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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雙姝傳說——罪與罰之歌 01-09 作者:jellyra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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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姝傳說——罪與罰之歌 01-09 作者:jellyranger

作者:jellyranger
2019年8月8日獨發於第壹會所
字數:10274
                (壹)

 她於夜幕中來

 在曙光裏離去

 微風吹拂

 水波蕩漾

 她疾行而至

  馬蹄踏著零落的芬芳

 隨之而至

  是血與蜜的甜香

 殺戮與死亡

 令人無法遺忘

 她來自何處

 又去往何方

  歷史書寫的是誰的罪惡

  埋葬了誰的榮光

              ——《罪與罰之歌·卷壹》

  「灰熊」是卡魯托地區最可怕的生物。

  「灰熊」並不是壹頭真的熊,而是壹個比熊更可怕的人。他不僅有著熊壹樣
的體型,也有著熊壹樣的力量,理所當然的,他兩腿間的那根棍子也和熊壹樣威
猛,連他自己都不記得,被他活活幹死的女人有多少個了。

  更重要的是,他占據了帕蘭鎮外壹座最險惡的歧路山。在這座山中有不知幾
百條路,不依靠指引卻不迷路的人寥寥無幾。「灰熊」的家就在這座山裏,與他
壹同的,還有超過150名身體強健的盜匪。

  帕蘭鎮和其他的小鎮壹樣,即使不用眼看也能感受到貧窮的氣息。有趣的是,
鎮民們往往會有幸運與不幸兩方面的感受。壹方面,由於懼怕灰熊的侵擾,他們
每個月都必須拿出壹筆錢安撫灰熊和他的部下;另壹方面,由於灰熊在這附近,
卡魯托伯爵便不敢來這裏收稅,因而人們臉上的菜色反倒不如卡魯托其他地方的
平民那樣深。

  今天是七月的第壹天。帕蘭鎮壹角的妓院收到了灰熊的「訂單」。

  灰熊以及灰熊手下的人,當有需要時便會派人下山去「請」幾個女人來。

  灰熊是個殘忍的人,卻也很大方。許多受不住的女孩死在了他的床上,但有
幸活下來的卻可以得到壹枚金幣的賞賜,並被平安送回家。而至於他手下的人,
也從不會賒賬,每壹個小卒嫖壹次會給壹個銀幣,卻沒有生命危險。因此每到灰
熊有需求的時候,就是決定壹個女孩命運的壹天,那些貧困潦倒卻又稍有姿色的
女孩,不得不拿自己的命去換取得到金幣的機會。

  上山的少女由兩個盜匪牽引。二人看上去都是身體強壯的人,渾身充滿了發
泄不完的力氣。但他們對身邊的少女卻絲毫沒有輕薄的意味。壹方面,他們知道
動了送給灰熊的人會是什麽結果,另壹方面,灰熊也頗為善解人意地讓他們兩個
在妓院先解決了自己的「需要」再辦正事,花費由灰熊自掏腰包。因此他的部下
們倒也樂於做這樣的工作。

  少女甚至不需要被蒙眼或捆住手腳。灰熊不怕任何人逃去向貴族通風報信,
他相信即使伯爵知道了自己的方位,也絕不敢派兵來攻的。

  如果跟著這位少女和押送的兩個盜匪走到灰熊的家門前,就會明白他這種自
信絕不是沒有道理的,同時妳也就可以理解貴族們為何會對灰熊如此畏懼。任何
人想殺他的話,必須要先在山中無盡的岔路中找到正確的壹條,接著就會看見壹
座建立在樹林中央的空地上的大寨,木墻約有十四個人疊起來的高度,寬度足以
讓六個人並排行走。高墻上永遠都有手持弓弩的哨兵,每隔四小時會換壹輪班。
至於堆積在城墻上隨時準備用於抵抗進攻者的滾油與石塊,則更不必說了。

  更為可怕的是,原本這座大寨就修在樹林中央,任何時候需要加固防禦,木
材便唾手可得,不但取之不盡,且用之不竭。

  據卡魯托伯爵的部下聲稱,想要殺掉灰熊,至少需要兩千名全副武裝的士兵,
以及所需的糧食和軍費,並花九個月的時間圍攻。因而貴族基本斷絕了剿滅灰熊
的打算,連想都不敢再想。

  少女隨著二人走近大門,厚實的木門緩緩打開,壹進入,身後的門便迅速合
上,發出沈悶的巨響。

  「啊,又壹個賭命的婊子!」開門的那個強盜感嘆道。

  「來,老規矩,都來下註,妳們看她今天能不能活著出來?」壹個高個的人
說道。

  「她賭命,我們賭錢。」

  少女的身體微微有些發抖,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對他們這番對話的憤怒。

  身邊押送的人說:「不用怕,壹會盡量把妳下面那條縫給撐大壹點,運氣好
的話還是能活著出來的。今天我賭妳能活。」

  「啊呀,」另壹個說道,「上壹個活著出來的婊子那是什麽時候的事了?現
在死活的賠率都已經到1:20了。不過,也說不定呢,要是她真的運氣不錯,
妳可就大賺了。」

  少女聽著他們的評論,壹言不發。

  灰熊居住的屋子並不修在大寨最顯眼的地方,而是修在地下,正如熊居住的
洞穴壹樣,深邃、陰暗。沒有灰熊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入他的房間。因而少
女必須獨自走完這壹程。

  洞穴很黑,很長,空氣中仿佛彌漫著汗水的酸味、血液的腥味,以及某種難
以描述的刺鼻的體液的味道。

  少女走到了洞穴的盡頭,猶豫了壹下,出於禮貌還是敲響了門。

  門裏的聲音命令道:「進來!」

  她打開門,卻楞在原地。門裏的空間十分寬敞,擺設卻十分簡單,四周墻壁
上掛著幾個油燈,地上除了壹張能睡下大概六個人的床,就是壹張圓桌,沒有椅
子。但本應該顯得十分空曠的房間在她眼裏卻莫名擁擠,因為那床上坐著的勉強
可以被稱為人的生物,占據了房間中大部分的空間。

  少女曾聽某個人說過,人的外號是不會叫錯的,「灰熊」無疑是最佳的佐證。
那人的身高足有少女的兩倍有余,他渾身赤裸,身體上長滿了灰色的體毛,頭發
卻是深棕色的。最令人矚目的是他胯間那根和少女小臂壹樣粗長的陰莖。也難怪
之前那些上山來的少女臨走時都帶著壹副死期將至的表情。

  灰熊抬起眼睛,大量眼前的少女。她身穿壹件破舊的麻布衣裙,下擺卻像是
被斜著剪了壹刀,左腿被完全掩蓋住,右腿卻全部暴露在外,她的大腿線條豐滿
而結實,赤裸的腳上沾滿泥土——她或許已窮得買不起新鞋。她的皮膚呈現壹種
健康的深小麥色,在晦暗的油燈下泛著光澤。從她乳房鼓脹,將胸前的衣服撐起。

  昏暗的燈光下,她的臉被藏著陰影裏,但僅憑她這樣的身材,已讓灰熊的陰
莖堅挺起來。他讓少女走上前來,才終於看清了她的臉。首先引人註目的是她又
大又亮的深藍色眼睛,在黑暗中閃著藍寶石壹樣的光。她的鼻梁高挺,嘴唇微厚,
充滿欲望的氣息。她紅褐色的短發有些亂糟糟的,卻分毫不影響她身體的魅力。

  她的表情看上去怯生生的,但身上卻流露出壹種剛強的氣質,絲毫沒有退縮
的意思。她註意到灰熊那副滿意的神情,便細細思考著自己的命運。

  「妳是來殺我的,對嗎?」

  少女聽到這句話,不自覺地後退了壹步。

  「不用裝了,帕蘭鎮的婊子,各個都瘦得像柴壹樣,怎麽會有妳這麽好的身
材?說吧,是誰讓妳來殺我的?」

  「我……」少女低聲說道,「我不知道……」

  「是嗎?不過也沒關系,想殺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不在乎。不過,妳覺得妳
現在還能殺我嗎?」

  少女咬緊牙關,忽然從胸口摸出壹把匕首,沖向灰熊。

  灰熊卻只用了大拇指和食指就夾住了她的匕首,就像捏住壹只小蟲那樣。他
上下打量用力握緊匕首的少女,玩味地笑著。

  灰熊稍壹用力,少女壹個踉蹌,跌在了他的身上,她的手壹松,匕首掉在地
上,清脆的撞擊聲在房間裏回響,接著便是壹片死寂。

  「我來教教妳,」灰熊笑著說,「想殺我,就要這麽做:先按照婊子的規矩,
把我伺候好了,等我放松了警惕,妳就有機會要我的命。」

  「什麽?」少女被他死死攥在懷裏,發出羞憤的聲音。

  「反正現在妳也沒有別的辦法,不如就好好按我說的辦。就算殺不了我,我
也還是按照規定放妳走,妳怎麽都不吃虧,妳說呢?」灰熊對這送上門來的獵物
十分有興趣。

  「休想!」少女大聲反抗,可此時此刻這種拒絕顯然是徒勞的。

  「我給過妳機會了!」灰熊的語氣強硬起來,「那就別怨我了。」

  他將少女提起,粗暴地撕開了她的衣服。壹對渾圓豐滿的巨乳暴露出來。灰
熊用他肥大的手掌狠狠捏住她的乳房,擠壓起來。灰熊巨大的力量幾乎將胸部捏
得變形,少女發出痛苦的哀嚎,但她甜美的嗓音此刻對於灰熊來說更像是壹種邀
請,激發了他更強烈的獸欲。他狠狠抽了她兩個耳光,她的臉被大力打得通紅,
嚎叫的聲音也愈響,灰熊也越來越感到興奮。

  「婊子,在床上趴好!」

  灰熊把少女扔到床上,將她的臀部高高抬起。她的臀也同樣豐腴充滿誘惑,
像熟透的蜜桃等待采摘。少女雖竭力反抗,但她的身體卻處處發出著邀請的信息。
她的臀在邀請著,她的腿在邀請著,她兩股間的蜜穴在邀請著,她臉上痛苦羞憤
的表情也仿佛在邀請著。

  灰熊毫不留情地用右手輪流抽打在她的兩瓣屁股上,啪啪作響。她痛得顫抖
起來,紅腫的豐臀在空中上下搖擺,無比淫靡。灰熊的另壹只手伸向了她的陰部,
卻發現她已經濕了。見此情形,他反倒忽然平靜了下來。

  「看樣子妳比我想象中的淫賤多了,被打成這樣竟然會覺得興奮。妳喜歡被
我欺負,對不對,婊子?」

  「啊?我……我……」少女似乎已經說不出話來。

  「不想說也沒關系,」灰熊說著,將早已硬挺的根莖靠近了少女的陰部,卻
並不插入,反倒用龜頭在陰唇上輕輕摩擦。少女難受的哀嚎慢慢平息下來,取而
代之的是愉悅的呻吟,灰熊看到她臉上痛苦的神色慢慢退去,知道她已經上鉤了。

  不知不覺地,灰熊已經停下了動作,但少女卻開始扭動起腰肢,迎合起灰熊
來,陰戶與根莖的摩擦越來越激烈,卻好像總是得不到滿足、搔不到癢處。

  「想要我幹妳麽?」灰熊大聲問道。

  少女被他的聲音嚇了壹跳,好像突然回過神來,身體的動作也驟然停下,但
難以克制的沖動又使她重新開始了迎合。灰熊卻突然抽走了巨根,少女發覺不對,
回頭看去,灰熊正冷笑著看著她。突然的變故使她臉上的表情就像被搶走了糖果
的孩子壹樣。

  「我讓妳回話!想不想讓我幹妳?」

  「嗯……」少女點點頭。

  灰熊感到很滿意,確定她已經徹底屈服了,便接著說道:「那妳先得把我的
東西伺候舒服了,知道怎麽做嗎?」

  「嗯。」少女說著,在床上跪下,腦袋微微前傾,灰熊實在長得太高,即使
跪在床上,少女的頭也只能勉強挨到他半身的高度。灰熊將陰莖靠上去,少女眼
神迷離,輕輕伸出舌頭,觸碰了壹下龜頭,根莖跳動了壹下,她抬起眼簾偷看灰
熊,見對方的表情好像很滿意,便大膽地舔弄起來。她壹只手扶在灰熊的大腿上,
另壹只手探向自己股間,揉起自己的小穴。

  「很好,」灰熊說,「現在我要問妳幾個問題,妳要如實回答——嘴上的事
也不要停下來,知道了嗎?」

  「嗯……呲溜……知道了。」

  「首先,妳到底是誰?」

  「嗯……我叫黛絲……呲溜……」

  「是誰叫妳來殺我的?」

  「嗯啊……我不知道……呲溜……我從不知道雇主的身份……啊……」黛絲
開始試著用嘴吸住灰熊的巨根。

  「妳殺過多少人?」

  「嗯……三……三十五個……」灰熊的大龜頭莫入黛絲的口中,將她的口腔
撐起壹個山包來。

  灰熊不自覺地感到欣喜。剛才黛絲出刀的速度並不慢,若是換了壹般人,或
許真的接不住那壹刀。

  「只可惜妳今天遇到了我。那妳現在,是想殺我,還是讓我幹妳?賤婊子?」

  灰熊的侮辱似乎讓黛絲更加興奮,她口交的頻率越來越快,股間自慰的手也
開始抽插自己的小穴。她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想……想……幹我!」

  「那如妳所願!」灰熊說著,按住黛絲的腦袋,腰部用力前挺,在黛絲口腔
中拼命抽插起來。巨大的雞巴貫入黛絲的喉嚨,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但她卻顯
現出壹種更加愉悅的神色,竭力配合著灰熊的抽插,拼命在抽插的間隙吸氣。

  隨著壹陣抖動,灰熊感到下身壹陣暢快,大量的白色精液噴湧而出,灌入黛
絲的口中。射精的時間持續了好壹會,大量的精液註入讓黛絲差點窒息。當灰熊
拔出時,黛絲大聲咳嗽起來,吞不下的精液有的被咳出噴在地上,有的順著嘴角
流到胸部,在她深色的肌膚上留下白色的裝點。

  但黛絲壹點也不顯得痛苦,反倒意猶未盡地湊上剛剛射過精的大屌,大口吸
著殘留的精液痕跡。

  「妳很擅長這種事嘛……」灰熊稱贊道。

  「嗯。」黛絲應了壹聲。

  「好,現在該獎勵妳了。不過,之前被我活活幹死的女人有多少妳是清楚的,
妳是不是想要我幹妳?」

  「嗯……幹死……我……沒關系的。」說著,她坐在床上,打開雙腿,將自
己最私密的地方毫不保留地展現出來,粉色的陰戶上滿是濃密的黑毛,仿佛展現
出壹種欲拒還迎的氣氛。

  灰熊當然不會再有所猶豫,他巨大的身軀撲了上去,壓在黛絲的身上,就像
按住了獵物的野獸壹樣,他的巨根對準花心,黛絲在根莖上留下的唾液與此刻下
身流出的大量花蜜作為潤滑,使小穴壹口就將龜頭吞下。

  「看妳這騷樣,果然不是處女了。婊子,妳被多少男人上過了?」

  「我……啊……不記得了。」

  「媽的,妳這種女人接什麽殺人的活,當個專職的婊子絕對掙得更多!」

  「嗯……嗯……」

  「那第壹個肏過妳的男人是什麽人?」

  「他……啊……是個和妳很像的人……」

  聽到這裏灰熊再也按捺不住,他用盡全力猛地壹沖,雞巴直直鉆入了在黛絲
的陰道裏,激得黛絲大喊壹聲。黛絲的陰道竟承受著了這劇烈的沖擊,將灰熊牢
牢地吸住,引得灰熊大呼痛快。

  灰熊見狀也就不再有所忌憚,隨心所欲地在黛絲的身體裏橫沖直撞起來,二
人的交合處發出響亮的擊水聲。「賤人,都濕成這個樣子了。」他壹邊幹著,壹
邊用手同時捏住黛絲兩邊的乳頭,痛覺使身下的少女產生了更強烈的快感,甚至
開始迎合灰熊巨根的沖撞。

  接著,灰熊將黛絲翻了過來,從後面沖擊著黛絲的身體。接連不斷的甜美呻
吟讓灰熊越戰越勇。

  「婊子,妳的屁股這麽漂亮,要不讓我幹妳後面的洞怎麽樣?」還沒等黛絲
回應,他便將巨根拔出,在淫液的潤滑下進入黛絲的後庭。這壹次要比進入陰道
困難許多,每前進壹分,黛絲的喊叫聲就痛苦壹分。灰熊看著黛絲轉過來的臉,
見她的表情越痛苦,自己就越發拼命的要擠進去。終於,當巨根整個沒入黛絲的
腸道中,黛絲臉上的痛苦頓時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更強烈的欲望。灰熊粗大
的手指也插入黛絲的陰道作為補償,雙管齊下的攻勢使黛絲很快達到了頂峰,她
前後兩處穴道都劇烈收縮起來,灰熊的陰莖被緊緊咬死,蠕動的腸道產生的刺激
使灰熊再也把持不住,在黛絲的腸道中射出了大量的精液。

  灰熊深吸壹口氣,緩緩將雞巴抽出。只見黛絲的後穴壹縮壹縮的,發出噗噗
的聲音,精液不斷被擠壓出來,在股間形成壹條白色的河流。

  黛絲倒在床上,面色潮紅,媚眼如絲,嘴巴大口喘息著,絲毫不掩飾愉悅的
神情。

  「媽的,好久都沒幹得這麽爽了,」灰熊說,「能夠被我幹成這樣還能活著,
我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要不考慮壹下,以後妳就留在山上陪我,我給妳的賞錢
絕對比妳殺人賺得多。」

  「啊?這……」

  「答應的話,我每天都可以這樣幹妳,願意嗎?雖然我完全可以把妳強留下
來,但我從不勉強別人,如果妳拒絕,現在就可以拿錢下山,我不會為難妳。」
灰熊如是說著,臉上滿是自信的蔑笑,仿佛對於結果已經十拿九穩。

  「我……答應!」黛絲紅著臉說道,「現在,可以再做壹次嗎?」

  灰熊十分滿意,他知道已經完全征服了她——征服了壹個要殺死自己的人,
還有什麽比這更有成就感呢?

  於是他坐上了床,躺了下來,對黛絲說道:「妳自己來吧。隨便妳怎麽動。」

  黛絲急不可耐地起身,兩只手小心翼翼地扶著豎起的粗壯肉棒,對準自己的
淫穴,毫不猶豫地坐了下去。有了前壹次的經驗,這回插入便顯得毫不費力,原
本嬌小的陰部被壹下子撐大,將整根巨大的雞巴壹口咽下,那張小嘴貪婪地吸吮
著、吞吐著。黛絲的腰肢輕盈地扭動著,如湖面的波浪、風中的花枝,任由體內
的巨根在陰道中攪拌抽插。

  隨著黛絲的身體壹陣抽搐,她再壹次達到了高潮,灰熊見她壹下沒了力氣,
立刻抓住她的腰部上下套弄起來,黛絲此刻就像壹個無法自主的泄欲玩具,任由
處置。

  最終,黛絲連身體也支撐不住,栽倒在灰熊的身上。灰熊胸前的毛刺得黛絲
有些癢,卻也刺激了她的性欲。灰熊識趣地將手下移,托住了黛絲渾圓的臀部,
前後套弄。黛絲的乳頭被茂密的體毛磨蹭著,瘙癢感讓她欲罷不能。她也逐漸恢
復了力氣,開始微微扭動身體加速著體內的抽插。

  終於,灰熊吼了壹聲,達到了第三次頂峰,又壹次巨量的精液澆灌進了黛絲
的子宮中。黛絲也縱情浪叫著。被精液灌滿後,她壹動不動,直到灰熊的陰莖軟
了下來,滑出了她的陰道,白色的粘液也隨之傾瀉出。她的嘴唇邊、胸部、臀部、
陰戶上都被他的精液染得花白,散發著淫靡刺鼻的腥味。

  她湊到灰熊的腦袋邊,兩手撫摸對方的胸肌,像是在對主人恩賞的回應。

  灰熊笑道:「三朵花都要澆灌,如今算是圓滿了。以後妳就留在我這裏,說
不定還能給我生個孩子。說吧,現在妳還想要什麽別的東西,我能給的壹定會給。

  黛絲的手向上滑動,捧住灰熊的臉,將嘴唇湊上去,與對方擁吻起來。灰熊
做出回應,與她的舌頭纏繞在壹起,許久才分開。

  黛絲的嫵媚的眼睛與他對視著,喘息著說道:「什麽東西都可以嗎?」

  「對,只要我能拿得出的。」

  「那我想要——妳的命!」

  她的拇指沖著灰熊的眼睛死死按了下去,灰熊猝不及防,正要抓住她,黛絲
已經翻身下床。灰熊捂住瞎掉的雙眼怒吼著,接著雙手在空中瘋狂的抓動。

  但很快他就不再痛苦了。

  壹個鬼魅般的身影爬上了他的肩膀,用匕首割開了他的喉嚨……

  灰熊從不讓人靠近他的屋子,因此他的死在黛絲離開五天後才被壹個膽大的
部下發現。那時已晚了。

  羅洛·凱爾德是卡魯托最有名的商人之壹,不僅因為他控制著卡魯托絕大部
分的小麥與食鹽的經營權,更重要的是關於他的傳聞從沒終止過。有人曾說他暗
地裏做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生意。

  而這種傳聞也不是空穴來風。他的確做著壹樣不可告人的生意,那就是人血
的生意。

  當黛絲回來找他時,灰熊死亡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大半個卡魯托。那個不知名
的雇主立刻連夜派人送來了賞金:整整五百金幣。

  這些錢,羅洛要從黛絲那裏分走壹半,不僅因為他是黛絲的中介人,更是因
為他是黛絲的老師、她的養父,當然,羅洛心裏對他們的關系也沒有別的打算那
倒也不得而知。

  以羅洛的身份,他本該住在城中最大最氣派的房子裏,但他的居處相對於他
的收入而言,實在是太過於窮酸:壹座普普通通的磚瓦房,並不豪華的裝修,以
及少得可憐的幾件舊家具。房中唯壹有價值的,或許只有那張鋪滿各種信件的大
書桌了。

  「這次花的時間比以前長了很多。」

  「這也沒什麽。灰熊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那妳是怎麽做的?」

  「妳非要問這些嗎?妳明明很清楚我辦事的方法,無非是比以前多當幾個月
的婊子,除了灰熊,還要和他的狗壹起睡……」

  「這回妳可以分到250金,需要拿現錢嗎?」

  「用不著,還是和以前壹樣,先存在妳那裏,要用的時候我會找妳的。」

  羅洛笑道:「很高興妳還是這麽信任我。不過要是哪天我死在妳前面,那可
別怪我保不住妳的辛苦錢了。」

  「如果連妳這樣的人都會比我死得早,那這個世界上的人早就該死完了。」
黛絲輕笑壹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留下來休息壹會嗎?」

  「不用了,」黛絲說,「她還在等我。」

  假如不知情的人同時見過了黛絲與羅洛的房子,壹定會疑惑誰才是上級。相
比於羅洛那簡到極致的風格,黛絲的住處實在是奢華至極。巨大的別墅聳立在空
無壹人的樹林中,離此不遠的是壹片大湖,夜裏湖面便會反射漫天的星光,將四
周照亮。從外面觀察別墅,可以看到彩色水晶窗後的錦緞織的窗簾。繞到屋後,
便會聞到滿園玫瑰的芳香。

  黛絲打開門進到屋內,大廳中的紅色沙發下墊著紫色的地毯,餐桌上擺著兩
套銀質的刀叉與四個金盤,以及十二個水晶高腳杯。每壹面墻壁上都掛有壹副風
景畫,湖、山、海、平原、城鎮、鄉村……無所不包。

