」

  「好吧,你說有就有吧!」小潔冷淡地說,好像他們此時正在討論的,是一
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沒有了小潔的配合,曉虎一個人抽動了幾下之後,忽然有些氣餒。他感覺自
己的腰部酸痛得緊,就像有一根弦在里面牢牢地繃著。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年
紀大了?不可能啊,他才不到三十歲的年紀,怎麽會盛極而衰?

  小潔忽然嫌棄地說:「你怎麽軟了?」

  「哎唷!」曉虎從她的身上滾了下來,「忽然有些腰疼!」

  「明天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等會兒,我重新再來!」曉虎說。

  小潔的眸子,在漆黑的屋子里,依然明亮地像一對指路明燈。即使是現在,
曉虎也不得不承認,小潔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女,他能為自己娶到如此可人的妻
子而感到自豪。尤其是畢業以後,小潔徹底擺脫了少女的稚氣,變得更加成熟性
感,就像盛夏的果實,讓人看上一眼,就會垂涎欲滴。但也許是他們夫妻相處的
時間久了,就連房事也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別折騰了!」小潔忽然說,「你再怎麽折騰,也折騰不出一個孩子來!」

  曉虎忽然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隱隱作痛。他說:「你很
想要孩子?」

  「倒也不是很想!只是……你娘不是總催著我們趕緊給她生個孫子抱抱嗎?
我看,咱們要不什麽時候抽個空,一起去醫院看看,到底是你的問題,還是我的
問題!」小潔說。

  「我們能有什麽問題?」說實話,曉虎還是很害怕到醫院里去的,萬一檢查
出來是他的問題,那麽他作為男人的臉,不知該往哪里去放!或者說,問題是出
在小潔的身上,那麽他同樣會有些心疼。

  「小潔,我再試一次!」曉虎依然有些不甘心,趴在小潔的身上,摸著她的
身體,拼命地想讓自己的肉棒堅挺起來,但肉棒好像故意要跟他作對一樣,越緊
張,就越顯得無力。

  「走開!」小潔用力地把曉虎推到一旁說,「你老實說,是不是對我沒什麽
感覺了?為什麽這麽長時間都硬不起來?」

  曉虎把小潔緊緊地抱著說:「怎麽可能?我,我就是這幾天有些累……」

  小潔說:「我幫你吧!」說著,就把曉虎的肉棒緊緊地握了起來,用力地上
下套動起來。

  果然還是小潔的手奏效,不一會兒工夫,曉虎的陽具已經筆挺得像一根電線
桿子。

  曉虎說:「小潔,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說著,又是一個翻身,
重新趴到小潔的身上,用力地插了進去。

  曉虎賣力地抽動著,小潔卻還是沒有什麽反應,只是偶爾從鼻腔里哼哼幾聲。

  這確實是需要雙方配合無間的事,曉虎在小潔的僵硬的陰道里前後滑動,完
全感受不到對方的反應,他就像一個漏了氣的輪胎,又漸漸地癟了下去。

  「哎呀,你真討厭,又軟了!算了,別瞎鬧騰了,睡覺了!」小潔生氣地把
曉虎推到身邊,自己卷了大半床被子過去,呼呼地睡了起來。

  曉虎嘆了口氣,往床上一躺,仰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回憶著往昔的激情,
慢慢地陷入了睡夢當中。

  第二天是休息天,曉虎醒得很晚。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小潔已經不在
身邊。

  他聽到客廳里有些響動,就睡眼惺忪地爬了起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走出
了臥室。

  「呀!小美?你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早?」曉虎看到小美和小潔一起坐在沙發
上,在眼前的一大摞資料上比比劃劃,大吃一驚。

  小美好像也沒有睡醒,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好像是哭過。她抬頭看看曉虎,
臉上擠出一絲笑意來說:「早上小潔姐打電話給我,我就匆忙趕過來了!」

  「啊?小潔,還是你叫她的呀?」

  「嗯!難道你忘了,我們昨晚約好的,今天要一起去參加誌願者協會嗎?」
小潔說。

  「哦!我倒是忘了這茬子的事情!」

  「我昨天就說過,你是個沒有公益心的人,參加慈善活動是多麽偉大的奉獻,
你居然拋在腦後了!幸好,陪我參加的人不是你!」小潔說。

  「行,行!」曉虎無奈地說,「你們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吧!我要去打籃
球了!」

  「小偉昨天都回老家了,你跟誰去打球?」

  「對哦!」曉虎一直以為自己最好的兄弟還沒有離開,又有些失落起來。

  「楞著幹嘛?買菜去!」小潔把手一指門口,大聲地喝道。

  吃飯的時候,小潔和小美依然絮絮叨叨地說著參加慈善事業的事,完全把曉
虎當成了一個透明人。曉虎很無奈,可是又不敢去打擾妻子的突發奇想,生怕遭
來一頓訓斥。

  小潔是個很較真的人,但凡認定了一件事的時候,就會一頭把自己完全紮進
去,樂此不疲。本來是為了開導小美,但幾天之後,小美已經從小偉離開的陰影
里走了出來,她卻仍在不停地四處奔波,連店里的生意都來不及照顧了。

  小美說:「小潔,這雖然是益事,但也不能如此投入,廢寢忘食呀!」

  小潔說:「你不懂,做事要有始有終才行,咱不能半途而廢是吧?」

  小美沒有主見,小潔怎麽說,她就怎麽答應。本來在學校里的時候,小潔是
出名的系花,身邊的資源也更豐富,所以小美總會有意無意地討好她。直到畢業,
這已成了慣性,要是有一天忽然離開了小潔,她或許還會覺得有些不習慣。

  曉虎經常評論說,小潔這麽做是本末倒置,但既然她熱衷於此,家庭生活也
頗有富余,也就沒怎麽阻攔,聽之任之。

  有一天,小潔主動把曉虎和小美約出來吃飯,宣布說,最近誌願者協會要去
西疆組織一個支教活動,她打算去試一試,問小美願不願意去。

  小美搖頭說:「西疆的空氣太幹燥了,去那里幾天,我敷一個月的面膜都補
不回來!」

  小潔說:「像你這種人就是假仁假義,真要你上陣的時候,卻退縮了!」

  曉虎說:「你可不能這麽說小美,公益這事,本來就是憑個人誌願,不能強
求。小美要是去了,她在這里的工作怎麽辦?」

  小潔看看曉虎,又看看小美,忽然說:「最近我發現你們兩個人穿一條褲子
了?」

  「沒有!絕對沒有!」曉虎大吃一驚,跟戀愛時一樣,這句話就像一個考驗,
要是答錯了,恐怕就會迎來一場狂風暴雨。

  小美卻咯咯地笑個不停:「小潔,你這是吃醋了麽?」

  小潔撇著嘴說:「才沒有呢!他要是去外面找女人,那便去找好了!」

  曉虎連忙自證清白:「我可絕對不會幹那種事!」

  小潔又說:「不管小美去不去,我是已經打定主意,要去西疆支教了。哎,
你們不知道,那里的孩子,生活得可夠辛苦的了,連座像樣的校舍都沒有。」

  曉虎說:「天下窮人千千萬萬,你又哪里能每個都顧得過來。依我說啊,差
不多就可以了!」

  小潔說:「有句話是這麽講的,達者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我們現在生
活得有滋有味,難道就不能把富余的資源都貢獻出來,獻給貧困山區嗎?」

  曉虎哈哈大笑:「小潔,你這話簡直可以上央視的新聞聯播去播報了!」

  小潔不服氣,說:「人最重要的是什麽?是愛好!你可以為每天花天酒地的
小偉辯解,卻不能支持我做慈善事業麽?」

  曉虎說:「你要去多久?」

  小潔說:「根據協會最近的活動計劃,需要有兩個長期支教的,另外短期支
教的人數和時間不限。我在店里的生意走不開,所以先決定參加一個短期的,大
概也就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一個月?」曉虎大聲說,「那能叫短期?」

  「說你無知還真沒說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教書育人是一個長久的事業,
一個月我還嫌短了呢!」

  小美忽然道:「曉虎剛才說得沒錯,小潔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教科
書上照本宣科了!」

  「好了,別說了,跟你們說也是說不清的!」小潔怕同時遭到曉虎和小美的
圍攻,連忙岔開話題,「先吃飯吧!」

  小潔雷厲風行,說幹就幹,收拾好東西的第二天,就踏上了飛往西疆的航班。

  曉虎和小美去機場送了小潔。小潔說:「這下好了。你們兩個人,一個剛失
戀,一個又獨居,可不要趁著我不在亂搞啊!」

  曉虎和小美同時紅了臉說:「你別胡思亂想!」

  小潔說:「哈哈!開個玩笑!」

  曉虎說:「西疆民風彪悍,到了那里,可得小心!嗯……不要被人占了便宜!」

  小潔說:「你放心吧!我不願意做的事,誰也逼不了我!」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20-8-15 21:48 編輯 ]
2020-5-1 18:19#1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嬌妻支教的故事 (03-04) 作者:天之痕

.

                      【嬌妻支教的故事】


作者:天之痕
2020年05月26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3、端倪

  小美嘆了口氣說:「曉虎,有些事你信不信造化?」

  曉虎已經喝得有些上頭,斜靠在椅子上:「怎麽?你最近信佛了嗎?」

  小美說:「當初我和小偉是為了你們兩個人的事而分手,可誰能想得到你們
兩個人的事,卻又因為我而出現了裂縫!我現在倒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你們兩個,
如果不是因為我,小潔也不會去參加什麽誌願者協會的!」

  曉虎說:「你想多了!現在仔細想起來,如果沒有阿貴那個人,我和小潔的
感情里,也有不少問題。只不過,當局者迷,那時的我,根本沒有想那麽多!」

  從大學時的一天做愛六七次,直到結婚後的一個月一次,曉虎其實早已感覺
到他和小潔之間的感情變化。那時,他以為自己只是感情麻木了,一個再美的人,
操得多了,也會膩煩。不過現在想起來,卻不是他一個人的錯。

  小美說:「曉虎啊!我希望你和小潔能走到最後的,所以今天這件事,你可
得想明白了,到底要怎麽處置?」

  曉虎痛苦地抱著頭說:「我也不知道!」

  喝酒能讓人麻木,卻不能處理任何事。擺在曉虎眼前的問題依然存在,而且
一時半會也處理不清。所以,他就算喝再多的酒,也只是徒增煩惱。

  回到家里的時候,整個屋子都是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見五指。曉虎跌跌撞撞
地走進玄關,一頭撞在了鞋櫃上,把自己的膝蓋碰得疼痛欲裂。曉虎大叫一聲,
急忙打開了客廳的吊燈。

  「啊!」曉虎忽然像見了鬼似的,大叫一聲。這個時候,他覺得小潔應該早
就睡了,卻不曾想她像是一尊雕塑,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

  小潔懷胎六月的肚子已經十分明顯了,就像在衣服下面包藏了一個籃球,將
她的衣服繃得緊緊的。她如秋水一般的眸子,凝望著剛剛進門的曉虎。

  也許,小潔早就料到,今天將是一個不眠之夜,索性坐在沙發上,等著曉虎
回來。

  「小,小潔,你怎麽坐在這里,燈也不開?」曉虎被嚇出了一聲冷汗,戰戰
兢兢地問。那一瞬間,他忽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出軌之後偷偷摸回家里來的男人,
正被自己的老婆逮了個正著一般慌張。可明明……明明出軌的那個人,是小潔才
對啊!

  小潔抱著自己的肚子,冷冷地說:「你終於回來了,怎麽沒把你給喝死了!」

  曉虎也不示弱,說:「我喝死了,你正好跟那個阿貴雙宿雙飛是嗎?」

  小潔突然站起來,挺著個大肚子,看得出她每一個舉止都顯得有些吃力:
「我對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對那個阿貴,根本就沒有感情!」

  「是嗎?」曉虎也跟著冷笑,「沒有感情卻把肚子弄大了!」

  小潔雙手遮臉,小聲地啜泣起來。

  曉虎還是愛著小潔的,一看到她哭了起來,心里更加絞痛起來,卻還是臉紅
脖子粗地問:「你哭什麽?」

  「沒什麽!反正說了你也不會懂的!」小潔說。

  曉虎的心瞬間軟了下來,坐到小潔身邊:「小潔,我覺得我們之間的問題有
必要好好地談一下!」

  小潔還是哭個不停,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曉虎在說什麽。

  曉虎在回來的路上,先把小美送回了家,到了自己家樓下的時候,看到隔壁
的便利店還開著,就去買了一盒煙。迎著夜風,讓他剛剛喝下去的一瓶烈酒開始
興風作浪,整個人就像火燒一樣。他在心里模擬了無數次和小潔的對話,已經做
好心理準備,要狠狠地訓斥她一頓。可當他面對小潔的時候,什麽狠話都煙消雲
散了。

  曉虎嘆口氣繼續說:「如果你今天不想談,我可以等到明天!後天也行,反
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小潔終於把手放下來,說:「就今天談吧!談完了,我就能安心睡個好覺!」

  安心?曉虎卻忽然覺得有些惡心!發生了這樣的事,換作他是女人,是怎麽
也安心不了的。小潔願意和他談,那感覺正如對他的一種敷衍。

  「我們……我們把這孩子打掉吧……」曉虎試探著問。

  「不!」小潔用力地搖搖頭。

  「為什麽?」

  「我想生下來!」

  曉虎忽然像遭到了一個晴天霹靂:「你,你怎麽會想生下來?」

  「我們這麽多年都沒有孩子,我想要個孩子!」

  「可是,可是你說有沒有孩子是無所謂的嗎?」

  「可我現在就想要個孩子!」

  「小潔……」曉虎感覺自己心頭有一股無名怒火在蹭蹭蹭地直往上冒,但還
是耐著性子說,「如果你想要孩子,我們可以自己生啊!有什麽問題,我們兩個
人一起來解決!」

  小潔說:「這幾年我們沒有孩子,是你的問題,還是我的問題?」

  「……」

  曉虎頓時不知該如何作答。這個問題他們確實討論過很多次,但由於兩個人
年輕尚輕,所以也沒當一回事。這時,他簡直是百口莫辯,事實已經明顯地擺在
眼前,生不出孩子到底是誰的問題。他既然不能讓小潔懷孕,小潔卻又突然改變
主意,拼命地想要有個孩子,這確實是一個死局,沒法破解。

  「小潔,」曉虎深吸了一口氣,讓屋子里的涼意灌進自己的肺里,讓他渾身
被酒精刺激得幾乎五內俱焚的身體終於好受了一些,苦口婆心地說,「你到底有
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這個孩子要是一生下來,在我們兩個之間,始終會是一個
難以被忽略的芥蒂!」

  「曉虎……」小潔也坐了下來,半軟的身子靠在曉虎的大腿上,聲音聽起來
有些發嗲,「從你我認識到現在,我沒有求過你什麽吧?就一次,讓我把孩子生
下來,好嗎?」

  大學時的小潔,一笑一顰,都會成為全校男生魂牽夢縈的牽掛,她撒嬌似的
語調,曾經無數次讓曉虎心動不已。但這一回,曉虎不僅沒有心動,而且汗毛不
由自主地豎了起來,只想用力地把身邊的這個女人用力地推開,沖著她大喊,他
不願意,死也不願意讓這個孽種降生。

  曉虎的酒已經清醒了一半,條理也開始清晰起來。既然是破解不得的死局,
就先繞開,把小潔從自己的腿上扶了起來問:「小潔,我問你,你對那個阿貴有
感情嗎?」

  「你在胡說些什麽?」小潔生氣地推開曉虎,「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生氣,可以代表對事實的否定,但也可以是對真相的掩蓋。曉虎分辨不清此
時小潔到底是何種心態,便道:「既然這樣,你就退出那個誌願者協會,不再去
西疆支教了好嗎?」

  小潔點點頭,卻又忽然搖了搖頭說:「可是……可是我放不下那些孩子們…
…」

  曉虎有些絕望。他和小潔的感情已經支離破碎,小潔卻仍想著西疆的孩子們,
在她心里,到底什麽才是最重要的?也許,她心里掛念的不是西疆的孩子,而是
西疆的某個人吧?

  曉虎說:「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連自己都顧不好,卻還要顧什麽孩子!」

  小潔道:「我早就說了,這些你不會懂的!」

  「我不懂?」曉虎又好氣,又好笑,「我確實不懂!我不懂你現在為何會是
這個樣子?」

  小潔說:「你這是什麽口氣?既然你不想談,那好,我們就不要談了!」

  曉虎瞬間又軟了下來。他的心里矛盾至極,不知該如何決斷,長嘆一聲,癱
坐在沙發上,欲哭無淚。小美說得沒錯,他其實早該意識到,他和小潔終究會走
到今天這一步來的。小偉離開的那天,鄭重其事地跟他說了小潔的事,他並非沒
有放在心上,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他一直把自己藏在漆黑的深夜里,不願意拋
頭露面,等到事發突然之際,這才手足無措,慌慌張張。

  他不是沒有心理準備,而是不願意準備!

  小潔捧著自己的孕肚,定定地看了曉虎一眼,想要轉身回臥室里去,但事情
還懸而未決,她怎麽也睡不安心,也跟著嘆息一聲,在曉虎的身邊坐了下來,柔
聲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在西疆到底發生了什麽?那好,我現在就一五一十
地告訴你!」

  曉虎動了動身子,把面朝她,靜靜地等著小潔往下說。

  自從那日曉虎和小美把小潔送上飛機之後,小潔一路顛簸,足足坐了六個半
小時,這才抵達西疆。小潔在飛機上也足足睡了六個半小時,等她睜開眼的時候,
四周的景色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好像從一個世界轉眼到了另一個世界。

  飛機降落在西疆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周圍的景色都是灰蒙蒙的,舉目
望去,世界變得異常遼闊空曠,讓人有些害怕。

  她在西疆機場附近的賓館里過了一晚,給率先抵達目的地的誌願者打了個電
話,大致確定了位置後,第二天開始搭上了大巴,又足足坐了一天,傍晚時在一
個小縣城下車。縣城到她支教的村子,還需坐半天的皮卡才能到,所以小潔又在
現場過了一夜。

  一路上,她看到的都是寸草不生的曠野,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早已不見蹤影,
在漸漸感到害怕的同時,卻對支教的生活充滿了渴望。

  第三天,小潔終於到了目的地,一個被稱為蔡家村的地方。蔡家村建在崇山
峻嶺之間,四面都是光禿禿的山頭,讓小潔不由地想到了王之渙的那首詩,黃河
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村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座土屋,她要支教的地方,
就在村政府旁邊的一個破敗院子里。

  當天小潔就了解了情況,蔡家村雖然人口不多,村上也沒幾個孩子,但方圓
百里之內的孩子都會趕到這里來讀書。因為在這個廣袤而人煙稀少的鎮子上,只
有蔡家村才算有一所學校。十里八鄉趕過來上課的學生,有些需要徒步三個多小
時才能到達。

  看著這些貧困山區里孜孜向學的孩子們,小潔忽然對城市里嬌生慣養的學生
有些鄙夷。那些在溫室里長大的孩子們,何曾體驗過為了上一堂完整的課,而需
要風霜雨露跋涉三個多小時的滋味?不僅是孩子,城里的那些成人們,同樣過慣
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他們動輒上千的菜譜,幾乎可以是這些可憐孩子們幾個月的
生活費。

  誌願者讓小潔先拜會了校長。校長是當地最有名望的人,據說當年也是因為
知識青年下鄉,這才紮根在西疆,振興當地的教育事業。如今,他已是個垂幕的
老人。小潔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門前院子的一把破舊椅子上,目光遙望著遠
方。

  他的目光所向,正是他的家鄉,再偉大的人,總免不了思鄉之情。

  小潔有些感動,熱淚盈眶。

  老校長聽到腳步聲,這才把遠遊的目光收了回來,打量著小潔。良久,才道:
「哦……我記起來了,你就是到我們這里來短期支援的楊老師吧?」

  「我是!你好,校長,以後請叫我小潔就好!」小潔伸手和校長握了握。

  校長說:「真沒想到,小潔老師居然這麽年輕!能到這里來,實在是有心了。

  唉,你也別嫌我們這里簡陋。這里的生活,已經幾十年都沒有改變過了!看
到你們這些從大城市里來的支教老師,我總是在想,外面的世界現在究竟怎麽樣
了!「

  誌願者在旁輕輕地說:「校長已經三十年沒有離開這個鎮子了!」

  小潔的心頭忽然又有了一陣湧動,總以為自己現在在做的事是神聖的,可與
這位老校長一比,簡直算不了什麽。

  校長說:「快幫楊老師找一個最好的房子,每天熱水熱飯可不得斷了!」

  之後,小潔又參觀了一下這個所謂的學校,是用一段土墻圍起來的院子里,
搭了幾間灰頭土臉的房子,勉強能被稱作教室的地方。小潔走進教室的時候,看
到有一個比她先到的誌願者,正在那里給學生們講授物理基礎。

  「小潔老師,聽說你在城里是一家畫廊的老板娘,生意還不錯,怎麽有心到
這種地方來支教呢?」誌願者問。

  小潔說:「在來之前,我本來也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做一些有用的事。

  可到了這里,我才發現,原來孩子們的生活這麽艱苦,回想起我在城里的奢
靡,簡直是暴殄天物!「

  誌願者說:「你能這麽想,實在是太好了!」

  「來來來,同學們都來認識一下,」正在講課的誌願者看到了不停在教師外
晃動的小潔等人,趕緊從講臺上走下來,把小潔拉近教師,介紹道,「這位是到
這里來做短期支教的楊老師,從今天起,會主要教授大家美術的基礎課!」

  「太好了!」孩子們忽然歡呼出來,「我們終於可以上美術課了!」

  「大家快都別鬧了,見了老師,難道不應該打招呼嗎?」誌願者說。

  孩子們這才全部站立起來,畢恭畢敬地朝著小潔鞠了一個躬,齊聲喊道:
「楊老師好!」

  「同學們好……」小潔熱淚盈眶,總感覺自己到這里來,是做了一件無比偉
大而光榮的事,看到孩子們比天空還要澄澈的目光,她更加確信。

  接下來,將物理的誌願者把時間讓給了小潔,由她先給孩子們講解美術的概
念。孩子們聽得十分仔細,如天空繁星般的眸子,撲閃撲閃地註視著她,充滿了
期待。小潔也因此大受鼓舞,恨不得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把自己的畢生所學都
傾囊相授。

  直到……老校長走進教師,對小潔說:「楊老師,這里有不少同學回家還要
走很長時間的路,不能上得太晚了。嗯……我知道,你想把學生們教好的良苦用
心,可他們也不能一口吃成胖子啊!反正你在這里還要停留長長一個月的時間,
你別急,可以慢慢教!」

  小潔這才發現自己用力過猛,幾乎害得孩子們差點趕不回家吃晚飯了,連忙
宣布下課,叮囑每個人路上小心。

  等到孩子們都走得差不多了,小潔這才開始收拾自己的授課資料,正要出門,
忽然看到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孩子,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好像完全
沒有回家的打算。

  「你是……」小潔一邊說,一邊連忙翻了翻手中的花名冊,「你是小蔡同學
吧?」

  「我是!」孩子低著頭,不停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指甲,輕聲地應道。

  「啊!你怎麽還不回家?」小潔走到小蔡身邊,溫柔地問道。

  「我,我……」小蔡顯得愈發緊張,雙手緊緊地抓握著自己的衣角說。

  「楊老師,」老校長嘆了口氣,也走到小潔身邊來說,「這個孩子說起來也
算不幸,他媽媽在他剛出生沒多久就離開了他,現在他和他爸爸一起生活。他爸
爸……唉,是個嗜酒如命的人,一喝醉了酒,就會打人砸東西。當初小蔡媽媽就
是因為受不了丈夫這般樣子,這才離開了那個家。現在他爹爹總三天兩頭把火氣
撒在這位孩子身上,也是可憐了他!今天,你拖堂拖得晚了,他回家來不及給爸
爸做飯,想必又是一頓皮鞭毒打,這才怕得不敢回家!」

  「怎麽能有這樣的父親?」小潔雖然沒有見過小蔡爸爸,但一聽到老校長的
描述,便火冒三丈,拉起小蔡說,「走,我送你回家!」說著,牽起小蔡的手就
要往外走。

  「哎!楊老師,」老校長急忙叫住了小潔,「沒用的!我已經家訪過很多了,
他爸爸……簡直是一個不可理喻之人!」

  「我就不信,天底下還有這麽禽獸的父親!」小潔偏偏不聽勸,把小蔡拉到
教師門口。

  忽然,她發現小蔡的身體不住地佝僂著,微微顫抖,好像被她按到了什麽痛
處。小潔瞬間明白了什麽,卷起小蔡的袖子,只見那黑黝黝的胳膊上,居然布滿
了一條條鮮紅的傷疤。傷口看上去還很新,就像早上剛剛抽上去似的。

  「走!」小潔不用多想,也能猜得到這是小蔡父親幹出來的好事,更是氣不
打一處來,拉著小蔡就往他家里去。

  小蔡是本村的孩子,家也在村上。在學校與小蔡之間,還有一段長長的土坡,
要走上半個小時才能到。路上,小蔡說:「楊老師,幸虧我家就在本村,如果像
那些鄰村的同學,上課路上要花三個多小時,我想我阿爹肯定不會同意讓我來讀
書的!」

  「這是什麽父親啊?難道不知道,知識可以改變命運嗎?」小潔憤憤地嘀咕
著。

  在推開那扇土屋的柴扉時,小潔見到了阿貴。

  阿貴好像也剛剛要來開門,手伸到一半的時候,那幾乎四面透風的柴門忽然
一下子被撞開了,讓他大吃一驚,手頓在了空中。

  阿貴的樣子看起來並沒有小潔想得那麽不堪,他似乎比小潔的年紀還小一些,
只有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剃著短發,五官清秀,有著西疆特有的深眼窩高鼻梁,
臉框輪廓分明。也許正是因為他理著短發,所以無論何時,他都不需要過分打理,
就能讓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無比。幾乎超過一米八五的個子,讓他顯得愈發玉樹臨
風。

  阿貴定定地看了小潔一眼,問:「你是誰?」

  人都是外貌主義,小潔見到阿貴的長相不俗,把原本早就打好腹稿的一通嚴
厲訓斥都拋到了腦後,耐著性子說:「你好,我是小蔡的老師楊冰潔,你是小蔡
的爸爸嗎?」

  阿貴的眼神有些混濁,看上去像是已經喝了不少酒,站在那里的身子有些搖
搖晃晃。雖然醉意闌珊,但他整個人看起來依然十分精神。他說:「楊冰潔?好
動聽的名字!」

  小潔的臉上有些發燒,本是來質問阿貴的,不料卻被他撩了一把,心頭說不
出究竟是何滋味。

  小蔡好像很怕他阿爹,急忙往小潔的身後躲了躲。

  「小兔崽子,給我過來!別以為你躲在老師後面,老子就不敢打你了!奶奶
的,老子生你養你那麽大,你卻他娘的連飯都不給老子做!你是想餓死老子嗎?」

  很難想象,如此精神帥氣的一個小夥子,居然一張口,全是臟話。

  「小蔡爸爸,今天你怪不得小蔡,全是因為我拖堂拖得時間久了……」小潔
趕緊解釋。

  阿貴好像沒有聽見,一伸手,就把小蔡從小潔的身後拉了過來,繼續喋喋不
休地罵著:「他娘的,趕緊給老子打酒去!」

  小潔出於要保護學生的本能,一把抓住了小蔡的另一條手臂。

  阿貴果然沒能把小蔡拉過去,反倒是一個趔趄,朝前跌了過來。他喝了一下
午的酒,到現在酒意還沒有完全醒,腳下步子不穩,差點被小潔拉翻在地。

  「啊!對,對不起……」小潔趕緊松手,連連道歉。

  阿貴一條手臂在地上撐了一下,這才沒讓自己整個人都摔下去。他擡起頭,
恨恨地往了小潔一眼,繼續教訓他的兒子:「龜兒子,給我滾過來!」

  小潔不敢再繼續阻擾,只是不停地在一旁勸說:「小蔡爸爸,其實教育孩子
呢,不一定要靠打罵的……你可以,可以耐下性子好好地跟他說……」

  「閉嘴!」阿貴低聲吼了一句,「你們這些當老師的,自以為什麽都懂,天
天跑到我家門前來教訓我!呸,算什麽東西?我看你是個女人,就不跟你計較了,
趕緊滾回去!我的孩子,我自己會教!」

  「等等!」小潔還是硬著頭皮,從阿貴和小蔡的身邊繞過,擋在了他們前面,
「你得答應我,不能打小蔡!」

  阿貴又定定地看了小潔一眼。這一回,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小潔一番,最後
也不知怎麽想的,點頭說:「行,我答應你!」說完,就把小蔡往屋子里拖去。

  「老師……」小蔡的眼里好像求救似的,望了小潔一眼。他拼命地想要從阿
爹的手里掙脫出來,可小小的身子,又怎麽是成年人的對手,不情願地被拖進了
屋里去。

  小潔呆呆地站在門口,不知該如何是好。很明顯,阿貴對他們這些當老師的
有強烈的抵觸心理。在來之前,她聽老校長說過,本來阿貴是不同意讓小蔡來學
校讀書的,校方也上門去做過好幾次思想工作,他一直堅持己見。後來,不得已
之下,老校長徒步幾十里,到鎮政府去求助,鎮政府這才派人來調解。阿貴也是
在萬般無奈之下,這才答應讓自己的孩子去上學。

  咣當!小潔聽到門口的鎖被響亮地鎖了起來。緊接著,又是啪的一聲清脆耳
光,只聽到阿貴又像機關炮似的罵了起來:「好你個龜兒子,翅膀長硬了嗎?居
然敢在老師面前告阿爹的不是!老子告訴你,就算校長那個老不死的親自過來,
老子也不會賣他的面子!……」罵著,罵著,耳光又是接二連三地抽了下去。

  「開門!」小潔感覺自己受到了糊弄,心里頓時十分憤怒,撲到那扇破舊的
柴門邊,用力地拍打起來。

  門上了鎖,憑小潔這個弱女子,根本撞不開。

  屋子里,罵聲和哭喊聲交織成了一片。

  小潔感覺自己根本沒有做到為人師表的本分,開始絕望起來,使勁地拍門。

  拍著拍著,力氣也漸漸地用光了,背靠著柴扉,身體漸漸滑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山坡上,只有阿貴一家,距離最近
的牧舍,還要走上半個多小時。夜色里的西疆,又顯得空曠可怕起來,讓小潔感
覺自己就像置身於混沌一般,越來越深沈的漆黑正如一頭怪獸的血盆大口,隨時
都有可能把她吞沒。

  小潔越來越覺得寒冷,雙臂緊緊地抱在了肩頭,簌簌發抖。

  過了一會兒,柴扉忽然又被打開了,阿貴走出來:「咦?楊老師,你怎麽還
在?」

  小潔扭頭往屋里望了一眼,可憐的小蔡躲在墻角里,身上已經多了幾塊淤青,
也跟小潔一眼,抱著自己,顫抖不止。他無助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小潔,似乎依然
沒有放棄向她求助。

  「小蔡,你沒事吧?」小潔奪門而入。

  「能有什麽事?小孩子嘛,打幾下便聽話了!」阿貴看上去酒醒了不少,說
話開始清晰起來,步子也比剛才穩健了許多。

  「你怎麽能這麽做!」小潔含淚而起,與阿貴對峙著。

  阿貴沒有答話,低頭看了一眼小潔的胸部。高聳的乳房在衣服的包裹下,好
像隨時都有可能呼之欲出。他不禁喉嚨幹燥起來,急忙把目光移向別處。

  「你說話呀!」

  「我該說什麽?」

  「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麽要打孩子?」

  阿貴搔搔頭皮說:「剛才我喝多了!」

  「喝多了就能……」

  「楊老師,天這麽晚了,這個時候回學校,想必已經沒有吃的了吧?不如在
我家里隨便吃點?」阿貴不等小潔把話說完,忽然來了那麽一句。

  「嗯?」小潔不由一楞,不知該如何作答。

  「兔崽子,還不請老師坐下來?」阿貴眼睛一瞪。

  小蔡只能戰戰兢兢地從墻角里走出來,拉著小潔的手說:「楊老師,你,你
就在我家里吃飯吧……」一邊說,一邊依然用眼角的余光在掃著阿貴,好像完不
成阿爹交給他的任務,他隨時又可能招來一頓狂風暴雨般的毆打。

  「好!」小潔只能答應。身為老師,本不該在學生家里留下來吃飯,但事出
突然,正好她也有話要跟阿貴好好聊聊。

  小蔡用最快的速度弄了幾道菜,十分簡樸,連一點肉沫子都見不到。

  阿貴說:「楊老師,委屈你了。我知道你們是從大城市里來的,吃慣了山珍
海味,但我們這里,只有這些!」

  小潔說:「我們可沒有你想得那麽嬌貴。既然會到這個地方來支教,也是做
好吃苦的準備了!」

  「楊老師真是個高尚的人啊!小蔡跟著你,一定能學到不少東西的!」阿貴
清醒的時候,說話倒還像個人。

  小潔說:「小蔡爸爸,以後教育孩子這方面,你能不能換個方式方法?比如,
可以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我剛才說了,我只要喝醉了酒,就會像瘋子一樣。我也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今後……今後我一定改!」阿貴說著,又咚的一聲,開了一瓶酒,篩進自己的碗
里。末了,還擡頭看看小潔,「楊老師,要不要也來一點?」

  「不了,不了,」小潔只能尷尬地拒絕,「我不喝酒!」

  阿貴搖搖頭,自顧自地大吃大喝起來。不一會兒,又是臉紅脖子粗,說話的
時候,口中就像含著什麽東西,越來越口齒不清。

  吃完飯,小蔡把小潔送到門口,偷偷地說:「楊老師,我阿爹他就是這樣,
一喝酒,整個人就開始犯渾!」

  小潔感慨萬千,想不到自己第一天教學,就碰到了這樣的家長。

  「兔崽子,你在背後說阿爹什麽壞話,小心老子揍……不,不讓你吃飯!」

  阿貴跌跌撞撞地沖出門來,大聲地吼道。

  小蔡撇了撇嘴,只好又躲進屋里去了。

  阿貴說:「楊老師,你回學校?」

  「回學校!」

  「嘖嘖嘖,」阿貴朝著黑咕隆咚的山坡下望了一眼,「回學校的話,還要走
不少路吧?」

  小潔沒有回答。

  「我送你吧!」阿貴從屋子後面推出一輛幾乎是七十年代才能見到的解放牌
自行車,拍拍後面的貨架說,「坐上來吧!」

  小潔說:「不必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阿貴說:「楊老師,我們這個村子的狀況,你也看到了吧?家家戶戶,幾乎
都有揭不開鍋的時候。所以……嘿嘿,」他壞笑一聲,又接著道,「路上強盜匪
徒出沒,那是常有的事!」

  小潔雖然知道阿貴是在嚇自己,但心里還是忍不住地一緊。畢竟,讓她一個
人面對無窮無盡的黑夜,也是需要勇氣的。

  「哈哈哈……」阿貴忽然大笑起來,「我剛剛又喝了不少酒,不到外面去醒
醒酒,你就不怕我回去再打兒子麽?」

  「真是個無賴!」小潔心里嘀咕了一聲,卻還是坐到了阿貴的車架上。

  夜風涼如水,坐在顛簸的自行車上,小潔渾身都覺得不舒坦,但在浩渺如宇
宙的深夜荒原里,身邊有個男人,也讓小潔不再覺得那麽害怕了。

  一個月後,小潔短期支教結束,又搭乘飛機回到了城里。

  曉虎和小美一起在機場迎接她。

  小美說:「小潔姐,總算把你給盼來了!這次去西疆,可有什麽收獲?」

  小潔說:「所聞所見,滿目瘡痍啊!」

  小美說:「算了,別想那麽多了。為了給你接風洗塵,我在酒店訂好了酒席
……」

  「不,你們去吧!」小潔忽然說。

  「啊?」小美不由地一楞,「這是為什麽呀?」

  小潔說:「看到那些孩子們吃的飯菜,簡直連我們這里的豬食都不如。現在
讓我再吃那些大魚大肉,我是怎麽也下不去口了!」

  小美臉上的表情,就像吃了一只蒼蠅般的難看。好心為閨蜜接風洗塵,卻換
來一頓冷嘲熱諷,換成任何人,心里都會不是滋味的。

  曉虎見了,急忙打圓場說:「小美,你看小潔這幾天一定是奔波勞累了,吃
飯這個事,來日方長!我們改天再約,如何?」

  小美生氣地扭過頭去,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曉虎把小潔接回家里,簡單地燒了幾個飯菜,放在小潔面前。不料,小潔還
是沒有動筷,呆呆地坐著不動。

  曉虎打趣道:「喲!小潔,你支教了幾天,也不會立地成佛了吧?連飯都不
要吃了!」

  小潔瞅他一眼說:「你才要成佛呢!」

  曉虎開了一瓶紅酒,給兩人分別斟上說:「吃吧,你已經像不食人間煙火般
的仙女一樣漂亮了,若是真的成仙,恐怕真要羨煞那一大堆女孩子了!」

  小潔笑道:「就你嘴甜!」

  曉虎說:「仙女一笑,傾國傾城!」

  小潔終於拿起筷子,說:「我不是矯揉造作,只是還在想著西疆的一個可憐
家庭!」

  「有多可憐?」曉虎抿了一口酒說,「不妨一邊吃,一邊說!啊!我曾經倒
是有個夢想,想去世界各地周遊,最想去的地方就是西疆。現在好了,那里的風
土人情你該是都了如指掌了吧,先說來讓我聽聽,也讓我解解饞!」

  小潔說:「雙親離異,孩子跟著父親,父親卻是個畜生,天天酗酒,只要一
喝醉,便開始打罵孩子。每天孩子來教師上課,身上總會多幾道新的傷疤!唉,
我真的很難想象,孩子在那樣的家庭里,是怎麽生活下去的。」

  「好了,不要多想了,」曉虎只能寬慰道,「我們也只能給那孩子提供些力
所能及的幫助!」

  小潔低下頭,默默地吃飯,曉虎想方設法要打開這個僵局,但努力了好幾回,
她只是嗯嗯啊啊地應了幾句,心思好像根本不在家里。

  吃完飯,小潔早早地洗漱了,拿著iPad坐在床上玩了起來。西疆那個地方,
就連通電都成問題,更別提什麽移動信號和WiFi了。看樣子,她已經被憋了很久,
手指刷刷刷地在屏幕上滑個不停。

  小別勝新婚,曉虎也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到小潔了,心里掛念得很。此前日
日纏綿在一處,倒也沒什麽感覺,今日卻不知為何,特別沖動。他洗完澡,浴巾
只圍了下半身,爬到床上來,忽然把小潔擁抱起來,使勁地親吻。

  「哎呀,你莫不是吃錯什麽藥了,幹嘛這麽激動!」小潔蹙了蹙眉,嫌棄地
叫道。

  「我可沒有吃錯藥,」曉虎一邊說著,一邊不顧小潔的抗議,繼續親吻著,
「只是得了相思病而已!」

  小潔被曉虎弄得不勝其煩,放下iPad來,攤開四肢,往床上一躺,一副半死
不活的樣子,任憑曉虎在其身上隨意擺弄。

  小潔穿著一身光滑的絲綢睡袍,和她的肌膚映襯成一道炫美的霞光。西疆的
幹燥氣候完全沒能對她的皮膚造成任何威脅,反而顯得更加潤滑剔透,有如碧玉。

  曉虎瘋狂撫摸揉動的雙手很快就把小潔的睡袍弄得淩亂,纖纖玉腰露了出來,
此時在他眼里,就連小潔的肚臍眼都是美的。「小潔,我知道這幾天我有多想你
麽?」曉虎像啃食似的,不停地用牙齒在小潔的身體磨蹭,嘴里含糊地說道。

  「嗯……」小潔還是一動不動,輕輕地應了一聲。

  對方的冷漠絲毫也沒能澆滅曉虎心頭的欲火。事實上,他根本沒有註意到小
潔的愛理不理,只顧著自己的快活了。

  曉虎把小潔睡袍上的口子摘了開來,把門襟用力地往兩邊一扯,兩團歡脫的
肉球跳躍著出現在他眼前,讓他雙目由不住地一亮。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貪
婪的嘴移到了小潔的乳頭上,使勁地含了起來,吮吸不停。

  「嗯!」小潔的身體終於有了反應,鼻腔底部輕輕地哼了一聲。

  曉虎的放肆得到了回應,更加愉悅起來,把手伸進了小潔的雙腿間,指頭摳
進了她的肉洞里。

  許是因為小潔這一個月來都是晾著的,陰道顯得愈發緊致,被曉虎輕輕一挑,
很快便濕了起來。

  「小潔,你有沒有想我……」曉虎幾乎有些厚顏無恥地問。

  「不想!」小潔的回答倒也幹脆。

  「什麽?」曉虎假裝生氣,忽然攤開手掌,把小潔的兩個手腕一起握在掌心
里,朝著她頭頂的枕頭上用力一壓,另一只手依然在她的肉洞里摳動不停,道,
「你居然敢不想我!」

  「啊!啊!曉虎,別這樣!」小潔用力地扭動著身子,卻無法從曉虎沈重的
臂膀下掙脫出來,驚詫地喊叫道。

  「好了好了,我認輸!」小潔反抗了幾下,發現自己已被丈夫摁壓得死死的,
只好投降,「哎,你快放開我,難受死了!」

  「我偏不放!」曉虎只道久別重逢,他們夫妻之間必將是一場大戰,卻不料
小潔竟是不冷不熱的反應,多少有些失望。此時終於讓小潔開口多說了幾句話,
他豈能放過這樣的機會,變本加厲,指尖按壓在妻子的陰蒂上,不停地打轉。

  「啊!你這個壞蛋!」小潔投入起來的時候,還是能讓曉虎怦然心動的,她
的臉很快就變成了桃色,越看越可愛。她嬌嗔地叫著,幾乎已經全裸的玉體就像
蛇一樣,在曉虎的身上扭動。

  曉虎嗅到了一股特殊的芬芳,從小潔發叢里散發出來的清香以及她本身自帶
的體香混合在一起,成為了一種特殊的香氣,就像春藥一樣,能滲透進曉虎的鼻
孔里,讓他禁不住地心跳加速。

  夫妻二人一邊調笑,一邊互相搏鬥著。最終,還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小潔敗下
陣來,紅著臉羞怯地叫著:「曉虎,不要欺負我了,快進來!」

  曉虎等的就是這句話,急忙答應一聲道:「好!」說著,圍在屁股上的浴巾
很快被扯到了床下,早已堅硬起來的肉棒朝著那汁水橫流的肉洞里輕輕地插了進
去。

  「呃啊……」小潔輕嘆著,把曉虎的身子緊緊地抱了起來。

  曉虎好像收到了鼓舞,愈發振奮,一邊讓自己的腰肢不停地抽插著,一邊低
頭把臉埋進了那兩個豐滿的肉球之間,繼續親吻和吮吸。

  小潔的乳房軟軟的,雖然和剛才比起來,已經堅硬了不少,但與當年在大學
時偷歡的激情,顯然還差了許多。

  曉虎完全沒有在意,繼續上上下下地忙活著。

  小潔被她挑逗得渾身發燙,情不自禁地挺起腰肢,主動迎合起丈夫的頻率來。

  曉虎暗暗偷樂,枯燥乏味的婚後生活,讓他們連做愛都開始變得麻木起來。

  也只有在久別重逢後的歡情,才能讓小潔重新投入進去吧?他一激動,沒能
把控好節奏,忽然肉棒上一松,熱流奔湧。

  「啊……啊!你,你怎麽射了?」小潔剛把自己的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正
要和曉虎大戰三百回合,卻不料對方已經一潰千里。

  「哎……」曉虎也有些懊惱,抱著自己的腦袋,拼命地捶打起來。

  「好了好了,下去吧!」小潔嫌棄地說。

  「不行,得重來!」曉虎說。

  「去去去!」小潔使勁地推了一把曉虎說,「都已經是三十出頭的人了,你
以為自己還是年輕時候嗎?省點力氣睡覺吧!」

  「睡覺哪需要用力氣?」

  「你每晚眠鼾打得那麽緊,當然需要力氣!」

  「我有眠鼾,我怎麽不知道?」

  「你睡得跟豬似的,當然不會知道了!」

  曉虎從床頭櫃上抽了幾張餐巾紙,擦了擦自己的下體,然後沈重地滾到了一
邊,大聲地喘氣起來。都怪那時候的小潔長得太美太耀眼,讓曉虎在大學時就把
體力透支地差不多了,此時早已不複當年神勇。他仰臥在床上,不禁又回憶起當
初的美好日子來。

  「嘿嘿,我就知道,你現在上了年紀,一完事就呼呼大睡!」小潔用手撐著
頭,轉過身來,瞧著曉虎調侃道。

  「誰說的?」曉虎眼珠子一瞪,不服氣地說,「今天我偏不睡!」

  「好吧!你要醒著就醒著吧,我繼續玩iPad!」小潔轉過身去,拿起平板又
玩了起來。

  「來,讓我抱抱,我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抱過你了!」曉虎說著,側身把小
潔又摟進了自己的懷里。

  「才一個多月不見,你就這個樣子了,要是我在西疆不回來了,那你還了得?」

  「你會離開嗎?」

  「說不定哦!」小潔被丈夫擁在懷里,沒有反抗,輕輕地說,「要是被氣死
在那里,那就回不來了!」

  「誰惹你生氣了?」

  「還能有誰?就是那個蔡富貴,一個禽獸一般的父親!」小潔說話的時候,
有些咬牙切齒。

  「算了,小潔,不要多想了!」曉虎寬慰道。他雖然嘴上沒有說出來,但是
在這種時候,小潔心里還在念著另外一個男人,多少讓他有些不是滋味。

  「嗯?你不想跟我說話?那好,我就不說了!」小潔在曉虎的臂膀里掙紮了
一下,轉了個身,屁股朝著曉虎。

  「好了好了,我讓你說還不行嗎?」曉虎只能無奈地妥協。

  「不說了!」

  「你說!」

  「咦?你現在射得怎麽越來越快了?」

  「呀!你敢取笑我?」曉虎生氣地說,手指卻在小潔的胳肢窩里不停地滑動
起來。

  小潔被撓得渾身發癢,渾身縮成了一團,不停地討饒:「親愛的,快住手…
…哎喲,癢死我了,我投降,投降……」

  曉虎這才住手,道:「你要是敢再取笑我,下次便不饒你!」

  小潔終於抓住了個空子,翻身騎坐在曉虎的身上,說:「我便取笑你了,你
就能怎樣?」說著,也不停地去撓著曉虎。

  曉虎大叫著,卻被小潔壓得死死的,最後也只能討饒結束。

  小潔一骨碌滾到了床上,說:「累死我了,比去家訪的時候,走十幾里路還
要累!」

  「你還去家訪?」二人暫時停戰,又回到了談判桌上。

  「你見過哪個老師不家訪的?」

  「哦!」

  「你知道去家訪去的最多是哪里嗎?就是蔡富貴那個畜生的家里!」小潔又
憤憤地說,「他只要打一天孩子,我就得去家訪一次!哎,真是個人面獸心的家
夥!」

  「人面獸心?像他這種人,連人皮都沒披吧?」

  「不,他披了一張人皮,你還別說,他那身人皮還挺好看的!」

  「好看……」曉虎一直以為小潔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一褒萬褒,一貶萬貶,
從她嘴里同時把兩個天差地別的形容詞形容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那還真是少見。

  「好看有什麽用?」小潔頓時又接了上去,「那只是上天無眼,把一身好皮
囊給錯了人!」

  曉虎的心里好像被什麽東西牽動了一下,有些酸溜溜的,卻又有些苦澀。隱
隱約約的,他好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
               4、失身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曉虎兩手抱著自己的腦袋,「我現在只想知道,
你和阿貴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小潔兩眼含淚,要她親口承認自己和阿
貴之間的非分之情,簡直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曉虎忽然冷笑道:「平時你不是阿貴阿貴的在我耳邊說個沒完嗎?現在真要
你說了,怎麽就不說了?」

  小潔也針鋒相對:「你可別光顧著說我啊,你以為你存在手機里的小夢、麗
麗、燕子等人和你是什麽關系,我不知道嗎?」

  氣氛忽然又僵持起來。曉虎感覺自己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充滿了寒意,幾乎要
凝結成冰塊出來。他定定地望著小潔,連呼吸都快忘了。

  小潔的指控就像一記投石,狠狠地擊中了曉虎的天靈蓋,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他本以為自己那些事做得天衣無縫,卻不料小潔早已了如指掌。

  身為公司在當地的總負責人,三天兩頭應酬接待是避免不了的工作,在簽訂
合同的同時,乙方總會給他安排一些活色生香的娛樂,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
從此就進入了曉虎的視線。

  曉虎在和那些女人做的時候,總會無比興奮,就像當年大學宿舍里趴在小潔
身上時的那樣,肉棒總是堅挺不倒,甚至能持續半個小時以上。對於男人來說,
身邊換一個新鮮的女人,一定好過家里的紅旗。不過曉虎還是顧家的,雖然和別
的女人常常偷歡,但每天晚上在12點之前一定會回家,這也免得小潔起疑心。

  小潔也是個女人,女人對這種事總有天生的敏銳,曉虎在暗地里做的那些小
動作,她早已有所耳聞。

  「小潔……」曉虎降低了聲音,「那些,那些女人都是逢場作戲……」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小潔還是在冷笑不停,「逢場作戲,都是你們男
人最好的借口!」

  「我……」曉虎感覺頭皮陣陣發麻,本想著質問小潔,不料反而被她抓到了
把柄。

  「我不來問你的事,你也不要問我,這樣可以嗎?」小潔似乎有些妥協的意
思。

  但她提出來的條件,曉虎卻怎麽也無法答應,一把拉住正要站起來的小潔,
又把她拉回到沙發上:「這樣的話,我們夫妻還有什麽意思?」

  小潔想了想,發現自己的要求確實提得有些過分。其實,發生了這種事,她
心里也很慌亂,雖然表面上看去依然鎮定自若,但心里早已憂慮地快要燒起來了。

  面對曉虎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問,她簡直快要抓狂,甚至有些後悔在這個時
候回來。

  「難道,你真的愛上阿貴了嗎?」

  「我沒有!」

  「那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保證,只要你告訴我,把肚子里的孩
子打掉,我們就重新開始,好嗎?」曉虎哀求似的說。在這一刻,他才發現,原
來小潔對他有多麽重要。兩人在一起時間久了,麻木是必然的,但也在這個過程
中,血肉交融,好像成為了互相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不是沒有想過要離婚,但
要把早已成為身體一部分的小潔硬生生地從身上割除,那無疑會熬幹了他的心頭
血。

  「我,我是被強暴的……」小潔好像痛不欲生,一說完這話,便大哭起來。

  曉虎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一聽到強暴這兩個字,還是不由地心里一緊,
眼前又發昏發黑,身子晃了兩晃,好像隨時要栽倒似的。末了,他忽然騰的一下
站立起來,嘶吼道:「媽的,老子要弄死他!」

  小潔和曉虎在一起時,從沒聽過他爆粗口,這時見他一副恨不得立馬插上翅
膀,飛去西疆和阿貴拼命的勢態,便知道自己已經惹下了多大的禍,急忙把他拉
住:「不行!」

  曉虎已經掏出了手機,卻被小潔奪了下來:「你要幹什麽?」

  「給小偉打電話!」曉虎毫不遮掩地說。

  小潔雖然有些看不起一事無成的小偉,但也對他有些忌憚。小偉生性豪放,
結交了不少社會上的青年,平時也沒少請他們喝酒。只要曉虎開口了,小偉一定
會馬上連夜乘飛機過來,幫他解決眼前的困擾。

  「你不能這樣!」小潔含淚道。

  曉虎的心像刀割一樣痛,看來小潔還是對阿貴有些念舊情的,是不忍心看他
向阿貴下手?

