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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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竊玉 (01~尾聲 完)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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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31)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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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5-25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另有《都市偷香賊》第七集已於阿米巴星球發布。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第三十一章 晚醉

  剛一邁進臥房,南宮星就察覺到懷中的姑娘變得緊張,連小巧繡鞋包裹的腳
掌都不自覺交勾起來。

  “心慌了麼?”他低頭望著唐醉晚,燈火昏黃,月光清朗,此時此刻的少女,
總會平添幾分嬌羞。

  她卻不僅嬌羞,看神情,竟還有幾分窘迫。

  “星哥哥,嗯……可以,再稍等等麼?”看床榻近在咫尺,她突然擡臉,軟
語央求。

  只要不是運功過度陽欲淤積急於宣泄的場合,南宮星尋歡從不急色,自然柔
聲道:“醉晚,你要還沒準備好,來日方長,不必急在這一時半晌,那,我這就
送你回去吧?”

  唐醉晚急忙搖頭,把臉一扭埋進他胸膛,細若蚊鳴道:“不是……我、我是
酒喝太多,想……想先去……去……如廁。”

  南宮星這才醒覺,唐醉晚不懂武功,好酒量都裝在肚子里,那麼些碗下去,
即便此刻還沒有感覺,等到情酣耳熱之際,也免不了漲鼓鼓呼之欲出,的確是該
提前解決的問題。

  “我去找個燈籠,”今夜丫鬟大都有傷在臉被準歇息,南宮星這客人只好親
自出馬,輕聲道,“這就陪你去吧。”

  “不必了。”唐醉晚滿面通紅,看來百密一疏,此前把這狀況忘到了腦後。

  不過她一個黃花閨女,男女之事上即便到了婆子會教的年紀,也不可能事事
周全。

  她略一猶豫,輕輕推了推他,“星哥哥,你先去外屋等等,醉晚……好了再
叫你進來。”

  唐門大戶,待客廂房自然是夜壺恭桶齊備。

  如果去外面旱廁,腥臭沖天蚊蠅群起不說,這個時辰黑漆漆的,要是失足一
下,唐醉晚這輩子怕是再也不好意思上他南宮星的床了。

  南宮星微微一笑,在她頰上一吻,“好,那我便再去喝上一碗,多醉幾分。”

  似乎唯恐他真醉倒,她急忙輕聲道:“只一下就好。”

  南宮星點點頭,將她緩緩放下,轉身出去。

  但他並沒真的回到桌邊坐下喝酒。

  他甚至沒有離開那扇並不太厚的門。

  門板剛一合上,他就凝神運功,閉目傾聽,將屋內一絲一毫動靜也不放過,
盡收耳底。

  他並不完全相信唐醉晚,或者說,除了他認定的寥寥幾人外,他誰也不敢盡
信。

  而且,此事略顯突兀,即便合情合理,唐醉晚的解釋也算是絲絲入扣,他依
舊不敢怠慢。善泳水底溺,貪花馬上風,他好色這弱點就快人盡皆知,自己豈能
不多加留意。

  以他運功時的耳力,唐醉晚這樣沒有半點修為的年輕女子,一舉一動幾乎等
於呈現在他腦海之中,再沒有半點隱秘可言。

  她將房門落閂,便急匆匆碎步走到屋角短屏風後,大抵是覺得這一泡量大,
沒取夜壺,直接掀開蓋子坐在恭桶上,放松下來,長長籲了口氣。

  不一會兒,淅瀝瀝的聲音漸漸轉大,轉眼變成嘩啦啦,那解放的舒暢還讓她
輕輕呻吟了一聲,惹得凝神細聽的南宮星胯下不自覺便是一翹。

  水聲響了好一陣子,才哩哩啦啦停下,草紙一折,輕輕揩抹幹凈。

  但之後,卻不是襯褲提起系帶的聲音,而是雙腳逐次擡了一擡,接著,步點
走到另一角,斜穿了整間屋子。

  南宮星正感疑惑,就聽到輕輕一聲邦,好像是把銅盆端下,放在了地上。

  然後,嘩啦呼啦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他略一思忖,頓時下腹一緊,唇角泛起了一絲微笑。

  稍待片刻,水聲停了,擦拭之後,盆子又放回原處,悉悉簌簌應是穿回襯褲
後,唐醉晚過來拿起門閂,高聲喚他:“星哥哥,呃……我已好了。”

  南宮星稍微等了一下,開門入內。

  如他所料,銅盆的確動過,旁邊搭的兩條布巾一條已經濕了。

  他望了一眼已經繞過屏風坐到床邊的唐醉晚,笑著走到架邊,故意道:“咦,
這布巾怎麼濕了?是知道我剛好要擦擦臉麼?”

  說著他把濕巾拿起,抻掌展開就往面上湊去。

  唐醉晚果然驚叫一聲沖了出來,都顧不得再維持名門閨秀的矜持,飛奔來就
搶,嘴里喊:“別!不行!你、你用另一塊!”

  南宮星故意將布巾一擡,敞開胸膛把她抱了個滿懷,“為何,現成的濕巾,
我擦擦怎麼了?”

  說著,那布巾上潮濕的地方就已經到了他鼻端,他深深一嗅,笑道:“咦,
好香。”

  唐醉晚臉頰紅得像要滲出血來,仰頭盯著他羞恥道:“你……你……不要聞
啊……”

  “為何?明明有股熏人欲醉的香氣。”南宮星湊到她頸間,故意道:“我先
前還當是你的體香,可嗅嗅這里,似乎又不像,醉晚,為何會如此呢?”

  唐醉晚咬唇低頭,一雙白嫩小手緊攥著裙布,嗓音又輕又顫,宛如羽毛撥弦,
“我……我洗……洗了……別處……”

  這羞恥至極的模樣分外刺激男子情欲,南宮星鼻息都禁不住粗濁幾分,回手
一揮,將房門關上,把她抱緊微微摟起,一邊往床邊慢慢挪去,一邊沈聲道:
“那,是洗了哪里,才會這麼香呢?”

  “我……不說。”她羞得緊閉上眼,雙肘一夾擋在胸前,腿兒蜷起,兩只小
腳懸在半空微微晃動,眉目之間,恥意流轉。

  他低頭用鼻尖輕輕蹭了一下她的耳朵,轉身在床邊坐下,將她放在腿上,親
一下她滿是紅暈的下巴尖,輕聲道:“如此香的地方,你不說,我可要自己找了。”

  “怎……怎可能香啊。”唐醉晚羞得都有點亂了方寸,早沒了剛才酒桌上鎮
定自若的模樣,下意識就用雙手壓住了裙腰下緊夾的雙腿之間,“不……不能找。”

  “那你倒是告訴我,你洗了哪兒啊?”南宮星笑吟吟湊在她耳邊,將一道道
熱氣隨著話音輕噴在她耳根,那墜了顆小小珍珠耳環的耳垂,禁不住一抖,讓那
小珍珠都跟著晃了幾下。

  “我……我……”唐醉晚猶豫幾下,怎麼也不好意思說出口來。

  南宮星含住她耳垂,抱住她因此而突然一僵的身子,輕柔吻了片刻,呢喃道
:“醉晚,你都有決心與我赤裸相對,共赴巫山,那還有什麼是羞於啟齒的呢?”

  “這豈能一概而論,”她的伶牙俐齒果然又冒出了頭,“有些事即便是成了
夫妻,也該有所矜持。否則自曝其醜,反不討人喜愛。”

  “可我偏偏喜歡坦白直率些的。”南宮星輕笑一聲,“你我不經父母之命媒
妁之言,就要破男女大防,禮數之類,難道還需要在意麼?”

  “這不單單是禮數的問題,而……而是也太露醜了……”唐醉晚癢得扭開頭,
稍稍躲了一下耳朵,“我可不說,也不準你找。”

  “男歡女愛,沒有什麼醜不醜的。”他單掌輕捧住她發燙的面頰,柔聲道,
“你若成了我的女人,自然每一處在我心里都是美的。”

  “那……也不會香。”唐醉晚果然有幾分固執,偏著頭仍不松口。

  “好聞便是香,”南宮星大掌一抄,從後方握住她半邊臀尖,“顛鸞倒鳳的
時候,縱然這邊,聞起來也香得很呢。”

  “這我可從沒聽過。”唐醉晚更加緊張,嬌怯怯的身子快要繃成拉滿的弓。

  看來她此前侃侃而談條理分明,終究不過是紙上談兵,躬行則亂。

  但她決心之強,南宮星輕易便能感覺得到。

  已經緊張到如此程度,她依然沒有躲,沒有抗拒,只是嬌喘著,面紅耳赤著,
滿臉羞極地等待著。

  此前背負她的時候,南宮星就猜到,她身子骨雖然嬌滴滴的頗為羸弱,衣裙
飄飄似是弱不禁風,可那些布料之下,其實很有豐腴之處。背起來最直觀感覺到
的便是那片豐綿軟嫩的酥胸,和抄起後柔若無骨的大腿。

  此刻握著的臀尖,也將此驗證,藏在裙下的屁股,盈滿掌心腴彈幼滑,與肌
理緊湊的姑娘大不相同。

  到了這時,他更清晰地意識到,懷中抱著的,是個柔弱嬌軟的深閨小姐。

  南宮星並非沒有與不懂武功的女子歡好過,但不論是樓里的丫頭也好,露水
之歡的婦人也罷,都與唐醉晚大大不同——前者身體壯實,後者經驗豐富。

  這還是第一個身嬌體柔,初嘗滋味就遇上他的純正大家閨秀。

  幸好他此刻功力穩定不至於欲火過盛,否則,以他的本錢,她明早怕是要下
不來床。

  “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往後山走走的姑娘,沒聽過才是正常的。”南宮
星繼續跟她軟語聊著,手掌隔著衣料在腰肢側面上下撫弄,一點點助她放松。

  “我……我早到了年紀,院子里常有婆子過來,講些我這個年紀姑娘該知道
的事,我可沒聽過……那事兒能叫人鼻子也不管用。”唐醉晚揮手捂住自己臀上
熱乎乎的大掌,輕聲道,“你定是哄我。”

  “那你叫我聞聞看。”他笑著將她抱起,一個翻身,就一同滾到床上,往她
後頸輕輕一吻,便縮向下面。

  “呀!”唐醉晚驚叫一聲,急忙翻轉,換成正面對他,急匆匆護住裙心,兩
腿一夾,小聲央求,“別……別,我承認,我……我是怕……怕不幹凈,用巾子
……稍稍洗了洗……下頭。我跑了一天,汗津津的,肯定有味道,你莫再逗我了,
真要羞死我麼……”

  “男女情投意合,氣息怎會互相嫌棄。”南宮星黑眸一擡,凝望著她緩緩湊
近,“你我方才都喝了不少,如今口中盡是酒臭,那我要親親你的嘴兒,你會覺
得難聞麼?”

  唐醉晚望著他漸漸逼近的唇線,緊張得渾身僵直,輕聲道:“醉晚……聞不
出……”

  “那便嘗嘗。”他微微一笑,脖頸一傾,便將她朱紅嫩唇吮在口中,輕柔磨
蹭。

  “唔嚶……”她登時又閉緊了眼,雙拳緊握擱在自己腹前,兩只還穿著繡鞋
的腳像是怕踩臟了床,足尖勾在一起微微擡高了幾寸,嗓子眼里溢出一絲柔婉低
吟,嫵媚動人。

  不論是少女還是婦人,南宮星都相信,溫柔繾綣的吻,是最能讓對方放松下
來的方式。

  如他所料,唐醉晚僵硬的嬌軀,就這樣在他耐心的親吻中逐寸軟化,變成了
絲綿無骨酥軟如泥的一汪春水。

  於是,他試探著將舌尖探出,在她軟滑的唇縫中輕輕撬了一下。

  她又有點緊張,小嘴兒本來開的那條縫反而閉上,鼻後細細唔了一聲。

  沒撬開,他自然不能硬闖,便微微豎首,舌尖順著那條唇縫的走向來回滑弄,
齒關輕輕一合,把她唇瓣微微扯開,細細舔吻吸吮其中略帶酒味的津唾。

  在她悅耳的婉轉嬌哼中不緊不慢下足水磨功夫,那青澀懵懂的小小唇瓣,終
於微微發顫地對他張開。

  南宮星嗅了口氣,將她腦後輕輕一扣,挺身翻到上方,深深吻了下來。

  唐醉晚大概是過了最羞澀難當的關口,睫毛輕纏著微擡一線,水光盈盈望著
他近到看不真切的面孔,喉中溢出一絲曼妙呻吟,將柔滑的丁香小舌主動湊到了
他侵入的舌尖上。

  他心中大喜,順勢一吸,便將她嫩舌吮到了自己唇間,微微用力嘬住,輕柔
吞吐。

  這已不再是尋常的親密淺吻,這已是唇舌交歡,恍如陽物於牝戶中出入的臨
摹,香津潺潺,濕滑泥濘。

  南宮星已不必再等。

  他繼續吻著她,靈活的手指,像一陣春風,輕易拂化了衣衫襟扣的冰層,亮
出藏在下面的,那柔白細膩的凝脂春水。

  唐醉晚的呻吟越發綿長,在那嬌軟鶯啼之中,她擡起手,一根根拔掉頭上的
釵簪,甩手丟到床下。

  烏黑的長發從糾纏的桎梏中解脫,南宮星將她抱起,激吻著脫去上衫時,玄
色的瀑布從她身後灑下,映得肩頸間柔潤的曲線分外清晰,分界出夜一般的黑與
奶一樣的白。

  南宮星放開她的唇,緩緩拉開半尺,凝望著已經半裸的上身,探手一勾,扯
開了肚兜的系帶。

  頗緊的細繩像突然割斷的弓弦,向兩旁勞燕分飛。

  那桃紅綢布仿佛早已不堪重負,先是向前一飄,跟著才緩緩落在唐醉晚的腿
上。

  火燒雲降,兩輪月升。

  她的腰肢比起久經鍛煉的唐昕其實要豐腴一些,可若僅僅看著,只會覺得那
里盈盈一握,纖弱欲折。

  因為那雙雪圓柔挺的乳峰,竟比唐青胸前的還要飽滿幾分。

  尋常女子穿的肚兜,在她身上原來一直有著束縛的味道。

  唐醉晚發出一聲短促驚叫,雙臂本能抱在胸前,欲圖擋住這長成後就未再被
男子看過的玉瓜。

  可那兩團白馥馥的肉,即便是南宮星的粗壯雙臂橫攔過去,也不可能嚴嚴實
實擋住。

  “醉晚,把手放下。”他展臂挪開屏風,讓原本被數層輕紗篩著的光全部透
了進來,“讓我看看。”

  唐醉晚面紅耳赤搖了搖頭,蚊子哼哼般道:“不好看。”

  “瞎說。”他柔聲道,“這怎麼會不好看,明明美得很。”

  “我……總被堂姐妹笑,說……這種胸脯,必定不能練武,單是輕功,便學
不成。”

  南宮星略一思忖,他見過的女子一流高手之中,還真沒一個生著如此豐碩乳
房的。

  不過細細想想也對,習武之道若想有所成就,自幼年便要辛苦鍛煉修行,女
孩長身子那幾年,也正是武功進展最關鍵的幾年,多半都是夙興昧旦,夜不能寐,
不倫內家外家,婚前連豐腴些的都少有,哪里還有肉撐起這麼一雙碩乳。

  “練武不合,豈能叫做不美。”南宮星反手輕輕一握,捏住她繡鞋中小巧軟
嫩的腳掌,微笑道,“你這腳骨骼偏小,一摸就知道必定好看得很,練輕功差上
幾分,還能影響到美不成。”

  唐醉晚輕咬唇瓣,猶豫再三,大概是想著早晚也要被看,都到了這個地步,
羞澀矜持還有何意義,終究還是藕臂一沈,擱在了雙乳之下,成了一個托抱般的
姿勢。

  難怪她從小在唐門長大,山間登攀依舊很快便會累得氣喘籲籲,肩背腰肢要
撐起這麼一對肉球,豈能不耗掉許多額外體力。

  那雙臂托在下面,上頭延伸至外的乳尖,就已經抵得上天生小巧的姑娘整個
奶兒的個頭,即便唐醉晚肌膚緊湊,一身青春彈力過人,那酥乳還是沈甸甸幾欲
墜落,方才喝酒的大碗接在下面,怕是都承托不住。

  飽脹隆起的嫩白根部,淡青血絡清晰可見,仿佛過量的豐腴將皮膚拉扯得透
明,而到了丘頂,色澤隨著聚攏而由淺至深轉為艷紅,比銅錢略大一圈的紅暈到
最深色處,本該是蓓蕾俏立待君采擷的地方,卻只有兩道短短凹縫。就像奶頭羞
於見人,縮回去閉門謝客似的。

  唐醉晚低頭望著自己乳首,羞慚道:“我……和一般姑娘生得不同,星哥哥,
還求你……莫要嫌棄。”

  原來她說的不好看,指的其實是這邊。

  南宮星心知空口無憑,單靠嘴上說說,無法緩解她此刻心底的不安。

  於是他略一挺身,飛快脫掉了身上的衣物,脫得精赤條條,一絲不掛。

  唐醉晚知道男女之事的大概流程,還以為他見到乳頭不美,沒了耐心,決定
撲過來直搗黃龍,心下一酸,垂目偏開了頭。

  “別扭開,看我。”南宮星站在床上,柔聲道,“你看看,就知道我到底嫌
不嫌棄了。”

  唐醉晚猶猶豫豫擡起頭,旋即,一眼望見了他微微彎曲,昂揚上翹的碩大陽
物。

  若說他面孔還有幾分可愛少年的模樣,胯下這根寶貝,卻已經是個透出幾分
猙獰兇猛的大丈夫。

  她駭得微張小口,不自覺漏出一句,“原來……會有這般大麼?”

  “我如果嫌棄,小兄弟可不會這麼精神。”南宮星一聲輕笑,擔心真把她嚇
到,側身坐到她旁邊,抽開她裙帶,柔聲道,“實際上,你這胸脯太過誘人,我
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察覺他在向下扯自己的裙子,唐醉晚輕輕嗯了一聲,雙手按床撐起腰臀,好
讓他將下裳剝去。

  南宮星一路脫掉,雙目也跟著賞玩過去。

  如他所料,唐醉晚通體腴嫩,那雙雪股也分外渾圓飽滿,臀肉豐隆內收,看
著便格外銷魂。只是她並膝緊緊一夾,將私處牢牢掩住,他垂目看去,只能看到
“丫”字形的肉溝,將處子牝戶藏在底下。

  一兜鞋襪,連著下裳脫掉,他隨手放在床邊,眼前白里透紅熟蜜桃兒似的小
美人,便已一絲不掛。

  裸裎相對,唐醉晚又顯得緊張不少,坐在床上看著身子就僵硬了幾分。相必,
是覺得自己要被刺破,失身在即了吧。

  南宮星定了定神,雙掌撐在她腰身兩側,俯背昂頭,再將她輕柔吻住,一點
點撥開朱唇,吮出舌尖,一邊撩撥,一邊壓著她倒在床上。

  這一躺倒,乳肉自然下沈,那兩峰玉丘當即矮了半截,山腰鼓脹,沈甸甸扁
大一圈,但隨著他耐心親吻,乳峰頂上那兩道嫣紅淺溝悄悄張開一線,軟嫩的花
芽仿佛有些按捺不住,羞答答冒了個尖兒。

  南宮星還是初次遇到這種內陷乳頭,頗感有趣,吻著她嘴兒將身子一側,在
指尖覆蓋一層暖暖真氣,按住那條小溝,順著走向輕輕撫弄。

  “嗯嗯……”唐醉晚胸乳較為敏感,一被觸玩,身子便顫酥酥一抖,水汪汪
的眸子略帶慌張地望著他。

  他放開口中舌尖,輕聲道:“莫怕,交給我就是。”

  “醉晚……不怕。”她強擠出一個微笑,“只是,心跳得好快,覺得……喘
不上氣,身上好熱,星哥哥,這……是常有的事麼?”

  “是。”南宮星斜頸往她耳根吻去,畢竟是不經日曬雨打的閨閣千金,肌膚
緊繃細膩,沒有半點風霜痕跡,舌面滑過,細小絨毛都能品嘗得出,當真嬌嫩可
口。

  “星哥哥,癢……”她縮縮脖子,春情湧動之下,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安置,
生澀笨拙地撫摸了他兩下後,總算尋到了幾分安定,不由自主將纖細手指貼在他
肌肉輪廓外,好奇摸索。

  “舒服麼?”他仍沒放過她的脖子,唇舌遊走到肩頸連接之處,是不是吸吮
輕啃,在她細嫩肌膚上留下一個個泛紅印子。

  “嗯……”她閉著眼輕輕點頭,小手摸到了他的背後。

  南宮星見她再次放松下來,心中一寬,將腰一挪,用硬邦邦的棒兒頂住了她
渾圓柔軟的大腿,略一斜身,順著鎖骨吻下,一寸寸親上她那雙隆起乳山。

  發覺胸脯正被溫熱的口唇攀爬,唐醉晚嚶嚀一聲,雙手擡起抓住了南宮星腦
後的發絲,似是想要阻止,但胳膊並未使力,像是要給他整理發髻一般。

  聽她只是細細嬌喘,並未出言阻止,他一口口嘬著腴嫩如膏的乳肉,用力一
吸,吻住了她凹陷在內的乳頭。

  “哈啊啊……”一聲嬌吟,唐醉晚渾身一繃,指尖刺入到南宮星發絲之中,
情動七分。

  看來,她這被藏匿於乳暈中央的奶頭,便是私處之外最要害的地方。

  那里想必平時都藏在乳暈內部,沒怎麼受過磨蹭觸碰,沐浴時大概只能在外
揩拭一番,吮出來後,口中便彌漫開一股淡淡的奶腥。

  “星哥哥……星……星哥哥……”唐醉晚眉心蹙緊,語調拔高,鼻息越發急
促,舌尖不住舔著唇瓣,看來光是乳頭被吮舔,就已到了不堪受用的地步。

  他將一邊乳頭親吻到徹底立起,轉用手指捏住撥弄,扭臉把另一邊嘬出,如
法炮制。

  “嗚……”唐醉晚的雙腳不覺抻直,喉中呻吟轉為了一道細長哽咽。

  南宮星微微擡頭,看她耳紅眼濕,口唇微顫,便二指一撚,嘴巴一夾,緊了
幾分力道,速度提了七成。

  果然,如此盞茶時分,唐醉晚雙手一攥,腰臀一挺,閉目蹙眉,小小泄了一
遭。

  心知過會兒還要讓她吃痛,南宮星將她摟住,輕柔撫摸,盡量為她延長尾韻,
順勢往下探去手掌,將臀峰握住,緩緩按揉。

  “星哥哥,醉晚……是哪里做得不對麼?”她媚眼如絲,腰肢輕扭,在他懷
里小聲問道。

  “為何有此一問?”

  “夫妻同房,男女之道,醉晚此前也從家中長輩嘴里略知一二,你我……都
已脫得精光,親吻摟抱,那……那為何……還不陰陽和合呢?”

  “那你的長輩是否教過你,處子破瓜會有一痛呢?”他撫著她微汗烏發,揉
臀那手緩緩繞進大腿內側。

  “自然是……知道的。”她眸子里的慌張一閃而逝,平靜道,“但身為女子,
一生總有些痛是躲不過的,與男子初次交合的痛,總強不過產子時候。星哥哥,
醉晚明白,也一定忍得住,你……如此憐惜,醉晚已經喜出望外了。”

  “躲不過,但舒服些,總是好的。”南宮星柔聲說道,指尖撫過緊繃雪股,
“身為男子,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有心如此,便是醉晚未選錯人。”她將發燙面頰貼在南宮星胸膛,雙股微
分,敞開了那羞澀私密的花園,顫聲道,“絲蘿非獨生,願托喬木。”

  “嗯。”到了此刻,再有什麼閑話,也可過後再敘,南宮星應了一聲,掌心
一轉,輕輕按住了她城門大開的牝戶。

  觸手之處一片滑溜細膩,一手摸下,竟連半根絨毛也沒有探到,那豐隆飽滿
的陰阜,竟是個天生白虎。

  察覺到他手掌微微一滯,唐醉晚面頰一低,顫聲道:“星哥哥,她們……說
這不吉利,會克夫,你……介意麼?”

  這時光靠口頭表白,想來難以安撫,南宮星微微一笑,一邊輕揉著她肥美陰
丘,一邊柔聲道:“隨我妻子一起嫁進來的一個小妾,便和你差不多,也是個沒
毛的,我反而不喜歡這邊亂糟糟,光溜溜的,正對我的胃口。”

  其實崔冰後來已經長出些烏毛,只是比白若蘭還少,說成白虎也不為過。

  而唐醉晚不同,她當真就是一片雪膩,連毛孔也摸不到,細潤肌膚比大腿內
側還要嬌嫩幾分,說句吹彈可破也不為過,那兩邊隆起在中央並出一道深遂溝壑,
指尖探索過去,裂谷里已滿是愛蜜,黏嗒嗒滑不留手。

  外唇肥美,內里小唇卻幾不可見,深裹其中,豎在兩側,夾著底部處子牝口,
毫無突兀,可謂山間桃源一線天。

  銷魂十景中有一稱為“綿簫”的名器,按那位風流大俠的描述,外形便和唐
醉晚下體一般,豐白無毛,陰唇幾不可見。

  即便內部並非名器,生成這樣的陰阜,往往外軟內深,恰適合將他這樣的偉
岸器物盡根收容,且牝戶多肉,嬌嫩卻耐久,如此看來,唐醉晚雖未習武,保不
準反而比習武女子更能應對自如。

  他先將她小嘴吻住,指尖試探著向里鉆了一鉆。

  果然名器罕有,並非“綿簫”那種入口之內緊窄依舊,平滑細管深抵花芯的
結構。他自然不會因此失望,反而寬心幾分。畢竟身負銷魂十景的女子童貞被破
時往往格外痛楚,他憐香惜玉,寧肯自己少享受些許。

  “嗯!”唐醉晚感覺到玉門關闖入不速之客,盡管心中已有準備,仍緊張得
一抖,兩條粉白大腿不自覺便把他手腕緊緊夾在當中。

  南宮星微微一笑,身子一縮,舌尖在兩顆已然俏立的乳尖上左右一舔,飛流
直下,一路親過綿軟小腹,轉眼便逼近了她高高隆起的嫩蛤。

  “星哥哥,你去那兒幹什麼?”唐醉晚一驚,雙手撐起身子,低頭看去,緊
張無比。

  “證明我說過的話,”他稍一用力,將她兩腿分開,面孔一探,埋入她豐腴
股間,深深一嗅,笑道,“果然,這不是好聞得很麼。”

  唐醉晚大羞,挺腰扭了幾下,可南宮星用力抱著,那白臀哪里逃得開。

  他嗅了幾下,越湊越近,最後張開嘴巴,一口舔了上去。

  “嗚!”唐醉晚又嚇了一跳,急忙要坐起去推他的額頭,“星哥哥,這……
這怎麼能!”

  他雙手卡著她腰挺身一起,反讓她躺回床上,雪臀高舉,成了個仰屄朝天的
羞恥姿勢。

  “星哥哥,星哥哥……不行……不……嗚嗚……嗚啊、啊、啊啊……”

  到此時,豈能聽她的,南宮星將她嬌軀摟緊,雙腿反折,跪坐低頭,靈活舌
尖挖掘在那條縱深蜜裂中,將媚肉舔舐得不住翻卷,紅艷艷的膣口在唾液下時隱
時現。

  等舌尖匆匆掠過頂端谷實,那深藏一豆似乳頭一般被挑撥出來,轉眼便被口
唇吮起,隆在他口中被恣意玩弄。

  血脈倒流,害羞至極,唐醉晚白凈面皮脹的通紅,被舉起來的雙腳茫然無措
地晃了幾下,想要開口央求,可櫻唇方啟,便被下腹陡然傳來的酸暢滋味沖成了
嬌吟,“啊啊……唔啊……”

  用胸膛將她臀後架住,南宮星低頭繼續唇舌玩弄,雙手左右一抄,同時搓動
她兩顆乳豆。

  如此片刻,唐醉晚嗓音猛然尖細幾分,一聲高昂嬌鳴險些穿窗而出,全靠及
時咬緊下唇才堪堪壓住,白馥馥的陰阜在他唇下一抖,那道溝谷中又溢出一層透
明晶瑩的蜜漿。

  他這才將她雙腿放下,屈膝向前一拱,讓她分開雪股枕在他大腿之上,望著
她朦朧迷醉的面容,垂手一壓,早已迫不及待的陽物便頂住了她那條嫩縫的底端。

  心里知道時候到了,唐醉晚唇角泛起一絲微笑,軟軟道:“星哥哥,醉晚…
…就要是你的人了,對麼?”

  “嗯。”他略一頷首,腰桿都還沒有施力,那軟嫩多汁的肉渦便輕輕吸吮上
來,像張豎起的小嘴,急等著要把他含入。

  “蒙君不棄……喜得垂憐……”她眼中隱隱泛起淚光,微一偏頭,淺笑低吟。

  南宮星穩住身形,緩緩前傾,前方道路早已泄得汁水淋漓,油滑無比,即便
緊窄得很,仍順順暢暢送入了那個最碩大的頭兒。

  唐醉晚咬緊唇瓣,脹痛尚能忍,只是有些心慌意亂,面上血色不由得褪去。

  “要到最痛的時候了,醉晚,你稍稍忍下。”

  她點點頭,主動將雙腳分到更開,一邊柔潤小腿都垂到了床外,赤足懸空,
風中春葉一樣微微顫抖。

  顫著顫著,床上驟然傳來一聲憋悶的哽咽,那腳掌突的一伸,足趾展開,仿
佛在往空中蹬著什麼看不到的東西。

  繃緊的足踝往上,小腿的筋肉都在無法控制的用力,牽扯到股內的肌膚也隨
之抻直。

  再往里,雄壯結實的身軀已和雪白豐腴的裸體緊緊貼在一起,一個穩定,一
個卻在不住顫抖。

  如此僵持片刻,南宮星輕聲道:“怎樣,痛得很麼?”

  唐醉晚放開被咬得發白的下唇,軟軟道:“還好,就是……漲得厲害。”

  “那我可要動了。”

  “嗯。”

  南宮星調整了一下氣息,為讓她早些適應,垂手撥開豐厚唇肉,從頂上撚住
那顆嬌嫩肉豆,一邊輕揉,一邊緩緩埋在最深處抽送。

  陽物外皮活絡,可以前後移動,處子膣腔最疼的其實是入口附近被撕裂的嫩
膜,埋在深處小幅移動,相對較能忍些。

  動了約莫幾十合,唐醉晚長長籲了口氣,將雙腳收回,屈膝打開在兩側,攥
成拳頭的小手也終於松開,輕輕摸上他的大腿,細聲道:“星哥哥,醉晚……好
多了。”

  南宮星多少也感到了些,龜頭周遭浸潤著不少粘液,早已非常順暢。

  他試探著向外一抽,肉棱緩緩刮過嫩壁。

  她微微蹙眉,但看起來的確已經沒什麼痛楚之意,腳趾一蜷,輕輕哼了一聲,
聽起來倒像是已有了幾分舒暢。

  南宮星放下心來,俯身低頭將她覆住,十指糾纏交握分在兩側,吻住她微微
發涼的唇瓣,壓緊她比任何墊子都要舒服許多的雙乳,身軀貼合前後移動,以最
親密的姿態進入了正常歡好的節奏。

  “嗯、嗯、嗯嗯……”

  唇舌、胸乳、雙臂、小腹、雙腿之間……仿佛每一處都能感受到南宮星身軀
的火熱堅硬,唐醉晚閉目呻吟,情不自禁擡起雙腳勾在他身後,被他掌控的十指
不覺捏緊,手心盡是細汗。

  淺磨深送,猛入緩出,他以最尋常夫妻的法子,不停地聳動。

  “嗚、嗚嗚……嗚唔——!”

  數百下後,唐醉晚雙腳一伸,夾在他兩側挺直舉起,足尖戰栗,雪股抽搐,
蜜壺痙攣,酣暢淋漓體驗到了破身後的第一遭。

  那細長的蜜管兒一陣緊過一陣,南宮星也被吮得後背發麻,無比爽利。

  照說處女開苞,為了身子考量,他應該不去忍耐,趁此機會猛送幾下,隨她
一道泄了,免得她明早下體腫痛,動彈不得。

  可唐醉晚最初的疼勁兒過去後,就未再表露過任何不適。

  南宮星覺得,興許不該把她當作柔弱女郎對待。

  畢竟,有些姑娘天賦異稟,不學武一樣比那些壯實女子禁得住弄。

  “要歇歇麼?”他暫且停下,低頭問道。

  唐醉晚嬌喘籲籲,烏黑發亮的眼珠緩緩一偏,斜瞥著他道:“但憑……星哥
哥做主。不過,醉晚的確不痛了,一點都不痛。”

  “那便最好不過。”他出指輕撥乳頭,玩弄一會兒,張手一抓,壓著軟綿綿
的兩團乳肉,挺身戳刺,抽得白肉之中嫣紅外翻,淫汁四溢,嘰嘰作響。

  如此弄了一陣,精意上湧,陽關微松,南宮星卻還有些不舍,吸口長氣向下
一壓,摟著唐醉晚坐起在床上,環抱住她清涼細滑、柔綿無骨的嬌軀,盤腿在下
緩緩扭腰磨弄。

  她不懂姿勢有何差別,便只摟著他脖子,將下巴擱在他肩頭,細細哼唧著享
受,時不時本能扭動腰肢,用酥軟穴心兒主動磨一下硬梆梆的龜頭,磨出一身酸
麻快活。

  不多時,她便又咬牙泄了一次。

  泄過之後,情潮猶在,她帶著滿身紅暈,看南宮星在自己肩頭胸乳不住吮吻,
心醉欲化。

  正眼底滿是愛意的當口,她神情忽然一變,一推南宮星肩膀,向後拉開一段
距離,滿面為難不知所措,顫聲道:“糟……糟了,星哥哥,大事不好,怎麼辦
吶?”

  南宮星勾著她想要躲開的腰肢,皺眉道:“怎麼了,突然臉色這麼難看?什
麼怎麼辦?”

  唐醉晚臉上轉眼一片赤紅,她低頭望著自己小腹,猶豫半晌,才囁嚅道:
“我……我又……又要……尿尿……”


                            【未完待續】
2019-5-25 23:3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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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32)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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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6-2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另有《都市偷香賊》第七集已於阿米巴星球發布。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第三十二章 心亂

  酒量再怎麼好的人,千杯不醉容易,千杯不尿,可就是做白日夢。

  南宮星送唐昕回房時候內力逼出來一遭,出力擺弄唐醉晚身上又淌了不少汗,
肚子里雖然也覺得微有漲意,但男人麼,雞巴硬著時才不想尿尿。

  唐醉晚飲的量與他不相上下,最後談心事時喝得比他還要多些,加上女子胞
宮占位,膀胱易滿,出水的路子又比男人天生短上一截,他這一番折騰為時頗久,
她憋得難受,倒也在情理之中。

  唐醉晚一句說罷,滿面紅霞,羞得不敢擡臉,只不由自主似的往里夾腿,包
著小小星的嫩肉一口一口內嘬,顯然已到了需要用力憋住的地步。

  可越是這種害羞起來分外嬌美可愛的姑娘,就越是讓人想弄得她更加羞恥。

  南宮星低頭輕輕吮了下她的頸窩,故意柔聲道:“還憋得住麼?再有片刻,
我就能好了。”

  “那……那要是稍歇歇呢?”她小心翼翼穩住身子,不敢讓那條硬邦邦的活
龍再在花芯兒里頭攪和,否則那漲鼓鼓的填塞倒還罷了,一股股讓尿眼兒發酸的
快活她此刻可當真吃不消。

  要是再泄一遭,那絕頂滋味順著脊梁骨往上一沖,她非得連尿也跟著滋出來
不可。

  若交合著把尿撒南宮星一身,她以後在他面前,也就別再惦記什麼叫臉皮了。

  “歇歇也好,只是……”他面露為難之色,抱著她軟嫩臀尖上下輕輕晃了幾
晃,呻吟一聲,才道,“只是這興頭過去,身子涼了,再到出精,可就又要方才
那麼久的折騰了。興許……還要更長一些。你童身初破,如若這般褻弄,我擔心
你明日下不來床。”

  唐醉晚穴心兒被戳幾下,媚竅里外都是一陣酸軟,牝戶濕漉漉一大片,也分
不清到底是泄的淫汁兒還是憋不住漏了,心里一慌,無措道:“星哥哥,那……
那該怎生是好?”

  “真連片刻也憋不住了麼?”南宮星摟著她往起一抱,先讓那條水淋淋的陽
物抽脫出來,好松緩她此時心焦。

  “嗚……”唐醉晚咬牙垂手,在白馥馥軟綿綿的小肚子上輕輕按了一下,只
覺內里尿脬滿滿當當,若是身子搖晃,保不準都能聽到水波蕩漾,急得快掉下淚
來,“星哥哥,醉晚……真要不行了。你……你擺弄到我下不來床,我也認了,
你……你就讓我……去尿一泡吧。”

  “我倒有個法子可以兩全其美。”南宮星見她扭身就要下床,手掌一探,已
從背後摟住了腰,跟著雙腿追到床邊,順著已經濕乎乎滑溜溜的腚溝往前一磨,
就順順暢暢滑進還沒閉上口的嫩屄眼兒中。

  唐醉晚急著下床,被他這麼一攬,腳下失了平衡,不由得便往後一坐。

  這一坐,剛塞進個頭的粗大陽具,當即便夯樁子似的直塞到底,撞得胎宮都
微微一扁,酸脹麻癢數感交集,令她哎呀一聲嬌呼,急忙夾緊大腿雙手捂腹,覺
得下頭好像已經漏了幾滴,羞紅滿面,呻吟道:“星哥哥……你……那你快說…
…怎麼……怎麼兩全其美。我……我要憋不住了。”

  南宮星噙著笑意將她柔白豐潤的大腿一抄,雄腰在後一沈一挺,便把她猛地
擡起到半空,那根彎刀似的陽物,木樁般把她身子固定在半空。

  “星哥哥,這……這是……”

  他歪頭親她頸窩一口,邁開步子踩著涼颼颼的地面,徑自走向屋角那個小屏
風後,柔聲道:“你說要尿一泡,我這便送你過去。”

  “這……這……”唐醉晚當即亂了方寸,“你……你不必來啊……”

  “這樣我不會斷了快活,你也不必憋著,豈不是兩全其美?”南宮星在她嬌
嫩頸側輕輕一咬,舌尖舔著微鹹肌膚,雙腿一分屈膝挺腰,將她送到前方,懸在
木桶上邊,胳膊架著她的膝窩,垂首將蓋子打開。

  先前那一泡還在,一股淡淡腥臊飄上來,唐醉晚羞得面如火燒,懸在空中兩
只腳丫蜷成了彎彎月牙,不住顫抖,咬牙道:“星哥哥……你……你這樣……我
……我怎麼尿得出來……”

  “是太費勁了麼?那我換換姿勢。”南宮星笑道,伸腳一撥,給恭桶挪到靠
墻,跟著一轉身,讓她面對墻壁,兩只赤足都踩在墻上,“太高?那我再低些。”

  說著他往下一沈,唐醉晚白生生的圓潤裸臀離恭桶便只剩下了幾寸距離,被
陽具撐到左右張開的無毛蜜裂,正對準了桶口。

  “你若好了,只管尿出來便是。”他喘息說道,身軀微微搖擺,沾滿淫汁的
肉莖緩緩鉆入,徐徐抽出。

  能感覺到,唐醉晚依舊在強憋,那雪膩股間仍使足了勁兒內夾,吮得龜頭滑
動都有些費力。

  這無疑是男子最享受的時候,南宮星暢快地籲了口氣,吻住她肩頭就這麼往
複進出起來。

  “醉晚……尿不出……”她兩腳踩在墻上,雙手豎在胸前緊緊握著,閉目咬
牙,說什麼也不願意放松下面的肌肉。

  “那便再等等,興許是還不夠急。”他故意柔聲說道,抽送依舊平緩,但幅
度變大許多,每一次都讓粗長肉柱滑入深處,往那淺凹蕊芯上不輕不重一撞。

  “嗚……急,真的急……可……可你看著……我……我尿不出……”

  唐醉晚已羞得渾身火燙,嫩白腳趾摳著墻皮,不住屈伸。

  “那我閉上眼。”他笑著頂在深處轉腰磨了幾下,磨得她渾身酥顫,又是一
串難耐呻吟冒出櫻唇。

  “不……不是閉上眼就行啊……”又急又羞,偏偏被縮緊的蜜竅比先前還要
敏銳,給她磨出了一次輕泄,周身毛孔一緊,下體卻是本能一松,頓時覺得尿眼
微酸,似乎有水兒噴出幾滴。

  “你說我看著你尿不出,那我閉上眼就是不看,總不能再怪我了吧?”南宮
星微笑狡辯,胯下動作絲毫不停,反而加快幾分,乘勝追擊。

  那水鄉澤國被如此翻攪,嘰嘰吱吱啾啾不住作響,淫靡非常。唐醉晚猛喘了
幾口粗氣,仍在做最後掙紮,顫聲道:“這……太……太臟了……啊……會……
沾到你身上的。”

  “擦洗便是。你先前不也用那汗巾子洗過麼,我嗅過,香得很呢。”他滿不
在乎道,“醉晚,男歡女愛,哪有如此多的顧忌嫌棄。”

  這倒並非冠冕堂皇的瞎話,南宮星諸事憐香惜玉,床笫之間親嘴舔乳,吻臀
吮陰,偶爾還樂得捧起小腳嘬嘬纖長腳趾,百無禁忌。在他心中,嬌滴滴的姑娘
身上,無一處不是溫柔美好,無一處不是喜樂銷魂。

  更何況,他擅長床戲,早就有過將女伴逗弄到極樂不堪,酥軟失禁的先例。

  流了一床的尿他都不在乎,撒去桶里的,他自然只當是春閨美景,不肯錯過。

  唐醉晚大概是知道此刻說什麼也已經沒用,而且,尿脬的確已經到了極限,
再也忍耐不住,蹙眉嚶嚀一聲,松了那緊繃繃的小洞。

  想來是憋了太久,一股水箭激射而出,沖在桶壁,濺出些許飛沫。

  唐醉晚緊咬下唇,閉眼不敢去看,一種豁出去的微妙解放感湧上心頭,所有
的羞恥剎那間轉為了更加強烈鮮明的刺激,讓她胯下蜜豆充血欲破。

  南宮星穩住身軀暫且不動,反正女子便溺時下體肌肉自然張縮,猶如活物吞
吐按摩,足夠享受。

  交合中排尿想要全不沾染絕無可能,他略微後撤了些,仍感覺到有溫熱液體
流到卵袋之上。

  “醉晚,尿凈了麼?”感到她打了個冷戰,南宮星張開雙目,柔聲問道。

  唐醉晚微微頷首,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那你扶穩,我也要來了。”他將她雙腳放下,踩在恭桶兩側,扶著她胳膊
讓她雙掌扶在墻上,雪臀提撅,濕淋淋的牝戶轉為沖後,亂七八糟混成一片的體
液也隨之換了方向,涼颼颼順著大腿內側垂落下去。

  唐醉晚已經全無思考余力,隨他擺布擺好架勢,低頭望著恭桶中猶在蕩漾的
水波,目光也隨之蕩漾起來。

  南宮星不再收斂,趁著唐醉晚此刻恥感麻木,一身反應坦誠直接,揉搓著那
雙豐碩美乳,挺腰沖刺。

  她身子嬌軟豐腴,柔白粉嫩,如此趴伏被奸,皮肉成浪,層疊蕩漾,臀波媚
人,乳潮洶湧,比起緊湊結實的健美女郎,另有一番銷魂風情。

  “嗚……嗚唔——”

  一直咬著唇的緣故,唐醉晚這次情潮到來之際,聲音比先前小了許多,拖得
又長又細,婉轉曲折,嬌甜可口。

  南宮星本就到了最後關頭,那聲淫鳴絲絲縷縷舔進耳中,讓他後背一緊,向
前猛一挺身,摟緊了她不住微顫地嬌軀,將一股熱精盡情噴灑進去。

  那肥美牝竅被陽精一澆,隨著跳動龜頭一起泄了,泄身中一道道肉圈套弄吸
吮過來,把南宮星尿管兒里的東西榨得幹幹凈凈。

  唐醉晚余韻頗長,他心滿意足抽出之時,她那銷魂桃源仍在一陣陣痙攣。加
上她下面又格外濕潤,被稀釋不少的濃精當即便被擠出一團,順著光潔無毛的溝
壑掉下,落在恭桶之中,仿佛水滴深潭,發出幽幽一聲叮咚。

  南宮星剛一放開,她就軟綿綿倒下,扶著墻坐倒在恭桶上,原來方才那一泡
並未尿完,這會兒才徹底放松,淅瀝瀝又排了一股。

  她並未要求南宮星回避,想來是沒什麼好再避諱的,只是心中雖能放開,身
上仍是自然起了反應,羞得整片雪背都紅了七成。

  南宮星輕輕撫摸著她如雲秀發,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後腦,轉身出去,將水盆
和兩條汗巾一起取來,蹲在桶旁,掌心撫弄著她凸出在桶邊的臀肉,柔聲道:
“醉晚,撅起來,我給你擦洗擦洗。”

  “還是我……”她本想說還是我自己來吧,話到半截,小嘴兒一抿,雙手扶
膝,還是乖乖將屁股擡起,亮在了情郎眼前。

  秀眉一蹙,貝齒緊咬,她鼻息略促,那仍在垂流黏精的肉縫,竟又濕了幾分。

  南宮星單手舉盆,把水撩在唐醉晚那開縫饅頭似的牝戶上,擦洗幾下,指頭
擠入輕柔挖掘幾下,如此往複,不久便將那滑嫩白虎里外洗得幹幹凈凈,笑吟吟
湊上去親了一口,道:“好了,這下再沒有半點不幹凈,可以安心了麼?”

  唐醉晚被他親得一個激靈,本已被水澆涼的屄心兒又忍不住微微一跳,散開
一片溫熱。

  “嗯,星哥哥覺得幹凈,那便是幹凈了。”

  南宮星用汗巾給她下體擦幹,將她抱起送回床上,濕巾子順便為她抹了抹腳,
這才用剩下的水把自己腿間匆匆洗了洗。

  “星哥哥,你待家中女眷,從來都如此……不厭其煩的麼?”唐醉晚斜倚在
床頭,眼波流轉,“你個大男人,丫鬟似的伺候姑娘,不怕遭人恥笑?”

  “閨房之中又沒旁人,有描眉畫目之樂,自然就有擦身洗腳之趣。”南宮星
擦幹雙腿,過去將她往懷中一摟,笑道,“我是江湖粗人,不懂那許多禮儀廉恥
之類的門道,想來你選男人,也不是為了挑個老學究吧?”

  她用發熱臉頰在他胸膛上緩緩磨蹭,輕聲道:“星哥哥,若與你一起的日子
總能這般快活,那即便一年半載只能見你一面,也算是值了。”

  “醉晚,你真當我家中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三千宮女麼?”南宮星啞然失笑,
攏住她豐腴臀尖捏了一把,“我初出江湖到處奔波,家里可能會冷清些,蘭兒她
們免不了略有空閨寂寞,等我做出幾樁大事,證明我對得起師父的苦心栽培,便
會修身養性,回去加倍磨練。我這功夫,練得越苦便越需要女子床笫協助,屆時
你就是想躲,我也要把你抓來床上。”

  唐醉晚笑吟吟微垂螓首,輕聲道:“這種協助,醉晚責無旁貸。就是醉晚懂
得不多,還得星哥哥多加指點。”

  說話間,她乳峰頂上那兩點嫣紅怯生生縮了回去,變成兩道小巧嫩縫。

  看來,她火頭已過,情欲消退,余韻漸遠,照說,該到倦意上湧,困乏渴眠
的時候。

  可她一雙明亮眸子仍直勾勾鎖著南宮星的面龐,目光炯炯,沒有絲毫睡意。

  南宮星略一斟酌,柔聲問道:“你還不困麼?”

  她微微偏頭,想了一會兒,略顯害羞道:“只是身子乏,倒是不困,星哥哥
是要休息了麼?”

  “良宵苦短,你不困,我也不困,那……為何還要這般虛度呢?”他微微一
笑,湊近將她唇珠一吻,大掌滑過腰肢,在仍泛著些紅潮的臀肉上旋轉撫摸。

  唐醉晚往他懷中依偎更緊,鼻息略促,輕聲道:“醉晚……聽憑星哥哥安排
就是。”

  “好,”他一翻身,躺倒在床,拉過她手放在半軟陽具上,“你先摸摸,我
洗得可幹凈麼?”

  唐醉晚面紅耳赤細細摸索一番,又將俏臉偏轉湊過去,借著昏黃燈火打眼一
望,嗯了一聲,“幹凈。”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他笑吟吟輕唱一句,
湊到她耳邊,柔聲道,“醉晚,你要不要也試試,我的好不好聞?”

  唐醉晚心思果然通透,眸子只一轉,就明白過來,滿面羞紅轉眼便蔓延到肩
頸胸脯。她吐出舌尖,飛快潤了潤唇,輕聲道:“我且試試。”

  說著,她撐床坐起,藕臂上擡,將烏黑長發束到腦後,松松一挽,跟著打量
了一眼南宮星赤裸平躺的堅實身軀,先俯身下來,半垂眼簾主動吻住了他。

  他扳住她纖細脖頸,與她深吻片刻,咂一口小舌香津,跟她鼻尖輕觸,道:
“不錯。還可更大膽些。”

  她鼻息咻咻,吞口唾沫下肚,挪著身子往下,學著他先前待她的樣子,櫻唇
遊弋,沿著肩頸向下,緩緩舔過緊繃胸膛,輕輕嘬住小小乳頭,擺動舌尖撩撥。

  “嗯嗯……”南宮星一陣酸暢,滿意地哼了一聲,將身軀舒展,手掌托住一
團下懸豐乳,在那還藏著乳頭的尖兒上輕柔按捏。

  唐醉晚耐心頗好,將他兩邊乳首仔細交替舔吻,一直撥弄到他情欲亢起,陽
物勃脹,才起身用手圈住棒兒,小聲道:“星哥哥,醉晚這般親你,你舒服麼?”

  “嗯,舒服極了。”南宮星撫摸著可觸到的肌膚,柔綿絲滑,愛不釋手。

  “這里……也要如此親麼?”她握著肉莖的手緊了一緊,大抵是已經適應的
緣故,面上羞紅消退少許,眼波平添了三分小婦人的嫵媚,摻在溫婉神情之中,
頗有賢淑混雜淫亂的刺激魅力。

  “你若肯親,我便教你。”

  “星哥哥的,我豈會不肯。”唐醉晚盈盈一笑,又往後退去。

  南宮星一把抓住她的小腿,笑道:“不必一直往那頭縮,你掉轉一下,不就
容易了。”

  她一怔,跟著醒悟過來,微一蹙眉,猶猶豫豫擡起粉腿,跨過他胸前,道:
“可這樣,醉晚就看不到星哥哥的臉了。”

  他擡手撫過脊背,柔聲道:“但只有這樣,才能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啊。”

  話音未落,他擡肩弓背,雙手抱著她腰胯一擡一拉,扯到自己面前,口唇一
嘬,吸住微腫之後格外明顯的陰核,舌尖點著薄皮與花芽的間縫便是一陣鉆舔。

  “嗚啊……”唐醉晚奶狗兒似的叫喚一聲,雙腿一緊,就想把屁股擡起。

  但南宮星胳膊鐵箍一樣將她圈著,那豐腴美牝,那里逃得開唇舌品嘗。

  不多時,唐醉晚蜜出如泉,滑津滿膣,嬌喘籲籲,腰肢酥軟,雙手撐在他小
腹兩側俯身咬唇,就見那又白又圓的奶子頂上,嫣紅暈環中央,兩個小溝中好似
春筍沐雨,顫巍巍探出一對兒乳頭。

  “星哥哥……先……先讓醉晚……親你……不然……不然這木桃……醉晚…
…投不出去了。”她探頭想去親那已經高翹的陽物,可玉門關外舌將沖殺兇猛,
打得她丟盔棄甲一敗塗地,舒服得渾身發緊,哪還有余力去想如何伺候眼前威風
凜凜的棒兒,只好先婉轉求饒。

  南宮星放開嘴巴,柔聲道:“好,那你便先來。”

  唐醉晚身量不算高挑,臀肉這麼坐在靠近他下巴的地方,便夠不到那根寶貝,
只得先挪挪位置,重新趴下。

  那雙柔軟酥乳,便滿滿當當壓在了他的肚腹,筋肉之上,清楚感覺出兩顆乳
蒂已然俏立。這里外伸縮的模樣,倒真是像極了男子的龜頭。

  隨著南宮星的輕聲指點,唐醉晚試探再三,吐舌橫唇,沿著肉莖側面緩緩舔
下。行至根部,再緩緩舔回頂端,香津溫熱,塗抹之後卻又微微發涼,上下吮吻,
頗為快活。

  “如何,好聞麼?”

  他用指尖點住唐醉晚的蚌珠,輕輕按揉。

  她從側面嘖的一聲嘬了口血脈盤繞的外皮,嬌喘道:“嗯,果真好聞得很,
醉晚……都有些暈淘淘了。”

  “那,你便可吃吃看了。莫用牙咬,含至口中,緊腮攏唇,為我好好套弄一
番,可謂人間樂事。”

  “嗯。”她心中好奇,仔仔細細打量著眼前的獨眼肉杵,擔心道,“可……
這般大的東西,含下去,能不碰到牙?”

  “你張大試試便知。這東西在你下面那張小嘴里都能順暢進出,你上面這張
嘴巴,豈會敗下陣來。”

  唐醉晚一聲輕笑,帶著三分俏皮道:“人家下面那張嘴里,可沒長牙。”

  “雖未長牙,可咬起人來,也緊得很呢。”他將指頭往嫩壺口中一刺,那一
圈肉褶登時圍攏過來,將他指肚吮住。

  唐醉晚大羞,不知如何扳回一城,索性輕輕在他包皮上真咬了一口。

  南宮星頗愛逗她,故意哎喲一聲,痛呼著一顫。

  唐醉晚被嚇一跳,心慌意亂,急忙呼呼往上吹氣,連聲道歉。

  “你含進去舔舔,便沒事了。”

  她這才知道上當,嬌嗔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只不過拍完之後,還是羞答答
洞開櫻唇,將那陽物一寸寸含了進去。

  南宮星拇指輕輕壓著陰核在外,食中二指擠入膣口里面,好似用虎口握著恥
骨,內外夾攻。他在這頭嘴兒里觸到癢處,那頭叼著他靈龜的嘴兒就會跟著一起
收緊幾分。他往里挖深些,她便也往里吞深些。這邊廂指肚摩擦刮出陣陣淫液,
那邊廂龜棱滑動帶出片片香津。

  兩頭一起出水兒,不多時,唐醉晚那香白滑軟的身子便一個哆嗦,嘬緊了口
里棒兒,鼻音嗯唔,屄聲滋啾,弓著腰泄了。

  見她泄過,南宮星暫且停住,出聲指點,開始教她些口舌侍弄之法。

  她此刻情濃欲旺,學得專註無比,不過片刻,那朱唇丁香就已將他雞巴服侍
得酸癢翹麻,陣陣暢快直沖精關。

  知道她算是愛潔的性子,又有著七分醉意,濃精入口,若是猝不及防,保不
準會激她吐在床上,那可就好酒做酸,大大不美。

  他手掌托著她雙乳向上一擡,柔聲道:“好,我已很舒服了。”

  唐醉晚還有些發懵,扭頭問:“那然後呢?”

  “然後便是咱們一起快活。”他哈哈一笑,抱著她翻身一壓,分開兩條白腿
俯身一挺,彎長肉刀破縫而入,頂得她嗚咿一聲昂起粉面,蹙眉咬唇又現出一臉
欲仙欲死的神情。

  有意讓她沈溺於情欲徹底傾心,南宮星施展渾身解數,將已經綿軟無力的她
翻來覆去,花樣百出,足足擺弄了近一個時辰,才往她綻如夏花的牝戶中一泄如
註。

  肚中的酒都出成了身上的汗,唐醉晚沒再用上尿桶,可胯下那片肌膚,濕淋
淋滑膩膩與尿了一泡,倒也相差無幾。

  大抵是泄身次數太多,她整個身子都變得敏感非常,南宮星取來汗巾為她擦
拭時,濕布蹭過花蕊外,都能讓她嬌吟著打個哆嗦,一直到通體幹凈,被他抱入
懷中一起躺著,她那雙原本羞答答的乳頭,依然俏生生在外立著,好似適應了外
面的美好風景,便不肯回去。

  回不去的並不只是那一對兒奶頭,唐醉晚蜷在他懷里嬌喘許久,一身潮紅仍
難平複,與他輕聲慢語搭了幾句閑話,便忍不住摟住他的腰,將綿彈雙乳壓了上
來,貼在他結實肌肉上輕輕磨蹭。

  “還想要麼?”南宮星微微一笑,指尖在她脊梁上一劃,柔聲道,“醉晚,
跟我你不必隱瞞矜持什麼,想要,你便說。”

  唐醉晚咕嚕吞了口唾沫,猶豫再三,還是將被子拉高,掖下一個褶子,擋在
兩人的胸膛之間,“不了,心里想,可身上要不動。我……我挪挪腳,都覺得腿
根酸疼,明日真要下不來床,唐昕定得笑話我。”

  “快活開心,何必在意他人笑話。”南宮星在她額頭一吻,笑道,“你既已
跟了我,今後就該學著不那麼在乎旁人的眼光。我更願意讓身邊姑娘活得高興自
在。”

  “被人笑話,醉晚便不開心。”她將頭枕在他腋側,意猶未盡地輕輕嗅了一
下那濃烈的男子味道,瞇起明亮雙目,輕聲道,“星哥哥還有諸多事情要忙,也
該歇了。醉晚……已自薦枕席,那今後若有機會,當然還要來與星哥哥私會。不
必爭這一朝一夕。”

  南宮星略一思忖,的確目前事情又多又雜,他放縱一下,並非沒有耽誤的可
能,便道:“好,那我便在這里陪著你,咱們一起歇息吧。”

  “你……不必回去麼?”她擡起眼睛,頗為驚喜地望著他,“昕姐姐會生氣
吧?”

  “她醉成那樣,明天日上三竿能不能爬起來都難說,哪還有功夫生氣。”他
長臂一收,將她攬在身側,閉上雙目,笑道,“她若吃醋,明晚來同睡就是。”

  唐醉晚紅了紅臉,頗為好奇問:“昕姐姐……過往跟誰同睡過呀?”

  話匣一開,南宮星才發現,這嬌怯怯羞答答的唐門閨秀,不愧是唐遠秋那個
風流種子的後代,對他與其他女子的床笫情趣滿腹好奇,問東問西,事無巨細,
問得雙眼發亮,躍躍欲試。

  要不是的確已經晚了,他毫不懷疑唐醉晚會強打精神再戰三百回合。

  這些風月情事又說了半個多時辰,等最後唐醉晚沈沈睡去的時候,南宮星都
已感到倦乏無比,擡不起眼皮。

  但他沒有沈睡過去的資格。

  將要進入夢鄉的時候,他還是強凝一口真氣在胸中往複周轉,延伸耳力,留
意著周遭動靜,帶著勉力提起的戒備,在唐醉晚身畔入睡。

  唐醉晚經了一夜折騰,翌晨南宮星醒轉,她仍睡得香香甜甜,唇角垂津。

  他微微一笑,對這種情形早已應付得熟練無比,用另一手輕輕托住她粉頸,
將被枕在下面的手臂緩緩抽出,跟著肘撐被子往外一縮,提氣展開輕功,無聲無
息跨到床下,匆匆穿戴收拾整齊,便往隔壁去找霍瑤瑤了。

  難得二公子給了命令,今日便要靠亂心燈開始審訊最有嫌疑的幾個囚犯,無
辜者還以自由,文曲,則要千刀萬剮。

  天剛蒙蒙亮,院子里下人們已經在打掃收拾,不論男女,都垂下半邊頭發,
擋著受傷面龐,看上去詭異得很。

  南宮星打量片刻,輕嘆口氣,推門入內。

  霍瑤瑤還不算是他的女眷,自然不好太過失禮,他在內室門口咳嗽幾聲,權
作提醒,跟著才道:“阿昕,瑤瑤,時候不早,也該醒了吧。”

  門內沒有聲音。

  南宮星心中一凜,眉頭一皺,暗道一聲不好,撩開布簾便閃身沖了進去。

  不料唐昕還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床邊擺著一個銅盆,想來是霍瑤瑤擔心她酒
醉嘔吐。

  霍瑤瑤也在。

  這八尾狐貍並未如南宮星擔憂的那樣悄悄不辭而別。

  她之所以沒有應聲,只不過是昨晚照料醉醺醺的唐昕筋疲力盡,睡得太沈罷
了。

  唐昕醉後睡相不好,兩人共用的被子被她卷成一團纏在身上,卻只遮了肚腹
腰胯,白生生的長腿幾乎齊根亮在外頭。

  占著被子的唐昕尚且如此,被子被搶了的霍瑤瑤又能好到哪兒去。

  所幸她身上還穿著褻衣襯褲,雖說被子只剩一個角搭在肚上,但露在南宮星
眼前的部分,不過只有被蹭開的衣擺下一段頗為瘦削的腰身,和淩亂領口中那小
半幅粉色肚兜而已。

  他自忖有些過慮,悄悄退回屋外,又高聲道:“瑤瑤,阿昕,時候不早,都
醒醒了。”

  “主子……天都還沒亮透呢,叫我再瞇一刻吧。”

  南宮星又好氣又好笑,沈聲道:“你還要等日上三竿?二公子難得松了口,
你可莫要拖延,若是另生枝節,你擔得起麼?”

  屋里靜默片刻,傳來霍瑤瑤不甘不願的回答,“喔,我這就起了。請主子稍
待。”

  聽她說話多了,南宮星總覺得她此前應該的確做過哪家的下人,要不就是入
戲扮演的本事精妙絕倫,演個丫鬟順暢自然。

  等了一會兒,不見人出來,南宮星皺眉又問:“瑤瑤,還沒好麼?”