  黛絲走過客廳,上到二樓。從樓梯口的窗戶向外望去,碧綠的湖水、茂密的
樹林以及樹林之外無盡的平原盡收眼底。

  她走過長廊,停在了第二扇門前。

  「羞恥心」這樣東西,簡直就像是不存在於黛絲的世界中。為了錢、為了完
成任務,她可以讓自己被任何壹個人淩辱,她曾在大庭廣眾之下任由八個流氓輪
奸,卻只是為了套出壹個並不太重要的知情者居住地址。甚至連惡心的變種人,
都在她體內留過種。假如說門後有十幾個光著身子的男人,她開門也不會皺壹下
眉頭。

  可是她偏偏每次在進這扇門時會覺得害羞。

  這是她的房間,也是她們的房間。她站在門口,聽見裏面輕柔的腳步聲,知
道她就在裏面,卻不敢輕易開門。但最終,她深吸壹口氣,還是走進了房間。

  房間中的景象,美到足以讓任何壹個男人、甚至是女人感到窒息:壹位身著
薄紗的女子,赤裸雙足,倚靠在窗臺前,黃金壹般的卷曲發絲垂至腰間,她的皮
膚白如冬日的積雪,碧綠的眼瞳卻宛如春天的湖水,滋潤著目及之處。她纖細的
身材在輕紗下若隱若現,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勾勒出身體的曲線。任何人若親眼
見到這壹幕,那麽藝術家在畫紙上用爛俗的顏料塗抹出的所謂神女的形象,就再
也無法入眼了。

  這已不是黛絲第壹次看見這幅景象,可每壹次她都會深為震撼。忽然那「神
女」聽到了身後的動靜,轉過身來,她的目光與黛絲相遇,驚喜的神色瞬時浮現
出來。她迅速跑來,緊緊抱住黛絲。

  「米雅,我回來了。」

  黛絲身上穿著壹套黑色皮質輕甲,鑲嵌的鐵釘硌得米雅有些疼,但她卻絲毫
沒有松手的意思,直到黛絲輕輕推了壹把,她才終於放手。這時她才發覺黛絲的
臉已經變得通紅。

  當看見米雅的笑容,黛絲忽然覺得自己骯臟的工作是值得的。那種笑正像是
窗外的陽光,熱情、明媚,且充滿希望。「她是我活在世上唯壹的意義。過去如
此,今後依然。」黛絲想道。

  米雅提出要讓她把衣服換下,但黛絲拒絕了。在米雅面前,她意識到自己無
論穿多麽好看的衣服,都顯得像是自取其辱。她寧可穿著這身輕甲陪在她身邊。

  她們漫步在別墅旁的花園裏。

  「紅白玫瑰都開了呢……」黛絲說道。

  「是啊,」米雅說,「只是它們開花的時候,妳……」

  「抱歉,我有任務……沒法及時趕回來。」黛絲想起,玫瑰的花期便在六月,
那時,她正在灰熊的山寨裏陪壹個色瞇瞇的老強盜——那就是之後把她帶去給灰
熊的二人之壹。

  黛絲忽然十分厭惡自己,更厭惡這份工作。但她現在還無法脫身。

  「在攢下足夠的錢之前,我還不能走……」

  夜幕降臨,她們回到了房間,米雅幫黛絲脫下了外衣。黛絲赤裸的身體呈現
在米雅面前,雖然她的身材比米雅豐滿美妙得多,她的面容也並不輸於米雅,但
那種無法言喻的自卑感卻永遠揮之不去。

  在床上,二人的身體緊緊相依,光滑的肌膚輕輕磨蹭,黛絲已經太疲憊,不
知不覺沈沈睡去。

  黛絲的身體不禁興奮起來,她忽然想起被灰熊抽打、強暴的感覺,想起當年
在逃難時,被小巷中的混混肆意玩弄,又想起在壹切的開始時,她為了兩塊幹肉,
把自己賣給了那頭肥豬。

  「媽的,年紀這麽小,長得卻這麽騷!」肥豬啪地壹聲打在她翹起的屁股上,
她咬緊牙關,忍住疼痛。

  「叫啊!不叫可就沒意思了!」肥豬吼道。

  「啊……啊……」她小聲地喊著。

  「大點聲,說,舒不舒服?」

 「舒服……」

  「還想不想我繼續打妳?」

  「請……繼續打我……我喜歡……被欺負……被打……」

  她至今還記得肥豬插進自己身體時的感覺,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感、那種為人
尊嚴盡失的羞辱。肥豬的大棒在她尚為狹窄的陰道中毫不留情地攪著、撞著,處
女之血隨著她的人格壹同流失。

  「想要兩塊?就憑妳?只有壹塊,不要就算了!」

 壹塊幹肉。

  「為了壹塊幹肉,我就賣了自己……」

  她忽然懷疑自己究竟為什麽要活著?如果活著的意義就是把自己像狗壹樣賣
掉,那為什麽要以人的樣子活下去?

  「我為什麽不去死呢?」

  她想把那塊肉扔進土裏,但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壹位和她年紀相近的少女,站在殘垣的陰影下呆呆地望著她,她身上的衣服
也同樣破碎不堪,頭上的金發沾滿了塵土、泥汙、甚至是血跡。她的膚色在灰塵
的遮掩下顯得尤為蒼白,臉上看不到血色。

  黛絲走上前去,將幹肉遞給了她。

  「吃吧,我還不餓。」

  看著對方大口吞咽的樣子,黛絲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可以活下去——必須活下
去。

  黛絲從噩夢中驚醒,發覺自己的眼角粘著淚水。她睜開眼,米雅正靠在她的
肩膀上,對她微笑。她也笑了。

  米雅將腦袋湊上去,用舌頭輕輕舐去黛絲的淚水。「不用怕,我會陪著妳的。」

  黛絲笑著回應。但她卻忽然覺得惡心。夢見那頭肥豬竟然讓自己的下身濕透
了。她無法忍受那種沖動,卻不願意這麽做——就為了那頭肥豬,要在她的身邊
自慰?

  忽然她感到下體被幾根手指觸摸著。她能通過敏感的觸覺感受到那手指的光
滑與纖細。黛絲不由得充滿感激地看著米雅,後者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嘴唇,二人
的舌頭糾纏在壹起,手指在黏滑的通道中穿行,發出羞恥的摩擦聲。

  二人吻了好壹會,嘴唇才不舍地分開,唾液的連絲垂在黛絲的乳頭上,添了
壹抹淫靡的氣息。米雅的腦袋向下挪動,含住黛絲的乳頭,用舌尖挑弄起來。黛
絲接受著這壹安慰,盡情發出愉悅的呻吟作為回應,並也扭動起身體,主動迎合
米雅的手指。這早已不是第壹次了,米雅對黛絲身上的敏感點早已了如指掌。隨
著陰道壹陣緊縮,黛絲達到了高潮。她長呼壹口氣,接著沈沈地睡著了——這壹
次她沒有再被噩夢驚醒。

  米雅凝視著她的睡顏,若有所思。

  平靜的日子難得持續了兩個月。這壹天,別墅的門前出現了壹枚蘋果。黛絲
知道她又有工作了。

  那是她第壹次進入羅洛的家時,吃到的第壹樣東西。自從她為羅洛殺掉第壹
個人後,每逢有新的工作,羅洛便派人在她的門前放壹枚蘋果,她便明白了意思。

  只要蘋果出現,無論她有多麽不舍,都必須立刻離家,去見羅洛。羅洛會交
給她壹張紙,告知名字、地點、期限三項信息,然後將紙燒掉。

  因此黛絲辭別了米雅,再壹次踏上旅途。

  她來到羅洛的破屋子,接到了那張紙,紙上寫著:「小伯爵」蘭奇·蘭坡

 德雷瑪城堡

 六個月

  黛絲凝視著紙上的名字,默然不語。羅洛見她沒有把紙燒掉,皺眉問道:
「這麽了?」

  「妳確定,」黛絲說,「是這個人嗎?」

  「當然,」羅洛低聲說道,語氣中有些怒意,「我什麽時候會給妳錯誤的信
息?——妳認識這個人嗎?」

  黛絲嘆了壹口氣。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這個混賬、無恥敗類、活該千刀萬剮的禽獸—
—是我親生父親……」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9-11-6 22:03 編輯 ]
2019-8-16 22: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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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這還是我第壹次聽妳說起妳的身世吧。」羅洛說。

「要是可以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想提這件事。」

「當然,這種事妳不想說,我也不會逼妳。我只想知道的是,這個任務妳能
不能去完成?」

「絕對不可能。」

「嗯,我理解,雖然我不了解具體情況,但讓壹個人去殺死親生父親,總是
……」

「妳根本不理解。我不想去殺他並不是因為我不想讓他死。相反,我做夢都
想盼著他死。」

「聽起來妳們父女相處的並不愉快。不過我遇到妳之前,妳壹直在外流浪,
難道說他遺棄了妳?不過據我所知,蘭奇·蘭坡至今未婚,那麽妳應該是他的私
生女?」

黛絲翻了壹下白眼,長出壹口氣,說:「如果我告訴妳,這次任務我能不能
不去?」

羅洛隨意打了壹個手勢,「我會視情況而定。」

於是黛絲開始了她的講述。

「我出生在地牢裏,這壹點用不著奇怪,因為我的母親在生我之前,已經在
牢裏被關了兩年——這是她後來告訴我的。而每隔壹段時間,就會有壹個男人—
—也就是現在說的小伯爵——跑到牢裏來,將我和母親帶去壹件角落裏的房間,
把母親用鐵鐐銬綁住手腳、脫光衣服,接著用鞭子抽打她。假如她喊疼,那麽小
伯爵會把她打倒暈過去為止。如果她忍住了疼,小伯爵就會狠狠幹她壹頓——作
為獎勵。

而這些都是在我眼前發生的,他每壹次做這種事,都會逼迫我在旁邊圍觀—
—最開始的時候我是幾歲?五歲或是六歲,我也不清楚了。每次被送回牢裏,母
親都會被打得皮開肉綻,但卻總是和我說:「不要記恨,他是妳的父親,將來也
是妳的主人……』又過了幾年,那個男人不再出現了,或許是已經對母親感到但
噩夢卻沒有結束。母親每隔壹段時間便被獄卒帶到死囚的牢房裏,任由那幫竊賊、
殺人犯、強奸犯玩弄。我依然被迫要在壹旁看著,可那時我發現我的身體竟然起
了反應——可能我真的天生就是這樣的賤命吧。每次母親都會帶著壹身的傷痕和
腥臭的精液味回來,就這樣又熬過了幾年——但我從沒見她哭過。

到了我十二歲那年——年齡是根據牢房裏的劃痕記號推算出的,那個男人又
來了,而他直接朝我走過來,卻被母親攔住了。她說:「大人,黛絲她還小,請
再給我壹段時間,我會把她調教得更好的,讓她好好侍奉大人……』很難想象,
那個人面獸心的家夥竟然難得發了壹次善心,放過了我。那時候我除了還是處女
之外,別的地方恐怕和妓院裏年紀最大的婊子沒什麽兩樣了。我在牢裏十幾年來
唯壹學到,也是唯壹可以學的東西,就是怎麽像壹個婊子壹樣討好男人。

再之後,如果不出意外,我就會在兩三年後被小伯爵帶走,做他的專屬玩具。
但就在某天晚上,壹個衛兵偷偷打開了門,把我帶出了城堡,並給我留了幾枚銀
幣,讓我走得越遠越好。之後我便開始四處流浪。

錢當然很快就花完了。而不巧的是,那時我正撞上了『魔力侵襲』事件…
…」

「等壹下,」羅洛打斷她說,「妳說妳親歷了『魔力侵襲』?」

「對,我現在也很奇怪當年我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壹整座城就在我面前變
成了廢墟,居民死亡超過半數,活下來的也有不少變成了怪物——現在壹般叫它
們變種人。」

「那麽之後呢?」

「之後?之後的事妳應該已經知道了,靠著在地牢裏學來的『寶貴知識』來
養活自己——還有她……」

「現在我差不多都清楚了,」羅洛感嘆道,「不過,小伯爵會把女人囚禁起
來當成性奴,還想打自己親生女兒的主意——說實話,實在讓人難以置信。他在
外的名聲向來不錯,即使是我們尊敬的卡魯托伯爵在罵他的時候也從來不會給他
加上這樣的罪名。」

「任何人都有別人不知道的地方。」

「那這麽說來,妳應該對他恨之入骨才對,為什麽又不願意去殺他了?」

「小伯爵有什麽樣的勢力,妳自己是很清楚的,妳要派我去殺他,我不得不
用什麽樣的手段,妳肯定更明白。就因為這樣,我這輩子都絕不可能去刺殺他。
如果有必要,這世界上哪怕壹條狗都可以隨便幹我,但唯獨他不行!」

羅洛點點頭,「那我明白了,我不強迫妳。我這裏還有壹些更簡單的委托,
雖然掙得不多,不過憑妳現在的實力,不需要妳脫衣服就可以完成。」

黛絲從羅洛手裏隨便領了壹張紙,掃了壹眼,放在燭火上燒掉了。

「就這個了,我十天之內回來,」黛絲轉身準備離開,忽然回頭又說道:
「給米雅做幾件新衣服,要王都裏最貴的款式,錢從我的存款裏扣除。還有,我
的事情,不許和任何人說,尤其是米雅。」

「我知道了。」

這樣壹來,積蓄又將花掉壹大筆,距離目標又倒退了壹步。

「不過這是值得的。」

前壹天,米雅曾問她,為什麽還要拼命工作攢錢,以她們現在的積蓄,足夠
過上富足的生活了。

「還遠遠不夠,」黛絲回答說,「我要攢壹大筆錢,買下壹大塊土地,建壹
座城堡,還要在頂部插上我的旗幟。」

米雅問她原因,她沒有回答。

那是自己當年臨走前母親的告誡:「奪回屬於妳的東西,奪回屬於妳的榮耀。」

她知道她必須這麽做。

這壹次黛絲只花了八天,回來時拿到了屬於她的五十枚金幣。

「比我想象中的快。」

「這種人花不了多少時間,」黛絲說,「米雅這些天還好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因為她去了德雷瑪。」

「妳讓她去殺『小伯爵』?」黛絲怒吼道。

「我從不會逼迫別人做事,」羅洛說,「這是她自己要求的。」

「妳為什麽要同意?」

「不要對我大喊大叫,別搞錯了,我沒有同意或者不同意的權力,殺人的賞
金永遠都在那裏,任何人都可以接單,我只不過是壹個傳遞消息的人。即使我不
讓她去,她要是下定了決心,也不會聽我的。」

「這完全就是去送死,」黛絲說,「她既沒有殺過人,也沒有被男人上過,
或是上過男人。她拿什麽去對付那個禽獸?」

「別忘了,」羅洛說道:「她的魔法比妳強得多。她曾經徒手點燃過壹座房
子,        而妳現在能把我的煙點著就不錯了。我教給妳們的東西是壹樣的,但不得不
丑,        承認她在某壹方面比妳更有天賦,更何況沒有接觸過男人——從某壹角度來說這
算是她的長處……」

黛絲壹巴掌打上去,卻被羅洛輕松抓住了手腕。

「妳想把她變得和我壹樣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但她想走什麽樣的路只有她自己能決定。更何況我救了
妳們兩個,她本也就有義務為我辦事,只是妳向來連她該做的那壹份也壹起接了,
既然妳想永遠保護她,就該連『小伯爵』的工作也壹起接了。更何況,我也給她
提供了不少支援,那些花費都是我自掏腰包出的。這可比拒絕她,讓她壹意孤行
去做事要強得多。」

黛絲沈默了壹會,問道:「她走了多久?」

 「六天.」

「給我壹匹馬,我去找她。還有,以前欠妳的錢,我已經給妳賺回來了,這
是我最後壹次任務。」

「雖然很可惜,但要是妳堅持的話,就按妳說的做吧。」

曾有人對德雷瑪城作了壹個奇妙的比喻:就像壹個蝸牛殼。事實上也是如此。
整座城市以伯爵府為中心,向外逐層建設,形成了壹個圓圈。原本最外側的地方
是大片流浪漢生存的廢墟,而在幾年前伯爵大筆撥款,在那裏重建起壹圈房屋,
同時得益於開荒政令的執行,德雷瑪郊外三分之二的荒地被重新利用起來,城中
的扒手、強盜、殺人犯減少了八成。

壹座酒館之中,酒杯的碰撞聲、骰子的撞擊聲、酒鬼的罵聲,以及壹位歌手
沙啞的歌聲交織在壹起,構建出讓人不悅的生活氣息。

角落之中,坐著壹個裹在棕色的鬥篷之下的人,大部分時間都低著頭,偶爾
會朝四周張望。兜帽之下露出了幾根閃亮的金發,陰影之中藏著壹張姣美的容顏
——那正是米雅。

忽然歌手換了壹首曲子,引起了此人的註意,他那野鴨壹樣的嗓子大聲唱著:
「公主凝望遠方,盼著她的情郎。

惡龍從天而降,擄去他的新娘。

騎士披掛上馬,趕赴屠龍戰場。

利劍出鞘高舉,鱗片無法阻擋。

 ……」

米雅不禁搖搖頭,騎士與公主的故事她已經聽了太多,每壹次聽的時候她都
嗤之以鼻。她知道這種故事有多麽荒唐。

歌曲忽然停下來了,歌手難聽的嗓音成功逗樂了旁邊的聽眾,氣得他推開人
群走了出來。可他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坐在了米雅的旁邊。

「妳有什麽事嗎?」米雅警覺地問道。

「剛才我看見妳對我的歌好像有所不滿,對嗎?」

「我想在座的人都是。」

「但妳不壹樣,」歌手說,「從妳壹進門我就註意到了,妳的儀態、妳的氣
質,即使裹在鬥篷下,我也知道妳是壹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如果我沒有猜錯,妳
壹定是壹位貴族——或者至少有貴族的血統。那麽,像這樣高貴的女士,為什麽
要來這種地方?」

「這跟妳無關。」

「那看來我猜得不錯。既然如此,我很想知道妳對我的歌有什麽意見。」

「故事太老套了。我已經聽過了太多類似的情節。」米雅出於尊重沒有提他
的嗓子。

「看來閣下不是本地的人。德雷瑪人評判這首歌,多半只會說歌手唱得不好,
沒人會說內容不好。」

 「為什麽?」

「因為這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不是那些胡編亂造取悅傻子的東西。而故
事的主角,正是我們的德雷瑪伯爵大人……」

「哦?那妳不妨說說看。」他這話引起了米雅的好奇心。

「那,還是要從頭說起吧。」歌手沒有問話,就喝下了米雅面前的半杯酒,
作出壹副幸福的表情。如果不是兜帽擋著,他就能看到米雅臉上的表情有多麽嫌
惡。

「將近二十年前,這裏的伯爵還不是蘭坡大人。對於這位前伯爵,現在正規
的叫法應該叫他『瘋伯爵』,或者狗屎伯爵、色鬼伯爵。不過為了講述客觀,我
還是按照比較不合規矩的稱呼叫他『老伯爵』比較好。

這位老伯爵,在他五十歲之前還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但是五十歲以後,
大概是感覺到了死期將近,決定『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於是帶著他的手下四
處狩獵年輕漂亮的少女,搶回府裏供他玩樂。

有壹天,他在壹處盛開鮮花的湖邊發現了壹位美麗的少女。雖然我不知道她
是什麽樣子,但大家後來都說她像是從壁畫裏走出來的神女。伯爵色心大起,將
她搶走。但伯爵不知道,她的愛人正是蘭奇·蘭坡,依舊是現在的『小伯爵』。

蘭坡不僅有著超越常人的力量,而且他高潔的品行深受人們的愛戴。他揮舞
著壹把扇著金色光芒的劍劈開了伯爵府的大門,連帶伯爵也劈成兩半,並救出了
她的愛人。

由於他的巨大聲望和老伯爵的惡劣行徑,沒有人把他看作壹個反賊。相反,
許多人,包括老伯爵曾經的親信,都將他擁立為新的伯爵。由於那時他年紀輕輕,
又為人謙遜,大家都習慣稱他『小伯爵』……

結合這個故事,歌詞裏面的隱喻,妳就該明白了。」

「夠了,」米雅打斷他,「這個故事比妳的歌還要荒唐。」

「但這就是事實。或許外人不相信,但德雷瑪人都知道,這是真實存在過的。」

米雅起身就走。

歌手望著她出了大門,扶著頭想了壹會,然後笑著跟了上去……

米雅的旅店在壹條小巷之中。這裏狹窄而陰暗,壹天當中大半時間看不到陽
光,因而人自然不多,住店的也就更少。

她記得羅洛教過:「殺手要懂得隱藏自己,知道自己存在的人越少越好。」

這裏的旅店自然不會有多舒服,說是在破洞上建了座房子都毫不為過:墻壁、
地板、天花板,沒有壹塊是完好的。屋內散發著黴菌與汗臭的味道,有時很難讓
人邁進去,但好在呆久之後,嗅覺也就漸漸麻木了。

老板是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天生長了壹副吝嗇鬼的臉,顯得陰森而狡詐。
他的手上幾乎時時刻刻都捏著兩三枚銀幣把玩,時間壹久,上面的花紋都幾乎要
被磨平了。

米雅走進來,吩咐老板準備熱水洗澡。她這壹路走來已經流了太多汗。

浴室相比前臺而已,簡直可以算是貴族級別。不僅浴池足夠大,而且四周也
沒有那麽破爛。

米雅脫下了鬥篷,顯示出身上的棕色夾克、黑色長褲與黑色短靴,金色長發
被盤起。這身用於旅行的衣服雖掩蓋了她優雅的氣質,卻添了壹絲英氣。

而當這些脫下後,她與生俱來的柔美便立刻顯現出來,滿頭金發隨意散落下
來,白色的絲質胸衣包裹著她小巧圓潤的乳房,壹條衣帶系在她潔白的脖頸上,
被汗水打濕的內褲下印出了粉嫩光滑的處女陰戶。

她將身上最後的遮掩卸下,壹切都暴露出來。這曼妙的身體簡直是自然最偉
大的創造,她的腿、她的腳、她的腰、她的胸、她的手,無不是顯得那麽和諧,
那麽恰到好處,假如讓她身上任何壹處再有分毫的變化,那也簡直是對自然的褻
瀆。

她伸出柔軟白嫩的小腳試探了壹下水溫,覺得剛剛好,便雙足都伸了進去,
整個人慢慢坐下。水面逐漸蓋過她的小腿、她的膝蓋。當陰部觸碰到水面時,她
的臉羞紅了壹下。接著是她的腰、她的胸……

浴室之外,壹個肥大的腦袋正透過鑰匙孔觀賞著這壹切。那吝嗇鬼老板的眼
睛貪婪地將米雅身上的每壹寸皮膚收入眼底、印在腦中。他的手在股間飛快擼動
著,這壹刻他忽然覺得世界上已再也沒有比這更快樂的時刻了。

「嘿,在幹什麽呢?」忽然壹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嚇得老板差點掐斷自己的
命根。他回頭壹看,壹個身穿青色長袍的年輕人正冷笑著看著自己。那人又高又
瘦,正合抱雙臂靠在墻邊,渾身上下散發著浪蕩的氣息。那正是剛才的歌手。

「妳是誰?」老板惱怒又有些恐懼地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不過如果妳願意的話,我可以是妳的朋友。」