  曉虎呆呆地立著,就像一顆歷經千年風吹雨打的大樹,忽然感覺到有些心累。

  小潔哭著說:「你真的要把事情鬧大嗎?你讓人去打了阿貴,那我怎麽辦?

  以後身邊的人都會怎麽看我?「

  曉虎說:「你現在終於想要顧全名聲了!」

  小潔沒有說話,名聲對她確實很重要。她苦心經營了多年的慈善公益人設,
可不能為了這事而盡毀。

  法國哲學家亨利·柏格森曾經說過,虛榮心很難說是一種惡心,但所有的惡
行卻都圍繞著虛榮心孳生。

  曉虎和小潔之間的事,也不例外。

  來自身邊的鼓勵,是小潔繼續經營慈善的動力。在那次從西疆回來之後,她
收獲了社會的一致肯定,甚至上了報紙新聞。

  曉虎到公司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前臺的小姑娘在向他打招呼說:「俞總,
嫂子這下成了本市的名人,你也跟著沾了不少光吧?」

  曉虎心里暗樂,卻還是板著臉說:「每天在前臺閑著沒事幹是嗎?快去把接
待室的衛生都打掃幹凈了!」

  小姑娘掩著嘴,表示噤聲,卻沒有動身。曉虎治下並不嚴厲,跟每個部門的
主管經理都親熱得像兄弟一樣,這也是下屬甘願為他賣命的原因之一。

  這時,迎面又走來技術主管,拍拍曉虎的肩膀說:「俞總,別為難人家小姑
娘!再說了,她說的也不是虛言。嫂子成為了本市名人,對你,對我們公司,那
都是好事啊!」

  「沒錯,嫂子就是個聖人啊!」一旁的銷售經理在打趣道。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曉虎終於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深意。小潔一出名,他公
司的關註率也跟著不停地上漲,銷售利潤也比前幾個月翻了幾番。曉虎因此得到
了集團的褒揚,在集團範圍內通報表揚。甚至有媒體趕到公司,要采訪曉虎。

  傍晚,曉虎樂呵呵地回到家,對小潔說:「你猜今天怎麽的?公司給我加薪
了,我們晚上出去吃一頓大餐,好好慶祝一下!」

  小潔說:「不去!」

  「啊!」曉虎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在意料之中。小潔自從西疆回來之後,
整個人都像是變了一樣,一看到山珍海味,就會說一些朱門酒肉臭之類的話,讓
他懷疑小潔再繼續發展下去,就會變成一個吃齋念佛的小尼姑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曉虎說,「但難得今天高興,就去餐廳搓一頓吧!我
保證,不會花太多錢的!」

  小潔說:「我們兩個人吃一頓,至少也得花個一千往上。你算過沒有,這能
管貧困山區整個村子學生們的一個星期夥食?」

  「你這賬不能這麽算,」曉虎不服氣地說,「貧困山區之所以落後,是因為
交通、教育、物資等各方面的條件因素,這些因素你可不能全都算到我一個人的
頭上是吧?」

  「你既然有這個閑錢,不妨也加入我那個慈善協會吧?」小潔不知怎麽一想,
忽然說。

  「不行!我沒那個閑工夫!」曉虎想也不想,趕緊拒絕,「你在那里不是有
小美陪著你嗎?」

  「不需要你有工夫,你出錢,我出力,這樣總可以了吧?」小潔諂媚起來的
樣子,有些動人,像明月一樣的眸子,盯在曉虎的臉上。

  曉虎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陷下去了,急忙說:「我出錢,你出力是什麽意思?」

  「就是你給我提供物資保障,我去奔波宣傳,必要的時候,再去山區支教!」

  小潔說。

  「啊?你還去?」

  「為什麽不去?」

  「我擔心!」

  「我這麽大的人了,有什麽好擔心的?」

  「那我想想!」

  「你一個大男人,做事怎麽總是婆婆媽媽的?」小潔有些生氣,「我問你,
你公司的銷售量陡增,是不是沾了我的光?」

  「沒……」

  「老實說!」

  「好吧,我承認,你也有一定關系!」

  「那不就成了?既然你是因為我而漲薪了,那是不是該拿出一部分來,捐給
山區?」小潔停了停,又說,「唉,真不知道小蔡同學現在怎麽樣了?我可真有
些擔心他。你說,他那癩子阿爹怎麽能這樣對他?簡直不是一個人!」

  「……」曉虎已經無數次聽小潔說起小蔡家庭了,耳朵都快要起繭了,只能
無聲。

  「他那個阿爹啊,除了長得帥點,一無是處……」

  「好了好了!」曉虎可不想聽她再那樣滔滔不絕地說下去,「我有個條件!」

  「什麽?」

  「晚上陪我去吃飯,我就答應你加入那個什麽慈善協會!」曉虎說。

  「好啊!我收拾一下,化個妝,馬上就好!」

  曉虎往沙發上一靠,學著小潔的口氣說:「你可知道,你的一支唇彩,抵得
過山區孩子們一個月的夥食?」

  小潔把一個枕頭狠狠地砸了過來:「滾!」

  第二天,在小潔的介紹下,曉虎也成了紅十字誌願者協會里的一員。曉虎發
現,會長是當地一個德高望重的商人,但會員們卻是形形色色,有坐擁數億資產
的商界大鱷,有來自於社會最底層的工薪階級,他們的口號是一句歌詞:只要人
人都獻出一份愛,世界就會變成美好的明天。不過,其中最活躍的,莫過於那些
富太太們。

  不需要勞動所得,就能過著錦衣玉食生活的女人,在閑來無事之時,就會做
一些慈善和公益活動。用她們的話來說,做這些事,總比養阿貓阿狗來得有意義。

  曉虎無可反駁,向會長表示,自己是沒有時間參加他們的活動,但在力所能
及之余,會給協會提供一些資金上的贊助。會長表示十分感謝,說:「俞總,在
我們的這里,缺的正是你這樣的人……」

  曉虎一瞬間覺得自己有點像進了一個傳銷的坑,不過昨天既然已經答應了小
潔,他現在也不能出爾反爾。

  曉虎資助給協會一大筆錢,總算讓自己勉強下得了臺。當他和感動不已的小
潔從協會辦事處出來的時候,看到有幾個四十多歲的富太太正圍坐在一張茶幾旁
邊,磕著瓜子閑聊。其中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見到了小潔,趕緊把他們夫婦拉到
茶幾旁,開始不停地嘮嗑:「真沒想到,你們夫婦二人都是個大善人啊!俞總更
是出手大方,一下子就把協會的活動資金補充得滿滿的。還有小潔,人美心善,
真是不可多得啊!」

  小潔聽到別人的誇贊,更加開心,開始跟他們坐在一起,喋喋不休地講起自
己在支教時遇到的人和事,這其中也免不了對阿貴的抨擊。

  那些太太們一聽,臉上俱是向往的神色,道:「真羨慕俞太太啊,丈夫這麽
開明豁達,夫妻二人誌同道合。要是換成了我家那口子,怎麽會答應讓我去那種
偏遠的地方?」

  一句話就把夫妻二人都誇了進去,這讓小潔臉上更加增光添彩。唯有曉虎,
那可真叫一個欲哭無淚。他並非是沒有愛心的人士,只是被逼著來參加了這個誌
願者協會,花了大把的錢,卻只換來那幾句誇贊,是太不值當的事。

  都說女人是花錢的動物。小潔雖然平素里沒有向曉虎要這要那,可光是這一
下子,就讓他一整年的積蓄都潑了出去,好不心疼。

  回去的路上,曉虎一言不發,默默地開著車。小潔好像察覺到了什麽,說:
「你不開心?」

  「何以見得?」

  「我就覺得你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別亂說!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

  「真的嗎?」

  「真的!」

  「嗯……我決定了,要再去西疆支教一次。這一回,得去上兩個月!」小潔
說。

  「啊?你還去?」曉虎吃驚地差點把車開到路邊的人行道上去,「你還真把
這事當正業了?你一走就是幾個月,店里的生意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就停著唄!」

  曉虎把車在路邊停車位上停穩了,說:「小潔,我跟你說。我並不反對你去
參加什麽誌願者協會,也不反對你去支教。可是,你一走就是幾個月,很是讓我
放心不下!」

  「你放心不下什麽?」

  曉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算在讀書的時候,學校里帥哥成群,憑著他毫
無特色的相貌,坐擁系花,也沒感覺到如此之大的壓力。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
這個壓力來自何方,好像只是概念,觸手不及,又無法解釋。

  「小潔,你看這樣可好?」曉虎說,「全國範圍內,需要支援的貧困地區還
很多,你換個地方怎麽樣?」

  「為什麽要換個地方?」

  「我覺得……嗯,西疆那個地方,有些太遠了!」

  小潔說:「你不懂!越是遠的地方,所以才需要我們愛心的支援,我已經對
那片土地有了感情,如果非要讓我換個項目,我一定會不適應的!而且,你沒有
看到過那個支教一輩子的老校長,跟他比起來,我現在做的這些,簡直連雞毛蒜
皮都算不上!」

  曉虎嘆了口氣:「可是,你也不能把自己全身心都撲在那個上面,我們現在
還沒有孩子,如果到時候忽然有了,我們是不是也該為孩子準備些什麽?」

  「我跟你說過,我並不介意沒有孩子!」小潔撇著嘴說。

  介意?這兩個字就像一把刀,紮進了曉虎的心里去。雖然大家嘴上都沒有明
說,但在小潔的心里,似乎已經認定不會生的那個人就是他。

  曉虎沒法辯過小潔,只能沈默地拉開車門。

  「幹嘛去?」

  「買杯咖啡!」

  「切!」小潔又不屑地哼了一聲。也許在她的心里,又在開始衡量,一杯三
十多塊的星巴克咖啡,該能換成孩子們多少頓愛心午餐。

  小潔要做的事,就算天塌了,也要去做。所以在幾天以後,她又搭上了飛往
西疆的航班。

  曉虎悶悶不樂,卻還是沒有阻止。每次當他想要阻止的時候,兩個人都會引
發一場冷戰,因此他已經學乖了,不再自討沒趣。

  小潔臨走前說:「曉虎,現在好了,有你做我堅強的後盾,我什麽都不怕了!」

  曉虎說:「去了那里,你可不能瞎鬧!」

  「我怎麽會瞎鬧?對了,有工夫幫我打印一張畫廊的轉讓公告,貼到門口去!」

  「你要幹嘛?」

  「既然專心做公益了,我決定不開畫廊了!」

  「……」

  「你放心,這幾年,我也攢下了不少錢,就算沒有收入來源,還可以支持我
幾年的開銷的!」

  「幾年以後呢?」

  「你在擔心什麽?」小潔有些生氣,「幾年以後,說不定我對慈善這門事業
不再那麽上心了,還會重操舊業的!」

  曉虎想想也對,小潔說得並非沒有一點道理。都說女人是感性的,除了金錢
美色,其他任何事都不會有三分鐘熱度,但願小潔的這個三分鐘熱度能盡快揮發
完。

  曉虎不但沒有等來小潔回家的好消息,過了幾天,卻接到一個電話。

  電話是小潔打來的,她說,這是她跑了十幾公里,到一個鄉鎮上才找到了一
臺固定電話。

  曉虎說:「小潔,為了打一個電話你跑這麽遠,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吧?」

  從電話的另一頭,曉虎都能聽得出小潔的不屑,說:「我能有什麽事?」

  「哦?那你一定是想我了,對吧?」

  「別臭美!哎,我跟你說啊,你快給我匯點錢過來!」

  「你出門的時候,我不是給過你路費了嗎?」

  「這錢可不是我用的,」小潔說,「我想提升一下孩子們中午在學校用飯的
質量。這不正好在鎮子上嘛,想采購一些夥食回去,可是身上的錢又沒帶夠,你
趕緊給我轉一些!」

  「好吧,」曉虎無奈地說,「你要多少?」

  「三千!」

  曉虎差點沒有一口老血噴出來,說:「怎麽要這麽多?這都快趕上海鮮盛宴
了!」

  「你知道什麽呀?學校里的孩子多,我這一下子,不得買只羊回去?」

  「你怎麽不買頭牛呢?」

  「一句話,給還是不給?」

  「行行行,我馬上轉給你!」

  「這還差不多!我可告訴你,不能給我墨跡,等下要是耽誤了回去的時間,
我可跟你沒完!」小潔的氣勢聽上去有些兇。

  掛了電話,曉虎心里很不是滋味。雖然不是心疼那點錢,但心里終歸是有些
疙瘩。慈善公益都源於自願,他的錢也不是從地上白白撿來的,把這些錢換成硬
幣,丟進水里還會發出點聲響。現在的小潔,就像一個無底洞,她想要一個人把
整個村子扶貧致富,靠著曉虎的那些收入,簡直杯水車薪。

  往後小潔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少,支教的日子卻越來越
長,從原先的一個月,直到後來的三四個月,乃至半年。曉虎能見到小潔的日子
也越來越少,有的時候,她甚至只在家里呆上半個月,又心急火燎地趕去西疆。

  曉虎忽然發現,西疆對小潔來說,就像一個魔怔,她越往里面探,便陷得越
深,簡直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每次回家,曉虎雖然也會求歡,但小潔對他
的態度,卻愈發冷漠。而在財產方面,曉虎仿佛遭遇了一個無底洞,每次小潔到
西疆不久,就已經把身上帶的錢花了個精光,三天兩頭要曉虎打款。她索要的金
額,也從原先的三四千,直到後來的八九前,甚至上萬。

  終於有一天,曉虎擔心的事發生了,盡管當時他並不知曉內情,但後來卻讓
他捶胸頓足,悔恨不已。

  小潔陸陸續續的支教維持了五六年,本來曉虎以為的三分鐘熱度,卻始終沒
見她消退,反而樂此不疲,簡直恨不得把自己的家搬到西疆去住。

  那一次,小潔到了西疆,打算在此住上三個月,等換了季節,再回家去收拾
東西。

  這里的一切,依然如故。誌願者來來往往,已經換了好幾批,每一次來的,
都是小潔從未見過的生面孔,漸漸的,她也便成了這里的元老,僅次於每天坐在
院子里,目光遙望家鄉的老校長。在小潔的眼中看來,他們這些人就是沒有恒心,
無法將自己喜歡的事堅持到最後。

  而整個村子,依然貧窮,窮得就像水洗一樣,由於交通不便,有些誌願者甚
至不願意把物資送到山里來,而生產力低下的貧民們,依然每天揭不開鍋,情況
絲毫也沒有改觀。

  小潔看在眼里,急在心頭,經常打電話質問協會,為什麽放棄這個項目。協
會的負責人支支吾吾,沒有明確答複,甚至要小潔也趕緊處理完手頭的教務,趕
緊回來。

  小潔憤憤不平,聲稱,你們可以放棄,但我永不言棄!

  回到村里,還是老校長開導說:「楊老師啊,這個村子,十幾年之內,發展
是不會有起色的。我在這里都已經好幾十年了,看到的情況比你清楚多了。我倒
是覺得,紅十字協會放棄這個項目,也是無可厚非的。你應該遵從他們的意見,
趕緊從這里撤離……」他說著,又頓了一頓,接著說,「我明白你致力於改變山
村現狀的宏圖偉願,但只憑你一個人的力量,還是遠遠不夠的!這幾年,也是辛
苦你了,家里一定還有丈夫和孩子在等著你吧?別執著了,快回去團聚吧!」

  小潔說:「我們還沒有孩子!」

  老校長說:「那也不能長期滯留在這里啊,要是這樣,讓我於心何忍?畢竟,
這里不是你真正的家啊!」

  小潔已經忘記了家原本該是有什麽樣子的,長期在外奔波的人,早已愛上了
在路上的那種感覺。忽然,她的心里萌生了一個念頭,稍縱即逝,卻還是讓她不
由地顫抖了一下。她知道,要是把這個念頭和曉虎去攤牌,他一定不會同意的。

  小潔說:「這次行程我還有一個星期結束,等回去之後,我再好好想想,接
下來的日子,該如何幫助孩子們?」

  老校長嘆息一聲說:「楊老師,你可真是個好人啊!相信孩子們長大以後,
一定不會忘記了你的恩情!」

  「說起恩情,該是你對這里的貢獻才是!像我這樣,根本不足一提!」小潔
謙虛地說。

  老校長笑笑說:「你也別把我捧得太高了!這幾天,我回老家的念頭愈發濃
烈了!也許是年紀大了,也該葉落歸根了!只可惜,我走之後,這里的教育事業
就要荒廢了!」

  小潔沈默不語。

  第二天,大雨傾盆,瘋狂掃蕩的雨點就像一場龍卷風,在空曠的原野上肆意
揮灑蹂躪著。西部少雨,如此狂風暴雨,實屬罕見。幹涸的地面已經被濡得濕透,
沙層上不停地冒著氣泡,仿佛下面有什麽東西會隨時冒出來一樣。

  雨天來上課的學生總是很少,小潔看著教室里三三兩兩的學生,不覺有些失
落。此時她心里的愁緒,也與天地間連綿不絕的雨點一樣,沒有終點,沒有盡頭。

  老校長的一番話打擊了她的信心,讓她也萌生了退意。

  可是堅持了這麽久的支教事業,又怎麽能說放棄就放棄呢?

  小潔的心里很亂,亂得就像一團麻。

  「好了,我們不等其他人,」小潔在窗口楞楞地站了很長時間,直到撲面而
來的雨點將她額頭上劉海全都打濕,變得冰涼刺骨,這才回過神來,對孩子們說,
「下這麽大的雨,他們想必也不會來了,我們開始吧!嗯……今天老師要講的課
程是數學應用題……」

  其他誌願者陸續退場,只剩下小潔一個人,她肩負起了教授孩子們語文、數
學、美術、體育等幾大課程,雖然有的時候老校長也會來幫幫她,但他畢竟年紀
大了,身子骨已經吃不消超負荷的工作了,大多數時間,還是小潔一個人在堅持。

  忽然,教室的門被推開了,挾著風和雨,一起灌進教室里來,把放在講臺桌
上的一些課程文件,全都刮得紛飛淩亂。

  「啊!小蔡……」小潔吃驚地叫了一聲。

  小蔡遲到了,就像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錯誤,畏懼地站在門口。他的身上披
著一件幾乎全是漏洞的雨衣,撲打下來的雨水往他身子里直灌,凍得他簌簌發抖。

  他看上去好像剛剛才到教室門口,可是站了不到幾秒鐘的時間,腳下已經淌
成了一個水潭。

  「楊老師,對不起,我又遲到了……」小蔡低聲地說。事實上,小蔡上課經
常遲到。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由於他的爸爸。阿貴是個蠻橫的,殘暴的,
毫無同情的父親,對待自己的兒子就像對待牲口一樣,他要求小蔡每天在出門之
前,都要為他燒好當天中午的菜,要不然,就不允許小蔡出門。在愛心協會支援
最熱鬧的時候,也給阿貴上送了不少的衣服和物資。按理說,那些東西,足可以
保證他們一家的生活質量有所提升,至少不至於讓小蔡給餓著。但是阿貴卻把這
些東西都帶到了鎮上,去換了酒喝。阿貴喝的酒越多,性子也就越喜怒無常,動
不動就打罵孩子。

  為此,小潔三番五次上門理論。她做的思想工作也並非沒有一點用處,至少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能讓阿貴稍許收斂一點。幾天之後,又恢複了常態。

  小蔡把雨衣上的帽兜摘下,小潔不由地吃了一驚。小蔡的臉上,竟然青一塊,
紫一塊,眼角甚至還破了點皮,傷口處看上去血肉模糊,還沒結痂。

  「啊!小蔡,你爸爸是不是又打你了?」小潔拉著小蔡的胳膊問。

  「嗯!」小蔡的臉上仍彌漫著悲傷。

  「真是個……」小潔忽然從肚子里冒出一大堆臟話和罵人的詞匯,但在孩子
們面前,要是把這些臟話詞匯一股腦兒都潑出來,難免有失師德,只能暫時隱忍
下來,「小蔡,你先去位置上做好,等下了課,老師就去找你爸要個說法!」

  小蔡一言不發,乖巧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從書包里翻出一本濕漉漉的課本來。

  小潔的數學課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她講起課來,總是沒完沒了,但孩子們也
不討厭她。畢竟來支援的老師們,沒有一個像她這麽負責任的。

  一堂課下來,小潔有些口幹舌燥,讓同學們自由活動十分鐘,接下來再上語
文課。

  這時,老校長找到教室里來說:「楊老師,一聽到孩子們在院子里的喧嘩,
我就知道你已經下課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接下來是語文課,要講的是朱自清
先生的散文吧?」

  「沒錯!」

  「那就讓我來吧!」

  「那怎麽成?」小潔說,「老校長,這里有我呢,你就安心地去歇息吧!」

  老校長說:「你雖然年輕,但一個人連續不斷地上一天的課,身體也會吃不
消的。更何況,國語可是我的專長,你就先去休息一陣子,這里交給我吧!」

  小潔見他說得在理,恰好自己也正想找個機會去喝口水,便道:「那就勞煩
校長了!」

  回到教室隔壁的一間破舊屋子里,那里是所謂的辦公室,曾經老校長和所有
的誌願者都擠在這一間屋子里辦公。現在誌願者撤離,只剩下小潔一個人,屋子
也就顯得空蕩蕩起來。

  小潔本想借著這個閑隙,好好地備一次課,讓學生們聽一堂高效率的課程,
但剛坐下,才喝了兩口水,心里卻總覺得不是滋味,好像還有什麽事沒辦一樣。

  啊,沒錯!得給小蔡去要個說法!

  不能縱容阿貴在繼續虐待孩子,小潔也知道,阿貴這人有些油鹽不進,但她
相信,只要自己堅持,就一定能讓那個無賴改過自新。

  小潔也沒多想,從墻角抓過一把破傘,冒雨沖出了辦公室。

  雨點仍在放肆地揮灑著,讓地上的沙土變得一片泥濘。小潔穿著膠鞋,一腳
深,一腳淺地朝著阿貴家里走去。

  她已經去過蔡家多次,因此輕車熟路,很快便出現在了阿貴門前。

  像遠處被風化成丹霞地貌的巨巖一樣,阿貴的土屋看上去隨時都像會倒塌,
透風的柴扉在狂風里楞楞作響,狂風穿過縫隙,發出尖銳的呼嘯。

  「阿貴,開門!快開門!」小潔一路走來,身上已經被淋得濕透,薄薄的上
衣緊貼在她的皮膚上,使得涼意刻骨銘心,就像一把把尖刀,不停地往她骨子里
刺紮。

  「誰呀?大白天的叫喪嗎?」屋里的人顯得很沒有耐心,但小潔還是聽到一
陣乒乒乓乓的撞擊聲,緊接著眼前的柴扉被用力地拉開了。

  阿貴似乎又喝醉了,雙眼渾濁,身子站在那里,左右搖晃,仿佛隨時會被大
風刮倒一樣。

  「楊老師,怎麽又是你?」阿貴一邊打著嗝,一邊不耐煩地說。

  「蔡富貴!你給我醒醒!」小潔根本無法想象,這個人到底有多愛喝酒,還
沒到中午,就把自己灌得爛醉,「你這樣下去,能成什麽事?」

  「我,我不需要成事,」阿貴見是小潔,慢慢變得和顏悅色起來,「這樣的
日子,不是挺好?」

  「你可知道,慈善協會斷了所有供給,從今以後,不會再有物資運進來了!

  你看看你,往後該怎麽辦?「小潔的嗓門越來越大,簡直像是要吼出來的一
般。

  阿貴卻依然不痛不癢:「那又怎麽樣?難道沒有供給支援,我就活不下去了?

  在你們沒來之前,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你簡直是個無賴!」小潔怒極,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應答。

  阿貴說:「今天找我有什麽事嗎?」

  小潔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說:「今天我還是要跟你說說小蔡的事!」

  阿貴說:「我就知道,你一來準沒好事!好了,你先回去,等我酒醒了再跟
你說吧!」他一邊說,一邊要去關門。

  「站住!」小潔不依不饒,用力地推住了那扇木門,「今天你不給我個保證,
我是不會離開的!」

  阿貴推了兩次門,卻發現小潔的力氣不小,他已經喝得醉醺醺的身體,根本
無法徹底將她從門洞里推出去,也不由地憤怒起來:「我教育我的孩子,幹你們
老師什麽事?」

  「怎麽不幹我事?你倒是給我說清楚了,今天又是為了什麽要打孩子?」小
潔在曉虎面前刁蠻慣了,根本也沒有把阿貴放在眼里,用肩膀使勁地頂住門,非
要阿貴給她一個說法。

  阿貴說:「今天下那麽大雨,老子怕他路上出什麽事,便沒讓他去上學。誰
知那兔崽子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和我頂嘴。老子一怒之下,賞了他兩個耳刮
子。」

  「開門!」小潔用盡全身之力,撞開了阿貴,闖進屋里,指著他的鼻子喝道,
「你怎麽能這樣?我告訴你,你今後要是敢再動小蔡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沒完!」

  阿貴本已是喝得頭昏眼花,神誌不清,看著小潔幾乎戳到她眼前的纖纖玉指,
出現了許多個重影,用力地將她的手一甩,說:「走開,你別煩我!」話沒說完,
就裝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也不再把小潔拼命地往外趕,徑直走到桌子
前,不理不睬,顧自端起酒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小潔感覺自己受到了冷落和侮辱,跟在他後面,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

  小潔本來想把阿貴從凳子上揪起來,誰知道阿貴的身子很是沈重,她揪了幾
下,卻紋絲不動,反倒是在推推搡搡之間,把阿貴碗里的就給濺了出來。

  「你幹什麽?」阿貴把酒碗拍在桌子上,大喝道。

  「放下你的酒杯!你每天用來喝酒的錢,難道就不能給孩子買點好吃的嗎?」

  小潔也被阿貴激怒,挺著胸,毫不畏懼地站在阿貴門口。

  阿貴的臉漲得通紅。從小到大,他在村子里可還沒怕過誰,又豈能在一個女
人面前示弱?他往前走了一步,胸口頂到了小潔高聳的乳房。

  小潔渾身上下濕透,薄薄的單衣貼著皮膚,淺色的布料上,隱隱約約現出她
衣下胸罩的顏色。

  阿貴好像被什麽東西撞了軟軟的東西,不由地低頭一看。小潔由於憤怒,整
個胸脯一起一伏,衣服似乎已經包裹不住那兩枚碩大的肉球,呼之欲出。阿貴的
臉更紅了,就像關公一樣,喝進喉嚨里的酒精,仿佛遇到了明火,瞬間燃燒起來,
既熾熱,又幹燥。

  「說不出話了吧?」小潔絲毫也沒發現對方神色有異,繼續咄咄逼人,「我
現在就要你一句話,保證今後不再虐待孩子!」

  阿貴雖然貧賤,但誌氣很高,不屑地一甩手說:「腦子有病!」

  他正要轉身坐回登上去,小潔卻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喊道:「你不能再
喝了!」

  「放開!」

  「不!」

  阿貴一怒之下,也不知自己的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好像有人在暗中操控一
般,猛的轉過身來,雙手在小潔的肩膀上用力一推。

  小潔一個趔趄,往後跌了過去,一頭栽在了床上。

  阿貴家徒四壁,一個四四方方的房子,把臥室、餐廳、廚房、衛生間全都擠
在了一塊。他睡過的床,正離他喝酒的桌子不遠。小潔一不小心,就倒在了床上。

  她在倒下去的時候,出於本能地雙手在空中胡亂地抓著,正巧抓到了阿貴。
隨著她身體一倒,把阿貴也帶了下去。

  阿貴壓在了小潔的身上,連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詫。

  「啊!你,你……」小潔剛剛的氣焰一下子就被打消了,驚恐得幾乎說不出
話來。

  阿貴的呼吸越來越重,從鼻孔里噴吐出來的氣息,是酒精在肚子里發酵過後
的醇郁芬芳。他的眸子里有些閃爍,似乎包藏著意外和興奮。

  「放開我!你這禽獸!」小潔想不到自己竟會把自己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
用力地想要推開阿貴的身體。

  阿貴沈重得就像一塊巖石,小潔怎麽也推不動她分毫。

  如果小潔不是如此出言不遜,如果她又不是反抗得那麽劇烈,阿貴說不定很
快就會放開了她。但小潔的言語和動作,似乎激怒了這個醉漢。只見阿貴忽然捉
住了小潔的雙手,將她用力地按在兩旁,說:「既然你這麽想來我家,我就成全
了你!」

  善與惡都在一念之間,阿貴在這一剎那,感覺有一股熱血,忽然沖進了腦子
里,比酒精的力道還要猛烈。自從妻子離他而去之後,他已經好幾年沒有碰過女
人了。他雖然有些品相,但好吃懶做,又帶著個拖油瓶,村子里的姑娘寡婦們,
誰都看不上他,甚至敬而遠之。這時,他心里的潘多拉魔盒被打開了,被釋放出
來的妖魔鬼怪,一下子橫沖直撞起來。

  「楊老師……」阿貴說著,不顧一切地低下頭,把臉埋在小潔的玉頸上,一
邊瘋狂地親吻,一邊用自己布滿了胡茬的下巴磨蹭起來。

  「啊!你放開我!」小潔嚇得肝膽俱裂,雙腳拼命地蹬了起來。

  小潔的身上自帶著一股體香,就像暖春時節幽幽的芳草,令人沈迷。這對早
已幹涸得幾乎龜裂的阿貴來說,無疑就像一帖興奮劑。

  小潔慌亂地掙紮著,卻愈發激起了阿貴的獸性,他把小潔按得更加嚴實,橫
流著口水繼續吻個不停。

  「啊……救命!來人吶!」小潔痛苦得幾乎發狂,可失去自由的身體,此時
竟絲毫也不作為。

  「楊老師,你別喊了!」阿貴的聲音低沈地就像一頭嘶吼的野獸,「你要是
驚動了鄰居,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小潔忽然像被什麽重物擊中,張著嘴,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了。雖然她渴望
得到救助,但村子里的人沖進來,看到這樣的場面,今後她在這里就再也待不下
去了。她動搖過,猶豫過,卻還是舍不得放棄這里的窮苦孩子。

  阿貴見她不再反抗,膽子也就變得更大,胡亂地掀起小潔的衣服,想要把那
層薄薄的衣物從她身上脫下來。但小潔猶是不從,根本不配合他失去理性的舉動,
雙臂緊緊地抱著胸口,把衣服也死死地夾了起來。阿貴嘗試了幾次,依然不能如
願。

  「阿,阿貴,我們有話好好說!」小潔努力地想讓自己重拾教師的威嚴,可
是話從嘴里說出來,連她自己都聽著有些中氣不足。

  「說?說什麽?有什麽事,等我完事了再說!」阿貴只將小潔的衣服掀了一
半,但已經能窺探她完美誘人的胴體了。

  小潔雖然已經三十六歲了,但由於沒生過孩子,身材依然保持得像少女一樣。

  纖瘦的柳腰,平坦的小腹,幾乎每一寸肌膚都是能挑起人犯罪欲望的存在。

  阿貴積儲了許多年的幹柴,頓時遇到了明火,轟的一聲,直沖雲霄。他也不
顧小潔是否同意,雙手在她的玉體上瘋狂地撫摸起來。

  「啊!放開我!放開我……」小潔羞恥得幾乎哭出聲音來。由於緊張,她渾
身上下已變得硬邦邦的,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充滿了彈性。

  這是神賦予小潔的優勢,讓她可以在生意場上左右逢源,得心應手。此時,
神又把這一份饋贈送到了阿貴手上,阿貴自然不會放棄。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小潔掙紮了片刻,身體里的力氣已經用完,四肢越來越疲軟酸痛,也就漸漸
不再抗爭。她緊緊地逼上了眼,把頭扭到一邊。

  阿貴渴望貪婪的舌頭在她一側的臉頰上不停地舔舐著,很快就把她的半邊臉
都舔得濕漉漉的。他見小潔的反抗漸弱,膽子也就更大了起來,開始去解她的褲
子。

  小潔的緊身牛仔褲被雨水打濕之後,在曼妙的玉腿上貼得更緊,每一道曲線
都被完美地勾勒出來。她雖然不系皮帶,褲子也不至於滑落,但還是有一根裝飾
性的束帶,牢牢地勒在腰間。阿貴解開了她的皮帶扣,兩手緊緊抓住她的褲腰,
用力地往下剝落。

  「不!」褲子是小潔最後一道屏障,一旦被突破,她的身子也就沒有任何秘
密可言,完全暴露在對方眼前。她不甘就此棄守,也用十個纖纖玉指,牢抓在褲
腰上。

  「松手!」阿貴已經失去了理智,一巴掌用力地拍在了小潔的手背上,低聲
怒吼道。

  小潔的雙手幾乎被打得腫了起來,但痛歸痛,卻仍死不松手。這時她心里明
白,不能有絲毫懈怠,松手之後,萬事皆休。

  阿貴連續拍了幾掌,見小潔還是死守著陣地,心里愈怒,大吼一聲,用盡全
身力氣,猛的把褲子往下一扯。

  牛仔褲很堅實,如果光憑著人力,是絕對撕不壞的,但小潔手上的勁道有限,
她與阿貴之間,就像正在進行著一場拔河賽,此消彼長。阿貴用了大力,褲腰在
小潔的手心里,已經勒成了一條線,幾乎陷進她的肉里去。手心被勒得生疼,小
潔不自禁地一松手,整條褲子瞬間滑了下去。

  白皙的玉腿就像瓷磚一樣,不僅光滑,而且冰冷,但阿貴把手按上去的時候,
還是能感受到從她身體里漸漸湧上來的溫度。

  「阿貴,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小潔渾身顫抖著,雙手緊捂
在襠部,可憐兮兮地哀求道。

  被脫下褲子的小潔,已經沒了和阿貴拉鋸的資本。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徹頭
徹尾的失敗者。

  小潔從小成績優異,在工作中也順風順水,只不過幾年的時間,就創造出了
一番自己的事業。她從未體驗過什麽是失敗,此時把整個身體里的私密處完完全
全暴露出來,仿佛受到了沈重打擊一般,精神瞬間萎靡起來。

  光憑體力而言,阿貴就像一個永遠也無法與之抗衡的人物,小潔頓時沒了任
何信心,只能委屈地懇求。

  阿貴毫無憐香惜玉之情,蠻橫地剝掉了小潔腳上的雨靴,雙手拖住她牛仔褲
的褲腿,使勁一抽。

  小潔仿佛坐滑滑梯一樣,屁股貼著床面,身不由己地往前滑行了幾寸,差點
從床緣邊上滾落下去。本來握著褲腰的雙手,胡亂地在床上抓了起來,把阿貴鋪
在床上的被褥弄得更加淩亂。

  阿貴將剝下來的褲子朝著地上一甩,又撲到了小潔的身上,握著她的胳膊,
又將她雙手往旁邊一按。

  白色的絲綢內褲包裹著小潔的屁股和髖部,就像她本身的皮膚一樣,是半透
明的。阿貴從上往下望去,可以窺探她私處的肌膚顏色以及團簇在陰阜上隱隱的
黑色恥毛。阿貴的眼球膨脹起來,眼白里布滿了血絲,看到的一切,讓他頓時瘋
狂。

  「不……嗚嗚嗚……」小潔羞恥屈辱地哭了起來,被人如此窺探,簡直比要
了他的命還痛苦。

  阿貴好像已經等不及了,使出蠻力,把小潔的內褲撕了下來。小潔連拒絕的
機會都沒有,只覺得下體一涼。

  她拼命地夾住雙腿,這是她最後能表示反抗的辦法。不過很快,阿貴又將她
這最後的防線徹底突破。

  阿貴捉住了小潔的兩個腳踝,雙臂左右一撐,分了開來,使勁地往自己的身
上一架。

  小潔此時的姿勢,極盡屈辱,兩條腿被阿貴高高地架了起來,腳底朝天,前
後兩個一下子全都暴露出來。趁著阿貴正在手忙腳亂地解他自己的褲帶時,小潔
又用手遮擋住了自己的下身,怎麽也不肯松開。

  阿貴終於把褲子褪到了大腿上,一條粗長強壯的肉棒瞬間挺了起來。他左手
一起捏住小潔的手腕,往上一擡,右手握住了自己的肉棒,狠狠地朝天一頂。

  「嗚!」小潔一聲慘叫,只覺得天地在一瞬間全部坍塌下來,煙塵四起,瓦
礫飛濺。

  她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對不起曉虎,但阿貴巨大的肉棒挺進她身體的同時,她
感受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情激蕩,高舉起來的雙腿不由地一彎,盤在了阿貴的脖
子上。


                          【未完待續】
2020-5-26 20:46#2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嬌妻支教的故事 (05-06) 作者:天之痕

.
                          【嬌妻支教的故事】



作者:天之痕
2020年06月29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5、縱容

  聽著小潔的自述,曉虎的心都快要碎了。那一天的瓢潑大雨,不僅是西疆,
就連他所在的城市,也同樣下得傾盆一樣。他記得十分清楚,就在快下班的時候,
有個大客戶遠道而來,要跟他合作一筆新項目,商業洽談十分成功,免不了要去
酒店會所應酬慶祝。曉虎喝得爛醉,在KTV摟著小姐幾乎一扭就能被折斷的細
腰,玩得很瘋狂。

  本來他想要順理成章地去嗨皮一晚,但由於喝得實在太醉,連走路都不穩當
了,只好找了個代駕,回家睡覺。

  曉虎不敢說自己有戲花叢,片葉不沾,但她很確信,無論自己惹過多少女人,
心里最愛的還是自己的妻子小潔。

  小潔默默地看著他,刺眼的燈光下,能夠看出她眼角閃爍的淚花,都像夜場
女人在濃妝之後,貼在臉上的晶片。

  曉虎忽然拉住了小潔的手,說:「小潔,到此為止,不要再去西疆了好嗎?」

  小潔的手冰涼,甚至還有些僵硬,想從曉虎的掌心里把手抽出來,可是努力
了幾次,都未如願。

  曉虎說:「你在那里還有什麽放不下的?難道是為了那個男人?」

  小潔很生氣:「我是那樣的人嗎?」

  曉虎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如果說是,他可能會觸動小潔心里最敏感的
禁區,讓她勃然大怒,但如果說不是,那似乎又有些自欺欺人。面對女人,無論
何時,無論何事,他都免不了理虧。

  曉虎有些失望,松開了小潔的手,嘆息著癱在了沙發上,比起眼睛,呢喃著
說:「小潔,難道我們就不能再回到從前嗎?」

  只有失去了,才會知道珍惜。曉虎總算徹底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他記得有
一次,小偉跟他一起在外面喝酒。男人之間酒到半酣,會比女人還要騷情,任何
私密的話都藏不住。小偉問,虎子哥,最近你和嫂子多少天搞一次啊?

  曉虎想了想,說,大概……一個月吧!

  說這話的時候,曉虎也沒有那麽足的底氣。他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和妻子覆
雨翻雲到底是在什麽時候。和小潔在一起那麽多年,已經讓他沒了任何感覺,摸
著她的手,和摸著自己的手幾乎沒什麽分別。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
題,還是他對小潔的感情變得寡淡,被窩下抱在一起的時候,他的下身已經不會
再有什麽巨大波瀾。

  不過,曉虎有一點還是可以確信,當他趴在那些夜場女人身上時,還是能找
到一些自信的。只是,大展雄風的時間,已經越來越短。

  小潔說:「你不用再做我的思想工作了,說什麽都沒有用的,孩子我一定會
生下來!」

  曉虎看著自己已經空了的手心,忽然又緊緊地捏了起來,十個關節嘎達嘎達
作響。他猛的站起來:「你……」

  怎麽就說不通呢?但曉虎被一股無名的怒火梗住了喉嚨,再也說不下去。

  小潔不屈地望著他,目光里都是挑釁。興許她明白,這是一個重要關頭,如
果這時在曉虎面前示弱,或許肚子里的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曉虎一直不敢和小潔對視,她的眸子除了像秋水般清亮之外,還有一種似乎
能夠直透人心的攝力,讓曉虎感覺在妻子面前好像一絲不掛,哪怕是微小的秘密,
一樣無法掩藏。

  氣氛又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候,兩個人都一言不發,除了掛在墻壁上秒針跳動
的滴答聲和曉虎沈重急促的喘息,好像萬籟俱寂。

  「曉虎……」小潔忽然軟了下來,用發嗲的聲音說,「我們就生下來好不好,
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撫養,好嗎?反正,反正也沒人會知道真相的……」

  小潔大概是想說,反正你也不會生,有個現成的多好?可是後來又轉念一想,
如果真這麽說出口了,未免太傷了曉虎的感情。這個時候,正該是用懷柔的手段,
可不能激怒了曉虎!