  “哦,好……好了!”里面傳來一聲匆忙應答。

  南宮星側耳一聽,屋中這才傳出細碎穿衣聲,鞋子挪動聲。

  這丫頭,竟逮著剛才那點功夫又打了個盹兒?

  “主子,咱們出門辦事,我蓬頭垢面你也不長臉啊,要不……要不你再稍等
會兒,我給自己梳妝打扮一下?”

  “不必了。”南宮星索性邁進門去,看著正往鏡臺那兒去的霍瑤瑤,皺眉道,
“趕快走吧,你怎麼拖延,橫豎也是要去的。”

  他其實看得出來,霍瑤瑤並不太願意執行這次的計劃。

  她的膽子頗小,所學的本事大都是為了混跡江湖自保,順便偶爾行騙。下九
流的小賊,對上威名赫赫七星門的當家,昨晚沒偷偷溜之大吉,恐怕也是因為唐
家堡附近水泄不通,無處可去罷了。

  “主人……”霍瑤瑤垮著肩膀,垂頭喪氣跟在南宮星身後往外走去,哼哼唧
唧撒嬌一樣說,“我要辦不好,公子們怪罪我,可怎麼辦呀?”

  “我替你擔著就是。主意是我出的,你盡心盡力,我自然為你扛下責任。”
他快步趕去約好的地點,心知事不宜遲,便將霍瑤瑤胳膊挽住,幫她跟上,“再
說,四公子不也要幫你擔保的麼。”

  霍瑤瑤明白躲不過,不再多說,低頭默默盤算起來。

  想來是怕羅傲為難,院子外已有兩人等著他們,一個是二公子的貼身侍衛,
拿著手令,另一個則是昨晚南宮星見過一面,矗立在唐遠書身邊,那個樣子頗為
討喜親切的年輕人。

  互報姓名,寒暄幾句,南宮星才知道,這年輕人名叫唐行妙,目前在門主身
邊做些記錄抄寫的雜活,他對唐門中堂山頭了如指掌,特領了門主命令,前來陪
同南宮星辦事。

  請人進去通報,不久,面上裹著紗布的羅傲便大步走了出來,面無表情抱拳
道:“既然二公子有命,南宮少俠,請。”

  南宮星松一口氣,邁入院中,沈聲道:“敢問羅大人,此地收押的最具嫌疑
者,都有何人?”

  “我與玉捕頭整理了一下此前名單,最終收押在此的,有蘇木、蘇葉、紫萍、
紫芙、香墜、範霖兒,共計六人。”

  南宮星暗忖,這的確是先前推斷中文曲必定扮演過的身份,可如今文曲還在
不在其中,並不好說。

  “那,草民冒昧問一句,這六人,是否都已經過確認身份的刑責?”

  羅傲面不改色,淡淡道:“四個丫鬟都已破面。香墜的身份經查並無可疑,
此前的嚴刑拷打已足夠看出是否易容,便沒在此次用刑之列。至於範霖兒,那是
唐家的寡婦,並非下人,我原打算跟著唐家外門弟子一起動手段,只可惜……二
公子耳根軟,受你們蠱惑,將此事叫停了。”

  “羅大人,在下還是那句話,你當真以為給所有人臉上都來一刀,便能逼出
文曲麼?”

  “我的主意便是這樣。”羅傲冷冷道,“既然你覺得我的主意不好,二公子
現下給了你機會,就讓我看看你的手段吧。”

  “收繳的亂心燈,是否已經備好?”南宮星把霍瑤瑤拉到身側,將她護住,
沈聲問道,“只要東西到了,我們隨時可以開始。”

  “你要從誰開始?”羅傲擡起手一擺,旁邊一個捕快大步走來,雙手捧上一
個大油紙包。

  南宮星接過紙包,遞給霍瑤瑤,道:“先去看看範霖兒。那寡婦在牢里突然
遭到淩辱襲擊一事,絕對有蹊蹺。”

  “那就祝你馬到功成。”羅傲轉身就走,“我還有要務在身,少陪了。”

  唐行妙搶上兩步,對南宮星恭恭敬敬道:“南宮世兄,還請在此地稍待片刻,
範霖兒畢竟是我家中女眷,此類審問,還是容小弟去請一位同族女子過來,在旁
監看為佳。”

  南宮星只能點頭道:“那就有勞行妙兄了。”

  “小弟去去就回。”唐行妙話音未落,便轉身疾奔而去。

  南宮星靜靜等待,順便將周遭環境仔細打量一番。

  霍瑤瑤很緊張地攥著褲邊,不時搓一下掌心,嘴里念念有詞,似乎在念叨什
麼口訣。

  等了一刻有余,唐行妙折返回來,他身邊帶的,卻是似乎剛剛用冷水醒了醒
酒的唐昕。

  南宮星略感愕然,道:“行妙兄,阿昕在旁監看便可?”

  唐行妙的眼中帶著一絲笑意,拱手道:“唐昕乃是本門得力幹將,女中豪傑,
她在旁監看,極為合適。且她與世兄關系極佳,也免去辦事時節外生枝的麻煩。”

  “有理。”南宮星笑道,“事不宜遲,那,請。”

  “請。”唐行妙領路在前,穿過回廊,讓一個看守打開房門,便與他們一起
入內。

  屋中滿是刺鼻藥味,看來範霖兒的傷仍在診治。

  南宮星心中知道,範霖兒絕對不會是文曲,他將霍瑤瑤拉到一邊,輕聲交代
叮囑幾句,又對唐昕附耳安排一番,目送她們攜手進去內室。

  拿範霖兒試手,揭破那寡婦背後的秘密倒在其次。

  南宮星的目的,其實是另外兩個。

  一個是讓霍瑤瑤試一試亂心燈的用法,畢竟手上藥量有限,最好不要浪費。

  另一個,則是趁機看看,霍瑤瑤到底是不是真正可靠。

  唐昕領下觀察的任務,進門之後,急忙先用冷水又沖了沖臉,免得酒勁兒徘
徊不去。

  霍瑤瑤把東西攤在桌面,便挪開屏風,露出了被捆得結結實實直挺挺躺在床
上的範霖兒。

  依霍瑤瑤的猜測,她二人先用濕布掩住口鼻,跟著將一撮亂心燈添在燈盞之
中,端到範霖兒身邊點燃,同時開窗換氣,在上風處用蒲扇將燈芯青煙扇往範霖
兒口鼻。

  被捂著嘴的範霖兒起初嗚嗚掙動,像條被紮了身子的活蟲。

  可不久,她的眼瞳便顯出幾分渙散,身軀漸漸平靜下來,倦懶茫然的神情,
浮現在她臉上。

  霍瑤瑤手扶著口鼻前的濕布,伸手一拽,扯掉了範霖兒嘴里塞的麻核,湊過
去與她四目相對,眼底精光閃動,嗓音低柔魅惑,緩緩道:“範霖兒,範霖兒,
你看我的眼睛,好好地,專心看我的眼睛。”

  唐昕退開兩步,揉了揉脹痛額角,盯著那兩人,目不轉睛。

  霍瑤瑤一遍遍低吟輕喚,過了好一陣子,她擦擦汗,起身扭頭深吸口氣,照
舊用濕布蒙著口鼻,對範霖兒柔聲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從哪兒來呀?”

  範霖兒口唇蠕動,輕聲道:“我……我叫……範霖……”

  看她面帶掙紮之色,霍瑤瑤將燈盞挪近幾分,小手急忙扇去幾率煙霧,聲調
更緩更柔,又問了一遍。

  這次,那躺在床上的寡婦喃喃道:“我叫……馮鶯……我……我是西井口村
……來的……”

  唐昕的臉色變了。

  範霖兒的家底早被唐門查清。

  範家五服九族之內,就沒一個能跟“西井口村”四字扯得上關系的親戚!


                            【未完待續】
2019-6-2 23: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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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33)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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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6-8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另有《都市偷香賊》第七集已於阿米巴星球發布。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第三十三章 秋遠

  這是極其重要的情報,唐昕不敢怠慢,即刻退到內室門口,將唐行妙和南宮
星叫來,輕聲告知。

  唐行妙眉頭一皺,轉身去外面叫來一個弟子,附耳叮囑幾句。

  南宮星則柔聲道:“你去看好瑤瑤,文曲詭計多端布局良久,不可能對亂心
燈被收繳毫無準備,咱們也要小心提防。”

  “嗯。”唐昕肅容頷首,飛快回到床邊,仍用濕布蒙著口鼻,看霍瑤瑤繼續
施功。

  霍瑤瑤從桌上取了一些東西,調成一勺稀湯,哄著範霖兒灌她喝下,跟著依
舊雙目對視,口中念念有詞,手指不住在她頸側穴道按壓。

  過了一會兒,又柔聲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從哪兒來呀?”

  這次,床上的寡婦口吻也變得輕快柔和,帶著一絲飄飄然的微笑,輕聲道:
“我叫馮鶯,我是西井口村人,你是誰啊?”

  霍瑤瑤扭頭看了一眼唐昕,比劃了一個手勢,想要冒險。

  唐昕急忙擺手,示意她循序漸進。

  霍瑤瑤蹙眉開口,用嘴型道:“這是最有效的時候,就讓我試試看吧。”

  唐昕不懂這些邪術,只好點點頭,在旁謹慎觀看。

  霍瑤瑤輕輕籲一口氣,手掌橫在馮鶯眼前,輕輕往下一壓,令她閉目,跟著
柔聲道:“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丁一。”

  馮鶯的五官猛地一顫,像是被刀尖挑破傷疤似的發出一聲短促尖叫,旋即,
那緊閉雙目中竟然流下兩道眼淚,虛弱無力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誰是丁一……丁一……是誰啊?”

  果然步子大了要撞墻,霍瑤瑤撇撇嘴,頗不甘心地軟語岔開話題,小聲哄了
一會兒,起身讓唐昕給她換了一條擋口鼻的濕巾,回去又柔聲問:“馮鶯,你不
記得我,那你還記得你丈夫麼?”

  “丈夫……什麼……丈夫?我……我沒出嫁……怎會有……有丈夫?”

  唐昕心里又是一驚,暗叫一聲不好,要是這女人中了亂心燈後嘴里講的盡是
這樣的胡話,那能采信多少有用的部分?

  霍瑤瑤也皺了皺眉,柔聲道:“那你今年多大了啊,是不是該出嫁了?”

  馮鶯的唇角露出一個頗為稚氣的笑容,嬌聲道:“人家……人家才剛豆蔻,
不足及笄,這麼早想成親出嫁,豈不要被人笑話。”

  唐昕面色凝重,心想反正這寡婦也沒有什麼出格之舉,衣裙還算整潔,便出
門將兩個避嫌的都叫了進來。

  霍瑤瑤擦了擦額上冷汗,擡手將亂心燈的煙霧往馮鶯口鼻又多扇了些,順著
話頭柔聲問了些家里的情況。

  在馮鶯口中,她家只有她和一個瞎眼奶奶相依為命,父母早已雙亡,留給她
的弟弟也在六歲頭上失足溺斃,全仰仗村里好心人接濟,才不至於餓死。

  她的敘述一直持續到說起村里的光棍漢對她覬覦,便如斷了線一般,再也問
不出之後的事情。

  就像是她在擔心自己被村中閑漢蹂躪之後,就突然搖身一變成了大家閨秀範
霖兒,嫁來唐家似的。

  霍瑤瑤先將馮鶯哄睡,跟著暫且熄掉燈盞,帶著身邊諸人去到外間,咋舌半
晌,才小心翼翼道:“主人,我……有個推測,不知當講不當講。”

  南宮星面色凝重,道:“但說無妨。”

  她舔舔唇瓣,頗緊張道:“這個女人,在清醒的狀態下,恐怕……已經不知
道自己是誰了。”

  “哦?”南宮星疑惑道,“這話從何說起?”

  霍瑤瑤用手帕吸掉額上細汗,輕聲道:“方才我用的攝心法,可以用來審問
人心底最不願講的秘密,對方心神越亂,效果越好,若是到了迷心亂性的失去神
智的地步,有些清醒時候記不得的事情,都能被問出來。”

  “而這亂心燈,真是配合心神異術的利器,我要是會埋心劫,剛才動手,那
女人根本沒有半點抵抗之力。”

  唐昕微微蹙眉,提醒道:“簡明扼要些,說正題。”

  霍瑤瑤哦了一聲,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我一直看著她的瞳仁,答話時,
她意識已經混沌茫然,絕沒有撒謊騙人的可能。可我一路問下來,她的記憶卻在
幾年前就斷了。我覺得,這只有一種可能。”

  她喉嚨輕輕咕嚕一聲,顯得頗為緊張,“她從那時被文曲帶走,長時間使用
攝心類的功法,將她……變成了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

  “就是將馮鶯的部分打壓封閉,純粹靠攝心術迷魂法把她堆砌成一個新的人,
那個新的女人對文曲忠心耿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你們想啊,這世上還會有比
這樣的部下更可靠忠誠的麼?”霍瑤瑤贊嘆道,“而且這麼一來,就防住了我這
樣審問的手段,迷亂了心智之後,馮鶯被建起來的那些記憶就消失了,問什麼,
她能說的也都只有被封閉的那部分,根本盤問不出和文曲有關的東西。這手段可
真是滴水不漏。”

  南宮星喃喃道:“竟能防範到這等地步麼。”

  霍瑤瑤擡眼打量一下他的神情,鼓勁道:“不過這法子也很費心力的,我覺
得文曲不可能是個人都拿來用,一定只有關鍵地方的棋子才會用上。”

  南宮星想到唐青,黯然道:“若是唐青早些落進文曲手中,恐怕也會是類似
的結果了吧。這人好毒的手段。”

  唐昕頗不甘心,問道:“那咱們就拿範霖兒沒有任何法子了麼?”

  霍瑤瑤兩手一攤,“我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用上迷魂法問話,就是馮鶯,
什麼有用的也問不出。不用,那就是範霖兒,整個腦子都是文曲給的,指望她松
口,白日做夢。”

  唐行妙在旁沈吟道:“可小弟還有一事不明,範霖兒當初也是明媒正娶進了
唐家的,她家中父母親戚,皆遣人查過,此次出事之後,又去細細盤問一番,如
果這個馮鶯並未易容,那她是如何成了範霖兒,偷梁換柱成了我唐家媳婦的呢?”

  霍瑤瑤眨了眨眼,小聲說:“馮鶯沒有易容不假,可……你們有人見過之前
的範霖兒麼?主人先前說過,文曲對付唐門,至少謀劃了半年多,那還有什麼必
要易容,範霖兒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女,直接把整個人換掉,貼身丫鬟和
家里父母全都換成七星門的人,那你們唐家從頭到尾,見的就都是文曲的部下,
保不齊你們唐家過去的還有內應,兩邊隨便串串口供,你們查到死也查不出個屁
來。”

  她越說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大,到最後,篤定無比道:“你們唐家肯定沒去
檢查範家父母那邊是不是有人易容吧?”

  唐行妙面現赧然,苦笑道:“平時不相往來的親家,怎會想到他們全家其他
人是不是易容。此事雖並非我負責,但想來去辦的兄弟也不會做那麼冒犯的事。”

  他起身往門外走去,“我這就通知門主,安排人手去查。”

  南宮星搖頭道:“唐家堡已經許進不許出,如何去查?若是請公子們差人去
辦……只怕,又會是一場左手查右手的鬧劇而已。”

  唐行妙略一沈吟,微微一笑,道:“有理。”便又回來坐下,並沒有半點拖
泥帶水。

  南宮星一挑眉毛,笑道:“不問我為何敢這麼說?”

  唐行妙淡淡道:“不該我問的,我從不多問。此間諸事,過後我會一並報告
門主,到時自然由門主定奪。那麼,當下該做什麼?”

  霍瑤瑤看向南宮星,輕聲道:“我聽主子的。”

  南宮星略一思忖,柔聲道:“瑤瑤,我看你心思機敏,應變得力,對此道又
頗為了解,這些人該如何處置,再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決定的了。你說吧,這個馮
鶯,還需要盤問麼?”

  霍瑤瑤烏溜溜的眼珠左右一瞥,道:“問是問不出什麼了,不過這亂心燈這
麼神,問其他人前,要不要拿這個馮鶯多做幾樣試試?”

  這事南宮星當然不好越俎代庖拿主意,清清嗓子,看向唐行妙,“行妙兄弟,
你覺得如何?”

  唐行妙微微一笑,對唐昕一抱拳,“昕姐,你怎麼說?”

  唐昕也不忌憚,銀牙暗咬瞥了床上昏睡的馮鶯一眼,道:“只管試吧,我在
旁陪著,你們兩個到外面歇會兒。對這種人,上什麼手段也不嫌多!”

  “好,那我便去跟門主稟報,南宮世兄,你就留在這里陪著她們吧。失陪。”

  說著,唐行妙一笑起身,快步退了出去。

  說是多做幾樣,可霍瑤瑤掌握的,能跟亂心燈配合的功夫寥寥無幾,除了用
來盤問,也就是趁著對方神誌不清,勒令她做事而已,貓叫狗叫都學過後,也就
沒了什麼新花樣可用。反倒是實驗用法更多。

  恰好唐行妙折返,說門主要和幾位公子一起提審範霖兒,諸人便撤了亂心燈,
弄些冷水幫她清醒幾分。

  等她醒轉,南宮星開口提起馮鶯,和她那個瞎眼奶奶,床上女子一臉疑惑,
完全聽不懂的樣子,趁著精神略好,還反過來譏諷了南宮星幾句。

  就為那幾句,唐昕最後一個離開,臨走前賞了那不知該叫做馮鶯還是範霖兒
的女人幾記耳光。

  都不太願意過早面對那幾個被削掉半張臉的丫鬟,南宮星跟大家在院中簡單
商議一番,便讓衙役帶路,先去了關押香墜的地方。

  唐門出動的人頗為盡心,四公子和二公子隨行的醫生也都來撥冗為香墜診治
過,雖說她身上那些大刑伺候的痕跡仍在,但已能起身坐在桌邊,垂發素衣,品
茗撫琴。

  由此看來,她身上的嫌疑,其實差不多已經洗脫,只是保險起見,被禁錮起
來以防萬一罷了。

  既然如此,南宮星索性開門見山,坐下直接道明來意,“香墜姑娘,現在有
法子可以徹底洗清你的嫌疑,你願意配合麼?”

  香墜原本木然低垂的臉頓時擡起,顯出一股明晰喜色,“真……真的麼?”

  “千真萬確。”南宮星道,“但你先莫要過於欣喜,為了自證清白,我們要
為你用一種藥,無毒,但會讓你短時間內神智不清,聽任我們擺布,我們會在此
期間對你詢問一些事情,不論什麼秘密,你都會無法保守,你還願意麼?”

  香墜淒然一笑,撫摸著自己頸上傷疤,顫聲道:“公子取笑了,奴家……奴
家一個連身子都不歸自己的可憐人,哪里還有什麼不舍得講的秘密。公子也不必
用什麼藥,你只管問就是,奴家什麼都肯說。”

  他做了好人,唐昕自然要來做這個惡人。她清清嗓子,冷冷道:“這樣問出
來的,你肯說,我們可未必肯信。要是你說什麼就信什麼,又怎麼會還把你關在
此處?”

  香墜幽幽嘆了口氣,低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把藥拿來吧,不管是什麼,
我都吃了便是。”

  方才在馮鶯那里,已經試出這亂心燈熏香和服下皆有效果,服下的話起效較
慢,但持續更久,靠觀察眼瞳的情況,大致能判斷出何時失效。

  而且,不用擔心被旁邊審訊的人吸進去。

  霍瑤瑤拿出藥包,仔細撚出一撮,當著香墜的面,灑在茶杯之中,輕聲道:
“請。”

  香墜全無抵觸,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擡手將唇角粘著的茶葉捏開,微笑道:
“如此可好?”

  “好極。”南宮星柔聲道,“片刻後你會心神恍惚,記不得發生過什麼,你
不必多慮,只管放松下來便是。來,將你手腕給我。”

  香墜點點頭,挽高衣袖,將能看到清楚鞭痕的皓腕緩緩送到南宮星身前。

  南宮星二指一捏,將一股醇厚真氣送入,為她加速血脈運行,以促藥效發作。

  片刻之後,香墜身子一晃,眼中神光不聚,渙散茫然。

  霍瑤瑤不願被旁人學去自己的手段,便扶著她去了屏風後面,約莫一盞茶功
夫,再攙她出來時,她面上神情已然乖順柔和,像個依偎在母親身邊的女娃。

  和對付馮鶯的時候一樣,霍瑤瑤口氣親切,如敘家常,一句句先將香墜的底
細問了個遍。

  香墜的生平乏善可陳,靠霍瑤瑤的本事,她連差不多剛記事時的情形都回想
得起,真是把自己的出身來路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她自小是被棄的女嬰,親生父母家里什麼情形,老鴇也說不清,只說撿來的
時候一身青紫還以為已經沒命,結果一個歌妓心下不忍,請來郎中推宮活血,硬
是給救了回來。之後她就長在勾欄之中,五歲學唱,七歲習舞,模樣是個美人胚
子的緣故,省去了給人當丫鬟跑腿的關卡,也免去了一點朱唇萬人嘗的婊子生涯,
靠著色藝俱佳,沒開苞時就成了媽媽手下的頭名清倌兒,賺下了百里聲名,財帛
無數。

  無奈她所處的院子沒有養清倌兒的先例,到十六歲,還是不情不願掛了花牌,
成了蕓蕓眾妓一員,日日笙歌醉,夜夜換新郎。

  直到因艷名被唐家選中,招待貴客,風平浪靜的生活,莫名終結,成了如今
這般模樣,欲哭無淚。

  香墜口舌不夠伶俐,說起話來溫婉遲緩,一番詢問到最後,比在馮鶯那邊足
足多費了一倍功夫。

  不過情報並不複雜,霍瑤瑤看上去反倒輕松許多,最後額上連一點汗光都沒
見。

  “昕姐姐,你還有什麼要問麼?”她收拾一下東西,望望外面天色,“要是
沒了,咱們是不是可以先吃飯去,我一早起來就被揪來忙活,肚子都咕嚕咕嚕要
造反咯。”

  唐行妙微笑道:“那就在此處吃吧,不遠就有夥房,我去通傳一聲,片刻就
能備好。還請列位稍待。”

  南宮星知道唐家急著讓他們盡快把嫌犯審清,便點頭道:“好,那就有勞行
妙兄費心了。順便知會門主一聲,就說香墜姑娘咱們已經問過,確實和此事無關,
還是請……”

  “啊!”

  這時,霍瑤瑤忽然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聲驚叫,打斷了南宮星的話。

  唐昕也失去了鎮定,顫聲道:“小、小星……這……這是怎麼……回事?”

  南宮星聞言,扭頭望去,心里也是猛地一驚。

  香墜坐在桌邊,神情依舊恍惚,面上還帶著回憶起曾經生活的恬淡微笑。

  但幾道烏黑血痕,卻已從她的眼角、口鼻和耳孔之中流下。

  唐昕急忙起身過去,伸手探了一下鼻息,蹙眉道:“糟,已經……氣絕了。”

  霍瑤瑤臉色大變,急忙匆匆把自己手上的小包袱往桌面一放攤開,哭喪著臉
道:“我帶的東西都在這兒了,我……我沒給她下毒。主人,你……你可要信我
啊。”

  南宮星看著香墜方才還白里透紅的面頰轉眼就已透出一股青黑之色,緩緩握
緊拳頭,沈聲道:“行妙兄,看來,得先請貴門高人,來驗驗毒了。”

  唐行妙臉上的笑容也已消失。他迅速起身,道:“南宮世兄稍待,小弟去去
就回。小弟回來之前,還請不要離開此處。”

  唐昕輕輕扳起屍身的頭,用拇指拉下香墜眼瞼,跟著取過茶杯蓋,撬開嘴巴,
仔細觀察其中情形,面色越發凝重。

  見唐行妙已經離開,南宮星壓低聲音問道:“能看出什麼?”

  “不好說。”唐昕顯得頗為焦慮,拿過茶壺嗅了一嗅,指尖在里沾沾,伸手
湊到南宮星嘴邊。

  南宮星身負農皇珠,百毒不侵,便將她指尖上的茶水吮進口中,仔細咂摸,
皺眉道:“嘗不出什麼異常,看來毒並不在茶水里。”

  霍瑤瑤對醫藥毒理均有涉獵,當即也強打精神和唐昕一起檢查起來。

  不久,兩女放回探血銀針,收起刮皮發釵,湊到旁邊小聲嘀咕幾句,似乎是
在互相印證猜測。旋即,由唐昕開口道:“這毒,並不是直接投的。”

  “哦?”

  “我和瑤瑤看法一致,毒不僅和茶水無關,甚至,都不是今天才中。”唐昕
看起來頗為憤懣,盯著香墜面上一道道猙獰血痕,緩緩道,“我倆不可能同時驗
錯,香墜其實早就已經中毒了,只是那毒需要藥引才能發作,而藥引本身無毒,
自然無法防範。”

  霍瑤瑤苦著臉道:“我想不通啊……能下毒為什麼不直接把她毒死算了,幹
嗎要留到這時候……”說到這兒,她自己也想出了答案,嘆息道,“也對,這樣
才能不暴露自己身份,還能順便嫁禍一下試試。”

  唐昕沈吟道:“要真是如此,恐怕……藥引八成就是亂心燈。”

  “可剛才馮鶯也用過……哦,她未必中毒。”霍瑤瑤托著腮,滿臉無奈,
“那這下可怎麼辦才好,要是亂心燈真的能把人毒死滅口,剩下的幾個,咱們還
要不要審了?”

  南宮星看著香墜已經僵硬的屍身,咬牙道:“未發作等待藥引的毒,應該也
能驗出來吧?”

  “能。”唐昕道,“但要想解掉,就不一定馬上能做到了。”

  房門外一聲輕響,唐行妙快步閃入,臉色頗有幾分難看,沈聲道:“馮鶯死
了。”

  “什麼?”霍瑤瑤嚇了一跳,扶桌站起,“可、可她先前明明沒事的呀。”

  唐昕揉著宿醉額頭,也是滿臉不解。

  唐行妙眉心緊鎖,道:“她與香墜的情況並無二致,也是七竅流血,猛毒發
作,當場斷氣身亡,連解毒丹都沒來得及讓她吃下。”

  南宮星苦思冥想,緩緩道:“看來……藥引應該就是亂心燈了。”

  “可先前審問的時候也用了啊。”霍瑤瑤急忙開口,滿面不解。

  “只是嗅聞不會有事,服用下去,才會和猛毒一起發作,致人死地。”南宮
星面頰繃緊,沈聲道,“亂心燈燒成煙霧不好控制,瑤瑤你剛才蒙著濕布也覺得
頭有些發昏,可見在咱們這些掌握不了最佳用法的人手里,遲早要把口服當作手
段來用,如此,就可以毒殺咱們最先選擇的目標了。”

  唐昕一拍桌子,後怕道:“幸虧小星你憐香惜玉,不願意先審那幾個嫌疑最
大的丫鬟,若按常理,先選最懷疑的人來提審,毒藥一發作,便徹底死無對證了。”

  “可香墜是清白的啊,為何要連她也滅口呢?”霍瑤瑤眨了眨眼,疑惑地問。

  “文曲又不可能知道毒藥何時發作,萬一咱們貪多用得量大,問到一半香墜
就毒發身亡,她身上的嫌疑還能洗脫麼?”唐昕義憤不已,氣沖沖道,“我看文
曲就是想把所有疑犯都毒死,讓咱們徹底沒了頭緒。”

  唐行妙皺眉道:“可如此一來,豈不是說明,文曲並不在這些人之中?她不
管用什麼計策,總不能將自己也毒死吧?”

  霍瑤瑤雙掌一拍,喜道:“可以驗毒,說不定她不舍得毒死自己,準備的是
什麼假死藥之類的東西,那身上沒有中毒的,豈不就是文曲本人?”

  南宮星卻不那麼樂觀,他從方才就在沈吟,此刻緩緩道:“想那些之前,大
家有沒有頭緒,這毒,是何時下的?經誰之手?”

  他面色凝重,沈聲道:“若只有馮鶯被毒殺滅口,還能說是當初來潛伏之際
就被下了藥,為的是以防萬一。可香墜也死了。香墜在最初的計劃中是被文曲當
作替罪羊的,七星門本就沒打算留他的活口,不可能在那時就浪費如此精妙的毒
藥在她身上。而她被救下之後,就被帶回此地,嚴加看管。大家不妨在此推算一
下,有機會給香墜下毒的,能有什麼人。”

  唐昕眼眸微轉,頃刻,神情便一片頹喪,甚至添了幾分惶恐。

  唐行妙端起空茶杯,放在鼻端嗅了嗅,垂目低頭擋住表情,一時無話。

  唯有霍瑤瑤楞怔一下,道:“香墜抓上來後,能在沒有旁人的情況下接觸到
她的,或者能接觸她日常飲食的人,挨個梳理一下不就是了。”

  “飲食絕無問題。”唐行妙輕聲道,“從大案起始,門主就安排了家中元老
與公門能人,兩道關卡查驗日常飲食,對疑犯這邊更是加倍小心,要說這里面被
下了唐門都看不出來的毒,那恕我直言,大家還是坐以待斃得好。畢竟,人人都
要被毒死了。”

  南宮星知道霍瑤瑤還沒理解事態之嚴重,緩緩道:“香墜中毒,最有可能在
兩個時機。其一,便是被唐門交出,徹底收歸公門管束之時。其二,便是嫌疑大
致洗清,允許大夫為她療傷之際。前者,最方便下手的是羅傲,後者,則是公子
們派來幫忙的醫生。”

  唐昕面色鐵青,指掌在桌邊捏緊緩緩搓了兩下,道:“還是……應當考慮一
下其他可能,此事幹系重大,萬一是文曲設下的離間計謀,便……便……”

  她顯然連自我也說服不了,最後不得不化作一聲嘆息,泄出唇畔。

  南宮星看向唐行妙,輕聲道:“不過想必門主那邊,應該早有心理準備了吧?”

  唐行妙避而不答,只淡淡道:“羊死了,總要多看狼一眼的。”

  這也等於是答案。

  世子這只羊死了,他四個兄弟,必定有誰是狼。

  不管是羅傲還是王府的隨行大夫,對幾位公子來說,都是可以輕易指使的部
下。

  默然片刻,唐行妙長身而起,道:“小弟先行一步,去安排諸位飯食,暫且
失陪。”

  南宮星點頭道:“有勞行妙兄。”

  “主子,之後……咱們還繼續麼?”霍瑤瑤左顧右盼,小聲問道,“這雖不
是直接實證,可推論下來合情合理,我怎麼覺著,心里這麼虛呢。”

  “當然繼續。”南宮星淡淡道,“僅靠現在這些推論,即便拿到二公子的命
令,去審羅傲,去審大夫,真能揪出幕後主使麼?更何況,二公子就一定清白麼?
當今之計,唯有硬著頭皮查下去,一直查到水落石出。將實證鎖定到犯案公子的
頭上,如此一來,其他幾位兄弟為了立功也好,打壓也罷,總之不會善罷甘休,
此事,才會有一個結果。”

  唐昕咬了咬牙,“不錯,這四位公子在西南舉足輕重,投鼠忌器,單靠一些
江湖草莽,根本不能拿他們如何……但也莫要忘了,本朝當年龍興於江湖之地,
群雄嘯聚,才令天下歸心。太祖拜為亞父的袁國師正是武林中威名赫赫的一代大
俠。唐門,可並不是什麼尋常草莽!”

  南宮星擡手撫摸過她耳後鬢發,柔聲道:“這種一時氣話,不說也罷。鎮南
王在朝廷心中的分量,什麼武林名門也比擬不得。之後,咱們就必須處處小心了。”

  霍瑤瑤低頭把手夾在膝蓋之間,咕噥道:“主子,我投了樓里,是想找個靠
山,你可別……別害我沒頭沒腦就丟了命呀。”

  “即日起,你除睡覺之外,與我寸步不離,睡覺之時,讓唐昕陪在你身側。”
南宮星認真叮囑道,“我看,文曲下一步多半會設法對你下手,否則,有亂心燈
輔助,咱們總能找出突破口來。”

  “興許就在那四個丫鬟頭上。”唐昕目光淩厲,道,“她們即便中毒在身,
咱們只用熏香的法子,一樣能審。等下我去叫個師弟,準備一口木箱,審問丫鬟
的時候,將她們的頭關在里面,熏香或燈盞也點在里面,生效時候,開窗拿開讓
瑤瑤施功,完畢再將箱子套上,憋住那些煙霧,咱們自己人就不必擔心被迷倒了。”

  “好,就按你說的準備。文曲應變到如此地步,距離山窮水盡恐怕也就只剩
一步之遙。”南宮星沈聲道,“咱們加把勁,一定要把她逼到露出馬腳。”

  飯後不久,唐遠書安排的高手到位,剩余四個丫鬟全部被帶出關押地,集中
在一間堂屋中,交叉驗毒。

  那比預想中的更費時間,足足兩個時辰,天色幾近傍晚,那幫交頭接耳的唐
門元老和幾位山中的資深煉藥師才拿出了一致的結論。

  這四個丫鬟身上的確都種了奇毒,藥引八成便是口服下去的亂心燈,這毒和
香墜、馮鶯身上的出於同源,其中差別,想必是藥引還未融入的緣故。

  為了驗證猜測,他們給四個丫鬟都取了一小杯血出來,用唾液潤濕一些亂心
燈粉末,摻入血中。

  無奈毒理似乎並非如此,那一小杯血直至凝結,也沒有發生什麼劇烈明顯的
變化。

  驗毒結果大致出爐後,唐遠書匆匆趕來,揮退他人,帶著唐行妙、唐行澤左
右隨侍,單獨與南宮星在內室見了一面。

  心知此事一定要讓唐門來拿最後的主意,南宮星理順思路,將推測細細說了
一遍,最後道:“依晚輩拙見,被關押六人皆已中毒,能同時給她們六個神不知
鬼不覺下毒的人,寥寥無幾。”

  唐遠書緩緩道:“不錯,此地看守彼此監督,輪值半數,送餐食之人也是如
此,唐門弟子散列其中,想從底層下手,絕無可能。”

  唐行妙和唐行澤均面色凝重,一言不發。

  南宮星並不忌憚揭破這層窗戶紙,淡淡道:“如果方才我所知不假,那四個
丫鬟顏面巨創,也是鎮南王府隨行醫生幫忙處理的吧?”

  “是。為防萬一,還和之前一樣,二公子與四公子的隨侍大夫分別診治過。”
唐行澤在旁答道,“另外,三公子中毒前曾身體抱恙,那幾位大夫也去為三公子
開過藥方熬制湯劑。”

  這倒是出乎了南宮星的意料,他微一皺眉,問道:“羅傲與三公子那邊可有
私下接觸?”

  唐行澤搖頭道:“不曾,三公子深居簡出,從來這里,就不愛和衙門的人私
下來往,唯一一次,就是叫去玉捕頭,結果當場毒發。”

  “此次四位公子所帶的隨醫,共有幾人?涉及此事的,都是其中的誰?”南
宮星隱隱覺得事情比他預想的還要複雜,沈聲緩緩問道。

  果不其然,唐行澤當即答道:“四位公子中,二公子帶了一位醫生,四公子
帶了三位,為這六人診治過的大夫共有三人,僅四公子最信賴的那位大夫不曾參
與。參與的三位大夫,各自負責給不同人治傷,並沒有誰獨自負責過全部六人。
二公子的大夫和四公子的大夫看來極為不和,當然,也有裝腔作勢,私下串謀的
可能性。總之,如果將大夫列為嫌犯,三名醫生全部都要看管起來,四公子那邊
可能還好,畢竟還有一位主醫可以幫忙診治,二公子那邊……恐怕咱們擔不起那
個風險。”

  南宮星望向唐遠書,肅容道:“全憑門主定奪。”

  唐遠書默然片刻,緩緩道:“此事幹系重大,暫且將消息壓下,不得對外透
露。我會與幾位兄弟詳加商議,謀求兩全之策。南宮少俠,今日有勞了,那四個
丫鬟,你是明日再審,還是打算一鼓作氣呢?”

  “一鼓作氣。”南宮星拱手道,“今日不眠不休,也要將她們四個用亂心燈
盤問完畢,夜長夢多,這四人若再出事,文曲的線索可就斷了。”

  唐遠書沈吟道:“聽你口氣,你似乎不再認為,文曲就在她們之中了。”

  “晚輩認為,文曲一定曾在她們之中,此刻還在不在,要看盤問後的結果。”

  唐遠書輕輕嘆了口氣,“那麼,行妙,你來安排晚飯,繼續陪同。”

  唐行妙拱手道:“稟門主,晚飯已安排妥當,我這就帶南宮世兄過去。”

  唐遠書點點頭,疲倦地擺了擺手,“去吧。今晚審出結果,及時報來。”

  “是。”

  唐行妙答罷,擡頭與唐行澤互望一眼,錯肩而過,匆匆帶著南宮星出門。

  四個丫鬟被折騰了一下午,早已是驚弓之鳥,唐昕特地安排她們過來一起吃
飯,卻一個個哆嗦得連筷子都夾不穩東西。

  南宮星一個個打量過去,她們四個雖然都垂了半邊頭發遮擋,但足足削掉了
一大片臉皮,又豈是幾綹頭發能遮掩得住。

  下午聽說大夫那邊出了問題,唐遠書即刻下令讓人拆掉了她們臉上的紗布,
露出了塗抹著藥膏的猙獰傷口。

  羅傲下手極狠,若是那些挨了一刀的下人可以算是破相,這四個丫鬟,就已
經算是毀容。

  下刀處以臥蠶為上界,鼻梁耳根為兩側,下巴與脖頸交匯處為下沿,其間面
皮,盡數割去,黃油紅肉,褐血白筋,袒露在諸人眼前,望之便通體生寒。

  即便唐門用了大量止疼藥膏,那四個丫鬟只要五官略有動作,都會痛得微微
發抖,連眨眼都不太舍得。

  她們甚至不敢流淚,因為淚水流過,只會帶來更深的痛楚。

  霍瑤瑤不忍心看,一直低頭吃飯,唐昕打量一會兒,眼中也顯得有些濕潤。

  南宮星心中怒意洶湧,卻找不到宣泄的渠道,還要不停提醒自己冷靜,莫要
讓情緒沖昏頭腦,喪失了判斷的準確。

  看霍瑤瑤胃口不佳,早早吃罷,南宮星把她叫到外面,細細叮囑一番,對這
四個丫鬟,應該主要從哪些地方著手。

  他正說著,外面突然有唐門弟子來報,說門口有人找他。

  是唐醉晚。

  那不是個不識大體的姑娘,而且今日應該以休養身子為重,為何會在這時趕
到這兒來?

  南宮星眉頭一皺,匆忙交代霍瑤瑤那邊稍等,快步跟著弟子出門。

  門外遠遠一個樹下,唐醉晚背靠樹幹站著,大概是腿心還感到不適,她雙腳
分開頗大,難得露出幾分不雅姿態。

  “醉晚,你怎麼來了?”南宮星感到不妙,提氣一縱,掠出數丈,輕輕落在
她面前,一見她淚眼盈盈,心中當即便咯噔一下,墜了一塊大石,“出什麼事了?”

  唐醉晚抿唇蹙眉,看面上神情,似乎在極力忍耐,可最後還是忍耐不住,一
頭撲進南宮星懷中,悶聲號泣起來。

  “星哥哥……我……我伯父……伯父……不在了……”

  “什麼?”

  南宮星大驚失色,急忙灌入一股真氣幫她穩定心神,柔聲詢問。

  原來,午後有個平日在後山幫忙的丫頭過來找到唐醉晚,說唐遠秋今天講好
叫她一起搬花肥,可等了一上午也不見人來,他過往從不失約,那丫鬟心里害怕,
就跑來打聽。

  唐醉晚那時才剛起身,渾身酸痛難忍,但一聽覺得心里不安,還是強打精神
央求幾個相熟唐門弟子,陪著一起尋找。怕影響唐門處理如今的諸多事務,她也
不敢聲張,只通知了與唐遠秋關系較好的一些下人,請她們一起幫忙。

  日暮時分,一個眼尖的丫鬟終於在後山一處陡峭小道旁的崖壁下,看到了一
件被掛破在樹杈上的粗布青衫。

  唐遠秋就在那下面,遍體鱗傷,已死去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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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F-848】


  “彤彤,困了嗎?”

  “沒有,可精神呢。”

  “那……怎麼不說話了?”

  “我……想你了。”

  “啊?”浦傑貨真價實地楞了幾秒,“我……就在這兒啊。”

  她這才從他胸口擡起頭,露出了不知何時就已經通紅的一張俏臉,“阿傑,
我說,我……想你了。”

  他想了想,咬耳朵說了句折中的辦法,反正她是用棉條的,第一天量也不是
最大的時候,僅僅是幫她撫慰,問題應該不大。

  “我不是要那樣。”她難得一見的有些任性,“阿傑,你想要我的時候,難
道……我給你親一親你就滿足嗎?”

  “那怎麼辦啊?”浦傑抓了抓頭,“特殊時期浴血奮戰對身體不好吧?”

  她猶豫了一下,跟著咬了咬牙,湊過去到他耳邊嘀咕了兩句。

  浦傑的眼睛頓時亮了,“這……行嗎?”

  方彤彤咬了下唇瓣,輕聲道:“孟姐那麼個千金大小姐都行,我怎麼就不行?”

  “你之前不是特別不樂意麼……”他還是有點擔心,柔聲說,“我不舍得你
為這種事委屈。”

  “我既然說了,那就不委屈。”她輕輕咬了一口他的耳朵,“阿傑,我真的
好想……要你。好想好想。想得不行……”

  “可因為這個弄臟的東西,肯定不好讓小安洗吧?”浦傑已經有點按捺不住,
這種天賜良機,連汗毛孔都在叫囂不要錯過。

  “那……去浴室咯。”她嗤嗤笑了起來,“正好,咱們不是都還沒洗澡麼。”

  “好,那就試試看。”他笑著抱起她,亢奮地往衛生間走去。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和孟沁瑤的競爭心態也好,心情大起大落之下的感激
也好,哪怕就是單純動情不能自已也好,既然她決定奉上,那麼,他就笑納。

  他本來,就在期待著擁有她徹徹底底的全部。

  這一晚,他終於如願以償。

  不過一進去,方彤彤就先下地啪嗒啪嗒跑到里面,刷拉一下扯上浴簾,對他
說:“在外面等下,一會兒再進來。”

  “啊?”他一楞,“怎麼了?”

  “我要換個棉條,樣子不好看,不許進來。”

  雖然心里很好奇,但他知道,男女之間保持吸引力的一個原則就是適當留有
一定想象余地。

  於是,他就在外等著。

  過了一會兒,她從浴簾邊探出了紅彤彤的小臉,頭發已經紮起成平時的俏麗
馬尾,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嗯……棉條放好了,可那地方該怎麼洗啊?用開塞
露嗎?”

  這邊沒有需求,當然沒專門備著灌腸道具,他有點頭疼,想了想,說:“要
不還是算了,我給你好好親親揉揉,別折騰了。手頭沒合適東西的話,我怕你傷
著。”

  “少來,孟姐沒問題,我準沒問題。你等我想想……”她在里頭嘟囔了一句,
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說,“你去拿潤滑劑來。”

  浦傑嗯了一聲,出去給她拿來,隔著浴簾遞了進去。

  “嗯嗯……你……你別進來啊,就在外面等著。”她特地警告了一聲,呻吟
聽起來嬌媚而略帶苦悶。

  他在外面聽著,剛剛才稍微軟化一點的老二頓時又精神抖擻一柱擎天。

  而且,浴簾里面開著浴霸,光比外面更亮,浴簾並不是多厚的材質,其實還
是能大概看到她一個輪廓的。

  她正蹲在下水口那邊,蜷成一團,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過不一會兒,她悶哼一聲,飛快鉆出來,一屁股坐在馬桶上,對他揮揮手,
“不行你先出去吧,清理這邊怪臭的……”

  說著,嘩啦啦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浦傑忍不住側身往浴簾後望了一眼,里頭沒什麼可用的道具,就看到潤滑劑
開著蓋子,淋浴的噴頭被拆了花灑,只剩軟管。

  可是,跟小瑤去的地方是後庭花主題情趣酒店,浴室的軟管有尖頭處理過,
家里的浴室,就是最普通的標配頭啊。

  光是想象到那根並不算細的軟管抹滿潤滑劑一點點侵入方彤彤光潤蜜嫩的俏
美臀峰中央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硬得發痛。

  這時,一只涼嗖嗖軟綿綿的小手輕輕握住了他,靈巧而熟練地套弄了幾下。

  “這麼硬啦?我在拉臭粑粑哎,你不惡心啊?”

  他笑了笑,勃起的器官已經表明了此刻的狀況,“不惡心,你什麼樣我都不
惡心。”

  “肉麻。”她笑彎了眼,撇撇嘴,伸手把他往自己眼前拽了拽,小聲說,
“水開猛了,肚子痛,我多蹲會兒。給你親親,不許著急啊。”

  說著,她唇瓣一湊,將他脹大到發亮的龜頭緊緊吮住,滑嫩靈活的舌尖纏繞
上來。

  性生活上其實已經近似老夫老妻,她很精準的找到了他最敏感的幾點,交替
刺激。

  而他也很習慣地輕輕握住她腦後的馬尾,喘息著閉上了眼。

  從動作的程度就能感覺到,方彤彤不想讓他射在嘴里,嘖嘖啾啾地吮吸聽起
來淫靡刺激,但分寸拿捏得非常完美,讓他的快感緩慢積累,又絕對不會決堤。

  享受了一會兒,她一摁沖水,輕輕拍了拍他的腰,“稍等,一會兒再來。”
就笑瞇瞇鉆進了浴簾後面,刷拉擋上了他的視線。

  “讓我看看唄。”

  “不給看,一會兒……嗯嗯……一會兒洗好了,讓你看個夠。”她輕哼著回
答,熱水器的管道里傳來嚕嚕的聲音。

  這次不到一分鐘,她就夾著腿從里面挪了出來,往馬桶上一坐,苦著臉說:
“好漲啊,這麼細個管子就給我撐成這樣,你小弟弟這麼大個……餵,阿傑,孟
姐那會兒真沒撐破?”

  “撐破了還不得去醫院啊。要因為這個跑一趟醫院,小瑤至少三天不理我。”

  “切,她才不舍得。”她張嘴在他大腿上咬了一口,偏頭舔了一下蛋蛋,起
身鉆回浴簾後,“我覺得差不多了,洗幹凈之後呢?是按你那些A片的順序來就
行嗎?”

  “呃……應該差不多吧。”浦傑撓撓頭,“我也不知道別的情況啊。”

  “唔……嗚唔……不行不行不行,擴張這個你來吧。”她開水沖了一下身子,
濕淋淋拿著潤滑劑邁了出來,“我自己指頭進去不好使勁兒,還心慌。”

  “好。”他眼睛登時亮了幾分,“那……咱們怎麼來?”

  她看了一眼,把防滑墊鋪開,踩上去用水沖了沖,拿過浴凳,試了試高度,
屈膝規上去,扶著洗衣機彎下腰,把水潤潤的小屁股沖著他撅了起來。

  他坐在馬桶上,視野中恰好能清晰地看到,那柔潤的蜜色臀瓣隨著揚起的角
度而打開,細嫩的臀溝中央,圍繞在一起的密集褶皺略微舒展,像一朵倍速播放
下的夜來香,沾染著星點露滴,迷人地綻放。

  “這個角度行嗎?”她問了一句。

  他光顧著看,沒答話,急促的呼吸噴在她圓翹的臀尖,讓那邊泛起一片細小
的疙瘩。

  “阿傑,說話啊……你別這麼盯著行不行,看得……我都腿軟了。”她嬌嗔
地回手拍了他一下,“你快點開始吧,潤滑劑都要幹了。”

  “沒事,我再加點。”他喘息著拿過潤滑劑,把那上面的小開口對準正在隨
著呼吸緩緩蠕動的肛蕊,擠出一大團。

  “好涼……”她呻吟了一聲,低下頭,兩只漂亮的腳丫蜷起了趾頭,足底蕩
漾起迷人的波紋。

  他用指尖在肛門的褶皺上輕輕塗抹,按揉,然後,順勢一頂。

  柔軟的括約肌遵循主人的心意放松下來,毫不費力的將他指節一路吞沒,內
部的肉壁隨著方彤彤的嬌喘而收緊,和美好的性器相比,有著不同類型的包裹滋
味。

  他嘗試著攪動,和另一條銷魂的路徑不同,這里會隨著扣挖的動作而縮緊,
褶皺並不如蜜壺里那麼密集突出,但收束在外側的肛門,卻有著膣口無法比擬的
收縮力,好像能把他整根指頭咬下來吞掉。

  他喘息著用指頭抽插,近在咫尺的地方,她嬌嫩的花園依然緊閉著,衛生棉
條的線垂在玉門關外,已經濕漉漉的,也不知道是剛才洗的時候沾了水,還是這
會兒被攪拌的屁眼已經有了足以令她濕潤的愉悅。

  那里放松一些後,他緩緩刺入了第二根指頭。

  “唔嗯……”方彤彤發出性感的鼻音,微帶苦悶,背弓了起來。

  但花房頂端的小小蓓蕾,卻撐開了嬌嫩的薄皮,微微露出一個尖兒。

  當指頭加入到第三根時,那被刻意放松的屁眼仿佛已經容納到了極限,舒展
的褶皺間,嫩肉都呈現出充血的艷紅色澤,潤滑劑的輔助下,出入也已經不夠順
暢。

  浦傑低頭比劃了一下,小兄弟稍微更粗一點,但外形更適合鉆洞,想必,應
該沒問題了。

  “彤彤,你忍著點,我要來了。”

  “我忍什麼啊。”她輕笑了一聲,“後面又沒膜,你還真當又開了一次苞呀?”

  他沒說話,行動足夠證明一切。

  龜頭的尖端傳來滑溜的吞入感,他緩緩挺腰,最粗大的傘棱很順暢滑過了收
縮的括約肌,享受著那股絕妙的吸吮快樂。

  “嗯嗯……果然……好漲……”她雙手握到一起,腳丫懸空擺了幾下,呻吟
著說,“天哪……孟姐……可真行……”

  “你也行的。”他顧不上多說話,繼續向內部深入,推進的龜頭被熾熱的腸
壁摩擦,讓他腰後一陣陣發酸,舒服得不停喘息。

  “呼……呼……反正……進都……進來了……”她把頭枕在自己胳膊上,帶
著笑意說,“這下……可真是……從頭到腳……全是你的了。”

  “嗯。”他激動地彎腰,用嘴唇激烈地撫摸她曲線優美的後頸,下體盡量平
穩緩慢地向外拉出。

  蜜色肉丘的溪谷中央,粗大的肉柱帶起了火山口一樣的外凸。

  方彤彤神情複雜地呻吟著,原本蜷縮的腳趾突然舒展翹起,微微顫抖著。

  很好,聽起來,她並不難過,只要有快感,他就有自信繼續下去,送她到達
想念的高潮。

  繞過纖細的腰,他用手指找到她最要害的嫩芽,輕輕夾住,隨著抽插的動作
熟練地摩擦、揉搓。

  “嗯嗯……阿傑……抱緊點……我……我喜歡你這樣……把我……整個包住
一樣……”

  他親吻著她濕津津的裸背,雙臂一上一下圈緊她。

  但不論他怎麼去擁抱,也及不上方彤彤對他的包裹那麼緊密,那麼愉悅。

  他的動作不自覺加快,帶著一絲歉意說:“這樣……還受得了嗎?”

  “嗯……可以……”她嬌喘著抓起他一只手,放在唇邊輕吻,“我……差不
多也……習慣了……感覺有點怪……但……還挺舒服的。”

  激昂的情緒竄上頭頂,快感在越發迅速的摩擦中升空,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
要浮起來,全部的肌肉都往一個地方使勁。

  他怕她初次嘗試的通道承受不住,但在啪啪的拍擊聲中,在嘰嘰的攪拌聲中,
在啊啊的叫喚聲中,在呼呼的喘息聲中,他倆的肉體毫無縫隙地結合在不同尋常
的地方,卻依舊摩擦出了如同正常做愛一樣的迷醉電流。

  到最後,浦傑也不太確定,方彤彤的後庭初體驗到底有沒有達到高潮。

  因為他的快感太強,從射精前開始,腦中的意識就已經模糊。

  他唯一記得的,就是她的身體仿佛成為了一個快感的黑洞,在將他不斷地吞
噬,吞噬,吞噬。

  直到所有感官,都無法逃離,不可自拔……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9-6-8 23:19 編輯 ]
2019-6-8 23: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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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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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34)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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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6-16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另有《都市偷香賊》第八集已於阿米巴星球發布。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第三十四章 破綻

  這世上沒有完美的武功,更沒有完美的高手。

  是人,就有破綻。

  當武功達到一定的層次,分勝負的關鍵,往往便是看哪一方能抓住那稍縱即
逝的破綻。

  不同的狀況下,破綻的多少也不同。

  越厲害的武功,越厲害的人,越熟悉的環境,都能讓破綻變少。

  越大的武功差距,越不利的環境,越不佳的身體狀態,自然就能讓破綻變多。

  而有一種法子,能讓目標的破綻加倍出現。

  那便是圍攻。

  一對一決鬥,後背幾乎不會成為空門。

  被兩人包夾,那卻成了一定會被試圖捕捉的致命破綻。

  以一敵十,只要兵器夠利,武功夠強,耐力便不會成為短板。

  而以一敵百,如何分配體力與真氣就是性命攸關的事。

  唐遠秋便死於圍攻。

  唐行博、唐行彥兩人組織唐門弟子協助調查的情況下,南宮星用了兩個多時
辰,才姑且還原出唐遠秋死前的情形。

  參與圍攻的殺手,至少有十二名。

  發動襲擊的地點,是唐遠秋回後山任何一個住處都一定要經過的空地。

  殺手們的武功均與唐遠秋有明顯差距,得手之前,犧牲起碼過半。

  殺手本就大都是死士。當很多不要命的人圍攻上來的時候,武功的優勢,會
被鮮血迅速抹平。

  更何況那些殺手的武功也並不太差,甚至可以說,其中有不止一人強過唐門
至少八成年輕弟子。

  武器種類很多,包括一些暗器。只不過,在唐遠秋面前班門弄斧的下場,就
是所有的暗器都沒打在目標身上,反倒是被找到的兩具殺手屍體上,有明顯暗器
被起掉的痕跡。

  唐遠秋受的致命傷共有四處。

  一柄薄而銳利的劍,從斜下方刺穿了他的大腿,看傷口,那是個用反手劍的
高手,圍殺中主攻下盤。

  一把斷掉的長匕首,自右肩鎖骨凹陷處插入,深及沒柄,南宮星猜測,此人
應該是借助山勢和夜色墜落發招,打了唐遠秋一個措手不及。

  一個紫黑色的掌印留在胸膛正中偏左,上面有針紮般的傷口,想來此人戴了
安有毛刺的手套,內息陰寒醇厚,震斷了唐遠秋三根肋骨,還令他中毒。毒藥並
非什麼見血封喉的致命配方,唐家頂尖高手隨身往往有抗毒藥丸,又自小在毒物
遍布的環境修煉,那種毒反而不易迅速起效。唐遠秋身上中的,更近似於令人麻
痹遲鈍的迷藥,可以隨著血脈運行,迅速流遍全身。

  那些針紮傷口其他地方也有分布,八成唐遠秋在受傷中逐漸失去了纏鬥能力,
才被圍殺得手。

  最後一處致命傷最為古怪,位於腰背下側,接近胯骨的地方,看不出是什麼
兵器,將他尾骨連著腰椎轟得粉碎。若說是大錘,表皮卻沒有形狀規則的瘀傷紅
腫,看著亂七八糟,血肉模糊。

  “會不會是什麼隔山打牛的劈空掌力?”唐昕沈吟良久,輕聲道。

  那四個丫鬟的審問還在擱置中,霍瑤瑤正陪著哭累睡過去的唐醉晚,唐家主
事者幾乎齊聚,在正堂聽取唐行博的報告。

  南宮星臉色陰沈,指尖用力壓著唐遠秋這一處致命傷,眼前幾乎浮現出了這
位唐門高手筋疲力盡如困獸般絕望的那一幕。

  一個貓腰反身的殺手回手撩刺,一個撲空而下的殺手匕首紮落,正面一掌印
在胸前,按那片後山空地的環境,背後這一掌,簡直匪夷所思。

  因為任何一個略有江湖經驗的好手,都知道以一敵多的首要應對,就是減少
敵人發現破綻的角度。

  唐遠秋只要不是醉到腦子犯糊塗,就一定會二選其一:背靠懸崖,或者背靠
峭壁。

  如果殺手眾多,那顯然背靠峭壁,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那麼,峭壁之中,是如何出現一股力量,將他此處打成這樣的呢?

  他將這個分析輕聲梳理給唐昕聽,皺眉道:“難道這一擊,是死後補上去,
用來混淆視聽的麼?”

  霍瑤瑤在旁邊伸長脖子,舔舔嘴唇,小心翼翼扶著已經昏睡過去的唐醉晚把
她頭放下在手臂上枕住,一個箭步竄到陳屍臺邊,左看看,右看看,小聲道:
“主人,你們……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啊?”

  “嗯?此話怎講?”

  她伸手在唐遠秋後腰那邊比劃了一下,“我說了,你們這些高手可別生氣啊
……”

  “瞧你說的,三個臭裨將,頂個諸葛亮,我們兩個裨將想不到的,興許你就
想到了。說吧。”

  “唐遠秋的屍體,不是在懸崖下面發現的麼?”

  “對。”

  霍瑤瑤撓了撓臉頰上的絨毛,小心翼翼地說:“他要是面朝上掉下去,屁股
在下手腳在上,正巧砸上一塊硬石頭,不就是這個樣子咯。”

  南宮星一怔,楞在了那兒。

  唐昕思忖片刻,自嘲一樣苦笑道:“還真是如此,咱們分析半天,想不出這
一擊中到底有什麼內功路數,想不出這一擊到底能從哪兒發出,卻都忘了,摔下
去也是要受致命傷的。還是江湖傳說里墜崖不死的典故太多,都叫我忘了這個。”

  南宮星盯著那處內傷,霍瑤瑤提醒之後,便有了豁然開朗的感覺,忍不住喃
喃道:“原來有些事情,想得太複雜,反而要走進死胡同里。”

  知道他觸類旁通,正在心中整理其他事情的線索,唐昕對霍瑤瑤比個噤聲手
勢,一起默然不語。

  這時,唐炫忽然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他望著唐遠秋的屍身,目中竟隱隱泛起一絲水光。

  但馬上,他就神情如常,沈聲道:“又找到了一個殺手屍體,這具屍體藏得
很用心,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南宮星雙眼一亮,藏得用心,說明屍體上有線索不想被發現,“發現了什麼?”

  唐炫咬牙道:“發現了兩件要緊事。”

  唐昕緊張道:“是什麼?”

  “第一,那殺手身上有七星門的印記,但隸屬的並非文曲,而是武曲。”

  南宮星心中一震,眼前又閃過了當初柳悲歌那險些要了他命的一刀,和楊曇
那老神在在仿佛什麼都敢賭的模樣,“武曲……我認得出來,他也到了麼?”

  “照理說是沒有,柳悲歌公開的行蹤,已跨江北上,聽聞往百花閣那邊去了。”
唐炫面色凝重,接著道,“第二,則是從這個殺手身上,查出了他們是怎麼混進
來的。”

  南宮星眉心緊鎖,緩緩道:“當下此等情形,還能讓這些殺手神不知鬼不覺
潛入後山攔截圍殺唐遠秋這樣級別的高手,怎麼樣也要有內鬼里應外合才能做到。
不過即便內鬼幫忙,能來的渠道,不外乎新進的鎮南王府親兵吧?”

  唐炫凝望南宮星片刻,略一頷首,“不錯,南宮兄料事如神,這批殺手,已
確定是隨府兵親隨上山,並未經過易容檢驗的那批人。二公子雷霆震怒,已責令
幾位統領,嚴查營壘,看看少了的到底是誰。”

  不料,他跟著話鋒一轉,緩緩道:“除這兩件事外,還有一個壞消息,需得
通知你們一聲。”

  “炫兄請講。”

  “阿昕,你過來。”唐炫伸出手,沖著唐昕招了招。

  唐昕一向崇敬這位兄長,瞄了南宮星一眼後,乖乖走了過去。

  唐炫用眼神給了南宮星一個暗示。

  南宮星心里一驚,馬上走到唐昕背後。

  “唐遠狄也死了。他與一妻、二妾、一個陪嫁丫頭,四人一起死在自家住處。
疑似服毒自盡。”

  那是唐昕的父母。

  她身子一晃,幾乎倒下。

  南宮星早有準備,雙臂一張,將她擁進懷里。

  唐昕咬緊牙關,俏臉上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已繃到僵硬,她渾身都因用力而顫
抖,拼命不讓眼淚溢出眼眶。

  南宮星輕輕嘆了口氣,將她扳轉過來,把她的臉按在自己胸膛。

  沒有聽到的哭泣的聲音,但轉眼之間,他胸前的衣物上,就傳來了一片濕潤
的溫熱。

  撫摸著唐昕微微顫抖的後背,他擡眼看向唐炫,不意外在對方的面上發現了
快要壓抑不住的怒火,“炫兄,此事……極為可疑。”

  “照說是畏罪自盡。”唐炫面無表情,全沒了平時的閑逸模樣,“此前唐遠
狄堂上大鬧,已經暴露出他與天道有所牽扯的事,只是他身份無足輕重,這陣子
大家又忙得不可開交,暫且沒顧上理會他,只命人禁足在自己住處,沒想到……”

  “沒想到他會尋死?”

  “沒想到他會在此時尋死。”唐炫沈聲道,“真要想死,早就可以去死,吃
里扒外,死不足惜。可他帶著一家子,非要和遠秋伯父死在同一夜,不覺得太巧
了些麼?”

  唐昕抓起南宮星胸口衣服用力擦了擦眼,轉身蹙眉道:“炫哥哥,你的意思
是……我爹娘並非自盡?”