「妳想幹什麽?」

「那我倒想問問,妳在做什麽?」

「我……」老板支支吾吾地說,「給客人服務啊……」

「哪壹家旅店會有偷看客人洗澡的服務?」

「那妳到底要怎樣?」

「我只是為妳覺得不值,」年輕人說,「這樣壹位美人,來到妳這破店裏住,
而且這樣信任妳,在妳的浴室裏洗澡,可妳呢?妳竟然只是在外面偷看,卻什麽
也不做?」

「那妳的意思是……?」

「這位女士看上去很寂寞啊,畢竟要獨自旅行在外。我們德雷瑪人怎麽能這
麽怠慢遠客?」歌手說著作出壹副正經嚴肅的神情,要是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
他是抱了參軍殺敵的決心。

 「可是……」

「這樣吧,我這裏有點好東西,明天她多半還是這個時間來洗澡——我看得
出她是個愛幹凈的女人。妳把這包藥下在水裏,到時候我們壹起給她『好好服務』。」

 「這……」

「就這麽說定了。」歌手留下他的藥,轉身離開了。

老板忽然感到身上好像著火了……

第二天黃昏,米雅再度回到了旅店。今天她沒有探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以
往羅洛教她的技能到了這時候顯得壹點用也沒有——因為那些最有用的辦法,黛
絲是絕不讓羅洛告訴她的。

她還是像往常那樣脫衣入浴——雖然出門在外,還是做著這樣的任務,本不
該洗得太勤。但她畢竟已經過慣了舒適的日子。現在她最多能容忍睡紮人的床,
住破爛的房,卻不能忍受不洗澡。

她浸泡在熱水中,渾身的疲憊像是瞬間消去了。

「奇怪,為什麽身體突然變熱了?明明水溫和上壹次沒什麽區別啊?而且身
上怎麽突然癢癢的?」

米雅情不自禁地將手伸向乳頭。當指尖與乳頭觸碰的瞬間,她感到身體像被
電擊了壹下,接著是難以言喻的快感。她知道這是什麽感覺,卻是奇怪自己為什
麽忽然會有這種沖動,而且這麽強烈……

「或許是和黛絲分別太久了。」她想起自己第壹次有這種感覺時,黛絲便用
嘴含住自己的乳頭,並用手指輕輕揉著自己的陰部。那是她第壹次嘗試這種快感。
不過這種時候並不多。米雅的身體遠不如黛絲那麽饑渴,更多的時候,是她把那
些授予的技巧用於報答黛絲……

她將左手伸到水下輕揉著小穴,右手食指含在嘴中——就好像黛絲和她做的
那樣。她的胸膛隨著手上力度大小而起伏,粘著水珠的肩膀輕輕顫動。她閉上眼
睛,享受著自慰的快感,微微皺起的眉頭又好像在暗示著欲求不滿的情緒。

最初她的腿被緊緊合攏,但隨著欲望越來越強烈,她的腿逐漸張開。她背靠
著浴池,兩條美腿向兩邊張開,將小穴徹底展示出來,忽然浴室的門打開了,兩
個赤裸的男人沖了進來,鉆進了浴池中。米雅壹驚,卻發現身上絲毫沒有力氣,
兩條張開的腿也合不攏了,陰戶完全暴露在兩個男人眼前。

「美麗的女士,還記得我嗎?」瘦高的男人開口說話。

「妳……昨天那個唱歌的……還有……老板?」

「哎呀,」胖老板說,「這些天這麽怠慢了妳可真是不好意思,不過今天我
們會好好招待妳的!」

米雅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原本憑她的魔法完全可以在門打開的瞬間就將
兩人燒成灰,但現在她已經什麽也做不了。她壹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眼淚就
止不住地流下來。她那掛著淚痕的羞憤模樣更引發了男人的蹂躪獸欲,二人壹前
壹後抱住米雅,雙手從上到下摸遍她光滑的皮膚。

接著,歌手將她的壹條腿高高抬起,欣賞著她圓潤飽滿的玉趾,贊同道:
「好美的腳。」便伸出舌頭舔舐起來,時而將拇趾含住吸吮,米雅看著自己的腳
被這樣玩弄,感到既興奮又羞恥。另壹邊老板肥大的身軀正緊貼米雅的美背,兩
只大手緊緊包裹住米雅的乳房,毫不收斂地隨意玩弄擠壓,將兩只白兔捏成各種
各樣的形狀,而劇烈的疼痛感在淫藥的催化下變為同等強烈的快感,米雅不禁扭
著身子,使背部與老板的胸口摩擦起來。

見米雅已經發情,老板便停下手中的活,引導她的手握住自己那根肥大的雞
巴,上下擼動起來。之前在浴室外偷窺時,他就想象過美人那纖細白嫩的手指覆
在自己根莖上的時候是何種滋味,如今終於美夢成真,都有些難以置信。

米雅的意思逐漸模糊,只是憑朦朧的感覺握住手中那根熱乎乎硬邦邦的東西。
老板在她的耳畔低語道:「小美人,快幫我舒服舒服吧,要是滿意的話,壹會給
妳獎勵!」接著對著她的耳朵吹了壹口氣,刺激得米雅不假思索地為他擼動起來。

另壹邊,歌手見老板已經開始享用了,也迫不及待地將腰部抬高,把米雅沾
滿黏膩唾液的玉足拉到自己的陰莖邊,用腳趾將其夾住。歌手的陰莖雖不算粗,
卻比許多男人要長壹些,因而在情場戰鬥時便用這點天賦勉強彌補了自己嗓音的
缺陷。

米雅的足縫恰好足夠容納這跟陰莖。在唾液的潤滑下,米雅從上到下緩緩為
歌手做著按摩。歌手舒服得情不自禁地唱了兩句,卻立馬被老板打斷了。

「媽的,公鴨嗓把嘴閉上,嚇得老子都快軟了!」

於是歌手識趣的安靜下來,腦子裏思索著什麽詞語能跟「雞巴」、「陰莖」、
「腳趾」這些詞押韻。

老板含住了米雅的耳朵,他舔弄的頻率越快,米雅手中的動作就越激烈。而
歌手則抬起來米雅的另壹條腿,開始玩弄這只腳的腳趾,他吸吮的聲音越響亮,
便刺激得米雅足交的頻率越快。二人意識到自己掌握了米雅身體的操縱方式,便
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自己的動作,引導美人給自己更舒適的服務。

最終隨著老板的壹聲低吼,他首先達到了頂峰,雞巴劇烈地顫抖起來,在水
裏射出大股精液。這刺激著米雅加快了腳上的動作,很快歌手也終於在米雅的刺
激下射了出來,壹時間水中的乳白色肆意擴散,侵蝕著還仍是透明的水域。

「真舒服,不過還沒完呢!」老板說著,把米雅抱了出來,讓她跪在浴池邊,
手扶在邊緣,臀部高高翹起。

「這種藥可真是好東西,」歌手說,「不僅能讓女人發情,還能給男人用不
完的力氣。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美妙的奇跡嗎?」

「妳們……妳們還要做什麽?」米雅喘息著說道。

「當然是好好用妳了!妳的屁股那麽翹,看著就忍不住了。對了,公鴨嗓,
壹會免得不幹凈,我只用她後面,前面歸妳怎麽樣?」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不行,」米雅心中喊道,「我不能就在這裏把身體交出去……但是,
我真的好想要……」

巨大的羞恥感與恐懼感的壓迫下,米雅暈了過去……

讓她再度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壹張柔軟的大床上,頭頂上懸著暖色的水
晶燈。她側過頭去觀察周圍,發現這個房間的奢華程度並不下於家裏:梳妝臺上
架著銀框的鏡子,抽屜的拉環像是鑲嵌翡翠的手鐲,旁邊椅子的靠背上鏤空雕刻
著兩條爭搶月亮的龍……

 「醒了?」

她聽見壹個熟悉的聲音。

「是夢嗎?」米雅心想。她又迷迷糊糊地閉上眼。

接著她忽然感到身體壹陣涼爽,她睜開眼,看見了黛絲——她正用壹塊蘸著
冷水的毛巾為自己擦洗身體。她看見黛絲臉上憤怒而憐憫的神情。有時當黛絲的
手抬起,米雅都以為對方會扇自己壹巴掌——如果是這樣,米雅也會欣然接受。
可是最終黛絲卻沒有什麽過激的動作,只是慢慢幫她擦洗著……

「妳看妳犯了多少錯誤,」黛絲忿忿地說,「隱藏自己是沒問題,但太隱蔽
的地方反而容易引起註意,甚至帶來危險;其次,那個鬼哭的人跟蹤了妳這麽久,
妳卻壹點都沒警覺,這樣的反應力妳能做得了什麽事?另外,那頭肥豬,我不用
想都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接著我就會提前做好防範,但他畢竟壹開始只是有
色心沒色膽,如果是我,我會盡量裝作不知道,等合適的時候至少能敲詐他五十
銀幣……」

黛絲喋喋不休地抱怨,卻發覺米雅只是紅著臉微笑著看著自己,便再也說不
下去了。

「算了,反正……」

 「對不起。」

黛絲看著她的臉,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這次就算了,下壹次不跟我打招
呼就擅自跑出門,我是真的會打妳的!」

 「嗯。」

「現在妳先好好休息吧,這裏很安全。那兩個色鬼,我都幫妳解決了,不會
有人知道這件事……我去的還算及時,妳……沒有受傷。」

黛絲絕對自己應該為此松壹口氣,但忽然好像絕對這種事絲毫不重要了。

「有她在這裏,我是不是處女又如何呢?」

黛絲起身要走,卻被米雅拉住了。

「有什麽事嗎?」

米雅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我……感覺……還沒有……」

黛絲看她的樣子,便明白了。「藥效還沒有消退嗎?」

「嗯。」米雅的聲音幾乎已聽不到。

黛絲嘆了壹口氣,回到床邊,輕輕掀開了被子,米雅赤裸光滑的身軀便展現
在她眼前。

黛絲此時只穿著壹套貼身的布衣,很快便脫光了。她小麥色的身軀慢慢貼上
米雅白皙的皮膚,她壓在米雅的身上,二人眼睛對視了壹會,便心有靈犀地伸出
舌頭,濕吻在壹起。二人的乳頭互相磨蹭,給予對方強烈的刺激。黛絲的手熟練
地在米雅胯間遊走,她們相處多年,都十分清楚對方的敏感點,因此很快她便讓
米雅的身體放松了下來,淫水打濕了兩人的大腿。

過了壹會,二人的嘴唇分開,舌尖之間連成壹條銀絲。米雅仿佛還意猶未盡,
調皮地伸出舌頭向黛絲挑釁著。黛絲的舌頭在口腔中掃了壹會,將少許唾液從舌
尖傾註下去。米雅貪婪地全部收下,品味著她的味道。

黛絲的手指感受到米雅的小穴開始收縮,知道她就快去了,便挪動身子,將
頭對準她的花心,靈巧的舌頭很熟練地探入了她的身體,刺激著肉壁上的每壹處
敏感點。隨著米雅的呻吟頻率越來越快,黛絲也加快了動作,直到米雅的身體劇
烈顫抖,便將嘴牢牢吸住在米雅的私處,收集著大量湧出的花蜜。

當黛絲離開時,嘴邊已沾滿晶瑩的露水。她扶起米雅,二人又壹次擁吻,分
享著米雅身體中淫靡的甜香。

「下壹次遇到這種事,我就不會這麽溫柔了。」

  「嘻嘻……」米雅意味深長地笑著。
2019-8-16 22: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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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無肉過渡篇)

                (壹)

前文提到,德雷瑪就像壹個蝸牛殼壹樣,但這比喻卻不完全恰當,確切的說,
它更像壹個被打碎的蝸牛殼。

城市的南北方向外各有壹條大河流過,將這座城市包裹在中間。而在180
年前,這座繁華的大城市還只是壹個貧困的小鎮。初位受封於此的克羅班伯爵,
發動了所有居民花費十年時間修建了十多條溝渠,將南北兩條河流的水引到此處,
在城市中川流不息,兩條河流並在中心的伯爵府周圍交匯,形成壹條圓形的護城
河,使得府邸和外城分離開來,就像壹個孤島。伯爵府和外城以壹條長三十米、
寬十米的石橋連接起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路可以通行。

伯爵府在最初只是壹座低矮的圓形平房,經過上百年來的屢次擴建或重建,
現在屹立在孤島中央的已是壹座以紅色圓筒狀巨型城堡為中心的城中之城。城堡
的頂端站著壹只漆成紅色的石鷹。

伯爵府的構造也和整個德雷瑪城壹樣,順著蝸牛殼的紋路設計建造位置。最
外側緊貼內城墻的壹圈是衛兵的居所,向中心靠攏,分別是仆人宿舍與食堂、客
房、文官房,它們各自圍城壹個個逐層縮小的圓。而位處最中心的便是伯爵的城
堡。

而從伯爵府大門起,壹條寬敞的大路直直通向中央的城堡,其間暢行無阻。
壹路走去,便能瀏覽上述所提到的所有房屋類型。

伯爵的會客廳也是他的辦公室,他不僅在這裏閱讀簽署各式各樣的文件,同
時也要在此接見所有前來求助於他的人。

「伯爵大人……」壹位來訪者上前行禮。從他臟兮兮的臉、滿身的汗、廉價
的穿著以及屁股上粘著的幾顆麥穗來看,此人明顯是壹個農民。過去像這樣的人
能踏進伯爵府的大門都是不可想象的,然而如今不僅是大門,就連會客廳都得以
向平民們敞開。

而做出這種改革的正是坐在這位農民面前的人,德雷瑪的「小伯爵」蘭奇·
蘭坡。

他身上卻沒有穿著貴族常穿的禮服,而是穿著壹件修身的軍裝。這使得他坐
在那裏就顯現出壹種嚴厲而果決的氣勢。他正在閱讀從邊境遞來的壹份軍情,不
時皺皺眉頭。那農民以為伯爵沒有註意到自己,又叫了壹聲:「伯爵大人……」

「我聽著呢,」伯爵回應,「妳說吧。」

「是,」農民松了壹口氣,「是這樣,十天前,壹夥騎兵突然闖進了我們的
村子,將我們農田裏的麥苗統統踩壞,並搶走了糧倉裏所有的儲備糧,幾個年輕
人想去阻止他們,卻被統統殺掉了。現在我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我請求大人暫
緩我們今年的稅收……」

「妳說的是『騎兵』?」伯爵問道。

「是,他們打著卡魯托伯爵的旗幟。」

伯爵放下信件,抬起頭來。可以看見他臉上有壹條長長的傷疤,從左眉壹路
劃至右嘴角,但卻並沒有讓他的臉顯得猙獰可怖。相反,若忽略這條疤痕,單憑
他五官的排列就能看出他本是壹個容貌端正的男人。如今的伯爵已經接近四十歲,
卻壹點看不出歲月在他身上的負面作用。因而這條刀疤在他的臉上反而像是壹枚
榮譽勛章,記錄著他在某壹場戰鬥中的英勇功績。

「我知道了,」伯爵說,「這樣,我從府庫裏免費為妳們提供壹年的接濟糧,
並在明年春天借給妳們小麥種,等到明年秋收的時候只需要償還麥種,不需繳納
額外稅收。」

農民欣喜地向伯爵謝恩。壹旁的護衛送他出門。這是今天最後壹位來訪者。

「看樣子卡魯托伯爵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那位護衛帶上門,轉身對小伯爵
說道。

「如今他在戰場上贏不了我們,就只會搬出這種下流伎倆……不過他不會長
久的。我能贏他壹次,就能再贏第二次……不過更有趣的是,他又壹次宣稱自己
找到了『惡魔之子』。」

「這壹次會是真的嗎?」

「是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我想在德雷瑪,沒有人會希望讓那個瘋子的
後代重新坐回爵位。」

「不錯。大家都會支持您的。」

「好了,」伯爵說,「我有點累了,該回去休息了。」

 「是。」

護衛名叫安德烈·弗比斯。他頂著壹頭利落的黑色短發,但仔細看便會發現
已經冒出了幾根白發。他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歲月痕跡,看起來已有些蒼老,再加
上他不知何故缺了左耳,在伯爵的身邊就更顯得孱弱。但事實上他比小伯爵的年
紀還要小兩歲。如果問起德雷瑪對現任伯爵最忠誠的人,絕沒有比安德烈·弗比
斯更正確的選項。甚至有人調侃過:「弗比斯對君主如此忠誠,甚至連自己的壽
命都可以奉獻給他——這壹點靠二人容貌上就能證明。

臥室位於城堡的四層,外面的走廊總是有八名重甲衛兵看護,但這八人相比
於弗比斯那簡直就是裝飾品。當伯爵進屋後,弗比斯便立刻在外關上門,並轉身
緊緊背靠房門。如果任何人想要從門進入臥室,都必須經過他這壹關。臥室的窗
戶都用鋼鐵加固,光是想要強行砸開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而即使是精通撬鎖的盜
賊,能夠徒手爬到四層窗口,從外面打開窗戶的鎖,那當他開窗的時候,即使是
睡得像死豬的人也會被巨大的鋼鐵咯吱聲震醒,弗比斯便會立刻持劍闖入,而小
伯爵同樣會以他極佳的反應力起身拿起武器防衛——室內永遠都保存著三把保養
極佳的長劍與兩把鋒利的短刀。

因此,壹旦伯爵進入臥室,這世界上便沒有任何人可以殺他。

                (二)

「這些就是全部的情報了。」

 「嗯。」

通過這壹次事件,她才驚覺米雅的警惕性竟然如此之差。不過細細想來,自
從住進了羅洛的別墅後,米雅就再也沒有接觸過外部社會。

因而這些天,黛絲已經想清楚了,她發覺自己不可能永遠把米雅圈養起來,
如果不讓她有歷練的機會,將來難以預料的麻煩壹定會再度找上她。

「如果想讓她平安活下去,就必須要她學會殺人。」這是個無奈的決定,黛
絲卻不得不這麽做。而另壹方面,她也的確希望「小伯爵」死。假如不需要做那
種事就有細微的可能去殺掉他,黛絲壹定會毫不猶豫地去試的。

但她知道不可能。她曾經從那來逃出來過,親眼目睹了伯爵府的防備有多麽
嚴密,而羅洛提供的情報也是絕不會有誤的,這更加打消了她親手復仇的念頭。
同時那裏也承載了自己太多不幸的回憶,如今她只是在河岸邊遠遠眺望那座建築,
就不禁想要嘔吐。

「我們……到底有沒有機會殺掉『小伯爵』?」

「我不知道,」黛絲說,「可能性很小。如果可以的話,我絕對不會去嘗試。」

「我知道這很危險,但報酬也很豐厚。只要這壹次成功了,應該就足夠買下
壹座城堡,妳的願望……」

「我的任何事都不會比妳更重要。」

「我……只是希望能為妳做點什麽……」米雅緊咬嘴唇說道。

「我明白……」黛絲也逐漸理解了她的想法。自己這些年來給她的實在太多,
而米雅是個情感細膩的人,她絕對無法就這樣坦然接受這麽多不求回報的恩情,
這樣沈重的恩情,對她來說比同等沈重的仇恨還要令人難以忍受。

「其實妳給我的回報已經足夠了,只是妳自己不知道罷了。」這句話黛絲沒
有說出口。

「那麽,」黛絲對她說,「就讓妳試壹試吧。如今小伯爵正如日中天,所有
人,那些瞎子、傻子們,都把他看成是德雷瑪的英雄,毫不節制地對他頂禮膜拜
……可是誰會想到這個衣冠禽獸在私底下做過多少惡心的事?他甚至連……」

黛絲說到這裏,忽然停頓了下來,喘息了好久才接著說道:「所以,他至少
要維持明面上的形象,這樣壹來,妳在公眾場合與他接觸就是絕對安全的。」

「我明白了。」

「不過,壹旦他真敢在別人眼皮底下對妳有疑似不軌之舉,妳就必須立刻離
開,絕不能耽誤……」

 「嗯……」

「假如他邀請妳去偏僻的地方,妳就有機會了。我聽說,妳可以在壹瞬間將
壹個人燒成灰,而對方連喊疼的機會都沒有。」

「羅洛是這麽說的,但我不知道……我沒有殺過人。」

「那麽,妳就壹定能殺得了小伯爵嗎?」

「如果,他像妳說的那樣,暗地裏是那樣的人,我絕不會猶豫的……不過,
妳怎麽會知道呢?明明大家都對他贊譽有加,就連羅洛都是……」

「不要問我這個!」黛絲大吼,把米雅嚇得身體顫抖起來。她意識到自己失
態了,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緩緩說道:「我的確很了解他,不過原因妳不必問。
另外,妳還犯了壹個錯誤。」

米雅靜靜地聽她說。

「我們殺人,不是為了正義,只是完成工作罷了。無論目標是什麽樣的人,
都和我們沒有關系,殺手只要在乎的是對方是死是活就夠了。因此,即使小伯爵
真的像大家說的那樣偉大,也絕不要手下留情——何況他根本不是。」

「我……明白了……」

「這個世界如此骯臟,還要在乎誰是幹凈的呢?如果不狠下心來,妳只會成
為別人刀下的肉。或許我們註定只能在淤泥裏活著。」黛絲想道,「不過,其實
她本應該幹幹凈凈地活著。如果我能完全幫她把所有臟活都攬下來該多好?但壹
想起那個地方……」

米雅打斷了她的思緒:「不過,我該怎麽接近小伯爵呢?」

「跟我走。壹會我再告訴妳。」

她們離開客房,聽見旅店內正演奏著舒緩的音樂,來來往往的男女都由內而
外展現著優雅溫和的氣質。

「妳看見了什麽?」黛絲問道。

「我只看到了好多人。」

「看見他們的衣服了嗎?尤其是女人,用的是最軟的材質,繡的是最精致的
花紋,賣的是最高的價錢。還有那些女人的脖子上、手指上,都掛著至少120
斤小麥。」

「小麥?」米雅沒有聽懂這句話的含義。

但黛絲沒有理會,接著說道:「這些人是來參加德雷瑪的秋收節的——要知
道我們偉大的小伯爵直到如今還是單身。」

米雅忽然臉壹紅,輕聲道:「我明白了。」

德雷瑪的城區劃分相較而言比較特別,因為它奇特的構造,官方將整座城按
照時鐘的樣子劃分為12個區。然而在更多人眼裏,劃分區域的方式則是壹層層
代表貧富差距的圓環。

10區中環的壹間禮服定制鋪剛剛送走了壹位客人,接著兩位同騎壹匹棕馬
的少女停在了店門前。

「我本來吩咐羅洛要給妳做兩套漂亮的衣服,看樣子他沒有履行約定。現在
我也不得不親自帶妳來選了。」

黛絲先下馬,伸出手去扶米雅。雖然米雅其實並非不懂騎術,但此刻她十分
樂意扮演壹位柔弱的公主形象,因此並沒有拒絕對方的援手。

如今德雷瑪已經是北方壹座經濟上的重要城市之壹,商人們順著前人挖出的
人工河流便能很快將貨物運入城中,加上小伯爵的聲名遠揚,以及秋收節的將近,
越來越多的外地人慕名而來,整座城市充滿著前所未有的生機。

城中定制禮服的店鋪不少於三十家,未來或許還會更多。黛絲選擇的這壹家
並非是工藝最好的,但卻是最安全的——這裏的裁縫兼老板是位女性。黛絲絕對
無法讓壹個男人在米雅身上動手。

「這位是南方斯卡倫壹位男爵的千金,衣服要好好做。」黛絲如是介紹道。

那位裁縫看上去也並不比二人大多少,臉上少女的稚氣尚未脫去,或許是不
久前才繼承了這家店。

即使黛絲不用這種頭銜來虛張聲勢,裁縫也壹定不會輕視她們。憑借米雅的
容貌和氣質,就算說她是王室公主又有誰會懷疑呢?