  曉虎的喉口咕咚一下,五官瞬間扭曲起來,好像一口吞進了一只蒼蠅似的,
樣子十分難看。

  「我……」曉虎當然看得出這是妻子在向自己耍小心眼,但在糖衣炮彈的攻
勢面前,他居然毫無抵抗力,口齒也跟著結巴起來,「我,我……」

  「好不好嘛?」小潔一看曉虎有妥協的跡象,趕緊挪動著屁股,把自己的身
體靠在丈夫的身上,挽起他的胳膊,輕輕地搖晃起來,「如果你同意留下這個孩
子,我保證不再到西疆去支教了!」

  小潔開出的條件對曉虎來說,無疑具有莫大的吸引力。雖然他在回家的路上,
早已下定決心,不會再放妻子離開,但這話主動從小潔的口中說出來,還是不免
讓他動心。

  「真的嗎?」曉虎面對妻子的軟聲軟氣,感覺心都快要化了。從差點刀兵相
向,再到繳械投降,幾乎只用了一眨眼的工夫。

  「孩子姓你!」小潔把頭靠在了曉虎的肩膀上。

  曉虎又嗅到了從妻子發梢里散發出來的濃郁洗發水芬芳,一如當初少年時。

  「好,好……」曉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想的,居然會答應這麽荒唐的
條件。

  嗯!他的身體狀況,是一個秘密,只有他自己和妻子才知道,但不知情的人,
總會在當面和背後說些不中聽的話。比如他的母親,經常會有事沒事打個電話,
問他們什麽時候把傳宗接代的事提上日程。曉虎總是能敷衍過去,但就在前幾日,
小偉居然發短信問候,居然也提到了這個事。如果說在長輩面前這種事可以忽悠,
可在好朋友面前,他卻怎麽也不能顧左右而言他。

  如果……孩子能移花接木到他身上,對他來說,雖然吃了個啞巴虧,但好歹
也能向周圍的人有個交代吧。

  「曉虎,你真是太好了!」小潔說著,在丈夫的臉上送了一個香吻。

  曉虎激動得幾乎跳起來,既然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那他就再也沒有什麽跨
不過去的坎了,他忽然抱起小潔,用力地親吻起來。

  「哎喲,走開……」小潔用力地把曉虎推開,摸著自己水光潤滑的臉頰說,
「你的胡茬紮痛我了!」

  曉虎這才尷尬地摸摸自己的下巴,說:「啊!忘了還沒洗澡!」

  「快去!」小潔說,「一身酒氣,臭死了!」

  曉虎又開始變得騷浪起來,一邊脫衣服,一邊說:「你去床上等我!」

  小潔抱著肚皮,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不行!你會傷到孩子的!」

  「哦……」曉虎失望地應了一聲。他對孩子談不上有任何感情,但對小潔,
卻還像自己身上的一塊肉似的疼惜。

  曉虎疼愛他的妻子,恨不得用自己的雙手把她捧在手心,小心呵護,但小潔
在西疆,卻沒有那麽好的待遇。

  吃得不好,用得不好,那還是其次,但在那一晚,她確實沒有受到任何優待。

  阿貴的肉棒壯碩得就像成人的臂膀,捅進小潔身體里的一瞬間,讓小潔感覺
到,自己的肉洞居然前所未有地擴張起來,陰道四壁的嫩肉幾乎不支地發出抗議,
牽引著她整個人的身體,都變得僵硬無比。

  小潔有過婚前性行為,這在他們的朋友圈里早已不是秘密,甚至在曉虎以前,
還談過許多男朋友。曉虎曾經問過她,在他之前到底經歷過幾個。小潔的回答總
是很含糊,說是兩三個。這話小潔顯然是謙虛了,甚至連曉虎都不相信,但很多
事情死無對證,姑且她怎麽說,曉虎就怎麽信。畢竟是學生時期,對愛情忠貞的
概念還不是那麽強烈,曉虎也不是那種會和自己過不去的人,刻意去調查小潔的
風流韻事,那無疑會打了他自己的臉。

  不過,阿貴的肉棒確實是小潔見過最威武的,能把她的整個下體都擴撐到極
限,好像能到達別人從未觸及過的禁區。

  小潔雖然有些痛,但還是忍不住地叫了出來:「啊嗚……」

  阿貴的陽具在肉棒里有些生澀,他幾乎是拼了老命,使出渾身解數插進去的。
不僅是小潔的身體在反抗,她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排斥。幹燥的陰道里,幾乎沒
有水分,讓他舉步維艱。

  不過,嘗到了甜頭的阿貴,可不會如此輕易地放棄,包皮上的疼痛,似乎更
加激發了他的獸性,讓他變得野蠻,變得血腥。此時躺在他身體下面的那個女人,
已經成為了他掌心里的獵物。

  「嗯!嗯!嗯!」阿貴嘶吼著,屁股用力地往前推了幾下,把肉棒朝著更深
處去摜去。

  「不要……你,你停下來……」小潔此時比被人接連扇了十幾耳光還要憤怒,
羞恥,恨不得咬住阿貴的手臂,從他身體上撕下一塊肉來。不過命運的無奈,讓
她徹底意識到,自己是多麽微不足道,要承認自己的無能,比實際發生在她身上
的事情還要來得屈辱,痛恨。

  「叫什麽叫!告訴你,今天老子可是要定你了!」阿貴又用一只手按住了小
潔的兩個手腕,另一只手在她的胸部上胡亂卻有力地揉捏著,咧開的露出白森森
的牙齒,看上去有些恐怖。

  「放開我……嗚嗚……放開!」小潔被舉在半空中的兩只赤腳白得就像奶油
一般的顏色,瘦削的玉足上,基本看不到半點多余的脂肪,分布在皮下整齊縱橫
的骨骼,映襯得她整個人有些清奇。此刻,這兩只美足像抽搐似的,不停地在阿
貴頭頂上晃動。

  阿貴把頭輕輕地偏向一邊,從他長滿了又粗又短的胡茬的臉不停地在小潔的
小腿和腳上磨蹭。他嗅到從那光滑如絲綢一般的皮膚上散發出來的香皂味和穿過
膠鞋後從腳底彌漫起來的廉價橡膠味。在他們這種地方,生活條件落後,能用上
香皂,已經是一件奢侈的事了。而且,膠鞋上的橡膠味,按理說也不是那麽好聞,
甚至有些發臭。阿貴平素里,最討厭這種氣味了,但今天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些
迷戀。

  也許,從一個美麗的女人身上發出的任何氣味,在男人的鼻孔里都會變成美
味。

  「呀……」小潔一邊顫抖,一邊輕聲地叫著。被阿貴長滿胡茬的臉磨蹭,既
有些疼,卻有些癢,她不禁想把雙腿縮回來。

  阿貴由於要把小潔的手按在她的頭頂上,身體幾乎成45度角往前傾著,讓
小潔高舉的雙腿幾乎沒有多余的活動空間。她用力地縮了兩次,卻始終沒能如願,
雪白的腳底依然朝著結滿了蜘蛛網的天花板上。

  「楊老師,你的下面可真緊啊,」阿貴獰笑著說,「看來,你的老公平時沒
怎麽疼你呀!」

  「嗚嗚……」小潔羞恥得無地自容,把頭緊緊地扭到了一旁,雙眼閉了起來。
一聽阿貴提到自己的丈夫,讓小潔的心里充滿了負罪感。

  「怎麽?想你的愛人了嗎?」阿貴說,「你放心,他不會知道在這里發生的
任何事!」

  「不要……不要再說了……」小潔幾乎懇求似的低聲喊著。沒有任何前戲,
沒有任何挑逗,一下子被如此巨大的肉棒強行闖進體內,她唯一能夠感受到的便
是痛苦。阿貴的陽具在她幹燥的陰道里摩擦,讓她里里外外都覺得有些火辣辣的。

  背叛了丈夫,讓小潔深感自己已經成了一個罪人,但這種事,她曾經也沒少
幹。就在她和曉虎在男生宿舍過夜的那晚,其實也是背著另外一個深愛她的人幹
的。不過,那時曉虎對她來說,是一具新鮮的,陽光的肉體,讓她充滿了期待。
而此刻,整個屋子里彌漫的,都是幾乎能伸手握得到的罪惡。

  阿貴又往前頂了幾下,如此負重前行,實在不是滋味。他放開了小潔的手,
跪直了身體,把長長的肉棒退出一截,幹咳一聲,從嘴唇里擠出一坨濃濃的唾沫
來,吐在自己的陽根上。緊接著,又用力往前一送,肉棒連著剛剛被他吐上去的
唾沫一起,再次送進了小潔的身體里。

  「唔唔……」小潔見他居然用這種下流骯臟的法子來奸淫自己,頓時惡心得
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好不容易掙脫出來的雙手死死地推在了阿貴的小腹上,
不停地喊著不要。

  有了自己的唾液當潤滑劑,阿貴的進進出出頓時顯得順暢起來,布滿了烏黑
青筋的肉棒就像一頭咽嗚的野獸,仿佛能夠發出嗡鳴,一下子完全沒入到那緊致
的肉洞里,一下子又忽然暴露在外,顯示著他驚人的威懾力。

  小潔陰道里的痛苦感正在慢慢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接連不斷的酥麻,
就像微弱的電流正在快速地穿透她的身體,讓她的嬌軀快速地震顫起來。

  阿貴變得更加瘋狂,兩手抓握住她的衣襟,狠狠一撕。門襟上的扣子不支地
散落下來,就連珠落玉盤,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滾了一地。

  在衣服下,小潔的兩個乳房豐滿得就像山峰,不停堅挺,而且結實,雖然她
毫無性欲可言,但不時地被阿貴撫摸蹂躪,那兩個肥碩肉球已經不知不覺地變得
有些腫脹,好像藏在肉里的,有一頭不屈的野獸,正在不停地往外撲騰。粉紅得
像兩顆肉質鮮美的櫻桃的乳頭,正在隨著乳房的鼓脹也慢慢變得大起來,充血的
乳暈不停地往外擴張。

  「啊!」小潔驚叫著,本想用手去推開阿貴,但被人抄了後路,更是無所適
從,連忙把手臂遮擋在胸前。

  「松開!」阿貴又使勁地把小潔的雙手扳開,繼續不停地朝里抽插著。身體
一次一次地撞擊在小潔的大腿上,讓她胸前的那對大肉球也跟著在身體上來回滾
動,仿佛隨時都會被甩落下來。

  阿貴看著小潔的乳房,心里更加興奮,腰上也忍不住多用了幾分勁道。肉棒
在越來越濕潤的陰道里滑進滑出,帶給他難以言表的快感,愈發投入起來。

  小潔在阿貴的奸淫中,慢慢失去了力氣,只是用兩只手死死地捂在乳房上。
因為她胸口的那對肉球實在晃動得太過厲害,讓她整個人也被帶著幾乎翻滾起來,
眼前陣陣發暗。

  阿貴吭哧吭哧地抽插了片刻,終於把肉棒拔了出來,低頭看著小潔已經開始
發腫的陰戶。整齊的陰毛上,沾滿了粒粒透明的汗珠,原本嚴絲合縫的陰道口,
此時也被迫張開了一條細細的縫,無法閉合。阿貴拍了拍她的屁股說:「來,快
翻過來!」

  阿貴一邊說著,一邊把小潔在肩膀上的兩條腿都卸了下來,轉到一旁。

  小潔有氣無力地斜躺著,呢喃道:「不要……不要在繼續了……」

  「給我跪好了,哪來那麽多廢話?」阿貴好像已經上了頭,抱著小潔的屁股,
用力往一擡。

  「呀!」小潔驚呼一聲,整個人都被阿貴掀得翻了過來,不自禁地雙膝跪在
床上,高高地往後撅起屁股。

  小潔的屁股雖然看上去豐滿,卻連一絲多余的贅肉都找不到,停在空中,宛
如一個兀然凸起的山丘。

  阿貴重整旗鼓,手握著自己的陽根,將那條沾滿了濕漉漉稠液的肉棒在小潔
的屁股上用力地蹭了蹭,又掉頭深深地插到了肉洞里。

  「唔唔……」小潔和曉虎的激情早已不再,這種振奮人心的後入式也已很長
時間沒有體驗過了,阿貴這麽一來,仿佛在她身體里捅得更深,她被一股沖動堵
住了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含糊地叫著。

  小潔渾身都是軟軟的,如果沒有阿貴扶著,恐怕早已癱倒在床上。阿貴雙手
捧著她的屁股,既不讓她輕易地癱下去,又暗暗發力,把那兩團雪白柔軟的臀肉
往中間擠壓,更壓迫著他身下的整支肉棒。

  小潔毫無反抗之力,只能將雙手按在床面上,宛如一條狗似的,屈辱地趴著,
任由阿貴抽動不停。在狂亂的暴虐中,盤在她頭頂精致的發髻無意中松了下來,
像兩面瀑布,順著肩膀垂了下來,秀發翻飛,如激起的水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貴又停了下來,還是把小潔翻了個身,雙腿往旁邊一
分,繼續奸淫。可是又沒插幾下,阿貴似乎覺得不是十分過癮,把小潔的雙腿抱
了起來,左手一齊抓握住她的兩個腳後跟,用力地往上一推,讓她換了個角度,
重新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肉棒馳騁不停。

  在不停的摩擦中,小潔渾身滾燙得厲害,好像身體里的血液都在沸騰。她感
覺下體酸脹難忍,從門口的縫隙鉆進來的冷風,嗖嗖地掛在她的大腿根部,讓她
的整個下身徹底冰涼。既然不用眼睛看,她也能猜想得到,自己該是流了多少淫
水啊!

  在阿貴無情的暴虐下,小潔在痛苦之中,居然隱隱品味到一絲樂趣。就連她
自己也說不清,究竟在為什麽興奮,但體內蕩漾著的,卻是實實在在的,讓她差
點投入的激動。

  「呀!他,他怎麽還沒完事?」小潔痛苦地想著,被阿貴壓在身底下的每一
秒鐘,對她來說,都是煎熬,可是這煎熬,總該有個頭的,但小潔卻怎麽也捱不
到盡頭。

  阿貴變成了一臺機器,一臺永遠也不知疲倦,散發著體溫的機器,小潔的血
肉之軀在機器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屋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斷珠般的雨點落在屋頂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屋
里屋外仿佛兩個世界,一邊冰寒刺骨,一邊卻又溫暖得讓人昏昏欲睡。

  在小潔進屋之前,阿貴已經喝了不少酒,如果沒有中間的這個小插曲,他肯
定很快又要不省人事。小潔的突然闖入,使他本該落到胃里的酒精一下子都沖到
了腦門上,開始瘋狂,麻木。他的肉棒也是瘋狂而又麻木的,盡管眼前的肉體帶
給他無盡的享受,但絲毫也感受不到尿意,仿佛服下了壯陽的春藥一樣。

  「啊!啊!啊!唔唔……」小潔終於感受到什麽是長攻必下的道理,她可以
忍受一時的痛苦,卻無法忍受這種無窮無盡的折磨。在一次又一次的沈重沖擊下,
她發現自己已經支離破碎。緊咬著的牙關,慢慢松弛下來,本能地從喉口里發出
一聲聲的哼叫。

  小潔的下體被摩擦得疼痛起來,就像燙掉了一層皮,輕輕碰到哪怕是一件柔
軟的物體,都會變得敏感。

  「停,停下來……啊!我,我受不了了……」小潔欲罷不能,卻又虛弱無力。

  終於,阿貴從鼻子底部迸發出一陣低吼,腰部猛的向前一挺,肉棒幾乎插到
了小潔的小腹里。

  一股熱烈的精液開始噴射,翻滾著流進小潔的體內,讓她渾身都暖洋洋的,
竟有說不出的舒適。

  阿貴也不知道自己一下子射了多少次,把這幾年積累下來的精力全部掏空。
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也變得空蕩蕩,持續不斷的勞累和酒精造成的疲乏一
起湧了上來,讓他禁不住身體一軟,重重地趴了下去。

  「混蛋,你,你居然射在我的里面!」小潔被阿貴壓得喘不過氣來,用力地
將他往旁邊一推。在完事的一剎那,她又冷靜下來,屈辱,羞恥,全都湧上心頭,
而最令她不能忍受的,就是阿貴居然肆無忌憚地把精液射了進去。

  盡管身體舒服,可是一想到那滑膩膩的惡心稠液正在自己的身體里作祟,小
潔忍不住地想要嘔吐。厭惡,憤怒,一下子從心底湧上來,令她幾乎抓狂,把阿
貴推開之後,跌跌撞撞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拾起丟在墻角里的牛仔褲,慌亂地套
了上去。

  在這整個過程中,她依然感到手軟腳軟,身體里的力氣都被熬得一點不剩,
好幾次差點摔倒不起。

  阿貴好像仍然沈浸在剛才的歡愉之中,瞇著眼細細品味,在小潔的大喊大叫
之下,他終於清醒過來,楞楞地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你,你這個畜生!」小潔一想到自己被玷汙的身子,恨不得馬上把阿貴一
刀殺了,咬著牙說,「我不會放過你的!」

  一邊說,一邊拉開門想要往外跑。可是小潔剛打開門,就看到滿天飄灑的雨
幕,又有些心悸。擡起腿,想要跨出門檻,但大腿酸痛得就像灌了鉛似的,怎麽
也扯不開步子,下體更是火辣辣的,隱隱作痛,好不難受。

  忽然,轟的一聲。阿貴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一掌用力地拍在了
門上,又把門牢牢地頂了回去,重新關了起來。

  他光溜溜的身子,就像泥鰍,但不得不承認,腹部隆起的六塊肌肉實在太迷
人了。小潔很難想象,像他這樣日日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人,怎麽會有如此完
美的身材。在腹肌下,是讓人羞恥的生殖器,雖然剛剛射過精,卻還是沈甸甸地
掛在雙腿之間,隨著他身體晃動的節奏,不停地左右搖擺。

  小潔下意識地轉了個身,背靠在門上,與阿貴面面相覷。她不禁有些畏縮,
戰戰兢兢地問:「你,你還要幹什麽?」

  她忽然發現,自己在阿貴家里待的時間已經足夠久了,久得天都快要暗下來
了。

  陰雨天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早,讓人有些措手不及。這個時候,老校長應該
已經講完了課程,小蔡同學隨時都有可能回到自己的家里來。

  如果……如果讓他撞見自己和阿貴衣衫不整的樣子,小潔真不知道該如何解
釋了。

  但小潔現在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處境,看著阿貴氣勢洶洶的樣子,很難預
測他接下來又會對自己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如果小潔沒有記錯,這一次漫長的強暴,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而且中途
幾乎沒有間斷。她從來也沒遇到過這麽威猛的男人,和轉眼即射的曉虎比起來,
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阿貴的眼神很淩厲,深邃的眸子里像是藏著許多秘密,很有種霸道總裁的樣
子,如果他此時西裝革履,小潔還是會禁不住動心的,但他……一絲不掛的模樣,
簡直無法讓人啟齒。

  小潔禁不住地想要往後退,可身後已是堅硬的門板了,無處可去,她只能閉
上眼,等著又一場狂風暴雨地降臨。

  「你,你想去幹什麽?」阿貴問。

  「我,我……」小潔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一想到自己剛才受到的屈辱,
恨不得讓阿貴馬上碎屍萬段,不過,她現在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阿貴想要對她
做什麽,依然如探囊取物般容易,「我不知道……」

  阿貴看不透小潔的心思,忽然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肩膀,說:「我知道,你是
想去報警!但你不能去!」

  小潔沒有出聲。說實話,她確實有這個念頭,而且不止一次,但面對阿貴,
她又不敢說實話。

  阿貴忽然撲通一聲,雙膝著地,跪了下來,和他剛剛霸道總裁的模樣,完全
像兩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對不起,我不是人!」阿貴忽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巴掌,「都怪我黃牛
尿灌多了,喪失了神智,求你原諒我這一回吧!」

  阿貴的耳光打在自己的臉頰上,響亮得就像放了一個鞭炮,落地有聲,巴掌
抽過之後,臉上馬上浮現出幾道鮮紅的指印。

  可以看得出,阿貴對自己毫不留情。

  小潔不禁更加害怕起來,問:「你這是要幹什麽?」

  阿貴說:「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簡直禽獸不如!雖然我不學無術,可
是也知道,強奸罪會至少判十年刑罰。如果你報警,我這輩子可就毀了!」

  毀了?小潔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像他這般頹廢,自暴自棄,難道不算是自毀
前程?

  小潔僵硬地站著,既沒有表示原諒,也沒有窮追不舍。

  她是個很看重名節的人,當所有鮮花和掌聲一起簇擁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會
有些飄然,但如果把這件事鬧大,無疑又把自己從雲端摔進泥土,遭人唾棄。

  發生這種事,吃虧的總是女人!

  「楊老師,」阿貴抱著小潔的大腿說,「我知道,你最喜歡我們家小蔡了。
如果……如果你報警,他就會成了孤兒!想必你也不願看到小蔡今後被人指指點
點,稱為強奸犯的兒子吧?」

  這句話頓時擊中了小潔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毫無防備。她不辭艱辛,長途跋
涉來到西疆,目的正是為了把這里的孩子都培養成材。要是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這件事捅出去,不僅會讓小蔡受到連累,更會令其他誌願者協會望而卻步,這與
她的初衷背道而馳。

  「你快起來,這樣跪著像什麽樣子?」小潔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什麽應對的
話來,只是木然地說道。

  「如果你不原諒我,我就會一直跪在這里不起來!」阿貴說著,又往自己的
臉上狠狠地抽著耳光。

  「不可理喻!」小潔頓時尷尬起來。這件事對她的傷害確實不小,但經阿貴
這麽一弄,不免又有些心軟。不過,思前想後,又覺得不能如此輕易就原諒了阿
貴,連忙又拉開門,想要往外跑。

  阿貴似乎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急忙把雙臂往前一撐,死死地按在門板上,
不讓她離開:「我只要你一句話,如果你不說出來,我這輩子都無法安心的!」

  阿貴往前撐開的手臂中間,正好是小潔筆直的雙腿,他只要擡起頭來,正對
著小潔的襠部。此時她雖然穿上了褲子,但一男一女這個樣子,還是有著令人不
可描述的羞恥。

  「你讓我出去!」

  「不!」

  「走開!討厭死了!」小潔感覺自己要是再繼續懦弱下去,會永遠也脫不了
身,用力地在阿貴的肩膀上一推,不顧三七二十一,拉開門,一頭紮到了茫茫的
雨海之中。在出門前,又丟下一句話:「好好待你的兒子!」

  阿貴惘然若失,但心里明白小潔已經原諒了他,目光里似乎有些不舍,送著
那個孱弱的背影快速地消失在雨幕里。

  作為男人,他本該追上去的,但現在他不敢。小潔的天平正朝著自己這邊傾
斜,如果再橫插一杠,搞不好還會多生事端出來。

  冰涼的雨水沖刷在小潔的臉上,嘩嘩地直往下流。小潔閉著眼往前奔跑著,
恨不得在光天化日下,把衣服全部脫掉,權當天上的雨水是一場淋浴,讓他能夠
好好地洗上一個澡,把殘留在身上的汙跡和恥辱都洗刷幹凈。

  恍恍惚惚間,小潔已經回到了學校。老校長見小潔一整個下午都沒有回來,
就接著把課講了下去,但天色已晚,也就等不得小潔回來,就宣布把學放了。

  幾乎所有的學生都走光了,但小蔡還是眨巴著烏黑的大眼睛,站在屋檐下,
等著楊老師回來。

  老校長一見小潔落魄的樣子,不由地大吃一驚,問道:「你這是怎麽了?你
的傘呢?」

  「我,我沒事……」小潔搖著頭,慌亂地說,「只是在路上摔了一跤,把傘
弄丟了!」

  「唉,怎麽這麽不小心?」老校長說,「快去洗個熱水澡,免得著涼了!」

  小潔沒有想到,自己淋了一路的雨,居然還是被老校長看出一些端倪來,心
中不免有些慌亂,趕緊顧左右而言他,拉著小蔡的手說:「你怎麽還不回家?」

  小蔡說:「楊老師,我不敢回家!今天早上出來的時候,阿爹發了很大的火,
我怕回去又要挨他的揍了!」

  小潔拍拍他的手背說:「你別怕,老師剛才已經去家訪過了,你阿爹答應今
後不會再打你了!」

  小蔡還是有些不放心,嘟噥著說:「這又沒什麽用,過不了幾天,還是會老
樣子……」

  小潔聽了,不禁動容。這一次,她感覺自己正是虧大了,不僅沒有處理好小
蔡同學的困擾,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

  「小蔡,」小潔蹲下來說,「你要相信老師,老師一定會徹底解決好這個問
題的!乖,天馬上就要黑了,你趕緊回家!要不然,等下又要挨你阿爹的打罵了!」

  小蔡這才依依不舍地告別了小潔和老校長,冒雨往家里走去。

  老校長啪嗒一聲,點起了旱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說:「楊老師,你有心了!
要是在我離開之前,能處理好蔡富貴的家事,我也就沒有什麽遺憾了!」

  小潔低著頭,不敢去看老校長,小聲說:「我會盡力協助你的……」說著,
就沖到盥洗室里去了。

  前些日子,誌願者協會正搞得如火如荼的時候,給村里送來了幾臺熱水器,
其中有一臺就裝在學校的盥洗室里,以改善誌願者的生活條件。

  小潔打開熱水,把自己脫得精光,站在蓮花頭下,任憑雨水嘩嘩地沖刷自己。
淋著冰冷的雨水和沖著溫暖的熱水澡,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體驗。就在熱水從她頭
頂淌下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在一瞬間又複蘇了。

  「那個可惡的阿貴,居然把那惡心的東西射在里面!啊啊!要是懷孕了該怎
麽辦啊!」小潔一邊用手掌用力地搓洗著身子,一邊恨恨地說。

  從大學時開始,小潔一直是出了名的美女,雖然還沒到一枝獨秀的地步,但
也是許多男生眼里的夢中情人。她就像一個公主,被大家寵著慣著,宛如夜空里
最耀眼的一顆明星。可是今天,她竟然被一個男人如此粗暴地對待,簡直超越了
她能夠承受的極限。

  「死阿貴,唔唔,真想狠狠抽他幾個巴掌!」小潔無論在身體上搓洗多少遍,
仍感覺自己還是臟的,在水汽繚繞的盥洗室里,好像仍能聞到從那張黑漆漆的床
上散發出來的汗臭味和阿貴在射精一剎那充斥了整個房間的腥臭味。

  終於,當小潔把自己搓得渾身通紅的時候意識到,自己在意的不是身外的骯
臟,而是殘留在體內的穢物。她忍不住地把手指伸向了自己的雙腿之間,探進了
肉洞里去。

  陰戶還是腫的,被蹂躪過後的陰唇難看地朝兩邊分開著,露出里面的嫩肉。
小潔雖然看不到自己下身慘兮兮的模樣,但還是能發現,此時觸摸上去的手感和
以前已經大不相同。

  「啊!他簡直不是人,居然能持續那麽長時間!」小潔現在想起當時的場景
來,還心有余悸。足足一個多小時的強暴,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忍受過來的。

  手指在肉洞了摳出一些滑膩膩的液體來,很快又被熱水沖刷幹凈,小潔分不
清這些滑膩的東西到底是阿貴射進去的精液還是自己的體驗。最令她不勝其煩的
是,這些液體居然滔滔不絕,好像永遠也流不完似的。

  「而且……而且還不帶套!唔唔,真是氣死我了!」小潔不停地嘀咕著,屋
里的水聲和屋外的雨聲一起變成了一曲悠長悅耳的交響。她慢慢地蹲下身,把腿
彎曲在身體兩邊,就像坐在蹲坑里一樣,讓身體變成M字型,把肉洞擴撐到最大。

  「啊!真是太羞恥了!」小潔自言自語著,但為了能讓精液徹底從身體里排
出來,也只能暫時忍了。

  這個澡也不知道究竟洗了多久,直到小潔徹底把身體里的穢液都清理完畢後,
這才無精打采地從盥洗室里出來。

  雨還在下,天地蒼茫。到了晚上,學校里變得更加靜謐了,上了年紀的校長
往往撐不到九點,就會沈沈睡去,雷打不動。整個空蕩蕩的院子,似乎只剩下小
潔一個人了。這個時候,曉虎應該在某個KTV會所里和女孩子曖昧不清地摟摟
抱抱吧,他們一整夜的消費對這里的人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天吶,小潔居然又衡量起城市和山區的貧富差距。她不覺自嘲地笑笑,也許
這已經成為了她的一種本能吧。

  住在這里,晚上基本沒有娛樂活動,只要一過了十點,幾乎所有人都會進入
夢鄉。小潔初來的時候,很不習慣,就像倒時差似的,一到晚上就怎麽也睡不著。
今天她同樣輾轉反側,不能入眠,不停地回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

  越沈思,也就越痛苦。

  「蔡富貴!啊啊啊!」小潔雖然心中默認,已經原諒了阿貴,但一想到自己
的委屈,就會忍不住抓狂。她把枕頭狠狠地壓在自己身下,用拳頭捶打著。

  第二天,小潔頂著熊貓眼,繼續上課。再過幾天,是她此次行程的終點,但
她絲毫也沒懈怠,甚至越到最後,就越分秒必爭,好像浪費一秒,就會對孩子們
的學業造成重大損失一般。

  前一晚沒有睡好,小潔上課的時候,也是昏昏欲睡,唯一讓她寬心的,是小
蔡同學身上沒有增添新的傷疤。

  大雨還在繼續,直到放學,才終於小了起來。小潔依依不舍地揮別孩子們,
正要去廚房做飯。

  「楊老師!」忽然,有人在叫她。

  小潔回頭一看,不由地大吃一驚,道:「你,你怎麽來了?」

  來的人正是阿貴,手里大包小包地提著一些東西,表情看上去有些局促。最
讓小潔覺得意外的是,他今天居然沒有喝酒,不喝酒的阿貴,眸子明亮得就像一
顆夜明珠,煜煜有神。

  無論阿貴看上去再怎麽精神,小潔還是打從心底里升起一股厭惡來,沒好氣
地問:「你來幹什麽?」

  阿貴說:「我來接孩子……」

  「嘿嘿,」小潔冷笑著說,「今天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你居然回來接孩子!」

  說來也奇怪,小潔從沒有在學校里見過小蔡的家長,今天還是頭一回。

  「嗯……」阿貴搔著頭皮說,「除了接孩子,我還想來給楊老師送點東西。
你看,這是我今天特地從鎮上去買來的幹貨!呵呵,也算不上什麽值錢的東西,
像你們這樣的城里人,一定看不上,如果不喜歡,可別見笑啊!不過,我也知道,
楊老師平時對孩子們特別好,尤其是對咱們家小蔡……」說著,就把大包小包使
勁地往小潔的手里塞。

  小潔這下尷尬了,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說實話,阿貴神智清醒的時候,
說起話來倒還像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

  「這,這不太好吧!我這里又不缺吃的穿的,這些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
小潔趕緊推辭。

  一旁的小蔡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打從記事起,他就從來也沒見阿爹講理
過。今天也不知他是吃錯了什麽藥,居然親自趕到學校里來答謝老師。

  「楊老師,這是我阿爹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小蔡懵懂地說。

  小潔說:「阿貴,這東西我不能收!我們本就是來扶貧的,怎麽能收你們的
家的東西?這要是傳出去,指不定新聞上又會怎麽報道呢!」

  阿貴說:「你別推辭了,你收下東西,我才安心!」

  他把安心兩個字說得特別重,說完先看看小潔,又望了望自己的兒子。

  「你別胡鬧了!」再這樣下去,小潔都快下不了臺了,她急忙推開阿貴的手,
逃也似的躲進了自己的寢室里去。

  沒過幾天,小潔按照計劃,登上飛回家鄉的航班,離開了西疆。



              6、一錯再錯

  曉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感覺有些懶散,就像在前一天晚上沒有睡好一樣。
妻子身上發生的遭遇,對他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一下子就幾乎把他擊倒。

  小潔好像早就已經醒了,不停地擺弄著她的手機,好像在全神貫註地幹著什
麽重要的事,一見曉虎醒來,似乎有些慌張,急忙連按了兩次HOME鍵,切掉
了屏幕。

  曉虎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八點,平時這個時候,他應該起床去上班了,
但今天正逢周末,也就沒那麽心急了。

  妻子的事,曉虎雖然選擇了原諒,但心里多少有些芥蒂。這倒不是說他是個
小器的人,只因為這道坎,連他自己都邁不過去。昨天和小潔已經談好了,讓孩
子生下來,他不在追究,這已經是他作為男人最大的讓步了。

  其實,曉虎之所以這麽做,心中也是有些小九九的。首先,是小潔背叛自己
在先,如果他能夠表現得大度一些,想來一定能讓她感恩戴德,從此以後對自己
不離不棄;其次,他也確實放不下小潔,這麽多年的共同生活經歷,讓他們宛若
一體,就像自己的左右手,平常長在自己的身上,也沒什麽感覺,一旦被人從身
體上剝奪,不僅痛徹心扉,而且怎麽也不會再習慣了。

  曉虎翻了個身,把手臂搭在小潔隆起的肚子上,忽然變得僵硬。已經大半年
沒有見到自己的妻子了,曉虎總是忍不住想要求歡,但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與
自己毫無血緣關系,又有些渾身不自在。他失神了片刻,很快又恢複了正常,把
小潔緊緊地抱了起來,用身體不停地磨蹭著。

  「哎,你幹什麽?討厭!」小潔輕輕地把曉虎一推,嬌嗔地說。

  看她的樣子,好像絲毫也不為自己的失貞介懷,這不免又讓曉虎有些莫名的
失落。但這種事,他又不敢開口問,如果真的說了,小潔肯定會怒斥,那你想讓
我怎麽樣?難道每天跪在你面前,祈求原諒嗎?

  呸!呸呸!就連曉虎也覺得現在還不是開口的時候。不知從何時起,他和小
潔之間的關系已經變得極其微妙,維系著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像一層薄薄的窗戶
紙,一捅就能破。一旦捅破了,又會是一場腥風血雨的戰爭。

  曉虎不禁搖搖頭,都說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合,現在都已經隔了一夜了,
他不該再有那麽多想法了。

  「小潔,我想要……」曉虎把腦袋貼在了小潔的胸口,身體磨蹭地更厲害起
來。

  「啊!你真不要臉!」猜不透小潔到底是嫌棄,還是調笑,誇張地皺著眉頭
說,「你看,你都已經硬起來了!」

  「嗯,我一碰到你就硬了!」曉虎依稀記得這是在網上被奉為最動情的情話,
趕緊用了上去。

  小潔卻絲毫也不買賬,依然不停地把曉虎往外推:「我懷孕呢!」

  曉虎忽然又楞住了,賭氣地翻了個身,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劃拉了一會,
但還是按壓不住心頭的蠢蠢欲動,又丟下手機,轉身把小潔抱了起來:「我想你!
哪怕讓我抱抱也好!」

  「好!那你就抱著吧!」小潔終於有些動容,迎合著曉虎抱了過來。

  曉虎的臉幾乎鉆到小潔的胳肢窩里去,嗅著她從身體上散發出來的幽幽香味,
激動得幾乎有種想要馬上把妻子按到自己的身子底下狠狠強暴的沖動。也不知為
何,自從知道了小潔的遭遇後,曉虎在憤怒之余,竟然還有些意外的興奮,雖然
沒有親眼所見,但只憑著自己的想象,也能想得到一直在自己面前冷艷示人的嬌
妻,在阿貴的胯下是如何顫抖哭泣的。這讓他覺得小潔比以前看起來更加美艷,
更加有誘惑力了。

  「好了,我知道你很難受,」小潔溫柔地說,「我幫你用手解決吧!」

  「啊?又用手?」曉虎似乎很不滿,「昨天你也是用手的……」

  「不想要,那算了!」小潔生氣地說。

  「好!好!我要!」曉虎只能馬上投降。

  小潔柔滑的手掌從曉虎的內褲里插了進去,很快就摸到了那根已經硬邦邦的
肉棒,握在陽根上,一起一落地擼動起來。

  「啊唔唔!」曉虎舒服地叫著,只感到下身一陣強烈的緊迫感,牢牢地鉗住
了他的肉棒,他不由地擡起屁股來迎合,一邊哼哈,一邊說,「小潔……其實,
其實……嗯!醫生說,懷孕到你這個階段……嗯,不會有滑胎風險的……嗯,我
們,我們……」

  「不可以!」小潔表現地宛如一個女王,好像已經猜到曉虎接下去要說什麽,
聲色俱厲地說,「你想都別想!」

  「唔唔……」曉虎失望地呻吟著,但很快就被一陣從下體裹挾上來的快感惹
得渾身顫抖。

  啪嗒!啪嗒!

  小潔快速起落的手勢和曉虎的恥骨碰在一起,在被子底下發出一聲聲沈悶的
響動。

  曉虎欲罷不能,右手手臂勾在了小潔的脖子上,將她整個人都抱到了自己的
胸口上。

  小潔含胸駝背,腦袋的一側抵著曉虎的肩膀,依然不停地為丈夫手淫著。

  很快,曉虎感覺陽具中尿意連連,好像有一股難以抑制的沖動,隨時都會噴
薄而出。妻子常常嘲笑他,在她身體里的時間越來越短,這一次,曉虎可不想那
麽快就繳了械。他連忙說:「小潔,慢,慢一點!」

  小潔很快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仰起頭,長長的秀發從臉頰兩邊垂下來,遮住
了她的大半張臉,只留下中間的五官。不得不說,小潔的五官簡直精雕細琢,美
到不可方物,如此居高臨下的姿勢,讓曉虎更加心動。

  不過,從她嘴里說出來的話,卻讓曉虎膽戰:「怎麽?又要射了?」

  「沒,沒有……」曉虎自然不肯承認,話語卻毫無底氣。他真的無法確認,
在妻子如此飛速有力的擼動下,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是嗎?」小潔似乎並不相信他的話,手上的勁道和速度又加快起來。

  「啊!」曉虎感覺自己快要瘋了,無盡的快感讓他不顧一切,也不管妻子同
不同意,一個翻身,騎到了小潔的身上。

  在妻子的手上射精,這讓曉虎感到有些不值,怎麽說也要插到她的肉洞里去,
即便只能堅持片刻,也要讓他的無數子孫有所歸屬。

  「你幹什麽?」小潔神色大變,想要掙紮,卻被曉虎按得死死的。

  「我要插到你的里面去!」曉虎毫不諱言。在他的想法中,夫妻之間,本就
不需要那麽多拐彎抹角的話,想要什麽,直截了當。

  「跟你說了,不行!」小潔的雙腿用力地在床上蹬著。

  「這一次可由不得你了!」曉虎已經被激情沖昏了頭腦,小潔的憤怒,對他
來說,永遠也抵不過幾秒鐘的顫抖,「我會小心的!」

  「不!」小潔確實有些憤怒,雙手插進曉虎按在她肩頭的手臂,使勁一分。

  曉虎用力過猛,一下子失去了支撐,撲到了小潔的身上。

  「哎唷,你弄疼我了!」小潔皺著眉頭說。

  曉虎已經精蟲上腦,哪里管得了妻子的抗議,重新調整姿勢,又壓了上去。

  曉虎拼命地想要制服小潔,但小潔抵死不從,兩人在床上上演了一場真正的
肉搏。

  啪嗒!一聲脆響。在不停地拉鋸中,被褥已經被扯得淩亂,小潔剛才隨手放
在床頭上的手機,竟在混亂中摔到了地上。

  「呀!走開啦!你這個死貨!」小潔趁著曉虎發楞時,終於一把推開了她,
爬到床邊,撿起手機。

  手機的屏幕已經碎成了二維碼,黑漆漆地宛如一個黑洞,再也閃不出幽藍的
光來。

  「你看,都是你,把手機摔壞了!」小潔沒好氣地說。

  「呃……」曉虎這才有了些理智,搔著頭皮說,「我下午再去給你買一個!」

  小潔把手機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確認再也無法開啟,說:「也好!反正
這個手機用的時間也挺久了的,早就想換了!只是因為一直人在西疆,搜索不到
什麽信號,這才擱置下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換臺手機!」

  曉虎無力地躺到床上,經過這麽一個小插曲,他剛才的沖動也像被澆了一盆
冷水,沒什麽激情了。

  「都是你!非要進到我里面來,這下滿意了吧!」小潔嬌嗔地罵道。

  「哎,不過就是個手機的事情,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曉虎說,「我都已
經答應給你重新買一個了!」

  手機壞了可以重新買,但感情壞了,卻不能重新來過。

  小潔也在床上躺下來,好像仍不甘心,繼續倒騰著她的那個手機。

  「別看了,還是想想,我們中午去吃點什麽吧!」曉虎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中,不得不為人間煙火發愁。

  「隨便吃什麽都可以!」小潔漫不經心地說。

  「我聽說城南三環線外,開了一家雞煲,你不是正懷孕嗎?咱們中午就去那
里吃,為你補補身子!」曉虎每說一個字,都覺得心像要滴血一般。如果是自己
的孩子,他當然能甘之如飴,可現在他無論怎麽為小潔滋補,吃下去都是為了別
人的孩子。

  「你說好就好咯!」小潔終於放下了手機,拿起iPad繼續劃拉。

  「今天太陽從西面出來了?」曉虎想要打破沈悶的僵局,故意賣了個關子。

  「嗯?什麽意思?」

  「要是換在往常,你一定會說我不知道節儉,這一頓飯又該是人家貧困山區
的孩子們多少天的夥食了!」曉虎說。

  小潔撇了他一眼:「你現在膽子大了,居然敢學我的語氣說話?」

  「哈哈!」

  「我之所以答應你呢,是因為吃雞湯確實能為肚里的孩子補營養。而且,這
一餐雞煲也花不了多少錢吧!」

  「那是,比起你這幾年從我這里拿去的,簡直九牛一毛!」

  「你心疼了?」

  「我……」曉虎頓時不知該怎麽回答。早知如此,他就不應該同意讓妻子去
支教,不僅倒貼了那麽多錢進去,而且還把妻子也折里頭去了。這真所謂,賠了
夫人又折兵!

  「你那點臭錢,請老板吃飯應酬,為什麽不能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呢?」

  「你又來了!」

  「好,我不說了!」小潔好像點開了一段視頻,把聲量調到最大,整個屋子
都差點沒震顫起來。

  當聊天進入一個死局的時候,重新洗牌未免不是一個好辦法。

  「小潔,我老實告訴我!」曉虎沈吟了片刻,終於像鼓足了勇氣,側了個身,
把手按到ipad的音響上,壓住了大部分的聲音,「你和阿貴真的只有一次?」

  「你什麽意思?這麽不相信我?」小潔的臉色蒼白。

  「不是,我,我只是確認一下……」曉虎囁嚅地說。

  「就一次!」小潔說了一句,就把臉轉到了另一邊去。

  「哦……」曉虎把手從iPad的音響上移開,嘈雜的隱約頓時又充斥了整
個房間,「看來,生不出孩子,果真是我的問題……」

  曉虎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小潔並沒有完全聽見。她剛才確實撒了謊,其
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撒謊,是對曉虎仍有感情,還是為了不讓這場戰爭繼
續擴大化?

  她和阿貴第二次發生關系,是在一個月以後。

  自從那次在大雨天她遭受了阿貴的強暴後,沒過幾天,就登上了回家的航班。
這幾天,她一直心緒不寧。她總覺得是自己背叛了丈夫,對曉虎充滿了歉疚。但
又不敢把話從嘴里說出來,如果她什麽都不說,曉虎應該永遠也不會知道的吧?

  除了虧欠感,小潔居然還對那天發生的事念念不忘,畫面一遍接著一遍在腦
海里回味,回憶的次數越多,她的記憶就越深刻。除了縈繞在心頭的痛苦之外,
還有阿貴粗長而又持久的家夥。她不敢想象,一個男人的肉棒巨大可以長得如此
巨大,簡直嘆為觀止。在委屈的同時,竟體驗到了長久沒有得到過的滿足。

  「唔唔……曉虎和他比起來,那可差遠了……」小潔在飛機到不停地念叨。

  下了飛機,曉虎一如既往地在機場迎接她。小潔趕緊調整了情緒,她現在就
像一個過著雙重生活的人,一面是富麗堂皇,錦衣玉食,一面是貧窮困苦,卻又
心之所向,這盡管看起來很矛盾。

  曉虎的噓寒問暖,小潔完全聽不進去,只是低著頭默默地走著。

  曉虎把她的行李搬到車的後備箱里,問:「咦?你這次回來,怎麽只帶了那
麽一點東西?」

  小潔說:「很多都留在了那里!」

  「怎麽?」

  「我不會在家里待太長時間的,很快又會去西疆!」

  「啊?」曉虎說,「為了那群孩子,你連家都不顧了嗎?」

  小潔說:「等我把自己會的都教給孩子們,就會結束支教生涯!到時……」

  到時如何,小潔已經看不到結果,想了半天,只好緘默。

  曉虎也默默地發動了汽車。等小潔把畢生所學都教給孩子們?這不得不說是
一個遙遙無期的承諾。九年義務教育,再加上高中、大學,沒有十年八年,怎麽
能完結得了?

  小潔自己也吃驚,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也許,她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離開
西疆,只是行程計劃到期,不得不回來重新申報新的支援項目。要不然,她一個
人留在那里,神不知鬼不覺,也沒人會道她的好。

  從某些程度上來講,慈善就和炫富一樣,都是為了滿足個人的虛榮心。小潔
也不例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獲得他人的盛贊,活在眾人景仰崇拜的眼光里,
不得不說是一件神往的事。

  在自己身上發生了那件可怕的事,小潔本不該再繼續到西疆去,協會里的支
援項目很多,而且西疆的項目已經臨近尾聲,但不知為何,除了虛榮心之外,還
對那片土地充滿了期待。

  荒蕪的不毛之地,千萬年來從無綠洲出現,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期待什麽。

  路上,曉虎又問:「小潔,你這次回來,為什麽悶悶不樂,難道是發生了什
麽?」

  曉虎並不是一個敏銳的人,但對於夫妻之間突然出現的隔閡,還是有些察覺。

  「沒什麽!」

  「你一定是在隱瞞什麽!」曉虎開玩笑似的隨口說了一句。

  「嚇!」小潔忽然感覺背上涼颼颼的,好像在曉虎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忽然
出了一身冷汗,「你,你為什麽這麽說?」

  「哈哈!逗你的!」曉虎的眼睛一直盯著前面的路。

  小潔這才暗暗松了口氣,也許是自己太緊張了,這才搞得草木皆兵。她猛然
發覺,大雨天發生的事,對她來說,就像偷情,說不出口,卻又怕人知道。

  「無聊!」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小潔朝著曉虎翻了個白眼。

  曉虎神經大條地繼續呵呵呵地笑著,妻子能夠回到自己身邊,讓他比什麽都
開心:「既然已經回來了,就開心一點嘛!你看你愁眉苦臉的,搞得我都跟著一
起抑郁起來了!」

  小潔忽然說:「其實,我確實有件煩心事!」

  「哦?那你說說!」

  「協會要停了支援西疆的項目,我正為此發愁!」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滾!你這個沒人性的家夥!你可知道,一旦援西項目一停,那里的孩子就
又要遭受生活帶給他們的貧苦了!」小潔撇了曉虎幾眼,好像在說,跟你完全沒
有共同話題。

  其實,對於這個消息,曉虎還是心里竊喜的。只要那個項目一停,小潔就不
用再天天往西疆跑了。

  「曉虎,」小潔忽然把頭靠到了丈夫的肩膀上,嗲嗲地說,「我真的很想幫
幫那些孩子,你支持我好嗎?」

  「哪一次我沒支持過你了?」

  「不是!這一次,我需要你的鼎立支持!」

  「好!我鼎立支持!」

  「哎呀,你是不是豬腦袋?」小潔又纖長的手指在曉虎的太陽穴上用力地戳
了一下,「項目一停,所有誌願者的資金和援西物資都會跟著斷流,但是我不想
放棄這個項目。所以……我想自己一個人繼續把項目做下去!」

  「啊?你瘋了?」曉虎震驚地差點沒一腳剎車踩到底,「咱們家雖然有些積
蓄,但也算不上十分富裕,你知道做一個扶貧項目,需要耗費多少人力和物力嗎?」

  「咱們家不是還有一百多萬的存款嗎?」小潔說,「再加上你每個月的收入,
我想足以能維系我繼續到那里去支援教育事業的!」

  曉虎不作聲,腦子里拼命地盤算該如何委婉地拒絕小潔。

  「啊!你就答應我嘛!」小潔繼續她的糖衣炮彈攻勢,「我這輩子難得有一
件自己感興趣的事,你就支持我一下嘛!我保證,除了往返機票,每個月只問你
要兩千塊的生活費。反正在那種地方,也沒什麽需要花錢的地方!」

  曉虎從來都不是小潔的對手,在她軟硬兼施下,不禁動搖起來。

  小潔繼續說:「如果我不去那里,天知道阿貴那個畜生,又會如何對待他的
兒子呢!啊!一說起他,我就來火!那個癩子,幾乎每天都是醉醺醺的……」只
要一說起阿貴,小潔就滔滔不絕,無論是咬牙切齒的,還是恨鐵不成鋼的,拼命
地把曉虎拉進自己的話題里去。

  一個月兩千,不僅能給西疆的孩子們帶去良好教育,還能把自己的愛人哄開
心了,這樣的買賣,實在太過誘人。

  不過,曉虎忘了一點,女人的話,永遠也當不了真。

  幾天後,小潔又獨自一人,飛去了西疆,好像那里有什麽好事在等著她一樣。
到了那里沒幾天,曉虎又接到了她的索款電話:「親愛的,往我的卡里匯兩千過
來!」

  「啊!你去之前,不是給過你五千了嗎?」

  「別廢話,學校的屋頂漏了,需要從鎮上雇人修繕!」

  曉虎只能苦笑,好在兩千塊錢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既然妻子開口了,也
只能應允。想想妻子孤身一人在那不毛之地,也是不容易,每個月少請幾個應酬,
也就把錢省下來了。要知道,他現在勾搭著的那些女孩,一開口就是好幾千的化
妝品,好幾萬的包包,給妻子這麽點錢,也不算過分。

  小潔這一次回去的時候,老校長已經向鎮政府打了報告,辭職回鄉了。所以
現在的小潔,不僅是老師,又成了這里的校長。

  孩子們一見楊老師回到學校,無不歡欣鼓舞。要知道,老校長一走,他們很
有可能面臨著停課,幸虧小潔又自掏腰包,頂了上來,才能讓他們繼續享受被教
育的快樂。

  附近村子里的家長都紛紛趕來答謝小潔,稱她是聖人在世,就連鎮上的教委,
也專程邀請電視臺到學校采訪小潔,把她的好人好事通過衛視,播報到全國各地
去。

  小潔出名了,至少在她活動的那個圈子里,聲名已是如雷貫耳。曉虎無論走
到哪里,都會被人冠上聖母小潔背後頂梁柱的稱號。剛開始的時候,曉虎還能應
付自如,可是日子一長,也漸漸感到有些苦惱起來。

  花費了那麽多心血,卻嚴重地打擾了他的生活,怎麽想,就覺得怎麽不值當。

  而小潔好像樂此不疲,在西疆待的時間越來越長,回家的日子也就更少了。
通過幾個電話,小潔說,這里的老校長走了,她不能經常回家了,只能在寒暑假
的時候,回來住幾天。為了這里的孩子,讓曉虎不要掛念,不要擔心,不要…
…反正,別想著她最好。

  這天,放學後,小潔收拾起教材,準備到食堂去自己弄些飯菜吃。老校長走
了之後,只剩她一個人住在學校里。現在她一個人做項目,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而這里的人也都希望她能夠留下來,最好寒暑假也別回去,為他們的孩子補課。

  放學的學校有些空蕩蕩的,就像這里的天地一樣。小潔始終也不能適應這里
傍晚暗下來時的空曠,讓她感覺有些恐懼。

  「楊老師!」忽然,有人在背後叫她。

  「啊?」小潔不禁回頭,見是阿貴,就板著臉說,「小蔡同學不是回家了嗎?
你還來幹什麽?」

  「哦,那你也趕緊回去吧,管好你的酒壇子!」小潔一想到那天阿貴噴在她
臉上惡心得幾乎發臭的酒氣,就有些憤怒地說。

  「是這樣的,我聽說十里八鄉的父老們都來學校探望過老師了。想著咱家的
崽子也平時也沒少受楊老師的照顧,所有……嘿嘿,拿了點東西!」阿貴看起來
今天又到鎮上去跑了一趟,把他平時用來買酒的錢都買了一些幹貨,放在小潔面
前。

  「你拿回去!」

  「上次你沒收我的東西,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但是這一次,大家都送了,你
再不收,可就說不過去了!」阿貴試探著。

  本來,身為老師,不應該收受家長們的禮物,不過小潔一看,這些老實巴交
的鄉下人送來的,無不例外都是一些吃的用的,想到要把學校開辦下去,就該多
屯些物資,哪怕到時用來給孩子們改善夥食,也是不錯的,因此也就拗不過鄉親
們的熱情,都寄放在學校的倉庫里。

  在這方面,阿貴比別人大方多了,居然提了整整一條風幹的牛腿來。想必在
買下這條牛腿的時候,讓他的心兒也顫了好幾下吧!