  “你爹是怎樣我不清楚,但你娘並沒有自盡的理由,那邊院子都在傳你和唐
青成了如意樓少主的小妾,唐青被送走,獨把你留在身邊帶著,是爭寵得勝,你
娘正春風得意,每天要去自家嫂子親妹妹那里串門兩趟,她為何要死?咱們唐家,
可不興妻妾殉葬那一套。”唐炫冷冷道,“那四個女眷,要麼是被你爹毒死,要
麼是被外人毒死。”

  唐昕鳳目圓瞪,血絲充盈,雙拳緊握,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肉里,恨恨道:
“那……到底……是為何……”

  南宮星瞥了霍瑤瑤一眼,沈聲道:“有些事,也許不該想得太複雜。他們連
殺了這些人,說不定就是想設法阻撓咱們辦事而已。”

  唐昕心神已亂,疑惑不解。

  他緩緩道:“唐遠秋出山,擺明也要參與進來,除掉他,應該並不在原定計
劃之中,否則,那些隱藏在府兵力的殺手,可能有立下更大功勞的機會。別忘了,
一旦唐門生亂,四位公子肯定是要召集府兵保護的。”

  “而唐遠狄一家,則多半是為了牽制你我。”他抱緊唐昕,柔聲道,“以你
我的關系,父母出喪,我豈能不受影響。在這個時間點鋌而走險做這種事,正是
文曲所暴露出的一個破綻。”

  “破綻?”

  “她不想咱們來查這里的六個嫌犯。”南宮星斬釘截鐵道,“此前的下毒,
將原本可以安心潛藏下去的力量暴露出來,現在唐門高手正謀劃如何監視公子身
邊的醫生和羅傲。這一連串兵行險招,足以說明,文曲的對策,就要到山窮水盡
的地步。阿昕,瑤瑤,今晚咱們再加把勁,絕對不能讓那四個丫鬟再拖延下去。”

  唐炫挑眉道:“父母大喪,南宮星,你確定要如此麼?”

  “確定。我來的時候,遠明掌事就說過,不要做對手希望我做的事情。他們
此刻一定希望阿昕去披麻戴孝,守靈哭喪,一旦如此,他們就有一萬種法子通過
她來牽制我,再通過我來牽制瑤瑤。”

  霍瑤瑤擺了擺手:“主子這話過獎了,我可不用牽制,你前腳出事兒,我後
腳就逃之夭夭嘍。我原本就是來試試本事,可沒想著摻和到這個程度。”

  南宮星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過後我自會帶著阿昕去向唐家長輩請罪,
此間事情沒個了結,其余一切,皆可往後放放。”

  唐炫默然片刻,道:“一計不成,必定還有後續,你們多加小心。”

  說罷,他轉身離開,似乎不願意與堂廳中唐門長輩過多碰面,徑直從窗中躍
出。

  南宮星擁住唐昕安撫片刻,聽到正堂那邊有腳步聲傳來,知道唐門長輩多半
已經談完了事,正在往此處過來,捧起她面頰為她擦拭幹凈淚痕,柔聲道:“跟
他們知會一聲,你這就隨我一起,先去審了那個四個丫鬟。”

  唐昕抿唇用力點了點頭,“嗯。”

  霍瑤瑤提醒道:“主人,你身邊累贅越來越多,護得過來麼?別到了危急時
刻丟卒保車,那……那唐醉晚和唐昕都是跟你風流快活過的,我豈不是要第一個
倒黴?”

  “四大劍奴就守在院中,真要遇到強敵來襲,我要麼將你們都護住,要麼一
起死在此地,絕不會有丟卒保車的想法。”南宮星正色承諾,跟著看門簾掀開,
便迎去與唐家諸位管事者見面。

  同輩之中年紀雖有差異,但唐遠秋與這一代主事者的關系,不論大小似乎都
相當不錯,尤其唐遠圖,一雙虎目通紅含淚,一進來就退在角落,默默望著唐遠
秋的屍體發怔。仿佛兇手若是在此處出現,他當即就要上去拼命似的。

  屍體的諸多情況均有唐行博等人負責回報,南宮星簡單提及腰後那一處更有
可能是摔傷,便說起要抓緊時間去審那四個丫鬟的事情。

  唐遠書命人查驗複核傷口情況,拍了拍唐遠明的肩頭。

  唐遠明略一欠身,緩緩道:“小星,換我與你同去,今晚咱們都辛苦些,將
那四個丫鬟早日審過,以免夜長夢多。”

  比起唐行妙,自然還是這位一開始就打著交道的堂舅更加合適,南宮星立刻
讓霍瑤瑤收拾東西,自己去醒後便在發楞的唐醉晚身邊,俯身貼耳柔聲叮囑幾句,
為她擦擦眼淚,深深一擁,暫且告別。

  走在路上,夜風拂過面頰,唐昕暗暗咬牙,道:“我想不通,小星,文曲到
了這個地步,還在興風作浪,到底圖謀的是什麼?四個公子里就算還有她的目標,
已經鬧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她怎麼可能得手?”

  “阿昕,別忘了,四個公子里只是‘可能’有她的目標,但是,‘一定’有
她的幫手。”南宮星望著面前燈籠照不亮的小路,沈聲道,“她這次鬧出這麼大
動靜,和此前的行事作風截然不同,依我看……她恐怕也到了困獸之鬥的地步。
咱們須得再加把勁,將她逼到無路可走。”

  唐昕嗓音微啞,艱澀道:“小星,若她無路可走的時候,鬧出更大的動靜,
該怎麼辦?”

  聽出她話中隱藏著的情緒,南宮星伸出空閑手掌,將她指尖輕輕握住,柔聲
道:“阿昕,你有什麼想法,直說便是。”

  唐昕臉色陰沈了幾分,快走幾步和後面的霍瑤瑤、劍奴拉開一段距離,輕聲
道:“我覺得,這次的事情,說到底……是鎮南王府中兄弟鬩墻,唐門不過是被
牽連的。你說,若是我們唐門幹脆就放開管束,退縮自保,將一切都交給幾位公
子和官府去打理,最後公子之間分出勝負,一切……不就結束了?”

  這倒是個另辟蹊徑的法子,南宮星嘆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阿昕,我
能理解,你此刻心亂,對唐門的情形又感到不安……”

  “不止!”唐昕的語氣陡然激動了幾分,眼角那顆淚痣微微顫抖,“小星,
文曲已經在針對咱們下手了,伯父死了,我爸媽死了,這里潛伏了不知道多少殺
手,還有……還有武功極高的怪物,他們要是來殺你呢?你死了……你死了該怎
麼辦?怎麼辦!”

  最後那一聲尖叫讓霍瑤瑤嚇了一跳,脖子一縮就躲到了四大劍奴身後,探頭
探腦偷看前面。

  南宮星當然知道她此刻的惶恐。

  父母已死,兄弟早亡,她身邊最親的人,已經只剩下他一個而已。

  偏偏,他還是此刻文曲最想除之而後快的人。

  “事到如今,再想抽身而退,已經晚了。”南宮星沈聲道,“走吧,阿昕,
讓我揪出文曲,揭穿鎮南王府中的幕後黑手,有了這兩件功勞,我就可以堂堂正
正要求唐門為我娘恢複名譽,也可以挺起胸膛把你們姐妹幾個帶走。難道你也想
像唐青那樣,不聲不響私奔似的被我送走麼?”

  唐昕雙目含淚,苦澀一笑,“我本就沒資格和你拜堂,如今……連爹娘承認
的那一道關也省了。我還有什麼好在意的。”

  “別想那麼多了。”南宮星單手摟住她,將燈籠舉高,望著近在咫尺的回廊,
和里面四個丫鬟等待著的大廂房,“走吧,去會會文曲。”

  “誒?”唐昕果然一楞,“文曲?”

  “玉若嫣被種下心劫時,有機會下手的只有那三個丫鬟,她們其中,至少有
一個曾被文曲取而代之。”他望著已經走到身邊,滿臉戰戰兢兢的霍瑤瑤,沈聲
道,“用上亂心燈,瑤瑤施展本領,就盯著玉若嫣到之後的時間細細盤問,一定
能找到關於文曲的線索。”

  “要……那個丫鬟那段時間的記憶完全是空白呢?”

  “那她就是被文曲替換了的那個。”南宮星邁步走向屋門,“從空白時間的
前後節點,至少能找出文曲以假身份活動的範圍,無論如何,那就是線索。”

  “好吧……我盡力而為。”霍瑤瑤大概是不習慣扛上這麼重的擔子,滿面惶
恐,邁進門時還不小心絆了一下,要不是一位劍奴及時出手拉住她的臂膀,可要
狼狽一遭。

  應該是入夜後擔心出什麼狀況,四個丫鬟集中到了一起,並排坐在椅子上,
看守的弟子和衙役也謹慎地退避在屏風後,屋中點了至少二十盞燈,但全都遠遠
離開了丫鬟們所在的地方。

  一個預留出燈盞位置的木箱子已經做好,唐門的動作的確頗為迅速。

  不願多打量四個年輕姑娘臉上的傷口,南宮星沈吟片刻,道:“紫萍,從你
開始吧。”

  那嬌怯怯的丫鬟含淚點頭站起,近乎本能地擡起手遮住半邊面頰,走到他們
身前,軟弱無力道:“奴婢該怎麼做,少爺小姐們吩咐就是。”

  南宮星對唐昕道:“這便是那個梳妝丫頭,從下手的機會上講,應該是最好
的。”

  唐昕蹙眉道:“可這些丫頭之前不是都已經審過很多次,口供上沒有什麼異
常啊。”

  “別忘了唐青的情況,文曲的手段,是可以把虛假的記憶臨時種進腦子里的。”
南宮星拍了拍霍瑤瑤的肩,柔聲道,“瑤瑤,看你的了。靠亂心燈,把文曲設下
的那些屏障,一個個全都掃開。”

  “是。”霍瑤瑤一緊張,就會用手指尖碰自己面頰上的汗毛。

  南宮星給她輸了一股真氣進去,穩住心脈定神,“不用怕,這次我和阿昕都
在你身邊。”

  說話間,唐遠明處理好了門主那邊的交代,跟進屋里,簡單問了問情形後,
令左右看守退下,將屋門關上落閂,把其他三個丫鬟隔開在內室,這才拿起那個
套頭箱子,對霍瑤瑤道:“霍姑娘,有勞了。”

  為了方便,紫萍按他們的吩咐,平躺在八仙桌上,木箱套上之後,從頂上換
氣孔伸進手去,點燃撒了亂心燈粉末的燈盞,將氣孔蓋子放回。

  靜等片刻,估摸紫萍已經接近缺氣難耐的狀態,南宮星隔著木板一震打滅燈
火,開蓋摘下木箱,讓霍瑤瑤施功。

  霍瑤瑤不願透露太過自己功夫的奧秘,等木箱里的煙霧散去,便打開兩頭木
板,成了個連著兩人面孔的小圍墻。

  她在里面念念有詞,南宮星也懶得細聽,按她要求遞了幾樣東西進去後,就
只等著霍瑤瑤問話。

  情況比想象的艱難不少,但並不是因為紫萍受了多大禁錮,而是她的心神被
催破之後,袒露出的實話顛三倒四,前言不搭後語,只有問得極為直白簡單,才
能理解意思,回答得也是亂七八糟。

  霍瑤瑤推測,紫萍事發之後,可能還被亂心燈襲擊過,她的表現,絕不像是
僅在玉若嫣中招時一起受過那麼一次而已。

  不過雖說問答之間有效信息獲取得十分艱辛,但旁邊有三個心思敏捷的幫手
在一起梳理,不難將時間一段段連接起來。

  接上之後,其中並無斷裂空白,只是梳妝打扮那一陣有過無法回憶起來的恍
惚失神,那段記憶,也如鏡花水月,分不清是真是幻。

  “既然如此問話都沒什麼毛病,想來應是無辜,”唐遠明嘆了口氣,緩緩道,
“可惜一個乖巧丫頭,成了如今的模樣。先扶她出去,換下一個進來吧。”

  南宮星知道心急不得,排除一個,也算是重要成果,便和唐昕出門,迅速換
了一位。

  考慮到蘇木、蘇葉兩姐妹嫌疑陡然上升,南宮星為做緩沖,先傳來了範霖兒
的貼身侍婢,紫芙。

  同樣破面半邊,這丫頭看著就平靜許多,只是僅有半數五官可見,神情扭曲,
也分不清那到底是心中安定,還是已經麻木認命。

  “是到我了麼?”

  “嗯,過去吧。”唐昕點點頭,領在前面。

  “我知道的都說過了。”紫芙一字一句道,“夫人栽贓我,你們不信,我有
什麼辦法。”

  南宮星柔聲道:“若你是清白無辜的,今晚過去,就沒事了。”

  紫芙略一擡眼,冷笑道:“沒事?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她突然狂笑幾
聲,笑出的眼淚流過傷處,讓那殘面更顯扭曲,“我都成了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
的樣子,還有什麼沒事!我實話告訴你們,你們這些做主子的是人,我這做奴婢
的也不是豬狗!你們不管有什麼手段只管拿來吧,我活到現在,就是為了證明我
什麼都沒做過!以死明誌你們不會信的,我等,等你們信了,我再死!”

  厲聲說罷,她蹲下脫掉鞋子,一撥頭發,亮出那半張露出血肉的面孔,瞪圓
眼睛往桌面上一躺,“要怎麼樣,來吧。”

  霍瑤瑤為難地看向南宮星。

  南宮星不為所動,如今不管看到什麼,都要有那可能是表演出來的覺悟,
“動手吧。”

  等亂心燈生效,霍瑤瑤準備忙活的時候,他才又柔聲補充一句,道:“瑤瑤,
你若有能力的話,幫她稍微減去些死誌,她……年紀還輕。”

  霍瑤瑤點點頭,“知道知道,好死不如賴活著,要是問完她沒什麼問題,我
就想辦法給她留個扣。可……可她之後這副樣子,該怎麼過日子啊?”

  唐遠明嘆了口氣,承諾道:“既然是唐門護下不力,到時這些丫鬟凡是清白
的,便將賣身契燒掉,由她們自行選擇。願意離去的,除鎮南王府的安撫金外,
唐門再給五兩黃金,安置到唐家堡去,保證此後生活安泰。不願走的,唐家視為
本族親眷,一概庇佑。”

  南宮星沈吟道:“我還能提供一個地方,那邊住著許多身體殘疾,或是心神
有異的流民,這些丫鬟到了那兒,興許還能尋一個好人家,生兒育女。”

  唐遠明扭臉看著他,註視片刻,緩緩道:“如此便再好不過了。遠秋兄果然
沒選錯人。對她們都盡心竭力的男人,總不會辜負了醉晚。”

  知道唐門明面上發生的大小事情很難瞞過這位西堂掌事,南宮星只得拉緊唐
昕的手,道:“我雖風流,但對有意入南宮家與我一道生活的女子,還是盡量皆
不辜負的。”

  唐昕輕輕哼了一聲,看向霍瑤瑤,不願插話。

  過不多時,盤問開始,霍瑤瑤口齒伶俐,心思機敏,唐遠明和南宮星提點著,
很快就將範霖兒此前的所有可疑之處仔細詢問了一遍。

  紫芙心神迷亂之後,語速倒還不慢,記憶也清清楚楚,未曾有過斷離模糊,
不要說霍瑤瑤,就連旁觀的他們也能判斷出來,這姑娘並未被幹擾過心神。

  幾遍詢問後,霍瑤瑤下了結論,“這人沒被文曲下過手,我不知道她先前的
口供是啥,反正這次問的,你們都聽著了。誒,不過先說好啊,問出的話,肯定
是實話,但實話,可未必就是真話。”

  南宮星一怔,“此話怎講?”

  “主子,過去的事,你真能每樁每件都記得清清楚楚?記得清清楚楚的事兒
里,就真能每一樣都不偏不袒千真萬確?”霍瑤瑤大概是怕自己背的責任太大,
忙不疊解釋道,“我問出的,都是那人心里最老實最老實的內容,可有些人,她
打心眼兒就認為自己沒錯的事,那說出來還是自己沒錯。”

  唐昕大致明白過來,舉例道:“我懂了。假使這里有個蘋果,她過來以為是
無主的,拿起來吃了。若審問她有沒有偷吃過東西,她一定不會承認,得問她有
沒有吃過蘋果,才會得到真實答案。”

  “對對對,就是這個道理,還是昕姐姐腦子活。”

  唐遠明思忖片刻,道:“無妨,懷疑的地方都已經詳細問過,只要是實話,
即便不是真話,也能說明紫芙並不知道真話。到此為止吧。”

  “好。”霍瑤瑤喜滋滋應了一聲,端起茶壺坐到椅子上,全然不顧形象地咕
咚咕咚灌了幾大口下去,哈了口氣道,“主子,我精神消耗可不小,叫我歇一刻,
再審剩下兩個成不成啊?”

  唐遠明在旁答道:“可以,我這就命人弄些點心,大家都填填肚子。之前兩
個既然已經證明清白,等醒了,吃喝時候就問問,看她們未來打算做何準備。”

  “好,順便也讓那姐妹倆一起,咱們觀察觀察反應。”南宮星望著桌上還沒
醒來的紫芙,輕聲道,“已排除掉兩個,剩下那倆還恰好是姐妹,要說一個有問
題,另一個毫不知情,我不信。”

  十二個時辰輪班值守的狀況已經持續了數日,夜間夥房也有人隨時候命,不
久,一桌簡單飯菜就擺了上來。

  紫芙藥勁兒未過,看眼神仍有幾分恍惚,但沒有再提尋死的事,紫萍滿臉忐
忑,不敢坐,更不敢吃,好不容易壯著膽子開口,問的還是自己究竟洗脫了嫌疑
沒有。

  有心情大吃大喝的僅剩霍瑤瑤自己,南宮星不便越俎代庖,便看向唐遠明。

  唐遠明心領神會,沈聲開口先叫四個顫巍巍的丫鬟全部入座,宣布紫芙和紫
萍已經洗脫嫌疑,不需要再顧慮自身清白。

  蘇木和蘇葉頓時臉色慘白,口唇退色四股戰戰,做姐姐的蘇木勉強顫聲道:
“掌、掌事……老爺,這……這夜審,是……能給我們都證明清白,還是……還
是一定要推一個罪犯出來啊?”

  唐遠明嘆道:“你放心,若你們姐妹的確無辜,我以唐門的正道俠名作保,
絕不強推一個替罪羊出來做交代。”

  那姐妹倆這才一起松了口氣,羨慕地望著另外兩個一起被關的丫鬟。

  唐遠明在桌下握了握拳,沈聲講出了之前談好的安排方式,最後不抱什麼期
望道:“如何打算,你們自己選吧。”

  紫萍膽怯地左顧右盼,不敢開口。

  紫芙滿臉茫然,望望唐遠明,看看南宮星,擡手摸了摸自己沒皮的那半邊面
孔,疼得唇角一抽,輕聲道:“南宮少爺,我……都已成了這副樣子,真還有人
肯要麼?”

  南宮星柔聲道:“紫芙姑娘,實不相瞞,那邊男子較多,女子頗少,你雖破
相,但性情好,身段佳,又能幹得很,怕是只有那邊最勤快的漢子,才有資格娶
你。”

  紫芙拎起衣袖,小心翼翼沾掉眼中的淚,抽噎道:“我跟你走……南宮少爺
……奴婢……奴婢一刻也不想再在唐家的地方待了。”

  紫萍這才小聲跟著道:“我……我也選一樣的法子。還請老爺成全。”

  南宮星與唐遠明對望一眼,道:“既然如此,你們這就去我客居的廂房那邊
休息吧,王府的補償,明日記得去領下。等我忙完此間的事情,便帶著你們一同
離開。”

  紫萍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謝謝少爺,謝謝少爺。”

  看紫芙也跟著要跪,南宮星急忙出聲阻止,“好了,吃些東西吧。你們都用
了亂心燈,莫要這麼磕頭,免得頭暈目眩。”

  跟著他看向蘇木、蘇葉姐妹,柔聲安撫道:“你們兩位也是,只要今晚用亂
心燈證明你們清白無辜,便也可自行選擇將來要如何生活。”

  她們姐妹二人對望一眼,並不意外地齊聲道:“我們也願意隨少爺一起,聽
少爺安排。”

  自家下人避故園如蛇蠍,唐遠明心中自然不會好過,招手叫來一名弟子,開
了壇酒,自斟自飲起來。

  吃飽喝足,霍瑤瑤在南宮星陪同下往院子里吸了幾口清涼夜風,與大家略作
商議,定下順序,先將蘇木這個姐姐叫了進去。

  蘇木個子稍高,躺上桌子後,雙腳懸在了外面,她沒裹粗布,腳踝之下,便
那麼赤著。但足趾一個個都還紅腫,想必衙門接手的時候,對這里上過夾棍。

  難道,這姐妹倆也都是無辜的?南宮星皺眉盤算,她二人和紫萍相若,從出
事起就一直被看管著,照說應該沒什麼機會將文曲替換出去才對。

  還是說,這也是苦肉計的一種?

  不多時,霍瑤瑤便做好了前置工作,熟能生巧,之前問過紫萍,這會兒審起
蘇木,自然也是輕車熟路。

  “你說,玉捕頭美不美啊?”

  “嗯,美得很。我看了好羨慕呢。”

  “那天紫萍伺候她梳妝打扮,你沒去幫忙麼?”

  “我是玉捕頭身邊管事的大丫頭,我怎麼能不幫忙。玉捕頭身邊大事小事,
都該我幫忙的。”

  “那你幫她做了點什麼啊?”

  “呵呵,我啊,我幫她加了些東西在燈里,拿東西一燒,就成了煙,那煙一
吸,她就傻了眼,你說,有趣不有趣?”

  原本並沒認真聽著,旁邊諸人誰也沒想到答案會來的如此突兀,唐昕霍然起
身,險些將凳子帶翻。

  霍瑤瑤滿眼興奮,強壓著口吻不要過於激動,柔聲問道:“有趣,聽著就真
有趣。那你讓她傻了眼,是要做啥啊?”

  蘇木呆滯的眼睛眨了眨,露出幾分迷茫之色,道:“這我可不知道,是我妹
妹叫我做的,她求我幫忙,不然,我哪有作弄主子的膽。可後面也沒做什麼……
她好像就是在主子耳邊念叨,尼姑念經一樣,傻兮兮的。”

  南宮星迅速邁步過去,探頭看了等待盤問的蘇葉一眼。

  那小姑娘端端正正坐著,雙眼望著膝蓋,看神情頗為期待,像是指望南宮星
她們為自己洗脫冤屈,恢複自由。

  又像是,已有了萬全之策,只等著事情發生。

  就在此時,一個矯健的身影突然飛身闖入,急匆匆奔向唐遠明身邊。

  那是唐行博。

  他看上去難得失了鎮定,氣喘籲籲一到唐遠明身邊,便沈聲道:“掌事,出
事了。”

  唐遠明擡眼道:“說,無妨。”

  唐行博眉心緊鎖,緩緩道:“遠圖掌事不久前去了羅捕頭的住處,羅捕頭
……被打傷,還中了毒,命在旦夕。”


                                  【未完待續】
2019-6-16 10: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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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35)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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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now_xefd
2019-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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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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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死局

  唐遠明略一思忖,冷靜道:“門主那邊知道消息了麼?”

  唐行博沈聲道:“門主已經帶了幾位長老,匆忙趕過去了。”

  唐遠明略松口氣,道:“好,那我就還守在這里,門主既然已經過去,此事
一定能妥善處理,不必著慌。”

  唐行博一拱手,道:“是,弟子明白。”

  南宮星在桌邊揚聲問道:“行博兄,具體是什麼情形?遠圖掌事為何會和羅
大人交上手?”

  唐行博瞄一眼唐遠明,得到首肯,才開口道:“具體我也沒有目睹,根據隨
行弟子所說,遠圖掌事堅信遠秋師伯之死有公門內鬼從中里應外合,便去找羅大
人商談對策,可羅大人堅稱此事是隨行親兵那邊出了岔子,與公門捕快衙役毫無
幹系。遠圖掌事據理力爭,府兵都是近些日子才來,絕無可能知道遠秋師伯的行
蹤。羅大人則說公門內也無人知曉。遠圖掌事提醒,說當初為了辦案,馮大人曾
仔細搜集過唐門所有一流高手的起居動向。羅大人便說那資料只有他一人看過,
莫非是要懷疑他麼?之後兩人言辭針鋒相對,越說越僵,遠圖掌事突然暴起,說
懷疑的便是他羅傲,接著大打出手。咱們跟去的總不能叫自家吃虧,於是……羅
大人便受傷中毒,正在被公子帶來的大夫診治。”

  唐遠明哼了一聲,冷冷道:“如此說來,打得好,可惜還能被郎中救一救,
也不知道是不是遠圖投鼠忌器留手了。”

  南宮星精神一振,道:“原來羅傲手里還有那種資料?”

  唐遠秋之死讓他一直深陷迷霧之中不可自拔,那位舉足輕重的閑雲野鶴並不
好殺,費這般大的功夫將其伏擊誅滅,背後必定有個極其重要的理由,那是疑雲
之一。

  而如何能設下伏擊,順利圍殺得手,便是疑雲之二。

  前一個百思不得其解,後一個,卻把矛頭直接指向了唐門內部。

  唐遠秋為人低調,甚至可以說是自我放逐,在唐門想要找他,最快就是通過
唐醉晚,其次便是同一輩的那些高手,連著那批給他幫忙打理農務的丫鬟,就是
唐門中有能力布局的全部人物。

  這批人中,丫鬟們可以最先排除,她們剛剛遭了大難,只怕還不知道唐遠秋
過來前山為他們出頭,如何能提前算計。

  算上調動人手布局的時間,有條件指揮安排的,必定是唐遠秋與羅傲沖突時
在場的人。

  所以南宮星一直在懷疑唐門高層之中埋伏著要命的內鬼。

  而聽了方才的消息,他才知道,原來羅傲一樣有下手的能力。

  那位捕頭未必親自出手,但他若是天道一份子,上面便必定還有頭目,只要
把信息上報,唐遠秋便難逃一死。

  如此推斷的話,第一個疑雲便也勉強有了解釋——羅傲被唐遠秋一番大鬧,
徹底傷了顏面,若是睚眥必報之輩,為此起了殺心並不過分。

  可牽扯到羅傲,唐門要想直接誅殺,難度可就大了。

  像唐遠圖那樣直接出手,頂多算是下策。

  至於中策上策該是什麼,南宮星此刻一時也想不出。

  他突然覺得,四位公子之中若不盡快找出一個清白無辜的當作依靠,此事便
要漸漸走入死局之中,無從轉寰,難以騰挪。

  最好的狀況,便是二公子與天道毫無瓜葛。按玉若嫣的描述,武平對大哥最
為敬愛,他倆血緣上也最為親近,即便從王府內的暗潮角力來分析,武平也該是
世子一派。

  但二公子再怎麼體弱多病,也不至於虛到坐不穩鎮南王的位子,他作為同母
嫡子,真的就甘心屈居人下?莫要忘記,武承死後,若是沒有大的變故,他順位
拿下世子寶座,簡直順理成章。此案最大的受益人,恰恰是他。

  次佳人選,便是四公子武瑾。武瑾久居王府之外,遠離權鬥漩渦,且母親娘
家靠山頗大,唯一有可能對世子之位不屑一顧的,便是他。

  可作為鎮南王續弦後妻的獨子,武瑾在外一樣頗受榮寵,世子之位最有力的
競爭者便是他,此次出現在唐門,他身邊不僅帶了一個驚世駭俗的高手輕羅,還
一改此前低調淡然的作風,積極主動參與進來,豈能不令人心中起疑。

  三公子武達南宮星還沒機會當面拜見,關鍵此人和五公子的問題一樣,便是
庶子奪權極難,即便他們兩個里真有清白的那個,想要依仗他來解決唐門此刻的
困境,並不比自尋出路容易多少。

  霍瑤瑤還在細細盤問蘇木,唯恐過於武斷漏了什麼重要信息。南宮星等唐遠
明回來,與唐昕一道坐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依你們之見,四位公子中,選擇誰比較可靠?”發問之後,他靜靜端詳著
兩人的表情,等待一個不同出發點的答案。

  唐遠明沈吟片刻,緩緩道:“其他事件我不太清楚,但若遠秋的死也是幾位
公子中的某人指使的話,最不可能的,便是四公子。”

  “哦?為何?”

  “四公子若想伏擊遠秋,根本不必將嫌疑惹去府兵那邊,他身邊那位輕羅出
手,已經非常足夠。”唐遠明口氣略有不甘,想來是不願承認那年輕婦人有如此
出神入化的手段,“而且,四公子想要在府兵中安插這麼多殺手,比其他幾位公
子都要困難。”

  的確,武瑾長期遠離鎮南王府,比起一直跟隨大哥的二公子和早早就在王府
擔任實職的武達、武烈,劣勢極大。

  唐昕蹙眉道:“既然咱們考量的是王府公子的情況,我看,不如把玉若嫣請
來,與她商議。鎮南王府的事,咱們總不可能比她還要清楚。王府相關的人等之
中,也再沒誰比她還要清白無辜。”

  南宮點了點頭,但口中道:“這些可以明日再議,不論如何,今晚最緊急的
事情,是將這四個丫鬟全部審過。”

  唐遠明略一沈吟,道:“蘇木、蘇葉這姐妹二人已經嫌疑頗重,我看,不如
就將玉捕頭請來,她對著這二人,興許能想起其他該問的事。”

  “也得要她肯來才行,”南宮星嘆了口氣,帶著幾分疑慮道,“你們難道沒
發現,四位公子齊聚山頭之後,玉捕頭就不見了此前的積極麼?我上次邀她,她
婉拒的時候連借口都懶得找一個。我到此刻,也沒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時,霍瑤瑤一臉興奮從屏風後探頭出來,擺擺手道:“這個審完了。”

  “怎麼樣,後頭還有沒有什麼新收獲?”

  “有,她說了許多地方,我挨個抄在紙上……啊,我字不好看,會寫的也不
多,你們可別笑我。”霍瑤瑤把寫滿歪七扭八字跡的紙往南宮星面前一遞,“她
說她曾幫著妹妹往這些地方藏了許多神秘兮兮的東西。”

  南宮星看了一眼,心中又篤定了幾分,先不說蘇葉是不是文曲,至少這個蘇
木,肯定是有意無意當了幫兇。她報上的這些地方,的確都曾搜出包括亂心燈在
內的各種工具。

  唐遠明立刻叫來幾個弟子,將還在昏迷狀態中的蘇木帶下去嚴加看管,並將
此間情況通知門主。

  蘇葉還是端端正正坐在外面,看姐姐被帶走,眼中流露出一絲惶恐和不解,
但沒有開口,也沒有動,像只認命的小羊羔。

  最後一位,自然也沒必要換去里面,霍瑤瑤收拾東西準備到外面進行,掀開
門簾瞄一眼外頭,忍不住又縮回來,看著南宮星小聲道:“主人,這……這個八
成就是文曲了,你說……我……能是她對手嗎?”

  南宮星微笑道:“她文曲也不是什麼三頭六臂十八個眼的怪物,你有亂心燈
在手,又何必這麼怕她。”

  “亂心燈終究是人家的壓箱底寶貝啊,我拿著玉凈瓶去砸觀音菩薩,那豈不
是要被反手打的飛過南海去?”霍瑤瑤縮了縮脖子,“你們可得在旁邊看好我,
要是有什麼不對勁,趕緊幫忙。”

  “放心,我們都在。”南宮星輕輕拍了拍她頭,跟著,突然心中觸電般閃過
一道弧光,映亮了一條模模糊糊的黑影。

  似乎,有什麼要命的問題被他不小心忽略掉了,但此時強行梳理,卻又無論
如何抓不到那點飄渺的頭緒。

  看來,有些人不可或缺。

  南宮星看向唐遠明,沈聲道:“掌事,我看咱們處理這次得到的情報,的確
需要讓玉捕頭幫忙出一分力,你這就找位女弟子,幫忙把她叫來吧。我請不動她,
但換成掌事您來開口,興許會有不同。”

  唐遠明略一頷首,出門安排。

  唐昕心里對玉若嫣始終有些芥蒂,湊近兩步,頗為不服道:“有什麼事,還
非她不可?”

  南宮星望著正小心翼翼給蘇葉頭上安箱子的霍瑤瑤,輕聲道:“阿昕,讓你
憑直覺判斷,她就是文曲嗎?”

  唐昕眉心半蹙,道:“我可不隨便用直覺,不講證據,不考慮前因後果,那
咱們費這麼大力氣搜集情報還有什麼意義。”

  “可有時候,辦事需要點野獸一樣的直覺。”南宮星淡淡道,“這個我不擅
長,你也不擅長。素錦擅長,卻不在山上。當下最合適的人選,就是玉若嫣。”

  “你覺得蘇葉是被文曲陷害的?”唐昕思忖片刻,緩緩道,“可文曲曾用過
的身份必定就在這三個跟玉若嫣直接相關的丫鬟之中,不是她,就是另外兩個。”

  “我只是覺得,文曲費盡心機做了如此多的防範,真的會如此輕易就被咱們
攻破到最後一關?”

  唐昕忍不住一笑,“真要如此,那反而簡單了,咱們直接逆向操作,這一通
審完,將最沒有嫌疑的捉起來,所謂化不可能為可能。如此計算,紫芙應該就是
文曲了吧。”

  南宮星皺眉道:“可紫芙並不在伺候玉若嫣的三人之列。”

  “所以她最不可能,文曲這麼神通廣大,不就該躲在絕無可能的人身份里,
才符合你的直覺判斷麼?”

  意識到自己被暗暗嘲弄了一番,南宮星苦笑搖頭道:“所以我才說我不擅長
這個。”

  說著說著,霍瑤瑤那邊已經開始,屋中安靜下來,燈火閃耀,聽她在松弛下
來的蘇葉耳邊不住喃喃輕吟,一聲聲一句句透著攝人心魄的力量,在隨光晃動的
影子前,透出一股詭異的味道。

  小聲盤問片刻,霍瑤瑤臉上露出幾分困惑,退開位子,一溜小跑過來南宮星
身邊,擡頭道:“主子主子,情況不對啊。”

  “說。”

  “這個蘇葉,亂心燈的效果……好像不太管用誒。”

  “什麼?”南宮星眼前一亮,心里終於捕捉到了方才霍瑤瑤提醒了他的那個
線頭。

  文曲使用亂心燈的場合,大都不可能如霍瑤瑤一樣先給自己用上防護,那麼,
她本人一定有不被亂心燈迷惑的法子,否則,她一個不留神,就跟目標一起陷入
到迷迷糊糊的境地,共同虛度一段光陰,滿肚子陰謀詭計,自然就只剩下一個悶
屁。

  “我說,亂心燈對她好像沒生效。”霍瑤瑤的聲音壓得更低,聽起來還有點
害怕,“我加了兩次呢。”

  南宮星望一眼正呆呆躺在桌上的蘇葉,將霍瑤瑤一挽,拽入內室,沈聲道:
“你怎麼發現的?”

  “因為我攝心問話的手法失敗了啊。”她撇下唇角,很不甘心道,“我有一
套題,是專門測試目標是否中招的,之前的五個都管用了,唯獨這個,看著有點
楞,其實心里清醒著呢,根本沒被我制住。我往下問,她還真一字一句答,答得
有模有樣的,要不是我備著驗證在前,保不準要被她糊弄過去。”

  唐昕探頭觀察片刻,皺眉道:“可看她的樣子,像是中了亂心燈啊,你看,
眼神都直楞了。”

  “哎呀,那個有什麼難的。”霍瑤瑤一擡臉,“你看我,看我的眼睛。”

  眾人一起看過去,霍瑤瑤那雙靈動黑眸還真是轉臉功夫就變得茫然無措,渙
散無神。

  “這……這是怎麼弄的?”唐昕忍不住問。

  “簡單得很,”霍瑤瑤一眨眼睛恢複如初,指著剛才看的方向道,“我就想
像隔墻一百丈外有只八丈長的大怪牛,瞪大眼睛看那只牛,一只眼睛看牛角,一
只眼睛看牛尾。”

  果然,隨著她口里說的訣竅,她那雙眼睛很快就又變成了恍惚失神的模樣。

  真不愧是靠這種偏門手段闖蕩江湖的。

  “走,去看看,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在裝。”唐遠明臉色陰沈,大步走到桌邊,
低頭看著緩緩眨眼的蘇葉,“霍姑娘,你來。”

  霍瑤瑤知道到了證明自己說法的時候,點點頭,對著蘇葉柔聲道:“蘇妹妹,
你這會兒身上暖洋洋的,舒舒服服,想不想再睡會兒呀?”

  蘇葉緩緩點了點頭,帶著微笑道:“嗯。”

  “那你歇著,我再問問開頭那幾句話,你別怕周圍有人,他們都是來幫你的。”
霍瑤瑤說罷,攤開左手掌心沖上,低頭望著柔聲連問了數句。

  那都是些沒什麼要緊的閑事,大都圍繞著蘇葉本人的身量,比如身子多高,
多重,裁衣服要量幾尺的腰,做兜兒要用多寬的布。

  蘇葉雙眼迷蒙,口中對答如流,說得頗為精細,樣樣不差。

  唐昕看完,不解道:“這……有何不妥麼?我瞧她答得挺不錯啊。女兒家還
能記不住這些?”

  “可這是浮在上頭的記憶,”霍瑤瑤退到外圍,低聲道,“要是把人腦子里
的事兒看成一個大水潭,最表面就是最容易看到的,最深處就是最不容易挖出來,
保不準連本人清醒時候都未必想得起來的。”

  她擡手比劃了一下,“而我用的法子,在人心神脆弱神誌不清的時候下手,
可以將這一個大水潭上下顛倒一番。”

  唐昕滿臉驚異,疑惑不解。

  南宮星在旁輕聲道:“所以,就是藏得越深的事情在此時反而越容易想起,
對麼?”

  “對對對,”霍瑤瑤雞啄米一樣點了幾下頭,“就是這個道理,反過來也是
一樣,平時越容易的,越是掛在嘴邊隨時可以說的事兒,到了這會兒反而應該想
一想,回憶一下才能講出來。比如之前那幾個,我第一句通常是問名字,除了馮
鶯那個名字不正常的,其他人里最快的,也要迷瞪一下才能答出來。”

  南宮星眉心緊鎖,盯著蘇葉道:“所以,她這是裝的?”

  “我看九成九是。”霍瑤瑤膽怯道,“這人可真厲害,裝被迷的樣子裝得真
像。要不是我做事情謹慎,保不準就被騙了。”

  唐遠明沈聲道:“可要怎麼才能揭破呢?她表現出的模樣,與中亂心燈並無
二致,她就這麼裝樣子,咱們能有什麼辦法?霍姑娘,你問沒問最要緊的那段?”

  霍瑤瑤忙道:“問了問了,她說的……反正跟她姐姐不一樣,她嘴里的事,
一切正常,就是幫著紫萍給玉捕頭梳妝打扮,沒什麼值得一提的地方。這就詭異
得很了,紫萍明明說那段時間的記憶特別模糊,我用手法都挖不出來,可見她要
無辜,這里也該是模模糊糊不清不楚才合理。但她說的條理分明,細節都記得很
準,又和蘇木說的完全不一回事。”

  唐遠明思忖片刻,緩緩道:“先將亂心燈繼續給她熏上,過會兒玉捕頭到了,
此間情形對她說明,咱們商量一下,應該怎麼處置這姐妹倆。”

  等待的功夫,南宮星不願閑著,便和唐昕過去桌邊,默契十足演了場戲,說
是要將蘇木、蘇葉姐妹認定為文曲和心腹幫兇,交給鎮南王府了結掉世子身亡一
案。

  可蘇葉並沒什麼反應,仍是靜靜躺在那兒,也不知道是沈得住氣,還是胸有
成竹並不著慌。

  不知不覺,窗外已有雄雞司晨之聲,唐行博匆匆來了一趟,說午後二公子要
當眾處理唐遠圖出手打傷羅傲並下毒的事。

  唐遠明面色沈重,緩緩點了點頭,對他來說,日夜不眠,反而成了最不值一
提的小事。

  南宮星本想勸他在附近找間屋子多少躺下打個盹。

  但朝花晨露之中,玉若嫣已經來了。

  霍瑤瑤和唐昕已經趴在桌上休息,迎出去的,只有南宮星和唐遠明。

  一見玉若嫣,南宮星就知道,唐遠明的懇求並不好使。她還是不情願。

  她難得為自己梳妝打扮一番,恐怕就是為了拖延一下過來的時辰吧……

  玉若嫣先在門廊前聽南宮星迅速講了一遍當前情形,沈吟良久,才輕聲道:
“我也不知蘇木和蘇葉所說的,哪一個才是真發生的。我自己都有些分不清,那
天我到底是順順利利被梳妝好,還是……曾有誰在我耳中不停說話。”

  南宮星目光炯炯鎖住了她,道:“如今有辦法知道。”

  “哦?”玉若嫣微微側目,“有何辦法?”

  “讓你再中一次亂心燈,叫霍瑤瑤對你施術。”

  她原本交錯腹前的雙掌立時攥緊,面上沒了半點表情,“抱歉,我不答應。”

  唐遠明在旁皺眉道:“為什麼?玉捕頭,整整一夜過去,本人在旁見證,那
的確是個挖掘心中記憶的好手段,對你用用,說不定能找出你中招時候的情景。”

  “掌事不必再說了,”玉若嫣冷冷道,“其他協助我均可盡力而為,唯有此
法,我絕不會答應。”

  南宮星不死心道:“玉捕頭,我在旁盯著,絕不會讓瑤瑤多問一句不該問的。”

  “南宮星,”她凝望著他,神情透出隱隱的悲憤傷痛,“你莫要太自以為是,
你與我相識才多久,你憑什麼判斷,該與不該?”

  擔心好不容易請來的玉若嫣拂袖而去,唐遠明開口圓場道:“既然此法不可
行,那就另尋別路吧。玉捕頭,當前的狀況,你可有什麼好法子,找出蘇葉的破
綻?若她就是文曲,咱們可不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玉若嫣沈吟道:“叫我進去先看看她吧。”

  幾個看守進去先打開窗戶,通風散去一直點燃在蘇葉身邊的亂心燈,等霍瑤
瑤進去兜了一圈,說已經散凈,大家才魚貫而入。

  “亂心燈續了七次,換成豬肉,抹點鹽都要熏出香味了。”霍瑤瑤一邊念叨,
一邊走到蘇葉身邊,強撐精神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試探。

  結果依舊,除了最初兩個問題蘇葉剛剛睡醒反應較為遲鈍之外,其後便流利
如昔。

  甚至,速度快到讓唐昕也覺察出不太對勁。那一聲聲一句句,當真就像私塾
書院里賣力背誦經典的蒙童一般。

  天真而詭異。

  玉若嫣靜靜凝視著蘇葉的臉,似乎正努力在記憶中挖掘,半晌,才輕聲道:
“霍姑娘,你可否想過,蘇葉的確沒有中你的招數,但她,其實還是中了亂心燈,
只不過有比你厲害的手段,控制著她。”

  她說得很慢,每個字都要思索一下。

  但至少,這是她肯參與進來的信號。

  在這件事上,南宮星很確定,傅靈舟、唐炫、四大劍奴等高手加到一起,也
不如一個玉若嫣。

  霍瑤瑤一怔,托腮道:“喲,這個我還真沒想過。她中著亂心燈還能抵得住
我的手段,那……那也顯得我太沒用了吧?”

  玉若嫣伸指壓開蘇葉的眼皮,看著她的眸子,“我也只是猜測,霍姑娘莫要
見怪。”

  霍瑤瑤左右瞥了一眼,咕噥道:“範圍都已經縮小到兩個人了,實在不行…
…一個主犯一個從犯,都哢嚓了唄。反正這是姐兒倆,誰攤上這個少說夷三族的
罪,也得把另一個牽連進來。”

  玉若嫣指尖一頓,但馬上垂回身側,道:“錯殺無辜,對你們江湖中人的確
不算什麼,可若是因此放跑了元兇首惡呢?即便蘇葉是下手的那個,看上去,她
也不像是文曲本人。文曲精通易容,形貌千變萬化,蘇葉這張臉,卻已經被削掉
了半邊。不從蘇葉身上追查文曲的下落,才是斷了線索。”

  霍瑤瑤垂頭喪氣道:“可她要是只吃亂心燈,不吃我那一套,我可沒辦法問
了。”

  “等她清醒,我來問。”玉若嫣面上浮現出幾分久違的鬥誌,只是眼里那股
隱隱的憂郁,不知為何揮之不去。

  南宮星心中好奇無比,卻無從發問,只能在心里百般猜測。

  霍瑤瑤哦了一聲,懶洋洋道:“那就交給玉捕頭你咯,我可要回去睡啦。”

  不想,就在此刻,奇變陡生。

  原本一直渾身松弛躺在桌上的蘇葉,突然瞪圓眼睛,露出一個扭曲而怪異的
微笑,用嘶啞到不似她自己聲音的嗓子,大聲道:“呵呵呵……蝴蝶……好多…
…蝴蝶……好多好多……蝴蝶啊……”

  “不好!”南宮星和唐遠明同時叫道,左右一起出手,用出最上乘的擒拿招
數,去抓玉若嫣的雙臂。

  可玉若嫣的手,實在是距離蘇葉太近。

  近到怎麼樣的高手,也來不及將她救下。

  噗。

  一聲悶響,好似硬石頭砸開了一個生瓜。

  玉若嫣那如何贊美也受得起的美麗手掌,便印上了蘇葉的額頭。

  她並非內家高手,但功力也一樣不弱。

  蘇葉一個全無武功的丫鬟,哪里有本事抗住這毫不留情的一掌。

  身子一震,這還未從亂心燈中恢複的“線索”,便抽搐著一歪頭,口鼻溢血,
無力回天了。

  霍瑤瑤嚇了一跳,噌的一下就竄到了唐昕背後。

  南宮星和唐遠明已抓住了玉若嫣的胳膊——她並沒有反抗,但看神情,一時
間也並未從心劫中脫出。

  “百密一疏,真沒想到……文曲竟會在此處還留著滅口的陷阱。”南宮星看
玉若嫣一動不動,索性放手,一臉無奈道,“這一手,可比叫人自盡還方便得多。”

  唐遠明還緊緊攥著玉若嫣的手臂,布滿血絲的疲倦雙目中,明顯有怒火在燃
起。

  辛苦忙了一夜,最後卻一語成讖,當真功虧一簣。撥開雲霧,兜頭澆了一場
傾盆大雨,令人心底發涼。

  不多時,玉若嫣身子一顫,清醒過來。

  她並不會忘卻心劫下出手的事實,更不要說,此刻屋內其他人的眼睛,都在
盯著她。

  她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半步,低頭望著自己打死蘇葉的那只手,默然無語。

  霍瑤瑤從唐昕肩上探出頭來,左看右看,小聲道:“看,還不如聽我的,把
這倆都殺了多好。”

  南宮星長嘆一聲,柔聲道:“玉捕頭,這……不能怪你。是我不對,若不是
我自信不足,覺得無力處理這件案子,也不至於幾次三番向你求助,反倒……讓
你陷於不義境地。”

  玉若嫣不語,只是靜靜看向自己手臂上唐遠明攥緊的巴掌。

  唐遠明深吸口氣,緩緩吐出,如此往複三次,才撒開手往後退開,沈聲道:
“小星,蘇木我帶走了,這最後的線索,已禁不住風吹草動。蘇葉……就當作畏
罪自盡吧。她們既是姐妹,我相信一定有什麼蛛絲馬跡可以被追查出來。還不到
放棄的時候。”

  “但憑掌事發落。”南宮星拱手低頭,無奈讓出了這條線。

  等唐遠明拂袖而去,玉若嫣才口唇微動,輕聲道:“抱歉,沒幫上忙,還壞
了你的事。”

  “也還好。”南宮星苦笑道,“至少可以斷定,蘇葉絕不是文曲。也許文曲
曾用過她的身份,但事發之後,已經設法換回。我不相信文曲會在大事未成的情
況下將自己也舍身滅口。”

  霍瑤瑤抱著唐昕的胳膊,咕噥道:“果然長得好看,犯錯也能被原諒。回頭
我要想幹什麼,幹脆易容成玉捕頭的模樣好了。”

  玉若嫣目光一掃,盯住了霍瑤瑤的眼睛,緩緩道:“南宮公子,你此次調查,
靠的全是霍姑娘一人操作?”

  “是,我此前與她深談過數日,算是對此道有所了解。但還遠不到能獨立出
手的程度。”

  看玉若嫣一直盯著自己,霍瑤瑤陪笑著又縮回唐昕身後,捏著自己臉皮道:
“玉捕頭,你別這麼貓看耗子一樣瞅我行麼?我這臉可是貨真價實的本來面目,
實話說,我不易容感覺就跟光著身子似的,你瞧我都光著身子在你們眼前晃蕩了,
就……就別懷疑我了唄。”

  玉若嫣搖了搖頭,道:“我感覺你與此事無關。我只是……想問問你,你可
有法子解掉被文曲種下的心劫?”

  霍瑤瑤這才松了口氣,輕聲道:“我可以試試,心劫這個……需要極高深的
功夫才能做到,解掉肯定也不容易。不過你這個紮根還不長,在心劫里算是不那
麼頑固的,只要能了解到心中的魔根,找出當初種心劫的法子,靠亂心燈幫忙,
說不定能幫你解掉。”

  玉若嫣蹙眉道:“這如此多的前提,都是什麼意思?”

  南宮星柔聲解釋道:“心劫在你身上待的時間越久,越不好解。解開心劫,
需要知道你當初是被利用了什麼弱點得手的,至於法子,瑤瑤說過一共就那麼幾
種,用亂心燈幫忙的話,有充分的試錯機會。”

  唐昕不失時機補充道:“可你偏偏不肯用亂心燈。”

  “我不敢用。”玉若嫣神情微起波瀾,望向門外,“我害怕。”

  南宮星一怔,“你害怕?”

  她點點頭,“我本羞於提起,但這次既然又犯下大錯,於情於理,我再藏私,
不免有縱容包庇之嫌。我不敢讓你們用亂心燈問話,我不敢讓自己再進入到失去
神智渾渾噩噩的境地。”

  她捏緊雙拳,玉雕般的面孔上泛起一絲驚懼,“因為我的心里藏著東西。我
不是指心劫,而是……更可怕的什麼東西。”

  南宮星皺眉道:“莫非……你指的是很久之前你家中的那件事麼?”

  玉若嫣竟搖了搖頭,“不,那件事只是引子。我不知道我的心里到底藏了什
麼,但我知道絕不能打開籠子將‘它’放出來。我能猜到,文曲應該就是利用了
那個來種下心劫,所以……我無可奈何。你們要是有別的法子,我一定配合。亂
心燈這樣的東西,請恕我不敢奉陪。否則……害死的只怕就不是一個丫鬟那麼簡
單了。”

  南宮星沈吟片刻,忽然道:“玉捕頭,你就沒有懷疑過,你心中的這種害怕,
其實正是文曲給你留下的障礙麼?”

  玉若嫣正低頭望著死去的蘇葉,聞言身子一震,回眸道:“你說什麼?”

  南宮星心中愈發篤定,猜測道:“玉捕頭,從世子身亡開始,文曲的大多數
謀劃,都對你表現出了極大的防備,毫無疑問,在她心里,你才是這個計劃最可
怕的變數。此人布局周密思慮長遠,至少大半年前就開始籌謀,我不相信她會對
你的心劫毫無後手埋伏。按常理,中了心劫,就必定會找法子去解,可你卻不敢,
你不覺得,這很詭異麼?”

  玉若嫣緩緩道:“小星,你口中的文曲,也太神通廣大了些。我梳妝見世子
並未用多久時間,她就是邪功蓋世,還能做下如此複雜的連環套?”

  霍瑤瑤探頭道:“這可不對,心劫埋種很難一次成功的,就算有亂心燈幫忙,
也不可能是你打扮的功夫就深埋成這樣。臨時動的手段,往往只有臨時的效果,
你……你都這會兒了還能一掌打死蘇葉,我看你少說也要中招個三四次。”

  “胡說,我到唐門後就不曾有其他失神的記憶,而且當時忙著處理一些案情,
連休息的時間都少,他們哪兒來的機會?”

  霍瑤瑤一撇嘴,“那說明你其實一早就中招了唄。”

  玉若嫣蹙眉望向她,道:“這心劫口令並非什麼罕見之物,我若是一早中招,
豈不是會大開殺戒?”

  霍瑤瑤撇撇嘴,道:“你們腦子里,這心劫難道是跟下毒一樣,扔點藥進嘴
里就吐黑血?”

  她往門口挪了兩步,生怕玉若嫣出手似的,往南宮星身邊靠了靠,道:“你
們也說了,鎮南王府的公子中就有罪魁禍首,那幹嘛不在王府里下手啊?你到了
王府跟到自己家一樣,是不是會放松警惕?王府那種下人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地
方,見個生面孔你還能當賊一樣防著?你是世子的未婚妻嘛,對你下手,早晚用
得上,大可以先把心劫的前置工作做好。這個我跟我家主子也提過的,等萬事俱
備,找個合適時機,亂心燈這玩意這麼好使,弄出來把你一迷,幾條口令一用,
把心劫啟動,大功告成。”

  玉若嫣面色緊繃,道:“所以呢?”

  霍瑤瑤一拍南宮星後背,“所以我家主人說的有道理,你心里那股子害怕啊,
說不定就是文曲下的套。你會下棋麼?你這個子兒,可是落下就要提一片的,他
怎麼可能不防著你撂挑子。保不準,還想著設計你再殺幾個關鍵人物呢……你看,
蘇葉就死了吧。那蝴……糊里糊塗的一句,肯定是文曲讓她喊出來的。”

  南宮星皺眉道:“可……是怎麼做到的呢?此前蘇葉一直都很平靜。”

  “文曲的功夫那麼深,我可猜不出。說不定是動了手腳,讓蘇葉在亂心燈效
果下見到玉捕頭就發瘋呢。心劫這東西,要是熟練掌握,用起來可怕得很。以前
還有高手能讓兒子聽見一句話就把老爹當仇人追殺好幾百里,就因為那兒子偷偷
喜歡自己娘。”

  霍瑤瑤挺起胸膛,認真道:“你們可別小看這門本事,江湖這麼大,會埋心
劫的我都沒聽過幾個,文曲能靠這個當殺手,還坐到七星門門主的位子上,我覺
得怎麼往大了猜都是應該的。”

  南宮星柔聲道:“玉捕頭,輕敵的確是大忌,瑤瑤的推斷合情合理,咱們此
前不是也懷疑過,這次行動時間這麼短,文曲多半早就做下了埋伏麼。我知道你
在擔心什麼,這樣,為你用亂心燈的時候,屋內只有我和瑤瑤,阿昕也不得參與,
你的秘密,絕對不出那間屋子,可以麼?”

  玉若嫣緩緩走到門口,朝日初升,暖光將她的肌膚映照到近乎透明。

  “午後二公子要召集大家調查唐遠圖對羅傲的指責。”她沈默半晌,輕聲道,
“在那之前,能結束麼?”

  南宮星看向霍瑤瑤。

  霍瑤瑤滿臉為難道:“這我哪兒曉得呀,萬一你心劫厲害的能嚇死我呢。”

  “那就等二公子的調查結束之後吧。”玉若嫣邁入到陽光中,快步離開。

  南宮星凝視著她,視野中,她的影子越拉越長,直到,融入陰暗林間,再也
看不真切……


                                【未完待續】
2019-6-23 17: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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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36)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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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7-2

沒想到最近這幾章意外的難寫……

我發現,人和線索一多,難度上肉戲就成了最低的,文戲就成了最高的。

以後還是多寫群P吧,皆大歡喜。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第三十六章 午後

  南宮星自己雖有鐵打的精神,不眠不休三五日也不在話下,給他幫忙的姑娘
卻沒本事十二個時辰連軸轉。

  時間既已定在二公子那邊的事後,看著大眼里全是血絲的霍瑤瑤,他便去找
唐遠明暫且告辭,領人回廂房補眠。

  已經洗清嫌疑,又都選了南宮星作為未來依仗,他們客居這邊,迎出來幫手
伺候的,就成了紫萍和紫芙兩個丫頭。

  紫芙心中怨氣還是頗重,手腳麻利但神情木然。

  不過遭了這樣的一番劫難,換成誰也難笑出聲來。

  看著精神不少的紫萍,也像是強撐起的模樣。

  兩間廂房都有丫頭伺候用的外間木床,那自然是一邊一個比較合適。

  南宮星此刻千頭萬緒,平心而論,實在是不想再對著紫芙那半張灰暗沮喪的
臉。唐昕心思體貼,主動留下了紫芙在房。

  兩位女子都已倦極,霍瑤瑤衣服都沒顧上脫,兩條細細的腿兒交錯一蹬,蹭
掉鞋子一個飛撲,就抱著被子滾到里面閉上了眼。

  等紫芙跟著唐昕進去幫忙收拾,南宮星籲了口氣,帶著紫萍回了自己那邊。

  他不太願意讓自己停下來,腦中的想法一得到空閑,就會狂湧出無數擔憂。

  唐遠秋死了。

  他的死所帶來的後果中,唐醉晚的傷心欲絕,不過是小事。

  真正讓南宮星寢食難安的,是唐月依的下落。

  之前他已有明確的答案,唐月依因為一些緣故受了傷,不得不暫時躲藏起來,
靠援助養傷等待時機。

  而現在,那個援助她的人,死了。

  很可能,那還是唯一一個知道她下落的人。

  南宮星做事往往會先設想最壞的情況。可如今,連最好的情況,可能也就是
他娘受傷無法行動,正躲藏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等一個永遠都不會來的幫
手。

  他豈能不心急如焚。

  不管此間的事情他能否獨自解決,這情形,已經不能再瞞著不報了。

  進屋看唐醉晚不在,南宮星命紫萍取來文房四寶,寫下一封暗記密信,叫來
四大劍奴,請他們下山送去交給崔碧春,令她想辦法把消息傳出去。

  “主子,你也一夜沒合眼了,進屋歇會兒吧。”麻利收拾好桌上東西後,端
一杯熱茶過來的紫萍頗為擔憂道,“你要是倒了,幾位姑娘可就丟了主心骨。我
們倆可憐奴婢,也沒處可去了。”

  南宮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溫度正好可喝。他仰頭飲下,嘆道:“紫萍,你
可願意掀起頭發,讓我……好好看看你受傷之處?”

  紫萍哆嗦一下,輕聲道:“主子……這……這不好吧?”

  “我是想看看,記住樣子,回頭問問我那姨娘,她妙手回春,能不能想個法
子去腐生肌,幫你多少恢複些容貌。”

  紫萍身子一震,頓時垂淚跪下,連連叩首:“謝主子惦記,奴婢……奴婢就
知道沒選錯路。可……可這疤正是最難看的時候,還是……還是等咱們走的時候
再看吧。不然主子要是厭棄奴婢,奴婢……就沒活路了。”

  聽她聲音顫抖顯然是無比害怕,南宮星也不好勉強,只得柔聲道:“好吧,
那就先算了。”

  大概是連日繁忙,盡管喝了茶水提神,他還是漸漸感到困倦。

  紫萍畢竟是跟慣了千金小姐伺候梳妝打扮的大丫鬟,手腳麻利還貼心乖巧,
還沒等他下令,就從外面端了一盆兌好的熱水,放在木凳上給他擰了巾子,往側
後站定,為他擦面洗頸,修長指尖順路按揉,果然帶來一陣放松舒爽。

  離午後少說還有一個半時辰,南宮星打個呵欠,道:“那我便去休息片刻,
你在外間也躺會兒吧,剛脫困解難還了清白,好好睡一睡養養精神。”

  “是,奴婢就在外頭候著。”紫萍嘴上這麼說,卻轉身進了屋,抻床鋪被,
擺正屏風,向陽窗子垂下竹簾,轉眼就將臥房打理得妥妥當當。

  等南宮星進來躺下,她也沒立刻出去,而是將鞋子向旁一挪,斜側身子倚在
床邊,擡手為他捶腿捏筋。

  想來她從前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南宮星倦意上湧,不願多言,只道:
“等我睡了,你就休息去吧。”

  “是,奴婢知道了。”

  片刻過去,南宮星渾身松弛,沈沈睡了過去。

  他從前少睡,大都是靜息練功增強陰陽隔心訣的修為,那麼,自然也就不常
做夢。

  可今日,他卻轉眼便進入到了難分虛實的夢鄉。

  夢中他見到了母親。

  曾經的修羅仙子唐月依,此刻卻奄奄一息躺在了大片血泊之中。

  她的雙臂被展開在兩邊,一對雪白柔荑被一把長劍和一柄短刀貫穿釘在地上。
她的鞋子被脫去,柔潤的腳掌並未受傷,但那纖細的足踝卻被割到幾乎斷開,染
滿血的腳筋被抽出一截,隨著她掙紮扭動而不住彈跳收縮,恍如一條活蟲。

  南宮星能看清的,只有母親的手腳,和間或能在視野里一閃的蒼白面孔。

  因為五個赤身裸體的大漢,正把她團團圍住,筋肉隆起,脊背起伏。

  怒火瞬間便沖上了頭頂,但幻境之中,南宮星又如何能控制得住那根本找不
到的身軀。

  他怒發沖冠,目眥盡裂,可無濟於事。

  赤裸的壯漢在淫笑,赤裸的母親在慘叫,淚水、汗水、血水、精水混在一起,
把晃動的面孔汙染得更加淫穢。

  他看見母親的嘴被捏開,粗大的陽物貫穿。

  他看見母親的乳房被按住,黑黝黝的雞巴在溝谷里摩擦。

  他看見母親的屁股被托起,紅嫩的牝戶幾乎要被撐裂。

  他看見血淋林的雙腳被合抱掌中,夾著一根陽具套弄。

  那些大漢淫笑著,說著下流至極的話,馬眼里一股股濃精噴出來,灌進去。

  “啊啊——!”南宮星驚叫一聲,挺身坐起,醒了過來。

  咣當,旁邊傳來椅子倒下的聲音。

  他扭頭看過去,霍瑤瑤正倒在地上,手里拿著一個小蒲扇,瞪大眼睛像是被
嚇呆了,喃喃道:“主子,你……你別這麼嚇我……我膽兒小,你……你差點把
我的魂兒嚇飛了。”

  “你怎麼來了?”南宮星擡袖擦去額頭冷汗,只覺背後發寒,隱隱有哪里不
太舒服,“紫萍呢?”

