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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6-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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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情敵見面
出門時,碰見了鄰居老張。老張是這片的業主委員會主任,對這片小區的人
都比較熟悉,見到老婆,很熟稔的打了招呼,卻只是對我點點頭。「這是我妹妹
,漂亮吧。」老婆大大方方的介紹說。老張笑著點點頭,露出欣賞的表情來。我
差點找個地縫鉆進去。
像是為了故意刺激我壹樣,老婆又補了壹句:「還沒男朋友呢,張叔要是有
好的男孩子,幫忙介紹壹個。」說完沖我眨了眨眼睛。我的臉紅到了耳根,簡直
無地自容。老張說:「妳們年輕人就愛說笑,這麽好的姑娘,還愁找對象。呵呵
。」
我壹路低著頭跟她走出小區,老婆不時提醒我挺胸。我們倆有壹輛車,
是老婆為了工作方便,賺錢買的。可她今天偏偏不開,有意拉著我走公交路線。
公交車上,我坐也不敢做,動也不敢動,感覺所有的目光都在看我,所有的目光
都能把我看穿,額上全是汗,幾乎要把妝花掉。老婆不斷的提醒我擦汗。
壹個戴眼鏡的男生突然站了起來,說:「這位小姐身體不舒服吧,坐我這裏
吧。」我趕緊說不用,剛說完,覺得自己嗓音有點粗,怕露了馬腳,假裝咳嗽了
兩下,換了較細的嗓音說謝謝。
那男生絲毫沒有察覺我的失態,只是壹個勁的讓我坐。我不勝推辭,只好坐
下來,雙腿並得緊緊的,生怕走路了「春光」。拿男生見我坐下了,滿意的站在
我壹旁,但似乎欲言又止。過了幾站,他壹看自己快到站了,於是怯生生的湊到
我跟前說:「小姐,我能跟妳交個朋友嗎?」
「額!」我壹時沒反應過來。對方顯然也是個生手,吱吱嗚嗚的不知道該怎
麽說好,最後壹咬牙,說:「可以給我壹下電話號碼嗎?」
我腦子壹片空白。剛壹出門就碰上這種事,這樣太狗血了。我手足無措的望
著老婆,投去求救的眼光。老婆憋著笑,就差前仰後合了,見我求救,就跟那男
孩子說:「這位帥哥,可惜呀,人家已經結婚了。」
那男生明顯沒有準備,脫口而出:「這麽小就嫁人了!」說過之後自覺失言
,訕訕的擠向車門。
老婆低下腰來,笑瞇瞇的說:「小蹄子還挺招人,桃花朵朵呀。」我聽得滿
頭黑線,裝過臉去不理她。
到了街上,老婆領著我壹家壹家的逛女裝店。以前我是經常陪老婆來買衣服
,對女裝店也不算陌生,可今天以女孩子的身份來逛,倒是破天荒的頭壹遭,尷
尬得恨爹媽生足了手腳,害得手腳沒地方放。
老婆也不急,她以自己挑衣服的口氣來試探我對服裝的好惡,讓我慢慢適應
環境。漸漸的,我找回了之前陪她看衣服時的感覺,不那麽緊張了,也能給出壹
些建議。
但老婆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每當我指出那件衣服比較漂亮,她就會故意
說我穿上壹定好看,弄得我苦笑不得。不過,這招還真有效,逛了幾家店之後,
我漸漸找到了女孩子的感覺,每看壹件衣服,就會在腦海裏想象著自己穿上它的
樣子,遇到漂亮的,也會去試穿壹下。
到後來,我跟老婆壹路挑挑試試,倒跟兩個逛街的普通女孩沒什麽區別了。
不同的時,由於我們是兩個美「女」在壹起,壹路上吸引了不少眼球。
不知不覺,已經采購了兩大袋子的衣服。我本要想平時壹樣自己都提著,可
老婆硬搶過去壹套,還沖我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告訴我大家都是女孩子,不必客
氣。我心裏壹陣不是滋味,但也只能由著她了。老婆用空著的手牽起我的手,大
搖大擺的招搖過市。本來,我們原來上街也經常是手牽著手的,但那是壹種情侶
或夫妻間的行為,而現在,儼然已經變成了兩個女孩子間的親昵。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見確實沒有人能發現我的秘密,便放下心來,心態也逐
漸放開了。華燈初上,我和老婆走在喧囂的街頭,猶如壹對姐妹花。
「灰灰,妳餓了吧。」我的大名叫做張江輝,老婆結婚前也叫過我輝輝,不
過好多年都改叫老公,乍壹叫,我還沒反應過來。
「走了壹天,是有點餓了。」我這才想起來,我倆除了早上吃了點早點,竟
連午飯也沒吃,此時早已饑腸轆轆,竟然毫無覺察,可見逛街對女人的殺傷力之
大。可我,算女人嗎?黑線。
「晚上有人請。」老婆故作神秘的說。
「誰請?」我不由得納悶,但馬上明白過來——請我們的人壹定是張奇了!