  小潔說:「我不要你的東西,你拿回去吧!」

  阿貴好像很失望,說:「就算我拿回去,也換不成酒了!放在家里,一個人
也吃不完。楊老師,你就別再跟我客氣了,就當……就當我為上次的事道歉了!」

  一提到上次的事,小潔就莫名地光火,指著阿貴的鼻子:「你居然還敢提上
次的事……」

  話說到一半,卻發現自己的嗓門兒太大了,指不定會驚動此時正在學校附近
溜達的人,便又恨恨地瞪了阿貴一眼。

  阿貴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小潔生氣的時候,居然美得更加動人,尤其
是那嬌嗔的表情,像是在對她撒嬌一樣。

  只一次的皮肉之歡,遠遠不能滿足阿貴這幾年的空虛和寂寞。猛然之間,他
竟有些沖動,想要撲上去,再次把小潔推倒。

  小潔似乎已經覺察到了他的意圖,不禁往後退了兩步:「你,你想幹什麽?」

  上一回,阿貴是喝多了酒,但這次,他的意識在清醒不過。他的意識越清醒,
就越明白自己想要什麽。

  小潔說:「這次你別再妄想了……」

  「楊老師,」阿貴忽然走近一步,冷不丁地捉住了她的手,「妄想的那個人
不是我,是你才對吧?」

  「你在胡說什麽?」小潔甩了幾次,卻始終也沒能把阿貴的手甩開。

  「如果你怕我,為什麽還要回到這里來?」阿貴把小潔的手越握越緊,「我
已經打聽過了,你們那個協會,支援這里的項目已經停了!」

  「啊!那,那也不是為了你!我是,我是為了孩子們……」小潔忽然感到有
些心慌,就像不經意間,別人點破了她心里秘密似的,有些措手不及。

  對阿貴的痛恨和對自己的委屈,是切切實實存在的,但對那次事件的滿足,
也是真實的,小潔無可否認。

  「楊老師,你知道那天以後,我每個晚上都能聞到你身體上的香味嗎?」阿
貴已經摸準了小潔的心理,又近了一步。

  「啊!」小潔驚叫一聲,連忙後退,不料後腰撞上了食堂里的餐桌。腳步不
能再接著往後移動,腰部牢牢地頂在餐桌的邊緣上,把上身盡可能地往後仰,想
要避開阿貴越逼越近的臉孔。

  近看阿貴的臉,更加覺得深邃,濃濃的眉毛,不再渾濁的眼神,仿佛遠古神
話里的人物,不僅英武,而且帥氣。

  阿貴趁機按住了小潔的肩膀,用力地將她往餐桌上一按。

  小潔哎喲一聲,身體就像個大風車似的,後背朝著餐桌上倒了下去,兩條修
長的玉腿卻高高地舉了起來。

  「你放開我!要不然,我可要喊人了!」小潔毫無底氣地威脅道。

  「你喊吧!」阿貴毫不驚慌,「我是這里出了名的痞子,村子里誰也奈何我
不得!只要我那玩意兒沒有插到你的身體里去,就不算強奸吧?」

  「你!」小潔憤怒地叫了一聲。

  如果她這時喊人,即便將全村的人都召集過來,他們能看到的,只是阿貴在
欺負小潔,做最壞的打算,阿貴也不過是讓人一頓胖揍。至於他把那玩意兒插到
小潔身體里的時候,那種屈辱的場面,小潔是怎麽也不會願意讓人看到的。

  「楊老師,既然你這麽喜歡小蔡,那今後就幫我一起帶吧!」阿貴說。

  「你,你做夢!」小潔忽然發現自己此時的姿勢,十分可恥。她整個上身都
倒在了油膩膩的餐桌上,就算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從桌面透上來的餿味。她的
兩條腿張開著,由於中間站了阿貴那麽大的一個人,卻怎麽也合不攏起來。她一
邊輕聲地喊,一邊兩只腳憑空蹬踹個不停。

  開弓沒有回頭箭,阿貴可不想就此放棄。要不然,他前面壯著膽子做的所有
動作,都成了笑話。他用力地用臂彎夾住了小潔的雙腿,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扛,
說:「楊老師,你就被再反抗了,為了我,也為了小蔡,你就成全我吧!」

  他求歡的方式,比起曉虎更加直白,也更加蠻橫。習慣了曉虎的害羞和靦腆,
小潔很反感阿貴的霸道。她用力地屈起雙腿,把腿脖子從阿貴的肩膀上滑了下來,
用膝蓋牢牢地頂在他的前胸上,正色說:「不行!阿貴,這次真的不行了!」

  阿貴兩手插在小潔的膝蓋中間,使勁一分,又把自己的腰部擠到了她的胯下
去,不管三七二十一,解起了她的皮帶。

  「你住手!」小潔可不想再一次遭受強暴,雙手緊緊地護在自己的皮帶扣上,
不肯放松。

  阿貴折騰了幾下,發現小潔手上很有勁道,也不過分糾纏,兩手一捉小潔的
小腿,用力地往下一壓。

  小潔的雙手被壓在了自己的大腿和身體中間,怎麽也抽不出來,她慌亂地又
叫:「放開我!」

  阿貴熟練地抽在了小潔穿在腳上的白色板鞋。漫天塵土的西疆,小潔的板鞋
始終保持著像鏡子一樣的亮白色,幾乎纖塵不染,讓她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三
十多歲的女人,而是剛剛大學畢業,充滿了青春朝氣的女學生。

  阿貴沒有上過學,也不懂校園時尚,但這行頭穿在小潔的身上,美麗有目共
睹。他很快便剝去了小潔的鞋子,連同棉質的白色襪子,一起從她腳上脫了下來。

  「啊!你……唔唔!」小潔羞恥地只能低聲咽嗚。把自己的雙腳赤裸在男人
面前,讓她不勝難堪。她用力地縮了兩下腳,想要從對方的手心里逃脫出來,不
料阿貴的雙手就像鉗子,牢牢地夾住了她的腳踝,紋絲不動。

  阿貴深吸了一口氣,把鼻尖湊到小潔的腳底上,從腳跟直到腳趾,嗅了一遍。

  「唔唔……你在幹什麽?」自己的這個樣子,讓小潔感覺比赤身裸體還要恥
辱,眼淚都快擠出來了。

  阿貴在嗅的時候,把自己的臉湊得很近,幾乎貼到她的腳心上去。那一路嗅
來,有時會不小心地將下巴碰到小潔嬌嫩的足底。

  下巴上的胡茬依然粗短林立,摩擦在小潔的皮膚上,頓時帶起一陣疼痛和酥
癢,讓她更加無所適從。

  「阿貴,放了我好嗎?」小潔淒慘地哀求著,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雙腳有些顫
抖。

  阿貴仿佛被對方的體香陶醉進去,閉著眼睛,一副欲罷不能的樣子。這次的
氣味和上次不同,那天大雨,小潔不得不套上膠鞋往外沖,除了被捂出來的腳汗
外,橡膠的臭味幾乎掩蓋了她的全部體香。但今天的小潔,穿的是透氣的棉襪和
板鞋,氣味更加撩人。

  阿貴嗅了一遍又一遍,胡茬也不停地在她的腳心里摩擦,惹得小潔叫苦不叠,
整個腳掌都跟著弓了起來。

  「啊!真沒想到,楊老師你的腳心這麽敏感!」阿貴神魂顛倒地說。

  「唔唔……」小潔羞恥得兩眼酸澀。阿貴說得沒錯,她確實最怕癢了,尤其
是腳底,幾乎不能被人有絲毫觸碰。但可笑的是,她的丈夫曉虎卻一直沒有發現
這個秘密。

  阿貴嗅了一會,直把小潔弄得四肢無力,這才大搖大擺地解開了她的皮帶。

  小潔雖然還在拒絕,可是被他這麽一折騰,手上已經沒了多少力氣,軟軟的
抓不住褲腰,褲子很快就被脫了下來。

  與那天同樣的大腿,同樣的屁股,不僅白皙,而且豐滿,阿貴還是感覺到有
些驚艷。其實,他自己也說不出來,小潔的身體究竟何處發生了變化,但總有感
覺,她與那天已經有些不同了。

  「不……」小潔趕緊把手遮在了襠部。

  小潔的牛仔褲下,穿的是一條白色蕾絲內褲,竟是半透明的,陰阜上那一簇
密集的恥毛,隱隱綽綽,顯得更加神秘。

  阿貴一用力,又擠開了小潔的雙腿,站到了她的胯下去。來不及去脫她的衣
服,手已經探進了自己的褲襠,從里面掏出那條比蟒蛇還要粗壯的肉棒。

  忽然,阿貴感覺有些口幹,渾身上下都像置於烈火之中,不停地發燙。此時,
他只有一個念頭,便是盡快把肉棒插到對方的肉洞里去。

  阿貴想把小潔的手撥開,可是撥了幾次,都不能如願。原來,小潔長長的指
甲不小心勾到了內褲蕾絲的線頭里去,手往旁邊一挪,褲子也就像牛皮筋一樣,
被往外扯了出去。

  「哎呀!真是麻煩!」阿貴不耐煩地說。

  他低下頭,把臉湊到小潔的襠部上,細細地從她畫滿美甲的手指上,把線頭
挑了出來。

  「啊……你,你不要啊……」小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被人如此近距離地在
胯下幹一些不能啟齒的勾當,更令她無所適從。

  終於,阿貴很快把線頭挑走,又順帶著將她的內褲扒了下來。

  小潔身體上最後的一道屏障,形同虛設,不僅沒能為她遮羞,反而能在無形
之中,挑起施暴者的情欲。

  「穿得那麽風騷,想必很想讓男人玩弄你吧?」阿貴變得瘋狂起來,說話也
越來越放肆。

  男人在私密時間里,都會變得野蠻,變得不敬。這一點,小潔早已心知肚明,
就連曉虎也不例外,但被一個幾乎可以稱之為陌生的男人如此挑釁,她還是感覺
到有些不快。

  那天的施暴,幾乎沒有在小潔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的陰戶又恢複了原樣,
兩扇肥厚的唇肉緊閉,只留下一道細密的肉縫。

  阿貴大喜,挺起肉棒,就要往里面插。

  「不行!」小潔趕緊推住阿貴的身體,「這里不可以!」

  小潔已經明白,這次受辱在所難免,但在學校的食堂里幹這種事,讓她有些
緊張和害怕。

  阿貴看透了她的心思,忽然把腰狠狠地往前一推,只聽噗嗤一下,肉棒幾乎
沒到了根部,說:「怕什麽?這個時候難道還會有人進來嗎?」

  當然會有人進來!住在附近的村民,都知道老校長走後,學校里只剩下小潔
一個人,因此都會在茶余飯後,時不時地來找她聊天,免得她寂寞。雖然這個時
候,大多數村民都還在自己家里吃飯,但誰也不敢保證,今天又有哪個人忽然心
血來潮,早早地用罷了晚飯,進來串門。

  阿貴可不管那麽多,開始不停地馳騁起來。其實,幹這種事,他心里也有些
害怕,一旦露餡,必會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說不定還會因此獲罪,鋃鐺入
獄。但幾十年如一日的寡淡生活,早已讓他活出膩味來了,他想找一些刺激,為
他的日子增添一些調味劑。

  小潔再次遭受強暴,心里也說不出究竟是什麽滋味。按理說,她理應對此十
分排斥,甚至抗拒,但偏偏,她好像又十分渴望。

  或許可以說,她的身體在反抗,而心里卻已接受。

  在半推半就下,阿貴順利地占據了小潔的身體,把她塞得滿滿當當。這一次,
他不在感受到如原來那般的幹澀,肉棒在小潔的肉洞里抽插幾下,便感覺到她四
壁的嫩肉都已變得潮濕起來。

  「啊……」小潔好像很痛苦似的叫著,高舉在半空的雙腿早已軟了下來,在
桌子邊緣無力地垂掛著,隨著阿貴一進一出的抽動,搖晃不止。

  阿貴又化身成為一臺永動機,打樁似的不停地肉棒往里送。小潔感覺到在她
身體里的巨大不知不覺,已變得更加粗壯,更加滾燙。

  「阿貴,這里真的不行!唔唔……不行!」最讓小潔耿耿於懷的,不是自己
的身體遭受侵犯,而是設身處地,食堂確實不是他們縱情娛樂的地方。

  「看來,你還沒有在這種地方和男人玩過吧?」阿貴淫笑起來,讓他帥氣的
五官看起來無比厭惡。

  「……」小潔不知該如何作答。曾經在大學時期,她和曉虎情最濃時,樓道、
公園、天臺,到處都有他們的印跡,不合常規的場所,她已是駕輕就熟,但人總
是會變的,隨著年齡的增長,對激情澎湃的事也漸漸失去了感覺,但要她承認自
己害怕,卻還是有些不怎麽願意。

  如此一想,小潔反而變得更加大膽起來。也許是為了不向阿貴示弱,也許是
自己已是身心所向,竟然不再反抗,主動把大腿張了開來,露出那早已裸露的私
處,迎接著對方的進入。

  小潔的失守,讓阿貴變得更加大膽順暢起來,他把身體欺得更近,兩手捉開
了小潔胸口襯衫的扣子,輕輕一分。

  薄薄的襯衫就像一層輕紗,阿貴幾乎沒費什麽力,就讓她的胸部露了出來。
堅挺的乳房上,裹著厚厚的胸罩,把兩團肉球拼命地往中間擠壓,擠出一道深深
的溝壑來。

  小潔的胸罩是帶有提胸功效的,讓她的乳房看起來更加堅挺碩大。阿貴何時
見過如此成熟性感而又時髦的肉體,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加快了抽插的頻率。

  「啊!啊!啊……」小潔禁不住地浪叫起來,身下快速一進一出的肉棒不停
地摩擦地她的肉壁,除了帶來陣陣火熱之外,更有如電流般的酥麻感,讓她有些
忘乎所以。她躺在油膩的餐桌上,墊在背後的襯衫已經像抹布似的,來回蹭著桌
面,轉眼已是烏黑一片。但她此時已完全投入到肉欲的快感當中,哪里還有心思
去顧得上那麽多?

  不得不說,阿貴確實神勇,小潔又一次見識到了他的威猛。巨大的肉棒每一
次深入,都能捅到她的小腹里去,讓她肚子里隱隱作痛,好像腹腔里的五臟六腑
都被一根鐵棍攪動著,亂成了一鍋粥。伴隨著疼痛,卻還帶著讓人不可自禁的快
感,愛與痛交織著,竟然發生了難以名狀的化學反應,驅使著小潔越來越墮落。

  啪!

  「哎喲!你幹什麽?」小潔正越來越忘情地叫喊著,忽然被阿貴用力地扇了
一巴掌。他這巴掌不是打在小潔的臉上的,而是扇在她不停滾動的乳房上。

  不僅是小潔被打蒙了,就連她胸口的肉球,好像也楞了一下,停止了跳躍,
僵硬地挺立著。

  「閉嘴!」阿貴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兇相畢露,又是一巴掌打下去,拍在了
小潔的另一個乳房上。

  「唔!」小潔和乳房一起驚叫,那肉球就像被揍痛了一樣,驚得到處亂竄,
「你住手!」

  「賤人,讓你別出聲,你還叫個不停!」阿貴變本加厲,左右開弓,霹靂啪
嗒地一邊抽插,一邊在小潔的乳房上打了起來。

  「不!不!你停手!」小潔淒慘地叫道。

  這是一場殘酷的強暴,小潔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既然無法反抗,便只能把身
心一並投入進去,好好享受,但忽然之間,胸部又遭蹂躪,讓她感覺自己又像回
到了那個混亂的雨天里。

  小潔把雙手護在胸前,不停地搖著頭:「不要打了!」

  阿貴果然停手了。

  盡管如此,小潔還是感覺到自己的乳房被抽得火辣辣的,低頭一看,上面已
經布滿了鮮紅的指印。

  忽然,阿貴又抱住了小潔的一條腿,高高舉起,從自己的頭頂繞了過去,左
腿放到了右邊。

  「唔唔……」小潔不明就里,也忘了如何反抗,在阿貴的撥弄下,順從地跟
著翻了個身。

  雖然調整了姿勢,但她的肉棒里仍被塞滿了巨物,片刻也不曾離開。

  小潔臉朝下,背朝上地俯臥在餐桌上,鼻尖幾乎頂到了桌面,那發餿的油膩
味更加嚴重。忽然,她感覺自己的腰部被人摟緊,緊接著,上身被往後拖了出去,
整個人從臥姿變成了跪姿,豐滿的屁股高高地撅了起來。

  阿貴扶住了小潔的屁股,繼續不停地抽插起來。

  「啊!啊啊……」小潔又開始大叫,被幹得前俯後仰,好像忘記了這是食堂,
隨時都會有人進來串門的危險,也忘記了剛剛被抽打的痛苦,使勁地將雙臂撐了
起來,讓那對仍在隱隱作痛的乳房墜到身下,在晃動中,前後翻滾。

  阿貴的體力和肉棒的持久力,明顯不成正比,又抽插了幾下,感覺整個腰部
都有些酸麻。他忽然又左右開弓起來,將巴掌劈劈啪啪地打在小潔的屁股上。不
一會兒,那白皙豐滿的屁股上,也是指印縱橫,有如網織布。

  「住手!住手……」小潔被打得不勝其苦,委屈無力地叫喚不停。

  「賤人,自己動!」阿貴命令道。

  無論小潔再怎麽屈從於阿貴的胯下,她始終承認這是一場強暴,哪有施暴者
讓受害人主動的?她用力地搖了搖頭,蠕動著嘴唇道:「不……」

  「你敢不從?」阿貴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生氣,手速更快了起來,巴掌就像雨
點,接二連三地落在小潔的屁股上,「你要是敢不聽我的,我就讓你屁股開花!」

  「啊啊……你!啊……我,我動!」小潔終究還是在淫威中屈服下來,羞恥
地扭動起屁股,讓對方在肉棒在她的體內,盡量收到摩擦。

  除了肉壁上磨蹭帶來的快感,嫩肉的自主蠕動更像是漩渦一般,有一股吸納
力,深深地將阿貴的肉棒往最里面引。阿貴欲仙欲死,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動不
動,享受著眼前這具美妙肉體帶給他的無盡快感。

  小潔雖然也被情欲折磨得快要瘋狂,但身體的重心完全落在那油膩的餐桌上,
手和腳不停地滑動,讓她幾乎難以把控自己。沒過多久,也感覺疲憊起來。

  忽然,小潔感到後庭一脹,好像有什麽巨大的東西被塞到了里面,讓她整個
肛門都像氣球一般鼓了起來。除了脹,還有隱隱的痛感。

  「你……」小潔禁不住地回頭望向阿貴。

  阿貴也不知自己是怎麽想的,居然把手指插到了小潔的屁眼里。小潔的生活
雖然稱不上十分檢點,但從沒嘗試過肛交的滋味。只是一根手指,便讓她整個後
庭的鼓脹感被無限地放大,幾乎不能承受。

  阿貴翻轉著手腕,讓指尖在那逼仄的肉洞里不停地攪動,用力地將原本緊致
的皮肉弄得松弛起來。

  「唔唔……痛!你快住手……」小潔失魂落魄地叫了起來。

  「哈哈!」阿貴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高聲大笑起來,「沒想到,楊老師的
屁眼還是一塊沒有被開墾過的處女地呢!」

  被人直言不諱地說著自己最私密,最羞恥的部位名稱,小潔更加按捺不住自
己快要癲狂的心情,一手仍撐在桌面上穩住身體,一手往後握住了阿貴的腕部,
扭過頭,哀求似的道:「不要……不要弄我那里……」

  那一瞬間,小潔已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就像十幾年前的那個初夜。直到如
今,小潔依然能記得她第一個男朋友的臉,說不上很帥氣,但總會有一種讓所有
女人都感到暖心的溫情。


                          【未完待續】
2020-6-29 22:51#3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嬌妻支教的故事 (07-08) 作者:天之痕

.

                       【嬌妻支教的故事】


作者:天之痕
2020年07月12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7、交易

  這是小潔的秘密,連曉虎都不知道。她的第一次男朋友,是在高中時談的。

  情竇初開的年華,卻被繁重的學習壓得透不過氣來,也不知扼殺了多少少男
少女的春夢,卻沒有扼殺了小潔的。

  小潔是那種不用怎麼看書,成績便秒殺全班學霸的那種學生,讓人羨煞。每
天中午自修課的時候,都會到學校圖書館里去看小說。用她的話來說,海納百川,
有容乃大。

  那是一個靜謐的午後,學校里安靜得只剩下鳥叫聲。小潔正好讀完了一本書,
放回書架,當她抽出另一本大部頭的名著《飄》時,從書架的空檔里看見了劉維。

  劉維也在看著她,就像在瞻仰偶像一般,眼睛里充滿了暖意。

  很多人都說,小潔打從娘胎里出世起,就已經是一個美人胚子。而在現實中,
她也確實沒有辜負大家的厚望,無論走到哪里,都像夜空里最亮的啟明星一樣。

  劉維看著小潔的時候,有些失神,直到他發現,對方也在凝視著自己時,這
才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

  劉維算不上全校男生里最帥的,但他笑起來的時候,總是會讓人有些動容。

  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他與生俱來的帶有一股感染力,能讓周圍的人都被
他的情緒牽引著。

  小潔說:「我認識你!」

  「哦?是嗎?」劉維說。

  「嗯!」小潔點點頭,用手指的第二關節不停地敲打著書脊,「你是學校文
學社的社長吧?」

  「真想不到,我這麼出名!」劉維顯得更加不好意思起來,頓時紅了臉,不
停地搔著自己的頭皮。

  他的感染力很快就發揮了作用,幾句話的交流,就把小潔也弄得有些局促不
安,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呃……」劉維拼命地想要打破僵局,說,「你想參加我們文學社嗎?」

  「不想!」

  「啊?」劉維頓時有些失望。

  「不過,你可以來參加我們的繪畫社!」小潔說。

  「我……考慮考慮!」畢竟自己的身份是社長,如果輕易答應了小潔的邀請,
免得被社員們指責見色忘義,所以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劉維還是要給自己留一
點退路的。

  「考慮考慮的意思就是不想咯?」小潔很快點破了他的心思。

  「沒有!沒有!」劉維忙著否認。

  「那好吧!」小潔抱著書,轉過頭,「等你考慮清楚了再來找我吧!」

  就在轉頭的一瞬間,小潔不禁有些失落。如果你不相信一見鐘情,也就沒有
那麼多沖動和不顧一切了。小潔相信這種玄學,在第一眼看到劉維的時候,就被
他眼神里的陽光吸引。不過,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如果這個時候
劉維能叫住她,那麼戲文還是可以接著往下唱,但若是他不出聲,小潔也只能當
成擦肩而過。她撇了撇嘴,不經意地加快了腳步。

  「哎……你等等!」劉維不僅出聲了,而且還出手了,抓住了小潔的手。

  小潔頓時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像被石化了一樣,一動不動。盡管在幾年
前,她就已經春心萌動,看著電視里帥氣的偶像組合熱烈的舞蹈都會流下口水,
但這樣被男人拉著手,還是第一次。

  劉維的手心很柔軟,柔軟得就像女人一樣。

  「我要是想參加繪畫社,該怎麼聯系你呢?」劉維說。

  「剛才不是說了嗎?直接去那里找我就是!」

  「還是留個聯系方式吧!」劉維馬上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開了屏幕,手指
在鍵盤上不停地吧嗒吧嗒地按著,也不知道在忙著操作什麼。

  對方既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小潔如果拒絕,就會顯得不那麼近人情。何況,
小潔也沒想著要拒絕,如果真拒絕,她可以想得出一千種法子讓劉維吃閉門羹。

  於是,幾天之後,他們就成了情侶。和大學時不同,談戀愛可以明目張膽的
來,高中時的秘戀,只能像地下工作者那樣,偷偷摸摸。而且在高壓學習環境中,
每個人都想找些八卦來調解一下自己的緊張心理,只要被同學們捕捉到任何蛛絲
馬跡,就會大肆渲染。用不了多久,人盡皆知,校方介入,該處分的處分,該請
家長的請家長。

  小潔和劉維的戀情相當保密,約會全在校外,早上結伴上學,趁午休去外面
嗨玩,晚上短信甜蜜,似乎永遠也不知疲倦。

  當然,不知疲倦是有前提的,當雙方都偷嘗不到禁果的時候,就會越來越渴
望,所以這份激情也不會消退,只能愈演愈烈。終於有一天,他們都憋不住了,
把身體獻給了對方。

  那是小潔的第一次,很緊張,也很害怕,當她躺在草叢里的時候,眼神幾乎
是可憐巴巴的。

  

  劉維在她身上親吻了一陣,抬起頭來時,就看到了她這雙楚楚動人的眼睛,
透過那清澈的眸子,可以看到她的恐懼。

  「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劉維說。盡管說這句話很違心,也很不甘,
他費盡心思,終於借著外出踏春的由頭,把小潔哄騙到了郊外的一個公園里。再
熱鬧的公園,到了晚上,都會人跡罕至,他磨磨蹭蹭的,故意捱到了夜深人靜,
然後忽然把小潔攬入自己的懷里,縱情激吻。

  然後……水到渠成!

  其實,小潔早就看穿了他的企圖,但能在高壓學習和極度機密的閑隙里,和
自己心愛的人放縱一回,也是她早已想了很久的事。

  只是,第一次的時候,任誰都有些戰戰兢兢,就像自己將要進入一個完全未
知的世界里一樣。

  「不!」小潔抱著劉維,用力地搖了搖頭。

  錯過了這次機會,誰也不知道他們下一次單獨相處會在什麼時候。

  劉維伏在小潔的身上,肌膚相親,忽然發現自己的褲襠里有些變化,硬邦邦
地往外挺,幾乎杵到了小潔的身上。

  人總是害怕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被人識破,尤其是在小潔面前,劉維更加不能
讓自己太過失態,連忙把屁股往後一挺,把身子抬了上去。

  小潔正沈迷在與自己愛人激吻的當中,以為他又知難而退,到了這個時候,
也該女人表現主動了,她雙臂往劉維的身後一摟,將他整個人都朝著自己的身上
貼壓過來。

  「哎呀!」劉維大叫一聲,堅硬的巨物頂在了小潔的大腿上。

  「咦?這是什麼?」小潔好生奇怪,伸手往下摸索著,卻不由自主地摸到了
劉維的肉棒上去,頓時又喜又羞,笑道,「你這是怎麼了呀?怎麼變得這麼硬?」

  「我,我沒什麼……」劉維想要解釋,卻怎麼也想不出一個好的理由來。

  「你真惡心哎……」小潔好像明白了什麼,臉頰變得紅撲撲的,含羞嫌棄道。

  「啊!你,你!」劉維又氣又急,生怕小潔繼續往下說,會把他的秘密越暴
露越大,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把嘴唇貼了上去,兩手看也不看,不停地脫起
了小潔衣服。

  小潔迎合著,甚至主動幫著他把自己襯衫的扣子摘開,兩側肩膀往後頂著地
面,使勁地要上身朝前弓起,把衣服剝了下來。

  剛剛發育成熟的乳房,已經具備了女人應有的性感,那兩片薄薄的罩杯幾乎
攏不住她的胸部,從里脫殼而出。

  劉維的眼中一下子冒出火來,所有的布料都已經無法阻止他的沖動。他來不
及把手伸到背後去解開小潔胸罩的扣子,用力地往下一剝,就把她的兩只肉球全
然剝了出來。

  少女的身體總是充滿了靈動,乳房不停地雀躍著,粉絲的乳頭高傲地挺立起
來,成了點睛之筆。

  劉維本來想著,自己已經出醜在先,這時也該讓小潔在自己面前丟人現眼了。

  誰知小潔被剝了衣服,反而變得更加大膽起來。

  反正今天這具身體總是要獻給對方的,當小潔完全放開心態的時候,也就沒
有必要在惺惺作態了。她像皓月一般明亮的眸子凝視著劉維,說:「現在……你
滿意了?」

  劉維不停地點頭。

  其實,小潔心里還是沒底,雖然從小活在盛贊當中,但真當二人坦誠相見的
時候,卻還是害怕對方會嫌棄自己某個方面的不足。

  小潔的身體是完美的,劉維幾乎找不出半點瑕疵,他只能點頭。

  小潔又一次自信心爆棚,更無所忌,隔著褲子緊緊地握在她男友的肉棒上說:
「你要是敢不滿意,我就跟你沒完!」

  劉維被捏得心神俱亂,只覺得下體緊繃繃的,差點沒當場射出來。這時,他
本想說些情話來挑逗女友,無奈心魔作祟,一張口,就「啊」的一聲大叫。

  「你這個色狼,老實說,是不是早就對我有非分之想?」小潔忽然發現把男
人玩弄在掌心里的滋味很是有趣,又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問道。

  雖然劉維的身子長得遠比她要高大,但被小潔掌握了要害,卻怎麼也掀不起
半點風浪來,只能不停搖頭:「我,我沒有……哦,不,我有……啊!呸!我也
不知道……」

  劉維承認也是錯,不承認也是錯,簡直恨透了自己的情商。

  調情歸調情,但他們的恩愛還得繼續。劉維作為男人,自然不甘如此束手就
擒,強忍著肉棒里的陣陣快意,扣開了自己的皮帶,手忙腳亂地把褲子褪了下去。

  由於美色在前,劉維幾乎一秒鐘也等不及了,褲子只褪到一半,露出半個屁
股,勉強從褲襠里掏出了陽具,就埋頭往前頂了進去。

  「哎唷……」小潔皺著眉,看上去十分痛苦,但雙腿還是盡最大可能地朝兩
邊打開了。

  「怎麼了?」

  「痛……」

  「那……再等等?」劉維當然不願意再等等,可是在自己的愛人面前,只能
表現得更紳士一點。

  「等什麼?」小潔看上去比劉維還著急,忽然抱緊了他的腰,將他的身體往
自己的胯部上用力一壓。

  劉維也沒想好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正在進退之間猶豫不決,忽然感覺
到背後像被人推了一下,迫著他肉棒緊緊地往前杵了進去。

  在這一瞬間,劉維和小潔都是混亂和瘋狂的,兩人的腦海里都是一片空白,
中間還夾雜著刺痛。

  劉維本以為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肉棒像蚯蚓一樣在逼仄的肉洞里鉆行事,
卻發現舉步維艱。由淺及深,他也不知道遇到了多少阻礙,似乎小潔的每個細胞
都在抵抗著他的突然入侵。

  「哎唷!哎唷!不行,不行了……」小潔忽然用手肘撐在地面上,使勁地直
起身。

  「又怎麼了?」劉維見她叫得如此慘烈,趕緊關切地問。

  「啊!不知道,就是好痛……哎唷,好像,好像你弄傷我了!」小潔緊張地
說。

  「有嗎?」劉維問。剛開始的時候,他發現小潔的陰道里幹澀,幾乎不能進
入,當一下子把肉棒頂到深處的時候,卻能明顯得感覺到從她的肉洞四周,像是
有一股溫流湧出,把他的肉棒緊緊地包裹起來。溫流似乎有些顆粒狀的生澀,卻
也為他的肉棒增色不少,有些潤滑。

  小潔推開劉維,在草地上坐了起來,不雅地分張著雙腿,低頭望向自己的私
處。

  一縷暗紅色的鮮血從肉洞里湧出來,很快沾染了她的大腿根部。

  「你看!都是你……」小潔害怕的樣子,好像隨時會掉下眼淚。

  劉維雖然也還是第一次,但作為男人,這種事情道聽途說,也知道不少。頓
時,他明白過來,小潔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處女,這讓他心里樂開了花。但這種
猥瑣的竊喜,還不能表露在臉上,要不然會讓他看起來有些幸災樂禍,趕緊道:
「你沒事吧?」

  「你說我有沒有事?嗚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潔忽然發現自己坐著的
那個姿勢,極其羞恥,感覺把雙腿緊緊地夾了起來。

  「沒事,這是正常的……」劉維感覺自己不拿出僅有的那點看家本領來是不
行了。

  「這還正常?」小潔埋怨地瞪了他一眼說。

  「我,我不知道!」劉維不知該如何解釋,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陽具。也許
是剛才突入地太過猛烈,此時他的整根肉棒也都沾了落紅,鮮血淋漓。

  小潔坐著不動,雙手抱著膝蓋,把臉深深地埋了下去。雖然女孩子每個月都
會有流血事件發生,但她明明還沒到日期,這樣的突變,讓她一下子難以承受。

  劉維挺著肉棒,極其難受,要不是小潔在場,他都恨不得要為自己手淫起來
了。

  「怎麼樣?好點了嗎?」劉維小心翼翼地問。

  小潔說:「剛剛那一陣陣痛,可真受不了,可現在像是好了一點!」

  「要不……我們回去吧?」劉維說。雖然沒能讓自己痛快一回,但也算是進
入到小潔的身體里去了,對於懵懂初開的少年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小潔不作聲,好像在不停地盤算著,到底該不該繼續。

  劉維說:「來,讓我看看,還有沒有在流血!」一邊說,一邊扳開了小潔的
膝蓋,把頭俯了下去。

  小潔的陰戶飽滿,色澤如新,仿佛一朵怒放的鮮花,讓劉維禁不住地想要把
嘴唇貼上去,親吻一口。

  「哎!你看什麼?討厭!」雖然已經心甘情願地想把自己的身體奉獻給對方,
但被劉維如此近距離地窺探女人最私密的部位,還是讓小潔感到無比羞恥。她手
托著劉維的下巴,讓他的臉抬了起來,和自己對視著。

  劉維很快發現,小潔明亮的眸子深處,好像也充滿了渴望。

  忽然,他把小潔又用力地按到了地上,口齒不清地說:「我們繼續吧!」

  小潔痛意全消,變回了剛才的活潑,笑道:「你們男人可真多變,剛才還說
著回去,現在又改主意了,我到底該相信你哪一句話才對?」

  「當然是現在這句!」劉維重新調整了角度,把肉棒用力地送到了小潔的身
體里。

  「呃……」小潔又痛苦地叫了起來。

  「怎麼,還是痛嗎?」

  「嗯……不像剛才那麼痛了!好奇怪!」

  劉維再也忍受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斷,讓他體內的獸欲更加野蠻。

  頓時,他憑著肉體快感的驅使,情不自禁地在小潔的肉洞里快速地抽插起來。

  「啊!啊……好痛……唔唔,等一下,啊啊……」小潔渾身又痛又麻,無所
適從,只能輕輕地叫喚起來。

  在劉維肉棒快速的抽插下,她發現身體里好像有一股莫名的沖動在順著她的
肌肉和骨骼穿行。漸漸的,這快感居然蓋過了剛剛還在折磨著她的痛覺,讓她很
快投入進去。

  那一夜,劉維和小潔顛來倒去,足足幹了五六次。小潔初嘗人味,尤其是下
體由痛到麻,又由麻到酥,再由酥到癢,簡直在短短的一天時間里,嘗遍了人世
百味。越到後面,身體里的痛苦也就越輕,取而代之的是讓她瘋狂不已的歡愉。

  她不停地向劉維懇求,要他把肉棒一次次地插到身體里來,直到劉維筋疲力
盡,這才勉強放過了他。

  這一次,小潔被阿貴玩弄後庭,簡直比她的初夜還要羞恥和害怕。畢竟,交
了這麼多男朋友,還沒人敢侵犯過她的肛門。那片未開墾的禁區,對於小潔來說,
從未想過那里可以被男人用來進入。

  阿貴扭動著手腕,讓手指在小潔的肛門里來回轉了幾圈,又拔了出來,居然
放到鼻子下,輕輕地嗅了嗅,笑道:「好臭!」

  「啊!」小潔怎麼也想不到,原來阿貴還有這樣的惡趣味,頓時羞得無地自
容,失聲大叫。

  阿貴還在不停地抽插著,小潔的屁股被撞得微微泛紅起來,身體愈發變得無
力,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從餐桌上撲下去一樣。

  「不……不……啊!」小潔不停地叫著,一手拼命地扳著餐桌的邊緣,穩定
身體,一手護到了自己的屁股上,既想制止阿貴的抽插,又保護了自己不會再像
剛才那樣遭到羞恥的待遇。

  自從上一回在雨天強暴了小潔之後,阿貴更是鼓足了勁。他發現自己的生活
不再是黑暗和無望的,總覺得希冀就在自己的身邊。他害怕自己那天太過暴虐,
惹怒了小潔,讓她心生恐懼,不再到西疆了支教,也害怕她哪一天忽然想不通了,
報警抓他。但小潔去了又來,這讓他興奮異常,一切並非他想的那麼不堪。

  他不在像上次那樣翻來覆去地折騰小潔,只讓她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承受
著他肉棒的肆虐。

  很快,小潔發現只靠著自己的一條手臂來穩住身體,好像遠遠不夠,沒過多
久,只能又把護著自己肛門的那只手收了回來,把自己的後庭再次暴露給對方。

  在自己的極不情願之下,被人強暴,讓小潔痛苦萬分,但心理的抵觸,卻遠
遠及不來身體上的快感。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快到了高潮的邊緣!

  「啊!阿貴,你,你慢一點……啊!」小潔不停地喊著,如果繼續縱容對方
再這麼馳騁下去,恐怕真的要丟人現眼了。

  可是阿貴的抽插,完全不給她半點喘息之機,無論她願不願意,身體還是感
覺飄飄然起來,屁股隨著他的抽動,也一起前後迎合起來。

  「賤人,看來你自己也很帶勁嘛!」阿貴又表現得像一個殘暴的無賴,在小
潔的屁股上拼命地扇起了巴掌。

  一記又一記響亮的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有些刺痛,可是偏偏這痛覺,讓她
更加興奮。

  不!小潔心里拼命地喊著。自己居然會在男人的毆打下產生快感,這實在令
她太過於震驚了。

  「嗯!嗯!嗯嗯!」小潔喉嚨里依然呻吟哼叫,無法控制。

  忽然,她發現自己的汗毛一下子都豎了起來,就像遭到了電擊一般,毛發皆
立。在極度屈辱和羞恥中迎來的高潮,讓她既害怕又亢奮。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會被強暴到高潮!

  「啊啊啊!啊啊!」小潔忘乎所以地叫著,感覺自己已經去了思考意識,腦
子里混亂得成為了一鍋粥亂燉。

  阿貴發現包裹著自己肉棒的小穴變得更加緊致,仿佛成為了一個漩渦,能將
他整個人都吸納進去。來自龜頭上的陣陣快感,好像被使勁地驅使著,讓他不由
地把抽插的速度加得更快。

  小潔昂起了頭,修長的玉頸好像天鵝一樣優美,她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在接
連不斷的快感中,她變得既痛苦,又享受。

  阿貴感覺從小潔的肉洞里湧出了一股熱流,劈頭澆在了他的陽具上,讓整個
陰道變得更加濕潤稠滑。他雖然頹廢,卻從來都沒有對自己的身體失望過。只要
對方仍存在著對自己的一點點好感,那麼他就能一直將她操到高潮。

  小潔在第一次高潮過後,好像喪失了鬥誌,心門大開,很快又是第二次,第
三次……

  「阿貴……」當小潔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在阿貴的肉棒下淪陷了多少次之後,
發現體內的力氣已被完全抽空,跪在餐桌上的身體再也支持不住,上身有氣無力
地趴到了桌面上,虛弱地叫著,「啊……你,你快點……」

  阿貴能持續的時間實在太長了,長得超乎她的想象。都說只有累死的牛,沒
有耕壞的田,小潔卻感覺自己像是第一畝被耕壞了的田。

  「呵!」阿貴粗重地呼吸著,「我要射到你里面去,可以嗎?」

  「唔唔……」小潔想不到自己居然會順從地點頭。

  阿貴不是曉虎,每一次被人內射,都有可能讓小潔懷孕,但小潔此時已經筋
疲力盡,光是加速的心跳就能耗盡她大部分體力。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對方想
射到哪里,早就沒有心思過問了。

  小潔只想阿貴盡快完事,結束她這屈辱的一個多小時。

  不像雨天那次的慘烈,這一回小潔在痛苦之余,還有羞恥,一次次地被人強
迫高潮,不管她嘴上承不承認,身體卻已經在向對方表明,自己就是一個十足的
賤貨。

  阿貴也成了強弩之末,再剛強不屈的身體,總會有力竭的那一刻。終於,他
一陣顫抖,精液噴薄而出,真的如他所言,全部射在了小潔的體內。

  「嗚……」小潔虛弱地呻吟著,一等阿貴把最後那滴精液擠幹凈,她就咕咚
一聲,倒在了餐桌上。

  小潔的身體就像一只被人掀翻了的烏龜,四腳朝天,分張成八字形的雙腿中
間,裸露出那兩扇幾乎已經充血後變成了暗紅色的肉唇,難看地朝著兩邊翻開著,
里頭的嫩肉既堅挺,又濕滑。

  躺了好久,她才終於動了動手臂,用中指的指尖觸摸著那不堪入目的陰戶。

  沒錯,小潔幾乎不敢用眼睛看,害怕看到自己不成樣子的陰戶,就會變得更
加無臉見人。

  「啊……」小潔的指尖觸不到肉感,到處都是黏滑的汁液,說不清是她自己
的,還是阿貴的!但無論是誰的,都讓她恨透了自己。

  和上次不同,阿貴在小潔身上發泄完之後,不僅毫無悔意,反而坐到了餐桌
旁的椅子上,笑吟吟地看著被他放在桌上,仿佛放在砧板上的女體。

  小潔之所以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高潮,這就說明她也在暗暗地渴望著這份激
情,只是沒從嘴上說出來而已。既然如此,那麼他也就算不上是強暴,最多只能
算……偷歡吧!

  「你,你看什麼?」小潔又開始痛恨起阿貴來,一看到他明亮的瞳孔,仿佛
照見了自己屈辱的模樣。

  「當然是看你了,」阿貴大言不慚地說,「楊老師,你可真漂亮!」

  「你,你給我滾出去!」小潔咬著牙,從餐桌上翻身下來,忙不疊地找起了
自己的褲子。不料,在把褲管套進小腿的時候,卻被皮帶無意中絆到,她晃了晃
身子,哎喲一聲,跌在了地上。

  「楊老師!」阿貴想去扶她。

  「不要碰我!」小潔使勁地推開了阿貴,堅強地重新把褲子穿好說,「我不
想看見你,你給我滾!」

  阿貴沒有滾,這麼多年沒有碰過女人的身體,又豈是一次兩次的發泄可以滿
足?除了肉欲之歡外,他還想和這個女人好好地調調情,如果可以,還能訂下心
照不宣的盟約,讓她徹底變成自己的女人。

  「楊老師,我這幾天都沒有再打兒子!」阿貴忽然說。

  「他是你的兒子,又不是我的兒子!」小潔不知道阿貴為什麼要這麼說,但
現在只要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會滿心厭惡。

  第一次,她失去了身體;第二次,她整顆心都淪陷了。這一切都是她不願意
的,卻又偏偏如實發生了。

  「你不是最討厭我打兒子嗎?」阿貴問。

  「不!我討厭的是你!啊!你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了,快滾!」小潔聽到了食
堂外有人說話的聲音,這時應該大多數人都吃完了晚飯,正出來散步了吧?如果
有人進來,看到如此一幕,又該如何震驚?她巴不得阿貴馬上消失在自己眼前。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想打兒子了嗎?」阿貴問。

  「你到底想說什麼?」小潔怕自己的醜態被人揭穿,拼命地想趕走阿貴,但
阿貴卻死皮賴臉地坐著不動,讓她心里無端端地焦急起來。

  「自從那天以後,我發現自己找到了人生的目標,所以也就沒心思再去管那
個小子了!」阿貴呵呵地笑著說。

  小潔不說話,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楊老師,我現在心里裝的都是你,已經容不下其他任何人和事了!」阿貴
說,「就連以前最愛喝的酒,現在嘗起來也是苦澀的!」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小潔怒斥道。一個強暴犯,居然還在受害人面前
大言不慚地傾吐著自己的心意,讓小潔在惡心的同時,還感受到深深的毛骨悚然。

  「我……」阿貴忽然站起身,又一把將小潔緊緊地摟了起來。

  「啊……唔唔!」小潔剛要驚叫,可是嘴已經被牢牢地堵住,什麼聲音也發
不出來。

  小潔在阿貴的懷里拼命地扭動掙紮,可是嬌弱的身軀在阿貴強壯的體魄前,
簡直像螞蟻撼樹一般軟弱無力。很快,又被按了下去。

  這一次,阿貴是將她按到了竈臺上,把她剛剛穿好的衣服又用力地扒了開來。

  「啊!不可以……不行!」小潔這下是真的不願意了,剛剛被阿貴操得魂不
守舍,如果再來一次,恐怕連命都要丟了吧!