  “紫萍在外間睡得正香呢。估計你這一嗓子,肯定給她嚎醒了。”

  果然,霍瑤瑤話音未落,紫萍就披著衣服趿拉著鞋子啪嗒啪嗒跑了進來,
“主子,主子,怎麼了?”

  南宮星托住額頭,皺眉問道:“我睡著後,有誰來過麼?”

  紫萍有些惶恐,連忙回道:“紫芙過來找我來著,主子剛睡著,我……我正
巧想去茅廁,就叫紫芙替了我一陣。我……我去拉了一泡就回來,紫芙走後,我
上了門閂才睡的。”

  霍瑤瑤一擡手,道:“我來時候門可沒閂著,我本來拍門呢,巴掌一搭都沒
使勁兒,門就開了縫兒,我就進來咯。”

  南宮星揉著額角,心緒略顯混亂,隱隱覺得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煩躁
道:“瑤瑤,你來什麼事兒?睡夠了麼?”

  “對對,哎喲,你一叫喊把我嚇得都忘了正事。醉晚過來找我們,說二公子
進午膳時候先召集公門和王府的人閉門談了一場,之後大發雷霆,飯都沒吃完就
在院子里砍了七個腦袋,懸屍示眾。本來還有不到一刻功夫才該去的那事兒,提
前傳咱們了。”霍瑤瑤站起來拍拍衣服,扶起椅子,“唐昕睡覺脫得多,紫芙正
擱那兒幫她穿呢,我梳梳頭就先來找你,誰知道……被你嗷了一下。主子你這是
怎麼了啊?我還沒見你臉色這麼差過呢,睡了一覺,怎麼反而跟打了一架似的。”

  南宮星坐到床邊,紫萍立刻過來蹲下為他穿鞋。

  他閉目靜思片刻,沈聲道:“紫萍,我睡前你端來的茶,經過別人的手麼?”

  紫萍身子一顫,想來是之前受的審訊已經夠多,馬上跪下以頭觸地答道:
“回主子的話,茶壺里倒出來後,就只有奴婢自己碰過,可熱水和茶葉都是別的
丫鬟送來的,不知道經過多少人的手啊。”

  霍瑤瑤的黑眸骨碌碌一轉,道:“主人,你……被暗算了?”

  南宮星扶著額角緩緩道:“紫萍閂了門才睡的,你來的時候門卻一碰就開,
我今日心力交瘁睡得沈,紫芙來過就不知道,那……這中間是誰悄悄開門進來過?
那人進來這里,難道就只是過來看看我睡得好不好?”

  “主子睡得可不好,”霍瑤瑤一撇嘴,急忙道,“我就是進來看見你滿臉大
汗一個勁兒哼唧,才趕緊找了扇子椅子過來給你打涼風,誰知道你一嗓子給我嚇
了個屁墩。”

  南宮星橫臂撫胸,緩緩站起,道:“我此刻也分不清到底是我忙碌一夜身體
不適,還是牽掛家母心力交瘁,亦或是……有人對我下手了。”

  霍瑤瑤大驚失色,當即跳起來轉了個圈,四面八方打量一邊,肝顫道:“主
子……你可別嚇我,我能抱著的腿里,這會兒可就數你的粗,你、你要都被人下
手了,我……我還是易容改扮,跟著江船跑了吧。”

  紫萍跪在地上不敢起來,“回……回主人,奴婢……奴婢睡得太死,沒……
沒能註意到,還請主人……責罰。”

  南宮星走進外間,口中道:“別跪著了,這事怪不到你,唐門危機四伏,這
麼個地方我寬心睡死,怨不得別人。”

  說著,他將先前茶杯拿起,放到鼻前深深一嗅,並無異常,頭腦沒有什麼昏
眩感覺。他打開茶壺蓋子,看一眼里面,道:“瑤瑤,過來喝一口。”

  霍瑤瑤眨巴著眼湊過來,盯著涼茶道:“主子,你……懷疑這里頭有東西?”

  “我喝過,沒毒。”他雖有農皇珠在身,百毒不侵,但真有毒質入體,一樣
能有所察覺。

  “哦。”霍瑤瑤這才放心下來,但她膽子頗小,只將茶杯蓋倒轉過來,從壺
嘴倒了一點,用尾指那養得頗長的指甲挑了一段濕茶梗,抿進嘴里輕輕一嘬,吐
到旁邊地上,舌尖在唇里兜了一圈,道,“嗯,里頭確實沒什麼東西。”

  “那可能是我多心了。”南宮星點點頭,“我許久不曾做過噩夢,冷不丁撞
上一次,心里難免不舒服。走,你去叫唐昕,咱們這就往二公子那邊去吧。之後,
跟玉捕頭還有得忙呢。”

  “我早準備好了,還說這狐貍怎麼如此磨蹭……”唐昕說著邁進門來,擡手
揪住衣袖擦了擦南宮星額頭,擔心道,“當真只是噩夢?”

  “只能先當成噩夢了。”南宮星輕輕嘆了口氣,“走吧,別讓二公子久等。”

  臨走前,他叮囑紫萍、紫芙留神看好兩間屋子,有人要想進去不必阻攔,只
要默默記住來人的模樣,如果有機會,問問是誰便可。

  如今核心人物居住之地相距都不太遠,唐昕領路走了不久,他們一行就到了
二公子召集的正堂。

  這邊本是唐門長老聚集商議家中大事的場所,但鎮南王府公子征用,自然就
成了二公子如今統領全局的地方。

  圍墻外樹上掛著一列無頭屍身,樹下豎著七根長矛,頂起了七顆死不瞑目的
頭顱。

  據說這是西南邊陲懲戒逃兵、叛徒與劫掠後勤山匪時常用的恫嚇手段,此刻
用到了武林世家的議事廳前,令人一看便隱隱心驚。

  四大劍奴尚未折返,南宮星打量一下周邊,發現外面官兵、衙役與唐門弟子、
護衛站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邊,略一思忖,稍感安心,跟著唐昕,將霍瑤瑤擋在身
後,大步入內。

  院內血跡尚未清掃幹凈,五六個臉上刀疤仍紅的僕役正在拎著木桶拖把賣力
拖洗。

  唐炫和傅靈舟遠遠站在圍墻下,低聲不知在說些什麼。南宮星知道自己這個
妹夫必定不及傅靈舟那麼討唐炫喜歡,瞄見唐蕊也在旁邊跟著,索性裝作沒有看
到,繞過地上血跡,徑直往大門走去。

  門檻里,該到的人都已到了。

  不過比較讓南宮星意外的是,唐遠圖帶著木枷腳鐐,站在一群公門高手中間,
而羅傲面色如紙,躺在一個竹擔架上,被放在了並排而坐的唐遠書、唐遠明身前。

  更讓他吃驚的是,唐門長老和精銳弟子在唐遠書身後站成兩排,每個人手上,
都拿著毫無遮掩的陰陽透骨釘!

  按照唐門慣例,年輕精銳手中的陰陽透骨釘中興許裝的還是一般淬毒暗器,
但那些須發斑白的長老手中的,則九成九裝著唐門三絕之一——大搜魂針。

  若是唐遠書和唐遠明袖中也藏著的話,憑在場大搜魂針的數量,能將這屋子
里的人殺上三遍還有富裕。

  一直隱藏在謙恭面紗下的百年世家,終於對著鎮南王府,亮出了猙獰的森寒
毒牙。

  難怪就連二公子身邊的玉若嫣,神情也談不上鎮定平靜。

  唐昕一眼掃見屋內情況,毫不猶豫帶著南宮星過去,坐到了唐遠明下首一側,
輕聲道:“我們來了。”

  唐遠明略一頷首,神情疲倦,輕聲道:“跟好小星,莫要三心二意。”

  唐昕一楞,不知這是什麼叮囑。

  這時,後面一個長老沈聲道:“唐昕,你父母雙雙亡故,靈堂已經搭起,你
都不過去看一眼麼?”

  唐昕轉身拱手道:“回叔公的話,我有任務在身,不得擅離。”

  唐遠明扭頭對那位長老點頭示意,跟著擡掌一壓,讓南宮星坐下。唐昕拉過
霍瑤瑤,左右站在南宮星身後。

  堂內氣氛肅穆無比,但卻談不上安靜。

  原本唐門門主與掌事的位子,如今坐了三位鎮南王府的公子。

  二公子武平在當中,玉若嫣與另外兩個貼身侍衛幾乎將他圍住。

  小公子武烈一腳踩著椅子,坐在下首最邊,斜眼瞄著唐門諸人,滿臉不屑。

  兩位見過的公子之間,坐著一個生面孔,方方正正的臉,濃眉大眼英氣勃勃,
只是見不到多少血色,看著像是大病初愈——想來應該就是三公子武達。

  與唐門眾人相對的另一側,不少捕快衙役正在交頭接耳,讓諾大的正堂顯得
頗為嘈雜,與旁邊靜默矗立的府兵侍衛格格不入。

  不多時,又有幾個唐門長老默默進來,王府那邊也進了幾個穿著甲胄的家將。

  南宮星環視一圈,推想諸人在等的,應該就是至今不見人影的四公子武瑾了
吧。

  武平擡眼看了下外面天色,沈聲道:“州同為何還不到?”

  武烈冷笑一聲,道:“四哥知道你要找他麻煩,要來,當然得做好準備才行。”

  武平不僅神情與此前大不相同,口吻也變得頗為冷冽,“定邊,此次被揪出
的七個叛賊中,也有兩個與你關系甚密,你與其顧著州同,不如想想自己吧。”

  “哈,一起喝過酒就叫關系甚密?”武烈哈哈一笑,“那要一起出去嫖過窯
子,他殺了人我也要跟著蹲監?”

  武平淡淡道:“是非曲直,等人到齊一問便知。”

  南宮星側頭輕聲問道:“掌事,此前幾位公子不就已經碰頭了麼?”

  唐遠明壓著聲音回道:“那時四公子就沒有出席。反倒是三公子拖著病軀來
了。”

  南宮星正好奇武瑾這是葫蘆里賣什麼藥,門外就傳來侍衛一聲渾厚報名:
“四公子到!”

  在無數目光中,那個過往總是纏綿病榻看上去虛弱不堪的四公子武瑾,竟罕
見地用雙腿走了進來。

  沒有其他侍衛跟著,僅有輕羅在旁細心攙扶。大概是為了方便行動,她今日
沒穿著繁複華麗的宮裝,而是丫鬟一樣套著幹練短打,連發飾都只剩下幾支簪子
別在髻上。

  “二哥,我身子不適,來得遲了,還請不要見怪。”武瑾作了個揖,側目一
望,徑直走到南宮星身邊空座坐下,微笑道,“小星,叨擾。”

  “公子請便。”南宮星忙拱手應道。

  輕羅纖腰一擰,站在武瑾身側,雙臂收在腹前,擋在了唐門眾人與武瑾之間。

  武平清清嗓子,周圍登時安靜下來。他望向武瑾,沈聲道:“州同,這里有
你的位子。”

  武瑾微笑道:“可我還是覺得,坐在這邊舒服一些。請二哥見諒。”

  武平略一頷首,不再糾纏,朗聲道:“既已到齊,便言歸正傳吧。”

  唐遠書淡淡應道:“好,就請公子開始吧。”

  武平開口,先緩緩將唐遠秋之死陳述了一遍。期間唐門眾人均面色陰沈,但
並未有誰鼓噪妄動,都只是神情凝重盯著對面。

  “這樁案子已經查明與王府此次調集的兵勇有關,”講完之後,武平喝了口
茶,語速陡然快了幾分,“讓江湖殺手混進王府親隨之中,是我們幾位兄弟的失
職,茲事體大,不得一帶而過。”

  武烈一蹺腿腳,在旁大聲道:“那他唐遠圖就能將羅捕頭打傷泄憤了?”

  三公子武達瞥他一眼,冷哼一聲,道:“你急什麼,事情要一件件來,我這
個險些中毒沒命的還沒開口催呢。”

  “三哥你精神挺好,看著不像中了什麼猛毒,該不會是你偷懶想要休息,隨
便找了個由頭吧?”

  “老五,你當這里是王府,處處有人縱容你麼?”

  武平擡起手,沈聲道:“你們兩個閉嘴,不要擾亂了正事。”

  他冷冷掃視,接著道:“當前最要緊的,是查清楚到底那些殺手到底如何混
進了王府的隊伍。”

  武瑾微微一笑,將頭斜斜枕在輕羅腰側,道:“二哥既然連人都已經殺了,
想必已經查出結果了吧。”

  武平搖了搖頭,“你不必暗諷,那七人治軍不力,營壘失察,其罪當誅,但
他們都在王府效命多年,寧死不肯交代,那麼這個背後主謀,絕不可能是外人。”

  他雙眼一瞪,在桌上拍了一掌,“甚至可以說,就在咱們幾個兄弟之中!”

  武瑾微笑不改,道:“二哥果然剛正,連自己也擺進來了。”

  武烈冷笑道:“兄弟四個都有能力,自然也就都有嫌疑,他還想借著管事的
機會先把自己擇出去?做夢。”

  武達悠然道:“老五倒還會說幾句人話。”

  南宮星覺得一陣頭痛,眼下這情形,分明二公子已經將兄弟之間的矛盾膿包
一樣挑破,除了姍姍來遲的武瑾,剩下三個顯然已經彼此撂了戰書。

  這種廟堂高墻里的刀光劍影,恰恰正是南宮星最不願沾染的大麻煩。

  唐門也這麼想。

  唐遠書沈聲道:“諸位公子,還請少些無益口舌之爭,今日揪出罪魁禍首,
才算給我們唐門有個交代。此非兒戲。”

  他最後一句說得極慢,近乎一字一頓。最後一字出口,身後同門一齊擡起右
臂,橫在胸前,掌中緊握的,正是那奪命彈指之間的陰陽透骨釘。

  陰陽透骨釘成對使用方顯威力,那是唐家的獨門暗器,他們自然不會用錯。
此刻都只露出一支在外,其實反而更有威懾。

  看不見的暗器,往往比看得見的要可怕得多。

  武達的臉色更加蒼白,深吸口氣,不再說話。

  武烈仍冷笑道:“本公子高興鬥嘴,叫我一聲不吭,萬一天大的黑鍋壓上來,
我指望誰?你們唐門麼?”

  但他嘴上這麼嚷嚷,說完之後,還是瞄向武平,等二哥開口。

  “王府家將,上下一心,忠誠不二。”武平重又放緩語速,道,“既然如此,
這七個家將最有可能被誰指使,誰的嫌疑自然就最大。”

  武烈哈哈一笑,不屑道:“二哥可真會說笑,你方才說有兩個和我關系甚密,
那你倒是說說,若你下個令,他們兩個能為了跟我喝過花酒而置之不理麼?這次
出來,咱們兄弟以你為長,王府諸人受你節制調動,這七個被滅口的蠢貨不管和
誰交往甚密,最該聽的,就是二哥你的命令吧?嫌疑最大的,還能有誰?”

  武達幸災樂禍似的一轉頭,道:“老五來趟唐門,腦子開竅了,這地方風水
可真硬,榆木都能捅個洞。”

  “哈哈,驢都會諷刺人了,我開個竅有什麼奇怪?”

  武平這次並未出言阻止,而是靜靜等他倆你一言我一語鬥了幾句,說到自覺
沒趣停下來,才繼續道:“說來倒也奇怪,這七個家將,平素任職不同,往來甚
少,此前禦下極嚴,個個都是值得提拔的人才,偏偏這次,不約而同,讓手下人
里混進了江湖殺手,若說背後沒人指使,只怕無人肯信。”

  武烈見挑撥無效,冷哼一聲,這次沒再多嘴。

  武瑾微笑道:“願聞二哥教誨。”

  “那七人,有一個共通之處。”武平望向武瑾,緩緩道,“他們,均是現王
妃母家帶來的嫡系護衛,累功升遷而成的家將。”

  關於鎮南王如今這位續弦王妃,西南各州消息靈通些的人大都有所耳聞。她
並非中原主族,乃是朝廷頒布蠻夷清逐嚴令之後少有的外民貴胄之一。

  西南邊陲蠻荒之地部族眾多,環境崎嶇險要,蛇蟲虎豹瘴氣毒潭隨處可見,
饒是鎮南王勇武彪悍,也難將此地徹底收服。

  而現王妃,便是西南百部共主的小女兒。鎮南王續弦迎娶之時,朝中便有笑
談,說他英武一生,為朝廷鞠躬盡瘁,不惜娶了個“掃壇蠻王”的閨女。

  不過婚禮之後,有王妃花容月貌絕色容姿的傳言廣為散布,嘲弄之聲也就大
都跟著轉成了艷羨。

  從四公子武瑾與其他幾位兄弟相貌的檔次差距上,倒是不難管中窺豹,得見
此位王妃的驚世仙容。

  王爺親自鎮守滇州,結親之後,百部歸心,諸夷稱臣,陪嫁之中,自然少不
得王妃的母家親信,據說當時王府內院外常駐親兵不過八百,王妃隨嫁的護衛便
有六百之多。

  也難怪當時會有流言傳出,說王妃嫁來是為了替死去的親族報仇,洞房花燭
夜便要將王爺刺殺在紅鸞帳中。

  直到武瑾懷胎十月出生,鎮南王特地上表廣布天下,這些流言蜚語才算漸漸
平息。

  此時,此地,武平突然指出涉案嫌疑的七名家將均是當年王妃的陪嫁護衛,
意欲何指,顯而易見。

  武瑾微微一笑,淡淡道:“那麼,二哥,敢問這七位家將此次過來,聽的是
何人調遣,哪位號令啊?”

  武烈大笑道:“對哦,四哥平時都不在王府,那兩個跟我喝過酒的,也沒怎
麼把他放在眼里誒。二哥,他們到底聽誰的?”

  武達咳嗽兩聲,道:“平時聽誰的,未必到了大事上一樣會聽誰的。說句不
好聽的,要是二哥跟老四同時發病咣當躺在地上,老五,你說那七個會先救誰?”

  武瑾微笑道:“那自然是要救二哥。我一介病夫,難有後嗣,遠離王府多年,
不過是個耗錢耗糧的廢人,只要以大局為重,略有些長遠眼光,自當盡心盡力先
把二哥救活。畢竟……大哥已經不在了。”

  南宮星聽得滿心煩躁,暗想比起這些王公貴胄,反倒是江湖上的莽漢可愛得
多,一言不合掀桌子打一架,當真爽利。

  輕羅似乎有些按捺不住,在旁冷冷道:“說來說去,盡是些推測,除了七個
死人,就沒什麼實證?頭砍得這麼利索,該不會沒憑沒據,就為一個死無對證吧?”

  武瑾拍了拍她的胯側,柔聲道:“輕羅,不得無禮,二哥既然能招來這麼多
人,想必心里有數。”

  南宮星扭臉看向武平,頗為好奇他手上到底有什麼證據,才會在這種場合和
武瑾公開翻臉。

  不料武平竟展顏一笑,朗聲道:“四弟問心無愧,那當然再好不過,如今唐
家堡中危機四伏,我一直擔心咱們兄弟鬩墻,叫人漁翁得利。這七人背後包藏的
嫁禍之心,不可不防。”

  說罷,他話鋒一轉,道:“幕後主使往往藏匿很深,暫且擱下,留待文曲抓
住之後,一並追究就是。門主,咱們此刻,就來說說羅傲與唐遠圖的事吧。”

  唐遠書一拱手,沈聲道:“此事我已表過態,遠秋之死,必定與公門有關,
馮破馮大人當初拿走的資料,是唯一可以讓人如此布局伏擊遠秋的依據,我們自
然要找羅大人討個公道。可這位捕頭好大的官威,言語之間諸多不敬,我兄弟沒
有用上大搜魂針,已經是天大的容忍。二公子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問問羅傲。”

  話音未落,他右足前伸,在擔架側面輕輕一碰。

  那擔架立刻平平滑開丈余,落在了廳堂當中的空地上。而躺在上面的羅傲幾
乎沒受什麼顛簸,可見真氣精純,運力巧妙。

  “羅傲,可有此事?”

  羅傲面上刀疤暗放紅光,血色流淌,嘶聲道:“一派胡言,血口噴人,唐門
高手起居註解的資料的確在我手上,但我忙於辦案,夙興夜寐,敬畏弗懈,這種
東西又沒隨身裝著。殺手改頭換面混進衙役府兵之中,偷看一眼又有何難?我就
算為了破相一刀心中不悅,起了殺心,難道還會蠢到在這種當口布局動手,惹火
上身?你們這些姓唐的,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唐遠書淡淡道:“不是你,也一定是你身邊的人,遠圖請你幫忙查一下,很
過分麼?你為此出言不遜,接連挑釁,一改之前冷靜自持的模樣,又是為何啊?”

  唐遠明也跟著沈聲道:“羅大人,當時在場的人並不少,你口呼受傷的時候,
遠圖真的出手了麼?”

  公門群捕登時鼓噪起來,紛紛高呼起來。

  “你什麼意思!我們羅頭兒存心嫁禍你們不成?”

  “明明是你們家人惱羞成怒!反咬一口,好不要臉!”

  “唐門目無法紀到這種地步,朝廷一定得有個說法!”

  等呼聲漸息,羅傲才躺在那緩緩道:“那暗器是二公子的隨行醫生親手取出,
是最可靠的證物,我們衙門里的好手也會帶暗器,但頂多是些飛蝗石、袖箭之類,
這種毒針,和你們唐家的暗器一核對,自然就知道是不是我栽贓嫁禍。”

  唐遠書眼中寒光一閃,冷冷道:“你在唐門調查多日,往來進出皆有特權,
弄幾支毒針又有何難。”

  唐遠圖一挺脖子,怒道:“老子的確是出手了,可那毒針,絕不是我放的。
老子玩了幾十年暗器,射哪個龜兒子,還從來沒不認過!”

  “輪不到你這兇手狡辯!閉嘴!”旁邊一個捕快怒氣沖沖一掌拍在唐遠圖肩
後,大聲罵道。

  呼的一聲,輕羅嬌軀一晃,已如鬼魅般穿過堂中,飛身到了那捕快面前,旋
即只聽啪啪啪啪四聲脆響,眾人還未看清有何動作,她就已回到武瑾旁邊,仿佛
從沒離開過一樣。

  而那捕快,已經腫著臉倒在了地上。

  武瑾面色微沈,緩緩道:“案情未明,何來兇手一說?不準自辯,是要屈打
成招麼?”

  南宮星目光閃動,瞥見唐遠明將雙臂放了下去,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心道一
聲好險,若是輕羅動作慢上一霎,只怕那捕快,已經成了一具焦黑發臭的毒屍。

  不管是多少年的武林世家,骨子里,仍流淌著江湖草莽的兇性。

  明眼人都看得出唐門群雄已經是一觸即發的狀況,武平陰著臉道:“也就是
說,羅傲拿出的證物,唐門不認?”

  唐遠書淡淡道:“遠圖做事,從來敢做敢當,莫說是殺一個捕頭,就是腦子
發昏去刺殺了王爺,也絕不會不認。他打傷羅傲,這是事實,但他沒有發那一針,
也一定是事實。此針幹系到混戰源頭,還請二公子查明來路,免得被奸人利用,
借刀殺人。”

  武平沈吟片刻,道:“可醫生說了,針上的毒是新餵的,針可以早偷,毒,
難道也可以現淬麼?”

  唐遠明一聲冷笑,在旁道:“如此反而漏了破綻,我們幾位管事的,這些天
忙得日以繼夜寢食難安,身上帶的暗器,十天半個月不曾換過新毒,說是新餵的,
那恰恰證明了遠圖的清白。而且,三山練毒堂每份藥物出入均有記錄,三公子中
毒之後,門主已經秘密下令封了各種藥材取用,連遠秋要配個治內傷的方子,都
得親自離開後山跑一趟,二公子,這毒針,的確是個好證物。”

  武平看向羅傲,沈聲道:“羅傲,這毒針,到底是誰打到你身上的?”

  羅傲面色蒼白,口吻卻依然沒有動搖半分,“秉公子,我眼見唐遠圖怒不可
遏出手,寒光一閃針便到了我的身上,不是他,還能是誰?”

  武瑾在旁問道:“羅傲,方才的另一個疑問,你還沒有回答呢。過往你這人
是以鐵石心腸,冷靜鎮定揚名公門的,為何唐遠圖過去找你,你會一反常態咄咄
逼人呢?”

  羅傲擡起左手,指尖輕觸著面上刀疤,冷冷道:“四公子,我不喜歡江湖人,
公門皆知。時值深夜,我好不容易得空歇息,唐遠圖卻忽然殺上門來,堅稱我是
謀殺唐遠秋的兇手,要我給個交代。我與他理論,他拿不出憑據,又將矛頭引向
我身邊心腹手下。四公子,我在唐門地界上已經足夠忍耐,換了其他地方,臉上
這一刀我絕不肯割。難道,我要讓唐門騎在衙門的頭上麼!”

  南宮星暗暗在心里嘆了口氣,無數種查探真相的法子里,就數將人召集到一
起對質最為沒用。唐家堡這次發生的案情,涉及的範圍之廣,牽扯的人物之要緊,
前所未有。能來參與此事的,上到陰謀主使,下到殺手死士,哪個會心防脆弱到
對質就會被揭穿的程度。

  莫說是四個王府公子齊聚一堂,就是護世四天王顯聖下凡,不發神威看穿人
心,怕是也一樣找不出真相。

  霍瑤瑤在後面聽也聽不懂,走又不敢走,東張西望一會兒覺得沒趣,咕噥道
:“主子,瞧他們吵得熱鬧,怎麼不說用亂心燈來審審啊?繳獲了一大堆,不用
也是浪費。”

  這話說得雖輕,可唐遠明和武瑾離得較近,都聽得清清楚楚。

  武瑾拍了拍輕羅手背,提高聲音道:“說得有理,既然各執己見,為何不把
繳獲自文曲的亂心燈拿來,將關鍵人物,和那幾個丫鬟一樣當眾審審呢。”

  唐遠書當即接口道:“好,我願讓遠圖受亂心燈審訊。以證清白。”

  羅傲冷冷道:“八尾狐貍霍瑤瑤這樣的角色,你們江湖人肯當寶,卻不能拿
來羞辱我。亂心燈後諸多言語,到底是不是真話,不過是她一面之詞。此間再無
他人懂得這種手段,誰知道她有沒有在其中搗鬼?”

  他扭頭看向南宮星,“你將案情關鍵交給這種坑蒙拐騙為生的女子,真是貽
笑大方。六個必定有文曲線索的人犯交給你,你最後可審出了什麼有用的?”


                                【未完待續】
2019-7-2 21:0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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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now_xefd
20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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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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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明爭

  南宮星還未開口,唐遠明就在旁冷冷道:“羅大人,你不必顧左右而言他。
我昨晚陪同在側,親眼所見,霍姑娘的手段雖不如文曲那麼高明,最後不小心著
了道兒,但確實能用亂心燈,問出平常問不出的事情。那可能對文曲的人無效,
但反過來講,用了無效的,不就正坐實了嫌疑麼。”

  羅傲哼了一聲,道:“你們唐家急著幫唐遠圖脫身,自然願意什麼法子都試
試。我身處公門高位,胸中秘密何止百千,讓一個江湖匪類來有問必答,出了漏
子,你們哪個能負責?”

  唐遠圖須發微顫,大聲道:“他不用,我來用,讓那小丫頭問問,我是不是
非要殺羅傲不可!是不是當時要先下手置他於死地!問問我,那一根毒針到底是
不是老子發的!門主,去取亂心燈吧!”

  武瑾微笑道:“羅傲,你當捕頭這些年,做賊心虛四個字,不懂是什麼意思?”

  羅傲臉色微變,沉聲道:“四公子,即便這一枚毒針並非唐遠圖所發,而是
有人陷害,那也不能算我是賊吧?四公子的言下之意,莫非唐遠秋的那條命,已
經記在我頭上了?我那晚忙於公務,單是審查兩位公子隨行醫生用過的藥材就費
了三個時辰,我何來空暇去殺唐遠秋?真說要審,一直被你們兩位公子包庇的幾
個大夫,才是最該受審的吧!”

  包庇一詞出口,武平的神情頓時顯出幾分不悅,緩緩道:“羅傲,我隨行的
大夫,已命他去受過你的盤問,還被關押過數日,這也能算是包庇麼?”

  “不能嚴刑拷打,有幾個兇犯會說真話?”羅傲毫不退讓,怒道,“好,那
都是公子的名醫,動不得,可如今有了亂心燈和霍瑤瑤,公子怎麼不說先把更要
緊的醫生們請來,在此地當著大家的面盤問一番啊?唐遠秋的死,比三公子中毒
還要緊麼?”

  唐遠書毫不猶豫接口道:“當然要緊,人死為大。”

  武達一擡胳膊,氣沖沖道:“唐遠書,你當本公子收拾不了你們唐家是麼?
我差點被毒死!”

  “可遠秋已經死了!”唐遠書沈聲怒喝,“重重戒備之下,我自家兄弟死於
外來殺手伏擊,不為他報仇雪恨,今後唐門還有什麼顏面立足武林之中!”

  他轉頭看向羅傲,厲聲道:“羅傲,你要麼用亂心燈,受霍姑娘盤問自證清
白,要麼就把我們交給捕頭方便你們查案的那份起居註解資料,所有看過的人,
都給我交出來!讓我們來找里頭誰是叛徒!”

  這一段話說到中途,廳堂門外就已出現了幾十名唐家弟子,負手而立,黑壓
壓封住了出入通路。話音落罷,那些人便都已站好,腰間口袋松了繩子,背後雙
手,都已戴好了麂皮手套。

  堂內無數陰陽透骨釘,堂外密密麻麻盡是毒砂蓄勢待發,毫無疑問,只消唐
遠書一聲令下,這里便要鬧出潑天大禍。

  武平緩緩擡起手來,作勢下壓,沈聲道:“門主,此間諸事,非要鬧到不可
收拾麼?”

  唐遠書側目一望,淡淡道:“唐門如此,正是要讓事情,不至於不可收拾。
免得列位公子以為,唐家堡是個合適地方,可供你們分個勝負。”

  武烈哈哈一笑,道:“怎麼,這里不合適麼?”

  “不合適。”唐遠書沒有笑,“容我提醒各位公子,如果這屋子里最後只活
著離開了你們中的一個,那麼,這位未來的王爺,是感謝唐門呢,還是心懷仇恨
呢?”

  武達的神情一變,左顧右盼,看看二哥,看看五弟,遠遠瞄一眼老四,看其
他三個都沒說話,面頰肌肉繃了一繃,將不知道什麼言語硬吞了回去。

  見四個公子都已不語,唐遠書微微擡頭,緩緩道:“唐門立足蜀地百余年,
大朝廷侍奉了兩個,小朝廷見了不知多少,一時榮辱,放在流逝光陰之中,不過
是過眼雲煙。那些飽讀詩書的人,總愛說什麼有德者方能身居高位,可若真有人
身居高位,一呼百應,他們自然會去故紙堆里精心挑選,來證明其人有德,可以
匹位。”

  他目光鷹隼般掃過列座的四位公子,“你們不擇手段費盡心機,爭的是高位,
是大權,是威震西南坐地成王。這無可厚非,唐門不願也不該插手。可你們中的
某人,野心是不是也太大了?與天道串聯合作,掌控峨嵋,謀劃暮劍閣,如今趁
著世子之死,又把主意動到我們唐門頭上,真以為廟堂江湖勾結起來,就能為所
欲為了?”

  “我今日就把話放在這里,鎮南王府,天道,六扇門,我不願得罪,卻不是
不敢得罪。你們按規矩辦事,憑心計爭鬥,唐門絕不插手。要是連起碼的規矩都
不講,準備靠權勢本事壓人,那好,就讓我們唐家,來幫鎮南王府選個最命大的
新世子吧!”

  最後一句擲地有聲,唐遠書擡手一擺,身後長老精銳齊刷刷亮出雙臂,陰陽
透骨釘寒光閃閃,門外弟子齊聲呼喝,從口袋中抓出毒砂,蓄勢待發。

  武平望向羅傲,鼻尖上隱隱見到一層水光,“羅傲,你究竟做了什麼虧心事,
寧肯惹怒在場眾人,也不肯用亂心燈呢?”

  武烈譏笑道:“說不定羅大人就等著唐門發怒出手呢,他在地上躺著,大搜
魂針不容易打著,滾到椅子下藏著,毒砂也不必害怕,咱們兄弟都死了,他興許
就大功告成可以找人領功咯。”

  羅傲挺身坐起,滿臉憤懣,面頰肌肉顫動片刻,咬牙道:“好,唐遠書,我
今日就遂你的願,讓那小毛賊來盤問。將來官府之中要是因此出了什麼亂子,莫
怪我來跟你們唐家一並算賬!”

  唐遠明擺擺手,準備出手的唐門諸人這才將暗器暫且收回。

  唐遠書雙掌按著椅子扶手,淡淡道:“羅大人說笑了,官府沒出亂子,這次
的麻煩,我們唐家不也一樣沒躲過。”

  他轉頭看向武平,拱手道:“不過,二公子,羅大人方才的話有些還是很有
理的。您與四公子身邊的大夫幹系重大,連羅大人都甘心受亂心燈審問以證清白,
大夫們,就也請走個過場吧?”

  霍瑤瑤剛才就已悄悄蹲下,這會兒抱著南宮星的胳膊,瑟瑟發抖,小聲道:
“主子,我……我就是隨便說說,別……別真都靠著我啊。這……這也太嚇人啦。”

  武瑾柔聲道:“你問心無愧,便沒什麼好怕。”

  霍瑤瑤撇撇嘴,“我做過賊的嘛,跟官老爺臉對臉,心肝脾胃腎那還能不一
起顫悠。”

  武瑾輕笑一聲,似乎頗覺有趣,一擡手,道:“輕羅,去吧咱們的醫生都請
來,這種證明清白的機會,不該錯過。”

  輕羅頗為不願,蹙眉道:“這里亂糟糟的,叫侍衛去。”

  “老頭兒頑固,你不去怕是叫不動,跑一趟吧。”武瑾瞄一眼南宮星和唐遠
明,笑道,“我挨著他們,又不是挨著哥哥弟弟,一時半會兒不在你身邊,死不
了的。”

  南宮星一陣心驚,聽這架勢,今日不管審問的結果如何,四位公子都要從暗
鬥,徹底專為明爭了。

  輕羅起身離開武瑾身側,忽然擡手一抓,對面一個衙役的腰刀便如被絲線牽
扯一樣嗆啷一聲飛出刀鞘,落入她纖長秀氣的掌中。

  她握著那把刀,皓腕一抖,啪的一聲,刀尖猶如切豆腐般整整齊齊掉下小指
尖長的一截。

  也不見她如何運氣使力,就那麼平平無奇站定,手腕輕輕搖晃,只聽啪啪之
聲不絕於耳,轉眼間,一柄上好的精鋼腰刀,就一截截斷在地上,整整齊齊碎成
了新切的蘿蔔絲。

  她水眸流轉,掃視一圈,嬌聲道:“誰要趁我不在,欺負四公子,休怪我回
來翻臉不認人。”

  話音未落,倩影一閃,也不見門口唐家弟子有誰讓位,都只聞到一股香風飛
過,她就已穿出到外面,蓮足點地,宛如淩波仙子,轉眼便去得遠了。

  事已至此,武平也只能沈聲道:“玉若嫣,唐門兇險,我不敢讓侍衛離開,
就勞煩你跑一趟,把我帶來的醫生,也傳過來吧。”

  “是。”玉若嫣彎腰拱手,快步走向門口。

  她沒有輕羅那麼驚世駭俗的武功,只是大步穿過唐家人讓開的通路,迅速離
開。

  看氣氛稍有緩和,武達輕輕一拍桌子,道:“幾位兄弟,我看大家誰也沒準
備再留著臉,今後坐一塊兒喝上兩杯,怕是不成的了。那我也醜話說到明處,這
案子這麼大的幹系,就真的準備光靠亂心燈和霍瑤瑤了?讀史講究一句孤證不立,
辦案也該如此吧?羅傲剛才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如果霍瑤瑤給受審的人動了手
腳,那豈不是想冤枉誰就冤枉誰?”

  既然涉及到自己的人,南宮星也不能一直默不作聲下去,起身道:“三公子,
瑤瑤過來幫忙審問,只是問話,問出的東西你們信不信,信的話準備怎麼用,都
與我們無關。我上山幫忙,一是為了救人,二是為了找出真相。列位都是一方英
豪,眼力心智均非同凡響。這次瑤瑤當眾施術,不再藏私,其中是否有冤屈,動
手腳,諸位一望便知。”

  霍瑤瑤苦著臉道:“主子,這……人家這點功夫露了相,以後還怎麼自保啊。”

  南宮星摸摸她頭,微笑道:“你聽了素錦的安排過來找我,認我為主,不就
是打算讓我保你麼?你放心,我再怎麼不堪,也到不了需要你摧人心智自救的地
步。”

  片刻間,羅傲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他左右打量一番,忽然高聲報了幾個名字。

  對面官府人群中應聲出來幾人,面上驚疑不定,頭一個出來的問道:“羅大
人,叫我們……何事?”

  羅傲緩緩道:“唐門高手起居註解的資料,除我之外,就只有你們幾個知道
在哪兒。既然眼下是人人皆可懷疑,人人皆該懷疑的情形,你們幾個就也在亂心
燈下走一遭吧。”

  霍瑤瑤一臉緊張,拽拽南宮星的衣袖,提醒道:“主子主子,他……他再這
麼往里拉人,亂心燈可要不夠用了。那玩意不禁燒,咱們那天一晚上就用光了一
大包呢。而且……而且就算換成口服能省一些,這要呼啦啦羊回圈一樣來一大堆,
得審幾天啊?”

  南宮星看著武瑾,微笑道:“不管幾天,既然公子和門主都開了口,咱們就
是豁著不眠不休,也要一個個都審問完。”

  “又不能睡了啊?”霍瑤瑤皺起眉往下一蹲,小聲咕噥道,“人家還當來奔
了你這麼個風流主子,只得擔心在哪兒睡覺的事,哪知道……哪知道睡都不給睡,
這得加工錢啊,不然我連驢都不如了。”

  南宮星笑道:“等忙完這一遭,我叫你好好大睡三天,吃喝拉撒我來伺候你,
好不好?”

  霍瑤瑤撇撇嘴,沒當真,“人這麼多,中間你得讓我打個盹。”

  南宮星還沒開口,先前去拿亂心燈的那個弟子突然飛奔而來,沖過門檻還被
絆了一下,頗為狼狽跌在地上,雙手撐地擡頭高呼道:“門主!門主!兩處藏亂
心燈的地方,都失火了!”

  “什麼!”唐遠書霍然站起,“怎麼會失火的?”

  武瑾肅容道:“兩處同時出事,那自然是有人放火。門主,敢問這收藏之處,
都有何人知道?”

  羅傲在旁冷冷道:“那臟物是頗厲害的迷藥,我們不熟悉地界,不便收藏,
可是統統交給唐門保管了的。門主大人,看來你手下,也該有人過過亂心燈了。”

  一陣風聲,輕羅閃身入內,飄然站在武瑾身側,蹙眉道:“州同,外頭亂了,
好幾處地方起了火,醫生我甩在半途讓他們走著,我先回來了。這邊沒出事吧?”

  武瑾嘆道:“出不出事,都不好收場了啊。”

  霍瑤瑤倒是有幾分慶幸,往南宮星背後挪了挪,小聲道:“主子,這下不用
我當眾表演了吧?我就是想亮幾手雜耍,這也沒地方扯繩子了呀。”

  唐昕看唐遠明和唐遠書面色鐵青,心中懊惱,忍不住低頭對她道:“你說你
一直怕個什麼,我和小星不是一直護著你呢麼!”

  “那你們也得護得住啊……你們要想護誰就護誰,還能死這麼多人啊。”霍
瑤瑤耷拉著小臉,絮絮叨叨道,“這不……才要審有點身份的人,就失火啦。這
次是燒藥,誰知道下次是不是燒我。這地方就我一個會摧心術還站你們這邊的誒,
我才不信他們不想對我下手。別的不說,這會兒咱們身後姓唐的人里要有個叛徒,
那倆圓筒子這麼近給我來一發,我當場就成死狐貍啦。”

  這邊說話間,唐遠明已經到門口指揮外面弟子迅速過去幫忙滅火,順便搜集
線索,調查到底是何人放火。

  那來回報的弟子也把話說清,原來起火的並不只是藏藥地,而是足足有七八
處。不過對方的目的明顯就是亂心燈,先起的火頭將人手引走後,兩處藏藥的房
間火勢最猛,幾個弟子知道里頭東西重要,披了浸水被褥沖進火場搶救,也不知
最後拿到了沒。

  唐遠書沈聲道:“遠明,你去一趟,這必定不是什麼縝密布局,這班人,想
必已經到了不得不鋌而走險的地步。你親自帶人調查,放火者,應該不難抓住。
去吧。”

  “是。”唐遠明領命,從門主身後帶走了那些年輕精英,只將長老們留在原
處,威懾眾人。

  輕羅頗為擔心,低頭道:“咱們也走吧,萬一火燒過來,有人趁亂動手,傷
到你可怎麼辦。你就是皮上只燎個火星兒,我也肯定忍不住要把他們全殺了。”

  霍瑤瑤脖子一縮,急忙蹲著挪挪位置,去了南宮星另一側。

  唐昕氣得一揪她後領,“你怕死怕成這樣,還出來走什麼江湖,乖乖在家嫁
人生娃多好。”

  霍瑤瑤苦著臉道:“我……我這不是沒家麼。你真當外頭走江湖的有多少自
願的啊……有爹娘可依靠,有個屋子遮風擋雨,有媒婆給說親,那我高興著吶。
可我出生就被扔到河邊,嫌棄不是個褲襠長鳥兒的,我有什麼辦法。不學這些本
事走江湖,就得學別的本事進窯子,躺下掙銀子一岔腿就行,倒是不累,可……
可我不是不願意嘛。”

  武烈哈哈一笑,道:“此言差異,青樓花魁,那也是要下苦功學真本事的。
躺下一岔的死魚,照樣賺不到銀子。”

  霍瑤瑤瞪他一眼,“我準賺得到,我漂亮。”

  武烈還想再說什麼,武平突然一拍桌子,臉色鐵青,沈聲道:“夠了,五弟,
你何時能有個正經樣子?”

  南宮星一直在暗暗觀察四位公子的反應,不得不說,他們表面上的樣子幾乎
都不可信。

  這樣的突發事件出來,武平陰沈不語,武達沒精打采,武瑾四平八穩,武烈
嘻嘻哈哈,卻就是沒誰對事情本身置喙半句。

  就連羅傲都坐在擔架上安排手下捕快衙役出去幫忙救火,這四位公子,卻沒
一個出聲說讓府兵親隨跟著動動的。

  好像誰若是先開口,就會被其他幾個揪住什麼一樣。

  但其他幾個公子可以不說不動,武平則顯得極為異常。

  他該說,又不想說,呵斥武烈那句,倒像是給自己找個由頭張張嘴。

  唐遠書命令唐遠明去指揮救火後,坐下也是一言不發,只盯著地上羅傲,眼
中殺氣四溢。

  感覺大堂里越來越安靜,霍瑤瑤舔舔嘴唇,很輕很輕道:“主子,這……這
都是怎麼了,一個個全不說話,我心里都哆嗦了。”

  南宮星看一眼正伸手安撫輕羅的武瑾,小聲道:“大概是都還沒想好要說什
麼吧。”

  這時,武達將茶杯蓋一扣,冷笑道:“都不肯來揭這個蓋子麼?那我來。二
哥,要不是你把大家召集起來,心懷不軌的王八蛋,絕沒有四處放火的機會。那
七條舌頭,也是你獨斷專行非要殺了,唯恐口供不方便你冤枉老四,現在成了這
個局面,你不該給個交代麼?”

  武平緩緩道:“縱火的人抓住之後,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哈,”武烈也開口道,“你召集這場通傳下來也就不到一天的功夫,那些
放火的這麼神通廣大,未蔔先知提前布置了麼?”

  武瑾微笑道:“五弟,有些好手只要提前知道目標,點火而已,不需要太久
籌備。”

  “可這是唐門。”武達提高聲音,咄咄逼人道,“不經布置,就那麼容易一
擊得手嗎?唐門精銳全部離開位置聚集此處,老四,老五,你們兩個先前能想到
嗎?反正我本來是覺得,門主和掌事到了就差不多了。”

  武平沈聲道:“那難道我就能想到麼?”

  “二哥真自謙啊。”武達冷笑道,“你這一趟,叫人時候氣勢洶洶,我這中
了毒養身體的都被強行帶來,開始前還連殺了七個,這下馬威都出來了,門主還
不多叫些好手來防備,難道他傻麼?二哥,你這一套連環計,搞得好啊。”

  武烈湊趣般道:“三哥,這話怎麼說?”

  此時玉若嫣帶著二公子的醫生跨過門檻,掃一眼氣氛不對,蹙眉領著站到了
一邊。

  武達冷冷道:“咱們這幾個兄弟里,能提前知道所有人要聚在一起的是誰?
能指使羅傲讓他不敢不聽,以至於做賊心虛不敢用亂心燈的是誰?能把唐門沒有
的毒藥通過醫生帶進來,再下給我吃的是誰?能讓玉若嫣不願再參與查案的是誰?”

  武瑾擡手插口道:“等等,三哥,前面幾個還有待商榷,這玉若嫣,是從何
說起啊?”

  武達唇角微翹,道:“咱們如今都敞開天窗說亮話,還何必忌諱那麼多,二
哥和大哥是一母同胞,實打實的親兄弟,玉若嫣是大哥的未婚妻,之前對二哥一
直是照料有加,親切無比,在她心里,小叔子只怕就這一個吧。”

  玉若嫣臉色微微一變,但櫻唇緊閉,沒有作聲。

  “玉若嫣被人動了手腳,據說還是早在王府的時候就中了招。那就有趣得很
了,咱們家里的兄弟中,除了大哥,還有誰能跟這位未來嫂嫂時常親近噓寒問暖
啊?總不會是大哥自己做局殺了自己吧?”武達這番話顯然不是臨時想出,多半
醞釀已久,只等這一個發作的機會,“而二哥緊趕慢趕拖著病體來唐門,一到就
把局面接管下來,玉若嫣稍微一查,發現自己再查下去就要倒大黴,自然就灰溜
溜把一切交給羅傲去打理。”

  武烈長長哦了一聲,笑道:“二哥,那你預備什麼時候對我們幾個下手啊?
這會兒府兵侍衛都聽你的,你一聲令下,唐門袖手旁觀,嘖嘖嘖……我們可慘嘍。”

  武達還嫌不夠,又道:“大哥死後,二哥你就是嫡長子,你之前也不過是裝
病而已,要是這邊的案子和你沒有牽扯,你何必拋下王府里眼看到手的世子位子
巴巴跑過來?看我們三個為一點功勞爭得你死我活,你作壁上觀隔岸觀火,豈不
美哉?你只身犯險,依我看,不就是因為怕我們查到最後,揪出你這個罪魁禍首
麼!”

  南宮星這才反思自己此前還是太過天真,只當四位公子趕來唐門是急著殺掉
玉若嫣搶功,卻忘了這功勞未必頂得過武平如今嫡長子的身份。

  如此看來,武平急匆匆趕來掌控大局,不外乎兩種可能。

  要麼是如武達猜測,趕來控制局面,順便打壓其他兄弟。

  要麼,便是知道自己要被冤枉,過來追查真相自保。

  可從武平今日的表現來看,他怎麼也不像是要自保的樣子。

  七顆人頭滅口威懾,唐門群聚四下放火,單是武達咬出的這條線,武平就難
以解釋得清。

  別說唐門諸人已經把目光投向了端坐首位的二公子,就連王府親隨們,也都
露出幾分狐疑神色。

  武平面色鐵青,望著武達緩緩道:“三弟,你當初私密通報,說四弟、五弟
與大哥的死有關,玉若嫣可能要被滅口,我才不顧病體匆忙趕來。我原本分別讓
你和四弟各自管理一方,可你中毒休養,四弟我本就有所懷疑,這才回收權力統
管一切。羅傲與我僅有公來公往,此前並未打過交道,反倒是你,近三年,往慳
州去過兩次,沒錯吧?”

  慳州是羅傲為官之地,武平如此開口,顯然是要反咬武達,指責回去。

  武達哈哈一笑,不屑道:“二哥,如此空口白話就想挑撥我和老四、老五的
關系麼?我一個不入流的庶子,母親無依無靠不受寵愛,裝傻充楞才活到現在,
那里惹得起你們。你這樣栽贓我,是不是打算連王府最近去向不明的百萬兩軍費
也賴在我的頭上啊?老四的娘親病重,西南各部對先前蠻王不滿,父王照顧愛妻,
將打理軍務的事情交給了大哥和你,我們兄弟三個,可是沒經手過一兩銀子吧?
軍費去向成疑,大哥此次出巡,據說就是要秘密查辦此事,若是他幹的,難道是
自己左手查右手麼?若是他裝樣子敷衍交差,掩飾自身嫌疑,那為何會在此行丟
了性命啊?二哥,我在府中任著不少雜務,即便再蠢,你也不可能瞞得滴水不漏。”

  沒想到三公子陡然發難到這種程度,一時間聽到這些訊息,南宮星也是滿頭
霧水,要說合情合理,三公子的話環環相扣,的確極為可能,二公子的反駁軟弱
無力,很難說服旁人。

  可正因如此,南宮星才覺得隱隱不對,一個布局如此長遠周密的人,會被武
達從旁拿到如此多的漏洞麼?

  身處漩渦中心,羅傲見武達停口,揚聲道:“二位公子,為何你們都已將我
認定為幫兇?是擔心我秉公無私,在唐家堡里查到什麼秘密不成?”

  武烈用小指挖挖耳朵,擺手道:“你先閉嘴,羅傲,你有沒有嫌疑,如今你
說了不算。唐遠圖和唐遠秋的事,就夠姓唐的和你沒完。二哥,三哥說的,確實
很有道理啊。你說當初是他挑撥,可有證據?”

  武平緩緩道:“兄弟私下喝酒,說的話如何能有證據。”

  武烈哈哈笑道:“二哥,你這謊可撒得不高明,咱們家的兄弟,我緊張羅慢
張羅還沒人肯湊一起喝一杯呢,你和三哥私下喝酒?那總得有丫鬟伺候,有僕人
抱酒壇子來,有廚子給做菜吧?你跟弟弟我說說,你和三哥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
喝了點什麼酒啊?”

  武達冷哼道:“怕是二哥發夢的時候吧。”

  武平的右拳陡然握緊,面色漲紅一片,目光顫動,看向武瑾,咬牙道:“沒
想到……四弟,我竟……錯怪了你。”

  武瑾神情平靜,柔聲道:“諸位兄弟,大家同父所生,骨肉相連,真要有什
麼誤會,真憑實據地說開便是。三哥的問題有理,但其中還是推測為主。二哥的
反問是不是真,也有調查的余地。今日唐門多處起火,可見敵人已經被逼到窮途
末路,越是這種時候,大家越要沈得住氣,切不可亂了步調,給人可趁之機。”

  武瑾正說著話,玉若嫣身邊的醫生突然驚呼一聲,擡腿向武平沖去,叫道:
“公子!公子快快服藥!莫要太過激動!平心靜氣,平心靜氣啊!”

  武平喘息著伸出手,道:“你……帶藥了麼?”

  那醫生手忙腳亂從懷中摸出一個細頸瓷瓶,半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倒了幾顆出
來,“水!快拿水來!”

  這時武烈忽然站起,一把將藥搶到手中,端詳一下,捏起一粒遞給一個護衛,
道:“你先吃一顆下去。”

  那護衛拱手領命,扔進嗓子,就著唾液咽下。

  武平臉色半青半紅,捂著腰側道:“五弟,你……這是幹什麼?”

  “二哥,你先前一直明里暗里提醒,說三哥有可能是自己給自己下毒。一般
人不會這麼想自己兄弟吧?會不會,你就有這個意思,打算自己服毒,來個昏迷
不醒什麼的,先躲過去這陣啊?”

  說話間,那護衛突然擡手捂住自己喉頭,顫聲道:“公子……真、真的有毒
……”

  唐遠書掏出一枚解毒丸丟過去,沈聲道:“嚼碎服下,快!”

  護衛馬上照辦,盡管如此,眼見著全身便麻痹酸軟,坐倒在地怎麼也起不來
了。

  武達冷笑道:“瞧瞧,二哥好厲害的算計,連唐門一定能幫你保住命,都早
料到了。真是再世活諸葛啊。”

  那醫生滿面惶恐,跪地磕頭,哭喊道:“老朽不知,老朽不知啊……這藥就
是公子慣常用的,發病多次從未換過啊。”

  唐遠書一擺手,道:“來人,先將這大夫押下去,嚴加看守。”

  武平臉上青氣更盛,牙關哢哢作響,顫聲道:“藥……我的……藥……”

  武達斜瞥一眼,道:“老四,叫你的大夫給二哥看看吧,可得好好診治,莫
要讓二哥臥床不起,就此賴賬。”

  輕羅去傳的大夫剛才倒是就已經到了,見武瑾點頭,戰戰兢兢過去,躬身問
道:“二公子,可否……讓老朽為您把脈?”

  武平的眼珠都有些凸出,他看向武達,嘶聲道:“三弟……你……你……好
毒辣……的手段……”

  話音未落,他悶哼一聲,身體猛地一彈,連著椅子向後翻到過去,身邊侍衛
急忙彎腰扶住,看神情驚疑不定,都有些不知所措。

  武達看諸人都在望他,緩緩道:“我舊毒未消,身體未愈,王府的事情二哥
既然沒精神打理了,查清之前,老四、老五,你們兩個看著辦吧。”

  武瑾咳嗽兩聲,微笑道:“那就有勞五弟了,四哥我身子也不怎麼樣,全靠
輕羅悉心照料才能茍活,如今情形這般混亂,五弟你就修書一封寄去父親那邊,
說明情況,暫且勞神操持起來吧。”

  那醫生抓住武平的手腕摸了片刻,扭身哆哆嗦嗦道:“四公子,二公子……
病情嚴重,急需……急需一個安靜的地方用藥。”

  唐遠書果斷點了兩位長老,道:“你們隨大夫去二公子廂房,每一味藥材都
仔細檢查,然後安排人手,將二公子的住處好好把守,莫要放進去可疑人等。”

  言下之意,是要將武平看押起來。

  跟隨的侍衛們登時略有騷動,神情不滿。

  但馬上武烈就笑道:“你們這些二哥的跟班,還去把他好好照料著,千萬別
讓他搞出什麼畏罪自盡的結果。萬一他真是冤枉的,總要有個自證清白的機會不
是。”

  武瑾也柔聲道:“我知道,二哥在你們心中頗有威信,出了這樣的事,必定
心有疑慮。正因如此,你們才該打起精神,好好保護主人,等一個水落石出。”

  武達冷笑一聲,道:“你們倒是快,才過了河,就一句句地來拆橋。真覺得
是我冤枉他?那等他害死你們兩個的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過。”

  他扶著侍衛站起,緩緩向外走去,“老四老五,三哥失陪了。案情有什麼新
進展,再來找我,否則,不要打擾我養病。”

  不多時,武平被侍衛、大夫和唐門長老簇擁帶走,武達大搖大擺信步離去,
親隨撤了一半,廳堂之中,倒是寬敞了許多。

  武烈一屁股坐上首席,摸了摸余溫尚在的扶手,笑道:“四哥,你當真肯讓
我來管事?”

  武瑾微笑道:“我這身體,自然是能省心最好。你辦事雖然毛糙,性子也急,
但查案,並不需要咱們親自動手。如果三哥所說不假,至少玉捕頭,能幫上你的
大忙。”

  羅傲臉色鐵青,對這話似乎極為不滿。

  武烈挑了挑眉,道:“說得有理,嫂子,大哥的事兒,看來最後還得落在你
頭上查。你就繼續,將功折罪吧。把文曲趕緊的揪出來,看看她屁股後頭那個下
令的,究竟是誰。”

  不料,玉若嫣神情木然,輕聲道:“回五公子,我並非是因二公子說過什麼,
或是做過什麼才抽身袖手旁觀的。我近些日子……狀態極差,恍恍惚惚,而且心
劫未去,始終是個隱患。在解決之前,五公子還是另擇高明吧。”

  武烈眉心一皺,跟著笑道:“這可好,馮破死了羅傲躺著,你又撂挑子,西
南攏共你們仨有名,合該我一個也用不上?”

  他一扭臉,看向武瑾,道:“四哥,不如你把四嫂借我用用可好?”

  輕羅一怔,一口回絕,啐道:“我可不懂查案。你怎麼撿個嫂子就要用。”

  武烈笑道:“可你是這山上最厲害的,你來鎮場面,我才能想拿誰拿誰,不
至於靠自己那點功夫保命。”

  輕羅肅容道:“我只保護四公子一人,你就是死在眼前,我也不會搭理。”

  武瑾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五弟,輕羅……我是斷斷不會出借的。但
你若有事需要請她幫忙,傳個口信知會一聲便是。費時不久,我就讓她跑一趟。”

  “好,有四哥你這句話,我膽子就壯了。不然唐門這麼多高手,我想查誰,
還得掂量掂量打不打得過。”說著,武烈就往唐遠圖身上看了一眼,意有所知。

  唐遠書起身拱手,朗聲道:“五公子大可不必擔心,唐門今日雖然嚴陣以待,
但事出有因,幹系皆在二公子身上,與您無關。既然五公子決意接手,我就讓遠
圖再委屈幾天,等五公子來還他清白。”

  “這事兒啊,還是交給擅長的來。南宮星,玉捕頭誇過你,聽說馮破也挺喜
歡你,今年暮劍閣遭了災,好像也是你費心張羅挽回來的。雍素錦都能死心塌地
跟著你,想必是有些本事的。”武烈笑道,“公門王府諸人,你皆可隨意調遣指
揮,所有人犯兇嫌,你隨便提審。我尋思著,那亂心燈不可能燒得幹幹凈凈,回
頭唐門要是從櫃子縫里摳出點兒來,就交給你來決定,帶著你的小狐貍精,愛給
誰使就給誰使。這麼安排,你能不能配合唐門,幫本公子把案子給了結了?”

  南宮星在心中嘆了口氣,微笑抱拳,道:“我當真想對誰用,就對誰用?”

  “當真。”

  “對五公子您呢?”

  “只要有可靠的人在旁見證,比如門主啊,玉捕頭啊,那我沒意見。”

  “若是……二公子,或三公子呢?”

  武烈哈哈一笑,道:“那你可得趁我管事兒,趕緊辦了才行。你要有那膽子
真下手,過後我再請你喝酒,喝好酒!”

  這時,一個唐門弟子飛身縱入,高聲道:“稟門主,又有新一處地方起火,
火勢十分奇怪。”

  “哪里?”

  那弟子擡頭看了南宮星一眼,沉聲道:“南宮少俠的客居廂房,從內而外燒
起來了。”


                              【未完待續】
2019-7-7 13:0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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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38)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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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7-13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係企業及天香華文。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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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滅火

  剛剛得托重任,就收到這種消息,南宮星眉頭一皺,略一思忖,並不急著搶
出門外,而是伸手一拉,將霍瑤瑤護到了身側,沈聲道:“好快的應對,這就沖
著我們來了。”

  唐遠書臉色陰沈,一字字道:“這家裏的內鬼,莫非抓不完了麼!”

  武烈一聲令下,一馬當先,府兵親隨除了武瑾和輕羅身邊心腹留在原地未動,
其余紛紛隨著五公子出門救火去了。

  武瑾略一沈吟,也道:“有輕羅在此,不必擔心,你們也去幫著唐家滅火吧。”

  輕羅揚聲道:“都去吧,滅火出力大的,回來公子有賞!”

  “小星,”武瑾轉過頭來,微笑道,“不去看看你的廂房麼?”

  南宮星微笑道:“裏頭只有兩個不懂武功的丫頭,若是來得及,一定已經被
救了,若是來不及,我去也來不及。不如妥善顧住身邊的。”

  說話間唐炫在門口探頭飛快瞄了一眼,望見唐昕好端端在南宮星身邊站著,
便又閃身離去。

  聽說這些天他和傅靈舟在山下設計埋伏了不少來湊熱鬧的江湖匪類,估計是
顧不上來作爲便宜大舅子打趣南宮星了。

  不過把這種活兒丟給唐炫去幹,可見唐門這邊對他也並不是完全放心,多了
幾分非自家人的疏離。

  唐遠書去火災嚴重的地方查看,南宮星與四公子告別之後,才不緊不慢帶著
唐昕和霍瑤瑤趕去自己住處。

  遠遠一望,唐昕便歎了口氣,道:“救不下來了。”

  “嗯。”南宮星索性將步子放得更慢。

  視線中的火光已經沖天而起,黑灰紛飛,院中構景樹木都已燒成了一個個巨
大火把。即便有唐門衆人被吸引到別處火情的前提在,這裏能迅速燒成這樣,起
火點只怕不止一處。

  霍瑤瑤揪著衣角,膽怯道:“主子,我……我是不是已經被誰盯上了啊?”

  “未必。”南宮星緩緩道,“他們要是打算釜底抽薪一勞永逸的話,肯定還
是直接對我下手更好。”

  “誒?玉捕頭……”霍瑤瑤一指,他們才發現,隔著院牆,之前先走一步的
玉若嫣正站在一棵樹上,凝望著牆內火場。

  “隔岸觀火,風景好麼?”南宮星微微一笑,揚聲喊道。

  玉若嫣的精神似乎提振了幾分,擰腰一蹬,縱身落在他們身前,凝重道:
“小星,那亂心燈你們一點也沒剩下麼?”

  看霍瑤瑤搖了搖頭,她眉心微蹙,輕聲道:“霍姑娘,不靠亂心燈,你能對
我用你的法術麼?”

  霍瑤瑤一撇嘴:“怎麼就成法術了,我又不是神婆。沒亂心燈啊……那、那
得讓我知道你心裏的弱點,還得讓你精神放松或者虛弱下來,多費點時間才行。
你肯配合?”

  玉若嫣扭臉,沖過牆頭的火苗將她無暇面頰映出一片豔紅,“若不試試,我
恐怕……又會成爲文曲的刀。我已經不敢帶劍了,難道之後……我只能自廢武功
麼?”