好嗎,老婆這是壹竿子插到地啊,這是怕我反悔,壹天之內全給搞定了。只要我
見了張奇的面,承認了閨蜜的身份,以後再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女人心海底針,
真是深不見底啊。
「妳都猜到了啊。哈哈,不要緊張,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嘛。」「妳才醜媳
婦。」我恨恨的說道。
「待會妳見了張奇,要大大方方的,就說是我大學時的師妹江蕙。要自然點
哦。呵呵呵,我們這個家還能不能存在,就全看妳的表現了,灰灰。」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我氣不打壹處來。但面對嬉皮笑臉,軟中帶硬的她,
也只好收了脾氣。
高大帥氣的張奇站在街口,遠遠望見我們,連忙揮手招呼。不得不承認,從
外形上,我比這個該死的張奇差得太遠了,他那玉樹臨風的身子,就是我這個男
人看了也眼熱。想到這個,我半點氣勢也沒有了,羞答答簡直像個要進家門的小
媳婦。
「妳個死人,車停這麽遠幹嘛,瞅把我們美女累的。」老婆見了張奇,臉上
壹片燦爛,笑吟吟的用小拳頭捶打著他。我看了,不由壹陣心痛。
「介紹壹下,這是我男朋友張奇,理工大學的高材生,神鐵集團的副總裁。
這位是我大學時的師妹加閨蜜,江蕙,叫她灰灰就可以。」
「灰灰?不該是蕙蕙嗎?」張奇好奇的問。
「原來是叫蕙蕙,這不嘛,小丫頭最近迷上了《喜洋洋與灰太狼》,灰太狼
和紅太郎的孩子就叫灰灰,可愛吧。」老婆胡說道。
我差點沒噴出血來,說起《喜洋洋與灰太狼》,我還真蠻熟悉的,壹來是家
裏有小寶寶,二來老婆也喜歡看。可沒想到我竟然被按了壹個這麽卡通加幼稚的
名字,還被叫小丫頭,不由得不笑不得。
從見面到飯店,我壹路上都沒敢看張奇的眼睛,主要是怕自己的怒火暴露了
身份。天可憐見,這世上居然有正牌老公懼怕「小三」的。唉,誰讓我這麽愛這
個家,偏偏老婆又這麽不著調呢,只能認命了。
席間,張奇礙於有外人在場,倒沒怎麽和老婆親昵,可老婆卻擺出壹副女朋
友的架勢,時而撒嬌,時而埋怨,絲毫不把我放在眼裏。想當初,我和她又何嘗
不是這樣甜蜜。心如刀絞,心如刀絞啊……
「灰灰怎麽不愛說話呀。」張奇見我沈默不語,沒話找話的說。「哦,逛街
逛的有點累了,妳們聊妳們的。」我隨口解釋道。
「我們小美女怕生。」老婆壹口壹個小丫頭、小美女的叫著,毫不留情。張
奇笑著說:「呵呵,沒事,以後姐夫常帶妳們出來玩玩,熟了就好了。」
姐夫?靠,妳是誰姐夫?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我心裏把他
八輩祖宗都問候了壹遍,可臉上還要裝得平靜。「謝謝姐夫。」說完這句,我真
想抽自己壹巴掌。真賤!
老婆滿意的沖我點頭示意。
「灰灰有男朋友了嗎?」張奇見我又沈默了,繼續沒話找話。「人家還小呢
,今年才22,哪來男朋友。」老婆口無遮攔的亂蓋。
「22也該有了啊,看不出來,灰灰還挺傳統的。」
傳NM的桶!妳就說老娘嫁不出去不就得了!額?我怎麽用女生的思維來考
慮問題了。囧。
張奇繼續說:「我有個助理,男孩不錯,要不,給灰灰牽個線?」
牽NM的線!關妳*事,吃飽了撐的!
「呃,這事就不勞妳費心了,我還想把她多留身邊幾年呢。」老婆壹看張奇
挺認真的,連忙接口說。
張奇討了個沒趣。他以為女生都喜歡給別人前線,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奇怪
,也沒好意思問。飯局就在這不尷不尬的閑言碎語中過去了。
快分手時,老婆說今晚要去我那裏住,讓張奇用車我們送到家裏,張奇爽快
的答應了。到了樓下,老婆又說女孩子的房間也不方面妳進去,妳今天先回家吧
,就把他大發走了。
張奇壹走,我氣呼呼的不理老婆,扭頭就上樓了。老婆壹路小跑的跟著。到
了家裏,她變得想個溫順的小綿羊壹樣,壹口壹個老公的叫著,弄得我心煩意亂
,也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
這天晚上,我失眠了。
(四) 變化
之後的日子,老婆多數時間住在張奇家,偶爾回來住壹晚。她和張奇說,之
前壹直跟我住在壹起,乍壹分開很不習慣,再說沒結婚呢,也不能壹直同居了。
張奇也忙,倒也不是很粘著老婆。
每次老婆回來,總要給我扮上女裝出去遛會兒,有時候買衣服,有時候幹脆
就是遛彎,說是要培養我的女性自覺。我本來是很反感這樣的,心說我壹大老爺
們,要女性自覺幹嘛?但耐不住她每次都死磨硬泡,壹次又壹次的妥協,久而久
之,倒成了慣例了。甚至有的時候,老婆到家之前我就開始自覺的化起妝來。看
到我這樣配合,老婆十分滿意。
她逐漸開始讓我自己動手化妝。開始時,我十分笨拙,每次都化得別扭又難
看,可次數多了,名師出高徒,我的手藝漸漸也能趕得上老婆了。到後來,老婆
甚至連門都懶得進壹遍,下班了先打壹電話:「灰灰,到星光天地來。」我壹聽
到她叫我灰灰,就趕緊化好妝,從櫥櫃裏挑挑漂亮衣服——我的女裝越來越多,
已經遠遠超過了男裝——到她約定的地方去找她逛街,然後壹起回家。
變化壹點點的積累:在老婆的訓練下,我的儀態動作越來越女性化,尤其是
步態,由於有男性的審美眼光,走起來反倒比壹般的女孩還要好看。老婆叫我老
公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有的時候,從逛街到回家,她壹直以姐妹的口吻稱呼我灰
灰,而我也漸漸接受了這種狀況。到後來,我也習慣於叫她林美,甚至美姐——
我老婆叫林美——而很少叫她老婆了。
我見張奇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經常被老婆牽著手壹起去找他。張奇倒很紳士
,每次都請吃飯,或者請唱歌啊玩什麽的。漸漸的,我也習慣了這種身份定位,
對他的惡感也開始減退。
我有時候甚至能以他女朋友姐妹的身份跟他開個小玩笑,揶揄他幾句,甚至
拿他們兩個取笑。對於這種變化,我壹方面十分不情願看到,另壹方面卻不可遏
制的向深淵劃去。
我的心裏逐漸認可了這樣壹種事實:如果我真的是老婆的閨蜜,或許很樂意
看到這郎才女貌的壹對終成眷屬,張奇算得上是個好男人。可問題是,我是個男
人,是老婆的老公,不是什麽閨蜜!