  「別出聲!」阿貴又變成了無賴的樣子,一手按在小潔肩膀上,一手再一次
蠻橫地撕開了她的衣服。

  小潔怎麼也想象不到,自己本以為結束的鬧劇,還沒等她喘勻了氣,居然還
要再遭受一次。

  「求求你,別在這里!」小潔在看到阿貴重新挺握著肉棒又要往她身上捅來
的同時,也聽到了屋外正有人朝食堂里走來的腳步聲。在嚴峻的壓力下,她終於
繳械投降,可憐兮兮地望著阿貴懇求道。

  「那你要去哪里呢?」阿貴宛然成了一個勝利者。小潔自以為解除了身邊的
威脅,對他由嚴詞厲色起來,但她所謂的自信,卻不堪一擊。

  「進,進我的房間……」小潔害怕到了極點,只能委屈地恭請對方到自己最
私密的地方去。

  閨房對於女孩子來說,是永遠也不可能讓外人涉足的,除非是自己最親近的
人。小潔在西疆雖然生活條件簡陋,但還是有一間獨立的臥室供她使用,尤其是
在老校長離開後,每到晚上,她就更寂寞得發愁。

  阿貴得意地笑著,把小潔抱了起來。

  他輕車熟路地推門進到一間四四方方的小臥室里,一頭闖了進去。

  小潔的房間里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就像在春天里開滿了遍野的鮮花一樣,沁
人心脾,也讓人禁不住地面紅耳赤。四面土墻,雖然看起來有些落魄,但鋪在床
上的粉紅色被褥和架在寫字臺上的筆記本電腦,為整個房間帶來了一絲現代化的
奢華色彩,仿佛在沙漠中突兀而出的綠洲。

  這一切,還不是最讓人心旌動搖的地方。瞬間吸引了阿貴目光的,卻是貼著
墻掛在一根生銹鐵絲上的內衣內褲。

  小潔真是個多面女神,內衣的風格有可愛的,有性感的,宛如是一名舞臺上
的傑出演員,能夠扮演各種角色。

  阿貴把小潔用力地丟在床上,一個魚躍,重重地壓了上去。

  已是手腳酸麻的小潔,根本無力抵抗,只感覺身上好像一塊巨石壓來,透不
過氣,忍不住地又呻吟起來。

  阿貴繼續剛才被打斷的工作,剝光了小潔的衣服,不久前才射過精的肉棒,
好像巨龍似的又開始咆哮嗚鳴。

  「楊老師?楊老師?你在嗎?」就在阿貴剛把肉棒插進小潔的體內時,忽然
門外響起了一陣呼喚。

  啊!是有人在串門了!

  小潔一直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讓她既有些後怕,又有些慶幸。如果不
是阿貴快了一步,此時一定會被闖入者撞破,那時她可就連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啊……唔唔!」小潔正在出神,忽然感覺身體里被一根巨物牢牢地頂到了
底部,又痛又脹,不禁張口大叫起來。但聲音剛剛從喉嚨口里出來,她馬上意識
到自己的處境,要是被人洞悉,藏在房間里又有什麼用呢?

  小潔用力地捂著自己的嘴,但前一次高潮之後,她已經越來越對自己的身體
失去了信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會把尖利的浪叫脫口而出。

  「唔唔!唔唔!唔……」小潔難受地承認著阿貴又一輪猛烈的抽插,雙手扣
在臉上像是要把自己悶死一樣。

  「楊老師?」呼喚的鄰居越走越近,小潔近乎能隔著門聽到腳步聲。

  小潔拼命地搖著頭,想出聲求阿貴停下來,但阿貴又像是著了魔一般,完全
不知疲憊,堅硬的肉棍把她的小穴攪得汁液淋漓。

  篤篤篤!有人再敲門。

  鄰居似乎在學校里找了一圈,沒有看到小潔的身影,這才找到她的臥室前來。

  小潔的頭皮猛的一麻,直到這時,她才忽然想起來,剛剛阿貴進門的時候,
居然沒有上鎖。

  天吶!怎麼會有這樣的疏忽?

  小潔簡直恨透了自己,躲在這個幾乎連風都不透的臥室里,就像是甕中捉鱉,
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阿貴絲毫不為所動,繼續忙著幹他的活,在隨時都有可能被人闖進來的前提
下,他居然越戰越勇,每一次挺入都直搗小潔的陰核深處。

  哢嚓!門把手在轉動。

  不!不!小潔感覺自己的人生就此完蛋了。

  「哎,我說這個人,怎麼如此無禮?」門外來的看來不止一個人,其中一個
聲音說,「這里是楊老師的臥室,你怎麼能隨便開別人家的門?」

  正握著門把手的人似乎覺得很有道理,又緊忙將手松開了。

  小潔這才終於松了口氣,心情一張一弛,頓時感覺自己的額頭和後背都是涼
颼颼的,不知不覺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那兩個人敲了一會兒門,沒聽到屋里有什麼動靜,以為小潔不在,就怏怏地
離開了。一邊走,一邊還不停地嘟囔:「奇怪,這個點楊老師會去哪里呢?」

  他們根本想不到,備受尊敬的楊老師這時正在自己的床上,被阿貴兇狠地奸
淫著。

  小潔等到鄰居走遠,一拳打在阿貴的胸口,嬌嗔道:「你,你知道剛才我們
有多危險嗎?」

  小潔的粉拳對阿貴根本造不成威脅,只見阿貴笑呵呵地說:「難道這個樣子,
不是你最喜歡的嗎?」

  「胡說……啊!啊!」小潔生氣地又想去打阿貴,可是小穴里又承受了十余
次抽插,頓時花枝亂顫,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不得不說,小潔剛才雖然心里害怕,但事後回想起來,卻好像正如阿貴說的
那樣,有種難以用語言表達的刺激和暢快淋漓。

  第二次強暴小潔,阿貴持續的時間更長,仿佛一場永遠也沒有盡頭的馬拉松
大賽。

  幾乎折騰了兩個小時,阿貴才終於泄了身,又把精液一滴不落地射在了小潔
體內。

  小潔早已是癱軟得像沒有了骨架,大字型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可憐的小
穴里灌滿了精液,不停地往外冒。

  在享受了無比痛快和激情之後,即使身疲體乏,同樣感到十分滿足,但在滿
足之余,卻隱隱擔憂,阿貴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將精液射進去,說不定自己真
的會意外懷上。

  「不!我不能懷上這麼一個癩子的孩子……」小潔在心里痛苦地喊著。

  阿貴收拾起自己的褲子,得意地輕吻了一下小潔的額頭,說:「楊老師,辛
苦你了!」

  什麼意思?阿貴說的話,小潔感覺自己好像在做一件工作,把肉體交易當成
工作的……只有妓女!

  小潔受到了侮辱,緊緊地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阿貴離開了,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就像逛了妓院之後,成功地認證了自己是
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一樣。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小潔發現小蔡的身上和臉上,再沒出現過新的傷疤,
這讓她感覺很欣慰,好像所有的遭遇,並非完全不值得的。

  如果……可以用自己的身體讓一個人改邪歸正,這又何嘗不是一件善事?

  在慈善協會里,不正是每個人都該懷有一顆舍己為人的心嗎?

  小潔很吃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但她並不完全排斥,因為這讓她
認為已經飛升成佛,割肉餵鷹。

  一個星期後,阿貴又醉醺醺地找上了她,把她按貼在墻上,狠狠地又操了一
遍。當一個男人無名怒火有處可發泄的時候,就不會再為難自己的兒子。

  小潔是這麼想,為了小蔡,只能委屈自己。

  她做出的退讓,卻成就了阿貴的狂妄,自此以後,三天兩頭都會來找小潔,
而且次數變得越來越頻繁。

  但小潔的支援計劃,還是在中途會告段落的,比如寒暑假,比如要回城市準
備新的物資,不得不隔三差五地往家里趕。

  一次小潔在家里待了一個月以後,回到村里,發現小蔡的身上又多了幾塊淤
青。

  她終於摸索出規律來了,只要阿貴找不到她,就會在孩子的身上出氣,而往
往她在學校的時候,小蔡就會安然無恙。

  為了小蔡,小潔做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感到震驚的決定,就是要在這里長期
駐點。

  反正自己還沒有孩子,如果把小蔡當成的兒子,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吧?

  「什麼?」當曉虎聽到這個消息後,頓時大吼起來,從電話的另一頭,也能
聽得出他的意外和憤怒。

  「我已經決定了,你就當支持我嘛!」小潔撒嬌地說。

  每當和自己丈夫通電話的時候,小潔都會裝出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有些負罪感,但漸漸的,她和阿貴事情變得家常便飯
起來,心里也就開始變得麻木。現在,她已經能夠坦然地面對曉虎了。

  只要心中抱著這是於人行善的念頭,就算說幾句謊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不!我不能接受!」曉虎對妻子已經退讓到了底限,不能容忍她的進一步
瘋狂決定。

  「曉虎,這個支援項目已經進入最關鍵的階段,我相信,只要再在這里待上
兩年,就可以完美收官了!」小潔說。

  這是個最有誘惑性的條件,尤其是針對像曉虎這樣敢怒不敢言的人,而且屢
試不爽。

  果然,曉虎沈默下來。

  沈默就是默認。


.
             8、小潔的秘密

  曉虎懶洋洋地躺在陽臺的藤椅上享受著日光浴,在處理好了家事之後,他感
到渾身輕松。

  小潔已經答應他不再到西疆去了,也指天發誓,要和阿貴斷了聯系,唯一的
障礙,只剩下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如果小潔執意要生下孩子來,曉虎倒也沒什麼
意見,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但他們夫婦結婚那麼多年了依然無子,如果能生一
個,總好過領養吧!

  小潔頭發蓬亂,穿著松垮垮的睡衣起來,走到曉虎身邊說:「這麼早就起來
了?」

  曉虎說:「都快中午了,看太陽都快曬到你的屁股了!」

  小潔輕輕地拍打了他一下說:「你的屁股才會拿出去被太陽曬呢?」

  曉虎說:「這幾天你就乖乖地待在家里休息吧,沒什麼事情就別出去亂跑,
安心養胎!」

  小潔說:「我已經預約了婦產科的醫生做胎心檢測!」

  曉虎說:「我陪你去吧!順便可以在外面一起把午餐解決了!」

  「不,我只不過是懷了孕,又不是四肢殘廢,還是能自己開車去的!」小潔
說,「你就在家里準備午飯吧!」

  曉虎點點頭。說實話,他也不是十分願意陪著小潔去,因為那胎兒不是他的,
心里總有隔閡。

  小潔說:「正好,在去的路上,順便還可以看看手機!」說著,她就拎了一
串鑰匙,慢悠悠地出了門。

  曉虎嘆了口氣,從藤椅上站起來,從陽臺回到屋里。在太陽下曬得時間久了,
一下子回到陰暗的室內,總覺得眼睛有些發花。

  作為男人,他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買菜和下廚,所以只要一有機會,就拉著小
潔在外面解決。因為在餐館里,可以看著菜單慢悠悠地點菜。

  曉虎搔著頭皮,也要出門,可是無意間一回頭,看到了被小潔丟在床頭的破
手機。

  他拿了起來,一邊嘟噥著,一邊死死地按在開機鍵上。果然如小潔所說,手
機已經壞了,就算他把開機鍵按破,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呀!難道真的壞了嗎?」曉虎自言自語,「嗯,或許到手機店去修一下還
能起死回生吧?如果修好了,放在家里當備用機也是不錯的選擇。」

  眼看著時間已經不早了,曉虎就把那臺壞了的手機揣在兜里,拎著鑰匙出門。

  其實,曉虎家里的地段還算不錯,出門開車不到超市。超市建在一幢巨大的
商業樓上,底下一層都是沿街店鋪,這些鋪子里,自然就少不了手機維修的。

  小潔去做胎心檢測,一時半會兒可能回不來,所以曉虎並不怎麼著急,就把
車停在了商廈門前的廣場上,先把手機送到店里維修。

  坐在手機維修店里的是一個看上去已經有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帶著放大鏡,
專心致誌地把頭埋在櫃臺後面,不停地搗鼓一塊電路板。

  曉虎走近櫃臺的時候,很快就嗅到了一股從焊錫膏里散發出來了的油膩氣味。

  店員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摘下護目鏡,打量著曉虎說:「你是要買手機
還是修手機?我們這里有全新機,還有二手機,多種價位,供你選擇!」

  曉虎說:「我修手機!」說著,就把小潔的那臺破手機從兜里掏了出來,放
在櫃臺上,「麻煩您幫我看看,這臺手機還能不能修複?」

  店員接過手機,反複仔細地看了看,又用力地按了幾下開機鍵,發現手機全
無反應,就問:「摔了一下?」

  「嗯!」

  「摔得不輕啊!」

  「我知道!」

  「傷到了屏幕,總成需要更換,價位大概在……」店員說著,伸出一個巴掌
來。

  「這麼貴?」曉虎吃驚地問。電子產品更新換代迅速,小潔一年前花五千多
塊錢買來的手機,這時最多只值一千。看店員的意思,更換屏幕總成需要五百,
不禁讓曉虎猶豫了一下。

  為了資助妻子在西疆的支援活動,曉虎幾乎把家里的老底都拿了出去,這個
時候,別看他外表風光,其實和工廠的打工仔沒有什麼區別,任何事都要省吃儉
用。如果用五百塊錢來修理一臺目前市場價只值一千多塊的手機,還要鄭重地考
慮一下。

  「這臺手機你也可以賣給我,我倒給你五百!」店員說。

  曉虎不禁笑了起來,手機店里的人可真會做生意,五百塊錢入手一臺破手機,
用幾十塊的成本修好,倒手再以二手機的價格賣掉,可以凈賺好幾百。

  「不了,」曉虎想了想,小潔的手機里面或許還有什麼重要的資料文件沒來
得及刪除,如果就這樣出手,難免會存在風險,就說,「你還是幫我修一下吧!」

  店員說:「行!」

  反正無論怎麼樣,這一趟生意,他已經幾百到手了。

  曉虎說:「修這臺手機需要多少時間?如果不是很快的話,我就先到超市里
去買了菜,再回來取好嗎?」

  店員說:「這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左右,你還是先去買菜吧!」

  曉虎點點頭,就進了超市。

  一個小時以後,當他大包小包地從超市里出來走到手機店的時候,店員已經
把換上了嶄新屏幕的手機放到了櫃台上。

  曉虎問:「修好了?」

  店員說:「好了,五百!」

  曉虎拿起手機,按亮了開機鍵,果然屏幕上頓時閃出一片雪白色的光來,等
到開機動畫結束,曉虎想隨便劃拉了幾個APP,不料小潔的手機上居然設了密
碼。他隨意地嘗試地按了幾個按鍵,果然完好如初,也就不再追究,這才滿意地
付了錢。

  回到車子旁邊,他把超市里采購到的幾包東西塞進了後備箱,又回到駕駛室,
由於兜里裝著他自己和小潔的兩臺手機,感覺有些笨重,就把剛修好的那臺手機
摸了出來,丟在副駕駛的座位上。

  叮咚!叮咚叮咚!

  曉虎還沒發動引擎,忽然那臺剛剛進入系統的手機連續不斷地響了起來。看
來,在小潔關機的這段時間里,聯系她的人可還真不少。

  曉虎搖搖頭,他和小潔之間相敬如賓,也不是會互相偷看對方手機的人,於
是啟動了車子,往家里駛去。

  一路上,小潔的手機還是響個不停。聯絡小潔的人看起來很急,除了此前積
累在雲端的信息之外,此刻仍在不屈不撓地發送著信息。

  曉虎裝作沒有聽見,專心地開著車。很快,就到了他家樓下的停車場,停穩
熄火。

  就在他想要從副駕駛的座椅上拿起手機重新裝進褲兜里的時候,無意間撇了
一眼屏幕,卻被現實在消息提醒上的幾個字震驚了。

  「在不在在不在我想你了……」由於是消息預覽,曉虎看不到整條信息的全
部,但從那一串連標點符號都沒有添加的字里來看,很顯然對方已經十分著急。

  但曉虎最吃驚的是映在最後的那幾個字!

  我想你了?誰想小潔了?

  曉虎感覺自己的心房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擊了一下,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這幾天他承受的打擊實在太多了,先是小潔意外懷孕,孩子還不是他的,再
就是她在西疆,被一個名叫阿貴的無賴強暴。這一切,讓曉虎的心變得極其敏感,
經不住任何風吹草動。

  在好奇心的強烈驅使下,他又坐回到駕駛座上,關起車門,用力地劃開了屏
幕。

  緊接著讓曉虎感到驚訝的是,小潔的手機的密碼居然不是她和曉虎的生日。

  自從曉虎和小潔認識到現在,小潔從來也沒有在自己的手機上設置過密碼。

  他經常聽小潔說,每次使用手機都要先輸入密碼,實在太麻煩了,而且她行
事光明磊落,在手機里也沒什麼秘密,沒有設密碼的必要。但是曉虎知道,在剛
認識她的時候,她還和許多男生曖昧不明,每天手機總是忙得像在商討什麼國家
機密似的。

  不過,當時的曉虎是癩蛤蟆吃了天鵝肉,對小潔的要求不敢太高。現在的情
況又有所不同,兩人已經是合法夫妻,他絕不允許他和小潔之間又第三個人存在。

  「該是什麼密碼呢?」曉虎自言自語地說。

  越是這樣,曉虎就對手機里的內容更加好奇,到底是誰在不停地聯系小潔,
說一些曖昧的話?

  結婚到現在,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出過任何問題,除了這一次。啊!難道
……難道是阿貴的?

  曉虎看到過阿貴的身份證,因為他是小潔那個支援項目的重點幫扶對象,關
於他的基本信息資料,在小潔的電腦里都記錄在案。雖然這些信息小潔不會主動
拿給曉虎看,但曉虎在幫著妻子打點一些善後事宜的時候,還是有意無意地會多
看上幾眼。

  至於曉虎為什麼對阿貴的生日記憶猶新,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

  也許……是因為小潔總是時不時地會在曉虎跟前提到這個男人,這才讓他免
不了對阿貴多加了幾分關註。

  曉虎麻木地按下了阿貴的生日,出乎他的意料,手機居然打開了。

  頓時,曉虎宛如遭到雷擊,驚愕地不敢置信。一個女人把一個男人的生日設
置成手機密碼,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他們之間的關系,一定不像小潔說的那麼簡單!曉虎暗暗地忖道。有了這個
意外的驚嚇,讓曉虎對手機里的內容更加感好奇了。

  他滑開屏幕,點擊短信,看到了一串陌生的號碼。

  號碼沒有存入通訊錄,看來小潔對此十分謹慎。

  這串號碼又什麼陌生,曉虎不記得自己在哪里見過。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
怎麼想的,居然拿起自己的手機,在通訊公司的客戶電話上查詢了這串號碼。

  號碼顯示所在地是西疆某地,正是小潔支教的那個地方。

  曉虎更加郁悶。本來,他還存著一絲希望,因為聽小潔說,他支教的那個村
子根本沒有通訊信號,就連打一個電話,都要坐上半個多小時的汽車到鎮上才有。

  阿貴即便有手機,也很難在千里之外聯系到小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曉虎沒有再繼續往下想,因為他已經失去了勇氣,擺在自己眼前的難題,遠
比他能夠想象到的要複雜。

  短信里的內容都是前言不搭後語,有許多甚至在標點符號都沒有,就像一個
小學生寫出來的文章。不過,根據字面意思,曉虎還是能夠看得到許多露骨的話。

  「你回家很久了我已經等不及了你給我趕緊回來……」

  「我在家里還要多帶一段日子呢!如果我來了又走,難免我老公會起疑心
……」

  「媽的等你回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不要啊!求你對我下手輕點,我都快要承受不了了……」

  「你這賤人不就喜歡這個樣子嗎……」

  曉虎已經看不下去,忽然一股無名的怒火從胸口猛的竄了上來,讓他禁不住
握緊了拳頭,狠狠地砸在汽車的方向盤上。

  滴滴!拳頭落在方向盤的喇叭上,發出一聲尖銳的汽笛,好像連車子都在跟
著主人一起發泄著憤怒。

  不用再繼續往下看,事情已經十分明了,真相根本不是小潔說的那樣,是她
遭到了無情的強暴。這看上去更像是通奸!

  不過,曉虎還是把短信看完了,越往後看,內容就越讓他氣憤,連殺人的心
都有了。

  短信的內容不是十分連貫,曉虎看了第一條短信的發送時間,不過也就在幾
天前,他算了算日子,正是小潔摔壞手機的那天。看來,小潔把此前的短信都已
經刪除了,只是摔手機的時候,她猝不及防,沒能來得及刪除,這才保留了一些
在收件箱里。而且,在她關機的這段時間,對方好像很不甘心,幾乎每過五分鐘
都會發一條類似於「在不在」、「你要是不會老子信息老子就把你和我之間的這
點醜事都捅出去」之類的威脅句子。

  「餵?」曉虎又撥通了通訊公司的電話,「請幫我接人工服務!」

  通訊公司那頭很快就傳來一陣甜甜的語音:「您好,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
幫你的嗎?」

  曉虎說:「麻煩幫我查一下,西疆蔡家那邊的信號是什麼時候開通的?」

  對面客服想也不想:「大概是半年以前!」

  「我聽說那個地方用移動通訊的人很少,你們為什麼會在那里假設通訊線路?」

  「先生,是這樣的,」客服耐心地解釋說,「本來這個項目不在我公司的計
劃之中,後來本市又一位姓楊的愛心人士,為了執行一個援助西疆的慈善項目,
特地向我公司打了申請報告,甚至還捐助了一大筆錢。我公司的上層領導決定,
既然是資助貧困地區的好事,就決定立項施工……」

  掛了電話,曉虎更加茫然。此時,他已經感覺不到氣氛,整個人都像是跌進
了一個冰窖里,無法自拔。

  叮咚!手機又響了。

  曉虎重新打開手機,低頭一看,對方又發來了一串沒有標點的句子:「你不
回來也行再發張裸照過來讓我解解饞……」

  再?曉虎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點了一下對話框旁邊的「+ 」號鍵,順利
地進入了相冊。

  那一瞬間,曉虎差點以為自己進入的是一個黃色網站,滿目都是赤裸裸的肉
體。不過,仔細一看,憤怒地發現,這些居然都是小潔的裸體。

  照片拍得很精明,只顯露上身和下體,根部看不到C位上的人臉,但曉虎和
妻子結婚這麼多年,又怎麼會認不出小潔的身體?

  光潔靚麗的胴體,在燈光下白膩得就像一件玉器,柔柔的光線甚至可以透入
到她的皮下,讓她看起來似乎成了半透明一樣。

  胴體的乳房堅硬,乳暈變成了紫紅色,向乳頭四周擴散,幾乎有半個巴掌那
麼大。只有在小潔最興奮的時候,乳頭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曉虎已經很久沒有讓小潔興奮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像不停被勾兌的原漿,
越來越寡淡。

  自己的妻子居然在別人那里興奮異常,這讓曉虎簡直無地自容。

  咚咚咚!有人在敲他的車窗門。

  曉虎放下玻璃,見是小潔。她已經做好胎心檢測回來,捧著孕肚,疑惑地問:
「曉虎,你坐在車里幹什麼?快下車來,給你看看我新買的手機!」

  曉虎推門下車,大聲吼道:「你問我幹什麼?我倒還想反過來問問你,你幹
了什麼?」

  小潔似乎被曉虎的這一下給吼懵了,生氣地問:「你吃火藥了嗎?為什麼對
我這麼大聲?」

  前幾天她已經和自己的丈夫攤牌,他們之間雖然已經出現了裂縫,但現在正
處於修補期。她相信憑著曉虎的柔弱性子,不會無端端地將他們好不容易維護起
來的關系重新置於死地。

  「你看看!」曉虎把手機亮到小潔眼前。

  小潔的臉頓時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楞在原地。良久,她好像被人撕掉了
遮羞布一樣,表現出無比地憤怒:「你偷看我手機?」

  女人慣用的伎倆就是適時反擊,小潔全然不顧自己幹的那點醜事,卻翻過來
詰問曉虎。

  曉虎冷笑道:「沒錯!我是偷看了你的手機!不過,像你那位情婦一樣,一
而再,再而三地不停給你發信息,我就是想不偷看都覺得難!」

  「你無恥!」

  「你才無恥!」

  小潔甩開了曉虎的手,說:「在樓下我不跟你吵,要吵我們到樓上去吵!」

  曉虎說:「喲!你現在倒是怕丟人了啊?」

  「你他媽的這是什麼意思?」小潔完全是惱羞成怒,居然不顧自己的形象,
爆出了臟口。

  「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盛怒中的曉虎已經把自己當成
了一個烈士,既然對方不想好好過日子,那麼好,大家就一起玉石俱焚吧!

  小潔終究還是理虧,扭過頭說:「不可理喻!」

  「沒錯!你求著他對你下手輕點的那位,在你眼里是最講道理的吧?」

  夫妻二人的怒吼驚動了鄰居,紛紛推開窗戶,探出頭來張望。

  小潔眼看著要是再這麼繼續鬧下去,自己的苦心經營形象就要毀於一旦,就
再也不理曉虎,噔噔噔地上了樓。

  「你給我站住!」曉虎還沒徹底發泄完,在她後面追了上去。

  屋子里,小潔氣呼呼地盯著曉虎,在怒火之下,可以看得出她的眼底里還透
露著一絲恐懼。

  曉虎又把手機亮到了小潔面前:「來,你好好看看,這些恬不知恥的話,是
你應該說得出來的嗎?」

  小潔拿出自己新買的手機,操作了一陣,說:「反正我跟你說的都是事實,
你愛信不信!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不用來叫我了!」

  這是她能想得出來的最瀟灑的退場方式。事實上,她此時也是心亂如麻,需
要好好捋捋思路。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等到小潔走進臥室,曉虎重新看手機,卻發現屏幕上顯示服務已經中斷。原
來,小潔剛才在新手機上的一頓操作,已經激活了她剛買的SIM卡,把曉虎手
機里的那張報廢了。這麼做雖然於事無補,畢竟已有的信息仍會留在那臺手機里,
但鬼知道心急的阿貴還會不會在發什麼羞恥的話過來。當務之急,就算是亡羊補
牢,小潔也不敢絲毫怠慢。

  曉虎發現自己好像幹了一整天的體力活似的,覺得渾身發軟,等小潔一走進
臥室里,就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他摸出自己的手機,進入了移動通訊的網站,點擊業務發展模塊。正如剛才
和他通話的那位客服小姑娘說的那樣,從大半年前的業務簡報里,看到了小潔資
助巨額資金,協助西疆地區的通訊事業發展的消息。

  天吶,那花的可都是曉虎的錢啊!

  曉虎這時才一點點地把零碎的線索串聯起來,他的每一次支出,都是在狠狠
地抽打自己耳光。

  隨著小潔長期在西疆駐點,她需要的資金越來越龐大,有時連曉虎都快承受
不住。她經常對小潔說,那可是整整一個村子啊,我們憑自己的一己之力,又怎
麼能帶著他們一起脫貧呢?小潔總是不以為然地反駁說,即使只有綿薄之力,但
她只有做了,才能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好一個光明磊落的詞語啊!可是現在曉虎只要一想到這話是從小
潔的嘴里說出來的,就感到無比惡心。

  不僅是小潔在尋思著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漸漸冷靜下來的曉虎在在拼
命地思索,他們夫婦之間的感情,究竟是從何時開始出現的裂縫。

  那時,小潔決定要在西疆長期駐點,說實話,曉虎是打從心底里反對的,但
經不起她的糾纏,曉虎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小潔根本沒有履行承諾,但每個月兩千元的基礎上,還會用各種理由和借口
像曉虎索要資金。她說,由於誌願者協會中斷了補給供應,進入西疆的車隊也不
願意再替她運輸物資,眼前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把購買物資的費用打到她的
卡里,然後再由她到鎮上統一采購分配。

  如此一來,倒也給曉虎省下了很多事,反正錢總是要花的,與其自己在城里
辛辛苦苦地跑采購,倒不如讓小潔自己去那里忙活。

  剛開始的時候,小潔還會時不時地回來,打點一些生活上的瑣事,可是最近
幾個月,她的回程忽然中斷了,要不是曉虎每次都能順利地聯系上小潔,他差點
會以為她真的失蹤了。

  根本不關心國家大事的曉虎,每天除了留意一下財經新聞外,根本不會去關
註各地的信息變化。因此,關於西疆建設移動通訊的事,也被他忽略了。更想不
到的是,這麼大的事,居然是由小潔一手操控辦成的。他就像一只被蒙在鼓里的
跳蚤,完全不知情,卻又每天在竄上躥下地瞎搗鼓。

  小潔不回來也是有她自己的原因,因為她在某一天忽然發現,自己已經過了
例假期,而身體卻一點動向都沒有。

  懷著緊張和恐懼的心情,她到鎮上藥店里去買了一支測孕棒,檢測出來的結
果既讓她害怕,卻又在意料之中。

  阿貴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簡直是一個瘋子。他做事全然不考慮後果,每次只
圖一時的快活,都會把精液射到小潔的體內。小潔從一開始的抗拒,到後來也就
慢慢順從了。饒是如此,她還是擔憂,繼續這樣發展下去,總有一天會闖禍。

  人的命運就是如此,很多時候都能預料到結果,但在整個過程中,都是有心
無力。

  那一次,是小潔主動找上了阿貴,把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了他。可是阿貴已
經喝醉了,根本沒有反應,只是用迷迷糊糊的眼睛看著小潔,說了句:「趕緊去
打掉,不能讓人知道!」

  他指的人,無疑就是這里的村民和小潔的丈夫。即便她們在通奸的時候表現
得再怎麼大膽,但無疑還是害怕讓人識破。

  小潔對他的愛理不理感到萬分惱火。懷孕對於女人來說,是一件天大的事,
而阿貴卻事不關己,輕描淡寫的一句打掉就敷衍過去了。這時,小潔才終於明白,
當時阿貴的妻子要離開他的原因了。

  「我……打算生下來?」小潔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賭氣。

  「你瘋了?」果然,她成功地引起了阿貴的註意。阿貴忽然瞪大了眼睛問。

  小潔說:「只要不被我家那位知道,村里的人都可以瞞得過去!」

  除了賭氣之外,小潔是在得知自己懷孕後,心理一下子發生了變化。和曉虎
在一起的時候,她根本沒把懷孕這事放在心上,以為自己根本不愛孩子,當個丁
克一族也是不錯的選擇。可真當肚子里有了親生骨肉之後,讓她輕易去打掉孩子
就變得有些舍不得了。

  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她還是需要冒很大風險的。首先,得瞞住曉虎,在村
子里偷偷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她可以把孩子以寄養的名義留在阿貴家里。從
懷孕到孩子降生後,以及坐月子的長達一年時間里,她都不能回家,以免被曉虎
看出破綻。

  教師的職業有其特殊性,寒暑假是她怎麼也邁不過去的一道坎。好在現在還
是四月,如果用暑期為孩子補課的借口,成功騙過曉虎,那麼或許在過年前,還
能來得及趕回去。

  阿貴忽然站起來,抓著小潔的肩膀說:「不行,你得去打掉孩子!」

  小潔說:「這是你和我之間的結晶,你忍心?」

  阿貴當然忍心,看看他對待小蔡的樣子就知道了。他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
能每天喝上幾口,至於什麼骨肉親情,血濃於水的假大空話,他根本不在乎。不
過,為了不讓小潔傷心,阿貴還是打算繼續裝點一下門面:「我當然不忍心,可
是……」

  「有什麼可以可是的?除非你不愛我了!」小潔很多時候還是會像小姑娘一
樣地生氣,「我犧牲那麼大,要為你生個孩子,即便我以後離開了,你也好留個
念想!你卻無動於衷,既然如此,那好,我去打掉!」

  「別!」阿貴連忙拉住小潔的胳膊,咬著牙說,「生下來吧!」

  他只能讓小潔把孩子生下來。如果打掉孩子,他和小潔之間的關系,從此以
後恐怕也就斷了。出於心里種種複雜的原因,眼下他還舍不得就此放棄。

  小潔這才好像受到了安慰,說:「我想好了,趁著肚子還沒大起來的時候,
我得回去一趟。一來,家那邊亮相的頻率不能少,免得引人懷疑;二來,也正好
借著這個機會,回家和我家那位說說暑假孩子們補課的事……」

  阿貴點點頭,卻不等小潔把話說完,就把口袋里的簽報掏了出來說:「最近
又沒錢了,你回家多去要一點回來!」

  小潔不作聲。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心有些刺痛,阿貴不僅占有了她的身體,卻
還時不時地想方設法地要從她的家里攫取利益。他就像一個無底洞,永遠也無法
滿足。而小潔也不是因為心疼自己的那點錢,而是從頭到尾想想,總覺得自己太
不值當。

  要連續一年左右的時間不露面,為了防止曉虎起疑心,更害怕他有時會耐不
住寂寞,直奔西疆來探視,小潔做事不得不鄭重其事。如果真的被拆穿了,萬事
俱休。

  在回家的一路上,小潔不停地在思考著這個問題。萬一真的壞事,她和阿貴
之間到底有沒有可能?

  不!如果真要把自己托付給阿貴,小潔是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的。

  一開始,阿貴是強暴,小潔身不由己,接下來,變成了憐惜小蔡,用自己的
肉體來換取孩子的安全。但漸漸的,她發現自己迷戀上了這種偷情的刺激和快感,
還有阿貴那條大得無法想象,持續時間又令人瞠目結舌的肉棒。但這一切只是表
象,阿貴無論從人品和能力,都無法企及曉虎。非要她舍棄原配,跟從阿貴,這
顯然是不理智的。

  機場里依然人來人往,行色匆匆,小潔在接機處的門口看到了曉虎。

  曉虎翹首期盼,每一次都像望穿秋水一般在等待著愛妻。

  忽然,小潔心里的負罪感更加沈重起來,簡直不敢和曉虎對視。

  「呀!你換車了?」小潔看到曉虎的座駕從高檔商務車變成了普通的SUV,
不免有些吃驚。

  曉虎不好意思地笑笑說:「為了支持你的事業,我都快要養不起那臺車了,
只好換了輛便宜的!其實呢,無論多貴的車,開起來都沒有什麼大的差別!」

  小潔紅了臉,這讓她不禁想起當初他們夫婦二人創業的艱難時期。就在大學
剛畢業的那會兒,曉虎甚至早上天還沒亮就要去擠公交地鐵,輾轉兩個多小時才
能到公司。往昔的艱辛,猶在眼前,卻沒想到,一個變心的人居然是自己。

  曉虎說:「別楞著了,上車吧!知道你要回來,我已經買了許多菜回家,打
算給你弄一桌好吃的!」

  小潔說:「你不是不喜歡做飯嗎?」

  曉虎說:「現在我可不敢再讓你去外面吃飯了,免得又被你訓斥,我的大手
大腳可以讓貧困地區的孩子們吃上多少午餐!」

  小潔忽然說:「咱們就在外面吃吧!」

  曉虎楞了一下:「咦?今天怎麼變性了?」

  小潔問:「我們多久沒有在外面一起吃過了?」

  曉虎笑笑:「你應該問,你多久沒有回家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真要以
為你連家都不顧了呢!」

  小潔沈默下去,一言不發。

  曉虎啟動了汽車。

  忽然,一股強勁的推背感從後面頂了上來,讓小潔感覺頭頂忽然一暈,胸口
一股熱流猛的沖到了喉嚨口。

  「嘔!」小潔捂著嘴,拼命地幹嘔起來。

  「啊!你怎麼了?」曉虎趕緊放慢了車速。

  「沒事……」小潔臉色煞白,「可能是飛機坐的時間久了,有些不舒服!」

  曉虎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孕吐了呢!」

  小潔撇了他一眼說:「你才孕吐呢!」

  曉虎故意挑了一家不算特別高檔的餐廳,卻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小潔根本
沒有胃口,但還是強撐著讓自己吃了許多下去。

  曉虎連筷子都不動,默默地看著小潔吃飯。

  小潔硬著頭皮說:「對了,這次回來,我有個重大的事要告訴你!」

  「你說?」

  「嗯……是這樣的,」小潔拼命地編著理由,雖然她在一路上已經無數次打
過了腹稿,但讓她在丈夫面前堂而皇之地說出來,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班里
有幾個年紀大的孩子,已經符合中考年齡了,我想讓他們去應試!」

  「嗯!這是好事!」曉虎說。

  「所以……這個暑假,我要為他們補課,可能不回來了!」小潔說。

  「哦……」曉虎有些失落,可也沒有表示強烈反對。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
反對,也起不了什麼決定性的作用。

  「如果你沒意見,就這麼說定了?」

  「你過年的時候,總該回得來吧?」曉虎沒有回答,卻反問道。

  「那當然!」小潔自信地說。根據她自己的安排,農歷新年時,孩子已經降
生,她可以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重新回到丈夫身邊。除非……這個孩子像媽
祖一樣,在娘胎里懷上十四個月,遲遲不肯出來。

  「你也知道,你娘現在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隨時有可能複發。你若是不陪
在她的身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就遺憾了……」曉虎說。

  「我知道……」小潔又低下了頭。母親的身體,她當然再清楚不過。她本應
該早早結束西疆的支持事業,回到母親身邊去盡孝,但有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
原因,西疆那里卻仿佛有一塊磁石,會把她的心牢牢地吸附過去。

  難道……自己是真的愛上了阿貴嗎?

  小潔雖然竭力地否認這個事實,但身體卻是誠實的。

  吃過飯,小潔跟著曉虎已經回到家。曉虎又褪去了他忠厚靦腆的外衣,開始
向小潔求歡。

  小潔由於有孕在身,本想拒絕,可最終還是抵擋不住曉虎的死皮賴臉和自己
心里的內疚,和他滾起了床單。

  曉虎的呼吸是火辣的,看來他在那些夜場小姐的身邊沒少練習,床事也變得
熟絡起來。

  一想到丈夫和那些女人的骯臟事,小潔忽然又惡心起來,推開曉虎說:「你
老實告訴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有沒有去找女人?」

  「沒有,當然沒有,我發誓!」曉虎指天道。

  小潔並不相信,但後來又想了想,不管是曉虎在外面尋花問柳,還是自己在
西疆和阿貴的魚水之歡,眼下最嚴重的問題卻是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鑒於自己要
長長一年不能回家,也為了安撫曉虎到時候的渴切之心,也就不再抗拒了。

  曉虎一見妻子的身體軟了下來,就更加得寸進尺,在小潔的胸口用力地撫摸
起來。

  因為懷孕,小潔的乳房有些硬邦邦的,好像在里面嵌了一塊硬物,被曉虎摸
上去有些疼痛。她不由地皺了皺眉頭,輕輕地叫了一聲:「啊!痛……」

  曉虎果然放輕了勁道說:「我還沒怎麼用力呢!」

  小潔就像那天在曉虎的寢室里一樣,忽然死死地抓握住了她的褲襠,說:
「我也沒怎麼用力呢!」

  曉虎整條肉棒都被小潔抓到了手里,盡管隔著褲子,卻還是能感受到從她掌
心里傳來的有力壓迫感。壓迫得越緊,曉虎身下的沖動也就越明顯。

  「唔唔……小潔,你可以再用力一點!」曉虎輕聲叫著。

  小潔靈機一動,用力地把曉虎從自己的身上推了下去,又緊接著把自己整個
人都趴到了他的大腿上,手里依然捏著那條肉棒不放,快速地上下套動起來。

  「嗯!」曉虎用力地悶哼了一聲,又趕緊閉上了眼,享受起來。

  小潔的速度和力道掌握得正好,每一次起落都能給他帶來無盡快感。曉虎已
經很久沒有感受過妻子手上的滋味了,頓時心神激蕩,飄飄然起來。

  小潔手淫地很賣力,就算上臂酸麻,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要是換在往常,
她早就嫌棄地拒絕起來,然後把自己往旁邊一躺,當成一只死豬,任由曉虎擺布。

  但現在她知道自己懷孕,卻又不能讓曉虎知道,她怕曉虎的蠻力沖撞了自己
的胎氣,能用手解決的事情,就卻不張開雙腿。

  曉虎發現今天妻子特別熱情,這股熱絡的勁兒讓他仿佛回到了他們在大學時
的寢室、天臺和公園。難道……這真的如別人所言,是小別勝新婚?忽然,他發
現自己的肉棒里開始有了一股沖勁,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從龜頭里沖出來。

  「小潔,快,快幫我舔舔!」曉虎在快感中,好像忘乎所以,忽然一把按住
小潔的後腦,將她整個上半身都緊緊地壓了下去。

  「你幹什麼?啊嗚嗚……」小潔毫無防備,不暇低頭,忽然那堅硬如拳的龜
頭已經頂到了她的眼前,她不自禁地張開嘴,居然整條都吞了下去。

  「啊……」曉虎可不管妻子在自己的大腿間掙紮晃動,繼續死死地控制著她,
將她整個臉面幾乎壓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嗚嗚!嗚嗚……」肉棒越往喉嚨里頂,小潔的抗議也就越猛烈,她不停地
嗚鳴著,雙手忙不疊地拍打在曉虎的身體上。

  他們夫妻之間並非沒有口交的經歷過,曉虎也常常提出要求,讓小潔用嘴服
侍自己。可是小潔表現出來的神情卻對此充滿了厭惡,好幾次都只進行到了一半
就放棄了。

  這一次,曉虎在忘情之時,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再加上久別重逢,更加激
動,一邊把手臂往死里按,一邊用力地往上挺著胯部,把肉棒送到了小潔的喉嚨
里。

  「嗚嗚……嗚嗚……」小潔難受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強烈的窒息讓她炯炯
有神的瞳孔瞬間失去了顏色。

  曉虎長長地感受了一會妻子喉嚨里蠕動的快感,終於把手一松。

  「咳咳……嘔!嘔……」本來已是孕期反應強烈的小潔,這時忽然把自己半
個身體撲到了床邊,用力地幹嘔起來。

  「咦?反應這麼強烈?」曉虎有些不知所措,訥訥地問。

  小潔好不容易才收拾好自己,回到床上,用力地把曉虎一推,怒道:「你幹
什麼?」

  曉虎說:「我,我沒想到……」

  「你是想憋死我嗎?」小潔愈發生氣。

  「沒有……沒……」曉虎簡直有口難辯。這本該是夫妻之間最常有的事,可
到了他這里,居然沒有這樣的特權。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最討厭用嘴……咳咳,嘔……」小潔還沒說完,
又緊接著一陣惡心,扶著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幹嘔起來。

  「好了,沒事吧……」曉虎只能投降,爬到小潔的身邊,不停地輕拍著她的
後背說。

  小潔的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好不容易穩定了情緒,朝著枕頭上一滾,動也
不動,好像已經沒什麼心情再跟曉虎糾纏下去了。

  這下可憐的曉虎剛剛被妻子挑逗到欲罷不能,堅挺著肉棒,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只好又厚著臉皮,把小潔用力地摟到自己的懷里,那肉棒用力地磨蹭在她
的大腿上磨蹭起來。

  唉……曉虎總覺得自己有點可憐,也不知什麼時候起,小潔對他變得忽冷忽
熱,他們之間的感情雖然還沒有看到裂痕,但隱隱約約間,他現在有些東西已經
地悄悄地變化了。

  出乎曉虎的意料,小潔居然又握住了他的肉棒,有力地滑動起來。

  曉虎欣喜若狂,趕緊應和。

  小潔邊用手套動,邊說:「我可告訴你,下次你要是再這樣,我可就不理你
了,讓你一整個晚上都難過去吧!」

  曉虎哼哼哈哈地應道:「你放心,我,我今後絕對不會……啊!」

  這一聲「啊」是曉虎和小潔同時叫出來的,小潔正在專註地幹著手活,忽然
感覺大腿上好像被什麼滾燙的東西激到,頓時變得滑膩膩的。

  她一心想著不讓曉虎射到自己的體內,卻忘了他沒頭沒腦地這麼一射,已經
把床單打得一片濕透。

  「好惡心……」小潔趕緊丟開那根疲軟下來的肉棒說。

  曉虎意猶未盡,卻調侃著道:「惡心嗎?你剛才不是還用嘴吸過?」

  「你再說?」小潔眼睛一瞪。

  曉虎只能委屈地低下頭。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7-13 15:07 編輯 ]
2020-7-13 15:01#4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嬌妻支教的故事 (09-10) 作者:天之痕

.

                       【嬌妻支教的故事】


作者:天之痕
2020年07月12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9、手機里的照片

  曉虎手里的那臺手機被小潔強制作廢,一些留在雲端的信息可以被遠程刪除,
可是留在本地的信息,卻無法刪除。不過,小潔還可以遠程操控鎖死手機,讓曉
虎手中的那臺電子設備徹底變成一塊板磚。

  小潔確實有這個想法,但無奈手機剛剛到手,登錄ID,清除數據,封鎖手
機,可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畢竟,這不是一個常用的功能,除了手機店里的技
術人員,誰也不能熟練地完成這一整套操作。

  小潔越是如此,曉虎就更好奇,雖然只是隨手翻看了幾張照片,但已經讓他
如夢初醒,假如再翻得仔細一點,或許還能發現更多秘密。

  曉虎剛在沙發上坐下,小潔就氣沖沖地從房間里走出來,伸手在曉虎眼前一
攤:「把手機給我!」

  「為什麽?」

  「那是我的手機!」

  「是我修好的!」

  「那也是我的!」

  「當初是我給你買的!」

  「好!你既然要分得這麽清楚,我把買手機的錢還給你!」小潔氣得簡直要
抓狂,沖回房間里,拎了個包出來,從里面掐出厚厚一摞鈔票,甩在曉虎跟前,
「這樣可以了吧?」

  曉虎看著攤在茶幾上的錢說:「這些錢也是我的!」

  小潔這幾年專註於支教事業,根本沒有收入,全靠曉虎養活。她手中的每一
分錢,都是從曉虎的銀行卡里取出來的。

  她怒氣沖沖地看著曉虎,忽然說:「你就真的想讓我在你眼前丟人現眼嗎?」

  曉虎說:「我從沒這麽想過!只是……我也不喜歡別人欺騙的滋味!」

  「那我們離婚!」小潔說。

  曉虎突然笑了起來。至於笑的原因,他自己也解釋不了。他就像在觀看著一
場舞臺上的鬧劇,只不過他也成了其中一個參演者。小潔現在的表現,正好可以
用惱羞成怒來解釋吧!