  “等火情結束,弄清楚縱火的事,玉捕頭,我會讓瑤瑤設法幫你的。”南宮
星滿面誠懇,道,“心劫未解之前,你若是接近幾位公子,還請先將武功稍作禁
制。”

  “我知道。”玉若嫣望著自己掌心,輕歎一聲,轉身離去,“我先去其他火
場看看。”

  “這裏呢?你不看看線索麼?”

  “唐遠明在,用不到我。告辭。”

  唐遠明?

  南宮星神情一凜,左右拉住兩位姑娘,便快步沖進了院門。

  果然,唐遠明不僅在,還正雙手提桶,從太平缸裏取水向前傳遞。

  唐門弟子過來支援的已有二十多人,十幾個唧筒中的水箭一股接一股噴往火
源,另有七八根鐵鎖抓鈎,甩向外圍未起火的地方,喀嚓鈎斷撕裂,拆出火焰波
及範圍,不給火勢再進一步擴大的機會。

  “唐昕,你帶瑤瑤去給掌事幫忙送水,我去給拆屋子的搭把手。”

  南宮星內功比這些弟子強出許多,接過飛鈎,一身真氣須臾轉爲剛猛至陽,
以大搜魂手法門運力,一個飛擲,便將屋牆砸塌一片。

  不多時,其他火場忙完的弟子趕來支援,火勢被斷無從蔓延,終於漸漸熄滅,
留下一片焦黑廢墟。

  南宮星擦了擦一頭大汗,快步走到一樣汗流浹背的唐遠明身邊,沈聲道:
“房裏有人傷亡麼?”

  唐遠明頷首道:“先發現的弟子從火場裏搶出一個傷者,半邊臉是無皮血疤,
半邊臉被燙起了許多燎泡,小腿還被不知什麼人砸斷,一只腳踝綁在床腿上。人
已經送去給公子那邊的名醫診治,看服飾身形,是紫萍的可能大些。”

  “那紫芙呢?”

  他看向已經握著長棍撥弄廢墟探查屍首的唐門弟子,沈聲道:“若有屍首,
就是死在裏面,若是沒有,恐怕……她就是放火的那個。”

  “會是她麼……”南宮星眉心緊鎖,紫芙並未直接接觸過玉若嫣,而是一直
貼身伺候範霖兒,所以這期間他心中對紫芙的懷疑始終最弱。畢竟文曲在唐門想
要自如活動,貼身丫頭是最不合適的僞裝,遠不如主掌一個院子的大丫鬟和專職
一門手藝四處跑的中層丫鬟。

  但範霖兒早被認定和文曲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極大可能就是文曲的心腹之一,
文曲以紫芙的身份藏匿在唐家,也並非絕無可能。

  至於亂心燈的審訊被逃過去……文曲若是沒有抵抗亂心燈的法子,又如何隨
心所欲使用亂人心智呢?她道行比霍瑤瑤高出不知多少,演一演迷心亂情的樣子
蒙混過關,怕是再輕松不過。

  這時,一個弟子跑來,附耳向唐遠明報告了些事情。

  唐遠明臉色一沈,道:“小星,你離開廂房不久,紫萍就去雜庫走了一趟。
那之後,庫房整整少了兩桶十多斤燈油。”

  南宮星腦子裏好似扣了鍋粥,“是紫萍?那紫芙呢?”

  來報信的弟子開口道:“掌事,有僕役說,見一個半邊臉的丫鬟,往去後山
的路走了。聽形容,應該就是紫芙。要不要派弟子去追拿?”

  後山荒林,若是躲進去一個四處跑的人,可難找得很。

  但相對,若是躲去了那裏,前山唐門中的事情,恐怕也插不上什麼手了。

  這一把火,就是文曲金蟬脫殼前的最後一手把戲了麼?

  唐遠明沈聲道:“先不必追,派幾個弟子把守住後山各處通路,見到紫芙,
直接押送到暗牢關起來,任何人經我允許之前不得與她見面。”

  那弟子說了聲是,跟著輕聲道:“掌事,若是王府那邊……”

  “不管他們。小星要見可以,王府和公門的,不必理會。去叫那邊的弟子打
起精神,好好勘察火場周圍的線索,這場火不是一個人能放起來的,抓到的,有
一個算一個,全按我剛才所說處理。”

  “是。”

  此次各處的大火,燒掉了院落七進,房屋三十九間,一座山腰莊子整片燒成
焦土,若不是唐門救援及時得力,又有附近駐守的府兵相助,火勢蔓延到山林之
中,後果不堪設想。

  除了亂心燈外,唐門還被燒掉了中堂所在山頭存量藥材中的三分之一,其中
大多與解毒有關,這一批共七顆正在煉制的農皇珠因此後繼無力,不得成功,損
失慘重。

  此外,帶有明顯陰謀氣息的,唐遠狄一家的靈堂也在此次起火的範疇之內,
靈堂香燭衆多,招魂幡、紙人紙馬等物皆是易燃,夫妻二人與兩個小妾的屍身都
被火焰吞噬成了焦炭,反倒是草草下葬的通房丫頭逃過一劫保住了全屍。

  家中變故到了這等程度,唐昕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繼續硬頂著戳脊梁骨的眼睛
指頭跟在南宮星身邊不走。

  她這一脈,如今就只剩她一個女兒,即便別的不管,家中該到她繼承的財物
土地,她總要去打理一下。

  而且,客居之處,也沒了讓她繼續纏著南宮星的條件。

  住處一下少了太多,而山上早就已經人滿爲患,要不是府兵大都在空地紮營,
連柴房怕是都要放進鋪蓋卷。

  再加上五公子欽點,南宮星需要總領全局,如今羅傲被唐門扣下公門群雄無
首,府兵不懂江湖規矩,真要辦事,少不得件件樁樁都要仔細叮囑過問,免得他
們與唐門之間搖搖欲墜的關係更加惡化。

  所以,南宮星住進了羅傲原本的住處。

  那是個清幽小院,環境其實不錯。

  但是,裏面足足住了二十七個捕快。

  羅傲的住處還算寬敞,有堂屋,有外間丫鬟的地方,有頗爲雅致的臥房。

  可那是在地方充足的情況下。

  如今,他只能帶著霍瑤瑤,跟四大劍奴一起住進來。

  這也是從晚飯之後,霍瑤瑤就坐立不安的原因。

  “主……主人,要不,我去照顧紫萍吧?那邊都是公子們帶來的大夫,不安
全。”

  南宮星正在窗邊對月沈思,隨口道:“不安全的地方,怎麼能讓你去。你也
說了,你這會兒可是文曲的眼中釘肉中刺,我猜……拔掉你的計劃,說不定已在
醞釀之中。”

  霍瑤瑤看著屋裏僅有的一張床,吞了口唾沫,咕噥道:“那……那就沒別的
住處了麼?”

  南宮星本還想著晚上去找唐昕,問候安慰她一番,順便解解心中運功而生的
煩悶燥熱。他今日滅火用多了陰陽隔心訣,屋子的火順利滅掉,心裏的火卻熊熊
燃燒。

  可霍瑤瑤這怯生生光想找個牆縫鑽進去躲一夜的樣子,反而讓他來了興致。

  平心而論,這只小狐貍的模樣雖然到不了真狐貍精那樣妖媚撩人,國色天香,
但卸掉易容改扮後,白生生的臉兒很是秀美可愛,烏溜溜的眼珠十分靈活,定不
下心似的總在左顧右盼。大概是心裏緊張,她不自覺就擡起手,用指尖輕輕搔著
臉上的細細絨毛。

  沒想到,他才不過稍稍動了個念頭,都還沒有真拿定主意,一股狂猛欲火便
沖上頭頂,讓他眼前都霎時間有些模糊,腹下一緊,褲襠裏竟然硬邦邦翹了起來。

  他隱隱覺得哪裏不對,皺眉道:“瑤瑤,外面四大劍奴是打地鋪,不行,你
就在他們旁邊那張丫鬟守夜的床上睡,那四個人令行禁止,我沒開口,絕不會對
你做什麼。”

  霍瑤瑤瞪大眼睛,“主子……我……我跟你一個男人睡都覺得緊張,你叫我
……去跟四個男的睡?”

  “跟他們睡,你又不必緊張。”

  她眸子一轉,唇角撇出幾分嬌嗔,“那也是和男人過了夜,橫豎都是過夜,
我還不如陪著主子。萬一你又發春夢,喊錯了什麼,那可是四個壯漢,天吶,怕
不是得讓我沒了小命。”

  “又?”南宮星皺眉道,“這話從何說起?”

  “就你今天那個噩夢啊,我看……多半也是春夢。”霍瑤瑤面頰微紅,托腮
道,“不然,不然你褲襠怎麼能……誒?”

  說到這兒,她楞在桌邊,盯著南宮星的胯下,驚愕道:“你這會兒也這樣?
主子……你……你該不會走路時候下頭就甩著這麼長一根來回晃蕩吧?”

  南宮星略感尷尬,垂手掩住,皺眉道:“我此刻心火上升,濁血下落,可正
是定力最差的時候,我又覺得……好像被文曲找機會做了什麼手腳。瑤瑤,我看,
你還是去跟劍奴們將就一夜吧。”

  “那……你呢?”霍瑤瑤小聲問,“就這麼支楞著……睡啊?”

  “醉晚守靈,阿昕也在那邊清算家財,不行……我就往那邊去一趟吧。”

  霍瑤瑤眉心一皺,足跟踏地鞋尖兒翹起晃了一晃,道:“那萬一文曲給你做
手腳,就是要讓你拋下我不管呢?晚飯時候你也聽到了,唐門從火場翻找出了不
少殘余藥材,裏頭萬一要還有點亂心燈,可就只我一個會用哦。”

  她猶豫一下,道:“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十二時辰纏著你。什麼時候了事
下山,我什麼時候再撒開。”

  南宮星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此刻熊熊欲火狂燒猛焚,要是換成唐昕或唐醉
晚,早已被他抱起扔到床上。

  他霍然起身,連揮兩掌,情絲纏綿手的柔和內力頓時將屋門關上,門閂落下。

  風拂鬢發,霍瑤瑤扭臉一看,嚇了一跳,“主子,你……你這就要睡啦?時
……時辰還早吶。”

  “等真睡,時候就不早了。”南宮星扶住桌子,低頭望著她,本想伸手撫摸
一下她的臉頰,循循誘導調情,不料指尖才一觸到霍瑤瑤柔嫩肌膚,一股野獸般
的戾氣便陡然充盈在腦海,讓他手臂一緊,險些狠狠摑在她的臉上!

  一掌下去……她便會昏死倒在床上……撕碎裙褲……扯掉肚兜……還不是任
他擺布?

  “主人……你沒事吧?”霍瑤瑤打了個冷戰,忙擡手在他眼前晃晃,“你這
表情……我……有點害怕了。你要還這樣……我、我可去跟那四個楞木頭一起睡
了。”

  “晚了。”南宮星目光閃動,輕笑一聲,雙臂環抱,一把便將霍瑤瑤攬在懷
中,緊緊摟住。

  鼻息間摻雜了年輕少女的淡淡清香,他心中一震,情欲更盛,那胯下鐵棒幾
乎將裏外兩層褲子頂出個破洞。

  他覺得有些不妙,可思緒已壓不住瘋狂蔓延的心火,一只手臂將霍瑤瑤往起
一提,另一只大掌下探一攥,便握住了她小巧渾圓的屁股。

  江湖女子大都下苦力氣練過輕功,不僅偷襲逃命可攻可守,還能讓腿上曲線
緊湊臀後渾圓上翹,一舉兩得。

  霍瑤瑤也不例外,她是小骨架的身形,易容改扮便於打理,臀丘緊提內收裙
褲罩著並不顯眼,但手掌一握,滿盈盈彈在掌心,軟中帶韌,不如豐綿肥臀那麼
好摸,卻極適合按捏揉搓。

  揉上幾下,南宮星便粗喘起來,眼中漸漸發紅。

  他已經察覺到自己極不對勁,多半是文曲動的手腳在此時配合陰陽隔心訣的
反噬一起發作。可他控制不住。

  猶如心底的種種的陰暗凝縮成魔,搶下了他的身體。他拼盡全力,也不過是
讓動作不太粗暴而已,距他所習慣的慢慢調情相差何止千裏。

  霍瑤瑤也被嚇得僵了,昂頭下巴搭在他肩上,大眼左顧右盼,尋思怎麼才能
自保脫身。

  其實在江湖中討生活,女人,尤其是有些姿色的年輕女人,那可以被淫辱把
玩的身子本就是個令人眼紅的寶貝,也是筆不小的本錢。

  她好歹也是個小油子,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從雍素錦那兒得到機會沒逃,她就有心將如意樓選做靠山。這些時日觀察,
南宮星這個少樓主雖說風流多情,但起碼對待自家女人不錯,唐門的愁嫁閨女都
搬出私爹貼上來,可見搶手。

  所以被他往床上按倒,霍瑤瑤並非沒有心理準備。

  反正以這位公子爺的性子,都不需要拿著白帕落紅提醒什麼,成了他的人,
只要願意,去如意樓躲起來做個安穩婦人,下半輩子總不用再擔驚受怕,整天想
著磨練本事揚名立萬震懾一下色迷迷的男人們。

  男人嘛,都是這個德行,於其被花落塵那樣的制住打一頓肏成個爛貨,不如
趁著好機會順竿爬,將來多少算是個如意樓主的小妾,到分舵混吃混喝總用不到
騙。

  她雙手抵在胸前一個勁兒找理由說服自己乖乖脫褲子張開腿等著被寵幸就好,
可看著南宮星的模樣,心裏還是一陣慌過一陣,忍不住道:“主子,人、人家還
是黃花閨女呢……你……你能別這麼兇巴巴的麼?”

  南宮星正騎坐在她大腿上解她腰帶。

  盡管此刻腰帶裏沒有放小毒針,但她還是按過往的習慣打成極難解的連環盤
錦結,自己知道暗扣,伸進去一使勁就能拽開,外人不知道扯錯頭兒,就要多費
一番功夫。

  “這……非我本意……”南宮星皺眉咬牙,強撐著不要運力將腰帶扯斷,手
指慢慢在繩結中遊走,找解開的法子,“瑤瑤……我……可能……被文曲算計了。
我是想……想今晚留你同宿。可沒想……這麼唐突莽撞。不行……你就叫人求救
吧……”

  霍瑤瑤苦著臉道:“陪房丫頭在主子床上喊救命,哪兒有人肯搭理啊,肯定
當我是被你弄上了天才叫喊的。主子……要不你喊劍奴進來?讓他們先幫你冷靜
冷靜,你身上……身上這不對勁兒的,我回頭再好好幫你舒坦。”

  南宮星額上盡是汗珠,落下幾滴砸在解繩結的手指上。汗滴一碎,他額上青
筋暴起,怒吼一聲,啪,便將腰帶扯成三段,狠狠拽出丟到後面地上。

  霍瑤瑤一驚,暗道一聲不好,眼珠一轉,忙自己解開扣子,把對襟小褂一掀
拉開,嬌媚一笑,道:“主子先脫衣服,我這邊的……我自己來。”

  南宮星喘息著去脫自己衣服,看起來神智已有些模糊不清,那通紅雙眸死死
鎖住霍瑤瑤漸漸打開的白膩領口。

  等上衣開敞,霍瑤瑤一把扯掉肚兜,手掌張開捧住左乳下沿,虎口一擠,讓
粉嫩圍著嫣紅的嬌小乳頭突出墳立,跟著語調陡然柔軟甜膩了數倍,嬌聲道:
“主人,主人,你快看,你看我的奶頭,漂亮麼?”

  南宮星本已張開手掌要按下來,聞言一怔,那有些呆楞的目光緩緩轉到那顆
蓓蕾之上。

  “你看呀,是不是很美?”霍瑤瑤一邊施展渾身解數行功,一邊微微搖晃手
掌,用乳頭緩緩畫圈,“你盯緊些,仔細看看,上頭有小疙瘩,周圍有汗毛,頂
上應該還有眼兒,給娃娃吃奶用的,可我自己沒看到過,你能看見麼?”

  她以往用過銅錢,用過耳墜,用過碎銀子,用過狗尾草,可用自己奶頭來當
引子,還是破天荒頭一遭,能不能成,她自己也沒多少把握,成了之後該當如何,
這會兒緊張得腦子冒煙,哪裏顧得上想。

  看南宮星的眼珠子跟著小奶頭緩緩轉動,霍瑤瑤屏息凝神,手指在乳頭邊悄
悄做著輔助手勢,輕聲呢喃出了攝心迷魂的腔調。

  她猜不出南宮星心中到底有什麼弱點,眼見走到該問話引導方向的時候了,
沒有亂心燈幫忙,她不敢隨便開口,唯恐說錯了前功盡棄,只好盤算著南宮星今
日中招最可能的時機,壯著膽子問:“主人,主人,你還看著我的奶頭,我……
我悄悄問你點話,好不好呀?”

  她知道自己憑本事搞不定南宮星這種高手,純粹是搭了文曲的順風船,所以
話頭只能沿著文曲下手時候可能的方向來走,見南宮星緩緩點頭,吞了口唾沫,
將心一橫,想著最多就是被他強奸,左右不會更慘,嬌聲道:“主人,奴婢午後
見你發了噩夢,你夢見什麼啦?”

  南宮星盯著那緩緩轉圈的嬌豔奶頭,輕聲道:“我夢到了……娘。”

  誒?霍瑤瑤心裏一驚,嚇得險些亂了動作,急忙定定神,又道:“她是責罵
你了麼?”

  她當然知道夢的內容肯定不是這個,否則褲襠怎麼會高高撐起來。但她只能
這麼問,南宮星並未被藥物迷惑,自身內力又強,一個不對就有可能掙開,到時
候他這發了情的脫韁野馬,還不得把她這小草甸子活活踏爛在床上。

  咦?難道……文曲就是在打這個主意?

  南宮星喃喃道:“不是……娘……被人制住了。他們……他們竟然敢……敢
那般待她……”

  聽出他語調陡然激動起來,霍瑤瑤趕忙道:“沒關係,不打緊,主子……那
是夢,那就是個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肯定是您太擔心娘親的安危,才會這
麼多心。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那群人……那群混賬……”南宮星緩緩閉上雙目,突然伸手一罩,握住了
霍瑤瑤拿來當引子的乳房,“怎麼敢……怎麼敢如此對我娘!我要將他們碎屍萬
段!碎屍萬段!”

  嘶……霍瑤瑤被攥得呲牙咧嘴,不敢叫痛,知道此刻引子沒了也無妨,別被
脫出引導才是要緊,急忙柔聲道:“主子看錯了……你細細想想,你其實沒看清
夢裏女人的模樣吧?對不對?那其實不是你娘,真的不是,那是……那是易容成
太夫人的奴婢我,我被歹人欺辱,你把他們打跑了,你救下我了,我……我這正
多謝主子庇佑呢。”

  那巴掌的勁道總算松了幾分,緩緩挪開。

  霍瑤瑤趕緊呲牙咧嘴揉了幾下,心想這一下給攥的,倆奶子都要不一般大了。
可眼下做戲要做足,引路要到底,知道橫豎躲不過,她一咬牙,提嗓沈音道:
“小星,我真的沒事,多謝你將我救了出來。你睜眼看看,我的胸脯都讓歹人捏
疼了。”

  她也不知道南宮星的娘是個什麼話音腔調,只好胡亂選個聽著慈母點的嗓子,
捎帶腳罵他一句歹人,略略出氣。

  看他睜開眼睛,重新盯住了自己乳頭,霍瑤瑤仍提著嗓子道:“小星,你瞧
……你是不是認錯了?”

  南宮星緩緩點了點頭,“是不太一樣……小了……”

  這你要不是主子,肯定得往你褲襠裏踢一腳好嘛!霍瑤瑤氣得一瞪眼,但還
算衡量得出該不該忍,一撇唇角,仍道:“你試試,真的不一樣。”

  她已經大致猜出文曲臨時下的手段,尋思如果不給他出來陽精去掉身上邪火,
早晚還是遭殃,索性試著順風引導,開始設法解決。

  可她抓住他手腕,正要試著拉回到雪嫩乳房上,就見他忽然俯身,一口嘬住
了她那多災多難的奶頭。

  “嗯嗯嗯——!”

  這可不是溫柔繾綣的吮吻,而是好似吃奶娃兒一樣的用力嘬吸。南宮星的力
氣比奶娃娃大出不知多少,這一口下去,霍瑤瑤急忙咬緊牙關攥住兩邊床單,十
根腳趾頭都在繡花鞋裏張成了巴掌,只覺自己那可憐小乳幾乎要被嘬掉尖兒,奶
頭都快變成個小肉條。

  她這還沒破身的黃花閨女,倒是提前嘗了一遭奶孩子的痛。

  長吸氣,慢慢吐,長吸氣,慢慢吐……霍瑤瑤連著倒了七八口長氣,才算是
忍住這聲哀鳴,呲牙咧嘴伸出手,摸索著伸到南宮星已經松開的褲腰帶裏。

  她不是什麼閨閣千金,江湖浪跡,男女之事豈會一點不知,本想引他入洞,
上下一起疼過這陣子,算是幫他出火,也給自己今後半生搶個安穩位子。哪知道
探手一握,嚇得背後頓時刷出一層白毛汗。

  她小偷小摸練過,手指頭算是細長的,這麼圈下來握不住的大棒子捅進小屄
眼兒裏,可倒好,胸脯體驗餵奶,下頭就跟著體驗生孩子麼?

  哎喲我的主子誒,你好歹挑個唐昕在的時候發瘋啊……霍瑤瑤叫苦連天,又
不敢怠慢,只好把手縮回來放到嘴邊,連舔好幾下,再補口唾沫上去,濕漉漉滑
溜溜重返擎天一柱,嘴裏輕輕哼著淫聲給他助興,手掌一握,飛快套弄起來。

  這活兒她聽過見過,實際動手,還是頭回,不幾下就讓龜頭在褲腰蹭了一下,
蹭出南宮星一聲悶哼,嘴巴嘬得更緊。

  霍瑤瑤苦著臉趕緊擡腿給他往下蹭,手也幫忙拽,一通忙活去了褲子,急忙
補點口水,想雙手上陣,無奈個子嬌小,被他趴在身上壓著一半,另一手夠不著。

  明白光靠自己這三腳貓的手藝弄不出這風流種的精,她定定神,低頭附在南
宮星耳畔,拿出自己看家本事,用攝魂迷心的法子來幫他催情。

  她也不知道說什麼能讓南宮星受用,嬌哼淫叫變著法子上陣,口不擇言最後
甚至裝成唐月依道:“小星,你舒服了麼?有娘幫你,不必擔心。”

  轉眼間,手掌裏的家夥就又變大一圈。

  南宮星低哼一聲,這麼對著她的滑膩手掌弓腰突刺起來。

  霍瑤瑤歪身子瞥一眼,就見虎口中一個碩大的紫亮龜頭正頂著唾沫絲出出入
入,變大變小,看得心尖兒一陣酸癢,腰後升起一股麻軟。

  這時,他忽然擡身,放開了嘴裏的乳頭。

  緊要關頭,霍瑤瑤哪兒敢讓他再生變故,急忙一扭腰用另一條胳膊勾住他的
脖子,膩聲道:“小星,還有這邊兒沒吃呢。”說著將右乳也送到他口邊,小臉
皺成一團,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南宮星粗喘幾下,開口含住。

  但沒想到,這次並不是吃奶一樣狂嘬,而是輕輕一吮,用舌尖左右上下,輕
柔撥弄。

  本已做好吃痛準備的霍瑤瑤胸口登時一酸,這下倒省了僞裝的力氣,索性貼
住他耳朵嗯嗯啊啊呻吟起來。

  又加了兩次唾沫,南宮星的喘息越發粗重,在她勉強握起來的掌心沖頂更急,
滑溜溜黏乎乎惹得霍瑤瑤更加心慌。

  尋常男人逛個窯子,頂多半個時辰就洗幹淨穿好出來了,怎麼自己這位主子
動個沒完沒了的,蠟燭都快燒光了。難道手還是不行?她一邊繼續對著胸前的腦
袋嬌聲呻吟,一邊探頭看屋裏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東西,哪怕給她搭個手架子
也好,這麼一直被日,她胳膊都酸了。

  幸好,就在她快要握不住撒手的時候,南宮星忽然一聲悶哼,嘴巴將她右乳
緊緊吮住。

  她以爲又要被吃奶,眉頭一皺咧嘴咬牙等著硬忍。

  不曾想,這次吮的力氣雖也不小,但唇攏溫柔舌舔當頭,癢絲絲酸翹翹還蠻
舒服。

  正想細細體味,她就覺手裏那根小龍冷不丁跳了跳,好似活了過來似的。旋
即,裸露在外的肚皮上一陣溫熱,猶如被誰灑了勺稀粥,黏乎乎暈染開來。

  她歪脖子低頭看一眼,總算松了口氣。

  南宮星出精了。

  男人出了精,三魂六魄齊歸位,耳根子還能軟一截,霍瑤瑤長長吐了口氣,
揪過單子把身上擦了擦,癱軟下來,“主子,你可好些了麼?你剛才差點嚇死我
哩。”

  沒聽到回音。

  咋個情況?出了精還不算瀉火?霍瑤瑤心裏一緊,急忙換回剛才模仿的腔調,
“小星,你這會兒感覺如何了?”

  南宮星這才放開她已經微腫的乳頭,埋首在她淺淺乳溝中,含糊道:“還是
……好熱……還是……一直看到……我娘……在受辱……”

  霍瑤瑤又是一陣叫苦,聽唐昕說南宮星是娘獨個撥拉大的,那還是當年有了
名的美女,如今姿色略減風韻卻增,仍是很有魅力的婦人。她那會兒就在想自家
主子興許比較喜歡成熟些的姑娘,哪知道竟然真能在親娘上被文曲下了手。

  她兩只小奶子硬充大頭瓜,都已被先後咂腫,又疼又癢,再想順坡下驢,也
無計可施,總不能真讓他低頭嘬出血來吧?

  霍瑤瑤提心吊膽抱著他身子微微往上一擡,口中道:“那是假的,沒事,那
是假的,你……你剛出了精,須得好生歇息。你且躺躺,我這就托外頭四個木頭
去給你把唐昕找來。”

  見他沒有反應,她急忙抽身從下頭閃出,也顧不得去抓肚兜,先拉上衣襟挪
到床邊,踩地就要往門口跑。

  她倒不是不肯伺候。只是她早就聽雍素錦說過南宮星在床上如何驍勇善戰,
本還以爲是吹牛,結果唐醉晚走路都撇腳尖的樣子可是親眼見了的,剛才又親手
摸到那怪物的個頭,自然想要去找唐昕來當救兵。

  起碼,叫她先看看這個大家夥是怎麼塞進小肉洞裏的,吃個定心丸下去,再
說獻身的事兒也不遲。

  不料她還沒站起來,南宮星的手臂就蟒蛇般跟來把她一纏,哎呀一聲,給她
扯回到床上。

  “別走……哪兒……哪兒也不許去……”他瞇著眼睛一翻身又將她壓在下面,
粗喘著在她面頰脖子上下狂吻,纏上來的腳一蹭一蹬,把她繡鞋踢掉。

  “我不走,我不走,你……你慢些。慢些。”知道剛才的迷惑應該還有余威,
霍瑤瑤趕忙柔聲勸哄。

  腰上被什麼東西頂住,她垂手一摸,滿腦子糊塗——怎麼這雞巴就沒見軟啊?
種馬也要倒口氣兒的欸?青樓的迷春酒也沒這麼大的勁兒吧?這是皮裏頭塞了個
搟面杖麼?

  南宮星一口口吻她,一直落不到正地兒,突然伸手將她下巴一捏,總算找準
櫻唇,強攻而至。

  霍瑤瑤全指望嘴上功夫給他套鏈子勒著不發狂,哪兒敢被堵住,猛一縮頭,
強掙躲開,結果鼻尖被罩進嘴裏,一通亂舔。

  這要一個噴嚏打進去點鼻涕,倒是替下頭報了一箭之仇。

  霍瑤瑤慌慌張張東拉西扯隨口撿話往他腦子裏灌,已經不求脫身,只盼著能
叫他收束獸性,拿出唐昕嘴裏那溫柔風流多情公子的模樣。那樣她就算被大棒子
搗得皮開肉綻鮮血橫流,起碼牝戶之外的地方能好受些。

  她喋喋不休說個沒完,這輩子用迷魂手段就沒如此認真過,急出一身香汗,
跟南宮星蹭在她身上的汗混到一起,味道蒸得她頭殼發昏。

  這般說到口幹舌燥,恨不得重新再用乳頭當引子晃一晃他,足足一刻功夫過
去,那身上胡亂撫摸的手,臉和脖子邊吃豬蹄兒一樣亂啃的嘴,雙股中上下一直
蹭都快把她裙褲蹭掉的腿,總算是舒緩下來。

  但唯獨那根陽物,還像條獨眼龍直楞楞瞪著她,比先前更硬了幾分。

  “瑤瑤……”一聲呻吟,壓在她身上的重量陡然輕了八成,南宮星一個翻身,
挪開到旁邊,雙目緊閉,面龐通紅,“去讓劍奴……把阿昕找來吧。文曲……的
手段好厲害,你恐怕……吃不消。”

  霍瑤瑤坐起來,身上的衣裙頭上的釵發已經亂七八糟不成樣子,到處春光乍
泄。

  她往下伸腳想夠飛遠的鞋子,腿心一片涼颼颼的發黏,她才留意到,那邊已
經濕透。

  奶頭還在疼,身上已經被摸遍,除了小嘴兒,脖子往上都快被他親光。

  這會兒換人?

  她猶豫了一下,沒動,扭頭偷瞄一眼高高豎起的陽物,悄悄拉開褲腰,把手
伸進去,用指頭尖往膣口一擠。

  濕漉漉軟綿綿,不怎麼疼。

  她加了根指頭,稍微有點脹,用力往兩邊一撐,那小洞水津津張開,稍微有
點不舒服,但也遠不到難忍的程度。

  雖說按主子的脾性,不至於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可她都撐到了這會兒,要是
自己逃出去叫唐昕,心甘情願,被他下令去找人,就滿肚子小酸泡泡往上冒。

  “怎麼……還不去?”南宮星眉心緊鎖,看來文曲給他下的暗樁還後勁兒挺
足。

  霍瑤瑤咬了咬牙,一甩小腿把才夠回來的繡花鞋踢出一丈遠,彎腰伸手把襪
子一脫,褪掉裙褲光著屁股爬了回來,往他身上一趴,赤條條的細白腿兒就並攏
夾住了陽具。

  “你中了文曲的招兒,當然得我來!不就是心火麼,我滅給你看!”
  
  
                               【未完待續】
2019-7-16 12:3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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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39)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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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7-20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第三十九章 無紅

  南宮星楞了一下,皺眉道:“休要逞強,我……難得控制住一些獸性。”

  霍瑤瑤心里也一個勁兒的擂鼓,後脖根兒都有點炸毛。可她畢竟是個青春年
華的姑娘,嘴上再怎麼嚷嚷找靠山,讓她去對一個頭頂不剩幾根毛肚腩能裝一口
鍋的中年宗師投懷送抱,那是萬萬不能。

  南宮星相貌雖不是那種英姿勃發的偉岸,但笑起來十分可愛,令人不自覺就
心生親近,一起待久了,時不時就想偷瞄兩眼。

  霍瑤瑤自己也清楚,這就叫動了春心。

  如今跟他在床上已折騰了這許久,她的慌張害怕大抵過去,此刻再想著叫人
助拳,心窩里就跟醋溜了一盤大白菜似的。

  她大腿用勁兒,夾著那陽具動了動,有點幹,澀皮,急忙又用掌心繞後添了
把唾液,一邊費勁搖晃,一邊道:“獸就獸唄,我外號就是八尾狐貍,咱倆獸對
獸。”

  她走慣了江湖最底層的路子,車船店腳牙那些套路樣樣了解,下九流的行當
各個曉得,還有過青樓里的手帕交,爛窯子中的好朋友。

  這兩條大腿夾雞巴的法子,便是從一個娼妓嘴里聽來的。

  女陰嬌嫩,低賤的窯子嫖客大都不為過夜,皆是些急著泄欲的莽夫——進門
丟下銀子脫褲子,爬上床就晃腰子,射完轉身出門子。

  想要多賺些嫖資,又不破皮紅腫傷了屄,她們便會留心選出上門主顧中醉意
較濃的、少不更事的、傻呵呵好糊弄的,滅了燈後主動撒嬌使媚,引著男人往里
鉆,但實際進去的,並非牝戶,而是抹了燈油,還有手掌幫忙糊弄的夾緊大腿。

  這一招股代屄漿用得好,銀子多,挨肏少,堪稱一個小法寶。

  無奈霍瑤瑤僅是聽過,真刀真槍上陣,這還是硬著頭皮第一遭,倆白生生的
嫩腿兒一夾,加了唾沫潤滑,也動得別別扭扭,手足無措。

  她並不知道,老娼行此道時,都是引誘男人上身,屁股高舉在墊子上,黑燈
瞎火用手配合將命根子壓在牝戶外,也是四周包裹,油津水滑。

  她只想著找個最容易使勁兒的地方夾住,結果就把南宮星那根長長的小兄弟,
夾在了大腿中間,這地方一使勁,肌肉從中突起,內里緊兩側松,左右粗細又不
勻稱,才一動作,陽具便往膝蓋那邊滑了過去。

  她皺眉用手扶回來,動不幾下,又滑歪到別處。

  “你這棍子也忒不聽話!”霍瑤瑤看他氣息更粗,心慌意亂,急吼吼啐了一
句,翻身坐起,伸手摸來床頭桌上燈油葫蘆,碎玉般的小牙一咬,盤腿倒在白里
透紅的腳掌上。

  她一邊匆匆把油抹勻塗開,一邊道:“你別慌,別慌啊,素錦姐姐閑來無事
教過我那啥蓮譜,我雖然聽了沒幾招,腳丫子也沒她的靈活,可這會兒……將就
一下總沒問題吧。”

  看南宮星把頭靠在枕上,直楞楞盯著自己盤腿後裸露無遺的胯下,霍瑤瑤滿
臉火燒,無奈事情緊急顧不上羞,脫都脫了還怕看個屁,伸手抓來被子靠在背後,
雙手撐床擡腳伸到他胯下,腳趾頭撥拉幾下龜頭,足弓一合,將昂揚巨柱抱在中
央,上下摩擦。

  唐門節儉,給燈供的皆是出過菜的廢油,霍瑤瑤運氣不好,這一葫蘆興許是
燒過江魚的,沒動幾下,陳油味兒里就飄出一股淡淡腥臭。她神情大窘,忙道:
“主子,這……這不是我的腳臭,這是油里……油里的味道。人家繡花鞋今兒個
才換的。”

  南宮星沒說什麼,只是輕輕哼了一聲,神情松弛了幾分。

  他陽物燥悶欲裂,此刻只要能有舒爽刺激,就快活得很,何況這雙赤腳雖然
略顯笨拙,但足心柔軟肌膚滑膩,又加了燈油潤滑,大可將就。

  如此動了幾百下,小腿肌肉酸澀,霍瑤瑤只得轉個身,雙膝跪伏,白蓮瓣兒
似的小腳倒夾住龜頭後棱,換個方向繼續捋動。

  如此又來了二百余抽,她雜學太多武功不濟,嬌喘籲籲沒了力氣,苦著臉道
:“主人,你、你還不出精麼?”

  南宮星吸了口氣,往另一頭挪出尺許,身子一側,出手抓住她油滑粉嫩的雪
足,握在胯下合攏,皺眉低喘幾聲,自己動了起來。

  霍瑤瑤松了口氣,看他在那兒扭動身體奸淫自己的雙腳,不覺暈紅攀上面頰,
低聲嘟囔道:“瞧你晃得,跟剛打上來的魚一樣。”

  如此動了近千下,她伸腳懸在那兒大腿根都酸痛起來,這才聽他悶哼一聲,
向前一聳,碩大的龜頭粘著唾沫燈油從兩腳中央的縫隙里戳了出來,頂上黑黝黝
的那個縱縫,猛地噴出一股漿水來。

  這次才算親眼見到男人出精,霍瑤瑤忍不住瞪大眼睛,微微彎腰仔細看著。

  沒想到第一股精之後,另一股飛得竟然更遠,幾點白濁落在她衫子上,還有
兩滴溫熱,濕乎乎濺在她下巴。

  剩下的,倒是都落在她小腿和腳掌上。

  看那根東西終於漸漸軟了下去,霍瑤瑤肚子里謝天謝地,趕忙找到剛才擦身
子的那塊臟床單,扯過染了精的地方,將腿腳匆忙擦凈,尋思一下,又撕下一塊
床幃,爬過去小心翼翼握著他胯下寶貝,繞著蘑菇頭仔細擦拭。

  雍素錦說他尋常過夜只要兩三次就能盡興,但趕上行功過度消散郁燥心火,
就得至少翻倍。

  霍瑤瑤心想文曲在他身上動的手腳顯然是和交歡有關,萬一再有助興的效果,
怎麼也得讓他再出來個三五回才能解決。

  她掰掰指頭,手用過了,胳膊酸,腳用過了,大腿疼,再來,就只能辛苦脖
子,吹簫助興了吧?

  她當然不是為了守身如玉,保住貞操,才十八般武藝輪番上陣很不得連肚臍
眼都給他戳一戳。

  她就是還抱著一點小小期待,指望他能清醒八分,以正常樣子抱著她,像個
夢里郎君似的,拿走她在江湖辛辛苦苦護下來的處子元紅——當作下半生安安穩
穩的訂金。

  “呃……主人,好受些了麼?”

  南宮星伸手撫摸著她起了一層薄汗的大腿,閉目道:“好些了……瑤瑤,多
謝你。但……還是兇險得很。文曲……下的手段,應該是在陰陽交泰的時候徹底
發作,我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效果。若是和我的噩夢有關,我怕會對你極其不
利。”

  霍瑤瑤擦幹凈了那根棒兒,握在手里好奇打量,東瞧西瞄,口中道:“主子
你要這麼說啊,這肯定不是專拿來對付我的。文曲連你弱點都摸清楚了,不可能
不知道我還沒陪過你的床呢。真要不利啊,我看保不準……是想讓你發性時候給
唐昕或是唐醉晚來個猝不及防。她倆見了你那是眼里冒水別的地兒濕,一準高高
興興躺倒了任你擺布,你到時候一發作,瞪著倆紅眼睛給人日脫了陰,暴斃在床
上,這唐門里頭……你怕是就待不下去了吧?就算能強留,你還有心思抓人破案?”

  南宮星唇角微勾,啞聲道:“那趕上你,反倒是好事咯?”

  “當然。”霍瑤瑤抓緊機會自賣自誇,“我膽小啊,心里一慫,變著法兒讓
你將就,這不,稀里糊塗的就已經出精兩次了吧?這前前後後快一個時辰,換一
般姑娘,你這麼大的家夥,不得給你戳漏了風啊。”

  “阿昕可沒那麼不中用……”南宮星功力引發的燥意不再上升,終於有了平
息的勢頭,聲調也總算放松了不少,“醉晚,也比一般姑娘更吃得消。”

  霍瑤瑤一撇嘴,小聲嘟囔:“怎麼唐家養閨女還秘傳房中術的麼?”

  他睜開眼,輕嘆口氣,屈肘微起,望著她道:“來,來我這兒。”

  她轉轉眼珠,先問道:“幹嘛?”

  “我方才迷迷糊糊,是不是……弄痛你了。你來,我這會兒清醒了許多,先
為你緩緩。”

  “哦。”霍瑤瑤這才挪挪屁股坐過去,低頭看身上剩下這點布料也沒啥遮擋
的效果,紅著臉一拽,徹底脫光,也算是斷了後路定定決心。

  南宮星將她抱入懷中,縮身低頭,望著明顯比另一邊腫了七分的左乳,歉然
一嘆,將那奶頭輕輕含入口中,用舌腹溫柔撫慰。

  霍瑤瑤還是擔心他過會兒又要吃奶,酸酸癢癢消受片刻,就急忙道:“好了
好了,不礙事了。主子那東西又翹了,還是先緊著它吧。”

  南宮星喘息著仰面一躺,大量精神用來壓制心魔的情形下,他並不敢放任欲
望支配身體,盡量少動,便笑道:“你胳膊腿可恢複些了麼?有沒有力氣啊?”

  “力氣是恢複了不少,可還是想再歇歇。”她爬到床邊伸手端來茶杯喝了一
氣,抹抹嘴巴,爬回來道,“不如主子趁著清醒,指點指點我用嘴服侍你呀?”

  “不碰著牙,剩下的你自己摸索吧。你這麼機靈,悟性想必不錯。”南宮星
擡身撫摸著她小巧渾圓的臀尖,“我趁著清醒些,也稍微做點事。你過來。趴在
我身上。”

  霍瑤瑤眼珠一轉,道:“哦,我知道我知道,這在勾欄瓦舍有個說法,叫顛
鸞倒鳳。對吧?”

  “對,你到知道得多。”

  “啊喲,那主子得先等等。”她本來都已擡腿,挪到一半,又手腳並用爬去
床邊,端起茶杯一看空了,幹脆拿過壺,往手心倒些,伸到胯下匆忙擦洗。

  “只是些汗垢體油,我又不嫌棄你。”南宮星用腳尖輕踢一下她的屁股,笑
著嚇唬道,“你再不快些,我可壓不住了。”

  “來啦來啦。”霍瑤瑤跑堂似的應了一聲,赤條條爬回來,頗不知羞地分腿
一趴,就大大方方臥在他胸前,將處子桃源盡數呈現。

  眼前那陽具又已經吹了氣似的硬到朝天舉起,她可顧不上想別的,心里默念
八遍別碰了牙,就二話不說,一低頭把大半根雞巴塞進了小小的嘴里。

  手是握著套,腳是夾著捋,看來橫豎這個蘑菇頭是需要找個像洞的東西鉆進
鉆出,她抵著嗓子眼兒試了一下,不行要吐,便稍擡脖子,打定主意用唇瓣學著
虎口裹住龜頭,舌頭抹點唾液上去,脖子搖晃,咕啾咕啾嘬吸。

  南宮星喉頭一滾,擠出一聲愉悅呻吟。他深吸口氣壓下又在翻湧的燥熱,擡
手輕柔撫上霍瑤瑤小圓緊翹的屁股。

  她臀溝不深,這般分腿俯臥,自然蓬門洞開,盡在眼底。

  那媚戶與臀股相若,也是緊緊湊湊透著一股青嫩。柔白淺丘上稀稀落落生著
細長芳草,烏毛微黃,盤結卷曲。一對兒內唇短而小巧,好似一雙粉瑩瑩的略大
肉褶,合攏都遮不住那口美膣,展開兩旁,更是一覽無余。

  那一雙小翼頂上,花蒂倒是頗有些熟透的模樣,內莖短翹,外皮回縮,亮出
一個小指尖大的粉珍珠,星點漿液染在上面,瑩潤有光。

  他出指輕輕一點,微覆一層暖暖真氣,旋轉畫圈。

  “唔……”霍瑤瑤小嘴頓時裹緊了雞巴,哼了一聲,下頭另一張掛著黏蜜汁
兒的小嘴,也跟著猛縮了一下。

  投桃報李,趁著此刻心緒還算安定,南宮星弓背擡身,雙臂將她大腿一抱鎖
緊,吐舌湊去,口唇罩上一嘬,將那顆嫩豆兒吮進嘴里,舌尖抵住,上下左右來
回撥弄。

  先前被揉那幾下霍瑤瑤還沒覺得怎樣,不過比舔奶時候更酸更癢,這會兒突
然被含住又舔又吮,那顆豆兒霎時便生出超過乳頭十倍不止的快活勁頭,別說那
小牝里外一起酸癢難耐,連腰背都甜化了似的又軟又麻。

  她反應到也實誠,心想我含著雞巴頭吞吞吐吐為你快活,你嘬著我小屄豆兒
讓我快活,我不是受不起,便不去躲躲閃閃裝什麼矜持羞澀,美滋滋哼了幾聲,
將兩條細長腿兒分得更開,屁股後沈,一拱一拱往南宮星嘴上壓過去。

  顛鸞倒鳳,陰陽和合,黑下白上,頭尾相銜,乃是與五行八卦最相符的男女
體態,快活比起正經交歡也不遜色,更何況霍瑤瑤仍是處子,皮破血流的落紅難
關,怎麼比得上互相口舌侍弄來得美妙。

  霍瑤瑤性子頗為能忍,不似尋常姑娘。她們往往被南宮星這頭舔美了心窩,
便顧不上自己的唇舌,要麼含著不動,要麼吐出來嬌喘呻吟。

  她雖一樣被舔得淫津橫流嫩牝直抽,小小鼻孔里跟拉了風箱似的拼命地喘,
嘴里卻沒有停下一時半刻,舌頭墊在靈龜下面,櫻唇裹緊香腮內嘬,反倒越動越
快,推下去的唾沫都把他陰毛打得透濕。

  如此頭尾相交,兩儀淫戲,南宮星已出精二度,霍瑤瑤又口唇生澀,當然耐
受得住。可她一個春心初動的小姑娘,那里禁得住他這花房老手的舌蝶采蜜。

  不多時,霍瑤瑤長哼一聲,白生生的大腿一繃一挺,臀瓣緊夾,春蕊初泄。

  可她仍沒忘了嘴里要幹的活兒,一邊嗯嗯嗚嗚哼唧著哆嗦,一邊啾啾吱吱吮
吸得津唾橫流。

  等她被南宮星舌尖逗弄得丟了第二回時,他胯下肉柱也總算蓄夠了酸翹快活,
雙腳一蹬,挺臀往她口中上迎頂了幾下,皺眉輕哼一聲,再度出精。

  霍瑤瑤反應挺快,明明自己也正泄著,舌頭上一感覺有熱漿出現,毫不猶豫
一吐,側頭就躲,小手一張罩在龜頭上面握住,把稀了不少的精水都擋在了肉棒
上,黏乎乎垂流而下,跟涎液一起灌進陰毛林子。

  嘴里沒了塞子,南宮星舌頭一動,霍瑤瑤便哎呀呀叫喊兩聲,急忙一翻身下
來,手忙腳亂給他下面一頓擦,頗為得意道:“主人,三次了,這下可好受多了
吧?”

  “嗯,好受多了。”南宮星折腹坐起,撫摸著她汗津津的肩窩,柔聲道,
“文曲漏算了你,是她一大敗招。”

  霍瑤瑤小嘴一撇,道:“不一定,興許她就是想讓你破我瓜的時候直接給我
日個半死,三五天下不來床呢。她漏算的,是本姑娘三教九流什麼都會,技多不
壓身,哼哼。”

  南宮星略一沈吟,文曲此次鋌而走險不惜縱火,應該是料定了此後住處不夠,
必然要有姑娘和他同床。

  按這次心里爆出的戾氣,他估量,換成唐醉晚是必定要糟的,唐昕若是早早
察覺,興許能靠那油潤媚肛硬頂過去,還真是湊巧輪到霍瑤瑤,這個膽小花招多,
不願意那麼輕易被他刺進去的八尾狐貍,楞是手腳嘴巴齊上陣,拖過了他最難捱
的時刻。

  他都不敢想象,若是剛才戾氣最猛的時候陽具入陰,獸欲縱狂,要把身下的
女子折騰成什麼樣子。

  僅此一條,就夠他將霍瑤瑤帶回去好生養著,護她到天荒地老了。

  心火雖降,但若是陰陽不交,隔心訣的隱患便不能徹底消除,行百里者半九
十,南宮星皺眉暗想,這最險要的一關,霍瑤瑤終究免不了要過。

  “瑤瑤,你趁著我這會兒心神虛弱,噩夢也被你熟知,還照先前那樣,對我
用上迷魂法吧。”

  霍瑤瑤正得意洋洋枕著他大腿,細長的指頭一下下撥拉著他半軟不硬的棒兒,
聞言一怔,“啊?為啥子啊?”

  “我大致感受得到,文曲給我埋下的心魔,九成九與暴戾之氣有關。她利用
的應該是我娘生死未蔔引發的擔憂,說不定……此前殺掉唐遠秋都是為了這一步。”
南宮星沈聲道,“此刻我陽氣仍盛,早晚要和你陰陽交泰,如果那時爆發出來,
你身子疼痛,多半又被我制著,便再也沒有緩和之機了。不如……你來將我迷住,
讓我渾渾噩噩,先渡過去最危險的關口。”

  霍瑤瑤眉心一鎖,極不情願道:“主子誒,人家……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個黃
花閨女啊,你要我迷倒了你,騎上去給自己破瓜麼?我不要。”

  他將她擁住,細細吻過耳鬢微有絨毛的肌膚,“瑤瑤,我這是為了你的安全。
等我安定無恙,一定好好補償。”

  霍瑤瑤低頭沈吟片刻,小聲道:“哦,那……那你躺下吧。身子放松,拿出
冥思調息的勁頭,最好神遊物外,跟自己說相信我,多說個幾百遍。”

  “嗯。”南宮星點點頭,深吸口氣,放松四肢躺在了床上。

  “我說,主人,你就不怕我趁機對你心里做點啥麼?”霍瑤瑤過去俯身和他
對視,目光閃動,“你這樣主動配合我放開心防,我可是什麼秘密都能問出來的
哦。”

  南宮星微笑道:“無妨,不管拿到什麼秘密,你免不了也是我的人了,一家
人不說兩家話,你高興問什麼,就問什麼。只是莫要耽誤太久,免得……我放松
之後壓不住那股戾氣。”

  “我幹脆找個牛皮索把你綁起來好不好啊?”

  他搖搖頭,道:“陰陽隔心訣操控陰陽精準自如,若是失控,我單靠陽氣侵
襲,從交歡處就能沖破你的陰關,讓你元氣大傷,若是持續久些,甚至可能傷你
性命。綁住手腳,並沒什麼用處,關鍵還是要讓我穩住心神。先前你施術那一機
靈就很管用,我被你引導著,不需要自己思索什麼,反倒不會被心魔蠱惑。只要
挺過去陰陽隔心訣運功過度令我最難熬的階段,我就能有余力自控。”

  他喘息更重,說話間胯下那根陽物又高高翹起,“瑤瑤,你快些,欲念越盛
……那戾氣就越重……”

  “那豈不是姑娘越美你越發狂?主子,文曲該不會是想讓你去強奸玉捕頭吧
……”霍瑤瑤苦著臉嘟囔一句,伸出手塗點唾沫,先給他肉棒捋著,歪著身子盯
著他眼睛,深吸口氣,語調一轉,化為妖嬈陰柔,字字句句點入耳中,仿佛羽毛
搔在頭骨里面。

  南宮星知道她已經在運功迷魂攝心,緩緩放空思緒,散去心脈內遊弋真氣。

  對霍瑤瑤這樣可以說是聲名狼藉的女子,他如此做法猶如孤註一擲,若她和
天道有所牽扯,單今晚這良機,就能牽出不知多少對方夢寐以求的秘密。

  可他願意信她這一次。

  察覺到他真的主動放開了所有心防,霍瑤瑤眼中也浮現出鮮明的欣喜,等大
致功成,起身抹了把汗,輕聲道:“你啊,就不怕上我這個小騙子的當麼?”

  這並非問話,而是自語,已經渾渾噩噩陷入迷境的南宮星沒有聽清,自然不
答,只是癡癡望著她,唇角勾著一絲略顯呆滯的微笑。

  她心里有些懊惱,要是本事再大些該多好,這會兒給他下個異術,叫他對自
己從此癡情迷戀,一勞永逸。再不成,能像文曲一樣將人操控自如也好,這會兒
給他念叨念叨,讓他以為這是洞房花燭夜,好好溫柔對待她這個倒黴新娘。

  無奈,她就只有這種程度,問問話行,將人制住勉強,其他的一概沒有,即
便有亂心燈在手,也不會多出什麼新本領。

  “要是抓住文曲,一定要從她那兒盤問出她那些本事是怎麼練的。”喃喃自
語一句,她動了動發酸手腕,心知早晚躲不過去,小心翼翼起身跨過南宮星身軀,
緩緩蹲下,摸索著自己那還有點濕氣的小肉洞,一邊暗暗叫苦,一邊用手扶著朝
天棒戳雲槍,開腿沈腰坐了下去。

  不過這倒澆蠟燭觀音坐蓮的門道看著容易,紙上談兵的雛兒卻也難一口吃下,
那昂揚龜頭頂在她滑溜溜的小唇瓣上一偏,就出溜到了陰蒂那邊,頂得豆兒發麻。

  這要坐不正,該不會給他撅斷了吧?霍瑤瑤心里打鼓,忙不疊起身彎腰給他
又嘬唇抿了一團唾沫上去,上手抹勻,握住,這次索性擺開練輕功的沈腰低馬,
低頭望著自己那微分小牝湊到龜頭上面,一寸寸吞沒下去。

  嫩肉撐開,得虧先前已經泄過,蜜汁滑潤屄口酥麻,不算太過脹痛,硬梆梆
的東西擠進來,她還心尖酸顫,覺得頗為舒暢。

  想來已經對準了位置,她撒開手扶著膝蓋,緩緩調回蹲姿,不敢急於深入,
先卡著已經適應了的這段,放松肌肉上下微搖,膣口就著淫汁咂住龜頭,吸一寸,
吐八分,感到脹痛就停停回撤,還能習慣就稍微深點,在那兒擺開了水磨功夫。

  熱乎乎的龜頭不知不覺鉆了進去,磨得她屄心兒越發酸癢,抹在雞巴上的唾
沫都被陰津沖淡了幾分。她暗想,怎麼還沒到人說的破瓜劇痛上啊,心里疑雲上
湧,扭腰擺臀,漸漸加快了速度。

  如此動了一盞茶的功夫,突然花心一顫,被龜頭頂住,霍瑤瑤猝不及防,呀
的一聲叫了出來,跟著錯愕無比,垂手在胯下一摸,那高高昂起的微彎雞巴當真
已經被她下面那張小嘴吃進去了大半,小陰唇都被撐得緊繃繃貼著肉莖。

  也就是說,她那口小牝,已經被南宮星占滿了。

  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可落紅呢!

  落紅吶?

  本姑娘練了一身亂七八糟本事到處小心算計躲來躲去守住的落紅哪兒去了?

  霍瑤瑤伸手摸摸,擡起來,定睛一看,透明的淫液一點兒血絲都沒。不甘心,
再伸手抄到後面揩一下,還是沒有。

  每個月來癸水的時候嘩啦啦流,怎麼該出血的時候沒有了?

  這變故來得太過突然,霍瑤瑤又是將滿心期望押在這一註上的,一時間急得
手足無措,口舌冰涼,不覺帶著哭腔拍了幾下南宮星的臉,喊著將他從迷魂法中
喚醒,淚汪汪道:“主子,主子,我……我明明頭一次……可……可不見紅啊…
…你得信我,我沒騙你,我真沒其他男人……哇啊……”

  她越說越是委屈,最後兩條半散辮子一抖,大哭起來。

  南宮星勉力清醒一下,只覺陽物正被層層嫩肉吮著,聽霍瑤瑤一說,出指點
在她丹田,送出一縷真氣先往元陰所在走了一圈。

  那里陰元精純凝練,柔和醇厚,顯然不曾被陽氣侵染過分毫。

  他強打精神,坐起抱住她,輕輕吻她一下,柔聲道:“你啊……手腳的門道
清楚,大腿都會夾,竟不知道女子本就不是人人都有落紅麼?”

  霍瑤瑤鼻頭眼眶一起發紅,哭得都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啥?不是……不是
人人都有的?”

  南宮星點點頭,擡手為她擦去淚珠,柔聲道:“世間女子千百萬,天生各個
不同,有無芯石女那種天然多了些屏障的,自然就有玉門洞開少了些屏障的。更
何況後天境遇也有影響,輕身功夫多在腿上,練得狠了,本就容易牽扯拉傷,損
毀童貞,行房時不見落紅,也是常事。”

  “真……真的麼?”霍瑤瑤可憐兮兮望著他,小屁股倒是不忘輕輕扭動。

  “當然是真的。”

  “可、可你要不信我怎麼辦?這……這事空口無憑,你當下……當下插著人
家,當然什麼都好說,等過後,肯定……肯定要懷疑我水性楊花,淫蕩下賤……”
霍瑤瑤扁著嘴,淚汪汪道,“你肯定當我之前那些花招……都是……都是真跟男
人身上學來的了。我……我怎麼就沒去點個守宮砂呢……”

  “你啊……機靈的時候滿腦子鬼主意,怎麼犯傻起來又跟缺了魂兒似的。”
南宮星與她身軀磨蹭,輕輕抽送幾下,柔聲道,“我本就不很在乎落紅與否的事,
將來你是我的人,不再有二心就好。另外,我也有手段,知道你沒有騙我。那守
宮砂……不過是方士騙人的鬼話,你要真去點了,才是上當。”

  “你、你真能試出來?”

  “嗯,真能。我保證,你真是個嬌嫩如花不經人事的小處子。辛苦你如此幫
我,實在是委屈了。”他說到這里,輕輕呻吟一聲,道,“嗯……瑤瑤,你為此
喚醒我,就不怕……不怕之後要糟麼?”

  霍瑤瑤擦著淚花道:“這可是天大的事,說不清楚,我出力不討好,虧也虧
死了,還怕被你日死麼。”

  她說話習慣比手畫腳,小身子一聳一聳,那處子嫩牝吮得陽具從頭酸麻到尾。

  南宮星欲火升騰,邪念當即隨之湧了上來。

  “你脹痛得厲害麼?”他長吸緩吐,揮開腦中不時閃過的橫陳玉體,將心思
拼力集中在懷中小佳人的身上,輕聲問道。

  “不痛了,這麼扭來扭去動著,還挺解癢,一酸一酸的,蠻舒服。”霍瑤瑤
低頭看著倆人幾乎貼在一起的小腹,依舊前後擺腰,讓屄心兒壓著龜頭磨弄,自
得其樂。

  “這麼下去不成……”南宮星搖了搖頭,雖然那小蠻腰扭起來頗為有勁,嫩
肉一口口嘬得也挺快活,憑她練輕功的耐力,略費些時間應該可以將他弄到出精,
可他等不及了,“你忍耐一下,我須得……趕在戾氣上頭之前,盡快完事。”

  霍瑤瑤撅著小嘴嘟囔道:“可……可我剛找著舒服勁兒,里頭的筋兒都麻了,
我再動會兒不行麼?”

  “等風險過去,我躺在下面,隨便你當馬騎。”南宮星微微一笑,攬住她挺
身一翻,陽物仍深埋在牝戶里,轉而將她壓在身下。

  她心慌氣短,擡手扶著他的胸口道:“主子,你……你要是快發狂,趕緊告
訴我一聲,我……我臨時想辦法。”

  “你這就開始想吧,免得臨時抱佛腳來不及。”南宮星粗喘說道,擡起她細
長小腿往臂彎一架,身子一低,將她壓到幾乎對折,腰臀不由自主擡高,股心洞
開。

  他順勢長驅直入,龜頭狠狠一撞,頂得花芯都內凹了半寸。

  霍瑤瑤哎喲一聲,翹在兩邊的腳繃得筆直,忙告饒道:“主子慢點……別這
麼深,你……你快給我頂透心啦……”

  但南宮星已經按捺不住,他伸手握住她嬌俏雙乳,勁瘦臀部向後一拉,便又
狠狠壓下,彎刀似的肉棒將粉嫩花徑撐得赤圓,蜜汁都被擠了出來。

  霍瑤瑤看他神情漸漸有異,不敢怠慢,一邊咬牙承歡,一邊急匆匆擡手撫摸
著他汗濕面頰,化用先前溫柔語調,試圖撿回迷魂法殘余效果。

  可南宮星那根寶貝是在太過厲害,出入快速兇猛,龜頭粗大堅硬,微微上翹,
一路碾過的嫩肉酸軟欲化,撞上花芯又癢又麻,還時而涼時而熱,絲絲縷縷跟小
蟲爬過一樣,美得她肉筋一個勁兒的縮,屁股一個勁兒的夾,小乳好似要長大般
的漲,好不容易想出的話轉眼就被嬌喘呻吟沖得七零八落斷斷續續,不成章法,
自然也沒了什麼效力。

  “主人……主人你冷靜點……啊……慢點……啊啊……嗚……你再這麼……
我……我哭給你看了啊……”攝心的法子一時間用不出來,霍瑤瑤轉而做出可憐
樣子撒嬌求饒,眼里熟練無比擠出幾滴淚來,梨花帶雨望著他。

  “瑤瑤……我得快些,不然……要忍不住了。”南宮星皺眉將她雙腿抱到一
起,斜側一搭,挪動膝蓋換個位置繼續猛沖。

  細長雙腿並攏,腿窩那水津津的蜜縫自然也跟著緊了幾分,不僅他那根肉龍
被裹得啾啾作響舒暢無比,霍瑤瑤的屄芯嫩肉也被摩擦得更加激烈,一股股說不
出的滋味湧向腦海,轉眼數百下夯來,雙手攥著床單嗚咽一聲,漾開一片春水。

  泄身之中,小牝更緊,肉渦將陽莖層層纏絞,但陰水津津潺潺,濕滑如油,
反比先前肏得更加順暢。

  霍瑤瑤這才知道為何換了其他人今晚必定要糟,其他人上來不磨蹭,等被這
大肉釘子釘在床上,那就大事去矣,什麼應變法子也休想使得出來,只剩下腰酸
腿軟吱哇亂叫泄得恨不得尿在床上的份。

  她這會兒就被日得連尿眼兒都酸沈沈的,不一個勁兒憋著似的往里夾,總覺
著就要漏出去。

  “主子,你……你言而無信啊……”望著桌上快要燒完的蠟燭,霍瑤瑤已喊
得口幹舌燥,軟軟道,“你說你得快些……可……可這都……都多久了……怎麼
……還沒個完吶。”

  今晚她算是學到了,原來再怎麼強的快活,時間一久,也會變成折磨。

  南宮星喘著粗氣,沒有答話。他已用上全部心神來控制瀕臨崩壞的界限,身
體此刻相當於交給了本能。

  而男人的本能,其實與野獸並無多大差別。

  那細嫩的屄縫又滑又緊,那小巧的牝戶又嘬又吸,一聲聲嬌吟在耳,一股股
汗香在鼻,兩團俏乳在手,兩只秀足在肩,那繃緊的壯碩雄軀,自然只剩下猛烈
擺動,狂突猛刺的念頭。

  霍瑤瑤的嬌軀仍在不知死活地拱聳迎合,但她的腦子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妙。

  “主子……你……你還清醒麼?”