小裁縫冒著滿頭大汗為米雅測量身材,弄得米雅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黛絲
走到壹邊小聲說:「現在妳是貴族了,要表現出妳的氣勢來。」米雅想象著貴族
在這種時候會怎麽表現,卻因被尺子搔得有些癢而忍不住笑出來,小裁縫也臉紅
了。

在秋收節的前壹天,二人前去驗收禮服。而當米雅穿上完成的禮服走出來時,
不只是黛絲,就連小裁縫自己也驚呆了。

原本在黛絲的印象中,米雅最適合的應該是白色,在她心中,米雅就是白色
的代名詞,而這件禮服卻出乎她的意料,是壹條淺紫色絲絨的連衣裙,米雅圓潤
光滑的肩頭露在外面,裙擺設計了四道褶皺,並鑲滿了銀色的花邊,黑色的腰帶
上繡著白色的玫瑰圖案,深紫色的長手套襯托出她修長纖細的手指與象牙般潔白
的手臂。她的脖子上戴著壹條藍寶石銀項鏈,將她誘人的鎖骨凸顯出來。

在前壹刻,黛絲還堅信只有白色才配得上她。但此刻她的思想立刻就背叛了
上壹刻的自己,認定紫色才更加適合她。在這身禮服的襯托下,米雅也仿佛壹掃
柔弱與青澀,全身上下滿是自信與威嚴。她上前提起裙擺,交叉雙腿向黛絲行禮,
顯出黑色舞鞋下套著白色長筒絲襪的小腳,簡直在引誘對方與她共舞壹曲。

米雅行完禮,黛絲竟也情不自禁地單膝跪地,接過她的手,在上面親吻壹下。
此時黛絲正穿著她平日常穿的輕甲,此情此景就如同壹位騎士在邀請壹位公主,
壹旁的小裁縫看得不禁面紅耳赤。

黛絲卻很快從這曖昧的氣氛中冷靜下來,結清了款項,還額外加了兩枚金幣
作為賞錢。

第二日便是德雷瑪壹年壹度的秋收節。像德雷瑪這樣的大城市,往往都具有
各自的特色節日,大多是往往與神話和傳說密不可分。而有些也比較荒唐,如東
部的壹位公爵曾將他壹位情敵的忌日,定為其領地首都的狂歡節。

不過在許多人眼裏,小伯爵所定下的秋收節比起那位公爵的狂歡節顯得更加
不可理喻。即便只掌握壹個貧困農村的貴族都會自視清高,以他們的角度,與農
民共同慶祝節日就好像和豬坐在壹桌吃飯。不過隨著小伯爵的勵精圖治以及德雷
瑪的日益繁榮,各地貴族也不得不擺出壹副樂意與民同樂的姿態,紛紛前來共同
慶祝。

德雷瑪的宮廷文官們與各地前來的貴族在伯爵府的飯廳中進餐,但蘭奇·蘭
坡卻並不在場。他正在伯爵府的大門前與他的衛隊士兵們敬酒。在此有幸與伯爵
共飲的士兵共有150人,每十人向小伯爵共同敬酒。小伯爵飲下了15杯,卻
絲毫沒有醉意,而身旁的護衛弗比斯卻滴酒不沾。

之後,他向士兵們辭別,走上石橋,在橋上是十余個德雷瑪周邊農村推舉出
的代表,他們壹壹向伯爵獻上禮品,如自家烘培的餅幹、小孩用稻草編成的老鷹、
剛剛采摘的青菜……那位被免除稅款的農民則贈送了壹瓶在酒窖中珍藏的三十年
葡萄酒。這些禮品都並不貴重,尤其對於貴族而已,或許還比不上花園裏的壹捧
土,但伯爵欣然收下,並安排他們享用在石橋上準備的宴席。

直到這時,蘭坡才轉頭回到伯爵府的飯廳中。此時各路貴客早已經等得不耐
煩,幾位淑女的口中絮叨著和神聖的繁衍問題息息相關的禱告。

當伯爵坐回他的主位時,眾人立刻換回了各自用於應付政治的招牌笑臉。伯
爵向他們各自回以同樣應付的問候。

「無趣,但有必要。」護衛弗比斯小聲說道。

此刻米雅正坐在右邊長桌的末端。她憑借壹張從某位男爵那裏偷來的邀請函
進入了伯爵府。如果此時黛絲知情,壹定會大罵羅洛沒有遠見,否則這樣的任務
他應該提前準備壹張公爵的入場卷給她。

米雅的眼睛時刻盯在小伯爵的身上。她看著他和其他人打交道的表情、動作,
無壹不是充滿自信,同時又不失謙遜。她也看到了他臉上的傷疤,卻絲毫不覺得
那會使他有失風度。從伯爵的相貌上看,米雅完全無法推斷他的真實年齡,而剛
才周邊人閑談時提起小伯爵已經年逾四旬,對於米雅而言實在難以置信。

她此刻又想起黛絲和她說的話,並把那些形容詞和眼前這個男人壹壹比對,
卻無論如何都對不上。之前聽著幾位女士抱怨,稱小伯爵寧可和莽夫賤民為伍,
也不願意接觸貴族。其中壹位試圖提起小伯爵的出身,卻立刻被另壹個捂住了嘴
巴。看來這似乎是壹個禁忌的話題。

但這些抱怨反而讓米雅難以自控地對這位伯爵產生了好感。她也在試圖找出
他掩蓋在外表下的罪行的證據,卻根本無從下手。黛絲的批判在此時此刻顯得毫
無說服力,更何況黛絲那時說得義正嚴辭,卻根本沒有舉出壹條小伯爵作惡的例
子來,這更加讓米雅疑惑了。

但接著,她又想起黛絲之後說的話:「我們殺人,不為正義。」米雅壹下解
開了那把鎖。

「我明白了,或許她是為了讓我不要有心裏負擔,才把小伯爵描述成那種樣
子.        但無論走到哪裏,人們都在稱贊他——大眾的聲音是不會作假的,而我親眼
丑.        所見的更不會有假。」

米雅對自己的判斷十分滿意。但很快她發現自己便陷入了僵局。

「這樣壹來,我到底該不該殺他?人民愛戴他,受他的恩惠,如果他死了,
德雷瑪會變成什麽樣子?可是只要他死了,黛絲就能實現她的願望。我欠她的太
多了,這次我壹意孤行地要幫她完成任務,她本來就很不情願,如果我這時放棄,
回去告訴她,小伯爵是個好人,我不想殺她——那黛絲會怎麽看我?我還不如壹
開始就不要貿然接受任務。」

米雅悶悶的喝著自己的紅酒,感覺味道又苦又酸。她嘗了壹口牛排,又覺得
好像太腥、太甜,配用的蔬菜嘗起來像是幹枯的樹葉;至於隨後端上的甜點,除
了甜味之外,什麽味道都包含了。

米雅覺得無論如何都無法融入身邊的環境,所幸身邊其他人也對她並不感興
趣。在這種宴會中,米雅的美十分容易被掩蓋下去。而即使有人看出了她的與眾
不同,卻也沒有與她搭話的心思。畢竟來者幾乎都是有求於小伯爵,或者是來償
還人情的。而少數幾位女士則試圖引起小伯爵的註意,最終卻無功而返——小伯
爵對她們越是禮貌,就像是打她們的臉越狠。

當大家用餐完畢,或者說是裝作用餐完畢後,紛紛起身離開。米雅跟在他們
的最後。當小伯爵也起身經過她身邊時,她用眼角的余光偷看伯爵的臉,卻註意
到對方也在看她。她見到小伯爵臉上忽而顯出欣喜的神色,忽然又顯得悵然若失,
兩種感情在他的臉上交錯著,讓人無法揣測他的真實想法。米雅被他看得紅了臉,
忙快步出了門。

黛絲正呆呆地坐在床邊看著外面的街景。今晚外面十分熱鬧,每條街道上都
有遊行的長隊,人民舉著狗頭人身或是豬頭人身的木雕,上面刻著「瘋伯爵」的
名字。

遠眺中心廣場,那裏燃燒著十多個大火堆,不斷有隊伍將木雕扔進去焚燒,
圍觀的群眾爆發出震天動地的叫好聲。黛絲不時會聽見有人在高喊「小伯爵萬歲」
的話。

黛絲向窗外啐了壹口,然後關死了窗戶,可是聲音依然透過窗戶傳進來。她
躺到床上,用枕頭蓋住腦袋,哭泣起來……

「現在,米雅怎麽樣呢?」

在交際舞廳中,奏樂和舞步的聲音在米雅聽來簡直嘈雜不堪、難以忍受,她
的思緒越來越亂。為了防止被人察覺到真實身份,她壹直盡力保持低調,兩位男
爵邀請她跳舞,也被她婉拒了。

「或許我的確殺不了小伯爵……我根本殺不了人。現在看來我只能讓黛絲失
望了。」米雅悻悻地想道。

當初羅洛讓她接受貴族技藝的學習,本就是為了完成像這樣的任務。米雅了
解餐桌禮儀、舞蹈技巧,以及基本的紋章學,但由於黛絲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唯
獨缺乏與人打交道的本領。

忽然壹個低沈的聲音說道:「小姐,可以和我跳下壹支舞嗎?」米雅這才發
覺小伯爵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他註意到我了!」米雅感到自己的心跳得飛快,或許這是因為自己頭壹次
離刺殺的目標這麽近。

「好,好的……」她壹時激動,竟忘了用什麽辭令來應對這種邀請。但小伯
爵似乎不在乎這些,牽著她的手便走入了舞池。

「這是任務的壹部分,不能緊張……」她如此安慰自己,卻掩蓋不住亂跳的
心。她任由小伯爵牽著她的修長的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在各地貴族的註視下
翩翩起舞。他們的目光在腳步移動時會偶然相遇,接著米雅便羞澀地移開目光。
米雅註意到了伯爵深藍色的眼睛,那麽明亮,就如同她戴在脖子上的藍寶石。米
雅只感到頭暈目眩,之前學過的舞蹈技巧也忘得幹幹凈凈,只能胡亂在地上四處
踩踏,好幾次都踩到了伯爵的腳,但對方臉上卻壹直保持著溫柔的笑意。

米雅想起黛絲的衷告,猜測著小伯爵會不會趁人不備對自己有所輕薄,但直
到壹曲結束,他也沒有任何非分之舉。最終,小伯爵在她手上留下壹個吻,便退
開了。

米雅驚詫自己心中竟然感到有些遺憾。但她轉頭想來,應該是因為這證明了
小伯爵不是那種無恥之徒,自己要殺他也就需要承受更大的心理壓力——這倒是
也能解釋得通。

此時宴會已經結束,客人們也紛紛離場。米雅也跟著大家離開了。她發覺周
圍的人好像在刻意和她拉開距離。壹旁兩個女人竊竊私語著什麽,從她們的話裏,
米雅依稀聽到她們在討論自己的身份。她們在談了壹段時間後,認定米雅是壹個
偽裝的貴族,因為賓客中根本沒有認識她的人。當然,這些話她們絕不敢高聲說
出來——只有瘋子才會去得罪小伯爵。

當米雅回到旅店時,敲響房門,黛絲趕忙沖出門來擁抱住她。

「妳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貴族們的慶祝就是這樣。」米雅笑道。

黛絲註意到米雅臉上的喜悅神情,不免覺得疑惑。畢竟殺人從來不是壹件值
得高興的事,即使是成功完成任務、拿到賞錢,也同樣如此。

「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沒有傷到妳吧?」黛絲上下仔細檢查著米雅的新衣,
確定沒有被撕扯的痕跡。

不知為何,米雅頭壹次對黛絲的話莫名反感。「禽獸不如」這種形容,與她
所見所聞的那個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匹配在壹起。

米雅幾乎忘了上壹次黛絲的大發雷霆,忍不住問道:「我不明白,小伯爵到
底有什麽罪呢?妳好像總是很討厭他,到底是為什麽呢?其實他可能並不是…
…」

壹個響亮的耳光打在米雅臉上。

米雅沒有料到,黛絲更沒有料到。這是她第壹次對米雅動手。

「對不起、對不起……」黛絲頹廢地坐在床上,小聲地念著,「但我真的控
制不了自己,壹提起他我就覺得惡心……」

米雅的眼裏噙著淚水,卻沒有哭出來。她擠出壹個笑容,坐在黛絲身邊,拉
住她的手,小聲解釋道:「如果妳真的有什麽難受的事,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呢?
妳其實不必向我隱瞞的……」

「好了,」黛絲說,「這份工作就到此為止吧。算是小伯爵揀回壹條命。」

 「為什麽?」

「妳不適合殺人,」黛絲說,「我說過,殺手不必在乎目標是什麽樣的人,
而妳卻總不明白這壹點……不過沒有關系,想賺錢總是有其他辦法的,更何況小
伯爵本來就不容易對付,讓妳去殺他本就強人所難。明天下午我們就回家。」

「我……明白了。」米雅想起與伯爵共舞的情景,竟有些依依不舍。她嘆息
壹聲,脫下手套,卻發現袖口處夾著壹張紙條:「明早可否再度賞光?——L·
L」

米雅趕忙將紙條藏起來。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要刻意這麽做,但她覺
得到黛絲或許對此會感到不快。

「可是明天就要走了……」她看了壹眼已經睡下的黛絲,心中百味雜陳。

「不行,我明天必須赴約,」她想道,「因為——這是個殺他的好機會。我
不能讓黛絲失望,畢竟我今天傷了她的心,可是黛絲的話是真的嗎?她為什麽不
和我說清楚?——剛才在舞廳裏我踩疼了伯爵嗎?還是在那麽多人的眼前,他會
為此感到丟臉嗎?明天我是不是還應該穿這件禮服?」

  米雅任由自己的思緒越飄越遠
2019-8-16 22: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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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壹)

小伯爵在房間中擦拭著劍刃。雖然已過了很久,但他還是清楚地記得,當年
他就是用這把劍,在這個地方刺死了「瘋伯爵」。

今天遇上的那個女孩,好似喚起了他的某些記憶。每當那記憶在他腦中重復
放映,他便無法克制地萌發出壹種帶有痛苦與壓迫的沖動。

「可是今天我不能這麽做……至少是為了她。」小伯爵發現這是自己十多年
來頭壹次產生罪惡感。

「為什麽要感到愧疚呢,伯爵大人?」壹段淫媚婉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愧疚?怎麽會?」

「那麽,為什麽妳今天不來找我呢?明明伯爵大人已經很興奮了。」

 「我……」

「賤奴,還有那只小狗的身體,都在想念伯爵大人呢,難道您今晚真的忍心
冷落我們?」

這魅惑的聲音,簡直能讓任何男人墮落。

小伯爵大口喘息著,頭上淌滿了汗珠,接著他拉開房門,對驚愕的弗比斯喊
道:「去地牢!」

                (二)

「她是邪惡的代名詞。罪惡是她的珍饈,仇恨是她的美酒,淫欲是她的血液,
貪婪是她的骨骼。」——《黑色秘聞集》

 夜已深了。

小伯爵來到了壹扇巨大的鐵門前,身後跟著的是他忠誠的護衛。鐵門站著壹
個巨人,他比小伯爵要高出近半個身子。而當妳看到他猙獰的臉時,反而會覺得
他的身高並不值得大驚小怪。他巨大的嘴巴裏垂下兩顆尖利的獠牙,眼睛大如銅
鈴,瞳孔紅如血色,鼻子向右歪斜,臉上爬滿毒蛇壹樣的青痕。

這也就是如今被稱為變種人的生物。在「魔力侵襲」事件後,許多人變成了
這樣可怕的東西。由於這可怕的容貌和軀體,他們多次遭到軍隊的絞殺。而幾年
前小伯爵發布壹道軍令,招攬大批變種人前來投奔。直到那時領主們才意識到這
群怪物是多麽好用的武器:在經歷了多次圍剿後存活的變種人,可以憑軍人的身
份作戰,此時他們不僅擁有強大的力量、豐富的戰鬥經驗,還可以忍受最微薄的
薪資待遇。而小伯爵卻給予他們相當於親衛隊的尊重,因而在昔日與卡魯托伯爵
的戰鬥中,依靠這群怪物輕易瓦解了敵人的防線。

而如今還在世的變種人已經寥寥無幾,小伯爵便安排他們看管監獄。

門口的這名變種人被稱為「壹號」,是變種人們選出的隊長,如今是這裏的
典獄長。變種人由於他們同樣醜陋可怕的外表,在外人看來難分彼此,因而逐漸
失去了擁有名字的意義,只以編號相稱。壹號以殺人的狠毒手段聞名,連小伯爵
本人見了他都難免感到畏懼。

壹號為小伯爵打開大門,站在壹邊。護衛弗比斯也停在門外。他臉上帶著明
顯的嫌惡之色。他平日會護送伯爵前去任何地方——只有監獄和廁所是例外。

每當來到這裏,他被切下耳朵的那處傷口總會隱隱作痛。

他站在壹號的身邊,等待伯爵出來。雖然他的個頭比起變種人實在顯得有點
弱不禁風——任何人都會有這種感覺。但見過弗比斯出手的人都知道,如果真的
有機會壹戰,壹號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小伯爵手持壹只蠟燭,下到監獄中。監獄在地下共分三層,壹層為輕刑犯,
二層為重刑犯與死刑犯,而三層——很少有人知道三層裏是什麽。

小伯爵來到地下三層的門口,打開了門鎖,小心翼翼地開門進去,再將門從
裏面反鎖起來。

這裏陰暗無比,人影在燭光中晃動。小伯爵向前走了幾步,便聽見了聲音—
—那是皮鞭抽打在皮膚上的聲音、那是因痛苦而哀號的聲音、又仿佛是帶有愉悅
興奮的呻吟的聲音……

當這些聲音傳到小伯爵的耳中,他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無以言表的興
奮感湧上他的心頭,但隨之而來的卻又是痛苦不堪的回憶。就好像壹位復仇者進
行著自己報復的行為時,過去被對方所傷害的仇恨記憶也越發清晰,如同自己又
壹次經歷著那種刻骨銘心的幻痛。

他終於走到了那聲音的來源。

壹位嬌小的少女,正渾身赤裸地被捆在壹座木架上,四肢張開,乳頭上穿著
金質的乳環,粉嫩的陰部光滑無毛。在她面前,壹名裹在漆黑鬥篷中的人正手執
皮鞭,有節奏地壹下壹下抽打在少女身上。那少女的身上已經滿是血痕,圓圓的
大眼睛裏卻已幾乎看不見痛苦的神色,隨著下壹鞭落下,少女的臉上生出更強烈
的渴求神色。她淡紅色的小嘴壹張壹合,口水順著嘴角流到肩膀。

那鬥篷人的身體和相貌都被遮得嚴嚴實實,只有拿著皮鞭的手臂露在外面。
在昏暗的燭光下,可依稀看清那詭異的蒼白皮膚。那只手的五指都顯得又細又長,
尖利的長指甲卻是黑色的。可以看出這是壹個女人的手臂。

她聽見了伯爵的腳步聲,卻也沒有停下動作,鞭子分別抽打在少女的臉上、
肩上、腰上、腿上、腳上。接著是少女小巧玲瓏的壹對乳房上,最後是她股間已
經濕透的私處。

「嗯嗯……啊啊啊啊!……」淫液和尿液在反復的抽打下傾噴而出,地面上
的水漬又被擴大了壹圈。

「第幾次了,小母狗?」鬥篷人走到少女身邊,在她耳邊說道。她妖媚的聲
音好似讓少女又壹次興奮起來。

「第……十壹……不……十二次了。小母狗去了十二次了!」

「那,還想不想繼續呢?」

「請……請主人繼續!」少女竭力扭動著被緊緊固定的雙腿,好像要把下體
張開得更大壹些,可是卻絲毫動不得。她的腰也在扭著,做出與她清純的外貌完
全不符的淫蕩之態。

鬥篷女人卻沒有理會她,而是直起身,走到伯爵面前,雙膝跪在地上,等待
對方的指示。

 「起來吧。」

 女人照做了。

「把她放下吧。」

 「是。」

女人轉過身,左手在空中劃了壹個符號,少女手腳的繩索便全部解開。她虛
弱地身體難以支撐住,差點摔在地上,但壹股無形的力量托住了她,使她浮在半
空。

女人身子輕輕壹抖,黑色鬥篷便立刻脫落。穿在上身的是壹件漆黑的皮革內
衣,緊緊包裹她美妙的身軀,但兩顆飽滿漲大的巨乳卻暴露在外,陰部由壹條黑
色的皮帶勒住,反倒更顯淫靡,她的腿上穿著黑色的蕾絲長筒襪與黑色的高跟皮
靴,手上則戴著黑色的蕾絲手套。她的皮膚顯出詭異反常的蒼白,與她渾身黑色
的性感裝束相互映襯。因而她擁有「黑女巫」之名,也就不足為奇了。

她豐滿的胸臀簡直在誘人墮落,無瑕的容顏仿佛能攝人心魄,而那雙猶如毒
蛇壹樣的眼睛透著狡詐與陰狠——她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魔。此時她正做出壹張充
滿憐憫的表情,但在旁人看來卻更像是在渴求。

她輕輕招手,少女便飄到了她的跟前。她輕輕摟住對方,向著少女不住留著
涎水的小嘴吻上去。少女十分自然地予以回應。黑女巫的手在少女身體上撫摸,
手滑過之處,傷痕便立刻消失不見。待到兩人嘴唇分開,少女也像回復了精神。

黑女巫將壹條鐐銬鎖在少女的脖子上,鐐銬上連著壹根細長的鐵索。黑女巫
牽過鐵索,少女便馴服地像小狗壹樣在地上爬行,被女巫帶到伯爵面前。

「小母狗,伯爵大人來看望妳了,妳可要好好招待他啊。」

少女點點頭,跪在伯爵跟前,熟練地解開小伯爵的褲子,壹根早已堅挺的粗
長肉棍便彈了出來,打在少女的臉頰上。少女輕哼了壹聲,隨後伸出可愛的小舌
頭舔了上去,像品嘗糖果壹樣享受那腥臊的味道。

黑女巫也上前來,跪在少女背後將她環抱,雙手按在少女的乳房上,輕輕揉
起來。少女受此刺激,舌頭舔動的頻率也加快起來。女巫忽然拉住少女的乳環,
將乳頭扯動起來,壹時的疼痛讓少女皺起眉頭,但很快又化為快感,使她忍不住
將大肉棍含入嘴裏。

伯爵的根莖太大,以致於少女的小嘴壹時難以承受,但她還是用盡全力將其
吞咽,嘴中發出呲溜的響聲。

小伯爵看著胯下的少女如此臣服的姿態,淩虐的快意讓他感到身心舒暢。此
前他心中莫名生出的愧意此時已經無影無蹤,而另壹種升上心頭的仇恨記憶使他
更加滿足於對這少女的虐待。

小伯爵的腰部突然動起來,巨大的根莖直接整個沒入少女的口腔,甚至深入
喉部,少女幾乎無法呼吸,卻又咳不出來,只能任由伯爵的巨根在自己口中抽插。

黑女巫見少女這副痛苦的樣子,也加緊了自己的動作。她含住少女的耳垂,
溫柔地舐弄著,左手探入少女已經濕透的股間,右手則深入少女翹起的臀溝中,
撫慰她嬌嫩的菊穴。

黑女巫的手上好像有著魔力,在三處敏感部位的同時施法下,少女的痛苦逐
漸緩解。她逐漸適應了這粗暴的口交,慢慢地可以呼吸起來,口中的小舌頭甚至
能偶爾做出回應。

終於,小伯爵沈沈地呼了壹口氣,將大股精液射進了少女的口腔中,少女難
以承受如此巨量的精液,壹部分滑入了喉嚨,壹部分流出來,從嘴邊緩緩流下。
有幾滴黏在了下巴上,垂在空中,好像隨時要落下來。