期間也出過壹些危險的小狀況,比如,我剛開始唱歌的時候總喜歡點男生的
歌唱,引起的張奇的懷疑。在他眼裏,我是個淑女,不應該像假小子那樣喜歡唱
異性的歌。我意識到這點後,趕緊學了幾首比較大眾化的女歌,每次點女歌唱,
張奇漸漸也忘了這事。
本來我是個運動高手,羽毛球、臺球什麽的都是壹流,雖然矮,籃球也不差
。但跟張奇壹起出去玩,就得裝出女孩子笨手笨腳的樣子,否則的話容易露餡。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很難,多虧我留意觀察初學女孩的樣子,倒是裝了個八
分相,也沒引起什麽懷疑。
而我的嗓音,本來就中性,加上我總怕露餡,故意學女孩子說話,到後來,
老婆居然說比真女生說話還要甜美。但我還沒學會發嗲,不過相信在老婆的強大
引導攻勢下,遲早也會變成嗲嗲的小女生。
我變裝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儀態越來越女性化,已經開始影響我的工作。同
事們開始用怪怪的眼光打量我。後來我幹脆心壹橫,辭了記者,當了全職作家,
每天足不出戶的搞寫作。由於有了女性的生活經驗,我寫出的東西既有男性的理
性和深度,又有女子的感性和柔美,經常被編輯稱贊。唉,當記者這麽多年也沒
混出個名堂,早知這樣,早就改行了。
日復壹日,我的生活中的男性成分逐漸退去,女性成分日漸增多。我已經完
全習慣了我的女性身份,心態也開始起變化。於是,妳會看到我的房間越來越整
潔,色調越來越向粉紅系發展,甚至連床上的玩偶也在增加——老婆也送,張奇
也送,有時候我自己也偷偷的買上壹個。半年後,我的房間基本上已經看不出男
生的痕跡了,完全就像兩個女孩的房間。而我,也習慣於每天穿著女式內衣褲入
眠,穿著女裝在家裏晃了,雖然沒有人要求我這麽做。
這些都被老婆看在眼裏。事情壹步壹步的朝著她想要的樣子發展,但她似乎
還不是完全滿意。
有壹天,老婆突發奇想的對我說,畢竟我還是個男人,身材雖然苗條,卻總
是有些肌肉,皮膚雖然白皙,但畢竟沒有女孩子那麽光滑。我習慣了她的改造,
也不反駁,直接問她怎麽辦。老婆吞吞吐吐的說了半天,最後很不好意的建議我
試試CI性激素。
天哪!我雖然算淵博,可也知道CI性激素是不能隨便用的。首先,它會引
起肝中毒,縮短我的壽命,其次,大劑量的CI激素意味著「化學閹割」,我作
為男性的最後壹線陣地將被攻破。我斷然拒絕了她的無理要求。
但老婆很執著,她就是這麽壹個人,哪怕只是突發奇想,但只要說出來了,
就壹定要實現!她開始對我展開死纏爛打的強大攻勢,威脅色誘,軟硬兼施,什
麽辦法都想出來了。後來她又找到醫學專家的說法,說什麽植物性CI激素不會
對人體造成損害,又說控制好劑量就不會導致陽痿。最後,我真的被她磨軟了,
腦子壹熱,答應了她。從此,我徹底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五) 減肥奇遇
由於服用了CI性激素的關系,我的皮膚逐漸細膩起來。由於是外在作用,
功效顯著,半年下來,倒是比大多數真女孩還要嫩白了。同時,我的胸部開始發
育,逐漸從絕對平坦,發育成小小的乳房,最後已經能戴上A罩杯了。
我不是很喜歡大胸的女孩,當然更不喜歡大胸。據說中國女生大部分都是B
罩杯,A罩杯雖然小點,但也不算稀奇。這就夠了,我畢竟還要以男裝示人,小
小的胸部便於隱藏,大不了說是胸肌。
陰莖的確是有越來越小的傾向,有時候和老婆親熱,壹下子居然硬不起
來。好在我對劑量控制得比較嚴格,雖然沒有原來的那麽好用,但畢竟還不是陽
痿,想想辦法還是可以進去的。老婆似乎對我的這種變化很高興,那我也就啥可
顧慮的了。
我的肌膚慢慢變得柔和起來,肌肉漸漸隱沒不見。臀部開始增大,肩部慢慢
單薄,身材越來越像壹個半熟的少女。美中不足的時,隨著用藥的增加,我的體
重也開始有所提高,從110斤增加到了115斤,儼然是壹個胖女孩了。
本著老婆「美女不過百」的最高指示,我開始了兩個月減掉15斤的魔鬼瘦
身計劃。
減肥大作戰,第壹彈:跑步。每天早上穿著女式運動裝,上身壹個小吊帶背
心,下身健美褲,頭上紮著發帶,去附近的高中壹圈壹圈的跑。
減肥大作戰,第二彈:節食。減少進食量,少食多餐,以水果取代高熱量物
品。
減肥大作戰,第三彈:健美。我報了壹個健美操訓練班,壹、三、五晚上去
和OL們壹起蹦蹦跳跳。我還成了附近的健身俱樂部裏的常客,在各種器械上揮
汗如雨。
下面,就介紹壹下我在減肥過程中的幾次奇遇。
壹天,我在正在操場上慢跑,突然,壹個足球滾到了我面前,我壹看,好像
是這個高中的學生們正在踢著玩。壹群男孩子喊著要我扔回去,還有個帥帥的小
男生往我這邊跑著。他們大概是認為我壹個女孩子家,定然不會起腳傳球吧。哈
哈!