  “你、你別不說話啊……”她慌了神,估摸一下自己都快被日夠半個時辰,
他還不見要出精的征兆,這麼下去,不快活死也要累死,至少是一場陰虧,三天
下不來床。

  “不行……主子你這麼著不行,我……啊、嗯嗯……我……可要自救了……
你……你別怪我啊。”她絮絮叨叨鋪墊幾句,趁著自己屄心子那股渾身發軟的酸
勁兒剛剛過去,下頭已經被肏得有些發麻,深吸口氣,雙腳一擡,猛一挺身,把
已經不吭聲的南宮星蹬了個仰面朝天。

  龜頭從濕漉漉的小肉洞里拔塞子一樣飛了出去,發出噗呲一聲。

  “都腫啦……”霍瑤瑤垂手摸一把,水淋淋和尿了似的,心想這麼不是辦法,
急忙手腳並用先往床邊爬去。

  別的不說,下去先喝幾口水,不然渴死在床上,才真叫笑話。

  “主子,我不是不幹啊,我喝口水,我喝幾口水咱們再繼續……啊!呀啊啊
——”

  她一只腳才踩在地上,另一只小腿就被南宮星火燙的巴掌忽然握住,猛地一
拽扯了回去。

  “饒命饒命……主子饒命!”霍瑤瑤雙足亂蹬,急忙去夠自己衣服,摸出一
根細小毒針,反手刺進南宮星肩頭,心想等他毒發沒了勁兒,再給他餵解藥下去。

  只可惜,南宮星身負農皇珠,大搜魂針都奈何不了他,何況霍瑤瑤這自己調
配的毒物。

  他肩頭刺痛,兇性更盛,雙手上下一分將霍瑤瑤赤條條的身子按住,一手卡
著後頸讓她擡不起頭,一手按住腰肢讓她挺不起身,伏低一挺,昂揚肉矛便又挑
入臀溝,鉆回到暖濕緊嫩的小牝中。

  霍瑤瑤手拍腳蹬,卻再也掙紮不開,心里一涼,叫了聲糟。

  這下,她這小狐貍可要被人割了八條尾巴做毛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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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F-724】

  那當然只是戲謔逗弄的玩笑,而且,浦傑進去後,孟沁瑤就伸手別上了門。

  也算是鎖住了他所有無聊的妄想。

  幸好,妄想之外,還有雖然不如夢想那麼美好,但依然足夠誘人沈醉的曼妙
現實。

  沒有二,至少還有一加一。

  孟沁瑤的目的性和行動力的確令人吃驚,浦傑繞到床頭坐下抱住她的時候,
就瞥見了床頭櫃上她應該是剛剛才吃過的葉酸和多功能複合維生素,另外還有一
瓶滿是外語的,一眼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不過從瓶身貼紙上那個一臉幸福模樣的
金發孕婦,也大致能猜出和什麼有關。

  “需要吃這麼多東西補充嗎?”浦傑摟住她翻到床上,好奇地問,“你不是
一直都挺健康的。”

  孟沁瑤瞇起眼睛上下撫摸著他健碩的肌肉,輕聲回答:“我的確挺健康,這
周我才做了檢查,我的一切功能都沒問題,這些藥片,不過是讓我變得更好,更
容易接受一個將要到來的寶寶。”

  他就知道她多半已經去檢查過身體來確保問題不出在她身上,她來提高自己
受孕的可能性,剩下的,就全看他這一邊。

  就像兩人從相識以來的感情經歷,她一直都是打開得更早,更大,更深的那
一方。

  “辛苦了……”他呢喃著伏下去,手掌鉆入薄薄的空調被,然後,有點意外
地觸摸到一片沒有任何遮蔽的光滑溫膩,“呃……這麼快?”

  “我不想穿著彤彤的衣服等你。而我今天來得急,忘了帶換的,也沒想到你
家的烘幹機竟然需要兩個小時……害得我連內衣都沒得穿。”她的呼吸變得急促
起來,輕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呢喃道,“不過沒關系吧,早晚,也是要被你脫掉
的,不是麼。”

  “沒錯。”他笑了起來,也鉆進了被子里。

  被子的罩面是很光滑的緞子,而下面覆蓋著的,是比那緞面還要光滑的赤裸
嬌軀。

  他伸出手臂,鉆過她脖子下,勾起抱住她的後腦,貪婪地將她吻住,另一支
手則馬不停蹄,沿著光滑的脊背一路摸索下去,覆蓋上緊湊上翹的美妙臀丘,一
把握住。

  “唔……”孟沁瑤閉上眼睛,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高挺的鼻梁下像是被擠
出了多余空氣一樣,呼吸變得短促。

  她的舌尖回應得很急,柔軟的紅唇主動用力,把他的舌頭嘬進自己口中,旋
轉,吮吸。

  浦傑飛快亢奮到極點,堅硬的陰莖棍子一樣橫進了她的腿間。

  她略微瑟縮了一下,但馬上就擡起一只腳搭過他的腰,主動把最嬌嫩柔軟的
部位向著他的兇器迎湊過去。

  嬌小柔軟的小陰唇,像沾了唾液的嘴,貼在龜頭上前後摩擦。

  一墻之隔的地方,方彤彤正躺著休息,也許是準備睡了,也許是等著接力,
即使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但她的影響力卻依舊能穿越那堅硬的墻壁。

  浦傑扶著自己硬到發痛的肉棒緩緩送入,才一開始小幅度的抽送,就感覺到
了孟沁瑤今晚的不同。

  她比平時更加積極,更加主動,簡直就像是在和誰比賽一樣,用靈活火熱光
滑的身體牢牢地纏繞住他,推擠,壓榨,親吻,吸吮。

  她還比平時更加敏感,也不知道是吃的那些備孕用品在起作用,還是在充滿
方彤彤氣息的房屋中霸占住浦傑這件事讓她格外興奮,她變得好像熱帶雨林中彌
漫的空氣,黏膩,潮濕,仿佛握住一擠,就會淅淅瀝瀝滴答滿地。

  而最明顯的意外,就是她絲毫沒有克制自己的聲音。

  在她的家里,那上下兩層的豪華複式中,明明沒有任何人能聽到的地方,她
經常咬著下唇忍耐,眉心微蹙,讓他盡情欣賞她在那時顯得既痛苦又快樂的模樣。

  可此刻在這兒,她卻完全放棄了那種非常具有誘惑力的壓抑,明明更需要關
緊的時候,她卻選擇了把自己徹底打開,由內到外。

  只不過,打開的名器,依然是銷魂緊窄的溫柔鄉。

  浦傑從側躺換為俯臥,再到讓她從仰面迎合變成趴伏撅起,那仿佛無數吸盤
攀附在陰莖周遭,將龜頭摩擦到酸軟欲化的美妙滋味,都不曾有半點減弱。

  幸好,快感是雙向的,他的喘息越來越急,孟沁瑤的叫聲,也跟著越來越大。

  這還是她初次如此放縱自己的嗓音,纏雜進濃到化不開的嬌媚後,那呻吟也
變的迷人無比,不管是喚他的名字,表達承受不住的喜悅,還是單純的啊啊嗯嗯,
都仿佛性愛仙女奏起的天籟,從耳膜直抵龜頭,讓他更硬,更熱,更急迫。

  “嗯、嗯……哼嗯——嗯啊、啊啊、哈啊啊……嗯啊啊啊啊——!”

  伴著悠長的嬌呼,健美的裸體在浦傑的身下反弓出迷醉的弧度,恥骨在高潮
中下壓,深埋在腔道中的肉棒則杠桿一樣反向上翹,緊緊頂住膨脹的子宮口,仿
佛要把花芯擠開。

  整條蜜壺,都跟著開始了猶如在吮吸骨髓一樣的收縮律動。

  當第一次深邃如漩渦般的顫動漸漸平複,浦傑有點懷疑,剛才孟沁瑤的聲音
會不會連樓下都能聽到。

  不過就算聽到,他們也會以為是方彤彤吧,畢竟這個家的女主人,不管是在
鄰居的的印象中還是在實際的意義里,都沒有第二個人選。

  這難道就是孟沁瑤徹底放開的原因嗎?

  他望著她嫣紅的臉頰和更加嫣紅的唇瓣,一時間理不清楚。

  至於之後,再次纏繞上來的腿已經在提醒他,沒有什麼思考的時間了。

  根本等不及所謂的賢者時間慢慢過去,孟沁瑤趴在他的身上,一邊與他深邃
濕吻,丁香小舌攪拌著他的口腔,一邊用緊實而充滿彈力的美腿輕輕夾住他的老
二,嬌喘著上下滑弄。

  浦傑想勸她別急,可馬上,她就順著他的嘴吻到側面,含住他的耳垂輕柔吮
吸,舌尖吐出一滑,鉆入他的耳廓,靈活地撩撥。

  如果亟不可待會有這麼積極的挑逗,那麼沒有男人會舍得阻止。

  他抱住她,反過來刺激她依然膨脹的乳房,依然發硬的乳頭,撫摸那汗濕後
顯得更加嬌嫩的雪白脊背。

  就像是還嫌太慢,孟沁瑤魚兒一樣扭動著往下滑去,她親吻他的鎖骨,親吻
他結實的胸膛,生澀地含住他的乳頭,用舌尖飛快撩撥,小手抓住他還很滑溜的
肉棒,側身讓開位置用力套弄。

  “唔嗯……”這種該享受的時候,男人就該舒展四肢乖乖躺好,把一切交給
自己信賴的姑娘。

  不久,覺得在胸前盤桓夠久的孟沁瑤再次往下移動,舌尖沿著腹肌中央的凹
谷,左右搔弄著掠過。

  當陰毛上上方傳來溫熱觸感中斷的信號時,浦傑下意識地將腿分到更開,微
微擡高臀部,擺出了等待的姿勢。

  那柔軟的唇瓣,不負期望地輕輕吮住了已經重新開始充血的陰莖。

  啾,啾,啾……孟沁瑤吮吸的如此用力,以至於每一次頭向上擡起,垂落的
長發間都發出清晰的淫聲。

  龜頭下部被柔軟的舌頭不斷左右撫弄,很快,男性的象征就再次振作,填塞
在她長大的口中。

  “你上來吧?”

  看孟沁瑤松開口擡起頭,明亮濕潤的眼睛里露出渴望的神情,浦傑笑著說道。

  她搖了搖頭,咬唇躺下,拉他的手。

  他順勢而起,再次覆蓋在她充滿彈性健美修長的裸體上。繃緊了肌肉的小腿
立刻盤上他的腰,擡起臀部拱向他平伸的性器。

  不用手去幫忙,堅硬的龜頭很快就感覺到濕滑的凹窩套了上來,他向前一頂,
耳邊就又聽到了她充滿喜悅的嬌鳴。

  這次他們沒有再變換姿勢,浦傑瞄了一眼時間,決定不再拖延,抱緊她逐漸
加快速度,在她長腿構築的環中,威猛無比地突刺。

  她被刺軟了腿,刺軟了腰,刺濕了渾身的肌膚,刺濕了在快感中不住抽搐的
蜜道。

  如他所願,敏感的孟沁瑤很快就泄得一塌糊塗,高潮的愉悅尖叫,不到十分
鐘就響起了兩次。

  而她的名器也的確當之無愧,有快感的情況就能讓男人被吸纏到渾身發麻,
高潮一來,就瞬間化為榨取精液的魔窟,仿佛恨不得把他整個人都吞噬吸納進去。

  當她第三次高潮更加強烈的到來時,浦傑也到達了極限,一沈身將她緊緊壓
住,胸肌碾磨著隨喘息起伏的乳球,恥骨貼在一起,沖著一片汪洋深處的子宮,
激烈地噴射。

  等甜美的余韻漸漸平息,他拿過紙巾幫兩人輕柔擦拭打理,從側面擁抱住她,
進行能明顯增進親密關系的後戲。

  沒想到,孟沁瑤輕喘了一會兒後,一側身,細長的手指又纏上了他的小兄弟。

  “我還要。”

  “呃……好。”

  直到快十一點半,浦傑才輕手輕腳離開房間,望一眼已經疲倦睡熟的孟沁瑤,
有點緊張地關上屋門,打開了另一邊的臥室。

  他發現,一加一的模式,遠比他此前想象的要困難。

  女人那微妙的嫉妒心,容易導致一些不可控的變化,比如,先一步的孟沁瑤
就完全放棄了任何主動行為,把全部的體力都用來被動接受和消化那令人眩暈的
甜美沖擊。

  這無疑大大加強了她應對的耐力,讓浦傑比自己估計的晚了足足快四十分鐘
才順利脫身。

  在門外默默祈禱了兩句,他才走進去,看向昏黃臺燈照耀的床上。

  然後,他就失望地嘆了口氣。

  方彤彤背對門口側躺著,被子拉高到脖子那里,看樣子,已經睡著。

  有點不甘心,他走到床邊彎腰探頭,看著她閉上的眼睛,輕輕叫了一聲:
“彤彤。”

  “幹嘛?”她的唇角浮現一絲微笑,閉著眼睛開口回答。

  “你沒睡啊……”他也笑了起來,連忙蹬掉拖鞋爬上去。

  她吃吃笑著一翻身就伸手抱住了他,“你還說,你還說,換你這麼聽著,你
睡得著啊?回頭你睡覺前我給你掛個耳機放片子,就放那種故意叫得大聲的,看
你睡不睡得著。”

  “吃醋了?”他順勢被她壓在下面,擡頭吻她一口,輕喘著說。

  “嗯,吃了好大一缸。”她笑瞇瞇把他一按,舔了舔嘴唇,“你還有勁兒嗎?
還有勁兒,我就不接著吃醋,換成吃你,不然……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不患寡而
患不均。”

  “有勁兒,我保證渾身上下都是勁兒。”他笑著伸出手,先在最飽滿最有彈
性的地方試了試力氣。

  行,沒白進化出一身腱子肉,管用。

  她抓住他的手,咬著嘴唇往下扯去,從柔軟飽滿的蜜色乳房,轉移到已經發
出溫熱濕氣的羞澀花園,酥聲道:“先說好,你這次累著了,我可不心疼。”

  “放心,這次,我就是累死也心甘情願。”

  當然,浦傑沒有累死。方彤彤也舍不得他真累著,等到情意綿綿你來我往的
火熱勁頭一起來,她就主動換去了出力氣的位置。

  “她是不是也舔你這兒來著?”唇瓣貼著還發硬的小乳頭,她擡眼望著他,
含含糊糊地發問。

  “嗯。”

  “這下我算是和孟姐間接接吻了嘿……”她皺皺鼻頭,白白的小牙一合,往
他胸前咬了一口,“還是我吃她唾沫。”

  “我擦了。”他趕忙澄清,“濕巾擦的。”

  “都擦了?”她垂手握住他小兄弟的腦袋,塗紅的指甲充滿威脅意味地輕輕
刮著那光滑的表面。

  “都擦了,我……還能帶著她留下的印子來找你啊。”他覺得有些愧疚,伸
手撫摸著她的耳垂,“彤彤,這樣就夠委屈你了。”

  方彤彤換一邊乳頭又咬一口,瞪著他問:“你射了幾次啊?”

  浦傑眨巴了一下眼,“三次。”

  “你一晚上來六次不會住院吧?”她似笑非笑地問。

  他立馬拍胸脯繃腹肌,“保證不會,八次十次都不成問題。”

  “少來,那個你不成問題我成問題。你回頭再給我磨破嘍……”她笑著拍了
他一下,轉去下面,握住肉棒擡起,低頭親了一口皺巴巴的陰囊。

  “彤彤,那邊可不能咬哈……”

  “我偏咬。”她頂回一句,馬上用門牙從兩邊卡住了一顆蛋蛋,不過並未使
勁兒,而是用舌頭繞著睪丸畫圈。

  她說到做到,不管吻到他的那個部分,都先或輕或重咬一口,龜頭睪丸會陰
這樣的地方嬌氣地方就只輕輕一啃,大腿肌肉腹股溝之類無關緊要的地方就稍微
用力來個紅紅的牙印。

  知道她醋勁兒作祟,總要有個渠道發泄出來,而且當真不痛,浦傑也就不多
言語,只是靠在床頭望著她在那兒動作。

  咬咬舔舔,親親嘬嘬,不一會兒,他下面那根棒子就被方彤彤弄得油光水滑,
鬥誌昂揚。

  “彤彤,我忍不住了。來吧。”他坐起來,伸手抓住她胳膊,頗為渴望地說。

  她笑瞇瞇伸手一推,讓他躺了回去,“行了,折騰倆鐘頭多,躺著吧你。家
里指望你呢,真累死我以後怎麼辦?”

  嘴里脆生生說著,她那條蜜潤長腿擡起一邁,跨過了他的腰。

  “你腹肌又結實了啊?”她扶著他的肚子故意捏了幾下,咬唇一笑,擡手把
散發往腦後一紮,小屁股貼著他的胯前後搖擺。

  那沾了些蜜汁的細嫩陰唇,就像一雙柔軟的蝶翼,左右抱住陰莖的下側,按
摩似的滑動摩擦。

  “興奮了,繃得。”他喘息著弓起背,伸手撫摸她魅人的乳房,那兩團緊湊
彈手的蜜球,仿佛能將他的手吸住,直至時間盡頭。

  “不許摸。你累了,要好好休息,躺著。”她撲哧一笑,抓著他手壓在他自
己肚子上,依然不緊不慢前後扭動。

  “彤彤……我不累。”浦傑趕忙申明,“勁兒還大著呢,真大著呢。”

  “那也得我覺得你歇夠了才給摸。”她小嘴兒一撅,嬌嗔一哼,但話音未落,
那纖細柔韌的腰肢就像前一扭向後一擡,黏滑柔嫩的膣口已經將他硬漲的龜頭輕
輕含住。

  “嗯嗯……”她呻吟一聲,稍微伏低上身,就這樣慢慢往後挪動臀部,嬌喘
著把他粗大的欲望之源一寸寸吞入。

  “哈啊……”浦傑也舒暢的出了口氣,被她光滑火熱的嬌軀壓在下面,絲毫
不覺得重,而被吞入的龜頭周圍傳來美妙的包裹,一下一下夾著他最敏感的棱溝。

  她不可能這麼快就高潮,那麼,她顯然是在自己用力。

  “彤彤,正常……正常做就好。”他望著她咬緊的下唇,忍不住柔聲說,
“這樣太費勁了。”

  “不費,這樣你射得快。”她瞇起眼睛,笑意在星星一樣的眸子里流動,
“不讓你射快點,我怎麼找齊那三次啊?難道真讓你熬夜幹我幹到明天起不來床
嗎?”

  “我起不來……還是你起不來啊?”他喘息著笑問。

  “誰起不來也不行……”她俯身吻住他的耳垂,柔軟的腰肢靈活地上下搖擺,
輕聲呢喃,“你要上班,我要做早飯,所以……咱們快點,你……可不許忍哦。”

  浦傑上下撫摸著她的後背,隨著上下套弄的動作,背後的肌肉在皮膚下蠕動
出迷人的彈力,“不忍……不忍一下的話,你這麼用力夾,我……堅持不了多久
啊。”

  “那就射咯。”她吃吃笑著,舌尖在他唇上魅惑地轉了一圈,主動鉆入他的
口中,堵住了他之後的話。

  鼻尖碰在一起,口中含著她靈活的舌頭,胸膛和乳房緊緊貼合,蛇一樣的纖
腰扭動在腹肌上方,濕潤的粘膜纏繞著肉棒,嬌嫩的肌肉用力將他的分身鎖住,
這一刻起,浦傑的感官幾乎被方彤彤所占據。

  他還是沒有完全聽話,當翹麻想著陰莖根部聚集的時候,他不由自主悄悄選
擇了忍耐。

  他想再多摩擦她的內部一會兒。

  他想陪她一起高潮。

  他並沒有等太久。

  “嗯……嗯嗚……”

  當方彤彤嘬緊他的嘴唇,舌尖發涼,雙目緊閉的時候,他一挺身抱住了她的
臀尖,自下而上猛頂了幾十下最後沖刺,將她的高潮推向更高層次的同時,自己
也舒暢地噴射起來。

  擁抱在一起喘息了幾分鐘,她扶著他的胸肌擡起屁股,連抽了幾張紙巾,把
兩人的下面都擦了擦,瞄了一眼濕漉漉的紙,扭頭咬了他乳頭一口,嬌嗔道:
“看看你,都交不上什麼公糧啦。”

  浦傑臉上有點發燙,撓撓頭說:“稀是稀了點,還是有的吧?”

  她下床去扔到衛生間,“下次丟硬幣,不讓她了。”

  “你要裝大方……”

  “我做東誒。”她一個飛撲把才坐起來的浦傑按回床上,往他身上一坐,
“不大方點,我倆先在客廳吵一架你就高興啦?”

  “別,”他趕忙投降,“我隨便說說的。”

  方彤彤抿唇一笑,小手攀上他的腰側,用力按揉,“好啦,不逗你了,給你
捏捏筋,松松皮,這樣就不累了吧?”

  “我真不累,精神好著吶。”

  她眼珠一轉,挪開屁股往旁邊一坐,纖細食指伸長,對準了軟下來的肉棒,
“哦,那你硬給我看。”

  “彤彤,”他哭笑不得,“這才五分鐘不到吧?”

  “你精神的時候三分鐘就能繼續折騰。”她一叉腰,伸出蜜玉雕成般的腳丫,
踩在他胸口,用腳趾夾著他的乳頭,笑吟吟說,“沒錯吧?”

  “那不是有你幫忙麼……”他伸手撫摸著胸前的赤足,掌心心滿意足的追逐
腳踝下方延展出的柔潤曲線。

  “給給給,愛摸讓你摸個夠。”方彤彤一翻身,趴在他身上,膝蓋撐著兩腳
一翹,送到他身前,自己弓腰低頭一張嘴,吮住了他那暫時還垂頭喪氣的命根子。

  浦傑沒有繼續摸下去。

  他抓著她的腳踝,一低頭,含住了她纖長優美的腳趾。

  新鮮的刺激在別致的69式中循環流轉,急速升溫。

  他騰出一只手,將兩根指頭刺入她腴軟多汁的蜜腔,一邊用力挖掘,一邊更
加激烈地吸吮著她的腳尖。

  她含緊他已經充血的肉棒,盡力往口腔深處送去,收縮的喉嚨吸吮著龜頭的
尖端,讓他馬眼一陣酸軟。

  他們保持著這樣省力的姿態,誰也沒有變換體位的打算。

  浦傑的第二發公糧,就這麼交在了方彤彤的嘴里。

  漱口回來後,她坐在床邊一邊用濕巾擦腳一邊嘟囔:“跟你說啊,你嘴角要
是長腳氣,可別賴到我頭上。”

  “那你腳上長口腔潰瘍怎麼辦?”

  “肯定賴你。”

  和前兩次相比,第三的間隔比較長,方彤彤趴在他胸膛跟他聊起了天,小手
很隨意地撫弄著他的下體,看起來已經十分滿足。

  或者說,她是真的不想浦傑再費勁折騰。

  而俗話說,投桃報李,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瑤,感覺到她實際行動中的體
貼,身為一個男人,浦傑理所當然要拿出一百二十分的回報,才對得起這份溺死
人的溫柔。

  所以第三次,換成了他主動上陣,大展雄風……

  等到兩間臥室的女人都香甜入睡,浦傑走進書房的時候,已經接近兩點。

  如果不是超能力帶來的變化,光是睡眠不足這個問題就得讓他被淘空身體。
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人誠不我欺。

  沒想到,讓浦傑嚇了一跳的還在後面。

  星期六上午,孟沁瑤讓方彤彤開車跟她回了趟家,拿了幾身居家休閑的衣服,
和幾套換洗的內衣。

  “以後沒意外的話,我應該會常來住的。”把這些東西擺進副臥衣櫃的時候,
孟沁瑤微笑著說,“不打擾吧?”

  方彤彤靠在門框上看著她,笑著說:“怎麼會,一點都不打擾。”

  浦傑在客廳沙發上坐著,感覺耳朵里隱隱約約聽到了空氣中似乎有刀劍相碰
的聲音。

  火花四濺。


                               【未完待續】
2019-7-20 23:4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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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40)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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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7-27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另有《都市偷香賊》第十一集已於阿米巴星球發布。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第四十章 見紅

  霍瑤瑤急出一腦門的汗,雙手撐著床板使出吃奶的力氣,可背後的南宮星好
似一個碩大銅像,硬邦邦沈甸甸往下壓著,她哪里撐得起來。

  再說那火熱的陽具還一個勁兒在她花芯兒里猛頂亂戳,尖頭上一股一股冒涼
氣,搔得她三五十下就要小泄一回,幾百下就得大泄一遭。女子不比男人,情潮
到頂後雖也會通體緊繃渾身使勁兒,但力道不是向外,而是內收,順勢蜷成一團
還成,想借那股勁兒跑出去,可沒多少指望。

  聽著背後呼哧呼哧吐沫種驢一樣的喘息,霍瑤瑤知道自家主子這會兒腦子已
經不行了,文曲把心魔結合到情欲之中,這就是換個老方丈說不定都得在小沙彌
屁股後頭舔嘴巴,南宮星個色胚風流種,豈能抵擋得住。

  “嗚……主子……你真……真要美殺我……了……”

  霍瑤瑤身量嬌小,整個白里透紅的裸體都被南宮星覆蓋在下面,一番兇狠抽
送,淫泉汩汩不絕,大浪小浪交替拍岸,她腿兒一挺,只覺花心肉瞬間酸透,快
活得咬住床單翻了白眼。

  粗大龜頭仍不停氣,塞子一樣猛抽狠送,她嗚嗚哽咽,心道糟糕至極,下頭
跟被戳透了似的,仿佛連胎宮里的漿子都要被活活肏出來。

  自救……自己救自己……走江湖這麼久了,不能總指望別人。上次花落塵的
事兒天上掉下個碧姑娘,估計已經把好運氣用光。

  從選了南宮星這個靠山,霍瑤瑤一有機會就旁敲側擊打聽,她對主子背後的
秘密興趣不大,深知腦子里裝的東西越多從脖子上滾下去的可能越大這個道理,
她主要關心的,就是他興趣喜好,生活起居,有沒有什麼怪癖之類。

  知己知彼,才能貼心體意。

  所以早先她就對南宮星運功過度可能的副作用有所了解。

  不過那時她聽雍素錦說,這副作用不過是情欲亢進特別能“幹”而已,真沒
合適的姑娘在旁,他和五姑娘相親相愛一番拖延拖延也不是難事。

  幸好當時打聽了,女兒家一起躺在床上說起這樣的事,總會多問幾句,雍素
錦又百無禁忌,讓她知道的小道消息,便著實不少。

  其中就有救命的招。

  雖說沒有陰陽交泰那麼有效,但只要泄欲,應該就能一點點壓住心魔。

  霍瑤瑤閉上眼咬住下唇,心里還在掙紮。是,那招雍素錦用得,唐昕用得,
大家都是一樣跑茅廁的,沒道理她就用不得。

  可僅僅是想象一下此刻肚子里那根又長又粗的東西換個洞鉆的樣子,她就渾
身發麻直打哆嗦。

  不成的吧?

  這真容得下?

  一不小心,這輩子是不是就憋不住大啦?

  她正天人交戰內心掙紮著,熾熱中透著涼氣的冰火妖棍突地一頂,未再抽出,
抵著花心就像要把她小牝挑得外緊內松似的猛跳了幾下。

  早就酥軟如泥的深處凹窩初嘗陽精,當即激動地一邊高潮,一邊把十幾年積
蓄噗滋噗滋吐成了滑溜溜的淫蜜。

  這一陣快活勁兒實在來得太猛,霍瑤瑤都還沒來得及慶幸終於完事,眼前就
一陣發白,什麼也想不了了。

  不知多久,飛上天宮見了見王母娘娘的三魂六魄才算是勉強歸位。

  但並不是因為她休息過去,而是股間那寸許銷魂洞,又被奸得嘰嘰啾啾,猶
如赤腳踩著爛泥塘子跳舞,不摸也知道淫汁必定泛濫成災。

  被快活送上天,又被快活拽下來,霍瑤瑤狠狠咬了自己手背一口,靠痛楚讓
心神清醒幾分。

  得行動了。

  再不動,她整個人都要被肏化成水流滿地,死於馬下風。

  恰好這次醒過神來,她發現自己兩條細長的腿兒已經被南宮星大大分開,撇
在兩邊,雖說這麼被壓著胯有點拉筋,但姿態倒是方便她自救,只要能找準機會,
脫出之後迅速提腰沈胯,屄眼就能換個角度對著床板,關門打烊。

  到時候南宮星心智不清肯定見縫插針……不對不對,見臼下杵,她就能李代
桃僵……不對不對,肛代屄漿。

  大腿夾不好,她就不信換成更小的洞她還能失手。

  來吧,咬咬牙,動手吧,不能再猶豫了,以後哪怕一輩子守著茅廁活,也好
過光著屁股大腿中間流著清湯去見閻王爺啊。

  這判官問一句來者何人,怎麼死的。

  她豈不是羞煞個鬼?

  打定主意,霍瑤瑤趁著又一次泄身,將雙臂一縮,折疊在胸前壓住,稍微墊
高一些上身,張在兩側的腿微微收小角度,先小幅度擺胯迎湊,半寸半寸悄悄拉
開距離。

  南宮星動作幅度極大,龜頭每次都把肉穴里的嫩褶子篦頭一樣狠狠梳個通透,
她蜷著身子挪了四、五次,瞅準機會,趁他外抽,急忙往前一挺。

  噗的一聲輕響,那個把她沖得死去活來的大肉塞子,總算是脫了出去。

  知道慢上一霎那玩意就要大鳥歸巢,霍瑤瑤一橫心,抱著不成功便成人幹的
決意,一松屁股,沈偏寸余。

  果然如她所料,那跟泥鰍一樣滑不留手的碩大雞巴仍按原路頂回,直接撞偏,
貼著她屁股溝子抹了過去。

  小屁眼兒外被那猙獰肉柱蹭了一下,霍瑤瑤緊張地攥緊床單,拼命放松下體,
唯恐後竅夾得太緊擋住了他,讓他出力抱起她繼續,真到那個地步,可就回天乏
術了。

  南宮星喘息著單手撐住身軀,五指一攥,握著陽具往下壓去。

  發覺龜頭的尖兒挪到了肛肉附近,霍瑤瑤咬緊牙關,保險起見,主動往後聳
了下臀。

  他正被獸欲徹底支配,龜頭一緊,覺得被個小眼兒緊緊咂住,立刻低喘一聲,
挺身猛刺。

  “啊——!啊哈……嗚嗚嗚……”霍瑤瑤昂頭一聲哀鳴,兩邊張開的小腿一
通亂晃,雙手都快把床單揪爛。

  處子陰戶沒吃到的虧,一下子在腚眼里連本帶利全還了回去。

  “疼……主子……疼……輕……輕點……輕點啊……嗚嗚……”她在床單上
蹭蹭眼淚,哆嗦著央求。

  她這下算是對雍素錦和唐昕徹底服了氣,拿這邊伺候南宮星還能說得輕描淡
寫就跟不過是倒吞了一泡屎進去一樣。

  她怎麼覺得,自己就像在山里解手,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大春筍上呢。

  別說不覺得快活,連前頭積蓄下的滋味都被疼得跑了個幹凈,真是菊開淫念
散。

  後庭花與天生就是用於此道的牝戶畢竟不同,最緊窄銷魂的,便是那一輪菊
蕾,雖說他天生本錢豐厚,入內也能嘗到腸壁包裹的舒爽,深處還是不如屄肉泄
身時候一起絞纏上來的快活。

  所以南宮星非但沒有輕點,反而起落幅度更大,那大蘑菇每次都生生帶著屁
眼快要外翻,才重新刺入。

  哼哼唧唧哀叫告饒,咬牙硬挺了不知多久,霍瑤瑤大半個屁股都發了麻,才
總算是漸漸適應了嫩腸子里撐來磨去的奇妙感覺,脹痛也漸漸消失。

  但緊接著,又有些擦痛。

  她沒有唐昕那天賦異稟能自產淫油的一口好肛,之前全靠陽具上沾染掛著的
愛蜜潤滑,這會兒幹得久了,漸漸幹涸。

  她深知自己的小屁眼里頭可比不得南宮星的鐵棒那麼耐磨,等他覺得不舒服,
她腸子怕是都已經削薄了一層。

  深吸口氣,霍瑤瑤再次掙紮自救。她一邊挨著把屁股慢慢撅起,稍微撐出一
個空間,一邊垂手進到腿間,摸索著摳進自己濕漉漉的屄芯,兩根修長指頭攪和
一下,染上一大片黏乎乎的汁兒,跟著擦屁股一樣拱背探肩,聽著那噗噗猛肏的
淫聲,急忙把新鮮滑手的愛蜜兩指一夾抹在陽莖上。

  連著抹了四次,小屁眼里總算好受了些,可前面井口卻被她采幹了水。

  心知不一會兒就還得再添油,她身子被壓得動彈不了借不到外援,全指望那
口嫩屄自力更生,趕忙哼哼哎哎倆指頭尖兒撚住蚌珠似的陰核,飛快撥弄。

  這一動,鉆心搔癢順著腹筋兒噌噌往上躥,跟屁股溝子里漲的又酸又麻那股
子滋味混到一起,竟莫名舒服得不行,她按著才揉了十幾圈,身子就一個激靈,
嘴里冒出一串嬌聲,“嗯嗯……哼嗯嗯……”

  找到自得其樂的法子,霍瑤瑤趕緊拱著換了個姿勢,倆腿跪撐起來,聳著被
拍紅的小圓屁股讓南宮星繼續折騰,自己胸脯腦袋頂床板,倆胳膊齊上陣,一手
揉豆捏苞,搓得渾身發軟春泉再湧,另一手急忙挖進嫩肉渦兒里,把泌出來的汁
兒鬥轉星移,匆匆搬到後庭花外抹開。

  如此掏南渠補北井,南水北調,總算是旱澇均衡,航道通暢。如此被淫弄一
刻有余,霍瑤瑤也漸漸再起了性,媚眼如絲嫩牝如泉,屁眼一緊,打著哆嗦泄了。

  嘗到滋味,她心思靈活,便咬唇瞇眼試著扭腰夾臀,尋找更快活的勁頭,小
白蟲子一樣在南宮星下頭一拱一拱,還真叫她試出一個角度,油津津的大肉棒子
往里一戳,不僅脹痛幾乎沒了,腸子隔著肉壁好像還有個什麼地方被龜頭硬邦邦
一頂,登時就跟被人往胎宮口外塞了顆半熟楊梅似的,酸甜刺癢,舒服得膣口粉
肉都嘬住了她努力搬水的指頭。

  隔了一層腸子,南宮星那在陽根上冷熱交替的真氣威力也少了八成,霍瑤瑤
這下松了口氣,嗯嗯啊啊享受一會兒,腳尖一蜷,舒舒服服丟了一泡。

  不多時,背後一聲粗喘,油滑棒子噗嘰一下塞到最深,小屁眼外都感覺到陰
毛撓得刺癢,碩大的龜頭撐開腸子褶兒,一鼓一鼓,噴了一片進來。

  霍瑤瑤長長籲了口氣,暗想總算又頂過去一關,明天就算拉白稀,保住小命
也值了。

  感覺背後壓力少輕,她抽回手,瞄一眼指肚,好家夥,這一通折騰,濕漉漉
抹來抹去,給她手都泡皺了皮。而且指節上還粘著些血絲,她一縮屁眼,快活過
去,刺痛就又明顯起來,估計那肛口最初適應不來,還是被擦傷了幾處。

  該落紅的地方稀里嘩啦流水不流血,不該落紅的地方出來硬頂了缸,她苦笑
著在床單上擦了幾下,無奈份量太少,怎麼也蹭不出人家新婦初嫁隔天門外掛的
白巾子上的點點梅花。

  有點失望,她撅起嘴,覺得屁股里頭的棒子軟了一些,就往後輕輕頂了一肘
子,“主人,好了麼?好了就起來吧,你壓得我洗沒法洗,擦沒法擦,多臟啊…
…”

  南宮星聽起來似乎恢複了不少,啞聲道:“瑤瑤,你……倒是挺機靈。”

  霍瑤瑤頗為得意,笑道:“那是,不然別人叫我狐貍,還能因為我長得像狐
貍精啊?”

  “勁頭快過去了,你再忍一忍,忍一忍。”南宮星低下頭,擡手掀開她頸後
青絲,溫柔一吻,輕吮著她出了不少汗的脖子,一點點吻向肩胛,舌尖勾畫,像
是在她後背寫字一樣。

  霍瑤瑤呻吟一聲,不得不再次放松趴下,嗓子眼里快要冒煙兒,只好舔了舔
手指上剩的淫汁,覺得屁眼的大肉蘑菇塞子又一挺一挺漲了起來,心道不知這口
水到底啥時候能喝進嘴里,可別破天荒成了全江湖第一個渴死在床上的姑娘才好。

  知道文曲給自己悄悄種下的一身戾氣全仗著霍瑤瑤應變妥當才沒有惹下大亂
子,南宮星心中感激,見她香汗淋漓,背後雪肌都潤得晶瑩剔透,水珠倒映燭光,
便趁著肉龜鉆洞情欲有了出口,心智漸漸清明,擡手使出上乘內功,淩空一抓,
將茶壺無聲無息吸了過來。

  他自己先喝了一口,接著交到霍瑤瑤手上,將她攔腰一抱,變成撅著小屁股
坐在他懷中的姿勢,一邊托住臀尖上下套弄,一邊道:“你喝些水吧,這一晚當
真辛苦你了。”

  “主子知道就好。”霍瑤瑤覺得有些擦痛,扭扭腰換了個舒服位置,急忙拎
起茶壺對嘴含住,咕咚咕咚猛灌了深深一氣下去,心想總算是把下頭那張嘴流的
口水補了回來。

  “要抹些燈油麼?你這後竅太緊,又快磨幹了。”

  “不要不要,唐門用的都是哈喇子油,那、那邊本來就臭,你再抹這個上去,
不得臭死個人。到時候都分不清是我臭還是油臭,不要不要,絕對不要。”她放
下茶壺,靠著他往後一仰,倆白嫩腳丫向兩邊一蹬,張開細細大腿,垂手繼續玩
豆,嬌喘道,“我還是把自己的東西塗上去吧,臭也比那破哈喇子油好聞。”

  尋常交歡的節律並不能消減心中的戾氣,南宮星手掌一抄,按在她大腿根中
央幫忙揉了幾十下,一股蜜汁抹滑了陽具,便深吸口氣,柔聲道:“瑤瑤,我又
要來了。”

  霍瑤瑤急忙踩穩床,雙手扶著膝蓋擺出低腰馬步,腹筋一繃狠狠勒緊了下面
的肉。

  這兩人陰上陽下,都使出了渾身力氣,一番乾坤大戰,殺得床板吱嘎作響。

  霍瑤瑤後力不濟,等到腰酸腿麻,便又趴在床上,撅成了個香艷肉丘,挺著
綻開肛花任他抽插。

  一大壺涼茶喝得精光,屁眼里先後咽了三管兒濃精,她趴在床上,覺得渾身
上下每一根骨頭都在發軟,眼前看東西都隱隱發虛,暗想幸虧換了旱道,這要是
小牝經此一難,非得被日脫了陰撒一床淫水不可。

  到了此刻,南宮星身上戾氣已平,心神清明,端水過來洗了巾子,將她抱起,
里里外外溫柔擦拭一番,連綿深吻,吮舌咂唇,繾綣無限。

  霍瑤瑤這下美得小腳都蜷了尖兒,撲嗵嗵亂跳的那顆芳心,總算是被人捧著
放進了蜜窩窩里,甜得渾身舒暢。

  如此耳鬢廝磨,正經情人般親吻撫摸良久,南宮星將她抱起,單手抽掉濕漉
漉的上層單子,添燈油換新蠟,把她粉瑩瑩嬌軀明晃晃一照,拿來瘡藥,輕輕扒
開一片通紅的臀肉,找到那幾處擦破了的皮,將藥膏仔細塗上。

  霍瑤瑤由里到外都被他看了個透,加上本也不太知羞,望著他道:“主子,
你……聞聞自己那活兒了沒?臭不臭啊?”

  南宮星笑道:“直接洗了,聞它作甚。”

  她眼珠骨碌碌來回打轉,靈動不定,“我……我把你寶貝引到屙屎的地方里
去,提前也沒洗洗啥的,你……你可別嫌我啊。”

  “你這是舍身救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南宮星笑著將她一摟,輕啄唇瓣,
戲謔道,“傳聞南洋濱海有奇果,通體生刺,剖之臭不可聞,然而嘗到口中,卻
甜香溫膩,美味至極。你既然這般美味,臭不臭的,又有何妨。”

  可女人聽男人說話,總會揪住其中一段,霍瑤瑤當即苦著臉道:“真的臭不
可聞啊?”

  南宮星哈哈一笑,索性將她小嘴一堵,不再給她羅唣。

  獸性戾氣已去,剩余陽燥之氣,便簡單許多,南宮星給霍瑤瑤推宮活血,口
舌渡氣,等她精氣神都好轉許多,把她溫柔壓在身下,自唇開始寸寸肌膚親遍,
將她舔吮得嬌喘咻咻春水潺潺,一張牝口滿是饞涎,魚嘴兒般開合。他這才俯身
而上,火熱陽具投入蜜壺,款款抽送,不過百余合,就讓她舌尖發涼,眸光水媚,
聲聲嬌鳴泄了身子。

  至此,春閨情濃,總算到了南宮星把控掌握的狀況之中,霍瑤瑤再無還手之
力,索性放空心神,徹底交給了他,只覺輕盈嬌軀在他一次次挺動拋送之中越飛
越高,越飛越高,恍如羽化登仙,漸漸發白,最後,就這樣唇角帶著一絲甜美微
笑,酣然睡去……

  八尾狐貍戰功累累,抱著被子自入好夢。

  南宮星險些惹下追悔莫及的禍事,哪里還闔得上眼。他將霍瑤瑤伸在被子外
的雪白大腿放進被里,細細掖好,輕嘆一聲,提上褻褲,赤著上身負手立在窗邊,
望著夜空濃雲遮月,神情肅穆,直至東方魚肚泛白,雞啼陣陣,才上床閉眼梢歇
片刻。

  霍瑤瑤被折騰了大半宿,當初嘲弄唐醉晚不練武身子羸弱,這會兒輪到自己
才知道根本不是強身健體就頂得住的,一口氣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瞪瞪讓一泡
尿給憋醒。

  她之前都是跟姑娘同住,或者獨行,此刻人將醒未醒,摸下床找到繡鞋一踩,
趿拉著走去屋角,掀開馬桶蓋子坐下,倆手一捧面頰,嘩啦啦解放出來。

  尿到一半,她皺眉揉了揉眼,定睛一看。

  南宮星面前放著粥碗,筷子夾著幾根醬菜,正笑吟吟望著她。

  “在你眼前也沒可丟的人,愛看看吧。”她嘟囔一句,自顧自尿完,麻巾一
擦,光溜溜走回床邊,一頭又紮回到被褥中去,“啊……好困。”

  “瞇一會兒就起吧。”南宮星過來給她蓋好被子,柔聲道,“方才唐家捎口
信來,說紫萍醒了。但……狀況很不好,我得過去看看,我不放心把你自己留在
這兒。”

  “嗚……人家還沒睡夠啊……”霍瑤瑤抓起被子蓋在腦袋上,“不能晚會兒
麼……”

  “你在這里休息,我讓劍奴保護著你,也可以。”

  她抓著被子角悶在下面哼唧了幾聲,一骨碌坐了起來,扭腰擺頭,倆小巧奶
子在胸口跟著搖來晃去,嚷嚷道:“我兜兒呢?你給我扔哪兒了?”

  一通翻找穿戴整齊,霍瑤瑤專門去外面井口猛洗了幾把冰涼的臉,這才徹底
清醒過來,匆忙梳發戴飾,跟著南宮星離開住處。

  院里院外來來去去都是官差衙役,看得她腿肚子直轉筋,走著走著就抱住了
南宮星的胳膊,貼在他身上不敢拉開半點距離。

  知道四大劍奴合則威力無雙,分則實力平平,南宮星略一思忖,讓他們去將
唐醉晚接到唐昕那邊,把她倆一起看住。

  “主人,文曲……應該就是紫芙吧?她都逃去後山了,咱們還需要這麼小心?”

  “需要。”南宮星緩緩道,“是不是紫芙,還不知道。就算是,她的幫手,
她背後的勢力,和此次事件的主謀,也都還在。亂心燈被一把火燒了個幹凈,可
見對方心里,咱們已是眼中釘肉中刺,怎麼戒備,也不嫌過分。”

  紫萍所在的院子,羅傲也在里面解毒療傷,大夫身上都背著嫌疑,讓門內二
進院落彌漫著緊繃的氣息。

  武烈在王府本就沒什麼親信,此行的兩個隨侍還被雍素錦刺殺,在唐門他可
以說是孤家寡人,即便此刻名義上大權在握,可唐家人他指使不動,王府和公門
部下陽奉陰違,院中幾個捕快見到南宮星過來,才裝模作樣抖擻精神。

  看他們神情,多半對武烈安排一個江湖草莽來將抓賊的一並管上,他們心中
都有不滿。

  和所有看守簡單交談幾句,知道這邊昨夜沒有什麼異常,南宮星帶著霍瑤瑤
直奔里面而去。

  看紫萍之前,他先去看了一眼羅傲。

  羅傲受傷其實不重,主要是毒素入體較深,需要服藥慢慢清除。

  “羅大人,氣色看上去好多了。”

  羅傲躺在竹床上,眼皮微動,冷冷道:“若是查案,我已可以起身。只是五
公子不給我這個機會罷了。”

  “羅大人如此盡心竭力,在下著實感動。”南宮星皮笑肉不笑道,“那如今
在下接管此事,羅大人可有什麼要提點一二的?”

  羅傲瞥他一眼,冷笑道:“你從來到這里,就一直在盯著那個叫文曲的殺手
追查不休。”

  南宮星點頭道:“不錯,那是讓玉捕頭受心劫控制出手殺死世子的罪魁禍首,
元兇首惡不揪出來,此事如何罷休?”

  “文曲隸屬七星門,七星門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殺手組織。一個殺手,為
何會是元兇首惡?”羅傲不屑一笑,道,“若是你買兇殺人,我難道會只盯著殺
手抓,而不去找你麼?”

  南宮星心中一凜,口中仍道:“可連殺手都捉不到,你又如何找到我?”

  “你已在唐門。你在,就會有破綻。”

  南宮星嗤笑道:“羅大人說得輕巧。我一介江湖布衣,你當然可以盯著來找
破綻。若雇殺手的是王孫貴胄,不將殺手這個人證揪出來,還能有什麼辦法?”

  羅傲緩緩道:“他們都說你精明能幹……我看,也不過是個不通世情的莽夫。”

  南宮星皺了皺眉,拉住要發作的霍瑤瑤,拱手道:“在下的確只是江湖草莽,
不如羅大人心思縝密,洞察人心,所以才特來請教,還望羅大人不吝賜教。”

  “好,那,我問,你答。你說,世子為何要死?”

  “因為王爺的位子只有一個。”

  “買兇殺人者,為的是什麼?”

  “那自然是虛懸以待的世子之位。”

  “那如今他得手了麼?”

  “沒有。”

  “為何?”

  “因為另外還有三位公子,有資格繼承王位。”

  “你覺得那三位無辜公子,是否知道兄弟里就有罪魁禍首?”

  “公子們皆是人中龍鳳,豈會如在下這般魯鈍。”

  羅傲不再多言,淡淡道:“你若到此時還不知道辦法,我也幫不到你了。”

  “在下並非不知公子之間的明爭暗鬥可以利用,只是如今居心叵測之人就在
其中,我若求助不當,湊巧投入兇手麾下呢?”

  “你為何要求助?”羅傲不屑一笑,“難道你指望,王府的公子為了你的案
子,親手將兄弟投入大牢,在王爺面前落下個貪搶世子虛位的印象麼?”

  “不求助,該當如何?”

  羅傲斜瞥著他,眼中寒光閃動,輕聲道:“南宮星,你是習武的人,你身上
若有破綻,什麼時候最容易暴露出來?”

  “那自然是……”

  動手的時候。

  不出手,就沒人能看出武功的破綻。

  南宮星心中一震,緩緩道:“羅大人此前莫非就在用這個法子?”

  羅傲淡淡道:“水下已經盡是漩渦,輕輕一攪,就是滔天大浪。水下到底有
什麼,掀開看看就自然清楚。如今,三公子不就把二哥親手送去養病了麼。”

  南宮星沈聲道:“高手過招,在下武功低微,看不出破綻。”

  “那就多看。實在笨得不可救藥,就趕緊去找五公子請辭,把位子還給我。”
羅傲冷冷道,“第一枚棋子已經到了困獸猶鬥的地步,時機錯過,便不會再來了。”

  南宮星打了個哈哈,道:“這就只能等五公子開口下令了。羅大人,在下還
要去看一眼紫萍,少陪了。”

  羅傲不再言語,等到兩人前後離開,才露出一絲冷笑,輕聲自語道:“看得
再多,只是盯著臉,又有何用?”

  南宮星很想盯著紫萍的臉看看,可那張臉,已經快要沒有可以下視線的地方。

  她靠坐在床邊竹椅上,滿臉被黃白膿液浸濕的紗布,只露出一雙淒楚眸子,
怔怔望著桌上茶壺,恍如已經失了魂的活死人。

  “她醒來後,都做了什麼?”

  聽到南宮星問話,旁邊已經好似驚弓之鳥的大夫忙一五一十道:“早晨醒來,
先是發了會兒狂,換藥後吃了些東西,屋角馬桶如廁了兩次,應是有大有小。喝
了水後,就呆呆坐在那兒,不言不語直到現在。”

  霍瑤瑤打量一眼,小聲道:“主子,她……整張臉都沒了,恐怕……已經瘋
了吧?”

  南宮星淡淡道:“我看未必。”

  話音未落,他已向紫萍走去,問道:“大夫,方便拆掉繃帶,讓我看看她的
臉麼?”

  “方便是方便……可,南宮少俠,她的臉,清創之後……實在是頗為嚇人啊。”

  “不打緊,你只管拆了。瑤瑤,你若不願看,就去屏風後坐會兒。”

  霍瑤瑤忙搖頭道:“別,我打定主意粘著你了,我坐你後面,閉上眼不看就
是。”

  嘴上這麼說,等繃帶真拆開來,她還是忍不住好奇,瞇縫著眼睛瞅了一下。

  結果,嚇得一個哆嗦,趕緊縮到了南宮星背後。

  紫萍的臉上,還能算完好無損的,僅有那兩只眼睛而已。

  淡黃色的藥膏味道刺鼻,清澄透明,隔著都能看到里面半邊先前受傷的臉露
出的肌肉紋理,隨著呼吸輕輕顫動。而另外半邊燒傷的,水泡都已挑破,黃色膿
痂層層疊疊,連眼睛都被擋得瞇起,好似戴了張醜陋至極的面具。

  “能說話麼?”南宮星面無表情,緩緩問道。

  大夫在旁答道:“勉強能說。”

  “紫萍,我在問你。能說話麼?”

  紫萍呆滯的眸子這才轉了一轉,落在南宮星的臉上,嘴唇幾乎全被削掉,牙
齦都露出許多,稍一開口,半邊面部肌肉的蠕動,都看得清清楚楚,恍如一只煉
獄中爬出的怪物。

  “主子,奴婢……能這樣說話。”

  “發生了什麼事?”

  霍瑤瑤心中不忍,揪揪他的衣服,小聲道:“主人,她都這樣了……你就別
跟審犯人一樣文化了吧。”

  南宮星點點頭,柔聲又問了一遍。

  紫萍口唇艱難顫動,聲音沙啞纖細,緩緩將事情說了一遍。

  她說她本在小憩,結果紫芙突然過來找她,說要告訴她一個秘密。她好奇聽
著,越聽心里越是迷糊,到最後渾渾噩噩,恍恍惚惚,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忘了自己是什麼人。

  等回過神來,她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捆住扔在桌下,而周圍,烈焰熊熊。她的
臉上還被塗了一層油,燒起的火將她生生痛醒。

  她玩命打滾,到最後暈厥過去,也不知道臉上的火到底滅了沒有。

  說到最後,紫萍擡起滿是燒傷疤痕的手,顫巍巍放在面前,輕聲道:“主子,
奴婢……奴婢不敢照鏡子。奴婢的臉……怕是已經沒了。奴婢……這條命,恐怕
也保不住了。只求……只求主子發發慈悲,為我……找到紫芙,問她一句,大家
……同為苦命的丫鬟,為何……要這麼對我……”

  旁邊大夫急忙拿過一根棉線,引出頭伸到她眼角,一邊吸淚,一邊叮囑道:
“說了不能哭,一定得忍著,沖掉藥,爛了瘡,可就真沒命了。”

  等跟著南宮星出來,那大夫嘆了口氣,低頭道:“少俠,紫萍……真的不知
還能活多久了。我看,要不要跟唐門的當家要點起效快的毒藥,給她……給她個
痛快點的了斷吧。”

  南宮星皺眉道:“此話怎講?”

  “火毒攻心,燙傷潰爛,她如今尋常坐著,體內都如火焚般痛苦,被燒了的
地方出不來汗,加上骨傷惡化,這……這十天半個月內要是死在老夫手下,傳出
去……著實有損醫名啊。”

  霍瑤瑤怒道:“什麼話,你毒死她,反倒不損醫名?”

  “醫者仁心,你們……你們難道就忍心看著她這樣一天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宮星略一沈吟,道:“容我考量一下。”

  霍瑤瑤跟出一段,不屑道:“那還請什麼毒藥幫忙,幹脆一刀砍了腦袋,痛
快得很,碗口大個疤,哢嚓,人就沒啦。這叫什麼醫生啊,杏林盟沒了,瞧瞧如
今,養出一堆牛鬼蛇神。”

  南宮星沈吟不語,若有所思,忽然道:“瑤瑤,你從前四處行騙,有沒有遇
到什麼特別危險的情況?”

  “那當然有……不是,主子,我也沒老四處瞎騙啊,瞧你說的,我真成下五
門的小賊了。”

  “若你想騙的還沒騙到,舍得走麼?”

  霍瑤瑤猶豫一下,正色道:“我一般會給自己畫條線,我覺得還不夠危險,
就再試試,覺得過線,就卷包袱跑。不過我這套坑坑一般平頭百姓可以,真以為
自己有八條尾巴成了精,就一下子被獵人上夾子套了個牢。要不是碧春姐姐從天
而降,我八成要被先奸後殺了。”

  “我想也是。”南宮星微笑道,“能做的,她都做了,有機會破壞的,她豁
出去全破壞了。剩下的,她就是豁出命去,也起不到太大作用。興許,真是該走
的時候了。”

  霍瑤瑤一頭霧水,皺眉道:“主子,你這是說誰呢啊?”

  “文曲。”

  “你知道她是誰啦?”

  “還沒有十分把握。但有些事情,就像盤子里的饅頭包子。”南宮星緩緩道,
“盤子里放著八個饅頭一個包子,長得一模一樣,現在咱們吃了八個,都沒有餡
兒,你說,剩下那個,不是包子?”

  “那怎麼還沒有十分把握呢,”霍瑤瑤咯咯笑道,“到了這一步,盤子里肯
定是包子啊。”

  “萬一……咱們吃的時候,有人把包子換掉了呢?”南宮星嘆了口氣,“而
且有些事我還沒想通,雖有個猜測,但……我不太願意相信,人能對自己殘忍到
這種程度。先走吧,所幸,不管是後山還是剛才那座院子,她都不太容易再插手
唐門的事了。”

  “主子,可咱們就是要抓文曲,先走……走去哪兒,幹什麼呀?”

  “拜訪一下幾位公子。”南宮星沈聲道,“不管羅傲是敵是友,他說的話有
道理,真正的罪魁禍首明明已經來了,我還總盯著文曲這個馬前卒,未免太過小
家子氣。瑤瑤,以你的直覺,三、四、五這幾位公子,你最害怕誰?”

  “那當然是四公子……”霍瑤瑤撇撇嘴,“他那個老婆武功也太嚇人,我師
父要有她一條腿的本事,我絕對學武不學這些亂七八糟的。”

  “好,那咱們就先去看看四公子,隨便聊聊。”

  沒想到,他們兩人剛走出幾步,旁邊就傳來一聲厲喝。

  “南宮星!”喝聲中,玉若嫣飛身而至,面色紅潤,氣息竟都有些不穩,神
情凝重,目光顯得極為焦灼,但又在努力克制,不願顯露出來似的。

  “玉捕頭,何事如此慌張?”

  “跟我走,崔碧春上來找你,別人問她話,她一句不說!”

  南宮星的臉色變了,當機立斷把霍瑤瑤往身後一背,提氣狂奔。

  崔碧春之前一直跟雍素錦在一起,她受命守住雍素錦,就絕不會擅離,孤身
上山,必定是出了岔子。

  不多時趕到山門,唐家高手嚴陣以待,連唐炫都遠遠盯著這邊石階,似在掠
陣。

  崔碧春拄劍而立,面如金紙,唇有血痕,竟受了內傷似的。

  “碧春!”南宮星心急如焚,放下霍瑤瑤便高高躍起,與玉若嫣一起落在崔
碧春面前,沈聲道,“出了什麼事?”

  崔碧春身子一晃,哇的一聲吐了口血,顯然剛才一直是在強撐。

  她擦去血跡,扶著南宮星的胳膊,顫聲道:“素錦……素錦……出事了!”


                             【未完待續】
2019-7-28 13:4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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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41)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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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8-3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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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素染

  沙……沙……沙……

  極輕的腳步聲,恍如飛蛾振翅,一點點逼近藏身之處。

  雍素錦靜靜地背靠著樹站定,心中默默計數。

  三步,兩步,一步,是時候了!

  她猛一旋身,掌中發釵冷電般閃過,無聲無息刺入到來人頸側。

  “呃……嘎……”那黑衣漢子的喉嚨里發出艱難的氣音,擡手想要掙紮著將
哨箭放出。

  但雍素錦的纖秀手掌,已抹過他的肩頭,震碎他的肩骨,順勢奪下哨箭,擡
起一塞,捅進了他的嘴里。

  腐泥之上,枯葉紛飛。

  高大的身影倒下,一陣抽搐,便再也不動。

  雍素錦扶著肋側,剛才發力那一下,牽扯到內傷,整片骨頭都在隱隱作痛。

  一口腥澀含在嘴里,她抿了抿唇,硬是咽了下去,彎腰從屍身上搜出隨身零
碎,揣進懷中,屏息往山林深處走去。

  從認識南宮星那小子開始,就一直流年不利,先是王府的叛徒,那個姓單的
老變態,害得她不得不自傷身軀,之後玉若嫣惹下大案,讓她不得不舍身犯險,
被武烈那個深藏不漏的高手追得狼狽無比。

  而現下,情形比當初躲武烈的時候還要危險。

  她拼盡全力送走崔碧春求援,代價則是自己差點當場被俘,做了那賊禿的階
下囚。

  雍素錦從最初見面就不相信那個微嗔和尚。

  一個真正的出家人,不該有那麼刻骨的恨意與如此明確的野心。

  不過她那時以為,既然微嗔是天道的人,那目標應該也在唐門之中,不知道
是哪位公子,就沒放在心上。

  不曾想,微嗔所率的這一支,竟是為了她來的。

  或者說,是為了玉若嫣。

  她與玉若嫣的關系在天道高層之中已經不是秘密。

  這讓她憤恨而惱火——我雍素錦,堂堂血釵,竟被你們看成了威脅姐姐的工
具?

  所以對方費盡心機找上來後,寥寥幾句,便當場談崩。

  唐家堡周圍嚴出寬入,微嗔麾下的高手又大都身家清白,連日緩緩聚集,竟
有了二十多人。

  要不是微嗔始終有心拉攏,一直想要讓雍素錦轉投到他手下,她鋌而走險的
脫身一擊,未必能夠奏效。

  按著的肋骨,隱隱作痛的左腿,胸腹之間那一股熾烈的灼痛,三處傷,讓她
的逃亡步履維艱。

  可她依然不慌張。

  因為慌張沒有任何價值。

  她引開了那些高手,多少留下了幾分保全青柳和寧兒的希望。她選擇的方向
是唐門所在的大山,為的就是給對方造成她去找南宮星求援的錯覺。

  她已經把能做的都做到了極限。

  剩下的,就是躲藏在這片廣闊荒蕪的後山中,聽天由命。

  只不過,這個天,姓雍。

  兩天,二十四個時辰,雍素錦沒有合眼片刻,只喝了些山溪水。她殺了五個
追來的高手,那些散開來搜捕她的,都已成了她的獵物。

  她從不是甘於被撕咬的小羊羔。

  她坐在樹下,蜷起腿,發釵上的血尚未幹涸,輕輕一滴,落在趾甲上,指肚
微微一推,塗勻。

  望著那鮮艷的色澤,她微笑站起,繼續往高處走去。

  她是血釵。

  血釵雍素錦。

  其實,過去的事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雖然年紀小,但實在太過刻骨銘心,沒有那深埋腦海的恨意,她也不會成為
如今令人聞風色變的女魔頭。

  那一晚,姐姐擋住了她的眼睛。

  但已經騰不出手,來堵住她的耳朵。

  娘親絕望的哀求與痛苦的呻吟,時不時便會在她的夢中重現。

  身為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仿佛天生便有著罪。

  如果不能自保,下場就是那樣慘不忍睹。

  她微微一笑,擡起發釵,橫在舌尖,輕輕橫舔過去。

  血的味道充滿了口腔,骯臟,惡心,讓她想吐。

  但她反而含住了發釵的前端,將最後一點殘血吮吸幹凈。

  她一貫樂於逼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

  那會讓她清楚地記住,自己是什麼樣的人,經歷過怎樣的事。

  所以,其實,微嗔和尚的提議,並非沒有半點誘惑力。

  她們雍氏一門的悲慘下場,罪過在誰?

  在滿腔忠誠為國報效卻不小心站錯位置的魏宸將軍麼?

  在明目張膽羅織罪名大興朋黨之爭打壓異己的奸臣麼?