黑女巫趕忙將少女的頭轉過來,伸出舌頭在她的臉上掃蕩著流出了白色液體,
接著再度與少女相吻,將口中的黏液與對方交換分享。

「嗯……她的嘴唇好柔軟、舌頭好香……還有精液的味道……」少女想著,
身體差點又迎來壹次高潮。

二人的唾液與伯爵的精液混合在壹起,又分別被二人各自緩緩咽下。黑女巫
沖著少女紅撲撲的臉蛋上輕輕壹吻,瞥了壹眼小伯爵仍然精神的陰莖,說道:
「小母狗,想用妳的騷穴繼續服侍伯爵大人嗎?」

「小母狗願意……小母狗壹想起伯爵大人的雞巴,騷穴就忍不住地流水…
…」她說著,兩腿在地上慢慢打開,展示出光溜溜的陰部,像是證明自己沒有說
謊。

「那很好,」黑女巫牽起鏈子,「到床上去吧。」

很難想象在這陰暗潮濕的地牢中會有這麽壹張柔軟豪華的大床。

「伯爵大人,「少女趴在床上,將臀部高高抬起,濕漉漉的陰部與菊穴在伯
爵眼前壹覽無遺,臉上露出讓人難以置信的淫蕩神情,「您今天想用哪壹個呢?」

伯爵的眼睛裏仿佛閃著火壹樣的光芒,他此時竟像牛壹樣大口喘息著。接著
他並沒有插進少女的身體,而是壹巴掌打在她的翹臀上,光滑的圓臀被打得在空
中顫抖起來。接著又是壹巴掌、兩巴掌……伯爵像是瘋了壹樣用力抽打她的屁股,
直到打得通紅。但少女臉上卻做出壹副更加淫蕩饑渴的神情:臉色潮紅,舌頭伸
出,眼睛翻白。在如此激烈地抽打下少女不住地浪叫著。

「痛嗎?叫啊!」伯爵吼道。

「求求您……插進來吧!」少女眼睛流下壹滴淚水,但仍是露著浪蕩的笑容。

伯爵終於收手,粗魯地抓住少女的腰,肉棍直頂入少女的肛門,而充作潤滑
的只有龜頭上殘存的少量唾液與精液。

少女嬌嫩的腸道忽然要承受這麽巨大的異物侵襲,不免讓她痛苦地哀號。黑
女巫則跪在少女面前,繼續把玩著少女的胸部,偶爾會低下頭與她親吻,吸吮著
對方的舌頭;偶爾又含住她的耳朵,壹邊舐弄壹邊在她耳邊輕輕說著些淫詞浪語。
在黑女巫的刺激下少女也逐漸體會到肛交的快感,不知不覺地伯爵停止了動作,
而少女的腰還在前後搖擺,自己迎合著伯爵的肉棍在身體裏進出。

忽然她感到身體壹空,發覺伯爵已經退了出去,在床上躺了下來。

「真是賤貨,這麽快就發情了,」伯爵冷冷地說道,「畢竟身體裏流著臟血。」

「您不高興嗎?」少女怯生生地問道。

「我累了,妳自己來吧。」

少女應了壹聲,慢慢爬向伯爵的身體,蹲在他的肉莖上,將其對準肛門,然
後坐了下去。這壹次插入十分順暢,少女情不自禁地呻吟了壹聲,接著身子上下
扭動起來,讓肉棍在體內繼續進出。偶爾她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讓肉棍滑脫
出去,便會被伯爵在屁股上狠狠抽打壹巴掌,她便連聲說著抱歉,又在此使其插
入……

黑女巫也沒有閑著,她也爬了過來,湊到少女胯間,用舌頭掃著她正對著自
己的陰部。少女每起伏壹次,不僅是後庭會遭受壹次沖擊,前面的小穴也會被舔
弄壹次。在這樣前後夾攻之下,少女很快便潮吹了,黑女巫即使將嘴覆上,吸吮
少女的體液。

高潮的刺激讓少女的肛門也驟然收縮,伯爵的陰莖在緊致的擠壓下再也把持
不住精關,將精液射在了少女的腸道中。

「好熱,好濕,好舒服……」

伯爵深吸壹口氣,將少女推開,用手帕簡單地清理了壹下,便穿好褲子,離
開了。

床上,黑女巫將少女抱在身上,進行最後壹次的擁吻,讓少女從口中品嘗著
自己下體流出的淫蕩的味道。

「為什麽……伯爵大人還是沒有誇我呢?我已經盡力做壹個好孩子了。」少
女問道。

「或許他將來會的,」黑女巫將少女放在床上,起身離開,「妳先休息吧,
明天伯爵大人或許還會再來呢。」

小伯爵拖著疲憊地身軀在樓梯上行走。每次他來之前,都會覺得能從這裏獲
得巨大的滿足感,但每次做完這種事,他都會感到這麽累、這麽痛苦。

他停了下來,想歇壹歇,忽然感到身後有人。他轉身壹看,竟是黑女巫。

「伯爵大人,」黑女巫說道,「今天您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為什麽這麽說?」

「平常,您壹定會把那只小母狗玩到昏過去為止,但今天您好像顯得很敷衍。
您有什麽心事嗎?」

「這不關妳的事!」伯爵怒道,「管好妳的工作就好。」

「是為了那個女孩嗎?」女巫問道。

「這不關妳的事!」伯爵再壹次重復。

「如果您有興趣,我很樂意把她調教成壹條新的小乖狗……」

伯爵聽了,轉過身去,大聲喝道:「別打她的主意!」

「難道您真的不想嗎?」黑女巫接著說,「想想看,那樣壹位美麗、純潔、
高貴的女孩子,像壹條狗壹樣在您的面前求歡……」

伯爵走到黑女巫身邊,壹拳打在她的腹部,後者卻發出壹聲淫蕩入骨的愉悅
呻吟。

「您其實已經這麽想了,對嗎?我看到您胯下的寶貝又漲起來了。那麽為什
麽壹定要口是心非呢?」

「閉嘴!」伯爵又壹拳打在黑女巫身上,但她卻像是以此為娛,絲毫不覺疼
痛。

「我已經警告過妳了,不許碰她。」伯爵留下這句話,大步離開了。

黑女巫獨自留在原地,望著伯爵的背影,喃喃道:「我聞到了伯爵心中的愧
疚感……他本不該有這種想法的,看來這些都是因為她……但這樣下去不行,我
絕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他必須在罪惡中度過壹生,絕無轉機。」
2019-8-16 22:5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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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姝傳說——罪與罰之歌 (05) 作者:jellyra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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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姝傳說——罪與罰之歌


作者:jellyranger
2019年9月10日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五章

  「真是的,她到底在想什麼?」

  清晨黛絲醒來的時候,發覺米雅竟消失了。

  在一旁的小桌上,留下了一張字條,正面是那句「明早可否再度賞光」,背
面則是米雅秀氣的字跡:「我會再去試一次。」

  黛絲氣憤得將紙條揉成一團扔出窗外,跑出了門。她發覺米雅這段時間似乎
越來越喜歡違背她的話了,雖然有時她也覺得自己不該把米雅看管得太緊,但此
刻若是放任米雅就這樣隨意行動,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當她回憶起那段慘痛的記憶時,就覺得惡心與恐懼。

  「此時米雅多半已經進了陷阱。我必須要想辦法帶她出來……但是我真的不
想再回去。更何況要混入伯爵府也不是那麼容易。

  她跑過兩個街區,遠望著伯爵府的巨大城堡,歎息著。一想起此時米雅可能
正在和那個衣冠禽獸約會,她心中就像被火煎熬著。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毫不
猶豫地沖進去將她搶回來,但唯獨這一次她實在沒有勇氣去嘗試。

  「不行……我不能把她……也留在那裏……」

  黛絲正要做冒險的打算,忽然註意到旁邊一家不起眼的酒館中,一個穿著軍
裝的中年男人。他正一個人坐在靠門的位置上,獨自喝著悶酒。

  黛絲一眼便認出了他。雖然已經過了許多年,他的樣貌比起當年要顯老,但
黛絲確定自己絕不會認錯的。她本以爲他已經死了,但沒想到他如今依然還活得
好好的——只是少了一只耳朵。

  她走進去,坐在那名軍人對面。對方擡起頭,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陌生少女,
又低下頭去盯著自己的酒杯,小聲問道:「找我有事嗎?」

  黛絲沒有回答,緩緩從腰間摸出匕首。她註意到對方沒有作聲,但右手也摸
向了身上的佩劍。他握在劍柄上的手十分穩定,很難想象他剛才已經喝了七杯麥
酒。

  黛絲歎了口氣說:「不用緊張,我不是來殺你的。」對方卻並沒有放松警惕,
兩只眼睛緊緊盯著黛絲正要抽出匕首的手。黛絲輕輕拿起匕首,捏著刀刃遞到對
方面前,表明沒有敵意。

  那人一看到這把匕首,眼中立刻閃出光芒,但又馬上暗淡了下去,壓著聲音
說道:「真的是你?」

  「是我。我又回來了,弗比斯——叔叔。」

  「我不是告訴你永遠不要回來嗎?你爲什麼要……」

  「我有不得不做的事。」

  弗比斯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說:「這種事不要在這說!我的房子離這裏不遠,
跟我來!」

  弗比斯隊長的房子就和他本人一樣,老舊而古板,但卻十分穩固。這座房子
位於一條不起眼的小巷中,當年一場席卷了半個北方的神秘暴風流浪至德雷瑪時,
這座房子是全城中少有的屹立不動的房屋之一。前任伯爵將這間房子賜給了弗比
斯,但他很少會來這裏住,大多時候他都留在伯爵身邊護衛或在伯爵府的軍營中
待命。

  「你爲什麼要回來?」隊長單刀直入問道。

  「如果一定要我解釋,」黛絲說,「只能說是命運吧。」

  隊長怒道:「我想你肯定是來複仇的對嗎?當年我救你出去,和你說過無論
怎樣都不要再回來,爲什麼……」

  「我沒有打算複仇,甚至根本就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而且如果不出意外,
今天我就該離開了。」

  「那你還需要什麼?」

  「只要你幫我一個小忙,我立刻就會走。」

  「說吧,我盡量幫你。」

  黛絲走上前,在他耳邊說了一段話。

  「這個好辦。」

  黛絲退了一步,隊長本以爲她準備離開,不料她卻忽然解開了衣服,小麥色
的豐滿肉體暴露在他的眼前,黛絲並沒有再做其他額外動作,便自然而然顯出淫
蕩與誘惑的意味,與不知多少男人交合過的小穴、被不知多少雙手蹂躪過的巨乳、
侍奉過不知多少根陽具的嘴,還有她那善於僞裝柔弱的雙眼,無一不是在引誘人
墮入瘋狂而快樂的地獄中。

  隊長早已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沒有接觸女色了,他本以將自己獻給了職責,此
刻黛絲這突然的舉動幾乎要燃起他積攢了多年的欲火。

  但他之所以爲人敬佩,且能在戰場上數次絕處逢生,不僅因爲他高超的武藝,
更是憑借著非同一般的克制力。很難想象他在這一瞬間花費了多大的力量才讓自
己沒有沖動行事。他強壓欲火呵斥道:「這是幹什麼?」

  「我沒有帶太多錢,」黛絲說,「但我從不拖欠人情,你的人情我已經欠了
太久。而我身上還能拿來還債的,就只有這些了……」

  「把衣服穿上,」隊長說道,「我不需要你還人情。我之所以幫你,只不過
是爲了我自己。」

  「爲你自己?」

  「我想要贖罪。」

  黛絲聽到這句話,冷笑了一聲,慢慢地將衣服穿上。

  「既然你想贖罪,何不直接殺了那個瘋子?據我所知,你要殺他,最多只需
要費一點切肉排的力氣罷了。」

  「我有我的原則……」

  「原則……」黛絲搖搖頭,不置可否,「對了,她……我妹妹,她後來怎麼
樣了?」

  「她死了。」弗比斯能如此順暢地說出這句謊話,連他自己都感到很震驚。
但他也明白,這是目前最好的答案。

  「死了嗎?」黛絲的表情也不知是悲還是喜。她有一瞬間多麼希望她還活著,
但下一刻她忽然又覺得,妹妹如果能死去那也說得上是她一生最大的幸運。「那
時我們和追兵只差十步距離,而她太小,已經跑不動了……假如我回頭再拉她一
把……」她如是想著,但最後還是停止了思緒。

  「那就這樣吧,我希望你還能信得過,至少這樣的小事總還可以……」

  伯爵府的花園中,樹木花草都已雕零,地面上的落葉在道路上鋪成棕黃色的
地毯。

  「可惜你來的不巧,春天的時候這裏的花開得不知有多好。」伯爵說道。

  他身旁的女子身著潔白的絲質連衣裙,露出天鵝般潔白無瑕的脖頸與象牙般
的雙臂,鑲著珍珠的銀色涼鞋襯托出她小巧可愛的雙足。當她步入這蕭瑟的環境
中,仿佛讓人感到春天就仿佛再次降臨。

  「沒關係,」米雅說道,「秋天自然也有秋天的美。萬物雕零,本也就是一
番奇景。」

  伯爵笑著,說道:「你說得不錯,我也深有同感,因此我從來不讓人打掃落
葉,讓它們來裝飾花園。等到春天的時候枯葉會自己融在土裏,成爲下一次開花
的養料。」

  二人沿著小路行進。伯爵順路介紹某處明年會開出什麼花,米雅只是聽著,
偶爾做出一兩句回應。

  米雅此次是帶著兩種目標而來的,一是殺人,二是赴約。當她離開旅館的時
候,還堅定不移地認定自己是爲第一件事而來,赴約只不過是一個幌子、一個送
上門來的機會。然而就在她和伯爵碰面的瞬間,她立刻對自己的行爲感到疑惑不
解,「我爲什麼要殺他呢?」她只用了幾個彈指的時間就立刻說服自己是來赴約
的,因爲面對他,她實在找不出理由痛下殺手。她甚至有一瞬間忘了被她落在旅
館的黛絲。

  二人又走了一會,米雅說自己有些累了,伯爵便帶她坐在了一處花壇邊的長
椅上休息。

  「說實話,你今天能來赴約,我還是有些驚訝的。」

  「你覺得我不會來嗎?」

  「如果是別人收到這種邀請,無論如何都會來的,但你不一樣。」

  「爲什麼?」

  「你並不是真的貴族,那封邀請函,多半也不是真的,對嗎?」

  米雅心中一驚,但還是盡量保持冷靜,說道:「這是什麼意思?」

  伯爵說道:「我能分辨出貴族和平民的差別,即使只是最微小的差別。」

  「我……」

  「沒什麼,我自己原本也只是一個無名之輩,能有今天的地位不過是件意外。
我並不在乎你到底是誰,但我希望你能告訴我真相。」

  「……你的猜測不錯,」米雅只得承認,「那麼,您找我來,是爲了治我的
罪嗎?」

  「那倒不是,我只是……」伯爵話只說了一半,卻沒能說下去。氣氛忽然冷
卻下來,二人不禁有些尷尬。

  米雅見狀,便主動打破沈默:「您似乎把領地治理得很不錯呢,人們都很愛
戴您……」

  「哦,是啊……」伯爵應付道。

  「不過說起來,似乎也有人說您原本是一個惡人……想必這是無稽之談吧。」

  伯爵聽到這裏,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仿佛心中某個最脆弱的地方被
擊中了。他用麻木的聲音喃喃道:「不錯,這是真的……」未等米雅反應過來,
他便用急促的聲音問道:「我的確有罪,這些年我一直想要找一個人傾訴,但我
一直沒有這麼做。今天我覺得似乎可以告訴你——那麼你願意聽我說嗎?

  米雅聽到這裏楞了一下,她忽然想起黛絲反複和自己提起過的事,心中不免
感到慌亂,難道他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她能感受到面前的人此刻並無惡
意,出於禮貌,她還是回答道:「你說吧,我會聽下去的。」

  「那好,不過,一會無論你聽到什麼,都不要驚慌,無論你對我有什麼看法,
我希望你能把我的故事聽完。」

  「我……明白了。」

  伯爵歎了口氣,開始了講述。

  「你可能已經在別的地方聽過了我的故事,但我必須告訴你,那些大部分都
是假的,我從來不是什麼英雄。二十年前,當——那個人還是這裏的伯爵時,我
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衛兵而已。」

  他見米雅沒有作聲,便接著道:「我只能拿一份微薄的收入來養活自己。身
爲一個小卒我沒有任何可以向上攀升的機會,但我那時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只能過
這樣的生活,所以我想辦法抓住一切機會往上爬。

  自那位伯爵夫人死後,他就發了瘋一樣。他身上好像總是有填不滿的欲望,
總是要手下去各地抓不同的女人給他玩。人們都怕他、恨他,但那時沒人敢反抗
他。

  而我在那段時間卻很快成爲他器重的人,爲什麼呢?因爲我總是能抓到讓他
最滿意的女人,我總能了解到他的愛好所在,而且從來不會失手。只要我看見符
合要求的女人,哪怕砸爛她的房子、威脅她的家人,也一定要把她帶走……最終
到底害了多少人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他看見米雅已經有些顫抖,歎了口氣,用溫柔的語氣問道:「你還願意繼續
聽下去嗎?」

  「嗯……」米雅沒有發表評論,只應了一聲。

  「就這樣,他對我的表現越來越滿意,最後竟提拔我做了騎兵隊長——那是
我拿幾十個女孩的貞操換來的,可我竟然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那時我覺得,就按
照這種辦法,我遲早能爬到更高的位置上。

  然而我卻後悔了。就任之後,我常常會經過伯爵府的後花園。在那裏我總會
遇到一個女孩——後來我才知道她是花匠的女兒。我從那經過時,她總會把園子
裏最大的一朵玫瑰花送給我。每當我見到她時,我總會想起那些被我擄走送給伯
爵的女孩們。她每次對我笑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罪該萬死——沒錯,我愛上了
她。

  她告訴我她剛來不久,對我的所作所爲一無所知,對於伯爵的惡行也不甚了
解——她純潔得就像一張白紙。

  那時我第一次感到悔恨。我打定了目標,此後絕不能再做那種無恥的事,我
必須要用一個幹幹淨淨的靈魂向她表白,我必須想辦法贖罪。

  就在不久後,邊界出現了一夥強盜,那時我只帶著三十多人在那附近巡邏,
而對方有近二百人……我竟然就那樣朝敵人沖過去,經過了半天的戰鬥後,我們
勉強取得了勝利,但也死傷慘重。

  我的臉在那場戰鬥中被砍了一刀,但我卻並不傷心。從那以後我換了一個名
字,又因爲這條傷疤的緣故,再也沒有人認出我就是當年那個擄掠少女的賊了。」
伯爵說到這裏臉上不由自主地顯出了笑意——男人回憶起光榮的戰鬥經曆時總是
這樣自信而愉快的。但這種笑容並沒有持續太久,他下一刻突然換了一副悲憤的
表情,接著說道。

  「我本以爲這是一個圓滿的結束,但不料卻只是悲劇的開始。當我帶著重傷
回來時,便立刻跑到花園裏去找她。但她不在那裏。後來我向人打聽,才知道—
—」伯爵攥緊了拳頭,「他,也看中了她……他以那個女孩偷摘鮮花爲由,『懲
罰』了她……對此我不想再多加描述,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米雅頭上滿是汗珠,微微點頭。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覺得我應該像個英雄一樣,沖進去殺了那個老東西
——但我沒有。我竟然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任由她被蹂躪了一年……因爲我知
道我什麼也做不了。我必須忍耐,必須等到機會。

  而第二年,德雷瑪爆發了饑荒,逃難的災民紛紛湧進城中,每天都有人企圖
襲擊伯爵的衛隊。而那個老東西也越來越沒有安全感,我敢說他無論走到哪裏都
能遇到想殺他的人。而他那時最信任的人,說來真是好笑,竟然會是我。他讓我
做了他的護衛,守在他的房門外。

  雖然我並不是他唯一的護衛,但我知道其他人也早已對他不滿,他們都是忠
於職守的人,只可惜不得不保護一個瘋子、一個色鬼。假如我想刺殺他,他們礙
於職責還是會阻攔。

  因此我必須把握機會,我就站在門外,任由那個人在房裏『懲罰』那個女孩。
我就這樣像個木頭一樣等待了一個小時,直到其他護衛都逐漸因爲惡心而走遠的
時候,我才沖進門去,一劍刺進了他的心髒——他實在死得太痛快。

  那之後,我真真正正成了一個英雄,我得到了原本我想要的一切,民意把我
擡上了現在的位置。然而……我永遠失去了她……

  爲了贖罪,我盡我所能做一個優秀的領主,我盡量讓領土上的每一個人都能
豐衣足食,我在戰場上擊敗來犯之敵,拉攏政治上的盟友,說服那些不承認我的
貴族們——直到今天。

  現在,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能夠原諒我原本犯下的罪嗎?」

  米雅聽完這個故事,自然感到驚訝,同時內心中浮現出原本已被自己拋卻的
那種想法。此刻她得知了小伯爵當年擄掠少女的「壯舉」,便自然而然地聯想到
黛絲那前所未有的憤怒,但那已經是將近二十年前的事了,黛絲又是怎麼得知的
呢?她又和他有什麼聯係呢?或許當年某位作爲小伯爵升遷路上的墊腳石的女孩
是黛絲的某位親人?甚至……她産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但卻不希望這個猜測是
真的。可是種種跡象都表明米雅這一猜想是正確的:黛絲的母親便是受害者之一。
這也就解釋了她爲何對於買一座城堡有著那麼強烈的執念,也同樣解釋了她爲什
麼會有和自己一樣不幸的童年,更解釋了她對小伯爵爲什麼會有那樣強烈的恨意
——他早就了她悲慘的人生。

  這一結論在記憶中的大小細節的佐證下越發顯得無可辯駁。黛絲那雙充滿悲
傷與怒火的眼睛又浮現在她面前。米雅忽然發覺自己找到了殺他的理由。

  「可是,」米雅忽然又想道,「他既然願意向我說這些,一定是因爲他有懺
悔的意思了——他爲什麼又只願意和我說呢?」她自然能猜得到答案,她也願意
接受這個答案,因而她在這一刻又不免想著爲小伯爵開脫。可是黛絲畢竟對自己
有那麼多的恩情,難道就這樣放掉她的仇人,回去告訴她說「我殺不了他,因爲
我……」米雅絕對說不出口。

  花園周圍空無一人,附近的衛兵都識趣地遠離了。米雅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
的信心,只要一瞬間,她就能讓小伯爵變得和地上的泥土混爲一堆,沒有人會察
覺得到。她發現自己的左手已經不自覺地召喚出一團火焰,正慢慢向小伯爵靠近。
就在她的思想的陣地還在反複易手時,她的身體已經向著最合理的方向展開了行
動。

  忽然一個聲音將米雅從迷茫中打醒。

  「伯爵大人,屬下有事相告。」

  米雅的手忙縮了回去。伯爵聽到這個聲音,臉上展現出一瞬間的不快,但下
一刻卻又釋然了。他轉頭對米雅說:「我很想知道,聽了我的故事,你願不願意
寬恕我的罪。這些事在我心裏憋了太久,我信任你,把這些事告訴你……今天你
可以不必答複我,如果可以的話,你明天再來告訴我答案。」

  米雅隨口向他道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她害怕自己會給出一個確切的答複,
一個讓自己兩難的答複。

  前來的人正是弗比斯隊長,小伯爵見他來了,問道:「我不是讓你去休息幾
天嗎?怎麼又回來了?」他的語氣聽上去似乎並沒有因爲約會被打斷而有所遷怒。

  「大人,屬下有一個不情之請……」弗比斯看著離去的米雅,像是松了一口
氣。

  當米雅回到旅館時,正在猶豫該怎樣和黛絲解釋。然而當她剛剛踏進房門,
忽然眼前一黑。

  她被人打暈了。

  醒來之時,她正坐在一輛馬車車廂中。車廂很寬敞,座位上鋪著柔軟的毛毯,
窗簾用藍色的緞子做成。

  米雅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被捆住。手銬與腳銬是反魔法金屬做的,她一點力
氣也使不上。她想大聲呼叫,但車門突然打開了,她呆住了,外面站著的正是黛
絲。