姐姐(哥哥?)我當年受體能所限,球踢得不能算好,但傳球可是出了名的
精準。之間我飛起壹腳,空中劃過兩道(?)美麗的弧線,弧線下方正是那個遠
遠跑過來的小帥哥。額?我忘了今天穿的時運動鞋了,其中壹道弧線正是我的鞋
留下的,而那小帥哥接住的,豈不正是我的那只鞋。而足球,已經不知道偏到哪
裏去了。我差點沒囧死。
小帥哥明顯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了,手裏捧著鞋,不知道該怎麽辦。後
方的球員壹個勁的起哄,叫好的叫好,吹哨的吹哨,還有的嚷著要讓他給我穿上
。我光著壹只腳,傻乎乎的原地亂蹦找平衡。在那群男孩子眼裏,壹個美女淩空
飛鞋,又單腳跳來跳去,那真是說不出的青春可愛啊。
「大宇,敢給美女穿鞋嗎?敢嗎?敢嗎?敢嗎?」後方起哄的呻吟響成壹片
,我無奈的繼續做金*獨立狀。那小帥哥尷尬的朝後面揮了揮手,手勢向下壓,
又拍了拍自己胸口,意思是妳們別吵,看我的。
作罷手勢,他快步走到我跟前,單腿跪了下去,真的擺出給我穿鞋狀。我壹
看就慌了,連忙說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沒想到小帥哥十分堅定的說:「同
學,他們都看著呢。」我呆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麽,眼睜睜看著他像給灰姑娘穿
水晶鞋的王子壹樣,把鞋子給我穿了上來。我心頭不由得壹陣狂跳,臉刷的紅了
。
「美女,妳是哪個班的?」小帥哥羞羞答答的問。很顯然,這男孩子把我當
成他們高中的學生了。這些日子用了激素,皮膚粉嫩了許多,但看起來怎麽也像
21、2的,或許是由於我剛剛變成(裝成)女孩,姿態尚未熟練,動作猶如小
女孩般青澀,加上他先入為主的印象,覺得在學校出現的壹定是學生,害羞之下
也沒敢仔細看,就把我當成17、8女高中生了。
「額,」我頭上有烏鴉飛過,「我不是妳們學校的。」
「能告訴我妳叫什麽嗎?」男孩子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緊張得都不知道該
說什麽好。
我被他窘澀的樣子逗笑了,不由得想拿他取笑壹下:「小弟弟,我比妳大多
了。追女生可不能這麽直白的哦。」
「是嗎?那應該怎麽問呢?」
「妳應該這麽說:美眉腳有沒有傷到啊。真對不起啊。我扶妳去那邊坐吧。
我們換個電話號碼吧,如果有事情的話好方便聯系。如此如此,運氣好的話,或
許可以哦。」
「哦,原來是這樣。那,美女,妳腳有沒有傷到啊?真對不起啊。」說著,
竟然攬腰捧臀把我抱了起來。我心裏大亂,心說壞了,現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好惹
,還以為他是個羞澀的小男生,沒想到是個會放長線的把妹高手。我壹個26歲
的大男人,孩子的爹,居然被壹個高中男生來了個托抱,簡直羞殺人了。連忙說
,我沒事,妳快放手。
小帥哥抱著我這個110斤重(減肥有成效^_^)的「大」美「女」,上
氣不接下氣的往場邊走,壹邊走壹邊說:「我們換個電話號碼吧,如果有事情的
話好方便聯系。妳不告訴我電話的話,我可不放心放妳下來。」這小流氓,簡直
可惡透了。
事情的結局是,我為了脫身,把電話號碼給了他,之後他隔三差五的給我打
電話,稱呼越變越親昵,越變越流氓,從姐姐、灰灰姐、灰灰,壹直叫到了老婆
……聲明:我不是正太控,對這種小男生沒興趣。但不知道怎麽的,知道有人喜
歡自己,心裏居然甜絲絲的。呃。這可不行,我是男人,是孩子他爹……不行,
不行,不行……
健身館裏,我始終以女性的面貌出現,漸漸的,學員們都熟了,女孩子之間
開始姐妹相稱,我居然有了自己的女性朋友圈子,當然,也認識了幾個男生,不
過都是以女孩子的身份認識了。
半年後,我體重真的見到了100斤,男人也幾乎只剩下下身那壹小坨東西
了。總之,我越來越像壹個女孩了。
可是,我真的是男人!
(六) 憂愁
我漸入角色的同時,老婆和張奇的戀情也在發展著,眼看已經進入了談婚論
嫁的時候。張奇的父母都是大學老師,老人家急著早點抱孫子,壹直催著準兒媳
婦結婚。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眼中百裏挑壹的好兒媳婦,其實早在6年前就已嫁
做他人婦,並且還有壹個四歲大的兒子。對於這點,老婆絲毫沒有愧疚感,在她
的觀念裏,反正她能滿足老人家的願望,那麽他們知不知道真相無所謂。
「灰灰,妳說,昨天張奇當著眾人的面,正式向我求婚了。妳說,我該不該
嫁呀。」老婆跟我躺在被窩裏,幽幽的說。
她已經不再叫我老公了,而我也不再叫她老婆。雖然現在也偶爾親熱(就像
剛才),但大多數時候感覺上更像是兩個親密的女孩子。我們雖然赤裸著身體抱
在壹起,可兩人都覺得是在抱著自己的姐妹,而不是壹個異性。甚至連抱的方式
也變了,原來都是我摟著她,可現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她在樓著我了。唉,誰讓我
比她還矮呢,只能乖乖的躲在她懷裏了。
「都這個時候了,妳還來問我。如果妳不嫁,我又何必非這麽大勁,把自己
搞得不男不女呢。」我惱怒的在她胸部上咬了壹口,當然是輕輕的。「**,其
實,這麽長時間觀察下來,張奇真的是個好男人,我覺得他會給妳幸福的。」我
由衷的說。
「誒?灰灰,妳現在越來越不乖了啊,居然都替他說起話來了。妳是誰的妹
妹呀?」老婆取笑的說。
「我當然是妳妹……」我突然自覺失言,壹種羞恥感襲上心頭,「不和妳說
了。愛嫁不嫁。」說罷,我轉過身去,大被猛頭。
「乖,好灰灰,我當然知道妳是為我好。可是……總之……」老婆從後面抱
住了我,壹只手正好放在我的胸上。
「不要碰哪裏啦!」我甩掉她的手。
「哈哈,灰灰,妳看看妳,就像個撒嬌的小姑娘。我見猶憐啊。」老婆索性
壹把抱住我,全身遊走起來。
我們兩個在床上打打鬧鬧,玩了好壹陣子。
「好了好了,」老婆突然正色道,「妳說我該怎麽辦哪?」
「什麽怎麽辦啊?為什麽不願意嫁了啊?」
「這第壹呢,辦婚禮的話,我媽媽應該出席,可妳知道,咱們家這種情況,
是斷斷不能叫我媽媽知道的。讓我去哪兒找個媽來?」老婆也有發愁的時候。
「這還不好辦啊,妳到大街上,隨便雇個老太太當群眾演員,風光又管飯,