  「你笑什麽?」小潔很吃驚地問。這個無理取鬧的條件她已經不止一次地向
曉虎開具過,屢試不爽,卻沒料到,這一次會失靈。

  曉虎雖然臉上在笑,但心里不由地陣陣刺痛。他說:「沒什麽!如果你真的
想要離婚,現在我也不會阻止你了!」

  小潔臉上的表情忽然僵住,攤開了曉虎眼前的手微微地顫抖起來。

  「對了!這手機到時候我可以用來當做呈堂證供,向法官證明你才是過錯方!」

  曉虎得意起來,這麽多年終於把小潔的把柄抓在手上,讓他不由地揚眉吐氣,
「還有,這里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會讓你帶走。因為……我不想讓富貴那個小子
坐享其成!」

  小潔不甘示弱:「哈!你現在倒指責起我的過錯了?那好,咱們就把醜事都
攤開了說。拿出你的手機,微信里,短信里,你和那些女人曖昧的句子還少嗎?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和那些女人的事,六七年前就開始了吧?」

  小潔指的當然是曉虎在酒局上認識的那些女孩子。確實,他一直把她們都保
存在手機里,當個長期炮友也是不錯的選擇。

  曉虎就像被人扇了一個耳光,剛剛的得意一下子都被驅散,訥訥地說:「我,
我可沒有對她們動情!」

  「啊?沒動情還能保持聯絡這麽多年?你把這些證據拿上去,看法官會不會
相信你!」小潔得理不饒人。

  曉虎忽然覺得很納悶,明明是自己興師問罪,為何卻被小潔倒打一耙。說實
話,經過了意外懷孕的打擊過後,曉虎已經有些看開了。對妻子的寵愛也不像原
來那麽濃厚。這一回,如果小潔能真心實意地請求他原諒,說不定他也能心一軟,
當做什麽也沒看見。

  可是……事情的發展卻遠遠超乎他的意料。不得不承認,小潔見縫插針的本
領實在太高深莫測,居然把槍頭掉了過來,指向了他的軟肋。

  曉虎說:「你就不能向我認個錯,道個歉嗎?」

  小潔咄咄逼人的表情忽然也緩了下來,很明顯,她已經開始有些動搖。不過,
雙方都在氣頭上,忽然道歉認錯,根本不符合她素來的人設。她望了曉虎一眼,
一個字也沒說,扭頭又進了自己的房間,繼續搗鼓起新買的那臺手機來。

  與其相信曉虎的鬼話,小潔寧願相信手里的這臺電子設備,一旦被她找到封
鎖遺失手機的途徑,想必曉虎也不能拿她怎麽辦。

  這是她最後能夠想到的辦法了,也是最後要堅守的底線。

  曉虎等妻子進屋,也端著手機來到書房,找出一條數據線,把手機和筆記本
電腦連接起來。在小潔鎖定之前,或許還能把他想看到的更多資料導入電腦之中。

  正如他們剛剛的對話,他不是非要去欣賞妻子的出醜,但也不想被蒙在鼓里。

  因為在他心里,小潔就是他一個人的,絕不容許任何人染指。

  筆記本電腦的屏幕閃爍了幾下,開始蹦出一個對話框,指導著曉虎下一步的
數據導入。很快,曉虎在鼠標上啪啪地按了幾下,對話框變成了進度條。趁著這
個時機,曉虎又開始往上翻看小潔的短信通訊。不過短信里的內容並不多,看得
出來小潔對此十分謹慎,每次對話之後,都會刪除記錄。不過,從聊天的內容看,
絕不僅僅只有他眼前能看到的這些。

  阿貴說,我想你的身體。

  小潔回答,難道你只想我的身體嗎?

  阿貴說,不我都想。

  小潔說,那你再忍耐幾天吧,我告訴過你的,這次回家要多待上幾天,處理
一些事。如果馬上就走,我家那位可真的要起疑心了。

  你家那位小子可真煩人。

  什麽?曉虎差點沒把手機當場砸壞。在原配和第三者之間,仿佛自古以來都
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第三者在女人面前,絕口不提她丈夫的事。一來,畢竟自
己理虧,無論說什麽話題都是錯;二來,也免得女人分心,有所顧忌,不能投入。

  可是這阿貴,居然一開口就責備他煩人,讓曉虎感覺十分不舒服。這還不算,
阿貴由始至終受到的接濟,全出自曉虎之手,他怎麽能這麽說自己的恩人?

  再往下看,曉虎更加難以接受。小潔說,我早就說過他很煩的啦!你多忍耐
幾天,我很快就回來了。

  阿貴說,我買酒的錢快沒了你這次回來多帶一點盤纏。

  小潔說,沒問題。

  阿貴說,我要看你的裸照。

  後面是小潔發送過去的一個白色大方框,方框里又一個巨大的灰色叉,照片
已經過期。但曉虎不用猜也能知道,這一定是自己妻子的不雅照。

  阿貴說,你身材真好。

  小潔說,你就長得一張嘴好,跟吃了蜂蜜一般。

  阿貴說,我的口活更好。

  啪!曉虎把手機拍在桌子上,差點沒把剛剛修好的屏幕又砸成粉碎。每讀一
個字,就像在他的心里割上一刀似的,疼得他不停流血。他已經沒有精力再往下
看,映在屏幕上的每一句話,對他來說都是折磨。

  叮咚!被砸過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曉虎好奇地舉起一看,發現手機系統自動蹦出了一個對話框,上面顯示手機
已被鎖定,如想解鎖,請輸入正確的ID密碼。

  曉虎可以猜到純數字組成的開屏密碼,卻想破腦袋也猜不到大小寫英文和數
字混合而成的ID密碼。他剛才看不到的東西,以後也將永遠也看不到。

  他連忙看了一眼電腦屏幕,進度條停頓在百分之三十,並沒有完全讀取手機
里的所有數據。這讓曉虎不免覺得有些遺憾,但聊勝於無,僅憑讀取出來的百分
之三十數據,或許也能再發現什麽。

  雖然看上一眼便是心痛,但人有時間就是這麽奇怪,不弄個水落石出,是怎
麽也不會安心的。他找到了一個文件夾,用鼠標點開。

  藏在文件夾里的是一組亂七八糟的照片。小潔喜歡發朋友圈,所以照片的內
容基本上都是黃土藍天的西疆風光,以及滿臉沾著塵土的貧困兒童照片。想必她
又用這些相片收獲了許多盛贊和同情吧!可又有何人知,被大家奉為聖母的小潔,
居然私下里的生活如此不堪。

  比起小潔人前的風光,再想起她今日的醜事,曉虎忍不住地感到有些惡心。

  忽然,他眼前一亮,在密密麻麻的幾十張照片里,竟然發現了一些異類。異
類的數量並不多,估摸著只有不到十張,許是因為數據沒有導全的原因。再往後,
可能還會更多一些,但曉虎有生之年是永遠也別想在目睹了的。

  照片的底色調也是黃色的,不過是天地蒼茫的黃色不同,即便只是縮略圖,
曉虎還是一眼就能看出它們的差別。他點開其中一張,是一個女人上半身的裸體,
正面朝著鏡頭,兩只乳房全無遮擋,豐滿沈重地堅挺著,露出兩粒鮮嫩的乳頭。

  曉虎差點昏厥,照片雖然只拍了這個女人的身體,連臉部都沒有露出來,但
他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認出這具女體的主人正是他的妻子小潔。雖然同是柳腰豐
乳,但對於自己熟悉的人,曉虎總有著驚人的辨識能力。

  明顯的,這是小潔在某個時候,為了討好阿貴而拍的。正如剛才阿貴一提出
要求,小潔想都不想地就發了一張照片過去。

  這絕對不是女人在第一次時就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曉虎的拳頭捏得咯咯響,幾乎把鼠標捏碎。他艱難地把光標移到下一張下面,
用力點開,但很快又後悔了。

  他看到的場景,簡直讓人不敢置信。小潔一絲不掛地跪在地上,那時孕肚還
沒有像現在這樣明顯,她微昂著頭,出神的雙眼仰視著她跟前的男人。男人也是
精赤著身體,但由於他身材高大,照相居然沒能照到他的臉上。從手臂和大腿上
的肌肉來看,十分結實,有著能讓連男人都羨慕的好身材。

  小潔的嘴里居然叼著男人的肉棒,薄薄的雙唇一直淹沒到他的肉棒根部。

  不!曉虎這才發現,小潔腦袋微昂,是因為她的咽喉已經被那條肉棒貫穿,
從食道里高高地鼓了起來。她仿佛想要嘔吐,卻又吐不出來,只能不停地翻著白
眼。

  曉虎雖然沒有經歷過這種事,但也不難想象,這一定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

  不過,再看小潔的表情,卻似投入得緊。

  「啊!」曉虎居然憤怒地叫出聲來。

  結婚這麽多年,他每次要求小潔為自己口淫的時候,都會她無情地拒絕。有
時候,他壯著膽子,強行把肉棒塞到小潔的口中,事後也會換來她的一頓訓斥。

  曾經聽小潔說過,她最討厭做這種事,因為那仿佛是在踐踏著女性的尊嚴。

  可是……曉虎此時看到的,居然和小潔口中說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讓他開
始感覺與自己結婚多年的妻子漸漸覺得陌生和疏遠起來。

  「混蛋!」曉虎從來也沒像現在這樣,渴望自己當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我一定要收拾了那個小子!」

  沒有在照片里出現人臉的男子,毫無疑問就是阿貴。如果不是,那才是一件
讓曉虎感到可怕的事情呢!

  自己從來也沒有過的待遇,居然讓這個男人占了先機。

  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小潔決定在西疆長期駐點之後,她發現阿貴對她開始有些忽冷忽熱起來。

  這可真是一件搞笑的事了!小潔算起來也是情場高手,曾把大學里的無數男
生拿捏在掌心里,讓他們無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這種欲擒故縱的小把戲,在
她看來就像小兒科。

  不過,小潔卻忍不了阿貴這樣對待自己。

  之所以長期駐點,除了要給這里的孩子更完善,更系統的教育之外,還有一
個她無法啟齒的原因。

  這可能是性格使然,既然打算全身心的撲入,眼里又怎會容得下半點沙子。

  阿貴,你給我等著!

  那一天上課,當有同學問她文藝複興的美術三傑時,她竟魂不守舍地回答是
但丁、薄伽丘和比特拉克。而且破天荒的宣布,今天提前一個小時放學。

  本來她唯恐自己的時間不夠用,常常會拖堂到很晚,直到有村里的家長來找
到學校里來時,這才戀戀不舍的放學。

  今天,她也知道自己是被情感左右了思想。因為阿貴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找
過她了,而且她不知道對方是什麽原因不現身。這樣的理由,本該讓她保持冷靜,
可她卻絲毫也冷靜不下來。

  在學校里授課的每一分鐘都像是煎熬,小潔也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過異樣,
可她實在容忍不了自己的無私付出卻又被人隨意踐踏,一定要趁早去向阿貴討個
說法。

  等到同學們散盡,小潔拉著小蔡說:「你先等一下,老師帶你回家!」

  小蔡點點頭,卻疑惑地問道:「為什麽?」

  「老師今天要去你家里做個家訪!」

  「啊?又家訪?」小蔡吃驚地說。

  楊老師的家訪最近好像起到了一定的效果,雖然父親還是酗酒不斷,但已經
很少拳腳相加了。這對小蔡來說,已經很滿足了。畢竟從地獄到天堂,可不是一
步就能跨到的。今早出門的時候,富貴把三天前楊老師剛剛借用接濟貧困戶名義
送來的一盒速食餐塞到他的書包,讓他差點沒有感激涕零。他實在想不明白,楊
老師為何又要無端端的去做個家訪。

  「……」小潔自己也感覺到如此頻繁的家訪有些不妥。前兩日,她已經在無
意中聽到村里有些風言風語在傳著她和阿貴之間的事。盡管他們做事向來隱蔽,
但孤男寡女常常混在一起,總免不了被人說閑話。

  一定是阿貴為了避嫌,這才不跟自己聯絡的吧!

  小潔胡思亂想著。自從她從家里回來之後,阿貴一直也沒怎麽理睬她。雖然
夜深人靜見面時,他還是會像一頭猛獸似的往她的身上撲,可是萬事之後,拍拍
屁股走人,從此又沒了消息。想想自己已經為了那個懷孕,這時又不理不問,又
免不得覺著不值。

  阿貴不是一個懂得避嫌的人。如果害怕被人閑話,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境地。

  小潔知道這是一個進退攻略,但女人理性起來,卻是什麽也顧及不了的。所
以,她今晚一定要借著家訪的名義,到阿貴面前興師問罪。

  小潔為了出行方便,這一次足足開了四天四夜,把自己的汽車開到了村里。

  所以,要到阿貴家里去,已經不再是長路漫漫,只要一腳油門踩下去,轉瞬
即至。

  阿貴不出意料之外,又喝多了,而且睡得還很死。小蔡進門的時候,一連叫
了十幾聲,也沒聽到回答聲,直到小潔在自己學生的目瞪口呆之中,闖進屋里,
把他從被窩里揪出來的時候,這才見到阿貴惺忪著雙眼,沒好氣地說:「誰啊?

  他娘的怎麽又來打擾我睡覺?」

  小蔡吐了吐舌頭說:「楊老師,你和阿爹聊著,我去後面生火做飯!」

  阿貴等到孩子走遠,問:「幹嘛?」

  小潔說:「我倒是想問問你,對我究竟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啊!」阿貴果然早就料到小潔的到來,卻還是裝出一副茫然的
樣子。

  「我在家里的時候,你不停地發短信說想我的身體,現在我就在你面前,你
怎麽不想了?」小潔從來也沒追求過男人,一直都是男人在她的屁股後面留著哈
喇子不停地跪舔。因此阿貴的表現,讓她既憤怒,又委屈,說著說著,淚水便包
住了眸子。

  「哎呀!我怎麽會不想呢?你看,我這不是喝多了嗎?」阿貴對小潔的表現
十分滿意,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你給我出來!」小潔一怒之下,也不怕被小蔡看到,拉起阿貴的手就往外
走。

  「你幹什麽?」阿貴差點沒跳起來。他這個人睡覺的時候有個愛好,喜歡裸
睡,這時硬生生地被小潔從被窩里揪起來,身上只穿了一條貼身內褲。如果這個
樣子出門,讓人碰見,免不了惹來譏笑。

  身為男人,他不怕被閑話,但怕被人笑。

  看著堂堂大丈夫在自己面前扭扭捏捏,小潔心里不禁想要發笑。不過,自己
的相思之苦,可不是這點懲罰就算作罷的。她把阿貴拉出屋外,索性外頭沒人,
打開車門,將他活生生地塞到了車廂里面,喊著:「快進去!」

  「我操!」阿貴本來還有些怕見人,可是一看到小潔的車,眼珠子都直了起
來,「豪車啊!」

  其實,這已經不是小潔的第一輛車了。她原本的座駕接近百萬,可越貴的車
越不實用,為了要把車子開到西疆來,在離家之前,她把舊車賣到了二手市場,
換了一輛只值十幾萬的商務越野。盡管如此,在沒有見過世面的阿貴眼中,已經
是奢豪無比了。

  男人對車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好感,阿貴再也不肯移動腳步,仔仔細細地打
量起小潔的這輛座駕。

  「你給我進去!」小潔推了幾次,阿貴只是紋絲不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你給我進去!」小潔推了幾次,阿貴只是紋絲不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抬起腿來在他的屁股上使勁地踹了一腳。

  阿貴跌進了車里,倒在後排的座椅上,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便感覺到身上有
什麽溫軟芬芳的東西壓了過來。他下意識地用手一摸,正好摸到了小潔的腰上。

  小潔的雙手按在阿貴的肩頭,直起身輕旋柳腰,把車門帶上。緊接著,又回
過頭來,把阿貴按住說:「你不是很想要我的身體嗎?我現在就給你!」說著,
握住了阿貴的手,將他按到了自己的胸脯上。

  阿貴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笑嘻嘻地看著小潔。

  他從沒見過小潔如此主動,在她回家之前,不是阿貴強行插入,就是小潔像
死人一樣趴著一動不動。冷落了幾天之後,她已經由內而外地悄悄地發生了變化。

  小潔的乳房摸上去有些硬,可是阿貴絲毫也不憐惜她,隔著衣服用力地將她
整個胸口都捏得幾乎皺了起來。

  「啊!」小潔輕輕地叫了一聲,繡眉微微地蹙了起來,仿佛有些痛苦。

  懷孕之後,她的乳房也有些與往常不同,里面好像長出了什麽東西,只要稍
加外力,便有痛感。可是為了從阿貴這里得到什麽,小潔即便是再痛,也只能先
忍了。

  車廂里的空間十分狹促,兩個人同時躺在後排的真皮座椅上,不得不微微彎
曲著雙腿。小潔似乎感覺這樣的姿勢十分難受,便用膝蓋把自己的整個人都撐得
跪直起來,主動解開了上衣的扣子。

  「啊!你這小騷貨,怎麽變得這麽主動起來了!」阿貴舒舒服服地躺著,享
受著小潔不經意間前後挪動的胯部在他肉棒上帶來的快感。盡管是隔著兩人的褲
子,但敏感的龜頭上還是能感覺到從對方雙腿間傳來的滾燙溫度。

  「誰讓你對我愛理不理!」小潔有些生氣,但並沒有在曉虎面前那般爆發出
來。

  說來也奇怪,有時候曉虎因為會議,沒有接到小潔的來電。那好,一整個晚
上,曉虎都別再想去碰她的身體。可連小潔自己都覺得詫異,為什麽在阿貴面前,
她竟然會變得如此不顧顏面,仿佛自己是倒貼上去的一樣。

  小潔敞開了上衣的門襟,兩只亮白的乳房上翻滾著層層肉浪噴薄而出。在亮
相的一瞬間,讓阿貴的呼吸也急促起來。

  阿貴再也無法讓自己穩坐釣魚臺,他說:「我只不過是想氣氣你,誰要你回
家那麽久都不搭理我?」

  小潔說:「我家男人在,有時不方便!」

  阿貴說:「你家男人真是個煩人的家夥!」

  小潔說:「你別這麽說他!」

  阿貴說:「怎麽?只要我一想到你們兩個人在自家床上翻滾,我就心急如焚。

  難道現在我連說他幾句都不行了嗎?」

  小潔沒有再接下去,這種時候他可不想在提到曉虎。和阿貴做的時間久了,
對曉虎的歉意也有些褪淡了。但只要一提起來,還是會覺得有些不好受。為了轉
移阿貴的註意力,小潔低下頭,開始剝起了阿貴的內褲。

  阿貴薄薄的內褲根本禁不住小潔急迫的折騰,很快就從他的髖上被剝了下來。

  不過,小潔急著要和阿貴纏綿,來不及讓褲子完全剝落下去,只稍稍往下褪
了一小截。

  反正,她需要的只是阿貴那條粗壯而又持久的肉棒罷了。

  幹柴烈火,渴望已久。小潔捧起阿貴那條已經像剛剛落成的信號塔一樣直插
天際的肉棒,用手快速地滑動起來。

  阿貴說:「你要幹什麽?」

  「死鬼,我要幹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兒子很快就做好飯了,到時找不到你我兩人,該又要心急了!」阿貴故
意乜斜著眼說。

  「那你快點!」

  「快不了!」

  「啊!你是存心想要氣死我嗎?」小潔恨恨地說著,手里把阿貴的肉棒抓握
得更緊,好像恨不得從他的身上拽下來一樣。

  阿貴忍著痛說:「除非……你用嘴……嘿嘿!」

  小潔楞了一下,連忙搖頭說:「我不要!」

  阿貴也有些意外,問:「難道你還沒有替男人用嘴做過?」

  「當然不是……」小潔很快意識到不對勁,又改口說,「沒有!」

  這麽過分的要求,曉虎也曾經不止一次地向她提議過。只是小潔總覺得這種
交媾方式也惡心,常常拒絕。可沒想到,阿貴居然也會這麽說。

  天下男人如烏鴉,一般黑!

  「要是你不願意,我就回去了!」阿貴說。

  「不!我,我願意……」小潔如得了魔怔,竟然答應了她堅持不懈好幾年的
事情。話沒說完,已經捧起了那根壯實的家夥,張嘴含了進去。

  排斥歸排斥,但小潔也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所以讓她替阿貴口交,也不
是十分困難,只是心里的那道坎邁不過去而已。

  西疆缺水,那里的人們洗上一回澡已是十分奢侈的事。更似阿貴,已經一個
多月沒有下過水了,身上全是難聞的異味。小潔剛把那顆碩大的龜頭吞到嘴里,
便感覺一股刺鼻的氣味直沖上來,從喉嚨直到整條食道,全都是涼颼颼的。

  「嘔……唔唔!」小潔禁不住地想要嘔吐,卻又害怕阿貴會責備,急忙壓了
壓翻騰的脾胃,繼續吮吸。

  「啊……」阿貴舒服地叫著,整個身子懶洋洋地躺在座椅上,享受著對方濕
潤柔軟的口舌帶來的侍奉,「楊老師,快,吸得賣力些!」

  小潔感覺到無比屈辱,想要中止這場荒唐的鬧劇,可身體偏偏不答應,當她
一吮吸起阿貴的肉棒來時,下身便更覺得奇癢難忍,無盡的空虛將她整個人牢牢
地把控起來,如有人在不停地鞭笞著她一般,邊吮吸,邊用下體在阿貴的小腿上
前後磨蹭起來。

  「唔唔……好癢,」舔了一會,小潔便感到臉頰兩側的肌肉有些酸痛,便把
嘴里的肉棒吐了出來,仰頭對阿貴道,「不要這樣了好嗎?你,你快插進來…
…」

  「別廢話!快舔!」阿貴正沈迷於欲仙欲死的快感仙境當中,無端端地被打
斷,心里自然有些不悅。頓時,他露出了兇相,一把按在小潔的後腦上,往下一
壓,道,「把我舔得舒服了,我就給你滿足!」

  小潔毫無防備,被阿貴這麽一按,整張臉都撲到了他的大腿上去。男人粗硬
的體毛就像一根根鋼針,紮得她臉上發疼。剛張嘴要驚叫,那已經被她用舌尖舔
過一遍,濕漉漉的大肉棒瞬間又占據了她的整個口腔,拳頭般的龜頭直抵喉口。

  「啊!唔唔……不,唔唔……」小潔頓時感到無比窒息,不停地翻著白眼,
痙攣起來。

  啊!他怎麽能這麽對我?小潔憤怒地想著,可是她的怒火很快又被接踵而至
的難受撲滅,心里只剩下恐懼。

  強烈的缺氧感讓小潔眼前突然發暗,緊致的食道猛的有一股不可抑制的擴撐
感襲來。

  他要幹什麽?啊!不可以!小潔拼命地叫著,雙手用力地捶打著阿貴的大腿,
卻又無濟於事。

  她當然知道阿貴的企圖,曉虎也曾不止一次地這麽幹過。不過,那時小潔可
沒讓丈夫得逞。這一次,看來她怎麽也難逃被肉棒插喉的命運了。

  不料,阿貴在強行闖了幾次沒有成功後,竟又退了出來。

  這還得歸功於小潔的反抗,她緊張的咽喉死死地夾在一起,盡管被堅硬的肉
棒杵得吐意明顯,也未曾有過絲毫松懈。

  她一邊咳嗽,一邊把幾乎憋出淚花來的臉抬了起來,楚楚可憐地望著阿貴說:
「不要……快停下來好嗎……」

  阿貴沒有搭理她,雙手扶在她的腰上,說:「現在輪到我來舔你!」

  在阿貴手臂勁道的指引下,小潔順從地把自己掉了個頭,屁股坐到了阿貴的
臉上去。

  阿貴雙手上揚,按在小潔的大腿上,輕輕一按。還沒等小潔驚叫,便撲通一
聲,整個人的體重都壓了下去。

  阿貴順勢張嘴,舌尖從兩唇之間使勁地頂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正好鉆到了小
潔的肉洞里去。

  小潔早已難受得緊,陰道內外空虛渴望,被他有力而濕潤的舌頭往里一鉆,
頓時忍不住地又大叫一聲。

  「啊……」小潔總感覺渾身上下好像有東西在爬行一樣,癢得幾乎不能自己。

  她雙手緊抱住胸口,主動在乳房上揉搓起來。

  乳頭堅硬,好像被石化了一樣。剛才阿貴觸碰到她這敏感處的時候,尚且有
些疼痛,可是現在,那痛覺已經不再那麽明顯,當快感縱橫在體內時,似乎所有
的不適都可以被她徹底忽略。

  「好癢……唔唔,好想要……」小潔呢喃著,屁股蹭著阿貴的臉,使勁地摩
擦起來。

  阿貴的臉上胡茬紮得她嬌嫩的屁股生疼。小潔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麽原因,
當丈夫曉虎用還沒刮幹凈的胡茬臉在蹭她的時候,她總感覺滿心不悅。可因人而
異,在阿貴跟前,她居然會有一種忍不住想更投入的錯覺,盡管此時那根根鋼針
般的胡茬正在蹭著她最敏感的部位。

  阿貴被豐滿的屁股堵住了口和鼻,這回輪到他窒息起來。他本想著點到即止,
可眼看小潔越發癡迷起來,沒完沒了,雙頰便被漲得通紅,急忙兩手一托,把小
潔的屁股從自己的臉上托了起來,道:「我可不是讓你坐上來享受的!快,接著
給我舔!」

  小潔向來是個無私的人,白白地享受對方的奉獻,讓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
味,總念著也要為阿貴做些什麽。聽他這麽一說,頓時如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急
忙俯下身去,再次捧起那條大肉棒,張嘴就吞。

  很快,兩人發現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無限循環之中。阿貴舔著小潔的陰戶,
極大地刺激了她的熱情,讓她變得越來越沖動。而小潔也在舔著他的陽具,把他
剛剛裝出來的高冷偽裝一下子全撕成了碎片,也禁不住地拼命把舌尖往上頂,幾
乎把整條舌頭都連根拔了起來。

  「唔唔……唔唔……」車廂里,兩個人都在沈悶得呻吟著,臨近黃昏的寒意
頓時被驅散了,各自散發著熱烈的體溫,使其變成了一個蒸爐。

  小潔感到自己正在出汗,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在激烈的運動和猛烈的欲火雙
重加持下,內外兼攻,渾身上下有如雨淋一般。黃豆大的汗珠從她傲人的雙峰上
緩緩地滑落,流過平坦的小腹,滴落在阿貴往上仰起的如女人般修長的脖子上。

  汗水在兩人的軀體間滑動,漸漸變得泥濘起來。素來愛幹凈的小潔,此時卻
對此毫不介意。在還沒有得到充分的滿足之前,身外的一切對她來說,都無關緊
要。

  「好了,坐起來!」阿貴終於下定決心要改變這互相舔舐的姿勢,扶著小潔
從自己的身體上下來,讓她還是像剛才一樣,跪在座椅的墊子上。

  

  阿貴站著,抬著他的那條巨陽,就像握著一尊大炮在手似的,他說:「你的
手機呢?」

  小潔不免疑惑:「你幹什麽?」

  「拿來!」阿貴可不是一個隨便會跟別人講道理的人,也不說明理由,伸手
就往小潔面前一攤。

  「啊?你的手機呢?前幾天不是剛剛給你買了一臺新的嗎?」

  「你看我,」阿貴雙臂又是一攤,「我這個樣子被你從被窩里揪出來,難道
會帶著手機嗎?」

  小潔雖然十分不情願,但還是從自己剛剛被脫下,塞在踏腳處的一堆淩亂衣
物里找出了自己的手機,交給阿貴。

  阿貴拿著小潔的手機,把肉棒往前一挺,送到她的眼前說:「再含進去!」

  小潔不明就里,在對方蠻橫的淫威之下,還是委屈的張嘴又叼住了阿貴的肉
棒。

  阿貴已經站直了身體,右手拿著手機,左手抱住了小潔的後腦。冷不丁的,
他用力地把腰往前一挺,同時左手使勁地朝著自己身上壓來。一來二去,小潔在
無可抗爭的前提下,上半身猛的朝著阿貴的身上撲了過去。

  頓時,喉嚨一緊,那巨物陡然穿透了所有阻礙,深入到了小潔體內。

  其實,剛才猶猶豫豫,在食道前徘徊,一是因為阿貴手下留情,二是由於他
的肉棒實在太過生澀。此時他的陽具已上上下下被小潔用口水舔了個通透,再次
強插進去,已是輕而易舉。

  「呃!」小潔好像要慘叫,卻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因為缺氧的臉頓時也通
紅起來。

  阿貴拿起手機,哢嚓哢嚓地連拍了幾張。

  雖然是在極其難受的處境里,但一看到阿貴居然把自己如此羞恥的畫面記錄
下來,還是有些害怕和生氣,她用力地推開阿貴,責問道:「你……咳咳,幹什
麽……」

  阿貴說:「難道你不想把這麽值得紀念的畫面記錄下來嗎?」

  

  「神經!快把手機還給我!」小潔在身體上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但拍照
留念這種事,卻還是怎麽也無法接受。她忽然把手往上一抬,要去搶阿貴的手機。

  阿貴好像早就料到了她的心思,還沒等她搶到手里,也跟著把手臂往後一揚。

  「拿來!」小潔不死心,還在不停地要求著,可是跪著的姿勢,根本夠不到
阿貴的手里。

  阿貴說:「不給!」

  「你想怎麽樣?」

  阿貴轉過身,背對著小潔,刷刷地操作了一通,這才把手機還給小潔。

  小潔接過一看,原來自己為阿貴口交的那幾張照片,已經通過社交軟件發送
到了阿貴自己的手機上。她立時大駭,忙著撤回,可軟件提示已經過了撤回時限。

  「你!」小潔憤怒地想要站起來。

  「只有這樣,我才可以天天看到你,就算你離開了這里,我也可以看你的照
片!」阿貴忽然笑了起來,笑容邪邪的。

  男人邪性的笑容,總是能讓女人癡迷。

  小潔的怒火一下子消散下去,不再吵鬧。阿貴的話里雖然很有占有欲和威脅
性,但小潔卻不由自主地想要接受。

  「現在我們可以繼續了嗎?」阿貴拍拍自己的大肉棒說。

  「不……我不要舔……」小潔輕輕地搖著頭說。

  「嘿嘿!」阿貴笑道,「剛才你不還是吸得很起勁的嗎?而且,只有你用嘴,
才能讓我射得更快一點。要不然,我孩子馬上就要做好飯了。他在家里看不到你
和我的身影,一定會找到這里來的!」

  小潔楞了一下。她的車窗雖然都貼過了膜,可如果湊近了目光看,還是能隱
隱約約地看見車廂里的動靜。她不想讓自己和阿貴的奸情被小蔡發現,那樣的話,
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形象,會在瞬間崩塌。

  之所以會選擇和阿貴在車里做,是因為他們現在實在沒有可以去的地方,只
能在此將就。冒著隨時有可能被人撞破的危險,讓她心里隱隱激動。正如當初她
和曉虎在校內校外的任何地點做的時候。

  小潔發現自己的地位已經被顛倒過來,一旦把阿貴的欲火勾引起來之後,一
發不可收拾。她本來渴望的東西,此時已經不再顯得那麽重要,一心只想著讓對
方盡快得到滿足。

  於是,小潔又把阿貴的龜頭吞了進去。幾乎有成年男人的拳頭那麽大的龜頭,
此時看起來更加碩大,快要在她的口中容納不下。她很難想象,剛才如此巨大的
物什,是怎麽插到她的喉嚨里去的,現在想起來竟還有些後怕。

  為了不讓自己再次遭受那種可怕的事,她只能竭盡所能,拼命地吮吸。

  阿貴很滿足,在小潔的臉上拍了幾巴掌。像他這種身材的人,巴掌拍到臉上,
自然有些疼痛。小潔被打得雙臉俱是火辣辣的,不由地更感羞恥。

  在羞恥和無奈中,小潔卻絲毫也不敢停下嘴里的工作。盡管她曾經極度討厭
這種結合方式,但在阿貴的軟硬兼施下,卻也無奈,只能配合。

  尤其當小潔的不雅照落到了阿貴手中的時候,她更加不安,仿佛自己的把柄
讓人操控在手。

  雖然阿貴口口聲聲的說這是在想念小潔時瞻顧之用,可誰又能保證,在山窮
水盡時,阿貴會不會以此來要挾她呢?

  小潔的舌頭綿柔靈活,幾乎把阿貴沾在龜頭上的贓物都舔得幹凈。在她的極
盡纏綿之下,阿貴破天荒的發現,自己竟然沒能堅持到半個小時就要射了。

  「啊!快,用力吸……啊!」阿貴的臉漲得通紅,腰身禁不住地跟著她吮吸
的頻率前俯後仰起來。

  「唔唔……」小潔是何等精明,通曉人事,感覺到口中的肉棒越來越龐大,
體溫隨之越來越高時,便知道阿貴已經到了高潮的臨界。她可不想讓男人骯臟的
穢液射到自己的嘴里,急忙將腦袋往後一仰,企圖逃避開去。

  阿貴早有防備,也不容自己即將傾瀉的快感戛然而止,不等小潔徹底把頭仰
開,又伸出雙臂,緊緊地扣在了她的後腦上。

  「啊嗚嗚嗚……」小潔又被阿貴扳得上半身往他的身上撲了過去,含在嘴里
的大肉棒眨眼之間,已經完全貫穿了她的喉嚨,幾乎一直捅進了胃里,就連脖子
都像氣球一樣,拼命地往前鼓了起來。

  小潔的食道更緊,箍住了阿貴的整條陽具,讓他再也沒有抵抗之力,大吼一
聲,精液像擠牛奶似的被一股腦兒地擠了出來。

  小潔痛苦地呻吟著,令她感到無比惡心的精液甚至沒有經過她的口腔,直接
被灌到了食道里去。滾燙滑膩的稠液在她的體內翻滾而下,一直落到肚子里。即
使在腹中,她依然能夠感受到火熱的溫度。

  阿貴直到把自己的精液射得一滴不剩,這才托著小潔的下巴,緩緩得將肉棒
從她的嘴里滑了出來。

  小潔就像經過了一場馬拉松長跑似的,身體頓時軟軟地靠在了真皮座椅上,
一動不動。從嘴角里流出來的透明黏汁,也說不清到底是她的口水,還是剛剛被
強行灌進去的精液。

  阿貴完事之後,提上內褲,拍了拍小潔的肩膀說:「快去吃飯吧!等下要是
去的晚了,我兒子可就等得急了!」

  「我,我……」小潔拼命地忍住即將呼之欲出的咳嗽,輕輕地叫了兩聲。

  這又是一場虧本的買賣。她本想主動把身體送到阿貴跟前,讓兩人重拾往日
的激情。可是她的願望不僅沒有達成,反而讓阿貴在嘴里幹了一發,下身依然空
虛得緊。如果要說她賠了夫人又折兵,一點也不為過。

  但現在已經不是糾纏的時候了,如果她再不現身,恐怕她和阿貴的茍且真的
會讓小蔡給撞破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回阿貴的那間破屋里,小蔡的飯菜還沒有做好,依然在後面
忙活個不停。阿貴拾起自己散落在床上的衣服,趕緊穿了起來,好像什麽事也沒
發生過一樣。

  小潔也想當作什麽事也沒發生過,可是被巨物抽插過的喉嚨隱隱作痛,尤其
是胃里不停翻騰的精液,讓她對阿貴家里剛剛出鍋的熱騰騰飯菜一點胃口都沒有。

  吃飯的時候,阿貴仍然在喝酒。他好像離開了酒,命就活不長了一樣。小潔
坐在自己學生的旁邊,卻怎麽也舒服不起來。

  剛剛被阿貴用舌頭挑逗過的下體,根本沒有得到滿足。這時雖然穿上了褲子,
可沒過一會兒,便感覺整個褲襠已經濕漉漉的,就像在月事來的時候,突然忘記
帶了衛生巾一樣。

  「老師……是我的菜做得不合胃口嗎?」小蔡見小潔的筷子怎麽也伸不下去,
就好奇得問。

  「不!不……咳咳,做得很好!」小潔之所以不動箸,還有個最主要的原因
是剛剛吞下了阿貴的精液,這時喉口還是膩得發緊,又怎麽會有胃口吃東西呢?

  「小蔡,別廢話,管自己吃飯,吃完趕緊去學習!」阿貴似笑非笑地說。

  聽到父子間的這番對話,小潔更感覺自己無地自容。在用完飯後,匆匆忙忙
地辭別了阿貴和小蔡,坐進汽車,逃也似的離開了。還沒到學校,就在半路吐了
一地。


.
            10、一場奇特的婚禮

  曉虎和小潔的婚姻終於走到了盡頭。在一場緊接著一場的針鋒相對的矛盾之
後,離婚已是最佳選擇。

  曉虎可以忍受小潔出軌一次,卻不能忍受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這會讓他
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笨蛋,長期被人蒙在鼓里不說,還在用自己辛苦打拼來的工資
供養著那對奸夫淫婦。

  每一幀照相,都像一把把尖刀,刺進他的心里,讓他瘋狂。

  他太熟悉自己妻子的身體了,當初他們還在學校里四處求歡的時候,就已經
知道,小潔只要心血來潮,身體被人一摸,乳頭就會堅挺起來,像墨韻般的乳暈
也會漸漸擴張。可是這種情況,曉虎已經很久都沒有再見到了。

  他以為這是老夫老妻之間,激情淡化所致,可誰曾想,小潔在外面已經有了
男人。

  不堪入目!

  曉虎在事後形容那些照片,只用了這四個字。小潔無論是婚前還是婚後,給
他的感覺就像一座冰山,雖然有的時候也會融化,可還是高高在上的女神,讓曉
虎只剩下仰視的份。可是,在阿貴面前,小潔竟變得連曉虎都快要不認識了。

  這完全是一個蕩婦所為……不,就像是五十塊錢的廉價妓女,可能也幹不出
那麽不齒的事!

  在小潔幾乎已經刪得徹底的手機中,曉虎又翻出了另外一張照片,那是她挺
著大肚子的時候,正在拼命地為阿貴口交。

  不得不承認,阿貴的肉棒確實很粗壯,就像一條蟒蛇。這一點,至少小潔沒
有說謊。肉棒深入到小潔的嘴里,幾乎讓她的喉嚨都脹了起來。

  對比自己和阿貴之間的遭遇,曉虎忽然發現,自己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笑話。

  在下定決心的前一天晚上,曉虎給阿偉打了個電話。

  這種時候,他唯一能夠想得到傾吐的對象,只有阿偉。這不僅是因為他們之
間曾是同一個籃球隊,同一個寢室的密友,更是他和小潔從陌生到熟悉,再到結
合這一漫長過程的見證者。

  阿偉的聲音聽起來滄桑了許多,或許他在老家過得也不怎麽樣。正如小美說
的,他是個好人,但只適合當朋友,不適合當戀人。往往是這樣的人,卻得不到
最好的歸宿。

  阿偉安靜得聽著曉虎把事情的原原本本都說了一遍,嘆息了一聲說,虎子哥,
其實我早就已經提醒過你了,要防著嫂子一些。

  他和小美果然是最登對的,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如出一轍。

  曉虎說,阿偉,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了,你該教教我,應該怎麽辦?

  阿偉說,你能忍得下這件事嗎?

  不能!當然不能!如果可以,曉虎也就不會打這個電話了。只不過,這是一
個重要的決定,就算他心里已經有了主意,但還需要一個堅定的支持者。

  阿偉無疑是最佳的人選,雖然遠在天邊,但只要能給曉虎聲援,曉虎就會覺
得安心一點。

  阿偉又說,虎子哥,其實你也不必這樣,像你這種條件的人,隨便走到哪里,
女孩子還不是會主動倒貼上門?哦,對了,小美最近怎麽樣?

  她……還不錯,曉虎說。

  他本來想說,要比曾經過得還要再好些,就是結了婚,覺得不適合,也離開
了。

  阿偉說,想不到,我們幾個人都會走到這一步。

  感慨了一會兒,曉虎掛斷了電話。他拿著離婚協議書走進臥室,扔到了小潔
跟前。

  這是他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對小潔這麽不客氣。

  因為懷孕的緣故,小潔的身材看上去有些臃腫,挺著個大肚皮。關於女人產
後身材恢複這件事,曉虎和阿偉在少年懵懂時期曾經議論過,生而清瘦的女人,
就算生他個十個八個,產後身材恢複也會很快。至於那些生而豐滿的女人,一生
孩子,就會走型成為大媽模樣。很幸運,但也很不幸,小潔是屬於前者。

  雖然小潔在這時看上去有些大腹便便,但除了腰身以外,其他的幾個部位還
是保持著十分勻稱的狀態。這本該是能讓曉虎慶幸的,可偏偏是這樣,她也成為
了別人眼中的目標。

  小潔抱著自己的肚子,嘟著嘴,目不轉睛地盯著掛在床對面的電視屏幕上。

  臉上說不清的怒氣,還是委屈,但電視屏幕上正在播放著絮絮叨叨的廣告,
平時她是最討厭看廣告的人,這時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是在發呆。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曉虎說,我已經想好了,我們沒有在一起的必要了,還是離婚吧。

  小潔拿起離婚協議書看了看,表情並沒有太大的波瀾,低下頭說,好!

  這樣的反應,倒有些出於曉虎的意料之外,甚至對他有些震動。這麽多年的
感情,只用了一個好字,就宣告徹底終結。

  可是反過來想想,曉虎還能指望小潔怎麽樣呢?哭喊著求他?用溫情留住他?

  不,不不,這只會讓曉虎感覺更加惡心。或許只有這樣,才是最好的選擇。

  曉虎說完,轉身就出了房間,一邊走一邊說,今天晚上我就睡到客臥里去吧。

  小潔是不會讓他在懷孕期間動她的身體的,與其兩個人同床異夢,倒不如分
開睡,來得更加合適一些。

  小潔說,你等等。

  曉虎停下了腳步,問,你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的嗎?

  小潔翻了翻離婚協議書,問,你把房產存款都留給我,你凈身出戶?

  曉虎說,你現在懷孕,根本沒有收入可言,這是我最後能幫你的了。還有,
祝福你們!

  客臥里的床雖然一直都鋪得平平整整,可是幾乎從沒有人來睡過。上面也不
知道是落了灰塵,還是床毯粗糙的緣故,曉虎躺上去的時候,感覺身下總有些窸
窸窣窣的東西在硌著他。但只要能離開小潔,再不舒服的床,他也得睡下去。

  睡在小潔身邊的時候,曉虎總有些忍不住的沖動,想要去抱抱她,親親她,
做一些親昵的舉動。可是他剛剛聲色俱厲地提出過離婚,如果一旦服軟,他會成
為一個更大的笑話,被小潔直接戳中軟肋。

  第二天,民政局門口。

  小美到得比曉虎和小潔兩個人都要早。她是曉虎和小美兩個人同時約來的,
畢竟作為離婚雙方的朋友,只要有她在,對兩個人都是一種安慰。

  小美說,我可算是見證了你們二人的整個婚姻啊。

  小潔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平靜得就像一潭死水。看了看小美說,離婚
是他提出來的。

  曉虎不想爭辯,他和小潔之間已經爭過很多次,並沒有爭出什麽結果來。事
實已經擺在眼前,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爭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民政局辦理離婚的是一個穿著正裝,看上去有些老成沈穩的中年男人。當曉
虎和小潔把離婚協議書移到他面前的時候,大吃一驚。他先看了看小潔的肚子,
又不可置信地望著曉虎的臉,問,你確定你們要離婚?

  我確定。曉虎說。

  中年男人搖搖頭,又說,需不需要我去聯絡調解會的主任,來替你們調解糾
紛?

  不需要!曉虎和小潔異口同聲地說。

  中年男人顯然沒有料到兩個人的意見如此一致,那起那份離婚協議書快速地
瀏覽了一遍,說,其他的條款都沒有問題,男方願意凈身出戶,這在法律上也是
允許的,只要雙方達成一致意見,我可以在上面為你們加蓋印章。可是,還有一
點,我看到女方肚子里已經懷上了孩子,那麽關於這個孩子的撫養權……

  曉虎打斷了他的話,都是女方的。

  中年男人說,那撫養費和探視權的問題……

  曉虎說,我沒有撫養費,也不要探視權。

  中年男人的目光閃了閃,好像在說,你這個大渣男。但這話他終究還是沒有
說出口,把目光轉向了小潔,問,你也沒有意見?

  我沒有意見。小潔說。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嘟噥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想法可真前衛。然後收了
二人的結婚證,轟轟兩記,把鋼印戳在了上面。帶著紅斑的結婚證上,幾個大字
清晰可見:此證已作廢。

  然後,複印了幾份離婚協議書,男女雙方各簽署一份,民政局蓋章,三方都
保留一份。

  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著正常程序走的,甚至比正常程序來得還要再簡便一些。

  當辦理完所有的一切,曉虎和小潔在小美的陪伴下走出了民政局的大門。

  「曉虎……」小潔說,「你現在打算住到哪里去?要不然,在找好房子已經,
先住在家里吧?」

  「不!」曉虎說,「我已經讓公司的HR為我安排了宿舍,我就在那里先將
就著吧……」

  兩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失落,誰也想不到,這麽多年的婚姻,結束的時候,也
只是幾分鐘的事情。可能,他們根本沒有做好準備,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麽順
利地就辦好了。

  曉虎說,小美,你就不用管我了,你好好陪陪小潔吧。

  說完,登上了自己的汽車,揚長而去。

  小美凝視著小潔,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卻也沒說什麽話。

  小潔很快就從剛剛的惆悵中掙脫出來,問,小美,你下午有沒有事,陪我去
做個產前檢查?

  小美十分愕然,問,小美,你難道真的打算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嗎?你也知道,
阿貴那個人,可是個十足的混蛋啊!難不成……你要和他在一起過日子?

  小潔說,現在我也沒想好應該怎麽辦?