  「對不起,」黛絲說,「我不想這樣對你,但這樣做對你更好。我讓人把你
送回去,殺人的工作,還是我來辦吧。」

  「不……」

  「別說了!」黛絲打斷她。

  站在黛絲身邊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身穿伯爵衛隊的制服。他擡頭看了
一眼車上的米雅——也只看了一眼,便低下頭不敢再看。

  「他選了你,但願你能信得過,」黛絲說著,將一個錢袋扔給他,「她路上
想要什麼,就買給她什麼。假如你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我會親手把你下面那東
西拽下來!」

  「我……明白了……」青年諾諾回答。

  米雅還想說什麼,黛絲已經關上了車門。過了一會,她感到車廂開始移動,
嘈雜的人聲逐漸消退。她離德雷瑪已經越來越遠。

  「不……不行……」在這樣的緊急關頭,她竟然很快做出了決定。她不希望
小伯爵死。「無論如何,他已經爲自己贖罪了,他也做出了彌補……」

  可是車廂中沒有人聽她的辯護。

  行了不知道多遠,米雅不知掙紮了多久,最終筋疲力盡,緩緩睡著了。

  哪位護衛隊的青年正駕著車,直到此時,他還只和自己護送的客人見了一面。
但僅僅只是那一瞬間,他就幾乎將米雅的形象刻在了自己腦中。這個年紀的男孩
難免會有某些幻想,何況米雅那絕世的容顔本就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不過有些想
法他僅僅只敢藏在深處,絕不敢在行爲上有任何逾越。一方面,他的老師,也是
他的上司,向來以身作則,教他該怎麼做一個正直的人,另一方面,黛絲臨走前
的威脅實在讓他印象深刻。他把自己的註意力集中在趕車上,以免被某種邪惡的
思想侵蝕。

  但他隱約聽到了一個聲音,那聲音不像是從耳邊傳來,而是直接印在他的腦
中,清晰、明確、無法抗拒。

  「爲什麼不那麼做呢?她已經被綁了起來,這裏也沒有其他人,無論你做什
麼都不會有人知道。難道那個女孩不漂亮嗎?難道你真的對她沒有一點想法嗎?」

  他聽出這是個女人的聲音,語氣中充滿情欲的誘惑,每一個音、每一個字、
每一處停頓都那麼恰到好處,短短一句話中埋藏了不知多少層引誘之意。

  他像是被某種魔力操控了,緩緩停下車,接著下馬走向車廂。他腦中回放起
米雅的樣子:那完美的容顔、曼妙的身姿逐漸明晰起來,甚至已經是完全赤裸的。
當他打開車門時,已經氣喘籲籲、大汗淋漓。

  直到此時米雅還在沈睡著。窗外落日的余暉從窗簾的縫隙中穿過,正好灑在
米雅的臉上。青年衛兵看見她臉上似乎還掛著未幹的淚痕,那帶著幾分悲傷的睡
顔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那麼純潔與溫柔。她身著的白色衣裙與手腕、腳踝處的黑
色鐐銬形成一種扭曲卻奇異的美,此情此景她如若一位被囚禁在地獄中的天使。

  他不由得看呆了。這一刻的米雅自然是美的,但這種美卻不再有那種勾起欲
望的成分,更像是一種純粹的、不可冒犯的、聖潔的美。

  青年歎了一口氣,晃了晃頭,默默痛斥自己。「真是昏了頭了!我這是要幹
什麼?」他對自己那一瞬間産生的念想感到羞恥,心想下一次絕不能再犯了。

  讓他正要關上車門時,忽然覺得身體冰涼起來。他聽見有水滴在地上的聲音,
看見周圍的世界好像在遠去,自己的左眼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右眼,腦中的思維時
而混亂時而清晰。

  這種感覺是短暫的。他很快察覺到了真相:「他的身體被什麼東西刺穿了
……」


                              【未完待續】
2019-9-10 11: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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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姝傳說——罪與罰之歌 (06) 作者:jellyra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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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姝傳說——罪與罰之歌


作者:jellyranger
2019年9月21日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六章

  「他踢到了一條野狗。」——民間諺語。

  魔力侵襲發生的那一年米雅絕對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大災過後,富余的人欺負一無所有的人已是常事,當然,時而有些將良心當
盆栽呵護培養的人,也會偶爾向流浪者撒出一點微不足道的恩惠,換取些心理上
的慰藉。

  唯獨黛絲是個例外。

  「從今天起跟著我吧,我會讓你活下去的。」黛絲將幹肉遞給米雅時如此說
道。

  若說凡事都有優劣的兩面性,那麽黛絲從苦難中得到的好處,就是不惜一切
代價生存下去的能力。在大量難民湧入這個小城、街上被流浪者擠得水泄不通時,
黛絲竟奇跡般地在城角找到了一件棄屋。她將那里作為二人的定居點。

  這種地方當然不會讓人住得舒服,四面的墻沒有一面的漏洞少於十五個,腐
朽的地板是螞蟻和蜘蛛的樂園,至於天花板的存在還算得上浪漫——擡頭就能從
空隙里看到早晨的藍天白雲或晚上的漫天星辰。但對於她們而言,這已可以算是
「樂土」了。

  那時她們之間很少會說話。大多數時候黛絲只會告誡米雅好好呆在家里,不
要到處走動。

  黛絲每天都會獨自出門,當她回來的時候,總會帶回些幹糧。有時她甚至會
弄來肉。

  米雅偶爾問起她是怎麽弄到的,黛絲只是回答道:「不管怎麽說,生活總還
是有希望的。」

  米雅對這句話似懂非懂,便猜測或許是有善良的人一直在幫助她們。畢竟,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仁慈」存在,又怎麽解釋黛絲會無緣無故幫助她呢?

  黛絲那時早已經做好以一個妓女的身份謀生的打算,然而最諷刺的是,她已
經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依照那時的情形來看,她甚至應該感謝那個奪走了她
第一次的男人——他竟然慷慨地給了一塊肉幹。

  隨著湧進城中的災民日益增多,妓女的價錢也一天天暴跌。當黑巷里擠滿了
搔首弄姿、衣不蔽體的少女時,黛絲發覺自己也並沒有什麽可以「排擠同行」的
本領。

  然而黛絲也證明了,苦難的確是一位優秀的導師。在經歷「失業」之後,她
不得不靠「雙手勞動」謀生。小城的夜晚從此多了一個幽靈,這個幽靈以常人所
不及的敏銳與速度,光顧了一家又一家食品店。那些店鋪的門鎖更換了一道又一
道,門衛換了一批又一批,卻依然有幾樣貨物在第二天早上不翼而飛。

  當然,這樣類似的幽靈早已遍布大街小巷,每天都會有盡忠職守的警衛將幾
個手腳笨拙的幽靈抓緊牢房,對於幾個罪行嚴重的則當場格殺。

  而黛絲幾乎從不失手,無疑成了幽靈中的佼佼者。畢竟她曾經從那個人的地
牢中逃出來,又順利躲過了他的精銳部隊的追捕,還有什麽能夠攔得住她呢?—
—至少旁人看來是如此。

  當她每次得手凱旋後,總是笑著說一句「生活總是有希望的」,畢竟總有些
店鋪的防備會有漏洞。

  新年前夜,這座小城卻死氣沈沈,居民將門窗鎖死,卻又整夜不熄燈,警衛
手持火把在路上加緊巡邏,災民不敢輕易行動。城里雖然被火光照得通亮,卻像
是一座鬼城,只剩幾個帶火的遊魂來來往往。

  而黛絲卻依然進行著她的狩獵。她毫不費力地偷出了兩塊肉卷——安全起見,
她不敢拿得太多。當她打算回去的時候,正路過一家珠寶店。月光從窗子照進店
內,地上一顆小小的綠寶石閃閃發光,想來是店主收拾的時候笨手笨腳掉在了地
上。

  綠寶石讓她想起了米雅的眼睛。

  理智告訴她,打這顆寶石的主意沒有任何好處,只會白冒風險,以她的身份
持有這樣的東西就是給自己埋下隱患,而她若是拿寶石去換東西,就會立刻被逮
捕。

  然而,在生存之外,人總會有更高的追求。她希望給米雅帶去一份禮物。假
如能夠擁有一件這樣的東西,那人或許就不會顯得那麽低賤了。

  後來黛絲回憶起這樣的想法時,都對自己的幼稚感到可笑。一顆寶石又能改
變什麽呢?但她那時卻被這樣的想法打動,冒險撬開了店鋪窗戶,迅速闖入、撿
走了那顆寶石,並從另一邊的窗戶翻出。

  她激動地向前奔跑著。然而剛跑出一條街,便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

  「半夜偷偷摸摸地做什麽?」那是一個高大魁梧的警衛,正努力擠出一張剛
正嚴肅的臉質問著眼前可疑的人。

  黛絲擡起頭,那警衛看到她的臉,笑了:「又是你啊……今天你還敢上街。
那,現在是怎麽樣?你自己『認罪』呢,還是我來做『判決』?」

  「對不起,」黛絲說著,將兩塊肉卷遞上去,「我認罪。」

  「我就喜歡你這種人,要是城里的賊都像你這樣懂事,我這工作不知道幹得
多舒服。」他說著,將黛絲拽進一間小屋中——這是老地方了,自己靠在墻上。

  「楞著幹嘛?來領罰吧。」

  黛絲沒說什麽,乖巧地跪在地上,解開了警衛的褲子,那巨大的雞巴猛地從
襠中跳起,抽在黛絲臉上。

  黛絲卻並不閃躲,反倒像是很主動地受了這一擊,接著用臉頰輕輕磨蹭那漲
血的龜頭,就像一只討好主人的狗。

  要應付警衛,她除了要拿身體充保護費外,還必須擺出最低賤的模樣,讓對
方覺得自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只有這樣她才有希望保全自己。

  此前她便是如此,往後想必亦然。

  黛絲的表情仿佛已經沈醉,她向著那根陽物輕輕伸出舌頭舐探了一下,對方
身體微微一抖。黛絲微微擡頭看,警衛的表情已經放松下來。她知道這一次也能
過關了。

  「好好弄,我都憋了好久了!」

  「嗯。」

  黛絲得到命令,一口將肉棍含住,毫不遮掩地發出吸吮的響聲。開始是龜頭
部分,接著是半個棒身,最後是整根沒入。黛絲已被充分開發的靈巧舌頭像一條
滑溜溜的小蛇,在這跟大肉棒上纏繞、翻騰。此時她甚至已經開始適應用喉部振
動來侍奉男人。她知道,哪怕只有一點做不好,就會面臨牢獄之災。

  黛絲的腦袋在前後擺動,陽物在她的嘴中進出,她的手也趁機解開了上衣。
寬大的灰色衣服下,一對堅實渾圓的乳房暴露出來,在月光的照耀下,說不出的
美妙誘惑。

  「媽的,小小年紀,奶子就漲這麽大了,真不知道你這騷婊子被多少人上過
了。」警衛毫不留情地侮辱道。

  「嗯,對,我是個賤貨、婊子,誰都可以上我……」黛絲含糊不清地迎合著
對方的侮辱。

  這番話她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遍,最開始被逼迫說的時候,她感覺什麽東西
被打碎了一般,當晚她便偷偷哭了一夜。然而從此之後,再說起這句話心中便已
毫無阻礙。

  下賤的自汙、豐滿裸露的胸部、熟練的舌技,激得警衛一下把持不住,他輕
呼一聲,雙手狠狠按住黛絲的頭,將雞巴狠狠插入,接著大股精液噴湧而出,直
接灌進她的喉嚨中。即使黛絲已不是第一次被做這種事,但也不免感到難以呼吸。
不過她還是盡力將精液統統咽下。

  當警衛將雞巴抽出時,她連忙湊上前,小心翼翼地用舌尖清理龜頭上殘留的
精液,同時伸手將嘴角邊漏出的幾滴送入嘴中,好像這是恩賜的甘霖。她很清楚,
只要有一滴掉在地上,自己就可能無法平安回去了。

  當黛絲清理完畢後,仍像開始那樣,用臉頰乖巧地刮蹭那根依然挺立的肉棒,
眸子凝視著警衛那張已經放松下來的臉。她沒有資格提出要求,只能靜靜等待對
方的發落。

  「上面的嘴用過了,現在該換下面的嘴了——你偷了兩塊肉卷,一張嘴還一
個,很公平,」警衛淫笑著說道,「我悶了太久了,今天非玩夠不可。」

  黛絲自然無法反抗,她立刻按照要求脫得一絲不掛。陰部周圍光沒有長毛,
濕漉漉的小穴毫不掩飾地展現出來。黛絲感到下身涼涼的。警衛充滿色欲的目光
掃動著她的私處,她竟發覺自己在這種視奸下竟也真的興奮了起來。她的意識對
此感到惡心,但身體卻已經沈淪。濕透的小穴隱瞞不了任何人。

  「真是騷透頂了,」警衛罵道,「該怎麽說話你還記得吧?」

  黛絲分開雙腿,用雙手將陰戶分開,輕聲說道:「婊子的騷穴已經濕透了,
來……請插進來幹我……」她其實早已對此類臺詞感到麻木,此刻為了滿足對方
淩辱的快意,不得不摻入了許多做作的感情。而每當她說出這樣的話時,意識中
的自己卻惡心得想要嘔吐,可是身體卻分泌了更多淫液。

  警衛一把將她壓在身下,雞巴毫不留情地捅入她的身體。那早已被多次入侵
的淫穴卻依然讓人欲罷不能。警衛在心里都不由得贊嘆這被奸淫無數而仍舊濕滑
緊致的陰道。

  門外吹起寒風,但黛絲感到身體卻逐漸變熱。她早已感覺不到最初破身之時
的那種痛,相反,那種無與倫比的快感卻越來越強烈,身體的快樂在逼迫著黛絲
徹底沈淪做一個完完全全的婊子,就如同她在威逼之下所承認的那樣。起初她總
是不得不做出一副淫蕩的姿態來應對這些無恥之人,然而時間一長,這種「假裝」
反倒成了常態,敏感的身體將淫蕩當作了事實。

  當黛絲開口呻吟時,那淫媚入骨的聲音,完全是憑借本能而非刻意發出的。
浪叫聲與下身抽插發出的響聲交匯在一起,起初抽插較緩,黛絲便自然而然地因
循這節奏輕輕哼聲;隨著沖擊越來越猛烈、頻繁,她便發出更加清晰響亮的愉悅
叫聲,不必待對方命令,便將許多淫語盡情喊出。

  忽然警衛的動作緩了下來,冷笑著說道:「你偷的可不止是吃的,對嗎?」

  黛絲一楞,她意識到對方已經發現了那顆藏在肉卷里的寶石,只能承認道:
「是……」

  「那很抱歉,這樣的話事情就嚴重了,我不能放了你。」

  「什麽?!」

  「珠寶店付了我們大價錢,我如果放你走了,我就要挨餓了。」

  「那你為什麽還要……」

  「不能放是一碼事,幹你是另一碼事,再說,你現在不是很享受嗎?」

  黛絲這才發覺自己的腰肢正在主動迎合著對方。她努力想讓身體停下來,但
那種快感驅使她在這種情形下繼續索取著交合的快感。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眼淚止不住地流下。眼淚是她對屈辱的抗拒,下身的黏
液是她淫蕩的迎合,這樣的奇妙的情景使得那警衛更加興奮,用盡最大的力量向
黛絲的身體發動了總攻。

  淚水、淫水、精液混雜在一起的味道,是罪惡與欲望的芬芳。黛絲在哭泣中
迎來身體快樂的頂峰。

  她踐踏自己的尊嚴,終究還是沒有換得自由。她以盜竊與抗拒執法的罪名被
捕,迎接她入獄的是一輪精液的洗禮。她的身體又多了了十三名獄卒的記憶。當
獄卒們對她的身體感到厭煩後,才終於將她投入監獄。

  監獄之中,黛絲的任何「技巧」都失去了意義。雖然警衛關押犯人時根本不
分男女,但同牢房的男人卻也對黛絲的身體沒有任何興趣。他們都太餓了。

  監獄自然不會拿太多東西去養這些囚犯,獄卒們偶爾會掰下半塊面包丟進牢
房里,興致勃勃地觀賞著這些餓死鬼們大打出手。

  要活下去,就必須比其他人更狠。

  或許黛絲自己都不知道,她那副瘦弱的身邊最終是怎麽在這個可怕的修羅場
中支撐下來的。最終她的獄友換了一批又一批,她卻依然還活著。

  這也就難怪此後羅洛和她說要進行格鬥訓練時,她能自信滿滿地聲稱自己已
經在監獄得到了足夠的實戰訓練。

  那時她自己也不知道會被關到什麽時候。其實大多數囚犯也根本不會考慮這
一問題,因為他們遲早會死在監獄里,餓死、病死、被打死……如果說死神懂得
三千種收割靈魂的藝術技巧,那在監獄里至少就能展現一千種。

  傳說在遠古時代,人在將死之時,會讓另一人吃掉自己的血肉,而那人就如
同代替他繼續活在世上。如今黛絲就像是處於這種境地中。她早已放棄了自己。
如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米雅,那個幹幹凈凈的女孩。黛絲如今忍受苦痛、
賤賣自己,只不過是要讓她替自己活下去。這是她在絕望之中抓住的唯一的希望,
這希望給她毫無價值的人生找到了一個值得茍延殘喘的理由。

  然而她在牢中已呆了一個月。凜冬將盡,白晝縮短,她拼命抓住的那一點光
線在一天天流走。失去了她的保護,那個懵懂無知的女孩會怎麽樣呢?即使她每
天都告訴自己「生活總是有希望的」,但這種鬼話哪能騙得了自己?米雅沒有吃
的、沒有過冬的衣服、沒有保護自己的本事。即使她像自己一樣去出賣身體,也
爭不過那些身經百戰的熟練妓女。

  「她一定已經不在了。」

  黛絲已經幾乎放棄了求生。有什麽意義呢?被給予了一點微小的希望又最終
回歸絕望,任何人都無法忍受這樣的命運。

  然而命運往往就是那麽荒誕,當她一心求死時,牢房卻被打開了。饑餓的流
浪者成群結隊洗劫了城市,牢房的墻壁被撞破,囚犯蜂擁而出。

  至於黛絲,她自然只有一個地方可去。命運的轉折忽然又給她帶來了一絲希
望,假如她能夠從獄中脫身,米雅是否也會有微小的可能還好好的活著?黛絲便
是抱著這種幾乎自欺欺人的想法回到了那個廢屋。

  然而米雅的確還活著。而直到黛絲檢查了她的身體,確信她是「完完整整」
地活著的時候,才終於滿懷欣喜地擁抱了她。

  當黛絲問起她是怎麽活下來的,米雅只是回答:「畢竟生活總是有希望的。」

  這句話是黛絲自己說的,雖然她此前從來沒有相信過這種鬼話,可是這次她
幾乎信了。

  當她們住進了羅洛送的豪宅後,黛絲便下決心要讓米雅過上最平靜的生活。
她承擔了所有的骯臟活,將那座宅邸劃為一個不可侵犯的世外桃源,將米雅與人
間的汙垢隔離開來。許多年過後,米雅也逐漸忘卻了那段痛苦流浪的記憶。

  雖然黛絲偶爾也會提起自己的工作,米雅對於那種事也逐漸了解,但人間的
種種悲劇對她而言逐漸成為一個抽象的概念。她每天推開窗戶,所看見的只有原
野、樹林、湖泊和玫瑰,至於屍山血海則都被阻擋在了她看不見的地方。

  有時黛絲與她同床而眠時,會在夜里發出痛苦的呻吟,好幾次用指甲抓破了
皮膚。米雅一開始對此束手無策,直到某一晚她偶然觸碰到了黛絲身上那敏感與
潮濕的部位,便發覺她的痛苦有所好轉。從此,她都會在黛絲有此種需求時主動
伸出援手。有時米雅自己的欲求逐漸充盈,也會主動向對方請求幫助。然而黛絲
卻從不會主動向她求助,一切都只依靠那種默契感。


                              【未完待續】
2019-9-21 13: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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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姝傳說——罪與罰之歌 (07) 作者:jellyra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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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姝傳說——罪與罰之歌


作者:jellyranger
2019-10-4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七章

  「她沒事了。」黑女巫向伯爵報告說。

  伯爵沒有理會她,只是冷冷地盯著面前跪著的男人——他的護衛,他的忠臣,
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我並不打算審問你,我希望你能自己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那
輛馬車是我借給你的,那個年輕人是你的部下,不要告訴我你對此一無所知!」

  「我承認,的確是我安排的。」弗比斯隊長平靜地回答。

  「原因呢?」

  「這個,我不能說。」

  伯爵握緊了拳頭,努力壓制憤怒的情緒。

  「我不想怪罪你,但你既然拒絕向我說實話,我不得不把這件事視為背叛。」

  「我接受處罰……」

  「你想讓我怎麽處罰你?這是你第二次背叛了……」

  「不,」黑女巫忽然插話道,「是第三次了,大人。」

  「什麽?」

  「您心里很清楚。當您第一眼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當年那個
孩子沒有死。弗比斯隊長沒有遵照您的命令,而如今她又回來了。」

  小伯爵的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卻沒說什麽,只是冷冷地瞪了黑女巫一眼,
接著便起身離去了。

  弗比斯隊長被留在原地,他本已經做好了被處死的準備,可是此刻他竟不知
道自己到底是被寬恕了還是被責罰了。伯爵沒有直接對他下任何處罰,反而讓他
覺得擔憂。

  黑女巫也還留在原地,等小伯爵走遠後,隊長才起身,向她開口問道:「我
的屬下,你把他怎麽樣了?」

  「那個年輕人嗎?」她笑著說,「竟然把一位女士囚禁在車里,且圖謀不軌。
我當然要把他殺了。相信我,如果伯爵大人知道這事,他會比現在更慘。」

  弗比斯吃了一驚,倒不是因為得知屬下的死訊,而是因為另一件事讓他感到
恐慌。

  「一位女士?那麽當時在車里的只有米雅一個人?黛絲呢?她原本告訴我她
會帶著朋友一起走,那麽她為什麽不在車上?」

  當黑女巫將米雅帶回來的時候,他便察覺到問題所在了,此時他已經確定黛
絲的確不在車上。那麽她到底去了哪,又打算做什麽——這根本不必想就知道。

  她或許此刻就在伯爵府的某個角落里,伺機刺殺——她的父親、德雷瑪的伯
爵、弗比斯的朋友及領主。

  弗比斯倒並不擔心伯爵的安危,他確信在他活著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傷到伯
爵,然而刺客若是她的話,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我曾經為了贖罪,把她送出了地牢,如今她回來了,必然是要報仇的。難
道我要為了保護伯爵,不得不再把她送回地牢?又或者當場殺了她?」

  他覺得自己像是踢到了一條野狗。

  唯一可以讓自己脫離兩難境地的,就是在黛絲動手之前先找到她。

  「傳令下去,」弗比斯向門外的衛兵喊道,「把伯爵府所有的女傭全部集中
在大門口,我要依次核實身份!」

  他忽然覺得站在米雅床邊的人不是小伯爵,而是蘭奇·蘭坡。

  他註視著她沈浸在睡夢中的臉,感慨萬千。那張天使般純潔無暇的容顏,與
他記憶中那個女孩的臉逐漸重合,讓他差點以為那個女孩真的還活著。

  他想起那年在花園里第一次見到她時,自己還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他有幸為
貴族宴會大廳看過門,便難免會妄想自己能打開那扇門,成為那些上等人中的一
員。那個花園中的少女,只穿著普通的粗布衣服,卻絲毫無法削減她令人神魂顛
倒的容顏。

  「假如她能穿上漂亮的禮服,那該多好啊。」這是蘭坡那時的想法。而當米
雅出現在他的宮廷時,他發覺那已經被拋卻了二十年的夢想忽然成真了。他在看
到米雅的第一眼,就已經想通了一切:她就是她的孩子。

  當年他手刃仇敵、救回心愛之人後,卻仍然擋不住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

  她那時已經精神失常,總是莫名對著周圍大吼大叫,蘭坡,即後來所稱的小
伯爵,懷著前所未有的耐心與愛心一直陪伴在旁,直到她最終迎來分娩的日子。

  小伯爵的想法很簡單,他已經不在乎她生下那個孽種,只要她平安活著,一
切都無所謂。他甚至願意撫養那個孩子。「畢竟孩子有什麽錯呢?」

  然而,她最終沒有挺過難關。在一夜痛苦的哀嚎後,她淒慘地離開了人世,
留下一個瘦小的女嬰。

  這無疑是最悲哀的結局,如同老伯爵在死後的詛咒,他讓自己的血脈在死後
重生,又奪走了殺死自己的人所賴以生存的希望。

  「把這個孩子殺了,隨便你用什麽辦法……」他將這個任務交給了最信賴的
弗比斯。

  顯然,他的護衛隊長並沒有遵從他的吩咐,他本該為此憤怒。但他此刻卻只
覺得慶幸與欣慰。

  「這是天意,天意讓她回來。」小伯爵並沒有為此怪罪弗比斯。更何況,他
一向都知道弗比斯是什麽樣的人,自己將殘殺嬰兒的任務交給他,而非一個老練
的劊子手,本其意是否就是饒恕呢?