再給兩錢,有的時人願意。妳個小騙子都騙了人家這麽多了,也不怕再多騙這壹
次。」
「說的也是啊。可是,我們家孩子怎麽辦。張奇知道我有兒子,他挺大度的
,說以後要撫養我們的孩子,而且還說希望孩子也能出席婚禮。」
「額?讓兒子出席婚禮!不行不行,他爸爸又沒死,為什麽要看著媽媽改嫁
?會給孩子造成不好的影響的。再說咱兒子已經4歲了,童言無忌,妳可不能指
望他像我這麽配合妳。」
「所以說吧……」
「妳還有什麽問題,壹股腦都倒出來算了啦。」我抱著被子,看著這個猶猶
豫豫的笨女人,真是恨鐵不成鋼。
「最後壹個問題。這請客倒好辦,我多年來壹直隱婚,工作圈裏的朋友沒幾
個知道妳的。可我希望伴娘能由我最好的姐妹來當,工作圈裏的人我不喜歡。可
是,妳知道,妳我的好朋友大都是共同的,即使不認識妳的,也都知道有個妳。
現在妳又沒死,我突然嫁人了,人家還不認為我瘋了。」
「妳本來就瘋了。正常人能把自己老公改造成這樣子嗎?」
「哎呀,好灰灰,妳就別提這個了,這不挺好的嗎。妳說,我請誰當伴娘好
啊?」老婆看著我,眼睛裏不知道轉著什麽鬼主意。
額,壞了,又要中招。「妳,妳,妳別看我,看我也沒用。我是男的,是妳
國家民政局認證的老公,不能給妳作伴娘。」我把頭蒙起來做鴕鳥狀。
「有什麽不可以呀?」老婆撤掉我的被子,「灰灰,我所有的姐妹裏,張奇
就認識妳壹個,別人還都不能請,妳不來給我做伴娘,誰來給我做伴娘啊?妳是
我妹妹呀。」
「我不是妳妹妹,我是妳老公!」我惱火的喊道。
「是老公也是妹妹!我們說好了的。」老婆不依不饒。
她,她真的時太不講道理了。放在半年前,遇到這種情況,我要麽發火,要
麽默不作聲,可是現在,我的身心都已經被改造成女孩子了,再也無法像男人那
麽堅強。想到自己這麽長時間來受到的委屈,我眼圈壹紅,掉下淚來。
老婆壹看我哭了,連忙哄我:「對不起,對不起,灰灰,是我錯了。我知道
,我之前很少考慮到妳的感受,讓妳受了很大的委屈。我對不起妳,對不起這個
家。我不配做妳老婆。」說著自責的話,老婆也哭了。
我心裏很難受。畢竟,老婆是我除了兒子以外唯壹的親人,是我摯愛的人,
我不能讓她受委屈。我們倆個相擁而泣,都哭成了淚人,就好像兩個吵過架之後
又相互寬慰的女孩子。
「媽的,什麽都不用說了,我就是妳的妹妹,我就是妳的伴娘!」
(七) 他
我多慮了。小孩子真的很好騙。鬼靈精怪的老婆回了趟老家,對兒子說要代
他去參加宴會,看媽媽穿漂亮衣服,小家夥就高興的連蹦帶跳的。於是,我們壹
家三口團圓了。
上次看見小家夥時,他才三歲幼童,現在已經是個四歲的大小子了。我抱著
兒子親了又親,可兒子居然嚇哭了。額,難道說,他已經認不出我來了嗎?
還是老婆勇猛,她連哄帶騙的對兒子說,妳爸爸這幾天忙,到宴會哪天才會
來見妳。這是灰姐姐,是媽媽的好姐妹。
呃……這太過分了吧。妳剝奪我父親的身份不要緊,可小孩子壹旦認準了,
就很難糾正回來……嗯?難道說,妳竟然想讓孩子認賊作父,拿那個姓張的當親
爹嗎?我剛壹瞪眼睛,就被老婆淩厲的眼神嚇得縮了回來。老婆把我拉在壹邊,
輕聲說:「妳看妳現在這樣子,還能當爹嗎。」這句話雖然說得輕,可灌進我耳
朵裏卻猶如驚雷。
難道說,我這壹輩子就只能當兒子的灰姐姐了?我憤怒,我絕望,我叫天天
不應,叫地地不靈!
可無奈歸無奈,目前也只有這麽個法子了,暫且將錯就錯,等待以後再圖糾
正吧。
老婆就是神通廣大,她不知道從哪裏找來壹老太太扮演自己的親娘,為了怕
穿幫,還特意讓兒子認她作姥姥,眼瞅著萬事具備,唯壹的難題,就是我這個「
伴娘」了。
當伴娘不難,當老婆的伴娘卻難上加難。按說新娘是主角,伴娘隨便穿套婚
慶公司提供的行頭就成了,可老婆做事務求極致,偏不穿,伴娘也要按新娘的標
準來打扮。於是,可憐的張奇又多掏了份銀子,我們壹家三口(我、老婆、張奇
,史上最詭異的壹家人)集體去了趟意大利……
這也罷了,破費張奇的銀子我是還蠻高興的。可她還非要破壞我的肉體。耳
環!按說我區區壹個伴娘,弄個夾環帶著就成了,她偏不,非得逼著我打耳洞。
我說我是男人,以後可怎麽見人,她說現在時興這個。好吧,反正我已經這樣了
,再來個貫穿也無所謂。
順便說壹句,我們去意大利的時候,老婆領我偷偷跑出去買了副假陰。外國
貨就是逼真,假陰壹帶,我那本來就縮得猶如孩童的生ZHI器徹底被抹平了。
這下可方便多了,以後不但能穿緊身褲裝,上WC也不用太發愁了(技術細節不
解釋)。據說帶著這東西還能去遊泳,可我沒敢試。
壹切都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可就在這時,出狀況了。
起因是這樣的。自從我以老婆師妹的名義出現在張奇面前後,就經常跟他們
兩個帶著壹起玩。
張奇是好熱鬧的人,也經常會叫壹些下屬同事壹起出來玩。他在公司也是個
不小的領導,副總裁交了女朋友的消息壹傳十十傳百,瞬間傳遍整個神鐵公司,
都說副總裁的女朋友美的宛若仙子,身邊還有壹小妹妹,更是漂亮,而且待字閨
中。那些好色的,好攀附的,倒有不少惦記上我了。
可這些人裏倒也不全都是虛情假意的,其中有壹人,便是真心喜歡上我了。
這人就是上文中提到過的張奇的助理,李思明。
由於是助理的緣故,李思明經常跟張奇壹起出來,見我的機會也多。大半年
下來,倒見了有七八回面。張奇是個熱心腸,他跟我提過李思明,大概也跟李思
明提供我。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幾次下來李思明是真喜歡上我了。
開始的時候,我礙於身份,怕穿幫,沈默寡言,壹副冰川天女的樣子。後來
慢慢熟絡了,還開始自由談笑起來。無論有多少人在場,李思明的目光很少離開
我的身上,我的壹顰壹笑都映在他的腦海裏,發酵。
每壹次,他都會細心周到的照顧我,看我渴了就趕緊買水給我喝,看我出汗
了就遞紙巾給我,看我夾不到菜,就假裝無意的把盤子向我這邊挪挪。
這些小細節,還真正的女生看來,無疑是溫暖的,可我不是女生,起初是反
感,後來是熟視無睹。我的任其發展給了李思明錯誤的信號,他以為他心目中的
女神不再拒絕他了,於是更加賣力的表現著自己。
傳說,他曾在神鐵集團當中發過誓,不娶我為妻就打壹輩子光棍。當他的同
事把這番豪言壯語轉達給我時,我確實有些感動,隨後又覺得壹陣好笑。如果李
思明知道他夢寐以求的仙女,是個不折不扣,身為人物的中年男子時,會作何感
想呢?