  跟阿貴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對於小潔來說,其實都是迷惘的。她也不知道自
己究竟為何會陷得這麽深,但總是感覺,和他在一起,有一種很久都沒有體驗過
的緊張和刺激。

  正如……當初她和曉虎一起,在學校內外留下交歡痕跡的時候。

  曉虎或許已經疲憊了,但小潔總認為自己還是年輕的,她不想在那種千篇一
律的生活里慢慢消沈了自己的誌氣。所以,她才會想盡各種辦法,離開這座曾經
生她,養她的城市,來到偏遠的貧困地區支教。

  自從在汽車里的那次瘋狂交歡之後,阿貴好像迷上了拍照,哪怕是在小潔上
課授教的時候,也常常會發短信過來,提一些無理要求,讓小潔把自己的裸照發
給他。

  有了移動信號,這對整個村里的人來說,都是一件莫大的功勞,比起修建入
村的公路,更加省時省力。人們在贊美小潔是村莊里的再世觀音之時,小潔也對
此感到不勝其煩。阿貴的要求越來越過分,有的時候甚至會在中午吃飯的時候親
自找上門來,把小潔拉到學校後面的樹叢里幹上一回。全然不顧他們之間的奸情,
隨時都有可能會被人撞破。

  要說小潔對此煩惱,在完事之後的僥幸和歡喜,卻也是不可否認的。

  她常常責怪阿貴,不要這麽蠻不講理,如果事情一旦暴露,她就再也無法在
這里待下去了。

  阿貴的理由也很充分,他說,我怕你像我前面那個婆娘一樣,一句話也沒留,
就消失不見了。

  小潔說,你別怕,只要我還在這里,我就一直都是你的。

  但這遠遠安慰不了阿貴,他是個隨心所欲的人,只要想到了什麽,就會一直
攫取追求,直到把對方榨幹為止。

  小潔感覺自己已經快被榨幹了,每天長達幾個小時的交合,讓她連上課都開
始無精打采起來。

  一天,村長找到了小潔,說是快要中秋了,村里的人打算到鎮上去采購一些
物資,用來慶祝中秋。正好,小潔現在有車了,可以載著他們去鎮上,也省得他
們趕上一天的路。

  這樣的理由,小潔當然無法拒絕。她宣布修課一天之後,就挺著已經像皮球
那麽大的肚子駕車把大家都送到了鎮上。

  路上,村長問,楊老師啊,我沒見你最近離開過這里啊,是什麽時候懷上的
呢?

  小潔楞了楞,趕緊不好意思地解釋說,那是前一次回家的事情了。村長,你
也知道,我這麽長時間沒有回去……小別勝新婚嘛,也難怪我家那位先生激烈了
一些。不過,這也正好,我們這麽多年都沒有孩子了,這回終於懷上了。

  村長說,你和先生可都是大善人啊,雖然我們沒有見過你家先生,可也能想
象得到,他一定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美男子。

  小潔笑著說,村長你就別開玩笑了,我家那位先生啊,長得並不怎麽樣。還
沒……還沒您村子里的無賴阿貴好看呢!

  村長楞了楞,想不到小潔竟然會拿自己的丈夫和無賴阿貴比較。不過,還是
打了一聲哈哈說,阿貴這人啊,長得確實不差,可就是人品不怎麽樣。在咱們村
子里,也算是個難纏的刺頭了。幸好是你楊老師來了,要不然他可不得天天毆打
他的兒子呢!也不知道楊老師用了什麽手段,竟讓他對你惟命是從。你們城里來
的人,果然有的是辦法。

  小潔不作聲。她能有什麽辦法啊,只不過是以身飼狼,滿足了那條餓狼的胃
口,才讓他不對其他東西再感興趣了。

  到了鎮上,大家兵分兩路,一路去采辦村里的生活必需品,一路去買一些吃
的穿的,小潔就在車里等著他們。

  她一邊無聊地和阿貴發著短信,一邊左右看著集市上的那些店鋪。說實話,
長期讓她窩在那個黃土飛揚的貧困村莊里,生活也著實無趣。如果……如果不是
因為阿貴,她可能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就在她擋風玻璃的正對面,有一個鋪子,鋪子上放滿了花花綠綠的衣服,看
上去有些像民族服裝,再看上面的招牌,寫著「各種婚用禮服出售」幾個字樣。

  啊!阿貴不是總擔心我會不翼而飛嗎?如果可以和他舉辦一場婚禮的話,或
許就不會那麽疑心了吧?

  小潔想著,卻忘記了自己早已是已婚婦女。

  她下了車,走到鋪子前,老板很快就迎了出來,問,這位老板,想要點什麽?

  小潔看了看那些民族婚服,都顯得有些舊兮兮的,好像是別人穿過換下來的
那種,便問,可有西式婚服?

  老板說,你可來對了地方,小店昨天剛到了一身婚紗,要不要試試?

  婚紗?對於每個女人來說,都是最渴望的東西。小潔雖然已經穿過一次,可
總覺得那會就像自己在夢里一樣,而且時間過得遙遠,已經讓她有些淡忘。

  鋪子里的婚紗並不是特別好看,卻也中規中矩,小潔沒有多想,就付了錢,
讓老板給包了起來。

  等到村長等人大包小包地從各處把物資采辦回來的時候,他們看到小潔的手
里已經多了一個黑色的大包裹,便不解地問,楊老師,你也買了東西啊?

  小潔不敢把婚紗讓他們看,就說,哦,天氣快要涼了,我也買了防寒的衣服
回去。

  村長有些不敢相信。小潔雖然極富愛心,但也是女人,女人都愛美。她身上
穿的衣服,都是從自己家里帶來的,從來也沒在這個鎮子上采辦過。不過,這畢
竟也是別人家的私事,村長也不好過問,就把物資一一裝車,趁著時間還早,就
趕回村子里去了。

  路上,小潔發了個短信給阿貴:今天去鎮上買了些好吃的,晚上你來學校吃
飯吧!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還有酒。

  如果是平常吃飯,阿貴總有些意興闌珊,不怎麽情願的樣子,但是一聽到有
酒,肯定會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果不其然,阿貴很快就回了信息:好我來。

  這時,阿貴其實已經有些喝多。因為今天小潔要去鎮上幫村長采辦,所以學
校暫時停課一天。他的兒子小蔡在家里也沒什麽事情可以幹,做完了作業之後,
就給阿貴燒飯吃。小蔡燒的菜盡管不怎麽樣,但今天因為時間充沛,多燒了幾個,
也使得阿貴多喝了一點。

  發完短信之後,阿貴倒頭就睡,好像已經忘記了這茬子事情。一覺睡到傍晚,
才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不耐煩地接了起來。

  「難道你忘了今天要來學校里吃飯的事嗎?」電話那頭的小潔顯然沒什麽好
氣,聲音聽上去有些憤怒。

  「哦,真的差點就忘記了!」阿貴說,「那我馬上就來!」

  阿貴沒考過駕照,但為了讓他行動方便,小潔給他配置了一輛自行車。當然,
買自行車的錢,花的也還是曉虎的。

  阿貴起床,對小蔡說了句晚上不用等我吃飯了之後,就跌跌撞撞地拖出那輛
自行車,一腳蹬下去,朝著學校快速地騎了過去。

  傍晚時分的學校,總是安靜得讓人害怕,沒有了孩子們的讀書聲,也沒有了
他們的嬉笑打鬧的喧嘩聲,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阿貴很想不通,小潔這樣的女人
怎麽會有膽子一個人住在這里呢?他把自行車在路邊隨地一扔,朝著學校的食堂
里鉆了進去。

  只有食堂里才有火竈,所以不管是學生用餐,還是小潔一個人吃飯,都在這
里。這時,天色已經開始有些暗下來了,阿貴鉆進食堂的時候,卻發現里面一片
黑漆漆的,好像鬧鬼了一樣。

  「媽的,怎麽不開燈呢?」阿貴不悅地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想嚇死我嗎?」

  學校的食堂對他來說也算是熟門熟路了,好幾次他和小潔都是在這里完事的,
他知道電燈的開關在哪里。順手往門後面一摸,啪嗒一聲,按下了開關。

  學校的設備雖然簡陋,但不到二百平米的食堂里,卻裝了足足幾十盞日光燈。

  因為小潔有些怕黑,村里的幹部為了照顧前來支教的老師,讓電工在這里多
按了幾盞燈。只要一打開開關,就會照得像白晝一樣耀眼。

  可是今天,不知道是哪里的線路出了故障,阿貴按下開關的時候,那麽多日
光燈同時罷工。不過,也有例外。竈頭前的一盞電燈亮了起來,暖白色的光,就
像中秋時節的月光,泄出了銀沙般的色彩。

  「哎喲,媽呀!」阿貴突然頭皮一麻,差點沒拔腿就跑。

  他看到在日光燈下面,站著一個人,身披白紗,皮膚在燈光下顯得尤其蒼白。

  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見到了鬼,整個身子都麻木起來,膀胱不停地收縮,
險些沒當場尿了褲子。不過,等他定睛看清了燈下那人的時候,終於長長地舒了
一口氣。

  「我操!楊老師,你到底是想幹什麽?難道是要嚇死我嗎?」阿貴驚魂未定
地說。

  「阿貴,你終於來了!」小潔一開口,語氣里充滿了期待和興奮,這讓她顯
得更加真實起來,不再像剛才那麽恐怖。她迎上來,抓住了阿貴的手,把他帶到
燈光下面,原地轉了一個圈,問,「你看,我這身婚紗怎麽樣?」

  小潔轉圈的時候,又寬又長的裙擺好像紛飛的葉子一樣,開始在半空中飄蕩
起來。阿貴看得有些迷幻,原來從要人命的恐嚇,再到讓人心神蕩漾的美麗,只
不過是一剎那的時間而已。

  小潔身上的婚紗看起來有些不太合身,鼓起來的肚子好像快要從裙子狹窄的
腰身里掙脫出來一樣。不過,瑕不掩瑜,只要一看到小潔近乎完美的五官,即便
她的大腹便便,也很容易被人忽略了。

  「楊老師,你穿這身衣服幹什麽?」阿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納悶地
問。

  「和你結婚啊!」小潔終於停下了轉圈,笑著凝視著阿貴說。

  「哈!你開什麽玩笑?」阿貴甩開了小潔的手。雖然他也迷戀小潔的肉體,
但有些時候,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和小潔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且終
有一天,她會回到屬於她的那個城市里去。而最主要的是,她已經是一個有家室
的女人,阿貴就算再不懂法,也知道重婚是重罪。

  「雖然……」小潔說,「我們在民政局得不到公正,但我們可以通過這場婚
禮,互相認可呀!你不是經常說,害怕我什麽時候突然消失。結了婚,我徹底是
你的人了,你還有什麽可以不放心的呢?」

  阿貴有些動容。他不是一個會輕易動容的人,何況還是在宿醉未醒的情況下。

  但剛才的那一陣驚嚇,已經把他殘留在腦子里的酒精嚇走了八九分,面對小
潔無盡的溫柔,心思也開始變得敏感起來。

  「我,我……」阿貴局促地說,「這樣可以嗎?」

  「怎麽不可以?」小潔說,「結婚要用的東西,我已經都準備好了。你看,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西服!」說著,她從一個黑色的包裹里拎出一件皺巴巴的西裝
來。

  阿貴從沒見識過什麽是西式婚禮,在他們那個地方,民風淳樸,結婚依然沿
用的是傳統禮節。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了。

  忽然,他把小潔的手一撥,用力地將他抱了起來,說:「咱們還舉辦什麽婚
禮?直接進洞房,豈不來得更好一些?」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掀起了小潔婚紗的
擺子,粗糙的對手順著光滑的大腿摸了上去。

  懷孕後的小潔皮膚變得更加光潔,就像一匹剛剛織成的絲緞一樣。阿貴頓時
忘情,一直把手摸到了小潔的胯部。他發現,小潔的婚紗底下是光溜溜的,好像
什麽都沒穿。

  「哈!肯定是這個賤貨又開始發情了!」阿貴在心里鄙夷地罵著小潔。當然,
這話是不能從嘴里說出來的,暗地里竊竊自喜。

  「等,等一下……」被阿貴一摸,小潔是情趣很快又湧了上來。不過,她既
然煞費苦心地安排了這一場婚禮,就勢必將整個流程走完,「我們,我們先辦婚
禮……」

  「別這麽麻煩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阿貴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控制不
住自己心里的沖動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小潔的婚紗高高地掀了起來。

  果然,小潔的下半身一絲不掛,連內褲都沒有穿。

  相比對於穿婚紗時的幸福感,小潔更迷戀於肉體上的快感。既然能將兩者合
二為一,何樂不為呢?

  「不,不……」小潔急忙又把自己的裙子按了下去,搖著頭說,「阿貴,不
管怎麽樣,婚禮的流程可以不走,但合巹酒還是要喝的吧?你看,我已經給你買
來了鎮上最好的貴州茅臺,你一定還沒有嘗過。啊……你就這樣忍心浪費了我的
一番奔波嗎?」

  阿貴停了下來,也感覺自己好像急躁了一點,拂了她的一番好意,也是於心
不忍。

  「好!先喝了合巹酒!」阿貴拼命地按著自己心頭的欲火,走到桌子前。

  小潔果然很用心,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豐盛的美食。除了可口的飯菜之外,
還有讓阿貴魂牽夢縈的貴酒。他拔下了瓶塞,在兩個杯子里倒了半杯,舉起其中
一個杯子,送到了小潔跟前。

  小潔接了過來,二人交臂而飲。

  「哈……」小潔雖然平時也會喝點酒,但從沒像現在這樣大口大口地喝過白
酒。足足半杯酒下肚,直感覺一股火燒火燎般的滋味從咽喉延伸到胃里,讓她的
腹中仿佛揣了一盆火似的。猛然間,她有些自責起來。

  在丈夫曉虎跟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滿身銅臭味的商人吃上一頓飯,
可以抵得過貧困山區多少孩子的一頓午餐。可是她現在喝下去的這杯酒,難道不
也是價格不菲?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情況特殊,她是死也不會喝這種酒的。那不僅是因為價格
上的問題,而且還因為自己有孕在身,飲酒終歸是會影響胎兒的發育。

  可就在剛剛過去的一剎那,小潔所有義正辭嚴的理論,都在此刻崩塌。但為
了自己的肉欲之歡,小潔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喝了合巹酒,我們現在可以開始洞房了吧?」阿貴一杯酒下肚,又感覺有
種沖動往腦門頂了上來。他迫不及待地放下杯子,又把小潔抱了起來,放在餐桌
上。

  婚紗的裙擺雖然很長,但小潔一坐上去,還是在下面露出了兩條白皙嫩滑的
美腿。

  阿貴不顧三七二十一,握緊了她的膝蓋,用力地朝著兩旁一分。絕美的婚紗
在剛才阿貴的揉摸之下,已經變得淩亂。這時,阿貴掏出肉棒來,眼睛看也不看,
朝著小潔的雙腿中間頂了過去。

  小潔的陰部還被婚紗遮擋著,阿貴性急,甚至沒能像剛剛一樣,把婚紗翻上
去,就已經急不可耐地挺起了槍。

  阿貴用力地往前頂著,小潔拼命地扭動著屁股迎合著。終於,龜頭對上了眼。

  阿貴使勁地朝里面一捅,整條陽具深深地沒了進去。

  小潔呻吟著,驚叫著,雙腿把阿貴的屁股牢牢地盤了起來。

  和那次沒什麽區別,他們又在學校食堂的餐桌上幹了一炮。阿貴仍然是那個
阿貴,經久不衰。可是小潔已經不是從前的小潔了,這一次,她竟渴望著對方能
夠堅持得時間更長一點。

  阿貴機械般地抽插著,小潔前俯後仰,終於把一股精液擠了出來。

  阿貴射完之後,卻不急著把肉棒拔出來,依然站在小潔竭力張開的大腿中間,
與她緊緊相擁。剛完事的龜頭上,仍十分敏感,他想要在小潔的身體里多停留一
會兒,充分地感受其中因為快感而自主蠕動的肉壁帶給他的余波。

  小潔盡力地把頭往後仰著,好讓阿貴可以肆無忌憚地親吻她的脖子。小潔嬌
喘著說:「你的胡子又長出來了!」

  「你不是最喜歡我用胡子紮你了嗎?」阿貴一邊又舔又吻著小潔的玉頸,一
邊含糊地說著。

  「痛……」小潔好像是為了反駁對方的話,低聲地說。

  「是嗎?那我回去就把胡子刮了!」

  「不……」小潔說著,把身體用力地往後扭,從對面的凳子上拎起一個包包
來,伸手在里面摸索了一會兒,取出一盒包裝完好的剃須刀來說,「這是我特地
給你從鎮子上帶來的!」

  阿貴接過剃須刀,終於把肉棒從小潔的身體里拔了出來,很快拆開了包裝,
把剃刀裝好。

  「啊,你要幹什麽?」小潔正打算從餐桌上跳下來,可誰知阿貴卻在她的雙
腿間蹲了下去,用飽滿的指尖輕輕地撫摸起她的陰阜來。

  阿貴說:「我得先試試你送我的剃刀快不快啊!」

  「你,你要怎麽試?」小潔的心里忽然顫了一下。

  「就把你這里的毛先剃了呀!」阿貴嘿嘿地笑著。

  「不!那怎麽可以?」小潔下意識地用手擋住了自己的私處。

  「你不是都已經嫁給我了嗎?還有什麽好害羞的?」

  「我,我不行……」小潔連忙搖著頭說,「這要是回去了,讓我先生發現,
我該怎麽向他解釋啊?」

  阿貴說:「等你生完孩子再回去,那時候早就又長出來了!」

  「可我還是不行……」小潔從未遇見過如此屈辱的事,雙手在自己的陰阜上
越捂越緊,絲毫也沒有肯松開的跡象。

  阿貴一再堅持:「如果你不讓我剃,今後你再叫我來,我可要考慮考慮了!」

  「嗚嗚,你怎麽能這樣?」小潔羞恥得幾乎快要哭出聲音來。這時的羞恥,
比起大雨那天,在阿貴家里遭受強暴時還要來得更猛烈一些。

  「你放心,我不會刮壞你的皮肉的!」阿貴不由分說地,將小潔的手用力地
扳到了一旁。

  剛被操過的陰戶有些腫脹,顏色也變得很深,好像在薄得像紙一樣的皮膚下,
已經充血。更兼小潔的大腿用力地朝著兩旁分開著,陰唇已經無法閉合,露出皮
下那道幽深狹窄的肉洞來。肉洞里光溜晶滑,泌出的蜜液就像一層塑料膜一樣,
黏附在上面。

  「啊!」小潔輕輕地叫了一聲,舉起手來,捂住了自己的臉。

  阿貴伸出兩個手指,輕輕地插到了肉洞里去。洞里的泛濫程度遠遠超過想象,
不等阿貴摳挖,囤積在里面的蜜液就已經不停地滿溢出來,順著林舒的會陰不停
地往下流。一滴滴粘稠的淫水落到桌面上,很快又被她簌簌發抖的大腿壓住,讓
她整個屁股上都變得狼藉起來。

  「真想不到啊,楊老師,你的肉洞里居然還有這麽多存貨!」阿貴嘻嘻地笑
著說。

  「不要……不要這樣……」小潔在自己的掌心里羞恥得叫著。光是被人如此
近距離地窺陰,就已經足夠讓她心里崩塌了的,而且還被阿貴如此嘲笑戲謔,更
令她的心間仿佛纏上一抹厚厚的陰霾,揮之不去。

  其實,小潔陰道里的那些稠汁,除了她自己的淫水外,還有阿貴射進去的精
液。可現在兩者已經混淆在一起,分不出哪個是哪個了。

  阿貴輕輕地把手腕往上一翻,二指輕勾,帶出來一大灘蜜汁,淌在了他的手
心里。蜜汁滾燙,帶著小潔幾乎已經異於常人的體溫。阿貴心中一喜,又覆掌到
了她的陰阜上,把手心中的蜜液用力地塗抹在那一小撮濃密的恥毛上。

  「啊啊……阿貴!」小潔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拒絕了,用力地搖晃著自
己的腦袋,情不自禁地將大腿朝中間夾緊過來。不過,她的雙腿始終也無法完全
合攏,很快就被阿貴寬闊的肩膀牢牢地頂住。

  沾上了淫水的恥毛,變成了一綹綹的,就像在水里浸泡過的一樣。

  阿貴說:「有了你的淫水當潤滑劑,想必刮起來的時候,不會那麽痛吧!」

  一邊說,一邊已經舉起了手里的剃刀,將刀鋒的那一面,緊緊地貼在了小潔
的陰阜上。

  「啊!」小潔突然驚叫一聲,屁股本能地往後移了幾寸。

  原來,當刀鋒上的涼意滲透了皮膚,深深地浸透到小潔骨子里頭去的時候,
心里出於害怕,下意識地逃避起來。

  阿貴趕緊把手臂一圈,抱住了小潔的腰,有力的手掌在她的後腰上狠狠地往
前推了一把,說:「別亂動!要是我一不小心,把你的騷穴給刮壞了,到時候可
別怨我!」

  「唔唔……」小潔也不想亂動,可身體就是控制不住地直打顫。

  阿貴撐開了拇指和中指,按壓在小潔的陰阜兩側,又用力地往旁邊一拉伸,
繃緊了她的皮肉。接著,另一只手的剃刀開始輕輕地滑動起來。

  不得不承認,小潔給阿貴買來的剃須刀確實鋒利,所過之處,毛發寸斷。濃
密的恥毛眨眼之間,就一束束地往下掉,就像紛飛的雪片一樣。

  阿貴其實是嚇唬小潔的,如此昂貴的剃須刀,自然對人的皮膚有很好的保護
措施,就算他再胡來,也不至於在小潔的陰戶上割出幾道口子來。可是,小潔還
是信以為真了。畢竟這種男人用的工具,她把玩得不是那麽純熟,哪里知道是危
險還是安全?

  剃須刀有五層,每一層上的刀片都整整齊齊地疊放著,一刀下去,無需多事,
自然已經將毛發削得幹幹凈凈,幾乎無需再過第二遍。只見小潔的陰阜上,恥毛
好像被連根拔起的一樣,幾乎見不到任何茬子。

  「阿貴,求求你,快停下來……」小潔發現自己的指縫里有些潮濕,竟是因
為在極度的羞恥之中,已經哭出了眼淚。

  阿貴說:「你別急,很快就會完事了的!等替你刮完了毛,咱們再做一次!」

  小潔用力地搖著頭,顯然阿貴開給她的條件還不夠誘人。這時候,她寧願今
天的事情就此作罷,也不想再貪圖什麽肉體上的酣暢淋漓了。本來,她只是想著
給阿貴一個驚喜,讓他們之間的感情可以更進一步,誰知浪漫的婚禮,竟然成了
她畢生最羞恥的場景。

  微微隆起的陰阜上,已經寸毛不生了,不過被刮下來的斷毛還是淩亂地黏在
小潔的皮膚上。阿貴用掌心用力地一抹,抹了一手的毛發。

  「你看,現在這個樣子看上去多清爽啊!」阿貴好像在為自己的傑作洋洋自
得。

  小潔已經說不出話,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根本沒有勇氣去看自己已經完全
變了樣的下體。

  阿貴又從旁邊拿起一塊臟兮兮的抹布,輕輕地在小潔的陰阜上擦拭著。比起
用手擦的程度,抹布更加幹凈利索。很快,那些斷毛已經不知去向。

  原先長毛的地方,比起小潔其他部位上的皮膚來,顯得更加白嫩。這時,整
個陰阜已經沒有任何遮掩,翻開的陰唇和裸露在外的堅挺陰蒂光禿禿的,看起來
更加淫蕩。

  阿貴看得興起,又用手開始撫摸起小潔的下體。在強烈的羞恥感中,那個嬌
嫩的部位變得尤其敏感起來,被阿貴一摸,淫水又不停地往外冒了出來。

  「唔唔……不要摸,好難受……」小潔口上雖然拒絕著,可是身體卻不停地
扭動起來,也不知道她是在抗拒,還是在迎合。

  阿貴忽然拿起手機,對準了小潔的下體,哢嚓哢嚓地拍了幾張照片。

  「啊!不要拍……」小潔一聽到相機快門的聲音,急忙又用手擋在了私處上。

  盡管沒有用眼睛看,可是指尖的觸感已經變得十分不同,就像……就像她尚
未成年時,毛發還沒完全長齊時的模樣。

  「走,我帶你去洗洗!然後……嘿嘿,咱們就再幹一次!」阿貴牽著小潔的
手,把她從餐桌上拉了下來。

  小潔雙腳一落地,卷起在她腰間的婚紗頓時又落了下去,把她兩條光溜溜的
大腿又重新遮蓋起來。如此一來,終於讓她心里好受了一些,畢竟無需再將已經
寸草不生的羞恥處暴露在別人眼前。可是,這樣的安全感並沒有維持多久,她剛
邁開腳步,便感覺整個陰戶上好像針紮一般,既痛又癢,不覺哎喲一聲驚叫,無
力的雙腿不停地搖晃,差點沒當場跪倒。

  原來,阿貴用剃刀在她下體刮掉了毛發,雖然刮得幹凈,肉眼幾乎不能見到
茬子,可是小潔一走起路來,那些剛剛冒頭的毛茬,一刺到敏感的肌膚上,竟讓
小潔有了一種幾乎痛不欲生的感覺。

  阿貴一把抱起小潔,將她帶進了澡堂里……

  一個月後,小潔的孕肚愈發明顯,甚至連走路都有些困難起來。但阿貴還是
不肯地要求,小潔在推辭不過的時候,只能答應。此時,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就是讓孩子趕快降生,這樣她才能舒緩一口氣。

  身體和心理的雙重壓力把小潔折磨得幾乎透不過氣來,但最令她頭皮發麻的
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小潔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曉虎打來的。

  曉虎一個人在家里,也是樂得自在,平時不會輕易打電話給她。但凡曉虎有
電話過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小潔在心中默默祈禱,自己身上的醜事可千萬不能讓丈夫知道。

  曉虎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焦急:「小潔,你最近能不能回來一趟?」

  小潔說:「現在正是期末考試的備戰期,我可不能擅離職守啊!我要是走了,
這些孩子……」

  「你別管那些孩子了!」曉虎像是吼出來的一樣,但聲音卻不是特別大,小
潔能聽得出他十分著急,「你媽昨天晚上病重了,已經送ICU了!難道你真的
要為了那些孩子,連自己的母親都不顧了嗎?」

  小潔聽了這話,整個身體頓時僵住。雖然她不是特別孝順的孩子,但平時和
母親的關系也算融洽,畢竟是生養自己的人,這個理由,足以讓她離開西疆,回
家一趟了。可是……她現在的樣子,又怎麽能回得去呢?

  「小潔?小潔?你還在嗎?」曉虎在電話那頭聽不到回音,又急著追問了一
句。

  「我在……」小潔只能答應,「我,我過幾天就回來……」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7-13 15:23 編輯 ]
2020-7-13 15:10#5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6165sl
貴賓
Rank: 6Rank: 6



熱心會員   轉貼專員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嬌妻支教的故事 (11-12 完) 作者:天之痕

.
                        【嬌妻支教的故事】


作者:天之痕
2020年07月12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11、最後的告別

  曉虎躺在公司寢室的床上,仰望著屋頂的天花板。他忽然發現,多虧了那次
電話,才讓小潔原形畢露。要不然,直到今天,他可能還被蒙在鼓里。

  雖然他在決定離婚之前,已經安慰過自己,但冷靜下來想想,卻怎麽也不甘
心。這麽多年來,他的所有辛苦付出,竟然成就了妻子和外人的一段茍且,只要
是個男人,都咽不下這口氣。這時候,他已經可以開解自己的知心人,所有只能
又把電話打給了阿偉。

  阿偉好像已經喝醉了,說話都有些含糊,卷著舌頭對曉虎說:「虎子哥,什
麽事?」

  曉虎說:「我和你嫂子離婚了!」

  阿偉開始沈默,沒有說話。想必這個時候,他一定在不停地轉動著腦子,該
如何安慰自己的兄弟。但他素來口笨,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曉虎說:「我咽不下這口氣,你得幫我!」

  「閑話一句!」阿偉學著杜月笙的口吻,居然爆出了一嘴的上海腔。

  「這幾天,你得跟我到西疆走一趟,讓那個混蛋嘗嘗教訓!」曉虎說著,又
補充了一句,「你放心,你叫來的人,報酬我都會支付的,一分錢也不會少!」

  「虎子哥,你這是哪里話?咱們兄弟之間,還提什麽錢啊?」阿偉在那頭興
致勃勃地說,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第二天,阿偉就帶著幾個兄弟從老家趕過來了,滿滿一車。

  曉虎十分感動,握著阿偉的手,幾乎說不出話來。

  阿偉說:「虎子哥,咱們怎麽幹?」

  曉虎生性懦弱,可是被阿偉豪氣沖天的話這麽一激,也開始熱血沸騰,一拍
胸脯說:「咱們搭航班去西疆!」

  阿偉說:「這可不行?」

  曉虎不禁納悶:「怎麽說?」

  阿偉說:「虎子哥,你看過電視沒有?你見過哪個黑社會去打人,都是坐飛
機去的呀?」

  曉虎一拍腦袋:「你說得沒錯!」

  阿偉說:「雖然路遠了點,但我開了一輛車,再加上你的這輛,我帶來的幾
個兄弟大家夥一起輪流開,想來用不了三四天的工夫,也能到西疆了!正好,這
幾天兄弟們為了你的事,都向廠里請了幾天的假。而且,咱們一完事,就能馬上
開車走人,任誰也找不到我們!」

  曉虎說:「好!就按你的辦!」

  被仇恨沖昏了腦袋的曉虎已經不知道疲倦,一腳油門踩到底,直奔西疆。一
直都在聽著小潔有意無意地提起阿貴這個男人,他卻一眼都沒有見到過。這一回,
他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敢搶走了他交往十幾年的妻子!

  大家夥在蘭州停了一晚上。明朝的王祎說,洮雲隴草都行盡,路到蘭州是極
邊。這是進入西疆的必經之地,過了這里,風景也是一重天外一重天了。趁著休
息的時候,阿偉去逛了逛五金店和安保器具商行,買了幾根水管和伸縮棍,藏在
車里,對大家說:「等找到了那個王八蛋,咱們就用這些家夥狠狠地揍他!」

  出發的時候,曉虎還是一腔熱血,可是幾天的路開下來,這股子蠻勁已經消
耗殆盡,戰戰兢兢地問:「阿偉,這不會出人命吧?」

  阿偉說:「你怕啥呀?咱們這棍子不打他的腦袋就行!而且,你看……」說
著,一甩臂膀,抽出了手里的伸縮棍,在石頭上輕輕地敲了幾下,說,「是空心
的,打人不痛!」

  曉虎這才有些安心,等到第二天天一亮,開車進入了茫茫戈壁之中。

  曉虎雖然一次也沒有來過西疆,可是阿貴住的村子卻十分熟悉,因為他每次
從家里發援助物資來的時候,都會在物流面單上寫下收件地址。幾年如一日,久
而久之,曉虎已經背得滾瓜爛熟。這回親臨現場,當然也不會是什麽難事。

  村子里很少會有車進來,剛剛開到村口,就已經有幾個大人小孩已經簇擁在
路邊,指指點點。

  曉虎忽然又擔心起來,問:「阿偉,這里該不會有監控吧?」

  阿偉哈哈大笑:「虎子哥,你想得太多了吧?這種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
方,就連移動信號都是這兩年剛剛開通的,怎麽會有路面監控視頻呢?你放心,
在進山以前,我已經把兩部車的牌照都用膠布貼起來了,一定不會有人找得到我
們!喏,這是給你的!」

  曉虎看到阿偉遞過來一塊頭巾,不由地納悶:「幹什麽?」

  阿偉說:「你照著我的樣子做!」說著,就把頭巾剝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又
往上一罩,眼睛以下的臉就被蒙了起來,再在頭上戴一頂鴨舌帽,更是無人能識
清他的真面目了。

  曉虎覺得阿偉的這個樣子,有點像電影里的殺手,十分別扭:「你這也太誇
張了吧?」

  阿偉說:「雖然你是我哥,但幹這種事,我比你在行!小心駛得萬年船,只
要你聽我的,保管你萬無一失!」

  汽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村子中央,阿偉把面巾拉下,放下車窗,把腦袋探了
出去,逮著一個人就問:「哎,老鄉,請問阿貴……蔡富貴的家在哪里?」

  被叫住的村民有些發楞,警惕地問:「你們是誰?找他幹什麽?」

  畢竟這村子里很少會有外人來,何況還是駕駛著兩部風塵僕僕的汽車。

  阿偉對曉虎說:「快把你誌願者協會的證書拿出來!」

  曉虎的心砰砰直跳,好像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阿偉一直問了好幾遍,
他才把那份證書交到了他的手里。整個過程中,曉虎都是低著頭,生怕被人看到
自己的長相。

  「老鄉,我們是來送物資的工作人員!那個誰……對了,楊冰潔老師你們應
該認識的吧?啊,就是她委托我們送過來的!」阿偉撒起謊來,幾乎連草稿都不
用打。

  村民指著一道山坡,說:「你們看,他家就在那個山坡上……」

  小潔家中的變故,別說是這些村民,就連阿貴也不知情。他們只知道,楊老
師這次是因為家中出了事,才不得不趕回去的,雖然已經過了約定返回的日期,
但人家畢竟是來支教的,背井離鄉的人誰也免不了會有些私事被耽擱了。況且,
楊老師久居在西疆,也是難得回家一趟,因此誰也沒有過問其中的緣由。

  村民以為小潔不能親臨,就先讓人把物資送過來分給大家,因此想也沒想地
就回答了阿偉的問題。

  「謝謝老鄉!」阿偉客氣地點頭致意,又對駕駛員指了指方向,說,「開上
去,就在那里!」

  汽車剛剛開走,村民又有些疑惑,自言自語:「真是奇怪了!往常楊老師送
來的物資,都是先送到村長那里去的,由村長統一分配。這一次,去阿貴的家里
幹什麽?」

  從村里到阿貴的家門口,開車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阿偉一邊叫人放慢車速,
一邊掀起自己外套的厚擺,把一根幾乎實心的自來水管插到了皮帶上,又攥起一
條伸縮棍,藏在寬大的衣服口袋里。跟著他來的幾位哥們,也跟著一起照做,蒙
面,戴帽,準備家夥!

  汽車在阿貴的家門口停了下來,阿偉說:「虎子哥,我看你就不用進去了,
就在外面等著我們。車子不要熄火,等我們一完事,你就趕緊發動引擎,把我們
帶走!」

  曉虎搖搖頭說:「不!我得親自去教訓教訓那個王八蛋!要不然,我怎麽出
得了這口惡氣?」

  阿偉想了想,說:「那也行!不過,你得跟在我後面,別強出頭,明白了嗎?」

  曉虎點點頭。

  剛要推開車門,曉虎忽然看到從對面的屋子里走出一個少年。少年長得十分
清秀,看來是隨了他的阿爹。曉虎想,這就是經常從小潔口中提起過的小蔡同學
了吧?

  小蔡這幾天不開學,在家里也無所事事,一聽到汽車的引擎聲,以為是楊老
師來了,就趕緊迎了出來。誰知道,卻看到從車廂里出來幾個彪形大漢。

  「你們……你們找誰?」小蔡眨巴著有些惶恐的大眼睛問。

  「你是阿貴的兒子,沒錯吧?」阿偉問。

  「嗯!」

  「你阿爹在嗎?」

  「在屋里!剛剛喝了酒,躺床上了!」小蔡說著,忽然提起嗓子大叫,「阿
爹,有人找……」

  小蔡剛喊到一半,就被阿偉一把從腰間抱了起來,牢牢地捂住了他的嘴,恐
嚇道:「你他娘的要是敢再喊一聲,老子就先把你做了!」

  「阿偉,他,他還是個孩子……」曉虎有些於心不忍地說。

  「虎子哥,你別搗亂!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阿偉辦起正事來的樣子,
就連曉虎都有些害怕。

  阿偉把孩子交給一位哥們,讓他看好小蔡,別讓他叫,也別讓他跑。自己帶
著曉虎和幾名兄弟,用力地推開了那扇破門,闖了進去。

  小蔡沒有說謊,他阿爹正把被子蒙在頭上,呼呼大睡。從被窩里爆發出來的
眠鼾有些震耳欲聾。

  「餵!別睡了,給我起來!」阿偉從身後抽出一根水管來,挑開阿貴頭上的
被子,又用冰冷堅硬的棍子戳了戳他的身子。

  「嗯……」阿貴眼睛也不睜,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口中喃喃,「別打擾老子
睡覺!」

  阿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該是多麽沒心沒肺的人啊,尋仇的人都已經找上
門來了,他竟然還有心思睡大覺!那好,既然你這麽想睡,老子就偏不讓你睡!

  於是,不顧二七二十一,一把揪住了阿貴的頭發,大吼一聲,將他整個身子
從床上拖了下來。

  「媽的……」阿貴最討厭在自己睡覺的時候被人打擾,當即一股無名怒火從
胸口竄了起來,大吼一聲。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迎面就遭到了痛擊。

  

  阿偉帶來的一哥們,抬起一腳,正好踢在阿貴的面目上,把他正要從喉嚨里
迸發出來的一連串臟話又狠狠地塞了回去。

  阿偉等人都是有備而來,除了隨著攜帶的鋼管棍子以外,腳上都穿了厚重的
勞保鞋,鋼皮包頭。這一腳下去,阿貴頓時覺得眼前一暗,金星亂冒,剎那之間,
好像有什麽鹹腥的味道沖進了喉嚨里。緊接著,鼻梁上的一陣劇痛接踵而至。

  「哎喲!唔……」阿貴大叫一聲,急忙用手捂住鼻子。可是鮮血已經從指縫
里不停地往外湧了出來,整張英俊帥氣的臉龐上,好像被油漆刷了一遍似的,糊
滿了血跡。

  「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麽?我告訴你們……」阿貴哇哇地大喊大叫,本來
還想著用言語威脅阿偉,可是一看到他身後站著的幾名大漢,頓時什麽勇氣也沒
有了,連忙改口,「我,我家里可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混蛋!」幾個哥們只想趁早把事情了了,離開這黃沙漫天的鬼地方。不由
分說地,舉起鐵棒又要朝阿貴的身上招呼過去。

  「等等!」阿偉連忙攔住他們,問阿貴,「你是蔡富貴嗎?」

  其實,這事阿偉在事後想想也覺得有些可笑。一進門,不分青紅皂白地先把
人打一頓,然後再問姓名。不過,這個環節還是要走一遍的,萬一打錯了人,那
豈不是真要貽笑大方了?

  「我,我是……」阿貴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知道我們為什麽要找你麻煩嗎?」阿偉問。

  「不知道……」

  「嗯!」阿偉說,「不知道也情有可原,畢竟你是個爛人,做了什麽虧心事,
心里也沒點自知之明。不過,今天過了之後,你自己好好想想,一定會想明白的
……」

  「你這個王八蛋!」不等阿偉把話說完,曉虎已經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突
然撲了上去。奪妻之恨,對於每個男人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現在仇人就在自
己的眼前,曉虎終於有報仇雪恨的機會了,朝著阿貴一腳踢了過來,「今天我要
打死你!」

  俗話說,狗急也跳墻。阿貴眼看著自己必定難免被毆的命運,生死未蔔,便
也下了狠心,最垂死狀。只見他忽然伸手從桌案上胡亂地操起一把銅壺來,眼睛
也不看,沒頭沒腦地朝著身後砸了過來。

  咚的一聲,那銅壺正好砸到了曉虎的額頭上,立時血流如註。

  「啊!」曉虎從來也不是善於毆架的人,一見自己流血,一下子面無人色。

  「混蛋,你居然敢還手!」還是阿偉兇狠,看到自己的兄弟流血,馬上又沖
了上去,手里的鐵棍已經帶著呼嘯聲,朝阿貴的腰上掃了過去。

  阿貴已經抱定了拼死一搏的決心。雖然他的決心不是要跟阿偉等人決一死戰,
而是逃跑,可是他腳上的靈活,又怎麽比得過阿偉手上的靈活。剛跌跌撞撞地爬
起來,沒跑出兩步,忽然腰部一疼,好像斷了一樣,頓時慘叫一聲,僕倒在地。

  「兄弟,別他娘的給我留手,往死里打!」阿偉大喊一聲。

  幾個哥們一起擁了上去,七手八腳地把手里的兵器往阿貴的身上招呼。

  阿貴咣當咣當地把家具推得東倒西歪,企圖阻止那些看上去長得像強盜一樣
的大漢靠近自己。可是那些木質的家具在阿偉等人的面前,就像腐爛的碎木一樣,
被鐵棍一砸,頓時變成了木屑。

  「啊!救命!救命!」阿貴大聲地叫喊著。

  「閉嘴!再喊,老子就廢了你!」說實話,阿偉其實嘴上說得強硬,可心里
也有些發虛。這不僅是因為害怕受到法律的制裁,同樣也唯恐整個村子里的人圍
聚過來,對他們不利。強龍難壓地頭蛇,這種事,還是速戰速決來得更好一些。

  阿偉用力地抬起一腳,把橫在自己眼前的衣櫃踢開,縱身一個魚躍,追到了
阿貴的身後,大喊一聲:「讓你跑!」說著,棍子又朝著阿貴的大腿上劈了過去。

  阿貴眼看自己家里的唯一出口已經被人堵得死死的,一邊呼救,一邊正要越
窗而走。可是這次,他又慢了一步,一只腳剛剛登上窗坎,另一只腳又被鐵棍砸
中,整個人就像失去了支撐一樣,撲通一聲悶響,結結實實地栽倒下來。

  「今天,老子要廢了你!」阿偉回頭看看曉虎。曉虎被銅壺砸出了血之後,
一路上消耗之後僅剩下來的豪情壯誌,頓時一滴也不剩。這時,正手扶著額頭,
不停地在為自己擦血。阿偉料定曉虎已經沒有勇氣再打,就替自己的兄弟說出了
想說的話來。

  「啊!各位大哥,求求你們,饒了我這一次吧!」阿貴掙紮著還想逃跑,可
是努力了幾次,熬不過腿上的劇痛,還是又跌倒下來。他跪在地上,不停地向著
阿偉等人求饒,「雖然,雖然我不知道什麽地方得罪了各位,但,但我以後一定
老老實實做人,絕不,絕不……」

  「哈!你不知道是吧?好,現在就讓我來告訴你什麽地方犯了錯!」阿偉咬
著牙說,「你不是自以為自己的雞巴金槍不倒嗎?那行,兄弟們,給我廢了他!」

  「阿偉,阿偉,」曉虎一聽,反而有些同情起阿貴來,連忙把阿偉拉到一旁,
小聲地說,「這,這也忒狠了些吧?」

  「虎子哥,這事你就別管了!出了問題,兄弟我一個人擔當!」阿偉正是憑
著他的這一股豪邁勁兒,才會在江湖上吃得開。只見他一拍胸脯,把曉虎推到一
旁,又朝著阿貴撲了過去。

  不等阿偉撲到跟前,他的一位哥們已經飛起一腳,用力地踹在了阿貴的胸口
上。

  阿貴就像一個元寶似的,整個人往後一倒。那些哥們根本不給他重新站起來
的機會,一左一右,拖起他的兩條腿來。阿偉眼明手快,用重重的軍靴鞋底,踢
在了阿貴的襠部。

  阿貴的慘叫聲驚天動地,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一縷黏糊糊的鮮血從
他的褲襠里滲了出來……

  這就是阿偉口中不停提起的「廢了他」,兄弟之仇不反兵,交遊之仇不同國,
曉虎的事情就是阿偉的事情,既然阿貴用那件物什勾引了他的嫂子,那麽阿偉就
要他從今以後都用不了。想必阿貴沒有了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家夥,小潔再也不會
對他流連忘返了吧?