  在無恥下流趁火打劫將她家女眷羞辱並販賣的牢頭麼?

  不。

  微嗔說的沒有錯。

  一切悲劇的源頭,只不過是因為當朝天子生性多疑,昏庸無能而已。

  她真正的仇人,正坐在金鑾殿上,笑擁六宮粉黛,喜看群臣俯首。

  “你甘心麼?”

  不甘心又如何?

  雍素錦哼了一聲,撥開長草,將自己的身形小心翼翼藏入蚊蟲飛舞的凹坑中,
閉上眼,決定小憩片刻。

  微嗔的問題答案很明顯。

  但她沒有興趣。

  也許天下大亂之後,她很樂意殺進皇宮踩住那狗皇帝的胸口,拿狼牙棒捅進
他屁眼里讓他也體驗一下因他而受苦的人品嘗過的痛楚。

  但如今世道安定,國泰民安,除了武林還有些許動蕩,並未有什麼大風大浪
出現。

  她不願成為推波助瀾的手。

  也許早上幾個月,她會被微嗔說動,成為天道走卒,奔波遊走,蟲蟻一樣啃
噬八方安寧。

  現下,她卻覺得,能讓黎民百姓在平平常常的日子中不需擔驚受怕的好好生
活,比她個人的私仇,還是重要一些。

  再說,能被她找到的小仇人,她也已經殺了個差不多,算起來第二該死的那
個,已由碧姑娘代勞。

  龍庭天子,對她而言太遠了,遠到,恨意會模糊不清。

  當然,這些都是細枝末節。

  她毫不猶豫拒絕微嗔的主要原因,是她生來不吃威脅這一套。更何況,言語
間還透出要拿她威脅玉若嫣的意味。

  若有機會,她定要在那和尚腦袋上捅出幾個血洞,算是替他開了戒疤。

  閉目休憩片刻,雍素錦在心中盤點一番,覺得天道這個組織實在複雜得很。
她碰過的幾路人馬,所思所想皆不相同,彼此之間並無多少交集溝通。如此看來,
倒像是有個心思縝密的怪物,用各種手段網羅了理念不同的人,分別驅使。

  想當王爺的和想謀反的都能同道為伍……嗯?她皺起眉,忽然想到,這兩個
目的,硬要說的話,未必就矛盾沖突。

  為了搶個鎮南王世子位子就能投身天道與江湖組織勾結的家夥,誰敢保證沒
有更大的野心?王爺的座椅,還能舒服得過龍椅?

  想了一會兒,雍素錦搖了搖頭,決定不再深思,等見了面,把這些都念叨給
南宮星,讓他去費這腦子吧。

  想到這里,她唇角又泛起一絲苦笑。

  她還有機會見到他麼?

  總之,要先活下去。

  在這片,危機四伏的山林中。

  淺眠片刻,雍素錦被一聲輕響驚醒。

  胸腹間的內傷好轉了些,微嗔的內功剛猛有余後續乏力,她盤腿略一活血,
松了口氣,輕手輕腳離開藏身之處,往聽到的聲音那邊包抄過去。

  只有一個源頭,那麼仗著對附近地勢熟悉先發制人,才是最佳選擇。

  運力緩緩蹬住樹幹,屐齒一身輕響,她已如離弦之箭飛射而出。

  然而,那並非來襲的追兵,而是一只正在啄葉做窩的紅肚子山雞。

  她順手一釵,擰斷雞脖子,此時饑渴交加,哪里還顧得許多,紅唇一就,便
在傷口上飲了一氣山雞血。

  上次躲進林子里,還有余裕生火烤烤,這次來敵眾多,咬得比武烈還緊,她
不敢輕慢,便拎著山雞一邊拔毛,一邊聽聲辨位繼續往荒山深處摸索過去。

  等差不多拔光一片,她雙手一撕,將山雞皮直接扯去,掏掉內臟,撕下結實
肉條,塞進嘴里,帶著血絲大嚼。

  為了活下去,她肯做許多一般人不肯做的事,但不肯做許多一般人肯做的事。

  吃了小半只生雞,她口中已經滿是腥臭的血味。

  她丟掉剩下的殘軀,扶著樹,看著自己沾滿血的手,想著自己一定也沾滿血
的臉,喉頭一緊,險些嘔吐出來。

  不過她不舍得。

  這些吃下去的肉,能給她力量,和活下去的營養。

  她把已經到喉頭的酸水硬是咽了回去,邁開步子,繼續沿山移動。

  從一開始,她逃亡的目標就是唐門所占山頭後面的廣闊山林。

  當時她只有兩個選擇,上山,或者下江。

  江水湍急,她水性又不算太好,貿然下去,不知道要被帶去何處。

  而鉆山這種事,她從在東南那邊躲避公門追捕時,就已輕車熟路。

  就是不知道她假作往唐門內沖去的虛晃一槍,到底有了幾分作用。

  在山下,雍素錦聽人說唐門後山里有不少人隱居。她還說這麼亂跑亂闖一番,
興許能遇到個世外高人,也算一段奇遇。

  可惜兩天過去,見到的,都是敵人。

  她知道,崔碧春八成能順利求援,所以她也在努力往唐門中堂所在山後繞去。
無奈這片山脈實在是連綿起伏,廣闊荒蕪。她又要躲避追擊,幾次變向之後,越
走越高,距離南宮星所在的位置,反倒又遠了一些。

  她每次變向都留了如意樓內的暗記,當前也只能希望南宮星動作較快,能順
著記號一路追來……

  呸呸呸,我這麼指望他做甚!雍素錦惱火地皺眉拍了自己腦袋一下,滿臉不
甘。

  但走過一棵枯樹時,還是停下腳步,用發釵飛快劃了幾道。

  如此又逃了一天有余,雍素錦再次遇到了追兵。

  但讓她有些驚訝的是,那並非天道微嗔麾下的高手,而是穿著公門皂服的捕
快。

  耳邊聽到遠處還有響動,她暗道一身不好,將包紮在肋下的布條緊了一緊,
忍著那股刺痛,悄悄靈貓般摸過去,探身而出一掌橫斬在那個捕快喉頭,旋即將
他腰帶一提,快步往安靜的方向離去。

  消耗不少力氣把那俘虜拎出數里,爬上一個陡坡,看一眼崖下翻騰江水,雍
素錦冷哼一聲,扯下他腰帶綁住他的胳膊,正反幾個耳光將他抽醒,跟著一腳把
他踢下崖邊,繞樹拽住腰帶,道:“你們這些官差為何也來搜山了?是來找我的
麼?”

  那捕快年紀不大,一眼望見下方怪石嶙峋,江水滾滾,頓時面如土色,冷汗
涔涔,叫道:“你……你先拉我上去!有話……有話好說!”

  雍素錦冷冷道:“你答得我滿意,我才拉你上來,否則,就下去順江漂吧。
反正江湖傳說中掉崖落水不死人,保不準還能把你送進什麼山洞,學出一身奇功
呢。”

  “我不想學……我不想學,拉我上去……拉我上去!”那捕快趕忙答道,
“我們是來找你的,我們領了鎮南王府的命令,要……要來抓你歸案。”

  “歸案?還是五公子那兩個侍衛的事麼?”雍素錦微微皺眉,略感不解。

  那捕快急忙搖頭道:“不是,是……是你兩天前逃入唐門,將三公子刺傷臥
床的事。羅頭兒……受了三公子的嚴令,率人進山,要……要將你活捉。”

  “三公子?我根本就沒見過他!”雍素錦心頭火起,素手微松,腰帶頓時向
下滑了一截,“說,是什麼人陷害我!”

  捕快嚇得大喊大叫,忙道:“小的不知道啊!好多人說你往唐門這邊逃了,
三公子跟著就受了傷,說是光腳的女人幹的,這地方方圓幾百里沒第二個跟您一
樣不愛穿鞋襪的了啊。雍姑娘,雍姑娘,您要覺得自己是被冤枉的,您跟我回去,
玉捕頭說不信是你幹的,南宮少俠也在據理力爭,您回去露個面,好歹也是幫他
們的忙了對吧?”

  “你嘴巴倒是利索,幹跑腿的真是可惜了,不如學學讀寫,去當個文書。”
雍素錦哼了一聲,手臂運力,將他緩緩拉起。

  不料,那腰帶布料本就不太結實,在崖壁尖角上一磨,竟從中開裂,嘶拉一
聲,斷成了兩截!

  雍素錦面色一變,單腳鉤住樹根,一個撲身便伸手去抓。

  她冒著極大風險向下一抄,卻只抓住他驚叫聲中揮上來的手臂指尖一點,那
上面滿是嚇出的冷汗,根本無處著力,哧溜一下,便即滑脫。

  淒厲慘叫聲中,那捕快徑直墜下,身子在突起山巖上重重一撞,噴出一片血
霧,跌進江水,滾滾東去,轉眼不見蹤影。

  雍素錦趴在崖邊,眼前仿佛又見到了當年姐姐跌落下去的模樣,腦中一陣刀
割斧鑿般的劇痛,急忙向後猛撤,靠在樹上緊握心房大口喘息,一時間氣血翻湧,
心緒竟怎樣也平複不下來。

  命里註定,她就是躲不過這橫水山崖麼?

  知道剛才的慘叫會將更多對手引來,雍素錦不敢久留,最後向崖下望了一眼,
淒然一笑,轉身展開輕功,斜掠而出,隱入茂密樹冠,悄悄離開。

  她向著唐門所在虛晃一招,是為了讓微嗔那幫人誤以為她要徑直去跟南宮星
會合,好爭取一點拉開距離的時間。

  當時她要真沿哪個方向去了,多半早就已經被追上圍攻,都沒有機會隱入山
林。

  她怎麼也料不到,竟有人會隨機應變,在這件事上做手腳。

  那什麼三公子,她根本見也不曾見過,要是跟武烈長得有幾分相像,興許還
能猜出身份。再說,玉若嫣暫且平安無事,她好端端節外生枝作甚!

  這當中必定有什麼陰謀。

  她咬了咬牙,心想南宮星這次怕是碰上了硬茬,布局縝密應變急速,以玉若
嫣的身份,在計劃中竟也不過是個棋子而已。

  一股涼意從背脊升起,她站直張望一眼,判斷一下方向,決定轉往山下。

  她要穿過後山這一片茫茫荒林,從唐家堡周圍駐軍包圍不到的地方離開,去
通知如意樓,此間事情,南宮星獨木難撐,怕是解決不了。

  打定主意,雍素錦快速起落,縱躍於林梢之間。

  不料才行出一里有余,地勢剛剛轉低,斜前十余丈外就忽然飛上天空一支哨
箭,伴著一聲高呼:“找到了!在這兒!”

  嘁!

  雍素錦怒上心頭,正要飛身過去取那人性命,卻聽嗖嗖連響,數支弩箭破空
而來。

  她旋身後翻,運力踩斷樹枝向下墜去,同時摸出先前搜身拿來的短劍,撥開
險些射中她左肩的一箭。

  屈身落地,她毫不猶豫轉頭便跑,左閃右挪,將粗大樹幹當作背後的掩護。

  “妖女!乖乖束手就擒!”

  隨著一聲大喝,數支飛鏢劈面打來,勢大力沈彼此照應,一望便是暗器高手
所發。

  雍素錦識得這手法,擰腰揮劍打落前面幾支掩護,一腳將暗藏在後面的致命
一發踢飛,嬌笑道:“喲,裘老爺子,別來無恙啊。”

  無形鏢裘貫從林木間閃出,沈聲道:“血釵,如意樓顧不上護著你這種聲名
狼藉的妖女,老夫再給你一個機會,考慮一下微嗔大師的提議。你這一身雍家傳
下的好本事,可莫要明珠暗投,埋沒在此啊。”

  雍素錦咯咯嬌笑道:“老匹夫,你家底殷實,要徒弟有徒弟,要田產有田產,
那死賊禿是想造反,你還敢和他一道?這要是敗露,可是要誅九族的啊。”

  “休得胡言!”當啷一響,手持禪杖的微嗔撥開礙事荊棘,大步邁出,沈聲
道,“我幾時與你說過謀逆之事。你出身雍家心懷憤恨,我只是給你一個一個消
解仇怨的機會。這機會,如意樓絕給不了你。”

  “你反複提醒我此事罪魁禍首就是當今皇上,不是為了謀反,難道還是為了
幫我紮個草人暗地里咒他?”雍素錦背靠大樹,耳聽八方,心中暗道糟糕,周圍
四處都有人聲,頗有點插翅難飛的味道,“賊和尚,我先前敬你是家中故交長輩,
對你手下留情,你要再不識相,可別怪我下殺手了!”

  微嗔濃眉緊鎖,緩緩道:“素錦,我並不願強迫你做什麼,可……為了救你
姐姐,此事已經不能再耽擱了。就先委屈你在我手上耽擱些時日吧!”

  “喲,又擡出我那不存在的姐姐了?老和尚,有癔癥就趕緊去治,晚了,可
要發瘋的。”嘴上一直針對微嗔,雍素錦的視線卻更多落在裘貫的身上。

  裘貫身為天道巡查,比掌旗的微嗔高出一級,武功也更勝一籌,最關鍵的是,
這人和她家並無交情,恐怕也不會下手留有余地給她可趁之機。

  這時,旁邊忽然傳來了大聲呼號喝問,像是兩撥並不相識的人,碰到了一起。

  雍素錦眼前一亮,突然高聲道:“朝廷欽犯,逆賊魏宸在此!還不速來緝拿!”

  在衙門辦差,手上功夫又不錯的,首要便是先將花紅榜上懸賞最重的犯人牢
牢記住。

  雍素錦雖也有高額賞金,但她從出山便算在江湖邪道之中,六扇門更願意交
給隱龍山莊去安排緝拿。

  而魏宸,則實打實是個禦筆朱批過的朝廷欽犯。

  能將這樣的人緝拿歸案,所得遠不止是賞銀那麼簡單。

  對一心報效朝廷的高手來說,發財本就比不上升官。

  轉眼間,就有將信將疑的聲音一邊喝問一邊逼近。

  裘貫怒喝一聲,甩手打出數支飛鏢,圓滾滾的身子靈動一彈,緊隨鏢後疾撲
而來。

  雍素錦知道自己以當前狀態硬拼裘貫,一換一都極為勉強,毫不猶豫起腳將
剛才就故意挑住的大片塵泥枯葉向前一撒,丟出短劍打落飛鏢,擰腰便閃入方才
背靠的大樹之後。

  一門心思只躲不打,她有信心和任何對手周旋上一時半刻。

  聽到勁風破空,她果斷單腳一蹬,側縱而出。

  那柄沈重禪杖果然打橫掃來,將那棵樹打得皮裂木碎。

  雍素錦仗著地利,左閃右躲,向著聽起來像六扇門的方向疾沖。

  兩害相權,落進公門狗腿子手里,自然好過被天道帶走,來要挾玉若嫣。

  “朝廷欽犯在哪兒!”隨著一聲喝問,一個勁裝捕快縱身殺出,腰刀出鞘,
作勢要來攔她。

  她旋身一躲,指向身後,“那和尚便是魏宸!快叫人來,你不是他對手。”

  說話間,微嗔飛身而至,禪杖怒砸而下,直取那捕快頭頂。

  雍素錦豈會讓他得手,飛起一腳將禪杖踢開,順勢蹬得那捕快後退幾步,斥
道:“還不叫人!等死麼!”

  那捕快這才一聲唿哨,遠遠示警。

  至少山林之中必定要有一場混戰,雍素錦強提一口氣在胸中,拼命甩開裘貫
纏上來的擒拿手,一邊後退一邊笑道:“老淫賊,幹嘛對我動手動腳的,要不要
臉!”

  裘貫自然不會被這種言語騷擾。

  但那捕快正氣凜然,雙手握著腰刀便向裘貫斬去,叫道:“老淫賊住手!”

  應對間左肘中了一爪,雍素錦氣息一滯,聽得四方腳步逼近,往哪邊逃都危
險無比,索性暗暗咬牙,往唯一一個較安靜的方向退了過去。

  那邊是先前她曾害死了一個捕快的臨江懸崖。

  真被逼到絕路,從那兒跳下去,也算是還了當年她欠下的,本以為一生都還
不清的債。

  至於姐姐……她已用銀芙蓉將姐姐委托給了如意樓,即便鎮南王府再也呆不
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吧。

  娘,錦兒……可能要來見你了。

  背後掌風襲來,雍素錦淒然一笑,將頭上最後一支未鈍發釵取下,回手刺出。

  山風吹來,她沒了束縛的烏黑長發隨風飄散,蒼白容顏在萬千青絲中閃現,
美艷淒絕。

  “雍素錦!”一聲清脆怒喝,陡然從另一側空曠山道傳來,“我來拿你回去
歸案,過來!”

  喝聲中,一柄飛刀恍如冷電,破空而來,將追擊雍素錦的黑衣漢子打了個措
手不及,穿頸而過。

  雍素錦轉過視線,秀目圓瞪,怒道:“你來做什麼!誰要你這嫌犯多事!”

  羅傲踩著一塊突起山巖,居高臨下望著一臉殺氣的玉若嫣,冷笑道:“玉捕
頭,你出手好淩厲啊,問也不問,便將人就地正法了麼。”

  “輪不到你管。”玉若嫣原本絕美的容顏此刻竟因殺氣而顯得近乎猙獰,若
是這一刻將她與雍素錦的容貌仔細比較,只怕十有七八能猜出她們確為姐妹。

  羅傲冷冷道:“玉捕頭,那是江洋大盜血釵雍素錦,你如此暴怒,倒是為何
啊?”

  玉若嫣甩手又是一柄飛刀丟出,將一個追過去的漢子遠遠擊殺,美目橫瞥,
眸中殺機四射,咬牙道:“羅傲,你莫要逼我。”

  羅傲飛身躍上遠處一棵大樹,哼了一聲,道:“如今情勢未明,你便出手殺
了兩人,我問你一句,便是逼你麼?難怪你幾次三番為南宮星開脫,玉捕頭,你
該不是早已暗中投了如意樓吧?”

  “素玉!”微嗔甩脫纏鬥捕快,大踏步沖出林木之間,望著玉若嫣的身姿容
顏,一雙通紅眼睛竟隱隱含淚,“我是你魏叔叔!魏宸啊!你快來勸你妹妹,與
我一起殺下山,咱們的深仇大恨,也該要有個說法了!”

  “你這瞎了眼的禿驢!”雍素錦嬌叱一聲,飛身出手刺向微嗔咽喉,“好好
看清楚,這里哪有什麼素玉!”

  羅傲冷笑道:“對哦,玉捕頭,那個大和尚,是在找誰啊?素玉……這名字,
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雍素錦連連出招,一副不要命的瘋狀,微嗔不願當著玉若嫣的面與她全力交
手,一時間狼狽萬分,肩頭手臂先後被刺,血霧噴湧。

  雍素錦嘶聲叫道:“姓玉的!你不要過來!我是江洋大盜,邪派女妖,你敢
來,我一釵刺死你!”

  玉若嫣雙拳緊握,右掌中的劍柄吱吱輕響,眸中怒火盛極,陡然一暗,轉為
一股極深沈的陰郁。

  羅傲雙目微瞇,突的打了個冷戰,轉頭高聲下令道:“諸人聽令!三公子遇
襲一案為當務之急!速來圍捕雍素錦,否則從重發落!”

  這一聲號令讓不少正在激鬥的捕快身形一滯,停頓下來。

  裘貫二指一捏,將一柄飛鏢橫在掌中,趁機出手,轉眼抹過三個攔路捕快的
咽喉,血霧中縱身一躍,掠過微嗔頭頂,直取雍素錦天靈。

  雍素錦躲避不及,左臂橫攔。

  霎時間,血光四濺。

                嗆——

  寒光一閃,玉若嫣的劍已出鞘。

  羅傲冷冷道:“玉捕頭,你是要抓捕,還是要包庇兇犯?”

  “我……”

  玉若嫣才說出一個字,就忽然聽到山林中一聲清嘯,原本陰雲密布的臉上頓
時見到一絲晴光。

  微嗔面色一變,揮杖橫封住雍素錦旋身一腿,道:“裘貫!去攔著那小子!”

  雍素錦心思機敏,她知道微嗔不舍得真傷她性命,便將大和尚當成了一個可
以繞的樹幹,一門心思貼身纏鬥,哪怕被禪杖掃到受些鈍傷也在所不惜。

  裘貫見崖邊地勢險峻施展不開,強行擒拿反有一起墜下的風險,便怒喝一聲
騰身而起,在微嗔揮來禪杖上一踏借力,飛身撲向林間殺來的援兵——南宮星。

  南宮星知道情勢緊迫,人在半空就已下令四大劍奴迎敵,手中不再有半分留
情,一身雄渾內力轉為至陽剛猛,左掌伏龍九式,右臂落日神拳,一聲暴喝,便
將兩個攔路的立斃眼前。

  公門高手驚疑不定,紛紛向後退去。

  羅傲沈聲道:“南宮星縱容包庇屬下刺殺三公子,可能是此案主謀,諸位出
力,將他拿下,帶回交給三公子審問!”

  但他的命令,這次卻失去了作用。

  三公子下令拿的是雍素錦,而不是南宮星。四公子和五公子還都與他關系不
錯,言語間多有維護,這要是拿人不當,動手選錯了目標,保不準就要丟了前程。

  更何況南宮星來勢洶洶殺氣騰騰,出手就格殺兩人,捕快就是想做捕頭,也
要先保住小命才有機會。

  玉若嫣望著微嗔手中虎虎生風的禪杖,和雍素錦左支右絀愈發無力的身影,
向前踏上兩步,高聲道:“逆賊魏宸,乃是朝廷欽犯,先將他拿下,再論其他!”

  微嗔禪杖遞出,聞言渾身一震,扭頭悲憤道:“素玉!我是你魏叔叔啊!你
娘的仇,你全家的仇,你難道全忘了嗎!君王昏庸,你不來替天行道,還在等什
麼!”

  裘貫橫臂格開南宮星一招落日神拳,被震得連退數步,怒道:“閉嘴!你在
瞎嚷嚷什麼!”

  看出微嗔心神已亂,雍素錦咬牙急攻,寒光閃閃的鐵釵連刺喉頭,口中道:
“瞎眼禿驢,早叫你別亂認親,裝什麼熟!”

  林木茂密之處雖然對四大劍奴聯手出擊頗為不利,但他們四個吃住練武皆在
一起,即便環境不利,應付微嗔這些部下也能立於不敗之地,轉眼間劍氣縱橫,
四周樹木轟然倒伏,更是清出一片空曠,劍招威力倍增。

  羅傲臉色陰沈,但並未有後續動作,不時側耳傾聽,似乎還在等待什麼援兵。

  南宮星連出數拳,眼見裘貫擒拿招數精妙,指縫間還夾著飛鏢頗難應付,虛
晃一擊後撤兩步,長吸口氣,一身內力瞬間由陽轉陰,雙腕一沈,掌風飄渺靈幻,
劈向裘貫胸膛。

  裘貫屈指成爪,反手鉤拿,不料這一掌竟如煙氣無形一般,與他內息相觸便
似風拂飄開,無聲無息擊中寸許之外,打得他氣息滯澀,通體冰涼,後退兩步險
些一個踉蹌跌倒。

  “好厲害的孤煙掌!”他匆忙調勻內息,甩手三只飛鏢先擋住南宮星追擊氣
勢,忽然高聲道,“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這一聲話音未落,那些聚成一團的捕快之中,驟然寒光閃耀,手起刀落,約
莫三成左右的皂衣高手,竟將其他同僚轉瞬間偷襲斃於刀下!

  跟著馬不停蹄,那些剩余好手不再掩飾,直撲南宮星背後空門。

  玉若嫣望向羅傲,緩緩道:“羅捕頭,這便是你精挑細選帶來的好部下?”

  羅傲淡淡道:“這里並沒有我的舊部,你指望我如何看出誰有問題?我看到
有幾個是你和馮破的老熟人,玉捕頭,你不該有個說法麼?”

  交談之間,林中又有十幾個穿著府兵親隨衣裝的高手殺出,目光淩厲直取南
宮星,看出招的路數,應該是七星門的部下。

  援兵突至,裘貫硬接數招孤煙掌,吃痛不輕,急忙向後退開,將戰陣交給援
手,擰腰提縱,仍撲向雍素錦。

  雍素錦遍體鱗傷,已是強弩之末,搖搖欲墜,擡手格擋,反被裘貫拿住腕脈,
卸掉了最後一支發釵。

  看裘貫一掌向自己腦門拍來,她淒然一笑,閉目待死。

  “不許殺她!”一聲怒喝,卻是微嗔的禪杖從旁橫掃過來,打了裘貫一個猝
不及防。

  “你這和尚是不是瘋了!”裘貫怒吼,不得不變招應付突然倒戈的微嗔,
“雍家姐妹,收服不成便要除掉,這是尊主之令,你是要抗命麼!”

  “我說了我能做到,她們與我的恨,殊途同歸!我們才是一條路上的!”微
嗔雙目赤紅,竟有些失去理智,揮舞禪杖將裘貫逼向崖邊,口中怒喝連連,“連
她們都殺,還怎麼算是替天行道!”

  “天道無親!蠢貨!”

  “常與善人!你當我沒讀過老子麼!”

  巡查與掌旗鬥在一起,照說部下該幫上級,可掌旗作為一線指揮,遠比身份
神秘的巡查有威信,微嗔麾下的高手不覺有些猶豫,出手也失了果決。

  四大劍奴趁機發力,威勢十足的奪命劍招恍如毒龍出淵,霎時間就將數名對
手的性命吞噬。

  南宮星受了一些輕傷,那些殺手攻守配合默契,人數眾多,時不時還有暗器
助陣,應該是擺出了當時圍殺唐遠秋的架勢。他左沖右突,仍接連掛彩。

  要不是四大劍奴及時脫身趕來夾擊,他只怕要在這泥沼一樣的陣勢中越陷越
深。

  羅傲望著戰局,仍站定在高處,八風不動,緩緩道:“玉捕頭,惡徒們已經
打成這樣,依你之見,咱們該當如何啊?”

  玉若嫣眼中寒光一閃,凝望著委頓在地唇角不住溢出血絲的雍素錦,冷冷道
:“羅傲,事已至此,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吧?他們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能叫
你如此圖謀不軌,知法犯法?”

  羅傲冷笑道:“知法犯法的,不是玉捕頭你麼?我羅傲自忖問心無愧,區區
幾個江湖匪類,也配驅策我?”

  “小星!”

  雍素錦忽然一聲驚叫,原來裘貫和微嗔交手之中,忽然互換一個眼色,下一
招,禪杖力凝千鈞,猛然橫掃,裘貫原地一跳,雙足踩在杖身,身軀猶如一個碩
大的暗器,直飛南宮星後心!

  與此同時,圍攻殺手默契無比分進合擊,瞬間南宮星面前十余道寒光打來,
逼得他只能全力施展大搜魂手,將兵刃撥開暗器打回。

  可反傷對方三人同時,背後裘貫那夾著飛鏢的一掌,還是結結實實印在了他
的肩頭。

  若非拼力在最後關頭一閃,這一掌就已割開了他的後頸。

  玉若嫣緩緩舉起了劍。

  羅傲凝視著她,沈聲道:“玉捕頭,你要參與到江湖械鬥之中麼?”

  雍素錦擦去唇角血痕,看向玉若嫣,大喊:“與你何幹!你這六扇門的狗腿
子,在旁看著就是!這里都是兇犯惡徒,你有本事,就把我們全殺了啊!”

  玉若嫣眼中陰郁終於化作一片黑雲,霎時讓她雙眸猶如點墨,深不見底。

  她唇角忽然泛起一絲攝人心魄的冷笑,向著激鬥眾人快步走去。

  羅傲飛身跳下,運力凝神,沈聲道:“玉捕頭,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認錯人了。”

  她忽然回頭,露出一個令人失神的絕美笑顏。

  就連自認定力十足的羅傲,也禁不住有了一剎那的恍惚。

  所有認識玉若嫣的人,都不會相信,平日不茍言笑的清冷美人,竟也有如此
令人魂蕩神搖的一面。

  但馬上,羅傲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他渾身一緊,怒吼,出手。

  可冰冷的劍鋒,已經洞穿了他的咽喉。

  “我是雍素玉,雍素錦的姐姐。下次,莫要再喊錯了。”

  朱唇輕啟,可聽這話的人,已永遠沒有下次。

  寒光一轉,一顆大好頭顱在噴湧紅光中彈跳而起,咕嚕嚕滾落在地上。

  猩紅染在玉白嬌顏之上,那傾國笑容,卻沒有半分消減。

  那雙黑漆漆的眸子,旋即鎖住了裘貫的身影。

  令人汗毛倒豎的殺氣,霎時間,鋪天蓋地!

  
                            【未完待續】
2019-8-9 23:5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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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42) 作者: snow_xefd

.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8-10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第四十二章 血玉

啊……

殺個痛!

娘的,武俠小說果然還是得打。

下次不搞文曲這種純奇門流反一號了……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另有《都市偷香賊》第十二集已於阿米巴星球發布。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所有人都停了手。

  裘貫、微嗔、南宮星、四大劍奴和那些天道門人,全都在這一刻停止了動作。

  誰也沒想到,一直指揮若定發號施令的羅傲,竟然如此輕易就成了無頭鬼。

  他們一樣也沒想到,崩裂脫落了玉若嫣外殼的雍素玉,會有如此攝人心魄的
氣勢。

  雍素玉大步走來,劍鋒猩紅滴落,如花笑靨上,血漿順著滑嫩肌膚緩緩流淌。

  一股血滑過眉峰,將要落入她的眼中。

  她擡手一揩,指尖左右輕描,抹在眼角,斜斜上鉤,化作朱紅目尾,跟著將
鼻梁上的一滴刮下,唇珠微擡,沿縫塗開,輕輕一抿,便是奪目妝容。

  諸人眼前的雍素玉,恍如九天仙子,出浴於血池地獄。

  被她微笑盯著的裘貫,只覺股股涼氣順著脊背上躥,渾身汗毛直立,摸出兩
只飛鏢夾在手中,一時竟不敢出手。

  轉眼間,雍素玉逼近到不足丈余,南宮星則趁機挪去雍素錦身前,將她護在
背後。

  四大劍奴與七星門殺手叮叮當當再次交鋒,鬥在一處。

  裘貫的額頭已經冒出一層油光光的汗。

  而微嗔,卻好似失了魂一樣,仍喃喃道:“素玉,我是來帶你一起去為雍家,
去為你娘報仇的啊!素錦那時還小,她記得並不真切,你難道……也把那些事情
都忘了麼?”

  雍素玉仍望著裘貫,緩緩道:“魏叔叔,若我殺了裘貫之後你還沒走,你便
是下一個。”

  最後一字出口的剎那,她的劍鋒電光般斜飛而起,毫不留情刺向裘貫的咽喉。

  “擋住她!”裘貫身形急退,飛鏢連射,高聲喝道。

  七星門的殺手並不理會,仍分出大半遊鬥牽制四大劍奴,剩余散開,扇形包
抄南宮星所在,只是雍素玉落腳在必經之路上,讓他們略顯躊躇。

  剩余幾個天道門人,則立刻出手,趕來相助巡查。

  雍素玉揮劍打落飛鏢,徑直向裘貫追去,眼里猶如看不到其他攔路之人。

  南宮星聽著背後雍素錦越發沈重的喘息,望向微嗔不住顫抖的高大身影,緩
緩道:“你還不走麼?她暫且不願對你出劍,你難道聽不出來?”

  微嗔黑黝黝的大掌緊握著打橫禪杖,手背青筋暴突,喃喃道:“不該如此的
……本……不該如此的。”

  “魏將軍,我知道你是受了奸人蒙蔽,”南宮星匆忙勒緊傷口止血,柔聲道,
“處心積慮打亂這太平盛世,導致黎民百姓受苦,絕非你本來目的。你當真願意
與這些只求自己野心,不顧他人死活的所謂天道中人為伍麼?”

  微嗔扭頭,怒目圓瞪,厲聲道:“黎民百姓?我駐守邊疆舍生忘死,為的不
就是黎民百姓!可朝廷一紙諭令,我便從忠心耿耿保家衛國的將軍變成了圖謀不
軌的反賊!那些圍著囚車破口大罵,吐口水,扔爛菜葉子的,不就是你嘴里的黎
民百姓麼!他們根本連自己的腦子都沒有,不過是豬,是狗!我手握重兵,他們
就會跪下給我磕頭,稱頌我是邊疆高墻,我成了階下囚,落井下石的也是他們!
一堆隨風倒的野草,在意他們,能辦成什麼事?”

  雍素錦嗤笑一聲,道:“他說的倒也沒錯,可惜你肯定不愛聽。”

  南宮星嘆道:“黎民百姓,意味著萬千生靈,他們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
生活。你含冤入獄,那些整日勞作才能勉強生活的民眾,豈會知道背後發生了什
麼。他們有多憤怒,恰恰證明了此前對你有多敬重。魏將軍,你已剃度出家,苦
海無邊,為何不肯回頭是岸呢?”

  兩人交談之間,雍素玉已經將攔阻的天道門人一氣殺穿。

  她的劍招一如既往簡單高效,只是比起皂衣官服的時候,明顯狠辣了許多。

  如果一個人總是能制服對手,那她決心殺人的時候,只會更加可怕。

  穿心、斷喉、切腹、斬腰……她沒有固定的招式,也沒有一心要盯的要害,
她那把尋尋長長的三尺青鋒,會走最短的距離,去找任何一個可能致命的地方。

  不過幾息,裘貫的面前,就已沒了任何阻礙。

  劍刃微鈍,雍素玉足尖一挑,從屍身旁撩起一把新劍,右臂一甩,原本佩劍
變成了暗器,封向裘貫去路。

  裘貫身形雖然看著肉墩墩的,但輕功著實不弱,靈活一閃,劍鋒擦著耳畔釘
入樹幹,微微搖晃。

  他臉色難看至極,雙手一抖,兩柄藍汪汪的短劍從袖中落下,側身交叉一擋,
擡腿在身後樹上一蹬,沖回到微嗔附近,怒道:“和尚!你在發什麼楞!”

  那邊七星門一眾殺手再次合兵一處,正仰仗地利全力牽制四大劍奴,天道門
人已損失殆盡,裘貫知道若是南宮星緩過氣來出手,他和微嗔聯手也幾乎沒有勝
算,必須在南宮星敢丟下雍素錦出手之前把雍素玉擊敗才行。

  他韜光養晦多年,湖林城中出手一戰狼狽萬分,中毒一場連帶著實力都大大
受損,這次的戰局若再拿不出一個像樣結果,地位將岌岌可危。

  “天道”無親。

  無能者,就不配擁有權力。

  裘貫縮身一讓,轉眼間將微嗔暴露在雍素玉緊隨而至的劍鋒所指範圍之內,
雙手短劍一轉,刺向南宮星。

  南宮星早就在凝神戒備,自然不會被他這般偷襲得手,一招落日神拳轟出,
當的一聲把短劍震斷一把,順勢搶上一步,壓制剩余那柄短劍的招數。

  他並不怕毒,裘貫的短劍招數也遠不如手上精妙,三招未過,就又被打斷另
一柄。但裘貫似乎在等著這個結果,甩手打出一支飛鏢,同時單腳踢起,將那淬
毒劍鋒一腳蹬向雍素錦。

  雍素錦雙手撐地坐在地上,勉強擡腳用木屐一擋,腳趾一縮,讓那截劍鋒帶
著鞋子飛出丈余,掉落到崖下奔騰江水之中。

  當、當、當……微嗔手中禪杖被劍鋒砍得火花四射,他心思顯然還混沌不清,
只是一味被動防守。而見到雍素錦又被偷襲,雍素玉目光越發冷冽,瞳仁幾乎凝
成兩顆冰珠,先前還有所保留的劍路霎時再也不離微嗔周身各處要害。

  “素玉……你幹脆殺了我吧!”微嗔勉力支撐,越發抵擋不住,忽然雙手一
擡,將禪杖丟入崖下江水之中,挺起胸膛,面如死灰,再也不去閃避。

  雍素玉雙足一點,從他身側閃過,提氣稍縱,飛起一腳向後蹬在微嗔背脊,
將壯碩高大的和尚沿著山坡狠狠踢了下去,旋即頭也不回直撲裘貫而去。

  “死禿驢!”裘貫臉色大變,怒罵一句,擰身躲開劍尖。

  可南宮星與雍素玉前後夾擊,使得又都是殺招,裘貫即便是巔峰狀態,也未
必能抵擋得住,只覺左肩一陣徹骨寒意,已被大搜魂手緊緊擰住,半身經脈酸麻
難耐。

  旋即,寒光一閃,劍尖直取喉頭而來,裘貫拼盡全力一扭身子,右肩仍被貫
穿而過,血光四濺。

  他面目扭曲,神情越發猙獰,肩頭一鎖,擰腰就要把雍素玉的長劍撅斷。

  她自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身形一轉,迅速將長劍抽離。

  南宮星死死捏住裘貫左肩,一拳打向他的額角。陰陽隔心訣最神妙的地方就
在可以同時驅使兩種真氣,雖說消耗會多出數倍,但對手也往往猝不及防。

  這種距離被落日神拳打中頭面,饒是鋼筋鐵骨也要噴出腦漿子來。

  裘貫聽出風聲不對,左身酸麻右肩被刺,只得一聲暴喝,那原本看起來粗短
的脖子忽然靈活了許多,猛地向旁一扭。

  盡管如此,他額角依然被拳風帶到,一個趔趄幾乎倒下,頭暈目眩。

  與此同時,四大劍奴出招合璧,終於在纏鬥遊走中再次找到良機,毒龍脫縛,
猙獰出淵,數聲慘叫響起,殺手當即一傷二死,緊密陣型被硬生生撕開一個豁口。

  微嗔滾下山坡,就未再回來,看來,已將裘貫這個巡查棄之不顧。

  可裘貫仍有後招。

  他趔趄那一下時,雙手便在腰間一抹。

  嗤的一聲輕響,南宮星嗅到一股火引被擦燃的味道。

  “後退!他身上有炸藥!”南宮星一拳下到半途,急忙高聲提醒,運力想把
裘貫拋出,可對方渾身真力下壓,事出突然難以撼動。

  他只得飛身後撤,抱住雍素錦便往旁一滾,雖離崖邊近了些,但離倒地的裘
貫總歸遠了不少。

  雍素玉也知道裘貫曾有軍中霹靂震天雷相助,盡管霹靂震天雷個頭較大不便
隨身攜帶,但拆出火藥另作他用又不是什麼難事。

  她心念急轉,也向後跳開。

  不料裘貫獰笑一聲,雙手一張,左右竟各抓著一個丸藥大小的黑球,上面一
條細細引線眼看就要燒完。

  那是與霹靂震天雷出於同源,經霹靂堂淡臺家發明制作貢獻軍中的霹靂掌心
雷。

  大小所致,威力與霹靂震天雷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但在裘貫這種暗器行家手
中,也絕對不能小看。

  裘貫挺身站起,雙手一分,兩顆霹靂掌心雷激射而出,分別打向雍家姐妹兩
人。

  他時間拿捏得極準,按照距離先後出手,兩顆霹靂掌心雷的火引都在飛到目
標附近時燃入殼內,無法切斷也來不及出手打飛。

  南宮星擰身一撲,毫不猶豫將雍素錦壓在身下。

  轟!

  兩顆霹靂堂火器同時炸開,碎片四射。

  霹靂掌心雷形貌較小,爆炸自然也比霹靂震天雷差了數倍。雍素玉向後一躍,
長劍弧光兜起,便將尖銳碎片盡數打落。

  可南宮星要護著已經虛弱不堪的雍素錦,只能強運一口真氣,鼓起衣衫將打
過來的碎片硬生生接下。

  所幸氣浪力量不強,打入肌體的那些也只是刺痛一陣,並未造成太大傷害。

  但火光之中,裘貫已經飛身撲了過來。

  受傷不輕的他仿佛在做最後一搏,左臂一橫,緊緊勒住南宮星脖子,雙腳一
蹬帶著他往後飛起,同時右手垂在身側一甩腕子,又將一顆霹靂掌心雷打向雍素
錦。

  南宮星不得不一拳打出,靠陽剛真氣將那顆黑球震飛,炸響在斷崖之外。

  雍素錦不甘心爛肉一樣癱在這里等人來救,雙手一撐咬牙站起。

  雍素玉眉梢唇角的血色都已幹涸,似褐如紫,她冷面殺來的神情,竟透出一
股妖邪的味道。

  裘貫趁著南宮星全力出手震飛暗器,大喝一聲,勒著南宮星猛一轉身,像是
把他當作肉盾一樣,豎在雍素玉面前。

  南宮星氣貫雙臂,正要全力將裘貫掙開,後頸汗毛忽然直豎,一股難以形容
的惡寒湧上心頭。

  因為轉身過來的裘貫,在他背後高聲喊出了兩個字。

  “蝴蝶!”

  南宮星根本不及細想,雙手向後反握抓住裘貫的腰,強行帶著他向旁歪倒。

  可被觸發了心劫的雍素玉,在眼中已看不到南宮星的情況下,劍鋒竟又快出
了一截。

  噗的一聲,那森冷青鋒,穿過了他的左腹,將他和裘貫一起,刺了一個對穿。

  “老夫這條命,能換一個如意樓少樓主,不賠!”裘貫嘶聲笑道,全身氣力
都勒在左臂,死死控住南宮星不能與他分開,又高聲道,“來殺我吧,雍素玉!
蝴蝶!”

  長劍雙手一握,轉眼便要橫斬,將南宮星和裘貫一起砍成兩截。

  “蝴蝶!”

  千鈞一發之際,又一聲暗號喊了出來。

  是雍素錦。

  雍素玉眼神一滯,猛地將劍拔出,一個箭步刺向雍素錦。

  雍素錦淒然一笑,本已不打算躲避,只是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那柄原本指向心窩的長劍,便只是穿過了她的左肩。

  “蝴——”

  裘貫仍想大叫,但這雍素錦豁出性命掙來的機會南宮星豈肯錯過,額上青筋
暴起,怒喝一聲向後砸出頭槌,把裘貫的暗號後半截撞回肚中。

  此時雍素玉的心劫仍未過去,拔劍就要再刺。

  南宮星顧不得追擊裘貫,急忙飛身過去從背後將雍素玉緊緊一摟。

  那知道心劫下的雍素玉殺意極其堅定,飛起一腳就踢在了雍素錦胸口。

  雍素錦悶哼一聲倒飛出去,半個身子懸在崖外,只剩雙手緊緊摳著巖縫。

  南宮星正要搶去救人,背後勁風突來,只得回身出招格擋。

  幸好雍素玉此刻恢複了神智,臉色一變,丟開長劍毫不猶豫縱身撲上,雙手
齊出抓住雍素錦的纖細胳膊。

  此時此刻,相隔十余年,曾經的噩夢,於眼前重演。

  只可惜,情形比那時還糟。

  裘貫眼見七星門殺手就要擋不住四大劍奴,怒號中扯開上衫,帶著特殊指套
的手掌一拂,嗤嗤連響,剩余十幾個霹靂掌心雷盡數被他用無形鏢手法打出,直
飛雍素玉後心。

  為此,他甚至沒有去躲南宮星的落日神拳。

  砰——!

  裘貫肋骨碎裂,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轟——!

  一起爆開的霹靂掌心雷將正要運力拉上妹妹的雍素玉,也一起炸出了崖邊。

  南宮星此時恨不得自己長著三頭六臂十八條腿,狠狠一咬牙,忍痛縱身沖去,
總算趕在姐妹兩個一起墜崖去賭江湖傳奇之前緊緊握住了雍素玉的腳踝。

  沖力將他拉出一段,急忙雙腳釘入石縫,才堪堪勾住。

  可這時重傷的裘貫緊跟著撲了過來,面目猙獰抓住南宮星的腳就往上擡。他
急忙反踢,將裘貫蹬開,反沖之下,三人又一起滑落尺余。

  雍素玉望著面色蒼白急需治傷的妹妹,雙臂運力將她拉起,扭頭對南宮星道
:“救她上去,我掉過崖,死不了!”

  “誰要你多事!”雍素錦右手猛地一掙,跟著猛地挺身一口咬在雍素玉掌背。

  劇痛與下墜之力混在一起,雍素玉竟硬是忍了下來,不肯撒手。

  雍素錦張開嘴,瞪著她,忽然一笑。

  “我欠你的,我今日就是要還。”

  朱紅唇角,姐姐的血緩緩流下,流過妹妹的面頰。

  雍素錦大聲喊出了兩個字。

  但卻並不是姐姐。

  而是蝴蝶。

  要命的,蝴蝶。

  撕裂一樣的痛楚貫穿了雍素玉的腦海。

  像一只眼看著幼崽被獵人割喉的母獸,她發出淒厲到恍如鬼哭的慘嚎,可她
的手,還是不受控制地放開。

  放開了她此生最後一個親人。

  直墜百丈深淵。

  悲憤充斥在南宮星的心頭,可他並不能失去理智。

  裘貫仍在晃晃悠悠走來,而心劫一旦過去,雍素玉勢必要悲痛發狂。

  三人絕不能都折在這里!

  他噙著眼淚猛一運力,拼著自己向前滑出一尺,總算將雍素玉拋上了斷崖,
飛過裘貫頭頂,滾落在地。

  “南宮少樓主,黃泉路上等等我。”裘貫獰笑著邁前一步,起腳就要去踢南
宮星的足底。

  只要再將他踢出半尺,那除非他身負左腳踩右腳能騰空的神話輕功,否則便
必定墜崖落下,隨著雍素錦而去。

  但這一腳還沒踢出,裘貫的人就已被向後扯飛,破麻袋一樣狠狠摔在地上。

  “天道!”雪白的拳頭,狠狠落在他的鼻梁。

  “天道!”一掌落下,擊斷了他另一側的肋骨。

  “天道天道天道……”

  一連聲的怒吼中,拳掌雨點般砸下,避開了所有要害,打得裘貫筋斷骨折。

  望著雍素玉滿是血汙的臉,裘貫自知再也無力回天,開口道:“蝴……”

  “閉嘴!”雍素玉厲聲喝道,纖細五指狠狠刺下,徑直插入裘貫口中,運力
一掐,竟硬生生將他舌頭撕了下來。

  痛號聲中,她染成猩紅的素手並指戳下,挖出裘貫的左眼,一拍塞進他嘴里,
捏緊下頜逼他混著鮮血吞了下去。

  南宮星爬到了安全地帶,四大劍奴也已經將七星門殺手屠戮殆盡。

  五雙眼睛看著騎在裘貫身上雍素玉,卻都一時無語。

  眼前的休要說是個美人,仿佛,都已不能再算是人。

  猩紅滿面,青絲飛散,瞳仁如血,正將第二顆眼球塞進裘貫嘴里的她,更像
是煉獄深處爬出的修羅惡鬼,令觸目者心悸。

  南宮星終於明白,為何文曲的心劫能夠得手,為何玉若嫣會一直對自己心中
的陰暗抱有深沈的恐懼。

  她比雍素錦年長幾歲,她所看到的,所記住的,遠比妹妹要多。

  雍素錦所背負的,便足以讓她成為行事狠辣乖僻,性格陰森別扭的妖女。

  那雍素玉所背負的呢?

  覆蓋在無邊泥沼上的,有鎮南王府的救命之恩,有對唯一親人妹妹的牽掛期
盼。

  而這兩樣,都在這山上,被徹底掀開,丟棄。

  裘貫死有余辜,南宮星自然不會慈悲為懷為他求個痛快。他扭身探頭望一眼
崖下江水,確認已看不到雍素錦那矯健如豹的身影後,黯然將眼角淚珠拭去,轉
過頭對仍在給垂死之人制造痛楚的雍素玉道:“玉捕頭,咱們……該走了。”

  雍素玉置若罔聞,捏開裘貫的嘴,手上石頭砸下,打落數枚白花花的牙。

  “素玉!”南宮星沈聲道,“天道有令要殺你們姐妹,如今已經完成了一半,
你想讓他們如願以償麼!”

  雍素玉擡起的手停在半空,但僅僅一霎,便又重重砸下,將裘貫滿是血沫的
嘴打得皮開肉綻。

  這時,四大劍奴霍然轉身,其中一個朗聲道:“姑爺,又有人上來了。”

  方才激鬥七星門多名殺手,四大劍奴身上都負了些傷。南宮星左肩皮開肉綻,
左腹被穿出一個血洞,即便已經封住經脈止血,一樣臉色蒼白實力大打折扣。

  只有雍素玉,還有一戰之力。

  南宮星過去幾步,沈聲問道:“什麼人上來了?”

  其中一個劍奴飛身躍上枝頭,張望一眼,臉色瞬間一片鐵青,“回姑爺的話,
是鎮南王麾下的府兵。”

  “難道又是七星門?”南宮星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惱火道,“他們到底安插
了多少人手進來!”

  “不是,姑爺,不是七星門。”高處劍奴面色凝重,緩緩道,“是王府親兵,
有校尉帶著,弓弩齊全,看不清有多少,恐怕……至少幾百。”

  南宮星扭頭看向雍素玉,“你聽到了麼?又有沖著你來的人到了!你妹妹用
自己換了一朵銀芙蓉,你想讓她的苦心付諸東流麼!”

  雍素玉緩緩站起,望著氣息早已只出不進的裘貫快被砸扁的腦袋,一腳將他
踢下斷崖,邁開兩步撿起長劍,望著左手背上還在流血的齒痕,眼中沒有一滴淚
落下,“我不會死在這兒,害死素錦的人,我還要一個個揪出來,殺得幹幹凈凈,
來祭她在天之靈。”

  可傳令兵高聲呼喊的聲音此起彼伏,凝神傾聽,不難發現,陡峭山坡下,已
被包圍得水泄不通。

  “有把握突圍出去麼?”南宮星將撕下的布堵入傷口,咬牙問道。

  “我自己走。你與王府的事無關,他們不會為難你。”雍素玉望著樹木間已
經出現的重重人影,“這些兵卒武功差勁得很,攔不住我。”

  “那區區本公子,加上一個四嫂,總攔得住你了吧?”

  帶著一絲笑意,武烈從樹影中緩緩走出,背後站著的,赫然便是換了一身勁
裝,身段更顯婀娜的輕羅。

  以當前的狀況,別說後面還有數百親兵強弓勁弩蓄勢待發,就是武烈加上輕
羅兩個,南宮星和雍素玉兩人也勝算不大。

  除非四大劍奴合擊一舉奏功,先將那兩人中的一個殺傷離場。

  四大劍奴彼此互望一眼,毫不猶豫跳下並肩而立,四柄長劍齊齊擡起,指住
武烈——想來他們也看得出,單靠那一招奪命神劍,能拿下輕羅的把握不大。

  武烈環視一圈,看到羅傲的屍身後,眼中笑意更濃,但表情卻轉為嚴肅,沈
聲道:“玉若嫣,這些人,都是你們殺的?”

  她緊握劍柄,搖頭道:“不,都是我殺的。”

  “那這四位老兄劍上的血,難不成是自己吐上去的?”武烈挑了挑眉,道,
“玉若嫣,你即便待罪,王府上下依然將你視為公門統領,部下見了你,哪個不
得稱一句玉捕頭。你忽然大開殺戒,所為何事啊?”

  南宮星搶在前面道:“羅傲原形畢露,假借搜索素錦之名,突然下令和我們
交手,那些親兵八成都是七星門的殺手假扮,五公子不妨挑開他們衣服看看,有
沒有記號。玉捕頭也是不得不反擊。”

  武烈擺擺手,幾個親兵立刻過去蹲下撕開衣衫,仔細檢查胸腹。

  他瞄一眼輕而易舉發現的七星痕跡,看缺了的疤痕,這次來的既有文曲、也
有武曲的部下,“原來如此……那,雍素錦呢?她刺殺三哥這事兒,我覺得挺蹊
蹺,別藏著她了,咱們一道回去,該對質對質,該找證據找證據,鎮南王府決不
錯殺無辜。放心,她殺了我兩個侍衛這件事,我也不會趁機報複。我就是想看看,
到底三哥是不是在撒謊。”

  輕羅在旁冷哼一聲,道:“你好好看看,這鬼地方還有哪兒藏得下人?”

  武烈眉心一皺,提高聲音問道:“雍素錦呢?她逃了?”

  南宮星看身邊的持劍女郎臉色轉眼陰雲密布,忙將她手臂一拉,沈痛道:
“實不相瞞,素錦她……遭到羅傲率人突然襲擊,一時不敵,重傷墜崖……已經
……不知所蹤,九死一生。”

  武烈臉色微變,緩緩道:“羅傲啊羅傲,你可真是條好狗。死無對證,就是
你的打算麼?”

  南宮星感覺尚有轉圜余地,忙道:“不止如此,他還糾集一群高手想要將玉
捕頭置於死地,對此,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言談之間,每次說出玉捕頭三字,都會在手上暗暗加力,捏她一下,權作
提醒。

  此時此地,雍素玉的生機,絕不如玉若嫣大。

  武烈挪開步子,刻意遠離輕羅一段,微笑道:“我興許知道為何。按說,玉
若嫣也應該知道是為何。”

  玉若嫣擡起眼,目光雖然依舊冷冽,但眸子比剛才已經冷靜了幾分,只是握
劍的手,仍因為忍耐克制而微微顫抖,“我搜集到的證據,還無法判明最上層的
主使究竟是誰,這樣急著對我下手,豈非不打自招?”

  武烈嘆道:“可羅傲被你殺了,他背後是誰,又成了說不清的事。可以是三
哥,自然也可以是四哥,說不定,還可以是我。上百萬兩銀子的去向,按常理推
測也知道,背後一定有我們兄弟中的某人,最早,可是連大哥也在你調查的範圍
里吧?”

  玉若嫣沒有否認,只是靜靜站著。

  武烈搖了搖頭,道:“你對我那父王,可真是赤膽忠心,他一個暗示,你就
連自己未婚夫都肯徹查。看來你答應嫁他,就是因為父王開了口吧?”

  玉若嫣依然不語,覺得沒有必要回答。她寧願把這寶貴的喘息之機,用來多
回複一下體力。

  武烈忽而一笑,道:“那要是老頭子開口說讓你嫁我,你肯麼?”

  輕羅不耐煩道:“少問些廢話,趕快捉人回去,我不想離開太久。”

  武烈斜瞄一眼,輕描淡寫道:“你何必這麼著急,四哥武功就算不如你,估
計也比我強出一截,不練武的哥哥看不出來,我難道還會看走眼?除非唐門圍攻,
不然光靠三哥留著的那點手下,可殺不了他。”

  輕羅淡淡道:“州同何等尊貴,我豈會讓他跟那些宵小之輩動手。你若還沒
廢話完,我可不等了。”

  南宮星到此時才徹底明白,為何玉若嫣一直處於風暴中心不得脫身。

  原來她其實秘密接下了鎮南王的命令,在暗中調查那被挪用下落不明的百萬
銀兩。

  她手上已經有了不少證據,但還不足以找出最後的黑手。

  那麼,一旦讓她繼續查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如此看來,就算世子之死換成其他人動手,聞訊趕來調查的玉若嫣也一樣會
被漩渦卷入,成為目標之一。

  武烈朗聲道:“玉若嫣,咱們也算是彼此看著長大的,我不願為難你,我不
妨把話挑明,你手里那些證據,和我沒有半點關系,你交給我,我就能替你接著
查下去,幫你報仇。”

  報仇二字他咬得極重,顯然是在提醒,雍素錦的死,正是軍餉案背後主使為
了讓玉若嫣無法繼續查下去而使用的手段。

  玉若嫣面頰緊繃,咬牙道:“和你有沒有關,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但你至少可以和在我身上壓一下賭註。”武烈雙目炯炯,緩緩道,“四哥
久不在王府,嫌疑最輕,但份量也不夠,我和三哥,你若不選一個相信,你別說
案子查不下去,你的人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

  “那我豈不是應該交給輕羅?”玉若嫣淡淡道,“我不是非要下註在你身上。”

  輕羅心中不耐,足尖一點,飄然欺近,“有話回去再說吧!”

  “護住玉捕頭!”南宮星捂著傷口高聲下令。

  四大劍奴劍鋒一轉,風聲驟起,無形壓力猶如一道高墻,向著輕羅便沈重壓
去。

  玉若嫣神情略顯不甘,但她知道輕羅武功已經高到超出常人理解的程度,自
己單打獨鬥絕非敵手,只得壓下不悅,上前夾攻,出劍封向輕羅身側退路。

  武烈厲聲喝道:“你們真要鬧到不可收拾麼!”

  輕羅腳下微頓,雙掌交叉一拂,竟不閃不避,硬靠內力劈出一片罡風,將劍
奴合力一擊生生打偏,旋即擡腿一踢,也不見有什麼精妙招式,啪的一聲,就將
玉若嫣的劍踩到地面,牢牢壓住,冷笑道:“就憑這幾個強弩之末,也配和我鬧
到不可收拾?若不服氣,休息好了再來找我。這會兒,先跟我回去州同那邊交差
吧。”

  話音未落,她纖長五指淩空一抓,探向玉若嫣後頸。

  玉若嫣毫不猶豫棄劍後仰,雙足飛起踢向輕羅足踝。

  四大劍奴臉色已有些發青,此前連番激戰損耗不可說不大,但南宮星的命令
在身,仍硬提一口真氣,移形換位,全力施展出奪命之劍中煞氣最盛的那一招。

  不久前才將殺手默契配合一擊破滅的毒龍,再次於四把長劍結成的陣勢中猙
獰沖出。

  輕羅雙足一頓,真氣澎湃,將玉若嫣踢來的腳生生震回,垂手一握,本被她
踩著的長劍旋轉彈起,落入掌心。

  “這還有點樣子。”她唇角微翹,修長嬌軀忽然一晃,好似化作了煙塵幽影,
飄渺無形,口中說出六個字,人已向後退了六步。

  區區六步,遠不到會讓四大劍奴全力一擊強弩之末的程度,但這個距離下,
一招之威的確已到達鼎盛極限。

  萬事萬物,盛極必衰。

  而就在劍威自巔峰滑落轉變的那一瞬間,輕羅足跟踏下,嘭的一聲,碎石飛
射,掌中長劍揮出。

  和玉若嫣一樣,輕羅的劍法也是無形無跡,隨心所欲的殺人術,並無複雜招
式變化。

  但那簡簡單單的一劍,精準無比直指毒龍唯一逆鱗。

  毒龍狂怒,飛沙走石。

  輕羅的劍未停,瞬息之間,便搶在毒牙咬緊之前,洞穿了那咽喉一樣的破綻。

  作為陣眼的劍奴悶哼一聲,右臂血光飛濺。

  旋即,當的一聲脆響,輕羅手中劍鋒一抖,斷成三截,散射而出。

  剩下三個劍奴還怔於初次被正面強行破陣的震驚中,幾乎同時被斷劍割過肩
頭,痛哼一聲向後退開。

  四把幾乎從不離手的長劍,先後掉在地上。

  輕羅身形優美如舞踮腳一轉,剩余那把劍柄甩手打出。

  玉若嫣雙臂交叉,護在面前。不想那劍柄電光般飛來,竟然還能在即將擊中
時忽而一沈,斜下避過她的胳膊,結結實實打在巨闕穴上。

  一股陰柔渾厚的內力冰錐般刺入臟腑,胸腹間一陣劇痛,她臉色一白,單膝
跪倒,一時間竟直不起身。

  輕羅信步走過玉若嫣身旁,看著強撐起架勢的南宮星,淡淡道:“你要出手,
那再好不過,我一早就想殺你,只差個由頭罷了。”

  冷汗,自南宮星的額角垂下。

  他從未如此刻這般後悔,自己來的時候,意氣風發,有些輕視唐門此次事件
的嚴重性。

  他也終於發現,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將這麼可怕的漩渦消解無形。

  他哪怕只是按照銀芙蓉的要求,將玉若嫣偷出去,偷到安全的地方,如今也
難如登天。甚至,連委托的人,都已不在。

  想到已隨著滾滾江水遠去的雍素錦,南宮星心頭一陣悲涼,緩緩放下雙臂,
嘆了口氣。

  他不能死在這兒。

  活著,才有報仇的機會。

  “我現下不是你的對手。”他苦澀一笑,道,“多謝你,讓我又有了苦練武
功的動力。”

  輕羅冷笑道:“你是在提醒我,莫要放走你,給自己養一個對頭麼?”

  南宮星嘆道:“我與四公子無怨無仇,不知為何你對我如此敵視?”

  輕羅冷冷道:“因為你是個麻煩精,我最討厭的,就是麻煩。”

  “可我恰恰最喜歡麻煩。”武烈朗聲笑道,輕輕巧巧落在南宮星身側,將他
肩頭一攬,道,“玉捕頭說得有理,這些證據交給四嫂,的確更好。反正我問心
無愧,就這麼定了。四嫂,你可得提醒四哥,盡快將證據整理好,好好捋一捋,
看看到底是誰,動了咱們王府的根基。”

  玉若嫣捂著胸腹緩緩站起,目光投向崖邊,痛楚之色一閃而過,“這銀子,
恐怕已經落到天道的手中。否則,他們不會這麼處心積慮來對付我。我只會把證
據交給我相信沒有嫌疑的人。”

  南宮星皺眉道:“所以,你並不相信四公子?”

  玉若嫣冷冷道:“我其實已經交了出去,那人,絕不會和天道有牽扯,也一
定能查出,到底誰是幕後搗鬼的真兇。”

  武烈眉心一皺,正要開口詢問,忽然聽到幾聲輕響,數支弩箭嗖嗖飛來。

  輕羅擡手一揮,盡數打落,怒道:“何人如此大膽!”

  領著府兵包圍過來的校尉之一大步上前,朗聲道:“三公子有命,後山逃犯
同黨眾多,若不肯就範,格殺勿論。還請五公子與輕羅姑娘,暫且回避,免得弓
弩無眼,錯傷二位貴體!”

  最後一字剛喊出口,一排張弓搭箭的府兵便壓了上來。

  在他們的背後,倒下了一片穿著同樣兵甲的士卒。

  武烈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輕羅卻笑了起來。

  她一步邁出,擡手一抓,丈余外兩柄劍奴的兵器被吸來落在她掌中。

  她丟給玉若嫣一柄,淡淡道:“還殺得動麼?”

  一股恨意浮現在目光中,玉若嫣一口真氣壓下胸腹間的滯澀,咬牙道:“走。”

  錚錚——!