我對這事並沒有太在意。大家都是男人,誰不了解誰呀,三分鐘熱度,過了
這陣子他又不知道喜歡上誰家女孩了呢。可李思明比我想象的要認真得多。漸漸
的,我發現這男孩不是那麽容易擺脫的。
還記得又壹次打保齡球,我裝作不會打的樣子,連續打出幾個臭球,李思明
熱情的走上來,手把手的教我投擲。當他從後面摟住我的腰,握住我的手時,我
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壹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襲上心頭。
當我在他懷中選轉,與他合力打出全中之後,我竟然像個小女生似的跳了起
來。李思明趁勢抱住了我,在外人看來,這是壹種慶祝,可我知道,這是他在表
達愛意,因為,他偷偷吻了我的脖子。
觸電般的感覺。真的是觸電般的感覺。很早的時候,我與老婆第壹次牽手,
在觸到她手的那壹刻,也是這種感覺。我木在當場,許久,才換過神來。心跳得
厲害。
待我平靜下來之後,壹種負罪感占據了我的心。我是個男人啊。我不可能對
男人感興趣的。我狠狠的斥責的了他,罵他是流氓,罵得很難聽,還說以後永遠
不要見他。我知道,他受傷了,受傷了就會知難而退。以後我再也不用擔心受到
他的誘惑了。我覺得我應該很高興,可是,心裏竟然有種淡淡的失落感。
我賭氣刪了他的手機號,卻在心裏記住了他的號碼。我壹面嚷嚷著再也不要
接他的電話,可卻盼望著電話鈴聲響起。那兩天,我糾結在這樣壹種莫名其妙的
狀態裏,精神恍惚。
老婆說,灰灰,妳心神不寧,難道是戀愛了?我說去妳的,妳是我老婆,除
了妳我還能愛誰?老婆微笑不語。
兩天後,那個我以為會永遠消失的人再次出現了。這次,他殺到了我家樓下
,用壹捧捧的玫瑰花堆成小山,然後又壹把火燒成灰燼。他喊著,求求我原諒他
,不要像這火焰般殘忍,摧毀玫瑰,摧毀愛情。
我沒有回應。我無法回應。這是為了他好。他應該去找壹個真正的女孩,而
不是我。後來,他走了。我在窗前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留下淚來。
妳要的,我無法給妳。
「灰灰,妳是個傻瓜。」老婆這樣說。
(八) 驚變
我以為,壹切就這樣結束了。可我低估了李思明。
張奇是大人物,婚禮將辦得非常隆重,有些大人物將會出席。離婚禮還有半
個月時間,我們準備彩排兩場,以免到時候手忙腳亂。
第壹次彩排,就被李思明砸了場子。好吧,或許用這個詞並不準確,我們的
男主角張奇同誌,事先壹定是知道,並且默許了的,甚至可能還參與了策劃。
過程是這樣的,彩排很順了。當最後壹個環節的彩排完成後,李思明突然從
人群中殺出,單膝跪地,手捧玫瑰,向我求婚。要命的是,他身後的壹幫同事叫
喊連天的跟著起哄,「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我的天哪,我只是個伴娘,
可不是婚禮的主角。
老婆顯然事先並不知情,也是萬分驚訝,連忙跑去找張奇。張奇做了個噓的
動作,摟過老婆,然她靜靜的看著。老婆看著不知所措的我,搖了搖頭。
我想,如果我是個女孩,可能會答應他的請求,哪怕只是敷衍,起碼不會讓
他折了面子。可是,我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許我在眾人面前接受壹個男子的求婚。
我拒絕了,冷冷的說:「我們,不可能。」
那壹刻,我分明感受到有什麽東西碎了壹地。是他的心?還是我的心?
李思明悲壯的站起身,哀怨的看了我壹眼,逃走了。
他失蹤了。從那天開始。再沒人見過他。沒去上班,不接電話。同事怕他出
事,順藤摸瓜聯系了他幾乎所有的朋友,音訊全無。
這件事像壹朵不祥的烏雲,壓在即將舉行的婚禮上空。壹周後,第二次彩排
,神鐵集團的所有同事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眼神裏是嗔怪、是怨毒。張奇倒
沒有特別的表示,可也沒有像往常壹樣和我講話。在他們眼裏,我是壹個不知好
歹的人,我是壹朵帶毒的玫瑰。他們不理解,即使不接受,也不必把話說得那麽
絕吧。可是,我還能說些什麽呢?