  如果小潔得知了這件事,也會知道後悔,但至少現在,她還沒有後悔。

  離婚後的小潔,忽然感覺自己輕松了許多,再也不必背負那麽多心里壓力了,
也不用再繼續當個雙面人,人前是萬眾景仰的聖母,人後又是在阿貴胯下卑躬屈
膝的奴隸。或許曉虎說得沒錯,小潔最終還是不可能會和阿貴走在一起,但眼下,
她最需要的就是激情。

  小潔的激情一發不可收拾,就連在離別前夕,她也沒有絲毫的歸心,仍然想
著和阿貴的那些覆雨翻雲。

  小潔在接到了曉虎電話之後,當天晚上就把這件事和阿貴說了。

  阿貴聽了,不置可否,只是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能回得去?」

  小潔說:「可是不回去也不行啊!」

  阿貴點點頭,說:「沒錯,你確實應該回去一趟。如果出了這樣的事,你還
不肯回去的話,想必再過不了幾天,你男人就要找上門來了!」

  不能讓曉虎親自找上門來,或許只有自己回去,她還能夠說得清楚一些事情,
把真相掩蓋下去。

  阿貴忽然又問:「你打算回去多久?」

  小潔說:「還不知道我娘的病現在怎麽樣了,如果好轉得快,我大概一個星
期左右就回來了。如果慢的話……可能要耽擱一個月左右!」

  「這麽久……」阿貴顯然沒有料到小潔此行需要這麽長時間,有些失落,
「那麽,我該很久都見不到你了吧?」

  盡管小潔知道,阿貴對她的態度,並沒有多少真心,只是因為他一個人饑渴
得實在太久了,有一個女人陪在身邊,讓他可以隨時發泄,何樂不為?其實,小
潔對阿貴也沒有多少真情實感,只是曾經阿貴對她的不冷不熱,讓她的自尊心好
像受到了挫折,這才不顧一切,自降身份地去倒貼。現在,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想
要的東西,在一起也沒有多大的摩擦,倒也相安無事。可是……小潔卻發現,自
己已經徹底沈淪到肉欲當中去,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目的,她幾乎甘願奉獻自己
的一切。

  阿貴又開始花言巧語:「你要是離開我,我一定會很想你的!啊,只要一想
到你在老家被那個沒用的男人操,我就坐立不安!」

  「好了,別擔心,」小潔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可偏偏女人最聽不得甜蜜的話,
有些心動,「我回去的時候,每天都會給你發我的照片,讓你一解相思!」

  阿貴說:「我要你的裸照!」

  「啊!你可真過分!」小潔嬌笑起來,臉紅得就像一枚已經熟透了的蘋果。

  「你要是不發裸照,我就……嘿嘿,你知道,我可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的!」阿貴好像威脅般地說道。

  小潔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欣喜。當一個男人對自己的身體感興趣的時候,
無疑證明自己至少還是有一定的誘惑力的。

  阿貴說:「今天,我可要多操弄你幾回,彌補一下往後的損失!」

  「啊!」小潔輕輕地驚呼,「今晚已經做過兩次了……」

  阿貴每做一次,都是保質保量,每次一個多小時,兩次便是將近三小時。這
時的小潔,仍感覺下體隱隱作痛,被無數次摩擦過的肉壁上火辣辣的,仿佛被褪
掉了一層皮似的。

  阿貴說:「我不管!快,把你的屁股撅起來!」他最近似乎很迷戀後入式的
交媾姿勢,剛剛完事的兩回,都是讓小潔像狗一樣地趴著,然後雙手就像捧西瓜
一般捧緊了他的屁股,不停地抽插。

  別的不說,小潔光是跪在冰冷堅硬的席子上的膝蓋,這時也已經幾乎被磨出
血來,紅彤彤的一片。可是她不敢違拗阿貴,用力地拉了拉身邊的毯子,墊在席
子上。這樣,才能讓他的膝蓋稍微能夠好受一些。

  屋里的燈光很亮,照得就像白天的太陽一樣。小潔高高往後挺起來的屁股亮
白得同樣耀眼,幾乎比他們頭頂上的日光燈還要引人註目。不過,就在那豐滿的
臀部上,也已經一片潮紅。原來,阿貴這個性格暴戾,常常會有蠻橫的手段來發
泄自己的各種欲望。對兒子如此,對情人亦如此。

  兩次交歡下來,小潔的屁股已經被阿貴打得血紅,看上去楚楚可憐。可小潔
卻樂此不疲,只覺得這種激情,是她從出生到現在,還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小潔的屁股在拼命地扭動著,讓她看起來更加性感迷人。她對阿貴說:「親
愛的,我已經沒有什麽能再奉獻給你。既然這是我們離別前的最後一晚,那麽
……那麽我就把後面的處女交給你……」這話說著說著,就連小潔自己也開始覺
得有些羞恥,聲音越來越輕。

  「哈?」阿貴忽然開口一笑,手指開始輕輕地撫弄起小潔的肛門來,「你這
個賤人,居然還能想出這姿勢來?老實告訴我,到底是誰教你的?」

  「沒……沒有人……」小潔當然不會說出實話。像她這樣的年紀,該懂的地
方其實早就懂了,也無需什麽人教導。可是,她的後庭確確實實還是從未被人開
墾過的處女地。就算和丈夫交往得最熱烈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讓曉虎進入過半
寸。

  用嘴,用肛,這在曾經自恃清高的小潔看來,都是不合常理的姿勢,心理也
極度排斥。盡管曉虎在興頭上的時候,屢次提出要求,可都被她拒絕了。然而,
這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回事,居然拼命地想讓阿貴的肉棒插到她的
肛門里,讓她體驗一回從來也沒有嘗試過的激情。

  阿貴雖然蠻橫,可是對這方面的事也並非十分在行。捅插小潔陰道的時候,
倒也是順理成章,可是這後庭,好像也從未有過先例。他一手扶著小潔的屁股,
一手握在自己的肉棒根部,把那顆巨大的龜頭頂到了小潔肛門的肉瓣上,用力地
朝前頂著。

  其實,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這麽巨大的物什,究竟要該如何才能插到那
麽逼仄的肉洞里去。捅了兩次,肉棒還是被小潔肉洞里的張力牢牢地堵在門口,
寸步也前進不得。

  「嗯……」小潔也被阿貴頂得十分難受,只覺得身後好像有一股巨力在不停
地推搡著她,讓她整個身體都不由自主地朝前趴出去。她的身子往前一趴,阿貴
的肉棒自然也就更進不得分毫,嘗試了幾回,徒勞無功。

  「這樣不行……」小潔忽然想起了什麽,左手仍在撐在席子上,勉強把持住
自己的身體,右手已經探到了自己的腿間,修長如蔥蘢的玉指輕輕地撥開了兩瓣
充血的陰唇。霎時間,從陰道里湧出了一股濁液,淌在了她的手心。

  阿貴的精力還是驚人的,每次射精,不僅急促,而且量大,小潔的肉洞根本
無法容納下如此巨量的精液,除了在剛剛完事的時候浪費了一些,卻還有更多的
殘留在體內。她把陰唇左右一撥,那些精液合著淫水,都嘩嘩地流個不停。

  小潔把接著好大一灘精液的手掌覆在了自己的肛門上,輕輕地塗抹著。許是
結束不久的兩次交歡,已經把她整個下身撥弄得敏感無比,就連自己的指尖在上
面遊走,也會在體內掀起一陣陣幾乎能夠牽起她所有神經的波瀾,讓她不由自主
地從鼻底發出呻吟浪叫來。

  被塗抹上精液的肛門,看起來更加滑潤,好像塗了一層油水在上面。也不知
道是因為緊張,還是為了故意挑逗阿貴,小潔的肛門在不停地一張一合,仿佛在
自主地呼吸一般。這更加引起了阿貴的興趣,把剛剛被拒門外的挫敗感忘得一幹
二凈,又急迫地想要再次嘗試。

  「阿貴,快……快插進來……」小潔深感羞恥,沒想到竟然被自己的手指挑
逗得欲罷不能。雖然這沒有向阿貴說出來,心里卻很不是滋味,想起來都覺得有
些滑稽可笑。

  阿貴當然也忍不住了,幹脆用手臂往小潔的腰上一摟,牢牢地固定住她的身
體,不讓她繼續朝前俯趴,腰部卻已經暗暗發力,就像推土機一樣,穩步朝前推
進。

  小潔的肛門上有了精液和淫水當做滋潤,已經不再如剛才那般生澀,阿貴的
那顆巨大龜頭,頓時頂開了兩片帶著皺褶的肉瓣,用力地擠到了洞里。

  「啊!」小潔頓時驚呼起來,身體也一下子變得僵硬無比。被人初入後庭的
感覺,那擴撐度遠遠超乎她的想象,她發現自己的整個肛門好像已經變成了氣球,
被不停地撐向兩邊,讓她幾乎連呼吸都停了幾拍。小潔說不出這是因為難受,還
是因為愉悅,仿佛有所器官里的力氣都被瞬間抽幹了一下,撐在席子上的手臂頓
時一軟,差點沒一頭栽了下去。

  阿貴也感覺到小潔肛門里的嫩肉在拼命地朝著他的龜頭上擠壓,讓他自以為
持久不衰的肉棒一下子又有了要泄身的沖動。

  「啊啊,不,不,慢一點……」小潔本來還是滿心期待,可當自己從未被男
人使用過的部位一下子產生了強烈的不適感和排斥感的時候,頓時後悔起來。她
根本無心和阿貴的巨陽抵抗,在無法阻止的插入下,讓她生出了退卻之心,身體
也跟著不由自主地朝前趴了過去。誰知,阿貴的臂膀強壯而有力,緊緊地抱在她
的腰間,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小潔的肛門四周嫩肉緊致而有力,就像一道鐵箍,牢牢地箍住了他的龜頭,
每往前挪動一寸,都是舉步維艱。

  阿貴屏住了呼吸,騎虎之勢,已然沒有退卻的道理。如果因此放棄,不僅會
白白錯失一次徹底占有小潔身體的機會,或許還會讓小潔對他心生嘲諷之情。他
之所以能將小潔永遠地征服於胯下,全是因為這方面的功能異於常人。如果在他
擅長的領域敗下陣來,他又會被小潔視為曾經她眼中的那個「癩子」。

  小潔感覺自己的眼睛在不停地往上翻,差點沒在急促緊張的難受中斷了氣。

  阿貴的肉棒實在太粗壯,讓她肛門四周的肌肉幾乎難以承受,已經產生出痛
覺來。

  「呃啊……好緊!」阿貴終於把整條肉棒都沒入到小潔的肛門里,結實的腹
部和豐滿的屁股緊緊地貼在一起。越往深處去,他就越感覺肉壁擠壓得厲害,到
最後,他的肉棒似乎已經插到了小潔的直腸之中,腸道也在因為痛苦而拼命地蠕
動著,卻有意無意地刺激著阿貴敏感的龜頭。

  「不……唔唔……」小潔痛苦得叫不出聲音來,僵硬得顫抖著。在這整個過
程中,好幾次,她都想用力地推開阿貴,告訴他,我們到此為止。可是,也不知
為何,她雖然痛苦著,可心里竟對這痛苦有些執迷,不願就此被她親手中止。

  阿貴低下頭,看到小潔的兩塊豐腴而結實的臀肉正在不停地朝著中間擠壓,
仿佛一頭兇猛的野獸,要把阿貴的肉棒完全吞進身子里。

  阿貴也不示弱,松開了一直摟在小潔腰間的手臂,兩手將她的屁股扶了起來,
身體輕輕往後一退,將肉棒退出半截來,忽然又使勁地往前頂了出去。

  「嗷嗚……」小潔毫無防備,仰天大叫,可喉嚨里好像被什麽東西牢牢地扼
住,發不出聲音。

  肛門里依然生澀,阿貴的一進一出,感覺肉棒上的包皮都像是整個要被剝落
下來的一般,有些生疼。不過,比起此時令他癡狂的快感,這些疼痛已經算不得
什麽,完全可以被忽略不計。他咬了咬牙,開始噗嗤噗嗤地朝著那肛門里挺插起
來。

  「啊!啊!阿貴……啊!」小潔好像要說些什麽,可是阿貴就像一個頑皮的
搗蛋鬼,根部不讓她把話說完整,只要小潔一開口,就會把腰部挺得更加賣力,
硬生生地打斷她的話頭。

  小潔痛不欲生,可後庭的飽滿,根本彌補不了前面小穴里的空虛,一虛一實,
讓她感覺體內好像失去了調節功能,所有的感覺都無情地施加在每個器官之上。

  阿貴看到小潔肛門四周的嫩肉已經變得充血紅腫,當他把肉棒插進去的時候,
肛瓣也被帶著一起塞進狹窄的肉洞里,而當他拔出來的時候,血紅的嫩肉又被無
情地翻了出來,吹彈可破的淫肉就像怒放的花瓣一樣,對人充滿了誘惑。他開始
嘲諷小潔:「哈,想不到,老子插你的屁眼,你也這麽快活!」

  阿貴是個毫無疑問的粗人,每次和小潔做愛,都會無情地譏諷她的失態。這
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可遺憾的是,他的對面沒有鏡子,若是有,他一定會在
鏡子里看到五官幾乎扭曲的自己。由於小潔肉洞里帶來的包裹感和壓迫感,讓他
不得不咬著牙忍耐,為了不讓這種神仙般的感覺就此中止。他兩頰的肌肉都已酸
痛,久而久之,面部也變得猙獰起來。

  「來,讓我摸摸你的奶子!」阿貴從來也沒想過,自己居然會為了讓肉棒多
享受一會,也會用上這種借用調情而故意拖延的手段。他彎下腰,把抱在小潔屁
股上的雙手挪到了她的胸部,兩只扇子一般巨大的手掌緊緊地覆在了乳房上,用
力地揉捏起來。

  阿貴一邊摸,一邊把小潔的上半身也抱著跪直起來。

  小潔由於姿勢上發生了變化,肛門里的滋味也在微妙地變化著。從俯姿變成
跪姿,肛道里的擠壓也就更加明顯,這不僅讓阿貴欲仙欲死,同樣也讓他無法自
己,眼前一陣陣發黑,差點沒暈厥過去。可還不止如此,被阿貴用力擠壓揉捏的
乳房,這時也開始產生了快感,就像一道道猛烈的電流,在她的身體里穿行,小
潔顫抖著,痙攣著,已經忘乎所以。

  「啊……阿貴,你,你好大……」小潔確實應該驚嘆,肛門夾得越緊,她身
體上的感覺也就越強烈,讓阿貴那條肉棒在她的身體里被無限地放大。

  聽到小潔由衷的贊嘆,阿貴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像跳舞似的扭動著腰,讓
肉棒好像鐵棍一般,在小潔的屁眼里不停地攪動。雖然沒有像剛才抽插時的那麽
猛烈,可還是讓小潔全方位地感受到了自己被侵犯,被淩辱的屈辱感。

  忽然,那堅硬的肉棒好像攪到了小潔什麽敏感的部位,讓她產生了強烈的便
意。阿貴扭動得越激烈,小潔就越有想上衛生間,而且……一刻也不敢耽擱。

  「啊!阿貴,不要這樣……啊啊,我好難受……」便意和快感同時襲來,小
潔已經有些失態,身體顫動得好像觸電時的抽筋一樣。

  猛的,阿貴有種沖動,仿佛一股熱血瞬間沖進了腦門里,讓他不顧一切。不
管是被小潔嘲笑也好,也不管是她從今以後對自己不再有所流連也罷,他只想享
受這剎那間的快感。他仍然不肯輕易地放開小潔的乳房,還是不停地撫摸著,但
另一只手已經抱在了她的腰上,自己的肉棒迅猛地朝前挺動著,只想一泄為快。

  「啊!」小潔叫得更加大聲,後庭的痛苦越猛烈,她就越忘情,小穴里的空
虛感也跟著變得好像洪水猛獸。她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到了自己的大腿中間,撥開
那兩片肥厚的陰唇,指尖探到了肉洞里去。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時的小
穴里,已經淫水泛濫,不可收拾。她的手剛探進去,就發現里面有一股溫流突然
湧了出來,把她從手指到腕部,全都淋了個濕透。

  「不,不,啊啊啊……」小潔嘴上雖然喊著不要,可是當自己的手指插進到
肉洞里去的時候,還是感到了一陣猛烈的快感。她的身體就像不再受自己控制的
一般,拼命地前後搖晃起來,既為了前面迎合自己手指勾動的頻率,也為了身後
配合阿貴的抽插。

  阿貴剛下定決心,要讓自己一泄為快,可還沒付諸實施,他的陽具上就感受
到了一陣瘋狂的擼動感。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牢牢地按在小潔的後背上,重新
將她按趴在床上,也不顧自己早已有些酸痛的腰部,機械般地前後晃動。

  「嗚嗚……」小潔雖然激動,可真當如海嘯般的疼痛和快感一起迎頭襲來的
時候,還是有些忍不住,整個人就像在波濤里隨意擺布的枯葉,浪蕩,漂泊,顛
來覆去。隨著阿貴肉棒的不停抽插,她的身體也在不停地震動,沒有被對方握在
手里的那只乳房,就像一枚皮球在胸前不停地上下滾動。

  「啊!」阿貴忽然大吼一聲,後腰猛的朝前一挺,精液已經像開閘的洪水,
從龜頭里飈射出來。

  小潔肛道狹窄,能夠容下阿貴的肉棒,已經有些不堪,四周的皮肉都快要被
撐破了一樣。這時,巨量的精液突然倒灌進去,一直收縮蠕動的直腸又不許容納,
只能不停地回流。這讓阿貴感覺自己的這一輪激射,好像射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樣,
還沒等他余潮過盡,就發現肉棒上猛的一燙,讓他好像置身於溫泉之中,雖然覺
得有些惡心,但還是亢奮不已。

  精液從小潔的肛門里回湧出來,乳白色的液體被染上了金黃的糞便之後,顏
色已經不再那麽雅觀,而且看上去更加渾濁。黃色的糞水變得黏糊糊的,就像剛
剛熬制好的一鍋濃湯,在小潔的大腿上不停地流淌著,雪白的大腿成了一灘五彩
斑斕的調色板。

  阿貴流連於小潔的後庭,即使已經顯得有些疲軟下來的肉棒,享受著肛道里
用力的擠壓,也是一場不錯的體驗。

  忽然,當他的肉棒不再有任何內勁的時候,噗嗤一聲,終於被小潔從肉洞里
擠了出來。阿貴低頭看去,自己的陽具上也沾了一層厚厚的糞汁,黏在龜頭上,
正隨著上頭的精液往下滴。本來,他以為自己會嗅到一股食物消化腐爛後的惡臭,
可這時撲到鼻孔里的,都是精液的腥味。

  「唔……」小潔慘叫一聲,整個人趴在了床上,一動不動。這一次,她雖然
主動奉獻後庭,可根本沒有享受到阿貴肉棒的極致快感,反而白白耗費了她的許
多精力。當整個肛門被灌溉之後,她便一蹶不振,疼痛中的她幾乎沒有任何繼續
渴求的欲望了。

  阿貴也累出了滿頭大汗,有些疲憊,四腳朝天地往床上一躺,再也不想動彈。

  第二天,小潔就收拾起行囊,離開了西疆。本來,她想著坐航班能夠更快一
些,可是一想到自己仍然挺著的大肚子,有所不便,想了想,還是決定開車。這
其中,更大的原因,還是為了拖延時間。但是她再怎麽拖,還是難免被丈夫指責
追問的結果。

  但……小潔根本沒想到,這該是她最後一次到西疆,後來發生的事,遠遠不
是她能夠主導和掌控的!


.
            12、陽關道和獨木橋

  收拾完阿貴,曉虎和阿偉趕緊登車離開,畢竟這是他們人地兩生的西疆,如
果真出了什麽事,可就不是他們幾個人能夠輕易解決的了。

  曉虎雖然沒能親手廢了阿貴,而且還被打得頭破血流,但最後看到阿貴鬼哭
狼嚎的樣子,還是覺得十分解氣。不過,他仍有些擔心,怕這事還有後顧之憂,
路上不停地問曉虎,會不會出什麽麻煩。

  阿偉說:「虎子哥,你放心,咱們這一趟,全程都是蒙著臉的,那個阿貴也
看不到我們的長相,就算他報警,你咬定不承認,料想警方也拿你沒辦法!」這
種事他可是幹得多了,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古代的刺客,淩駕於法
律之上,行俠仗義。

  兩部汽車開了一天一夜,又回到蘭州。阿偉說,咱們還是在這里停一下,喝
一場酒慶祝慶祝。

  於是,幾個人晚上喝得酩酊大醉,曉虎也喝得有些多了,是被人攙扶著送進
客房里的。他們住的旅館條件並不是很好,但用水用電的設備卻一樣不差。本來,
曉虎只要一喝多,後腦一沾著枕頭,就會呼呼大睡過去,可是這一回,盡管腦袋
天旋地轉,卻還是怎麽也睡不著覺。

  「小潔……」他喃喃地叫了一聲。連他自己都感覺十分驚訝,本該對那個出
軌的女人恨之入骨,卻為何仍然念念不忘。

  有一些事情,日子久了,就像已經和身體融在一起,突然之間割舍,仿佛心
臟被人削去了一半,總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曉虎對自己曾經的愛妻難免有所流連,甚至常常會在夜里想起,淚流滿面,
但他知道,現在他們已經再也回不到從前去了。

  離開蘭州,又開了兩天,幾個人在服務區停了下來。阿偉說,虎子哥,咱們
就此別過,以後要是有什麽事,盡管招呼兄弟一聲,兄弟必定鞍前馬後,為你效
勞。

  曉虎很吃驚,問:「阿偉,你不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嗎?」

  阿偉沈默下來。那座城市,畢竟也是他生活過多年的地方,那里有他最美的
回憶和最牽掛的女人。他想了想,拍拍曉虎的肩膀說,還是不去了。

  曉虎問:「兄弟,你不去看看小美麽?」

  阿偉說,沒什麽必要,我不想去打擾她的生活。

  曉虎嘆了口氣,古人說得果然沒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他和阿偉看
上去表面風光無限,但在某些方面,卻都是一個失敗者。

  阿偉突然說,虎子哥,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如果……如果小美有什麽事,麻
煩你能關照一下她。

  曉虎說:「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小美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服務區幾個哥們換了車,都坐上了阿偉開來的那輛破車上。從這里開始,大
家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各自回家。

  曉虎回到宿舍,公司里還是一塵不變,辦公桌上卻已經多了厚厚的一摞文件
等著他處理。說實話,突然從那個他生活了許多年的家里搬出來,卻還是有很多
不習慣的地方,尤其是在心里,仍揣著那個令他傷心的秘密。很多次,他非得靠
喝酒才能讓自己入睡。

  不知怎的,他忽然拿起手機,撥出了一串號碼。

  「餵?」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繾綣睡意的聲音。

  「小美嗎?現在有沒有時間,跟我出去喝一杯?」曉虎說出這話的時候,臉
上竟微微有些發燙。

  「這麽晚了?」小美說。

  「嗯,我睡不著!」曉虎說。

  「那……好吧!」小美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其實在很多方面,小美和阿偉是很相似的,但交朋友講的是意氣相投,談戀
愛卻是講互補有無,性格太相似的兩個人在一起,註定不會長久。小美同樣講義
氣,就算天上下鐵,只要曉虎和小潔有事,就一定會親自趕到現場。

  朋友之間喝酒的地方不需要太好,還是在路邊的大排檔里,正如多年以前,
他們四個人如膠似漆的時候,也常常會誤了學校宿舍關門的時間,在外面胡吃海
喝。只不過,物是人非,此時還留在曉虎心中孤城里的,只剩下他們兩個。

  大排檔里依然很喧嘩,有夜場出來的少年和少女,有剛剛下班的打工仔,人
人都自得其樂,身邊的酒瓶就像忽然被崩斷了的珠線,撒落滿地。劃拳聲,吆喝
聲,震耳欲聾,驚天動地。

  小美說:「曉虎,你這幾天幹什麽去了?怎麽沒看到人?」

  曉虎說:「只是出去散了散心而已!」

  「哦……」小美說,「小潔這幾天也沒回家,似乎打算把你們曾經的那所房
子給賣了。」

  曉虎的心上好像被紮了一刀。他們所住的那所房子,是曾經二人用一起打拼
下來的積蓄買的,雖然在一紙離婚狀的時候,都劃給了小潔,但無疑承載了他們
太多的回憶。小潔要把那房子賣了,心中應該也做出了最後的決斷,要和從前劃
清界限。

  曉虎發現啤酒已經不能再掩蓋他心底里的痛了,所有重進酒,換鳴瑟,又叫
了兩顆烈性的白酒。

  白酒入口,就像被引爆了的炸彈一樣,讓人精神忍不住地抖擻起來,仿佛一
股氣浪從胸膛里猛的上竄,直逼腦門。火辣的滋味從喉嚨里一直延伸到胃里,只
有這樣,才能讓曉虎更加好受一些。

  小美試探著問:「曉虎,要不要我打電話讓小潔過來?」

  「不用了……」曉虎說。

  其實,就算小美真的打了那個電話,小潔只要聽說曉虎在,也不一定會來。
哪怕是真的來了,也只是一場尷尬。

  夜宵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淩晨,當他們走出大排檔的時候,看到有賣早餐的
攤點已經支了起來,偌大的油鍋里冒著濃煙,在空氣中散發著一陣陣強烈的油煙
味,聞起來很膩。也是當年,他們四人通宵達旦地玩耍,這個時候,小潔都會掩
著自己的鼻子,快速地從早餐攤點前跑過。她說,晚上已經喝得太多酒了,現在
一聞到這種油膩味,就想吐。

  天還沒有完全亮徹,黎明前的黑暗總是讓人感覺有些壓抑。

  曉虎的步履有些蹣跚,喝到這種程度正好,心中的痛和身體上的痛恰能互相
抵消。

  公司的宿舍是坐落在不遠處的一幢單身公寓,公寓里的人都是朝九晚五,可
沒有那麽旺盛的精力在這種時候起床的人,每個窗口都是黑洞洞的。世界說來也
奇怪,在前半夜都是年輕人的天下,可是在後半夜的淩晨,就已經變成了中年人
的天下。

  「嗯……曉虎,我就送你到這里吧!」小美說,「你不要想得太多了,回去
好好睡一覺……啊!」

  小美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到一個沈重的身子朝她壓了過來,把她逼得往
後退了幾步,後背重重地撞到了公寓大廳的大理石墻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原來,曉虎一不小心,腳下絆到了什麽,往前一個趔趄,正好撞到了小美的
身後。

  「你,你沒事吧?」小美關心地問。

  「我……」曉虎抬起頭,眼神有些朦朧。

  在學生時期,小美就不是一個長相十分出挑的女孩,但在她的身上,總有一
股知性的誘惑。如果是小潔是一個感性動物,那麽小美恰好相反。或許也正是因
為如此,才能讓她們兩個閨蜜感情持續得那麽久吧。

  曉虎有些糊塗,情不自禁地低下頭,朝著小美的唇上吻了過去。

  「曉虎……」小美的身子有些僵硬,腳步禁不住地又要往後退,可是後跟很
快就撞到了踢腳線上。這是她始料不及的,有些慌張。

  不過,小美沒有反抗。

  到了他們這樣的年齡,再談愛情,已經顯得有些荒唐。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
相逢,相識,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這種時候,除了相濡以沫,還能如何?

  小美的唇有些冰冷,不像小潔那般柔軟,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女人氣息,
讓曉虎有些瘋狂。

  這是他最要好的兄弟的女人,曉虎可以看得出來,阿偉直到現在,還對她念
念不忘,可是在臨走前,阿偉也感覺到自己在強大命運前的無奈,只能向曉虎托
付。不管阿偉是什麽意思,曉虎現在是沖動的,但此刻他卻在為自己的沖動而內
疚不已。

  曉虎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阿偉,但內疚歸內疚,此時被酒精蒙蔽了心智,
只想和以前他與小潔那樣,放縱自己的激情。

  小美的身體在曉虎強烈的親吻下漸漸柔軟起來,卻仍在抵觸地說:「曉虎,
我們,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曉虎說:「小美,我們離開這里,換個城市生活好嗎?我明天就向公司打人
事調動的報告!」

  小美沒有說話,雙手卻輕輕地抱在了曉虎的腰上。

  和剛開始的時候一樣,也是在一個空無一人的大廳里,曉虎和小潔從此私定
終身,一發不可收拾。這一次,曉虎希望自己的選擇不會再出偏差。

  幾天以後,曉虎和小美就去了鄰城,雖然只有不到兩個小時的車程,但終歸
是讓這兩個傷心的人離開了傷心之地。

  後來,有人聽說,他們兩個人結婚了,婚後雖然也沒有生育,但從孤兒院領
養了一個,從此日子也過得平平淡淡,波瀾不驚。

  至於小潔,從一開始,她確實也打算把房子給賣了,至於賣方所得的那一大
筆資金,她並不打算再投入到慈善事業里去了。

  直到此刻,她才終於明白,自己一直堅持的善良,只是為了讓她可以有一個
借口暫時逃離這個鋼鐵森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平淡生活,讓她快要發瘋。
她想去外面看看這個世界,如果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那就再好不過。

  可終歸……她還是為自己的心血來潮付出了代價。

  幾個月以後,雖然來看房的人也不少,但由於他們的房子位於市中心CBD
地段,寸土寸金,很多人都被高昂的房價嚇得望而卻步。慢慢的,這件事也就不
了了之,小潔也搬了出去居住,只是偶爾會回去收拾一下。

  一日,小潔從外地出差回來。既然已經決定不再去西疆支援,那麽她有必要
斷了那邊的所有聯系,也有必要再為自己找一份可以勉強維持生計的工作。像她
這樣資質的人,去哪里找工作,還不是易如反掌?很快就找到了一份收入不菲的
白領工作。

  從一開始,阿貴還是不停地發短信騷擾他,可忽然有一天,阿貴就像一下子
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再沒有聯系過她。

  可能……他也已經從那場夢里清醒過來了吧?

  這樣對大家都好,小潔也不願再跟阿貴再有什麽糾纏,甚至一想起自己曾經
做過的那些荒唐事有些惡心。

  小潔開車從高速公路上下來的時候,已經很晚,從收費站再到她新的住處,
還要再開上兩個小時,渾身疲憊的她一刻鐘也不願在駕駛座上待下去了,於是就
近去了那所已經屬於她的婚房里。

  剛開到小區門口,就看到崗亭里的保安昏昏欲睡,一聽到有汽車進來的聲音,
趕緊一個抖擻,坐直起來。

  「呀!原來是楊老師啊,好久沒見!」物業保安還是原來的那個,認識小潔,
連忙熱情地打招呼,「這麽晚了,您這是出差剛回來呢?」

  「是啊!」小潔放下車窗,疲憊地說,「今天開不動車了,就在這里住上一
晚!」

  「哦!您可真辛苦!」保安嘴上雖然這麽說,可臉上還是有許多羨慕之色。
一個有幾處物業的年輕女人,有事業又有容貌,誰不向往呢?

  「您也辛苦!」小潔禮貌地說,「改天來的時候,給你們買幾盒煙來抽啊!」

  「謝謝!」保安敬了個禮,正好升起道閘,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麽事一般,又
說,「對了,楊老師,聽今天白班的兄弟們說,有個人來找過你!」

  「啊?」小潔有點詫異,畢竟自己已經很久沒在這里住了,熟悉她的人都知
道現在她的住處,到底還能有誰,會這樣沒頭沒腦地找到這里來。

  「嗯……」保安搔了搔頭皮說,「聽他們的描述,好像是個三十多歲,長得
有些帥氣的小夥子!這樣,我們這里有監控,你要不要來看看?」

  「算了,」小潔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趕緊回到家里,然後沖上一個熱水澡,
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這麽晚了,要是他真有什麽事,明天還是會來的。這樣,
這是我的名片,他明天要是來了,就讓他打上面的這個電話就行!」

  如果小潔這時能夠到物業的監控中心去看上一眼,就會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可她現在確實是太累了,根本沒有這個心思。

  她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保安,點頭致意後,就把車開到了底下車庫里去。

  午夜的地庫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小潔把車停穩之後,就提著挎包上樓。城
里的治安好得全國出名,她根本沒有想到,此刻正有一個黑影,在暗地里悄悄地
尾隨著她。

  叮!到站鐘聲響起,電梯停了下來。小潔快步走出轎廂,到了自己的家門口,
輸入密碼,推門進去。當她剛剛踏入玄關,正要轉身關門的時候,忽然一只大手
用力地推在了門縫上。

  「啊!」小潔驚叫一聲。在慌亂中,她看到還沒完全合上的門縫里,出現了
一個人影。

  走到里的燈都是自動感應的,這時六七盞燈同時照射在門口的那個高大的男
人身上。這是一個穿著黑衣,帶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帽檐壓得很低,根本看不
清臉龐。可是他的手臂十分有勁,小潔意識到情況不妙的時候,用力地想把門合
上,可是推了幾下,那門完全不動。

  黑衣人用肩膀頂在門上,使勁地朝里一撞,小潔幾乎被撞得跌倒在地。

  不等小潔重新穩住重心來推住玄關的門,那個黑衣人已經從門縫里擠了進來,
反手又把門牢牢地關了起來。

  「啊!你是誰?救命……」小潔下意識地呼救起來。她一邊後退,一邊伸手
要去夠按在墻上的報警按鈕。

  「閉嘴!」黑衣人沈悶地吼了一句,搶步上前,將小潔的嘴緊緊地捂了起來。

  「唔唔……」小潔瞪大了眼睛。黑衣人雖然故意壓低了自己的嗓音,可是從
他喉嚨里迸出來的聲音,還是讓她感覺有些熟悉。

  啊!不止是簡單的熟悉,而且還是在耳邊回蕩過無數遍的,宛如刻骨銘心的
熟悉。

  阿貴?!他,他怎麽會在這里?

  黑衣人把小潔推到了沙發上,從自己的頭上摘下了鴨舌帽。依然是那副棱角
分明的帥氣臉龐,看上去有些頹廢,臉色卻好像生過一場大病似的,看上去有些
蒼白。

  「啊!阿貴,你怎麽……」小潔看清了黑衣人的相貌,卻已經沒了原來的渴
望,反而有些害怕起來。

  「你這個賤人,終於讓我找到你了!」阿貴很不客氣地罵著。

  小潔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首先,阿貴這人很懶,懶得連基本糊口的工作
都不願意去找一個,只靠著慈善協會的救濟過日子;其次,她再怎麽說也和阿貴
曾有過一段情事,雖然最後無疾而終,卻也不至於這樣惡語相向。

  「你,你快出去,我和你已經結束了!」小潔說,「你要是不走,我,我就
報警!」

  「報警?」阿貴裂開嘴笑了起來,五官看上去有些猙獰,「好啊!你不報警,
我還想著要報警呢!」說著,他忽然解開了自己的皮帶。松垮垮的褲子頓時滑落
下來,那條看上去粗壯無比的肉棒又裸露出來,毫無精神,垂在兩腿之間,不停
地搖晃。

  而最觸目驚心的是,他的陰囊上卻多了一條猩紅色的疤,好像是剛剛動過手
術,手術縫合的陣腳密密麻麻,就像在他的陰部上爬了一條蜈蚣一般。

  「啊!阿貴,你,你這是怎麽了?」小潔大驚失色。

  「怎麽了?這個問題,你該去問問你家男人吧?」阿貴恬不知恥地將自己的
肉棒掀起來,讓那條蜈蚣暴露得更加清晰。

  「曉,曉虎?你說,這是他幹的?」小潔怎麽也想不到,曉虎居然會做出這
麽可怕的事情。不過,轉念再想想,無論是動機和能力,曉虎確實都該辦得到才
對。她差點忘了,曉虎身後,還有一個經常和社會上的痞子混在一起的好兄弟。

  「既然你的男人動了我,那我就只能來找你了!」阿貴說著,忽然從口袋里
摸出一把彈簧刀,哢嚓一聲,刀鋒亮了出來。

  LED射燈下的刀鋒簡直比太陽光還要耀眼,明晃晃的。

  「啊!這事從頭到尾我根本不知道!」小潔一見自己的性命受到了威脅,急
忙大叫,「而且,而且我已經和他離婚了!」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可不管!但是現在,你得給我老實一點!」
阿貴說著,握刀朝著小潔逼近。

  小潔嚇得渾身癱軟,一動也不敢動,只能不停地把自己往身後的沙發角落里
塞進去。

  阿貴並沒有真的想傷害小潔,只是把自己光溜溜的下身貼在小潔的身體上不
停地摩擦。說來也奇怪,他這麽一蹭,肉棒居然又堅挺起來,硬邦邦地頂在小潔
的身體上,十分難受。

  原來,那天曉虎帶著阿偉找到阿貴家里尋仇,阿偉急怒之下,踢壞了阿貴的
陰部。由於小蔡的大喊大叫,在曉虎他們離開之後沒多久,就把整個村子里的人
都招了過來。人們一見阿貴流血,就急忙把他送到了鎮上的醫院。後來阿貴做了
手術,切掉了一顆已經被踢壞了的睪丸,但還剩一顆。醫生說,只要他在房事這
方面註意一些,並不會太影響他的性功能。

  阿貴出院之後,越想越氣,也越想越明白,這輩子他雖然胡作非為,可始終
沒有真正得罪過什麽人,除了小潔的男人。這件事,一定是那個叫俞曉虎的人幹
的!

  阿貴和小潔在一起這麽久,當然也看過小潔的身份證,憑著記憶,把身份證
上的戶籍地址默寫下來,然後問村里的老人們借了點錢,獨自一個人坐了四五天
的火車,終於找到了小潔的住處。他不想報警,男人之間的事,就該私底下解決。

  他在曉虎的小區門口埋伏了幾天,準備趁曉虎不備,突然從路邊的綠化帶里
殺出來,在他的後腦上拍一板磚,可是一連等了好幾天,也沒看到曉虎夫婦的身
影。今天,他實在忍不住了,就去問門口站崗的保安。

  物業保安當然不知道小潔的家變,以為他們兩個人只是暫時搬出去居住了,
所有就回絕了阿貴,沒讓他進小區。可阿貴已經到了窮兇極惡的地步,並沒有就
此甘心,在旁邊的五金店里買來了一把老虎鉗,把布設在小區圍墻上的電子圍欄
剪出了一道口子,越墻而入,又埋伏在小潔居住的那單元門口的草叢里。

  這一回,他如果見不到小潔和曉虎,也已經打算在這里長期潛伏下去,直到
他們現身。可說來也巧,小潔今日竟因為出差,不想讓自己開得太勞累,決定要
在婚房里住一晚上。這正中了阿貴的下懷,一路尾隨,推門而入,制服了小潔。

  「哈?」阿貴蹭了幾下,突然鄙夷地笑了出來,「楊老師,這可跟你當初在
西疆的時候一點也不像啊!那時候的你,多麽風騷,多麽淫蕩,你還記得主動為
我口交,把你那下賤的屁眼奉獻給我的時候嗎?現在怎麽倒開始生分起來了?」

  「啊!你別這樣!」小潔叫了出來,可是一看到彈簧刀就在她的喉嚨邊,又
不敢叫得太過大聲,就像夢囈時的呢喃一樣。醫生說,她下個月就是預產期了,
這時的肚子鼓得緊緊的,好像隨時都會爆裂,被阿貴一壓,變得更加難受。

  「賤人,快用手握住我的肉棒!」阿貴命令道,「我可是很久都沒有享受過
你的身體了呢!」說話的時候,手里的彈簧刀在小潔的喉嚨上逼得更緊,鋒利的
刀口已經在白皙嬌嫩的皮膚上劃出一道細細的口子來,鮮血從口子里漫出來,讓
小潔的整條玉頸都變得血糊糊的。

  小潔顫抖著,可又不敢反抗,只能被迫伸出了手,用力地握住了阿貴的陽具。

  「來,把你的手動起來,不要停!」阿貴說。

  小潔只能屈辱地開始為阿貴手淫,一邊用力地套動,一邊把臉扭到了旁邊,
恐懼的淚水已經從眼眶里漫了出來。

  她剛擼了幾下,便感覺手心里的那條大肉棒變得越來越滾燙堅硬,雖然阿貴
丟了一顆睪丸,但該有的功能還在,仍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阿貴享受著,忽然一把揪住了小潔的頭發,把她從沙發上拎了起來。緊接著,
他旋了個身,把自己光溜溜的屁股坐在小潔剛剛躺過的地方,指著自己的陽具道:
「賤人,像上回那樣,賣力地幫我吮吸,好好彌補我從你家男人那里失去的!」

  「不……」小潔最近的孕期反應很強烈,經常會有想要嘔吐的欲望,有時甚
至食不知味。如果……如果再吞下阿貴那麽粗壯的肉棒,讓他像上回在車里一樣,
不停地從她食道里進出,那她簡直會把肚子里的孩子也跟著一起吐出來的。

  啪!阿貴突然一個巴掌扇了過去,狠狠地拍在了小潔的臉上。雖然,他曾經
也會在做愛的時候打小潔,但那時小潔是為了小蔡同學,甘願承受那一切。而且,
那時的阿貴,用力也不像現在這麽沈重,幾乎一下子把她給打蒙了。

  「賤人,讓你舔你就舔,別墨跡!要不然,我可會在你漂亮的臉蛋上劃出幾
道口子來的!」阿貴威脅著說。

  小潔急忙搖頭,捧起阿貴跨間的那條肉棒來,想也不想,低頭便含了進去。

  對於女人來說,還有什麽比自己的臉蛋更重要?而且,小潔之所以能有今日,
不得不說,有很大的一部分因素,都是因為她的臉蛋。

  這樣的威脅,比阿貴說馬上就要了她的命,更讓小潔感到惶恐。小潔感覺自
己已經被恐懼支配,只要對方說什麽,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阿貴的肉棒已經不像幾個月前那麽堅硬,但比起曉虎的來,仍然占有很明顯
的優勢。小潔剛吞進去的時候,突然嗅到了一股濃烈的騷臭味撲鼻而來,把她熏
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阿貴為了背後拍曉虎的板磚,一直藏在樹叢里,連眼睛
都不閉一下,更別說找到機會洗澡了。這時的體味,自然比原先在西疆的時候更
加濃烈,更加令人作嘔。

  小潔連忙屏住呼吸,可那騷臭味好像硫酸一樣,有很濃烈的滲透性,不停地
從她的皮膚里浸入進去。頓時,胃里的不適感泛了上來,讓她不由自主地要把身
體朝旁邊撲過去嘔吐。

  可是阿貴好像已經預料到了小潔的反應,那只沒有握刀的大手忽然按在了小
潔的後腦上,將她的整個臉面朝著自己的胯部狠狠地壓了下去。

  「啊!唔唔……唔唔……」小潔尖叫著,可是聲音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只
能一邊含糊地叫著,一邊拼命地掙紮起四肢來。

  阿貴的肉棒又無情地挺入了小潔的咽喉,也許是因為他已經幾個月沒有碰女
人的緣故,這時候變得特別興奮,杵在小潔食道里的肉棒不停地一鼓一鼓,就像
跳動的心臟一樣。這對阿貴來說,雖然不算什麽,可對已經把咽喉撐到了極點的
小潔來說,卻是難受無比。

  「咳咳……」也不知過了多久,窒息的每一秒鐘對小潔來說,都是難熬的。
終於,她感覺到自己後腦上的力道一松,上半身好像被按了彈簧似的,頓時彈了
起來,嘴角旁飛揚著口水,腰部一扭,二臂著地,趴在地上,不停地嘔吐起來。

  阿貴也離開了沙發,拖著他的那條濕漉漉的肉棒走到小潔的身後,慢條斯理
地剝下了小潔的褲子。

  小潔由於正處在待產期,衣服穿得十分寬松,就連褲子都是用松緊帶式樣的,
沒有皮帶束腰。阿貴輕輕地一剝,那看上去更加豐滿的臀部便露了出來。

  小潔的屁股仍是堅挺結實的,如果目光只停留在那兩個肉丘上,阿貴一定會
以為這是一個年紀才剛過二十的大姑娘。

  阿貴翻過手里彈簧刀的刀鋒,用冰涼的刀背輕輕地在小潔光潤的肌膚上滑動。

  「唔唔……咳咳……」小潔胃里的吐意未盡,本來還想著能繼續掏心掏肺一
陣子,可是被臀部上蝕骨的寒意一迫,整個人頓時又緊張起來,嚇得一動也不敢
動。

  「賤人,沒有我的日子,你保養得也很好嘛!」阿貴獰笑著,另一手已經落
到了小潔的肛門上,在布滿皺褶的嫩肉周圍不停地轉著圈。小潔害怕得肛門不停
地收縮,嫩肉不停地翻開,又吸合,就還水蛭的洗盤一樣。

  阿貴說著,中間又往下滑了過去,摸到了小潔的陰戶上。

  小潔肚子里的胎兒一定很大,把她的陰戶撐得幾乎無法閉合,露出了一道深
深的口子。從口子里望進去,曲徑通幽處,仍然是對阿貴深深的誘惑。

  阿貴深吸了一口氣,翻過刀背,用刀面輕輕地拍了拍小潔的屁股說:「來,
把你下賤的屁股撅起來!」

  小潔知道他的意圖,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下體,聲淚俱下地搖著頭說:
「阿貴,求求你,別這樣……唔唔,我,我下個月就是預產期了,如果……如果
你這樣,我,我可能會保不住孩子……」

  阿貴說:「少廢話,照我說的辦!」

  小潔卻好像沒聽見一樣,繼續哀求:「阿貴,這,這畢竟是你的孩子啊,難
道你忍心……」

  阿貴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雙手一捧小潔的屁股,肉棒用力地朝前一頂。

  「啊!啊啊……」小潔失聲大叫起來,撐在地毯上的手臂好像一下子失去了
力氣,上身再也沒了支柱,軟軟地倒了下去。

  阿貴插進去的地方,不是小潔的前庭,而是她的屁眼上。已經有過一次經驗
的阿貴,這時幹起活來得心應手。而小潔的肛門由於上回被阿貴粗壯的肉棒挺插
過之後,變得不再如處子那般緊致。沒有淫液當做潤滑,阿貴也還是長驅直入。

  不過,施加在小潔身上的痛楚卻絲毫也不比從前要弱,只覺得肛門一漲,整
個屁股好像被人從中間掰開了一樣,疼得她滿頭大汗。

  「唔唔……阿貴,饒了我……」小潔恐懼而屈辱地喊著。

  她的一側臉貼在地面上,屁股往後撅得更高,羞恥的肛門也愈發裸露。隨著
阿貴的肉棒緩緩地朝里推進,周圍的那一圈皺褶的嫩肉也被跟著一起擠進了那個
狹窄的洞穴里。

  說實話,阿貴在這樣毫無前戲的情況下挺入到那幹燥肉洞里的時候,肉棒也
是火辣辣的,但為了自己心中的仇恨,他已經有些瘋狂。然而,瘋狂往往能夠令
人忘記所有,不顧一切。曾經曉虎強行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阿貴都要從他的女
人身上討要回來!

  「咳!」阿貴故意咳嗽了一聲,從嘴唇里擠出一堆白色的唾沫來,低頭吐在
了自己的肉棒上。爾後,腰部又一次往前輕松,肉棒上的唾液隨著那條巨大的物
什一道,全被送進了小潔的後庭里去。

  幹燥得幾乎龜裂的肛門,忽然有了唾液潤滑,讓阿貴的抽插開始順暢起來。
阿貴也不遲疑,開始啪嗒啪嗒地朝著小潔的肉洞里攻打著。

  「唔唔……唔唔……」小潔痛苦地叫著,卻全無反抗之心。

  也許是她已經很多天沒有來打掃這所房子來,這時小潔只要深深地吸上一口
氣,整個鼻腔里就會被瞬間糊滿了灰塵。灰塵越積越厚,讓她有些窒息。

  這時的感受,完全不同於他們離別時的那場交歡。那時,小潔是把自己的身
體主動奉獻到阿貴眼前的。可這一回,是徹頭徹尾的強暴,甚至於雨天的那一次,
更讓小潔來得痛苦。

  阿貴兇狠地抽插了幾下。如果說當時的阿貴是一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糙漢子,
可這次,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窮兇極惡的匪徒。他根本沒有把小潔當成是一個活生
生的人,而是一件工具,一件只供他發泄和抽插的工具而已。

  忽然,小潔的肛門里流出了一絲液體,鮮紅色的,就像漿糊一般,厚得有些
發黏。

  阿貴的肉棒上雖然有了唾沫當做潤滑,可幾番進出下來,卻又顯得有些杯水
車薪。時間一久,竟在小潔的嫩肉上撕裂出一道深深的口子來。口子深藏在體內,
阿貴用肉眼當然看不到,可是肉棒的一進一出,還是從里面帶出了許多血液來。

  小潔一邊哀求,一邊承受著身體上巨大的痛苦。忽然,她發現自己的肚子脹
了一下,連忙用手一摸,好像腹中的胎兒有些異動。

  想來,施加在母親身上的痛苦,同樣也讓那個尚未出世的嬰兒感覺有些不安,
也開始反抗起來。

  小潔生怕自己掉了孩子,連忙用手緊緊地護著肚皮,可為時已晚,一不小心,
從她空蕩蕩陰道里,一股帶著血絲的透明液體忽然湧了出來。

  「啊!不好!我,我的羊水破了!」小潔慘叫著。

  一個多月以後,小潔住的那個小區里,有人正拿著望遠鏡居高臨下地朝著四
面樓宇的窗戶里掃射。每個小區里都難免會出幾個喜歡偷窺他人隱私的變態和敗
類,這里當然也不例外。

  現在的人,自我保護意識已經越來越強,往往都會拉起窗簾來做事,但也總
有粗心大意的時候。至於那些一心要偷窺的人來說,哪怕是看著人家坐在沙龍里
談天說地,也能滿足心頭的欲望。

  忽然,望遠鏡的鏡頭里出現了極其香艷淫蕩的一幕。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四
仰八叉地坐在沙發上,兩條修長結實的腿朝著兩旁張開著。在他的雙腿中間,蹲
著一個同樣一絲不掛的女人,正握著手里的那條大肉棒,不停地吞進嘴里,用吐
出來,賣力地吮吸著。

  偷窺者頓時來了興致,趕緊把鏡頭放到了最大,畫面里的男女變得更加清晰。
女人的頭發烏黑濃密,就像兩道黑色的瀑布垂擋在臉頰上,很難看得清她的面目。
可是,她的一吞一吐之間,動作實在太過於猛烈,有時竟會把自己的頭發也一起
吸到自己的嘴里去。終於,她不勝其煩,掀起發簾,往自己的耳朵後面撥了一撥。

  偷窺者終於看清了她。

  「啊!這女的看起來有些面熟啊!好像……好像是前段時間在電視上很紅火
的慈善達人!」偷窺者喃喃自語,手上又開始調整起望遠鏡的聚焦來。


                                【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7-13 15:32 編輯 ]
2020-7-13 15:26#6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查看積分策略說明快速回覆主題
標題:   (可選)
選項:
禁用 URL 識別
禁用 Smilies
禁用 Discuz! 代碼
使用個人簽名
接收新回覆郵件通知

           [完成後可按 Ctrl+Enter 發佈]

  可打印版本 | 推薦給朋友 | 訂閱主題 | 收藏主題  


 


本论坛支付平台由支付宝提供
携手打造安全诚信的交易社区   Powered by Discuz! 4.1.0 Licensed  © 2001-2006 Comsenz Inc.
Processed in 0.070496 second(s), 11 queries

所有時間為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2-2-19 0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