  忽然米雅醒了。她發覺自己正處在一間裝飾奢華的房間中,還以為自己在做
夢。她慢慢起身,見小伯爵就站在自己面前,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你醒了?」

  「嗯……」

  「你被人挾持了,我的——部下——正好發現了你,把你救了回來。」

  「是嗎?」米雅對於周遭發生的巨變還沒反應過來。

  「沒事了。現在你先好好休息吧。這里很安全,從現在起沒有你的允許,誰
都進不了這間房,包括我在內。」小伯爵笑道。

  「謝……謝……」

  伯爵正要離去。米雅望著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黛絲,她的朋
友,她的救命恩人,此刻正不知在什麽地方密謀刺殺小伯爵。

  她覺得自己應該趕忙提醒伯爵。「可是這樣一來,她該怎麽辦?我欠了她那
麽多恩情,現在竟然想著出賣她?可是如果我什麽都不做……」

  小伯爵已經打開了門,一腳已經邁出房間,忽然聽見身後一聲大喊:「等一
等!」

  他回頭,看見的是米雅驚愕的臉。

  「這……就是我的選擇?」

  「還有事嗎?」伯爵關上門,走回床邊問道。

  米雅咬著牙,半天不做聲,伯爵也並不著急,靜靜等待她發話。」

  終於,米雅向他坦白道:「有人要暗殺您。」

  伯爵一楞,緊接著大笑起來:,說道:@ 這就是你想要告訴我的?」

  「你不相信嗎?」

  「我想你或許是這里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伯爵說,「自從我坐上伯
爵的位置起,每年至少要經歷大小十余次暗殺,到現在為止捉住的殺手不下一百
個。僅僅上個月,護衛隊就捉住了兩個殺手。對我而言,被暗殺根本不是一件新
鮮事。」

  「但是……這次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

  「這次來殺您的,是……我的朋友,」見伯爵臉色微變,她忙補充道,「或
許她曾經因為您過去的一些錯誤而遭受傷害,但是,我覺得您已經改過自新,您
今日的作為也足以為過去贖罪了。更何況,民眾們都需要您……我想,或許能有
其他的辦法來解決您和她之間的問題……」

  米雅這番話說得懇切,但她忽然又覺得自己太對不起黛絲。她的悲催命運又
有多大一部分是因為小伯爵的影響呢?如果黛絲的母親是當年被小伯爵擄走送給
領主的禮物,那麽黛絲——多半是老伯爵強暴的產物——一出生就註定要被遺棄。
如此說來,小伯爵真的值得被原諒嗎?米雅忽然覺得自己之前作出的判決並不那
麽公正。但她已沒有改判的機會了。

  「我知道了,」小伯爵回應道,「如果她要來殺我,我會饒恕她,並給她一
個交代……」

  米雅註意到伯爵在說話時,聲音中帶著細微的顫抖。她想這多半是他的良心
在承受煎熬。不過從這一點來說,一個人若是還會有這種感情,那麽他總歸還是
真正有悔改之意的。

  伯爵向她道別,推門離去了。

  弗比斯在城堡中巡視著。他下令將女傭集中在一起,不過是障眼法。畢竟黛
絲不會蠢到按他的命令去大門口集合,但這一命令多少能夠打亂她的部署,逼迫
她提前行動。這樣一來,就比較有希望找到她,尤其要趕在伯爵本人之前。

  哪些地方適合殺手隱藏,其實這在伯爵府已經不是秘密。絕大部分的巡邏死
角都曾經有至少一位殺手光顧過。在處死了那些技術差勁的家夥之後,衛隊卻依
然有意保留著那些死角,以吸引其他圖謀不軌的殺手藏匿其中。而那些殺手自以
為萬事俱備時,很快便露出馬腳,被衛兵捉拿。

  弗比斯將各處死角巡視了一遍,卻並沒有發現殺手的痕跡。

  「她到底會藏在哪?」

  最終他一無所獲,便決定還是回到伯爵身邊為好。雖然他不確定伯爵此刻是
否還能信任自己,但無論如何,他必須堅持自己的使命。

  當他回來時,小伯爵正從米雅暫居的客房離開。門外長廊共有九名衛兵把守,
每個都身穿重甲,頭戴覆面盔,憑借短兵器絕不可能傷害到這些衛兵一絲一毫。
至少在這里伯爵還是安全的。

  弗比斯嘆了口氣,向著伯爵走去,伯爵也正向他的方向走來。

  當弗比斯經過第四名衛兵時,一種別扭的感覺湧上心頭,他也不知道是哪里
出了問題,然而憑借多年戰鬥的經驗,他認定危險正在靠近。

  他回過頭去,看向那名衛兵。一瞬間,他立刻發覺了問題所在。或許旁人無
法察覺,但他一眼就看出,這人的姿態與精挑細選出的伯爵衛兵完全不同。

  「她就在這里!」弗比斯心中喊道。然而伯爵此刻就在距離他五步遠的距離,
他該怎麽做?

  他真的踢到了一條野狗。

  四步、三步、兩步……

  他已經沒時間再想別的辦法,趕忙向著伯爵迎上去,盡量試著加以阻攔。然
而他還沒來得及移動,那名衛兵已經將手伸向腰間的劍柄。

  一把劍出鞘的時間足夠他出手阻攔了。然而當那把「劍」出鞘時,弗比斯才
意識到,那是一把匕首!這把插在劍鞘中的匕首瞬間出鞘,向著伯爵的心臟刺去。

  護衛隊長再也來不及阻止。

  然而,伯爵的武力卻不容低估,在那一瞬間他展現出非同一般的反應力,在
匕首沒入胸口前,伸手攥住了刀刃。匕首卡在他的手中,一點點向前推進,血從
手心中緩緩流出。

  其他八名衛兵見狀,連忙拔劍趕來。離得最近的護衛隊長卻正陷入兩難的困
境中,不知是否該出手。而那匕首還在緩緩推進,再過一會,它必定能在其他人
趕到之前插入伯爵的心臟。

  伯爵還在拼命抵抗。匕首尖端已經觸碰到了他的衣服——只差最後一點距離!

  「鐺!」一聲清脆的鋼鐵撞擊聲響起,那匕首被削成兩截,掉落在地上。趕
來的衛兵已將殺手團團圍住。

  「這……就是我的選擇嗎?」


                              【未完待續】
2019-10-5 22: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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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姝傳說——罪與罰之歌 (08) 作者:jellyra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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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姝傳說——罪與罰之歌


作者:jellyranger
2019-10-6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八章

  世間萬事,必有因果。

  蘭坡將老伯爵的頭顱割下,從樓上拋了下去。那顆腦袋在空中飄了一會,接
著狠狠砸在廣場上,摔成一堆爛泥。一旁的護衛兵竟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止。

  樓下幾個僕役卻先反應過來,紛紛尖叫著沖去敲響了警鐘。轟鳴的鐘聲響徹
全城,街道上原本血戰不止的衛隊與災民在聽到鐘聲後,都不禁被嚇了一顫,各
自向後退了好幾步。躲在屋子里避難的市民從窗戶探出頭來,街角幾個餓得半死
的乞丐竟也勉強支撐起身體來……這種奇跡般的情景就在這一瞬間真正顯現。

  而就在警鐘發出三聲長鳴後,一支騎兵隊卷著街道的沙塵,踏過長橋,沖入
了伯爵府的大門。

  領頭者掃視了一眼周圍,對身後的士兵下令道:「把這里包圍起來,不準讓
任何人出入!」

  騎兵隊掛起了「維護秩序」的名義,將伯爵府中所有留守的文官控制起來,
而在軍營中的護衛隊則紛紛明智地選擇了靜觀其變。

  於是這場對當時即後世影響巨大的政變,最終以一種十分和平的方式結束了。
此間死於非命的除了老伯爵本人外,也只有一兩個不識時務的老頑固罷了。

  蘭坡換下了那身被血汙染的軍服,帶著跟隨他的士兵們推開了伯爵會客廳的
大門。他們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踏入這里。

  過了一會,那位騎兵隊的領頭也進來了。那是時任騎兵隊副隊長的弗比斯。

  「蘭坡,伯爵府已經被控制住了,伯爵的女兒暫且被軟禁在房間里,我已經
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

  「嗯。」

  「其他人都被集中在一起,按照名單清查。之後再一一處理。」

  「沒問題。」

  「一切都很順利,只不過……」

  「怎麽了?」

  副隊長嘆了口氣,說道:「沒有找到伯爵的小兒子。不過我已經命人去四處
搜查了。他才只有七歲,想必也跑不了。」

  「沒關系。」

  蘭坡走向伯爵的那把椅子,輕輕撫摸椅背,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你有主意嗎?」

  「伯爵一死,我們將伯爵府的存糧捐獻給災民,城里的暴動想必很快就能解
決。」

  「那麽這張椅子呢?讓誰來坐?」蘭坡低著頭問道。

  「有兩個選擇,」副隊長說道,「第一種,也是我認為最好的方法。如今老
伯爵的女兒還年輕,可以讓她暫代伯爵之位,你娶她為妻,一切政務由你來管理,
將來你們……你的孩子,便能名正言順地以你的姓氏繼承爵位。」

  「不好。」蘭坡冷冷地回答。

  弗比斯並不驚訝,這種回應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接著說道:「那麽還有
一種方法。讓伯爵的小兒子上位,假如找不到他,就在街上找一個相貌相近的孤
兒來代替——我已經找到幾個人選了。在他成年之前由你來攝政,將來再慢慢打
算。」

  「也不好。」

  這一次弗比斯有些緊張了。他立刻明白了蘭坡的意思,但還是不得不問道:
「那麽,你打算怎麽做?」

  「這椅子不好,拆了吧,換成我在軍營里坐的那一把。」

  可以說,當年蘭坡做出的決定震驚了所有人。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開了政
治上的多項先河。他不僅是第一個明目張膽施行政治暗殺的人,也是第一個以平
民之身搶奪爵位的人。他的魯莽與固執也給這個已經混亂不堪的世界又加了一腳。

  他的行為造成了許多在過去難以想象的結果。首先是政治暗殺從一種見不得
光的骯臟手段演變為政治鬥爭中的一項常規手段。

  與此同時,殺手的數量與質量在這場政變爆發之後大幅上升,暗殺成為一項
普遍的職業。殺手們甚至三五成群,聚集一處,形成一個個結構嚴密的組織,並
規劃出一條條流水線一般的「經營模式」。許多落魄的貴族與破產的商人憑借積
累的人脈充當了雇主與殺手間的中介人。

  毫不誇張地說,蘭坡在自己都不知曉的情況下就改變了許多底層人的命運。

  而至於蘭坡(現在稱為小伯爵)他自己,則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他的故事並
沒有歌謠中的勇士屠龍那麽熱血。畢竟他通過實踐證明了暗殺貴族然後取而代之
是確實可行的,那麽刺殺蘭坡然後奪取他的位置自然更是合情合理的,再加上他
的出身為各地貴族們所不容,便很快成為眾矢之的,針對他的暗殺成了他生活中
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甚至多次出現過兩名殺手為了爭搶小伯爵的命而相互爭鬥,
最終同歸於盡的笑話。但無論如何,小伯爵最終總是平安無事的。

  弗比斯成為小伯爵在世上唯一信賴的人。他不僅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還具
備足夠的謹慎與謀略。由他負責重整護衛部隊後,小伯爵再也沒有在意過那些潛
在的殺手。

  作為這場政變中最大的功臣,弗比斯卻拒絕了小伯爵的所有恩賞和蘭坡的所
有謝禮。他聲稱:「我這麽做的原因,只是覺得你更配得上這個位置。」無論他
的本意是否如此,至少他的這句評價是不錯的。

  小伯爵很快便顯現出他優秀的政治與軍事才能。他迅速平息了饑荒的動亂,
帶兵擊退了那些企圖趁火打劫的入侵者。許多勢單力孤的領主不得不放下身段主
動向他請求幫助。而在和許多貴族正面打過交道後,他發現這幫上等人超過七成
由飯桶、殘廢、蠢蛋和變態組成。相比之下,德雷瑪老伯爵反而稱得上「高風亮
節」了。

  然而他的故事可沒有什麽好結局。

  自從將心愛之人下葬後,小伯爵的臥室中總會不時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與尖笑聲,那聲音簡直不像是人發出來的。

  每到夜里,他總是情不自禁地回憶起她來。這再正常不過了。陰陽兩隔的戀
人,生者至少還能用這種方法,沈浸在自我的感動中,以緩解心里的痛苦。

  但每當他閉上眼,所想起的並不是他們在花園中見面時那種浪漫的畫面,而
是她被老伯爵壓在身下喘息呻吟的樣子。那種既痛苦、又快樂的女聲不斷在他耳
邊響起。他在黑暗中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少女剛剛發育的曼妙身體,與那個老色鬼
醜陋肥胖的身軀緊貼在一起。她純潔的面容上覆了一層與妓女無二的淫蕩神情。

  她已被那個老色鬼糟蹋過多少次?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願意知道。

  她兩腿之間的粉色小穴還保留著處女一樣的外觀,但那根醜陋的黑色肉棍卻
毫不留情地在其中抽插侵犯。

  當蘭坡第一次路過伯爵的臥室時,門並未關嚴,他透過門縫看見她在一堆肥
肉間拼命的掙紮,有一瞬間她的目光看向他,向他發出微弱的求救。但下一刻,
她便被兩只大手翻了個面,以承受更加猛烈與暴力的沖擊。

  「只要我踢開門,向里走三步,就能用劍刺穿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然
而他還是退卻了。時機還不到。

  他緊咬牙關離開了。當他回到自己的臥室後,發現自己除了感到恨意與羞辱
外,竟隱約還有一種奇怪的快感與壓迫感。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褲子有些緊——
自己的陽具已經高高勃起……

  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他用手解決了問題。當四周安靜下來時,他躺在
床上,對自己感到惡心。

  從那以後,他總是不時回想起那天從門縫中看到的一幕,他無法自拔地一遍
遍在腦中回憶那張畫面,他的下體也本能地發出回應。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竟從
這種羞辱中生出無法抑制的快感。

  但他用了另一種方法來排解這一問題。

  他沒有用手,也不去妓院里找別的女人(事實上如果他那時真這麽做,許多
女人甚至願意不收他的錢)。

  他拿起佩劍,在自己左臂上劃口子。有時是一道,有時三四道才能勉強克制
住自己。之後伯爵府伺候他洗澡的侍女偷偷自稱看見了一千多條刀疤。

  在之後蘭坡被老伯爵收為護衛後,他可謂向著天堂和地獄各邁出了一步。他
距離複仇的機會更近了,但他不得不站在房門外忍受那種下流的聲音、忍受自己
無法排解的快感和痛苦。

  到了終於要動手的那天,他望著遠處燃燒的民宅,聽著背後屋里愉悅的呻吟
聲(那種聲音已經聽不出痛苦),心中暗暗計算著時間。他在預定時間前本打算
倒數一分鐘,但他數到五十時,便回頭一腳踢開門,那一瞬間他看見了一張帶著
驚愕神情的惡狗的臉和一張帶著淫蕩神器的天使的臉。當伯爵被他嚇得不敢動彈
時,少女卻嗔怪著扭著自己的身子,主動用小穴套弄那根憋得黑紫的雞巴,交合
之處濺起水花……

  他楞了三秒鐘,接著腳步走上前,將女孩從伯爵的身前抽開。雞巴從她身體
里抽離的摩擦讓她發出一聲舒服得輕哼。蘭坡拔出劍,沖著伯爵的肚子捅進去。

  「這一下,為了她。」

  接著是第二劍。

  「這一下,為了我自己。」

  第三劍。

  「這一下,為了災民們。」

  第四劍。

  「這一下,為了那些女孩們。」

  護衛們都湧了進來,圍成一圈,靜靜地看著伯爵在血泊中拼命掙紮,最終嗚
咽了一聲,再也動不了。

  蘭坡割下了他的頭。

  他真的救出了她嗎?蘭坡自己都不敢肯定。如今的她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即使是黑巷子里最下賤的婊子,都不會像她這樣渴求著男人。她簡直要把每一個
見到的男人拉上床。

  當然也包括蘭坡在內。

  她臉上帶著淫媚的表情,沖著蘭坡叫道:「幹我,求求你……」蘭坡此前無
數次對她有過幻想,然而此刻面對她,卻只覺得反感。再加上那時她的肚子已經
大起來,就更讓他感到十分惡心……

  那一天,她留下了一個孩子,自己則渾身是血的走了。一切都無可挽回了。

  碧麗蒂斯坐在窗邊,夜色已深,她只穿著件單薄的睡衣,月光灑在她的身上,
勾勒出她豐滿的胸部、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腿。她正值女孩最美好的年紀,也
是最愛美的年紀。但她的臉看上去卻很憔悴,長發也有些淩亂。她都忘了上一次
打理自己是什麽時候了。

  老伯爵,她在法理上的父親,於六個月之前慘死。從此之後她房間的門一直
被關得死死的,只有給她送飯菜和日用品時才會偶爾打開。伯爵下令禁止任何人
打擾她,換句話說,任何人不得與她交談。

  她在想什麽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思考的意義。
對她而言,死了和活著仿佛也沒有很大的區別。

  四周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連呼吸聲都顯得刺耳。

  忽然一陣刺耳的咯吱聲在她身後響起,她聽出這是開門的聲音。她下意識地
伸手去碰一旁的匕首。

  但來者的動作卻更快,碧麗蒂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只手提了起來。她低
頭看去,發現那只手臂上正流著血。

  她被一把拋到床上,這才看清那人是小伯爵。

  混亂之中,她的睡衣被扯得敞開,白皙的胸脯裸露在外,隨著她的喘息上下
起伏。

  小伯爵撲上來,壓在她的身上,雙手掐住她的脖子,低吼道:「不聽話,就
死!」

  碧麗蒂斯拼命掙紮,混亂之中,她的衣服被全部扒下,她的身體被完全暴露
在這個男人面前。

  她在床上扭動著的肢體,兩腿蹬著他,想把他踢開,卻使不上力,這種觸碰
在他看來更像是一種引誘,反而進一步刺激了他的沖動。她的臉因呼吸困難而憋
得有些發紅,從男人的角度看去,卻像是因興奮而顯現的潮紅。小伯爵忽然想起,
他的愛人正是在這種華貴的床上被那個瘋子這樣強迫著。

  那種下賤的快感一下子又沖上來。他忽然擡手沖著她的臉扇去。

  「賤人!」他罵道。

  這一巴掌狠辣有力,讓她一下子停止了掙紮。他看見她的眼角流出淚水,但
臉上卻盡量維持著一種高傲與冷漠的神情,而這正是讓一個強暴者最無法自拔的
表情。他知道她已經認命,卻仍然在故作姿態,展現她那所謂出身上層的尊嚴來。

  小伯爵脫掉了自己的衣褲,他那根早已經脹起的肉棍抵在她的胯間,處女的
陰戶嬌嫩而緊致,龜頭上傳來肉瓣抽動的感覺。他看向她的臉,發現她已經閉上
眼睛,眼淚卻依然從縫隙中擠出。

  他已經無法再忍受,下身猛地一挺,沖進了她的身體。反抗中的處女陰道卻
還是幹燥的,肉棍簡直是帶著十足的暴力擠進去的。這一瞬間的疼痛激得碧麗蒂
斯再也維持不住面上的尊嚴,痛苦的喊出聲來。小伯爵將這視為他的勝利,帶著
征服者的興奮感,不加收斂地對他的俘虜展開追擊。

  他在她幹燥的身體里發瘋似的進犯,都沒有註意到何時床單已經沾上了一片
血跡。攻破了她那層微不足道的防衛後,小伯爵感受到她的里面好像變得潮濕起
來,她原本扭曲的表情好像也不再那麽痛苦,卻還是帶著不甘與恥辱。她緊咬嘴
唇的模樣讓人憐惜,卻更讓人想蹂躪。

  她的聲音也逐漸失去痛苦與抵抗的意味,聽來更像是一種引誘與迎合的浪叫。
她的兩腿甚至不自覺地夾住了男人的腰。

  他感到在她身體里的出入越來越順利,他的肉棍被她緊緊咬住,在幾十下沖
刺後,無與倫比的興奮感讓他再也把持不住,大股精液帶著仇恨與愉悅噴進了她
的子宮,引得她也不住地呻吟著。

  一切結束後,她坐在床上,雙手環抱住雙腿,身下的小穴口沾著紅色與白色
的液體,臉上用冷酷掩飾著熱情,眼神複雜地緊盯著這個男人。

  小伯爵坐在床邊背對著她,一言不發。微弱的燭光照在他們兩人身上,說不
出的詭異。

  忽然碧麗蒂斯笑了,不是輕笑,而是好不遮掩聲音的大笑。笑聲在房間中回
蕩著,過了好一會才平息下來。

  「你笑什麽?」小伯爵冷冷地問。

  「我笑你是個蠢蛋。」

  「為什麽?」

  「你明明可以逼我嫁給你,你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坐上我父親的位置,每天晚
上可以隨便對我做任何事。可是你現在呢?拒絕了這麽好的機會,得罪了那麽多
人,卻要晚上偷偷摸摸地跑到這里來找我,你不是蠢蛋,是什麽?」她說到這里
又開始大笑起來。

  小伯爵沒有回答。

  「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麽。我父親搶了你的女人,所以你就要來找我,對嗎?
從你殺了他的那天起我就在等這一天。我知道你遲早要來的。現在你大仇得報了,
很痛快嗎?」

  小伯爵還是沒有回答。

  「但恐怕這一點意義也沒有。他活著的時候也沒拿我當過女兒,我也沒拿他
當父親。我不過是一個政治聯姻的工具,反正到頭來都是要和哪個不認識的男人
上床,是你,還是別人,對我來說有什麽意義呢?你羞辱不了我,你也報不了你
的仇。」