老婆壹直寬慰說,說沒事沒事,據她的了解,李思明是想得開的人,不會做
出什麽傻事來。可誰有知道呢?他畢竟是消失了。這時候,距婚禮還有六天。
倒數第六天
晚上,我和老婆偎依在被窩裏,無言。我背沖著她,不希望她從我眼裏看到
我的自責和焦慮。可她不用看也是知道的。老婆輕輕摟了我,把我攬進懷裏。憂
愁比運動的減肥效果還好,我的體重只剩下90斤了。消瘦的肩膀,如少女般細
弱單薄,已經撐不起任何重量,只有被呵護的資格。我還能算是個男人嗎?我笑
著,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流進嘴裏,苦的。
這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我的手機是壹機雙卡,有壹個卡是專門為了灰
灰這個身份準備的。壹聽鈴聲,我就知道是有人在找灰灰。是李思明嗎?我掀起
被子,赤裸著上身沖到**前。是壹個陌生號碼。
「餵?我是江蕙。」
電話裏傳來壹個陰測測的女聲,像是人工合成的:「妳還關心李思明嗎?」
我心裏壹緊:「他在哪裏?」
「妳可把他害慘了。他要為妳自盡,如果妳再不來,他恐怕真的活不成了。」
「到底在哪裏?」我的嗓音已經帶了哭腔。
「妳會來嗎?」
「我會!」
「可他不想見任何人,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妳在哪兒,只想見妳壹個。」
「我自己去!」
「真是個傻丫頭啊。朝陽四道口XX胡同XX號。」對方報了地址,迅速掛
斷了電話。
我急速的開始穿衣服。
「傻丫頭,妳不能去!」老婆沖過來,壹把抓住了我的衣服。
「我不去,他可能真的想不開啊!」我已經顧不了別的了。
「來電連自己是誰都沒說,可能是個陷阱!」老婆死死的抓住我的衣服。
「陷阱我也去。」
「妳傻呀。交給警察來解決。」老婆圓瞪著眼睛,態度堅決。
「如果在以前,我是不敢和妳爭辯的,可是這次不同,」我用力扯回了衣服
,望著楞楞的老婆,說道:「**,老婆,我不知道該叫妳什麽。因為我已經不
知道我是誰。這壹年來,我迷失了自己,也失去了妳。我害了自己,也害了他。
不要以為我愛他,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愛,我只知道,他是被我們的計劃害了的。
他不顧壹切的去愛,我們卻用絕望回應他。這壹切,是我的錯,也是妳的錯!所
以,我希望妳不要阻攔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挽回因妳我而且的這場災難。」
老婆眼神暗沈下來:「是的,沒錯,壹切都是我的錯。因為我的自私,因為
我的貪得無厭,因為我的異想天開和不擇手段,我傷害了我的丈夫,讓兒子失去
父親,現在,又連累了無辜的人。如果有壹個人該死,那就讓我去吧。」
「妳去?妳去有什麽用?他想見的不是妳。」我冷笑著。
「不對啊,如果這個電話真是他打來的,壹個求死的人,是不可能還惦記著
見誰不見誰的,只要妳能出現,他才不會管誰和妳壹起去。除非這個電話是個陰
謀。」妻子鎮定的分析道。
「我知道是個陰謀。那又怎麽樣?有人利用了我的軟弱。是的,我很軟弱,
所以,他贏了。我不相信他能從我身上得到些什麽。我不是妳,不是富豪的未婚
妻,綁架我沒有用。可妳不壹樣,妳不能跟著。」
「拿就報警吧!」
「不行!對方明顯有恃無恐。我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但他們能這麽說,必
然有他們的手段。我不想讓任何人冒險。妳在家裏,等我消息。」我說吧,穿上
衣服,開門而去。
「老公!」
倒數第五天
江蕙失蹤了,林美也失蹤了。張奇找遍了所有知道的人,沒人知道她們去了
哪裏。
倒數第四天
有人匿名往神鐵寄了張字條:江蕙負我。不殺此女,此恨不休。如要贖回林
美,準備好500萬,等電話。報警撕票。張奇認出來,是李思明的筆記。
倒數第三天
我在哪兒?我摸了摸頭,很痛,似乎流血了。這是哪裏?我怎麽在這兒?
哦,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我去找李思明,老婆偷偷跟蹤我壹起到了四道口
XX胡同,在胡同口趕上了我。我不敢驚動裏面的人,只要讓她跟我壹起進去。
這是壹片平房區,處於北京的城鄉結合部,平時人流還算多,但現在夜已經深了
,沒什麽人走動,黑洞洞的,只有隱隱約約的狗叫聲。XX號是個其貌不揚的小
院落,木門,鐵栓已經銹跡斑斑,很久沒人住過了的樣子。
我們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前,躑躅這不敢近前,最後仗著膽子問了聲,有人嗎
?木門開了,壹個蒙面人走了出來,身量和李思明差不多。「妳是李思明嗎」我
輕聲問了句。蒙面人不說話,把我們引進屋去。
當我跨過門檻的那壹刻,突然,我被什麽什麽東西重重的砸了壹下。然後就
什麽都不知道了。這就是我的全部記憶。
我發現我置身在壹個幽暗的房間,似乎是個廢棄建築的半地下室,只有半扇
窗。月光從窗口照進來,陰森森的。
突然,門開了,壹個黑影走了進來。借著月光壹看,是李思明。只見他陰沈
了臉,臉上汙穢不堪,像是也有血跡。他手上是壹根不知是木棍還是鐵棍的東西
。
「妳還好吧?」不知來人是敵是友,我輕聲問道。
「好,好,好。哈哈哈哈,再好不過了。我被壹個陰陽人耍的團團轉,差點
就去陰曹地府報道了。妳說,我好不好啊?」李思明的嗓音陰陽怪氣,透著邪氣
。我的身份已經被戳穿了,這反倒讓我安下心來。至少,我不需要再騙他了。
「我不想騙妳,這也是我拒絕妳的原因。但我不知道因此而把妳傷得那麽深
。我很抱歉。我對不起妳。」
「妳他媽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麽用!」他狂笑著,「哈哈哈,我他媽被個陰陽
人耍了,還當眾求婚,還被拒絕了。我是這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他笑著,狂笑著,手裏不斷的在木棍上指指戳戳,像是要發狂的樣子。
「我真的不想這樣。」事到如今,再說壹切也只是徒勞。
「妳以為我想嗎?妳的身份已經被戳穿了,妳是個騙子,大騙子!而我,是
天底下最大的**!所有人都來笑我吧,都來笑我吧。我愛上了個變態!」
「我不是變態!我有妻子,有孩子,是個真正的男人。」
「妳不是變態!啊!妳不是變態呀?哈哈哈哈……」他壹陣狂笑,揮舞著手
中的棒子,像是要打過來,「我告訴妳,妳那個同謀林美現在也在我的手上。我
要讓妳們死,我要讓妳們都去死!」
「請妳冷靜壹點。妳現在還什麽都沒有做,回頭還來得及,妳有光明的前途
,千萬不要犯下大錯。」我頭上冷汗淋漓。如果他打過來,我是無論如何沒有招
架之功的。
「我的前途!我的前途都他媽讓妳這個變態給毀了。從此以後,我在這個社
會上還怎麽立足?怎麽立足!」他咆哮著,歇斯底裏的揮舞著手中的棍棒。
可是,他忘了壹點,就是這屋子並不大,並沒有足夠的空間給他舞棒。棒頭
撞在墻上,李思明拿捏不穩,棒子脫手飛了出去。
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壹個魚躍撲向棒子,搶在李思明之前把棒子拿到手裏。
還好,雖然力氣小了,但男性的體能意識還子。
「妳別過來!」我緊緊的攥著棒子,生怕他來躲。
「不愧是陰陽人,好俊的身手啊!」李思明面目猙獰,壹步步向我靠近。
「妳住口,我不是陰陽人!」棒子在手,我說話也有了些底氣。
「妳不是陰陽人,那妳說,妳究竟是男?還是女?妳說呀,說呀!」
「我……」我壹時語塞,是呀,我是男人,還是女人?我算男人嗎?我能算
女人嗎?
「說不出來了吧!妳個不男不女的醜婊子!」李思明圓睜著雙眼,眼球想要
從眼眶裏冒出,「妳說呀!妳說呀!妳說呀!」
「我……」我步步後退,最後竟壹跤跌倒在地。疼痛從下面穿了上來,攪合
著連日來的委屈與憋悶,壹口氣湧到胸口,湧到眼眶,我居然,不顧場合的,哭
了。
「我是女人!我是女人!我是女人!」我吶喊著,像是在抒發連日來的苦悶
。此刻我已然迷離,我多麽希望我根本沒有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那就讓我來驗驗妳!」李思明撲向坐在地上的我,發瘋般撕扯著我的褲子
。
絕望、委屈、怨恨、羞辱……百種情緒壹時沖進我的大腦。我瘋了,我舉起
棒子,朝著李思明低下的後腦勺,咣……
倒數第二天
上午,張奇按照接頭電話指示,將五百萬元現金送達指定地點。指示電話告
訴他繼續等待,林美隨後就會出現。
下午,失蹤多日的江蕙被人在郊區發現。她壹身襤褸,滿臉血汙,手裏還拿
著根木棒,神誌很不清醒。張奇挪用公款被匿名舉報。
晚上,張奇被逮捕。
倒數第壹天
公安幹警根據木棒上的線索,在大興區某倉庫找到林美,同時抓獲犯罪嫌疑
人五人,外帶半死不活的李思明。經過連續審訊,案情真相大白。
原來,由於張奇平日在公司鐵面無私,得罪了不少人。犯罪分子就是張奇的
員工。他們處心積慮,設計了這個局。他們先是鼓動被愛情沖昏了頭的李思明當
中求婚,在李思明遭到拒絕,憤然離場後,他們綁架了李思明。
通過暗中觀察,他們故意於江蕙和林美同時在家,而張奇不在場的時候,假
借李思明要尋短見為由,誘騙深深自責、已經失去基本判斷力的的江蕙和林美上
鉤,隨即將二人綁架到大興的壹個荒僻倉庫中。
隨後,他們威*李思明寫匿名信給張奇,張口要五百萬贖金。由於張奇只是
個職業經理人,手頭必然沒有這麽多錢,*迫張奇挪用公款。隨後,他們以江蕙
的姓名相要挾,要求李思明演壹出苦肉計,假裝癲狂,找機會被江蕙打翻,放江
蕙逃跑,以此將綁架罪全盤嫁禍給李思明。
需要補充的時,在檢查江蕙身體是,犯罪分子意外發現江蕙是男人。犯罪分
子原以為,在知道江蕙的男人身份後,李思明不會再予以配合,可是他們沒有想
到的是,李思明依然同意出現苦肉計。
在接到張奇的現款後,犯罪分子匿名舉報張奇挪用公款,陷害張奇入獄。當
他們正準備將李思明和林美二人殺害時,沒想到神兵天降,被公安壹網打盡。原
來,李思明裝瘋賣傻,假裝知道江蕙的真實性別後大受刺激,用精湛的演技轉移
了綁匪視線,並暗中咬破手指,在木棒上寫下林美被藏匿的地址,以及壹句:依
然愛妳。
因張奇入獄,江蕙神誌不清不清,林美入院,婚禮被無限期推遲舉行。
三個月後……
(九) 婚禮
因挪用的公款被追回,且確有人命關天的理由,張奇被免於起訴,但失去了
副總裁的職務。林美傷愈出院。住院期間,她最惦記的,始終是老公和未婚夫。
這天,賓客盈門。這天,掌燈結彩。這天,是張奇和林美的婚禮。這天,也
是李思明和江蕙的婚禮。是的,他們結婚了。
那天,恢復神智後的江蕙知道了真相,她光著雙腳沖向了李思明的病房。淚
眼相對淚眼,壹對戀人,終於跨過性別和陰謀的阻隔,相擁在壹起。
林美反思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果斷跟江蕙解除了婚姻關系,與張奇領取了結
婚證。她要把自由還給江蕙,同時,也給張奇壹段完整的婚姻。
張奇與公安機關打了招呼,請他們務必對江蕙的身份嚴加保密。同時找江湖
人物帶話給五個劫匪,要他們嚴守江蕙的秘密,否則後果自負。
沒有人知道江蕙的真實性別,賓客們聽到的、看到的,只是兩位美人夜闖匪
窩的孤勇、李思明拼死護花的壯舉和張奇不愛江山愛老婆的傳奇。
他們為兩對新人帶來了深深的祝福。
壹切,似乎都很圓滿。但是……
(十) 尾聲
對話壹
「老公,妳為什麽非要阻止我做變性手術?難道妳不想要壹個完整的我嗎?」
「妳在我心裏就是最完美的女神。我愛的就是這樣的妳,不需要妳改變什麽
啊。」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永遠沒法領結婚證啊。」
「讓結婚證見鬼去吧。」
對話二
「**,許個心願再吹蠟燭。」
「我願我最好最好的妹妹……」
「別說呀,說出來不靈的。額,妳最好的姐妹是?」
「就是妳呀,我的灰灰。」
對話三
「媽媽,有個姓李的叔叔也讓我管他叫爸爸。他們到底哪個是我真爸爸呀。
」
「呃,妳有兩個媽媽,兩個爸爸。」
「哈哈,我比別人多壹個媽媽,壹個爸爸,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啦。」
「淘氣鬼!」
對話四
「老婆……」
「小帥哥,是妳呀。我已經結婚了,妳以後不能再這麽亂叫了啊。」
「哦,好吧,那我還是叫妳灰灰姐吧。」
對話五
「這個網絡小說家江蕙最近挺火呀。」
「哪裏冒出來的,不知道啊。」
「網絡名人,都這麽神秘。」
對話六
「我聽說過妳的故事,敬佩妳對妻子的不顧壹切。雖然妳戴著挪用公款的帽
子,可我們還是決定給妳這個總裁的職位。」
「謝謝董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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