  小伯爵忽然起身,撿起剛才掉在地上的匕首,向著她走去。

  「拿好,」小伯爵把匕首扔給她,「殺了我。」

  「你……?」

  「我給你機會,現在,或者下次來的時候,殺了我。要是你不動手,就不要
多說廢話了。」說完他穿上衣服,推門離開了。

  碧麗蒂斯望著他的背影,楞住了。她發現自己實在無法理解這個人。

  幾天後的晚上,她的房門再度被推開,他又回來了,手臂上依然帶著流血的
刀痕。他大吼著將她按在墻上,用比上一次更加粗暴的方式撕碎了她的衣服。

  「要麽別動,要麽殺了我!」他叫道。

  匕首就在旁邊的梳妝臺上,她一伸手就能拿到。但她還是猶豫了。

  「不動手嗎?」小伯爵又吼道。

  她被這吼聲震住了,條件反射般地拿起匕首對準他的腹部刺了下去。他的臉
因劇痛而扭曲,卻硬生生擠出一個駭人的微笑來。

  「繼續,這點程度還殺不了我。」

  碧麗蒂斯猛地拔出匕首,卻再也無法刺第二下,趁著對方收手,忙將對方推
開,逃到一邊。

  小伯爵捂著傷口,嘶啞著聲音喊道:「為什麽不動手了?」

  「滾出去!」她說。

  小伯爵第三次闖入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這一次碧麗蒂斯對於他的到來已
經沒有任何驚異。

  他大步上前,一手揪住她的頭發,一手解開自己的褲子,粗大的陽具猛地跳
出來,那種野性的腥味灌進她的鼻腔里。

  「用你的嘴伺候我,不願意的話,就把它咬斷。隨便你。」

  碧麗蒂斯還想躲避,卻被一把捏住了鼻子,不得不張開嘴來呼吸。小伯爵趁
著這一瞬間,用下體捅了進去。她的喉嚨里發出一陣抗議的嗚咽。

  小伯爵狠狠按住她的頭,用她的小嘴前後套弄,他感覺到她堅硬的牙齒與柔
軟的舌頭在自己最敏感的地方磨蹭著,有幾次她好像要發力將那東西咬下來,可
是最終卻沒有這麽做。而那種恰到好處、似有似無的力度反而讓他覺得十分爽快。
當他抵達愉悅的頂峰後,一股一股的濃精被灌入她的喉嚨。他從她的嘴里抽出,
精液與唾液混合在一起,黏在她的嘴角邊,顯得無比淫靡。她臉色通紅、拼命咳
嗽,最終卻不得不將卡在喉嚨中的液體勉強吞下。

  「你不殺我,我下次還會再來的。」

  小伯爵也的確說到做到。每當那種下流的記憶與卑賤的欲望卷土重來時,他
便毫不猶豫地去推開碧麗蒂斯的門。而他逐漸不再割自己的手臂了。

  從暴力中獲取的快感勉強能掩蓋他心中那塊陰影,然而他發覺對方逐漸不再
反抗後,這種暴力也就逐漸失去了原本的意義。當他將碧麗蒂斯推倒在床時,發
現對方似乎頗為享受自己做的一切。

  時間能吞沒一切。慢慢的,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與痛苦,在小伯爵心中緩緩
消逝。而他那死去的戀人也逐漸成了一個純粹而抽象的概念。

  畢竟那不過是一個花匠的女兒,沒有人會為她畫像,甚至沒有人記得她的名
字。連小伯爵自己都開始將她淡忘了,所剩下的不過是與她初次相遇時的那點浪
漫情懷罷了。

  對於碧麗蒂斯,他依然在使用暴力。但這種所謂「暴力」卻越來越讓他覺得
無趣,甚至疲憊。他有時甚至會輕柔地解開她的衣服,在進入她的身體時,動作
也變得緩慢。他看著她的臉從冰冷到溫情、從溫情到快樂、從快樂到興奮……他
發覺自己十分享受這一過程。

  碧麗蒂斯的房間成了他負面情緒的庇護所。他可以在這里肆意妄為,每當遭
受政務上的麻煩或某些混賬貴族的挑釁,他便將這些不滿統統傾瀉給碧麗蒂斯,
而她只是一言不發地聽他講完,而從不與他交流,當然,除了肉體交流。

  這樣日子維持了幾個月,終於有一天,碧麗蒂斯對前來的小伯爵說出了這幾
個月來的第一句話:「我懷孕了。」

  那一瞬間,小伯爵就像沒有理解這句話的含義。這也是當然的,他該怎麽理
解這句話呢?這句話對他而言,實在太過複雜。

  「她懷孕了?她,那個瘋子的女兒、我的仇人的女兒,懷了我的孩子?」

  詩人們將新生兒稱為「愛的結晶」。然而他和她的孩子,又該算是什麽呢?

  小伯爵沒有想到這個答案,他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卻說不出口,最終一
言不發地離開了。

  弗比斯是他們二人之外最先得知這個消息的人。他再次勸說伯爵順勢而行、
與碧麗蒂斯成婚,這樣一來,以後能省去許多麻煩。

  小伯爵頭一次感到畏懼。他畏懼於自己竟然對這個提議有一絲動心。

  他還是拒絕了。

  「她不配……」他如是想著。

  此後小伯爵還是會偶爾推開她的房門,只是心態已經大不一樣。當看見她的
肚子一天天隆起,一種聖潔美好的期待感填滿了他的心。

  十個月後,嬰兒的啼哭打破了這個房間的寧靜。碧麗蒂斯實在是承天保佑,
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嬰,產後也沒有留下明顯的後遺癥。

  他抱著兩個孩子,沈浸在生命降臨的喜悅中。嬰兒的面容幾乎洗凈了他心中
殘留的陰影。

  如果這樣的日子能持續下去,那之後一切悲劇都將可以避免。然而事情還是
發生了轉折某一天,當小伯爵又一次推開那扇門,發現房間中裝滿了白色的玫瑰。

  「我聽說這是你最喜歡的花……」她說。

  小伯爵看著這些花,忽然聯想起了許多事。他想起當年在花園中與那個少女
見面的日子,她將一朵白玫瑰遞給自己。接著他想起了自己的過去,想起了自己
為了討好老伯爵做出的那些臟活,他想起了她在下葬的那天,棺材上也是鋪滿了
白玫瑰的花瓣。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像是踢到了一條野狗。

  終於,他又一次想起那齷齪的一幕,他最愛的女孩被醜陋的身軀壓在身下的
情景。他身體的興奮與精神上的痛苦同時襲來。

  這種感覺像是讓他找到了真正的自我。他環顧一周,看著周圍奢華美麗的裝
飾,看著眼前剛剛成為母親的碧麗蒂斯,看著那兩個繼承了自己和仇人血脈的孩
子……

  他忽然覺得一切都那麽不公。

  「憑什麽呢?她可以住在這樣的屋子里養尊處優、錦衣玉食,可以享受做母
親的快樂,而她……她被那種人肆意侮辱,還要為了那種人的孽種而死?」

  他更痛恨自己。

  「我竟然還沈浸在這種生活里了?難道我就這樣把她忘了?她遭受的侮辱和
傷害就全當做過眼雲煙了?」

  他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說:「好啊,就去和這個女人安穩過日子吧,死人憑
什麽妨礙你呢?你就這麽厚顏無恥地把她忘掉算了,就任憑面前這個賤女人到她
的墳前去冷嘲熱諷,去炫耀你們的孩子,炫耀那個下等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生活。」

  嫉妒、悔恨、悲痛、憤怒,所有情緒一起湧上來,那些原本在他看來已經消
解的惡意,如今卻紛紛現身,合力將那剛剛萌生而微不足道的光明熄滅了。

  他又看向面前的母女三人,覺得就像是一個女妖抱著兩顆骷髏頭。

  「她不配在這里生活!」


                              【未完待續】
2019-10-6 23: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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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姝傳說——罪與罰之歌 (09) 作者:jellyra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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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姝傳說——罪與罰之歌


作者:jellyranger
2019-10-18 發表於第一會所SIS001


                                第九章

  「名字?」

  「沒有名字。」

  「雇主是誰?」

  「沒有雇主。」

  「爲什麼行刺?」

  「沒有爲什麼。」

  「是否還有同夥?」

  「沒有同夥。」

  「一號」問完這些問題,將回答記錄下來。這段「審問」實在毫無意義,但
他依然將每個字都記錄下來。變種人那粗大的手指捏筆的樣子看上去實在有些滑
稽,但在他那恐怖扭曲的面容和冰冷的眼神,從沒有人能笑得出來。

  「問完了。」

  「她交代什麼?」

  「沒有。」

  「嗯。」

  「是否用刑?」

  「不。」

  「是否處死?」

  「不。」

  得到伯爵的答複後,變種人謙恭地退至一旁。不再多說一個字。

  黛絲又回到了這裏。周圍的環境對她而言再熟悉不過了。當年她就是在這個
位置,眼睜睜看著那個男人將母親帶出去,接著把遍體鱗傷的她送回來s。每次
那男人看向她和妹妹的眼神都足以讓人不寒而栗。即使過去這麼多年,那種刻骨
銘心的恐懼與憎惡感仍然沒有消逝。

  她本覺得,自己如果又一次回到這個地方,一定會嚇得發瘋。然而此時此刻
她反而釋然了。

  既然有膽量在外面的世界活著,那麼還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呢?

  一聲沈重的開門聲響起,她知道是他來了。

  「他真的一點都沒有變,還是讓人那麼惡心。」黛絲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伯爵問道。

  「沒什麼可說的。」

  「是誰雇你來殺我的?」

  「沒有人。」

  「那麼理由呢?」

  黛絲吹了一聲口哨,說道:「理由就是我覺得你臉上的疤太難看,這夠了嗎?」

  「不夠。」伯爵依然很冷靜。

  「那麼,我如果說我找錯了人呢?」

  「找錯了人?」伯爵皺起眉頭。

  「我要殺的,」黛絲緩緩說道,「是一個背信棄義的敗類,是一個只會欺辱
女人的懦夫,是一個想要強暴親生女兒的禽獸,是一個擄掠民女來邀功的小人,
是一條看大門的雜種狗——伯爵大人看起來顯然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一個身份尊
貴的人,想來一定是我找錯了。」

  黛絲看見那張冷峻的表情逐漸被恐懼與震驚所替代,那矗立著的高大軀體劇
烈地顫抖起來。

  「你……你是……?」

  「我只是一個婊子。既然大逆不道地得罪了伯爵大人,您就隨便給我定罪吧。」

  「你爲什麼要回來?」

  「伯爵大人準備怎麼處置我呢?把我扔給那些獄卒還是囚犯?」

  「回答我的話!」

  「或者是給我用酷刑來震懾其他想殺你的人?挖眼還是拔舌?或者砍了我的
手腳?」

  「你究竟是誰?」

  「你問我是誰?」她笑道,「我說了,我只是一個婊子。幹過我的男人不計
其數,有街頭乞討的,有開肉鋪的,有偷盜搶劫的,還有一位是你的部下——一
個看大門的衛兵。」

  小伯爵渾身不住地顫抖,他大吼了一聲,轉身奔出牢房,推開面前擋住他的
獄卒。當他離開地牢,陽光正照在他的臉上,刺得他的眼睛什麼也看不清。他茫
然地四處奔走。他時而記起來許多事,時而又像是徹底失憶。

  他想起似乎有一個男人常年將女兒囚禁在地牢裏虐待,他反複回想這個人是
誰,終於想起原來是自己。

  「那麼米雅她知道這些事嗎?看起來她什麼都不知道。對啊,這種事情,那
個賤種又怎麼可能說得出口?更何況米雅對我根本沒有一點敵意,我是不會看錯
的……」

  「您沒事吧?」一個聲音忽然問道。

  他聽出這是他的護衛隊長。他又喘息了一會兒,回道:「沒事。」

  「您準備怎麼處置她?」他試探地問道。

  「這我該問你,」伯爵說,「當年被你從牢裏放走的人,今天回來殺我了,
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弗比斯沒有回答。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伯爵追問道。

  「是。」他低下頭,不敢看伯爵的表情。

  「你先走吧,讓我一個人想想……」

  弗比斯應了一聲,走開了。

  伯爵府的花園依然是一片雕零之景,即使開得最豔的花,此刻也早已經跟落
葉一起埋在了泥裏。很少有人會在這個季節來花園中閑逛。

  然而米雅卻正在這裏。她如今好像越來越喜歡這樣衰敗與零落的景象了。踩
在落葉鋪成的路上給她帶來一種別樣的感覺,原本焦慮煩躁的心也好像能在這裏
慢慢平靜下來。

  她走了一會,忽然看見角落裏正開著一朵花——一朵白色的玫瑰。

  「這個季節怎麼還會開花呢?」

  她走上前去,想彎腰摘下這朵花,但手卻在半空中停住了。「不,還是讓它
留在這裏吧。」

  小伯爵就在她身後不遠處看著這一幕。

  「你看她多漂亮,會和當年一樣……」一個妖媚的女聲傳來。

  他知道是黑女巫。她常常會突然而然地出現,伯爵早已經見怪不怪。他低頭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見上面的傷痕已經痊愈了,輕哼了一聲,問道:「你有什麼
事?」

  「您一定正在頭疼該怎麼處理地牢裏的那個女人,是嗎?」

  「我不用你來給我建議。」

  「我猜您現在想把一切真相都告訴她?」

  「是又怎樣?」

  「我不得不勸您一句,」黑女巫笑道,「千萬不要這樣做。」

  「我說過,我不需要你的建議。」

  「您不要忘了,現在的您,在她的眼裏,以及所有徳雷瑪居民的眼裏,是一
個英雄、一個沒有瑕疵的英雄。假如讓人知道您在地牢中的所作所爲,她會怎麼
想呢?其他人會怎麼想呢?要我說,您不如就將過去的一切都掩埋起來,這樣一
來,您便再無後顧之憂,只要她不知道真相,就遲早會心甘情願地留下來……」

  伯爵沒有做出回應,但他的眼神確實出現了一絲猶疑。

  「只要把一切都掩埋起來就好了……的確,這樣一來,就再也沒人知道真相,
一切都能重新開始……我爲什麼要坦白一切呢?就爲了那個賤種、那個婊子?更
何況她竟敢刺殺我,本就罪無可恕。我爲什麼要放過這她,毀了我的大好將來?」

  他望著米雅的背影,又想起自己就任騎兵隊長的那一天。他本可以就在那時
帶著那個女孩一起走,但他卻沒有這麼做。「我憑什麼帶她走呢?我靠著擄掠民
女來諂媚君主,才勉強換得這點地位?這樣的無恥敗類又怎麼配得上她?」

  而當他帶著榮譽凱旋時,她卻已經不在了。「簡直諷刺。我靠著作惡得來一
切,卻因爲榮譽遭來懲罰。」

  這樣想來,該做的選擇就再明白不過了。

  「只要稍作安排,讓那個女人看上去像是被衛兵失手誤殺了一樣就好了,或
許米雅會爲此傷心一陣,或許一開始會責怪我沒有約束士兵,違背了諾言。但她
畢竟還是懂大體的:一個人遭遇行刺後,爲了保護自己而失手殺了對方,有什麼
值得苛責的?米雅最終還是會放下這件事的。我何必要覺得良心不安呢?」

  伯爵斟酌再三,打定主意如此行動。但這時,米雅回過頭來看見了他,笑著
上前來行李。她的動作有些僵硬和笨拙,但反倒顯得可愛。一瞬間,蘭坡的目光
與她交彙,那種純淨的眼神一下子將蘭坡心中的打算清理得幹幹淨淨。

  他看見米雅盯著自己的表情,便能猜到自己此刻的臉色有多麼難看。「她當
然不知道我在爲什麼糾結著,或許還以爲是自己禮數不當惹我生氣了……」蘭坡
有點想笑,心中卻只感到悲涼。

  米雅正要開口詢問,便被蘭坡打斷了。「跟我來,我有事要告訴你,很重要
的事。」他發覺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這就是我的決定嗎?」

  他牽著米雅的手,向著地牢的方向大步走去,後者正一臉茫然,當見到前方
鏽跡斑斑的鐵門時,便猜到這裏多半是監牢。「是黛絲被抓住了嗎?她應該不會
有事吧?不過既然她被關在了牢裏,想必是伯爵沒有殺她,可是她畢竟是來刺殺
的,被抓捕的時候會不會受了傷?」

  鐵門前的變種人士兵讓米雅著實吃了一驚,不過她很快便冷靜下來。她還不
至於會因爲見到一副難看的外表便失態。

  伯爵正要帶她進去,弗比斯卻在後面叫住了他。

  「您……這是要做什麼?」

  「我已經打算把一切都告訴她了。」

  「這……或許您不必這麼早就告訴她,假如……」

  「我已經決定了。」

  「好吧,」他又對著米雅說道,「你將要聽到的東西,或許和你想象的大不
相同。不過,我希望你能夠接受。或許,你能就此改變他……」

  米雅對他的一番話並不太理解,只能爲了禮貌而輕輕點頭以作回應。

  「你要來嗎?」伯爵問弗比斯。

  「如果您允許……」

  「來吧。」

  他們走進地牢,第一層囚室中的囚犯們見到這樣一位美人,紛紛吹起口哨、
講起下流話。三個變種人獄卒用劍柄猛敲鐵籠,又擰斷了幾條從鐵柵之間伸出的
手,才勉強鎮住場面。

  「不用怕,他們不敢亂來的。」蘭坡說道。

  他們又下了一層,這裏比起上面要安靜得多,甚至安靜得可怕。從樓梯走下
來,前方的走廊只有左右兩扇門,蘭坡走在最前面,打開了左邊的門,米雅緊隨
其後進去,弗比斯卻沒有進門。

  這間牢房中充滿了腥臊味,引得米雅緊皺眉頭。「她就被關在這種地方嗎?
不過還好,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牢房中點著五六盞油燈,把四周照得很亮。中心放著一張被熏黑的木桌和幾
把破椅子,地面上的幾只蟑螂不知是死是活,牆壁上原本似乎塗過白漿,現在也
脫落了大半。而房中一角卻擺著一張豪華的大床,與四周環境毫不相稱。

  二人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見角落中隱約有個人影。

  米雅聽到蘭坡喚了一聲,見一個女孩緩緩向靠近,才終於看清了那人的樣貌。
她差一點以爲那就是黛絲,但仔細看後才發些並不是。那個女孩的臉和黛絲十分
相近,但身體卻顯得頗爲嬌小,皮膚也過於蒼白。她的眼睛很大,卻顯得茫然無
措。她應該正值青春年華,整個人卻顯得毫無生機。

  「她是什麼人……」米雅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看向蘭坡,從後者的眼睛裏看
見了無盡的苦楚。她預感自己即將要被告知一件不得了的秘密。

  蘭坡走向那個女孩,拍了拍她的頭,問道:「我來看你了,你高興嗎?」

  「高興。」

  「你每天都要遭受虐待,感覺高興嗎?」

  「高興。」

  「我把你的媽媽扔給一群死囚淩辱至死,你高興嗎?」

  「高興。」

  米雅被這番對話驚得目瞪口呆。她的雙腿都有些發軟,口中小聲念著:「這
……這是怎麼回事?」

  「她……」蘭坡哽咽著說,「她是我的女兒……」

  「什麼?」

  「看一看,我把她變成了什麼樣子……她的母親,就是前伯爵的女兒。我爲
了報複,做了這樣的事情……可是這種複仇到頭來只是讓我越來越覺得痛苦…
…可是我無法停下來!」蘭坡語無倫次,聲音越來越激動。

  這一切完全超出了米雅的想象。她聽到的太多、太雜,一時之間都忘記了驚
訝。大量的信息傳入她的耳朵,擾亂了她的思維。她環顧四周,竟不禁懷疑著自
己身在何處,是不是正在夢裏。

  蘭坡見她沒有答話,抓住她的手臂,大步走出房門,又推開了對面的門。右
邊的房間相比之下更加骯髒汙穢,氣味簡直難以忍受。但蘭坡卻毫不在意,拖著
米雅徑直闖入。

  他們走到最深處。在陰暗的火炬下,米雅看見一個人的四肢被鐵鏈固定在牆
壁上,亂糟糟的頭發擋住了臉。那人聽到有人進入,微微擡起頭,見到來者,忽
然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狂吼,四肢拼命地扯動牆鐵鏈,金屬的震動聲在空曠的
室內回響。

  這種聲音簡直不像是人發出的,但米雅卻沒有被嚇退。她竟聽出了這聲音的
主人正是黛絲。

  黛絲掙紮了許久,終於感到精疲力盡,癱倒在地上,接著發出一陣苦笑聲,
說道:「你爲什麼要回來?你怎麼會回來?」

  米雅不知如何應答。然而此刻她望向黛絲,她的臉上滿是汙泥,唯獨那雙藍
色的眼睛依然明亮。她想起剛才那個女孩的眼睛,似乎也是這種顔色,接著她看
向身旁伯爵的眼睛——一個可怕的結論已經在她心裏生成。她企圖逼迫自己不要
做出這種結論,但迄今爲止一切的信息——伯爵異乎尋常的行爲、黛絲對伯爵的
仇恨、還有那雙藍色的眼睛——全都在爲她的想法作證。

  她盡力壓制自己的恐懼,等待伯爵的發言,帶著或許存在著的微不足道的那
點可能,希望對方能推翻自己的猜測。但下一刻,那最後一點可能也化爲烏有。

  「這,是她的姐姐……我的女兒……」

  米雅的腳再不自覺地後退,但她的手卻被牢牢抓住,無法動彈。

  「我將她們二人囚禁在地下,打算讓她們永遠做我的奴隸,因爲她們身上畢
竟還有那個混蛋的血統。直到幾年前,她從這裏逃走了……我從來不相信命運,
但是如今,我卻不得不相信。這些年來,我幾乎每夜都在做噩夢,夢見我做的這
些事被揭發、被傳揚。我在人前裝成是英雄,背地裏卻阻止不了自己做那些惡心
事……今天我把這一切都告訴你,因爲我答應過你,要放她一條生路,或許這就
是天命……」

  米雅還在拼命地掙脫,對方忽然放開了她的手,跪在了地上。「我只求你一
件事,寬恕我……寬恕我做過的一切。我不是什麼英雄,不是什麼救世主,我只
是個小人、是個瘋子。你既然在這時出現,逼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一定也
可以寬恕我……命運派你來,就是爲了把我從痛苦中救出來,不是嗎……」他竟
哭了起來。

  高山在倒塌,河水在逆流,天幕在墮落,大地在塌陷,牆壁在崩裂,森林在
燃燒,光明在堙滅,黑暗在蠶食。騎士撕開外皮,露出一張惡鬼的面容。火炬點
亮油燈,照出一幅地獄的圖景。

  米雅已經無法再思考,她的本能促使她的右手聚集起一個火球。她揮手砸向
面前這個恐怖的男人,只要一瞬間,他就能被燒成灰。

  忽然她發現自己的手再也動不了一分。她的身上不知何時爬滿了黑色的藤蔓,
將她與一旁的鐵柵固定在一起。她面容慘白,冷汗直流。面前的男人依然跪在地
上。

  「沒關係的,你再想想,你只需要說句話,你和……你的朋友都能平安離開。
求你,寬恕我的罪!只要你的一句話,我就能結束這一切的痛苦,我可以就此停
止這種骯髒的惡行。就這麼簡單。」

  米雅看向被捆住的黛絲,又看向面前的伯爵,前者憤怒而堅定的眼神給了她
一個標準答案。

  「不!」米雅咬著牙回應道。

  小伯爵站起身來,輕輕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表情又變回了往日的冷靜。他忽
然想起眼前這女人是那個老色鬼留下的産物,自己爲什麼要對她毫無保留、而且
還乞求她的寬恕呢?憑什麼呢?她的臉如今看來絲毫不顯得純潔可愛,反倒是十
分下賤。

  「都交給你處置吧……」小伯爵隨口說了一聲。一個赤裸的女人忽然現身,
微微揚起嘴角,應了一聲:「遵命。」

  門外的弗比斯目睹了這一結局,一拳奮力捶在了牆上。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未完待續】
2019-10-18 12: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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