  弓弦齊響。

  箭如飛蝗。


                               【未完待續】
2019-8-11 15: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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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43)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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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8-17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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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急轉

  霎時間,箭如雨下。

  可輕羅和玉若嫣都沒有動手格擋,連沖勢也停住,駐足在了原地。

  因為那些弩箭,並非來自面前殺氣騰騰的府兵。

  而是更遠處新殺上來的一支人馬。

  飛箭開路,射倒一批,緊接著無數暗器打來,又射倒一批,轉眼間,要包抄
他們的府兵就哀號著成片倒下。

  本已躲到樹後的劍奴側身探頭遙望一眼,大聲道:“比剛才來得更多!”

  南宮星苦笑道:“這地方還真是個風水寶地,人都死了好幾百,還不夠多。”

  武烈上前幾步,高聲道:“來的又是什麼人?”

  四個侍衛擡著一頂竹制軟轎,快步上前,左右數名唐門高手拿著陰陽透骨釘
保護在側,轎子上臉色蒼白的三公子武達,憤憤道:“幸虧有人提醒本公子,得
防著宵小之徒趁亂嫁禍。我要不是拖著病體趕來,這一桶臟水,怕不是要扣在我
頭上了!”

  起先下令的校尉掙紮站起,靠著樹道:“三公子,明明……就是你下的令!”

  武達沈聲道:“那你倒是說說,我幾時對你面授機宜的啊?本公子養傷治病,
躲在唐門給安排的院子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什麼時候見過你!”

  那校尉目光閃爍,強撐道:“你……你托了心腹傳話,說……”

  “哪個心腹!”武達指著他鼻子道,“我的心腹如今都在這兒了,來來來,
你給我認認,是哪個去對你下令,讓你辦下這種蠢事的!唐門高手跟在你們後面
聽得清清楚楚,你們是要把那邊的人都殺了吧?啊?玉捕頭,老五,連著那個什
麼星,是不是都要殺了?”

  那校尉臉色鐵青,捂著身上箭創道:“是,這正是三公子你親下的命令!我
……我只是沒想到,你竟是為了再來救他們,賣他們一個人情!你好陰毒!”

  他厲聲說罷,忽然用力一拔,箭頭連著皮肉一起脫出,他瞪著血紅雙目,忽
然回手,將那支箭狠狠插入了自己咽喉之中,旋即,四肢一抽,靠在樹上緩緩倒
下。

  “來人啊!”武達怒道,“把還沒死的都抓起來,一個個給我審!我倒要看
看,究竟是什麼人用這麼惡毒的法子陷害本公子!”

  這一下奇變陡生,南宮星遙望唐遠明也跟在人群中,身邊數名唐家才俊嚴陣
以待,總算放下心來,長出口氣,緩緩坐倒。

  玉若嫣將劍丟還給劍奴,快步退後,蹲下扶住南宮星,低聲道:“小星,我
需要托你幫我個忙。”

  南宮星點了點頭,“你說。”

  “此次回到唐門,我……恐怕兇多吉少。”她語調平靜,像是說的並非自身
之事一般,“我生死並非大事,但若要讓這些狼子野心之輩得逞,毀掉鎮南王府
數十年心血,令王爺晚景不寧,那我死也不會瞑目。”

  南宮星肅容道:“玉捕頭放心,我既然收了素……收了那朵銀芙蓉,就必定
會保護你平安無事,想要你死,得先跨過我的屍身。”

  說這話時,他一身傷口狼狽至極,衣衫都被血染透大片,單看此刻,不求著
玉若嫣保護他已經不易。

  可他也並非逞強吹噓,銀芙蓉接下,就是生死交易,身為如意樓少樓主,他
豈能畏縮不前。

  此刻他心中悔恨,更多是因為仰仗天賦根骨,過往不夠勤學苦練,快快活活
做著個風流公子,結果遇到強敵,眼見自己女人被逼上死路無可奈何,真如心尖
上被插了無數鋼針,來回攪動。

  一想到雍素錦已九死一生,他就滿腔懊惱,豁出命去保護玉若嫣周全,自然
不會是一句空話。

  “回去之後,我必定要成為階下囚。”玉若嫣望著正在低聲交流的兩位公子,
和旁邊神情深不可測的輕羅,輕聲道,“我求你盡快養好傷,然後,把我偷出去,
咱們一起逃。”

  “逃?”南宮星一怔,確實沒想到這話會從玉若嫣口中說出,“可要是逃了,
他們會把所有罪責,一股腦推到你頭上吧?”

  “無妨,”玉若嫣緩緩道,“王府……已沒有我容身之處了,等我將手頭所
有證據交出去,對王爺,我也算是還了人情。此後無牽無掛,無拘無束,便能將
今日結下的仇家,一個個清算過去。”

  “你不是已經交出去了麼?”

  “那是臨機應變的信口胡言。我連著數月奔波,一來這邊就身陷囹圄,哪有
機會轉移東西。”

  看武烈已向這邊走來,南宮星點頭道:“好,等回去我就向唐門討些好藥,
傷勢大致無礙,我就去把你救出來。”

  “是偷。”玉若嫣扶著他迎向武烈,低聲道,“要是打草驚蛇,咱們可能都
走不脫。”

  “好。那就偷。”

  果然如她所料,這一行各懷鬼胎的人結伴翻山越嶺,回到唐門之後,就由武
烈發號施令,將她關押進了封閉石牢,命唐門高手以麻痹毒針刺入雙肩穴道,嚴
令尋常人等不得接近。

  說是為了防範心劫發作,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應該是剩下三位公子角力鬥
法的結果。

  南宮星和四大劍奴先在唐門藥莊住下,診治所受外傷。

  霍瑤瑤和唐昕都趕來陪侍在側,唐醉晚過來探望一眼,見屋里已經滿滿當當
容不下她,本來說要回去,卻被唐昕一把拉住,拽到旁邊小聲嘀咕起來。

  南宮星忍過瘡藥那股辛辣刺骨的痛楚,按著繃帶挪靠在床頭,皺眉問道:
“他們姐倆去說什麼了?”

  霍瑤瑤也有幾分醫術,拿著幾樣唐門的藥膏東聞西嗅,用小瓷碟子挑出一些,
一邊拌勻,一邊小聲道:“八成是不讓走唄,主子,人家倆再怎麼也是堂姐妹,
你一說你運功力竭,今晚上需要人,唐昕還能不打小算盤呀。你看吧,一會兒準
說你受傷了不能動,留下的人多多益善。然後呢,我就成了孤零零那個咯。”

  南宮星輕輕嘆了口氣,心情不佳,也沒了調笑幾句哄哄她們的動力,只柔聲
道:“瑤瑤,你要不願跟她們一道,碧春在廂房那邊養傷,你去陪她,彼此也有
個照應。”

  “不走。”霍瑤瑤幹脆地一搖頭,“玉大捕頭進了牢,素錦姐姐墜了崖,碧
春姐姐吐了半盆血,四大劍奴胳膊打著繃帶,主子你這兒也包得跟個面人兒似的,
這唐門山頭,我看啊……已經成了陰煞極兇之地。等你的時候我一直找借口賴在
人家門主處理事務的地方,就圖個人多。你回來了,那我還是守著你,總比自己
亂跑安全些。”

  說著話,唐昕拉著唐醉晚進來,果然是不打算讓她走了。

  但坐下開口,講的卻是正事。

  “小星,醉晚剛才有件事沒跟你說,怕你著急。”

  “哦?”南宮星伸出胳膊,讓霍瑤瑤給肩頭傷口換上新調的藥,皺眉道,
“那快些說,要是遲了,只會更急。”

  唐醉晚瞄一眼唐昕,露出一副被她說中的慚愧神情,低頭輕聲道:“星哥哥,
你走前叮囑我幫你留意著紫萍,我一直每天過去探望。她……她如今已不在關押
醫生們的地方了。”

  南宮星眉心一皺,道:“她去哪兒了?”

  “三公子去找大夫治傷的時候看了紫萍一次,紫萍說……說你根本沒保護好
她,不願意再跟你回如意樓。三公子不知怎麼發了豪情,非說……說羅傲犯的錯,
朝廷不能不管,就……把紫萍接去他那邊了。”

  唐昕望著南宮星的神情,蹙眉道:“小星,你……為何這麼在意紫萍?難道
……”

  南宮星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那個難道。只是……這人辦事實在太過周全,
幾次被逼到險處仍能出招化解反制,還不留任何證據,光憑破綻和推斷,我自己
……也沒有十足把握。否則,我早就一掌將她打死,以絕後患了。”

  唐醉晚瞪圓眼睛,小聲道:“可……可她的臉,那……那難道……是易容的?”

  霍瑤瑤急忙擺手,道:“絕不可能,我給她下亂心燈的時候摸過,眼下面那
兒都能摸到顴骨了,我是經常易容的,易容這活兒,好加不好減,削掉那麼深一
層臉皮,這要造假,得找女媧娘娘從新捏才成。”

  “削掉後不是易容,不代表削掉前不是。”南宮星咬了咬牙,沈聲道,“羅
傲此次相當於自曝身份,他就是天道安插進來負責在公門接應的棋子。如此看來,
要幫文曲擺脫嫌疑的最好方法是什麼?就是由他下手,親自割掉文曲易容的那層
臉皮,偽裝成受傷的模樣。”

  “等等,”唐昕擡手道,“不對啊,你要說別人……還有這種可能,可根據
掌事那邊的記錄,紫萍第一次篩查的時候,臉皮就被劃傷了。那會兒負責查驗的
可還是我們唐家弟子呢。”

  南宮星靠在床頭,緩緩道:“大家判斷易容的依據是什麼?是不是假臉的下
面,有一張真臉?”

  “對啊。”唐昕理所當然答道,唐醉晚也附和地點了點頭,唯有霍瑤瑤,若
有所思眉心緊鎖,一時沒有表態。

  “可如果那張假臉下頭本來就是已經削過一層的,沒有臉的真臉呢?”南宮
星沈聲道,“如此一來,破了假臉,露出血肉,露出筋骨,便都成了理所當然。
查驗易容的人看到這種情景,怎麼還會懷疑面皮有假?”

  霍瑤瑤摸了摸自己面頰上的絨毛,咂舌道:“這不可能吧……削掉自己臉皮,
換一層假的上去,為了防查,恐怕還要從里面粘牢,那……那文曲就沒有改換身
份的余地了啊。”

  “所以她本就沒有改換身份,她一開始取代的是紫萍,從頭到尾,就一直是
紫萍。”南宮星惱火自己受騙,拳頭不自覺緊緊握住,“她並非單獨行動,心腹
部下帶了不少進來。單一個範霖兒,就能替她去做很多事。而且她此前是梳妝丫
鬟,進出各處女眷房間名正言順,就只有她,才能在不改頭換面的情況下,做到
所有只能文曲來做的事。咱們最初一直在往她千變萬化,面孔諸多的方向去查,
依我看,這正是文曲故意設下的誤導。咱們越是賣力去查易容,把換臉當作關鍵,
就越是容易讓她進入到死角之中躲藏起來。玉若嫣中招的時候身邊只有三個丫鬟,
如果沒有那些誤判,不走彎路,只盯著她們三個不放,她絕躲不了這麼久。”

  霍瑤瑤苦著臉道:“可……可她們幾個我挨個用過亂心燈呀。”

  “文曲用亂心燈大都是偷偷摸摸,怎麼可能如你一樣輕易制造出一個旁人能
嗅到,她自己嗅不到的場合,我之前就說過,這亂心燈,對文曲多半根本不會起
效。否則,她怎麼敢大大咧咧在唐門里四處藏下如此多的備用?”

  唐昕聽著都有幾分膽寒,“難道……她是故意讓咱們繳獲那些亂心燈,拿來
當作脫罪的又一重手段?”

  “那她為何還要放火燒掉?不準咱們再用?”霍瑤瑤嘴快,當即問道。

  “因為她當時已經脫罪了,而羅傲那邊出了岔子,她才被逼得鋌而走險。”
南宮星在腦海里順了數遍,所有事情串聯起來,都只有唯一的答案能串起,“此
前我就說要看她的臉,她覺得我對她已經起疑,便趁機嫁禍紫芙,控制她替自己
逃往後山,放火燒屋,順便燒傷自己另外半張臉,至此,她的易容等於是全部卸
去,再去查驗,也只能看到摸到真正的血肉骨頭,再也沒有她易容過的證據!”

  霍瑤瑤撇嘴道:“那怎麼成,她臉皮又不是真的,燒傷的痕跡就算能作假騙
過救人的,難道還能騙過給她挑水泡的大夫?”

  唐昕在旁緩緩道:“可那些大夫,本就是嫌疑很重的。”

  “給紫萍治臉的大夫,是跟著二公子來的,還是四公子?”南宮星挺身坐起,
面色凝重。

  “二公子。四公子的大夫說不擅長治療火瘡,而且四公子病情較重,他不能
常在關押的地方呆著。”

  聽唐昕說到此處,霍瑤瑤面現不解,困惑道,“這可怪了,看眼下的情形,
紫萍分明是被三公子包庇起來的,三公子和二公子已經明面上撕破臉了,那二公
子的大夫……”

  “二公子的大夫,就不可能是三公子的人麼?”唐昕不屑道,“說不定就是
三公子買通大夫從中作梗,才讓二公子堂堂千金之軀整天病歪歪的。”

  唐醉晚小聲道:“四公子不也是病怏怏看著要不行的樣子麼。會不會……”

  唐昕搖了搖頭,“這倆人不一樣。四公子那是天生體虧,實際上並不是抱病
之軀,別的不說,他武功就絕對不差,而且……”

  此間沒有外人,她說話不覺大膽了許多,“看輕羅也知道,四公子絕不是真
正的病秧子。”

  南宮星點頭道:“不錯,一個軟弱無力的病秧子,不可能滿足輕羅那樣的女
人。”

  他比唐昕經驗豐富得多,自然感覺得更加清楚。

  能讓輕羅那樣強大自負的女人心滿意足容光煥發,展露出飽經滋潤的美艷狀
態,四公子至少在做“男人”的時候,絕對談不上孱弱。

  霍瑤瑤撇撇嘴,小聲咕噥道:“那可不一定,我看主子你傷成這樣,晚上我
們也不一定吃得消。”

  唐醉晚臉上一紅,坐到床尾,低頭別開了臉。

  唐昕轉回正題,道:“咱們這些推測,我去告訴門主。咱們是江湖豪俠,又
不是衙門里的老爺坐堂問案,只要有把握,那就算沒有實證,還不能取她性命了?”

  “她八成猜到這個,才找到借口,躲去三公子那兒了。”南宮星長嘆一聲,
皺眉閉目,“此前就是一直不知道和文曲合作的公子到底是誰,如今……看起來
算是水落石出了。”

  唐昕點點頭,頗有幾分無奈地緩緩道:“三公子挑唆二公子,讓他誤以為四
公子要借母親娘家的勢力發難,趕來之後又受羅傲誤導欺騙,連出錯招,最終被
老三、老五聯手一擊,病發身殘,再也無力回天。可這麼一來……世子位子,三
公子也談不上十拿九穩吧?王侯之家,嫡庶分明,遠比長幼更重。”

  南宮星聽她口氣,知道她觸景生情,感懷自己出身側室,靠打拼努力彌補生
來就比他人落後一截,此中苦楚,旁人怕是難以盡數體味。

  他嘆道:“這恐怕就是五公子積極出手,而四公子樂得作壁上觀的緣由。他
有母親娘家可以依仗,身邊又有輕羅這樣的怪物護衛庇佑,只要沈得住氣,設法
破壞掉三公子的陰謀,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霍瑤瑤眼珠轉了轉,道:“那按道理,下一個該倒黴的,不就是四公子咯?
可為什麼……他們這麼大張旗鼓逼死了素錦姐姐啊?”

  唐昕忍不住丟來一個眼刀子,惱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南宮星擡手擋住雙眼,緩緩道:“此事……和玉捕頭有關。他們一直在等一
個契機,逼玉捕頭犯錯,好讓她失去威信。如此一來,上百萬兩的軍費挪用下落
不明一案,就不得不自此中斷。玉捕頭如今被指責心劫發作濫殺多人,即使有五
公子幫忙講情,可他們誰也不肯挑明天道在其中的陰謀,唐門明哲保身,如此下
去……玉捕頭必定兇多吉少。”

  唐昕疑惑道:“可如果三公子就是罪魁禍首,玉捕頭手上拿著證據,四公子
和五公子應該盡力保全她才對吧?”

  “但三公子與天道合作,已經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他收回文曲,利用一群
被出賣的棋子撇清自己,趕下五公子重掌府兵。可以說,在唐家堡這片地方,他
已經快能一手遮天。剩下兩位公子此刻想的,恐怕是如何脫身自保了吧。”南宮
星捂著左腹那一時間難以痊愈的劍傷,“瑤瑤,之後你盡量不要離開我身邊,我
怕文曲對你懷恨在心。阿昕,醉晚和碧春,我就拜托給你了,在我養傷這段時間,
你把她們安置到遠明掌事覺得安全的地方。圖窮匕見,大家都提著點心勁,莫要
……再有人出事了。”

  “主子,你這傷……三五天怕是下不來床啊。”霍瑤瑤小聲道,“想痊愈到
能動手,起碼十天半個月,我尋思……不行咱們還是撤吧。”

  唐昕嘆道:“唐家堡雖然解了禁,可唐門現在被包圍得更嚴實,無關人等離
開可能還容易點,小星……我不覺得文曲肯高擡貴手放過。三公子要是聽文曲的,
多半收拾了兩個兄弟,就得來對付咱們。”

  “那你請唐門的親戚幫幫忙,”霍瑤瑤急忙抓住唐昕的手,“咱們來這兒出
力,又有功勞又有苦勞,總不能眼看著咱們成了冤魂野鬼吧?”

  南宮星沈聲道:“不必那麼擔心,如今四公子和五公子都還在山上,雖說府
兵之中三公子的心腹較多,可剩下兩個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尤其四公子,如今正
是坐收漁利的時候,三公子若是明面上被抓住什麼把柄證據,輕羅可以名正言順
出手的話,事情不是沒有瞬息之間逆轉的可能性。”

  盡管他竭力安撫,想讓大家稍安勿躁,可崔碧春、雍素錦兩個武功高強的老
江湖都著了道兒,一傷一死,南宮星和四大劍奴都掛了彩,也就四大劍奴傷得不
重,包紮一下還能再戰,勉強算是強援,可想到那四個加起來也擋不住一個輕羅,
諸人就還是陣陣膽寒。

  尤其霍瑤瑤,烏溜溜的眼珠一個勁兒轉,真像只聞到了獵人刀上血味的狐貍,
恨不得豎起耳朵夾住尾巴這就溜進山里。

  南宮星沈吟良久,也覺得自己過於托大。當前如意樓西三堂情勢有變,他求
援的訊息,未必能得到回應。加上母親仍生死未蔔下落不明,他不禁暗暗斟酌,
要不要往近處尋一個前輩高手過來助拳。

  他師父風絕塵在上一代狼魂歸隱之際已成為實質上的領袖,諸多同門就是看
在風絕塵的面子上,也不會不出手相幫。

  可問題是,目前距離這邊最近的那位,姓沈名離秋,當年行七,他見了之後,
要低眉順眼拱手喊一句沈七姑。

  昔年江湖上,這批狼魂橫行報仇,引起血雨腥風的時代,曾有句話,叫做寧
與風三單挑,不見沈七一笑。

  這話的意思,就是誰若成了狼魂複仇的目標,那寧肯來的是風絕塵單打獨鬥
一場,也盼著別是沈離秋笑吟吟露面。

  跟前面打,打不過,最多是一死。

  跟後面打,打之前,家里已死絕。

  當年北冷四,南沈七,真是生生在那一代天道控制的四大世家和七大劍派之
中,屠出了一片血淋淋的天地。

  兩人還有一個共同點,便是殺氣過盛,容易上頭。

  這便是南宮星一直躊躇,不願通知這兩位都離此不遠的前輩的主要理由。

  可若這山上真要血流成河,他也不是傻子,流別人的,總好過流他身邊人的。
雍素錦的悲劇,不能再在他身邊上演了。

  而且他上次修書送出,若是順利,近期就要有人到唐家堡來。只是單請風狼
沈離秋一人來幫忙的話,靠那位援兵,應該能壓得住陣。

  到時有人能敵住輕羅,已經可以確定是元兇首惡的紫萍,便可以先納上命來。

  沈吟片刻,他讓唐醉晚取來筆墨紙硯,用狼魂一脈的暗語,而非如意樓內部
的印記寫下一封短箋,請唐昕幫忙封入蠟丸,走唐門的情報脈絡,往指定地點送
去。

  這並非“南宮星”的求助,而是獨狼風絕塵弟子於危機中的求援。

  不久,天色漸晚,唐遠書差人過來問候幾句,叮囑院中諸位弟子好生照料。
南宮星順便打探幾句,知道唐遠圖已經順利脫困,如今唐門上下力求自保,不願
被卷入王府高墻之內的鬥爭中,因此將大力氣都放在防範內院以及守衛唐家堡上。

  聽說唐炫惱火青柳主僕二人受驚,見唐門多半不會再出大事,拂袖下山,當
日就在鬧市中連斃三人,掛屍於樹梢,胸腹留下大字,“殺人者唐炫”,之後帶
著青柳揚長而去,不知所蹤。

  近些日子抗擊來犯邪道屢屢立功的傅靈舟,便成了山腳守備弟子的主心骨。
唐蕊家里得此佳婿,自然是樂得合不攏嘴,莊子里喜氣洋洋,像是已經在籌備嫁
妝。

  南宮星本還對傅靈舟頗有拉攏結交之意,可既然這少年並非什麼誌向高遠的
性子,又和唐蕊情投意合,讓他成為唐門姻親,在武林中也算是平步青雲了。

  一般少俠行走江湖總能結交許多知己好友,拉拉攏攏便成了一支隊伍。

  可南宮星出來走了幾處地方,適合拉進樓里的人才沒交到幾個,打算裝進自
家後院的姑娘倒是收了一堆。

  也不知道他這少樓主,到底是師承了如意樓,還是千金樓。

  日暮西沈,晚餐用畢,南宮星傷口痛楚大輕,內力緩緩回複上來,力戰之後
那股勁頭,便又蠢蠢欲動。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霍瑤瑤早早就提醒了唐昕——文曲那臭不要臉的往她們
閨房之樂上下了絆子。

  三個女的晚飯時候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商量什麼。反正吃過之後,唐醉晚
出去弄了壇酒,自斟自飲灌了大半下去。唐昕找來幾條牛皮軟索,看著他躺在床
上的模樣若有所思。霍瑤瑤叫僕役送了三大桶熱水過來,然後請四大劍奴留意院
門口動靜,該擋的就都擋在外面。

  “咱們……是不是該開始了?不然等星哥哥沒事,咱們可養不回來精神。”

  唐醉晚將酒壇抱下桌子,剛提醒一句,外面就傳來劍奴高聲提醒:“有客到。”

  霍瑤瑤領口扣子都捏開了倆,一聽急忙摁回去,匆匆迎到外面,探頭看了一
眼,又一溜煙跑了回來,緊張道:“主子,是……是那個輕羅!她、她、她不會
是來殺人滅口的吧?我要不要提前準備點毒針?”

  唐昕走到窗邊,掀開縫隙看一眼,眼角淚痣微顫,道:“先別慌,四公子也
來了。”

  “阿昕,你去迎一下,瑤瑤,醉晚,扶我起來。”南宮星略一思忖,將衣衫
整好,暫且停下內息循環往複療傷的過程,讓血色從臉上退去,露出虛弱不堪搖
搖欲墜的模樣,一點點挪到外堂。

  這邊是治病療傷的院子,房間比尋常廂房要小,堂屋不過比門略寬,擺得下
桌椅一套而已。四公子只帶了輕羅,兩人進來,屋里就顯得滿滿當當。

  “小星,傷勢如何?可需要讓我那大夫來為你看看?”斜靠在椅子上,武瑾
將頭往輕羅胸口一枕,微笑問道。

  “我身子壯實,打小娘用藥泡大的,只要還有口氣,及時止血,沒有缺胳膊
少腿,就問題不大。”南宮星懶得賣關子,徑自問道,“四公子此時前來,所為
何事?”

  武瑾略一沈吟,緩緩道:“一些雜事,但若不及時告訴你,恐怕會難以收拾。”

  “哦?”南宮星望向輕羅,“公子有如此厲害的賢內助,還解決不了麼?”

  武瑾輕輕嘆了口氣,道:“若我還能在此地盤桓數日,那自然不需要勞煩諸
位。”

  “公子言下之意,是要動身離開了?”南宮星暗暗吃了一驚,不過轉念想到,
如今三公子優勢頗大,武瑾為了避開鋒芒,暫退回王府,倒也是一招應對,“是
要回王府麼?”

  不料武瑾卻搖了搖頭,輕聲道:“實不相瞞,我接到家母書信,她……近些
日子病情越發嚴重,父王多方打聽,知道往東去,翼州與季州交界一帶,隱居著
一位十幾年前的名醫。”

  南宮星心中一動,暗想,莫非武瑾是來求他引薦,去請姨娘——當年的名醫
美人——贖魂玉手華沐貞為王妃治病麼?

  可他那位華姨娘為人低調不喜張揚,與父親兩情相悅後行事一向謹慎,失身
流言傳出,被從四絕色中除名之後,便不怎麼再涉足江湖,清楚她如今下落的,
應該都是上一代狼魂的自己人。

  鎮南王位高權重,廣為探查摸出一個大概還有可能,可武瑾是如何知道要來
找他的?南宮星心中繁複念頭掠過,皺眉道:“公子的意思是?”

  不想武瑾接著說的卻是:“此間事務再怎麼重要,也比不過我娘親的病情。
我和輕羅為了盡孝,明日便會出發,沿江走水路往翼州去,先拜會一下定南公蘇
叔叔,再去尋覓那名神醫的下落。”

  聽他並無懇請央求的意思,南宮星不願主動說破,便道:“那便祝公子一路
順風,早日尋到神醫,治好母親的病癥。”

  武瑾微笑頷首,輕聲道:“想必你也看得出來,我們兄弟之間,關系談不上
和睦,如今我要離開,三哥、五弟,只怕會更加肆無忌憚。玉捕頭對王府一片赤
誠忠心,即使做不成我的嫂嫂,也不該蒙冤受難。”

  南宮星拱手道:“公子放心,我受人之托,一定會盡力保全玉捕頭平安。等
上三、五日,我傷口不影響活動,就去想辦法。”

  武瑾微一側頭,輕羅頗不情願地哼了一聲,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小瓷瓶,放在
桌上。他柔聲道:“有些事,你能出手,輕羅卻不行,這里有王府得自昔年蠱宗
的療傷聖藥,對刀劍創傷頗有奇效,一瓶價值千金,你拿去用上,盡早出手,莫
要讓玉捕頭被滅口在牢中。”

  他輕輕嘆了口氣,道:“我已請唐門安排保護,但……”

  唐昕一驚,蹙眉道:“公子,唐門怎麼了?”

  武瑾略一猶豫,緩緩道:“唐門如今的情形,變得頗為奇怪,我也說不出哪
里不對,但……你們家的青年才俊,總讓我有種看到了我們兄弟的錯覺。如今死
了很多人,唐家堡不再是銅墻鐵壁,我聽侍衛說,山下已經有來路不明的江湖人
隱匿潛入,提醒我們註意安全。這情形下,唐門能指望幾天,我說不準,還是早
做其他打算為妙。”

  南宮星眉心越擰越緊,暗想,世子一案雖說還不能算是水落石出,但明眼人
都看得出來,後續已經不是追緝兇手這麼簡單,情況變化之後,唐門受到的壓力
可以說是大大減輕。

  難道……此前一心對外的唐家俊傑,要趁著事件的尾巴,開始爭鬥了麼?

  他伸手拿過小瓶,遞給霍瑤瑤,示意她去里屋檢驗一下,口中道:“多謝公
子指點,玉捕頭一旦脫困,我便設法說服她隨我一起離開。如此可好?”

  武瑾淡淡道:“這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但……小星,如此一來,王府我那位
謀劃一切的兄弟,必定會把包庇兇嫌,收容玉若嫣的罪名,扣在整個如意樓的頭
上。加上我大哥之死,玉若嫣畢竟是出手的那個,你如意樓……今後在西南一帶,
只怕是要重重受阻了。”

  “我們本也不是在做光明正大的買賣,今後在西南一帶,多加小心就是。”
南宮星沈聲道,“等四公子回到王府,還請對王爺美言幾句。”

  武瑾點了點頭,神情卻頗為惆悵,悠悠道:“若我那時還說得上話,自然會
幫玉捕頭澄清,為你們討個公道。”

  輕羅不悅道:“州同,王爺不是不講理的人,咱們據理力爭,據實相告,就
不信老三他……”

  武瑾擡手打斷,道:“無憑無據,不要憑白汙蔑三哥什麼。”

  他拉過輕羅的手,緩緩道:“此番唐門之行,大家各憑本事,來爭心中最想
要的東西。誰拿到了,誰笑到最後,誰才是贏家。勝敗乃兵家常事,輸,也要輸
得有風度。”

  輕羅美眸一斜,不屑道:“這可不是我們習武之人的解決法子。要我說,明
明知道是罪魁禍首的,不去一掌打死,還等什麼?”

  武瑾輕輕拍了她一下,笑道:“當著如意樓,這般草菅人命,你將來可得小
心銀芙蓉,指你的名。”

  輕羅冷哼道:“不就是風絕塵麼,別人怕她,我可不怕。”

  “咳咳,”南宮星清清嗓子,權作提醒,自己這獨狼弟子還在呢,請多少留
點面子,“公子此行也請多加小心,三公子心機深沈,又有幫手在側,尋醫問藥
路途遙遠,即便有輕羅在身邊,也是危機四伏。”

  “我知道。”武瑾淡淡道,“就連母親的病,恐怕其中也有什麼陰謀算計。
王侯之家,難免如此。此次求醫若是順利,我便去請示父王,將母親接出王府。
對那邊,我其實已經十分厭倦了……”

  額外閑談幾句,等唐昕出門恭送武瑾離開,南宮星長長吐出口氣,靠在唐醉
晚柔軟豐盈的胸膛,總算放松了緊繃的神經,喃喃道:“鎮南王真是虎父無犬子,
這兄弟幾個……竟沒一個我看得穿的。”

  霍瑤瑤不解,小聲道:“主子,四公子……這不是挺明顯站在咱們這邊了麼?
而且我覺得他也沒什麼興趣當王爺。”

  “他的確沒興趣當王爺的樣子,不然……絕不肯在此時離開。但他一定還有
別的目的,藏在心底,否則,他根本就不必來。”南宮星揉著額角,緩緩道,
“此外,你們註意到了麼,他說了這麼多事,卻在我特意暗示三公子已經有幫手
在側的情況下,依然沒有一句問到文曲。那是世子遇刺案的真兇,是幕後主使最
厲害的一枚棋子,他為何毫不關心?”

  唐昕踏進門來,將門閂落下,蹙眉道:“依我看,他比咱們知道文曲的身份
更早。這次求醫,保不準就是拿個由頭離開,免得被三公子聯手文曲打得一敗塗
地。”

  南宮星腦中紛亂不堪,千頭萬緒交錯成一個巨大的線團,無力道:“我想,
唐門內部新興起的波瀾,會不會就是文曲為三公子準備的後手。五公子勢力單薄,
在這兒也沒有什麼親信,一旦唐門內亂,顧不到五公子和玉若嫣的安危,天道的
高手……恐怕就要趁機下手了。到時候,百萬兩軍餉的罪名給五公子頭上一扣,
遠去翼州的四公子再出點什麼岔子,世子之位,三公子豈不是唾手可得?”

  唐昕嘆道:“要真是這樣,就算再有證據交給鎮南王,王爺膝下沒有別的繼
承人,對這位三公子……怕是也無可奈何了。”

  南宮星咬了咬牙,起身往內室走去,“當務之急,是我先恢複行動的能力。
阿昕,醉晚,你們進來,今夜,我身體不便,只能辛苦你們三位了。”

  唐昕嗯了一聲,扶著他讓他靠在床上。

  唐醉晚脫掉鞋子,從另一側上去,為他鋪開一層厚實單子。

  接著,這兩人忽然拿出一條牛皮長索,按著南宮星躺下,換手一繞,把他雙
臂貼身,牢牢捆住。


                                【未完待續】
2019-8-17 21:5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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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44)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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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8-25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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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人葌

  霍瑤瑤快步走近,捏著燈火燒過的銀針,攏唇吹涼,認準南宮星肩頭穴道,
輕輕撚搓,緩緩刺了進去。

  他直挺挺躺在床上,忍不住苦笑道:“你們需要防範到這地步麽?”

  唐昕手腳麻利,轉眼為他剝掉上衣,露出裹著繃帶的健碩身軀,嘴里道:
“瑤瑤說得心驚膽戰,我們自然得未雨綢繆。而且她說得也有道理,心魔、心劫
之類的攝心奇術,受情緒影響極大,如今素錦剛剛出事,姑姑下落不明,還在的
一個個掛了彩,眼看著對手逍遙自在隨時可能逃之夭夭,你這心里啊,絕對好受
不了。”

  霍瑤瑤點頭附和道:“對對對對對,別看他還笑得出來,你瞧這一臉苦相,
保不準心里頭五顏六色開了染坊,早攪和得亂七八糟了。”

  南宮星看著唐醉晚默不作聲把他褲子脫下,腳踝也分開綁在兩側,嘆了口氣,
道:“的確,我此刻心里難受得很,比……身上更痛。說到底,此事是我輕敵,
無能,武功不夠,因我托大,害得我娘生死未蔔,素錦……也和姐姐陰陽兩隔。
可我都傷成這樣,就算心魔發作,你們三個一起,難道還制不住?”

  “制不住。”唐昕一眼瞥見亮出來的那根棒兒已經高翹豎起,彎腰取過一條
沾濕巾子,給他細細擦洗,“別看我們仨人六只手,真打起來,也就我一個能和
你過幾招的。心魔要是害你發了狂,合著我們早都和你兩情相悅了,還要再被你
強奸一遍?”

  唐醉晚柔聲道:“而且你要動手,對傷口也不好,星哥哥,你就稍微委屈一
下。今晚全交給我們,好麽?”

  南宮星自然只能點頭,那布巾繞著龜頭擦拭一番,粗糙的磨蹭帶來一股酸麻,
一時間體內陰陽沖撞,燥熱煩悶一股腦湧向下腹,那上翹微彎的碩大陽物猛地一
跳,將濕巾挑開到一邊。

  霍瑤瑤閂好房門,挑亮燈火,一眼望見抽了口涼氣,“謔,這……這就忍不
住啦?”

  唐昕鳳目半瞇,秀眉微蹙,望著他道:“小星,文曲下的術,還在生效麽?”

  南宮星閉目仔細捉摸片刻,點頭道:“還在。不過……比上次弱了些。看來
不是什麽不能解決的麻煩,估計照這樣折騰個幾次,應該就能平息。”

  唐昕松了口氣,道:“那你養傷這幾日,我們三個就將這當作頭等大事,解
決一樁算一樁。”

  “是是是,”霍瑤瑤往床邊一跪,嬌滴滴道,“主子的屌,奴婢的寶,就是
沒心魔,也是奴婢頭等大事。我準保寸步不離,夜夜來這兒守著。”

  唐醉晚紅著臉縮到床腳,一抱膝蓋,羞得不太敢擡頭,結結巴巴道:“昕、
昕姐姐,我……那個……需要我……我上了,就叫我,我、我之前就先在這兒歇、
歇著了。”

  這里頭就唐昕是經驗最豐富、也早就跟人一起伺候過南宮星的。她雖說也很
不好意思,畢竟周圍換了新搭檔,可一個棒兒已經了朝天,三個姑娘九條腔子空
著等,總得有個一馬當先的。

  她手已經放在裙帶上,但又看見霍瑤瑤雙眼正盯著那根陽物,目不轉睛,小
嘴兒抿著,似乎還在用舌尖輕輕舔撥。

  既然如此,幹脆做個大方,也順理成章撐起管事的架子,唐昕略一沈吟,輕
輕拍了拍霍瑤瑤的肩,“瑤瑤,你先去吧。”

  霍瑤瑤一怔,指著自己鼻尖,“我?我先來?”

  “嗯,我們畢竟沒親眼見過心魔發作的模樣。也叫我們有個準備。”唐昕主
意已定,坐到床尾,讓開位置。

  霍瑤瑤在江湖行走時偷雞摸狗坑蒙拐騙,本就帶著點有便宜不沾王八蛋的小
奸猾。她上次破瓜疼歸疼,但那股美勁兒可是分毫沒忘,腚溝子腫了都覺得值,
剛才正覺得自己要吃唐昕剩飯,心里起了一串疙瘩,一聽自己可以拔頭籌,笑嘻
嘻就站了起來,擡手一抹,拿出易容改扮逃命時候的本事,三五下就把粉嫩玲瓏
的身子脫了個精光,擡腳一邁,樂滋滋蹲在南宮星腿上,“主子,那我就先伺候
你了啊?你要嫌我沒唐家兩個姐姐美,我過會兒讓位,就去易容成玉若嫣,你說
好不好啊?”

  南宮星皺眉道:“少出些古怪主意,男歡女愛,用張假臉叫怎麽回事。”

  唐昕在後面笑道:“他才不會嫌你,你別看他風流好色,嘴巴叼得很,真看
不上,才不會將就。”

  霍瑤瑤用指尖輕輕撫弄著他馬口周圍,挑眉道:“那人家心里就更沒底啦,
之前一直守著也沒碰我,心魔發作,才不得不拿我救急,主子,你是不是將就呢?”

  南宮星看出她在故意撒嬌討情話,身邊有人看著,這小妮子不僅不害羞,反
而來了勁兒,便先順她的意,柔聲道:“怎麽會,若不喜歡,我也不能讓你整天
跟著。”

  “真喜歡啊?”

  “嗯,真喜歡,喜歡得很。”

  霍瑤瑤這才眉開眼笑,雙膝一沈,跪伏低頭,張口將紫圓肉菇嗚嗚嗯嗯一寸
寸嘬進嘴里,香津朱唇故意磨蹭得嘖嘖作響。

  唐醉晚連脖子都已紅透,整張臉埋進雙腿之間,雙臂抱頭,但微微擡額稍稍
露出一絲目光,望著眼前的活春宮。

  唐昕倒是快習慣這種情景,盯著霍瑤瑤撅在自己眼前的小巧屁股,惱她故意
讓自己吃醋,將兩根修長玉指放進口中吮濕,跟著微微分叉,對著她並蒂雙蕾便
是一戳。

  “嗯嗚——”含著粗大雞巴說不出話,霍瑤瑤身子一抖,忙反手拍了拍唐昕
胳膊。

  唐昕笑道:“你要上馬出陣了,我不得幫你潤潤麽?”

  說話間,兩根指頭交替戳刺,將會陰嫩肉夾在中間,不住磨弄。

  霍瑤瑤吮著陽物,索性將屁股一斜,正沖著唐昕,一副好意我領隨便你來的
模樣,還含含糊糊道了聲謝。

  唐昕不好意思真使什麽下作手段,只得將另一手也伸過去,按住她稀疏草叢
中的瑩粉嫩豆,旋轉揉搓,不幾下,裹著指尖的兩條小道便一起收緊,另一頭也
傳來嬌媚了七分的酥柔鼻音。

  “哼嗯……昂昂……昂嗯嗯……”

  在濕熱滑軟的小嘴里進進出出,南宮星欲火如熾,終於帶起了心底滔天巨浪,
他猛一挺身,雙腳將牛皮索扽得死緊,閉目道:“那……那邪念……來了。你們
小心,我……我這次,就直接交給你們了。”

  唐昕抽手,望著指尖亮晶晶的淫蜜,自信道:“好,你這次不要硬扛,直接
交給我們。我就不信,我們三個還應付不下來。”

  南宮星咬牙點了點頭,放松心神,任憑文曲乘隙種下的陰暗欲火席卷吞噬所
有清明。

  看他雙目發紅,肌肉緊繃想要起身,唐昕擔憂銀針和牛皮索都制他不住,幹
脆換到床頭,側身坐下後,雙臂一張,抱起他頭按在自己大腿上壓住,催促道:
“行了瑤瑤,你快些讓他先出來一次。”

  霍瑤瑤本就已經被鼻端絲絲縷縷鉆進來的男子氣息熏到微微發暈,當即用舌
頭抹了大片口水上去,吐出起身,挪動雙腳,扶著他繃緊的肚子就往下一坐。

  擎天一柱撐開層疊秘徑,直貫嬌嫩蕊心。她這下坐得太猛,肚臍眼里頭都一
陣鈍痛,哎喲一聲,抱怨道:“我這還真是倒黴命,被他日都趕不上個清醒時候。
哪天能讓我正正常常跟他弄一遭呀……”

  唐昕見南宮星狀態稍定,大概是陽物進了陰戶,正在享受交泰之樂,籲了口
氣,伸出手掌,握住霍瑤瑤正隨著呼吸微微搖晃的小巧乳房,為她輕輕按揉,撥
弄已發硬發脹的乳頭。

  掌心盈盈彈手,比較一下大小,唐昕略有幾分得意,撚著一拉,扯成一個白
嫩肉錐,輕笑道:“來日方長,他這人閑下來就會惦記這檔子事,只要多跟著他,
還怕沒機會麽?”

  霍瑤瑤這會兒緩過了勁兒,扶著南宮星的肚子哼唧哼唧把屁股慢慢擡了起來,
腔子里四面八方被又硬又熱的龜頭刮蹭過去,舒爽得渾身發麻,哪里顧得上跟唐
昕閑聊,一咬牙關,小腰輕晃,嫩牝叼住半根陽物就繞著圈子嘬了起來。

  南宮星呻吟著雙腿一扯,牛皮索發出嘣的一聲,嚇了唐醉晚一跳。她挪挪位
置讓開繩索,不自覺坐到了霍瑤瑤正身後,那雙黑漆漆的眸子頓時再轉不開,霧
蒙蒙盯住了兩瓣臀尖中央活龍一樣鉆進鉆出的命根子。

  隨著霍瑤瑤的扭動,縷縷淫津黏乎乎纏在陽莖上,磨蹭成微微泛白的漿沫,
膣口沈下提起,偶爾還會拉起一條銀絲。

  唐昕看一眼南宮星傷口,確認並未崩裂,松了口氣,雙手齊出,在霍瑤瑤小
巧奶兒頂上撩撥,一雙妙目,也情不自禁下探到霍瑤瑤正扭來扭去的小蠻腰下,
看著陰毛被一點點染濕,打綹垂下個尖兒,要跟南宮星那片草窩長到一起似的。

  “你可別光顧著自己快活,讓小星早點出精才是要緊事。”她看得渾身發燙,
忍不住蹙眉提醒,省得的這小狐貍精霸住不肯撒嘴。

  “我……我要能知道……怎麽讓主子快點出,上回……還至於被折騰一晚上
麽?”霍瑤瑤嬌喘籲籲直上直下,紅暈漸漸染遍玉體,透出清潮湧動的前兆。

  “提縮任督交匯之處。”唐昕出言指點,手捧雙乳拇指一按,狠揉了她幾把。

  “我沒怎麽學內功……任督二脈……我就沒尋摸著過。哈啊……嗚嗚……好
舒服……”霍瑤瑤張開小嘴,微微昂頭,小屁股越晃越急,嫩牝咂住陽莖,嘖嘖
水聲越來越響。

  “那就找憋尿憋屎的勁兒,把下面收緊些。”唐昕瞪她一眼,覺得胸口一陣
發漲,雙腿被南宮星腦袋壓著不敢亂動,但不動也大概知道,裙底想必已經出了
汁兒。

  “我……我試試……”霍瑤瑤停住喘了幾口,咬唇運力一夾,一下子,就覺
得體內那根東西粗了不少,熱了不少,熨得她渾身發酥,忙趁著腿還沒軟,狠狠
起落。

  可如此縮著交合摩擦實在太強,南宮星那條巨物還恰好彎翹著緊抵蜜壺上庭,
滋味格外酸暢,才動十幾下,她就嗚啊一聲將淫蜜倒澆在火熱龜頭上,舒舒服服
泄了。

  女子泄身之時通體舒泰,筋肉不覺緊繃,等到浪頭過去,便自然脫力,無處
不酥軟松弛,只想抱住男子柔情萬千地耳鬢廝磨一番,哪里還有精神繼續動彈。

  可唐昕知道男人的快活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她這一停氣,南宮星少說
就能多硬一盞茶功夫,趕忙道:“醉晚,你過來替我壓好小星不要讓他起來。”

  話音未落,她下床繞去霍瑤瑤身後,雙手抱住她正在哆嗦的粉白屁股,就運
力上下搖晃起來。

  “哎、哎、哎……唐昕……唐昕!你等……等等,你倒是……讓我歇會兒…
…歇會兒啊……唔、唔、唔嗚嗚——”霍瑤瑤沒想到還能這樣繼續,一時不查,
放松下來的屄窩窩頓時被插得通通透透,蕊芯被碾得發扁,撐開的小肉洞拉扯著
陰核都跟著動彈,轉眼就美得她慌了神酥了腰踮了腳,一下下尖聲叫喚。

  唐昕又羨又妒,咬唇使勁,那練慣了暗器的手臂將霍瑤瑤捧住猶如無物,拿
她當作個肉套子似的越動越快,好似這麽狂猛折騰,就能讓自己下腹那酸脹脹濕
漉漉的小肉腔子好受幾分。

  南宮星這條寶貝的形狀大小,女子在上套弄最是舒服,不一會兒,霍瑤瑤的
快活就登了頂,仍向上飛,飛得小腿肚子都有點轉筋,軟綿綿趴在他身上哆嗦著
叫,“啊、啊……真……真不行了……主子……救我……”

  唐昕捏緊她的臀肉,勉力平複一下情緒,蹙眉道:“醉晚,她不行了,你來
輪替!小星連第一遭都還沒出來呢,這怎麽行。瑤瑤你也太沒用了!”

  霍瑤瑤還被她抓著屁股上下搖,碩大雞巴頂進來,酥麻得滿眼發花,只能上
氣不接下氣道:“我……我上次……還挺好的……我……我也不知道……這次…
…怎麽不中用……了……我……讓我……讓我歇會兒……”

  唐醉晚面紅耳赤,不解上衣,匆匆將裙子撩高咬在嘴里,褪下褻褲,亮出粉
白光潤豐腴酥軟的雪股圓臀,準備接替。

  霍瑤瑤一察覺屁股蛋被松開,急忙手腳並用,小白狗兒似的爬開。那又彎又
長的陽具水淋淋抽向外面,噗嚕一聲從紅紅的牝口里拔出龜頭,一大片原本被堵
在里面的淫汁頓時灑下,淅淅瀝瀝落在南宮星的毛叢中。

  唐醉晚咬著裙子爬上來,下意識垂手把霍瑤瑤的陰津擦掉,跟著本想說先給
自己潤潤,結果指尖一觸,才發覺那里早已成了抹油肉,便屈膝蹲下,擺出小解
的姿勢,扶著肉柱子一點點放低,輕哼著吞入肚中。

  唐昕口幹舌燥,酥胸飽脹難耐,趁著唐醉晚擋住自己沒人看得到,擡手就隔
著衣服將乳頭捏住,掌心壓下,狠狠揉了幾圈。她看唐醉晚衣不解帶在那里倒澆
蠟燭,不禁有些好笑,伸手過去,幾把便給她把上邊剝光,裙子也往上提起套頭
脫下。

  唐醉晚剛開始上下動作,一下子被脫了個精赤溜光,啊喲一聲雙手環抱,先
將一搖三晃乳波蕩漾的奶子摟住。

  顧上不顧下,霍瑤瑤靠在床頭摸著南宮星發燙的臉,斜瞥一眼,奇道:“呀,
我還說我就長得夠少了,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總吸不住主子那根東西,原來還
有一根都沒長的啊……誒?這是叫白虎的吧?”

  唐醉晚滿面通紅,趕忙又垂手下去,擋著陰戶。

  霍瑤瑤被那白花花晃蕩出來的乳房驚得瞪圓了眼,不自覺便擡起細胳膊擋住
了自己的小巧奶子,驚道:“你這……這胸脯……可養得真好……”

  唐醉晚羞到說不出話,索性一咬牙一閉眼,只當周圍沒人,大腿拼命使勁扭
腰套弄。

  偏偏霍瑤瑤是個多嘴多舌的,她仔細觀察,又道:“醉晚姑娘,你的奶頭…
…為何是條縫兒啊?”

  唐醉晚心里一慌,腿上發軟,噗嘰一下坐得深了,小小星昂著頭在她花芯上
狠狠沖了一下,鈍痛中夾著八分酥麻,登時哀叫一聲僵在了那兒,情潮上湧,眼
見著,雪白乳房頂上那條紅紅的細縫就張開,里頭顫巍巍探出了脹起的乳頭。

  “好厲害,和主子那玩意一樣,原來大丈夫小女子,都能屈能伸的啊?”霍
瑤瑤撫掌贊嘆,嘖嘖稱奇。

  唐醉晚羞沒了臉,渾身火燙,索性雙手一擡蒙住紅果一樣的面孔,蹲在那兒
起起落落,不再理會其他。

  唐昕探頭繞到側面,一望那雙乳峰巒疊嶂波濤洶湧,真是胸中自有丘壑,江
山壯闊,驚得她怔怔發楞,纖纖玉手放在解開的領口上,忍不住探進去順著滑膩
肌膚攏了一攏。

  差距甚大。

  怕是唐青那雙肥兔兒,也要甘拜下風。

  唐醉晚不曾習武,論體力,在三女之中毫無疑問墊底,小泄兩次,都還沒來
大的,那張開的膝蓋就已經在哆嗦,塗紅了趾甲的足尖,要攥起褥子似的緊緊扣
住,怎麽也套不動了。

  而且她經驗不足,心思轉得又慢,不知道女子騎在上面其實跪伏更加省力,
一直蹲著純靠雙股勁道起起落落,這樣動作別說是她,就是唐昕也難給南宮星套
出精來。

  此刻她大腿酸軟無力,蒙著臉目不見物又保持不住平衡,嗚咽一聲,雙腳向
前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南宮星胯上。

  得虧她媚肉豐腴長了一口白饅頭般的好陰戶,恥丘隆起墊在下面,蜜唇張開
墊在中間,屄縫里水津津的褶子墊在上頭,重重緩沖,才沒讓那條長槍一股腦挑
了她的底。

  饒是如此,火熱龜頭依然將她胎宮都頂得微微內陷,蕊芯被煮蛋似的尖兒硬
邦邦抵著,酸甜麻癢還微微刺痛,她本就是塊水鄉豐田,里頭充沛如澇,這狠狠
一紮,軟軟的肚子一縮,便狠泄了一通。

  唐昕見她不動,伸手抱住她幾乎能陷入指頭的豐臀,準備依樣畫葫蘆再幫南
宮星套弄。

  可這時唐醉晚忽然嬌鳴一聲,昂頭後仰,雙手扶著南宮星的腿,雪白屁股一
拱一拱,嗓音恍如琵琶輪指,珠落玉盤,尾顫不斷,“別……別動我……星哥哥
……他、他出了……唔……呀啊啊——”

  那怒漲陽具斜挑在嫣紅蜜縫之中,猛地跳了幾下,挑得陰核都被掀動。

  唐醉晚本就身子敏感,陽精一沖,酥麻灌頂,雙腿一蹬直接往後直挺挺躺了
出去,嫩紅屄肉里一股汁水湧出,裹著濃精便灑開在床上。

  南宮星悶哼一聲,臀部上擡,顯然還沒出完。

  霍瑤瑤一見那龜頭朝向不對,急忙伸手擋在馬眼上,當即握了滿把黏糊。

  唐昕被唐醉晚結結實實靠著,低頭就能看到白里透紅的碩圓雙乳隨著嬌喘起
伏,壓下心中燥熱,扶著唐醉晚把她放倒在旁,過去拎來已經不熱的水,洗條帕
子,為南宮星清洗起來。

  霍瑤瑤一邊擦手一邊道:“是比上次好些,上次主子發狂的時候真跟變了禽
獸一樣,我看這回才出了一次,就平靜多了。”

  唐昕點頭道:“上次他要勉強保持理智,你不也說那樣反而不利消解,才出
了這個主意麽。既然管用,那便再好不過。小星最重視就是身邊這些姑娘,要是
他直接讓其中某個出了事,那可糟糕至極。你們兩個也趕緊洗洗,我看下一次…
…”

  她剛說到這兒,帕子下那條棒兒,就已經顫巍巍翹了起來。

  霍瑤瑤撲哧一笑,道:“吶,下一次了。我倆屁股都還沒洗呢,您請吧。”

  唐昕瞄一眼唐醉晚,看她媚眼如絲側躺在那兒,一雙玉峰緩緩起伏,堆擠出
一條深深溝壑,鳳目微瞇,拉過半條被子往她身上一蓋,起身寬衣解帶,道:
“我本來就正等著呢。”

  活春宮演了兩場,唐昕怎麽可能心如止水,肚子里沸沸揚揚順流而下,褻褲
一褪,就看到襠底濕漉漉一塊印子,趕忙從腳踝扯掉,揉成一團丟進床里。

  這里就數她高挑矯健,身段修長緊致,比另外兩個看著就幹練許多。既然之
前發號施令,這會兒可不能丟了面子,她跨過南宮星,垂手扶穩,想著要以身作
則,趁汁水潤滑,跪穩一坐,便將陽物吞進去了大半截。

  她恥丘並不豐腴,臀肉也是緊湊內收的瘦削模樣,但雙股肌理充滿韌性,彈
力十足,半懸在空中穩如磐石,盡管那股飽脹酥癢也讓她禁不住哼了一聲,下體
卻不受半點影響,會陰一縮,牢牢裹住肉菇,上下起落。

  畢竟是在千金樓里請教過花魁的,唐昕下腹緊收,提臀縮陰,嘬著棒兒吞吐
幾下,便沈腰坐低,魚兒似的前扭後搖,吮吸幾口,再雙手撐住,更低寸許,用
嫩牝含著寶杵畫圈,硬梆梆的龜頭便在最深處攪拌,繞著花芯磨弄,一起舒泰。

  三種動法交替,配合玉體傾斜調換角度,當真是把那條雞巴上下左右周遭伺
候的毫無遺漏。

  唐醉晚側躺在旁,霍瑤瑤坐在床邊,兩雙妙目一起瞪得溜圓,看唐昕纖腰之
下百般變化,大開眼界。

  深深淺淺,前前後後,唐昕靠著習武打下的好底子,不惜運上內功死撐,硬
是香汗淋漓在那條活龍上騎了小半個時辰,生生嘬出了第二股陽精,盡數收進體
內。

  她存著別的心思,不比那兩人暫且沒有打算,一感覺到熱呼呼的漿液噴射進
來,便急忙夾緊,在大腿根都微微抽搐的快活中挪腰離開,垂手一捂,翻身就躺
到了唐醉晚里面,拉過竹枕頭擱到臀下墊高,嬌喘籲籲道:“我可是自己……自
己弄出來了一次,下一回……看你們倆了。”

  唐醉晚恢複過來,挪下床替南宮星擦洗下頭。霍瑤瑤給他擦洗著上頭,看向
唐昕道:“你這是……急著給他生娃兒麽?”

  唐昕懶洋洋點點頭,手搭在唐醉晚腰後,輕聲道:“小星練的內功會讓體內
陰陽失衡,得子極為不易,不早些放在心上未雨綢繆,真等將來膝下無人,空空
落落,豈不難受?”

  說著,她輕輕捏了唐醉晚一下。

  唐醉晚眨眨眼睛,垂手摸向胯下,忍不住用指尖把已經流到口的殘精稀液又
往深處推了推。

  霍瑤瑤不以為意,撇撇嘴道:“生娃養娃,這是你們夫人的事兒,我一個找
靠山的奴婢,才不跟你們爭。那今晚上的你們倆分吧,我還沒在江湖玩夠呢,可
不這麽早就惦記著當娘。”

  唐醉晚擦過南宮星落滿女子汗水的小腹,蹙眉道:“這都兩次了,星哥哥還
是清醒不過來麽?”

  霍瑤瑤嘆了口氣,“不知道啊,上次他沒迷糊成這樣,中間還跟我搭話來著。
不過你瞧他的臉,繃得死緊,眉毛都快擰一起了,跟要咬人似的。咱們仨如花似
玉大姑娘光溜溜伺候著還這德性,準是心魔還在發作呢。趕緊定吧,你還是我?”

  唐醉晚偏頭略一沈吟,小聲道:“我這麽蹲著堅持不到最後,瑤瑤,要不你
先……還跟剛才一樣,他快出來時候你再讓給我。”

  “行啊,那你盯著點她,不許她再來捧著我動了。那樣來得太猛,最後差點
讓我尿一床。”霍瑤瑤嘟囔著彎腰在龜頭上擦了擦,眼珠一轉,這次索性背對著
南宮星的臉,扶著膝蓋坐下去,笑吟吟道,“我自己這麽慢慢來,能弄出一次,
放心,快出來了,我讓給你。”

  唐昕換了一頭,仍墊高腰臀,伸手撫摸著南宮星的面頰,柔聲道:“小星,
小星,你還是難受得很麽?”

  南宮星咬牙不語,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她氣哼哼道:“文曲……你可別落在我手里。”

  霍瑤瑤笑道:“人落在你手里的時候,你也沒看出來啊。”

  唐昕在她小屁股上啪的拍了一掌,“這是你的專長,你都沒看破。還敢說…
…再說一會兒看我不把你往下按著坐到底。”

  霍瑤瑤忙告饒道:“可別,主子這大小,硬壓還不得戳進我五臟六腑里啊。”

  她騎在上面學著唐昕的樣子搖擺旋轉,不知不覺就咂摸出了味兒,找到自己
最爽利的那個角度,哼哼唉唉再顧不上說話。

  比起唐醉晚,霍瑤瑤的體力還是好出不少,找準了癢處,身上快活動得也起
勁兒,不知不覺,堅持到泄了三、四遭,腰酸腿軟,才拉著唐醉晚胳膊換了個位。

  唐醉晚換成比較好動的姿勢試了幾下,南宮星呻吟一聲,微微睜開雙目,輕
聲道:“辛苦……你們了。”

  她羞低了頭,輕聲道:“不……不辛苦,累……也累得好快活。”

  唐昕忙問:“好些了麽?”

  南宮星苦笑道:“好了不少,只是受傷後血氣不足,交歡陽氣又帶走一些,
頭上虛得不行,先前昏昏沈沈,好似睡了一覺。”

  霍瑤瑤一邊擦汗,一邊笑道:“主人這覺可睡得香艷,三個大姑娘在你身上
累得跟磨盤邊的驢似的,你就只管豎個鳥兒,讓我們擱這兒套樁子。”

  南宮星閉上眼睛,緩緩道:“你們非要把我捆上。”

  “不捆,你傷口非崩了不可。”唐昕瞪霍瑤瑤一眼,側臉貼在南宮星胸口,
聽心脈頗為安穩,只是快速許多,松了口氣,道,“你只管躺著,當你的頂梁柱
就好。”

  霍瑤瑤笑道:“是是是,頂梁柱,那咱們幾個就是梁唄。”

  這時唐醉晚氣力不繼,嬌吟一聲,淫蜜垂流,泄乏了身子。

  霍瑤瑤也不客氣,再換上去,纖腰狂舞,便是一陣倒吮通天塔,一邊快活,
一邊還不忘道:“主子……唔……你、你要是快來了……嗯嗯……就……就說一
聲,這……這泡精,講好了……讓給醉晚……可別害我說話不算話。”

  唐醉晚面紅耳赤,小聲道:“我沒非要你讓……”

  話雖這麽說,等南宮星呻吟一聲,輕聲示意要出來時,霍瑤瑤讓出地方,唐
醉晚還是急匆匆過去坐下,咬牙賣力扭動幾十下,飽飽灌了一肚子。

  等她躺在一邊養“精”蓄銳,南宮星的思緒清明了許多,但她們不準他動,
他只好凝神運功,趁著心魔漸消,將陰陽隔心訣引發的燥意逼出。

  這次硬起之後,唐昕知道單靠蜜壺無論如何也拿不下他,便將陽物仔細洗凈,
俯身含進口中,唇舌撫慰,先為他做比較省力的撩撥刺激。

  等到頭頸酸痛面頰僵硬,她才起身上去,屈腿坐下。

  霍瑤瑤有了精神,投桃報李,從背後抄過唐昕腋下,笑嘻嘻撥弄起她的雙乳。

  唐醉晚說不清是心里渴望,還是想幫忙讓南宮星更快出精,也挪著身子湊到
他身邊,與他唇舌糾纏,濕漉漉吻在一起。

  唐昕見狀,一拍霍瑤瑤的手,道:“讓小星快點出來才是要緊事兒,別幫著
我了,跟醉晚一起幫他。”

  霍瑤瑤意猶未盡,扭臉往她乳頭上親了一口,才趴過去找到南宮星沒被繃帶
裹著的半邊健碩胸膛,伏低親吻。

  “嗯嗯……”南宮星酣暢無比,雙腳蹬床,情不自禁逆勢上頂,結果樂極生
悲,沒動兩下,就疼得悶哼一聲。

  唐醉晚和霍瑤瑤趕忙檢查繃帶,果不其然,一片殷紅。

  “不打緊,阿昕,你繼續。瑤瑤,醉晚,你們也繼續。”南宮星緩緩道,
“現在重要的不是傷口。”

  唐昕點點頭,提一口氣,腰臀聳動,蜜壺夾吸,使盡渾身解數,總算又套出
了一腔陽精。

  到此時,三女配合已經頗為默契,唐昕在一旁躺下拱臀保存子孫種,霍瑤瑤
下床搬來箱子給南宮星解開繃帶重新上藥,唐醉晚拎來另一桶水迅速擦洗。

  這一夜,三個精赤條條的姑娘輪流上陣,一直折騰到後半夜不知何時,才終
於看到南宮星胯下那條怪物不再昂首,乖乖蟄伏下來。

  她們早已倦極,簡單收拾一下,便紛紛在床上找到地方,蜷縮入睡。

  結果,都忘了給南宮星解開牛皮索……

  次日,四公子武瑾啟程,南宮星拖著傷軀由兩位劍奴攙扶,一路下山送到碼
頭,留下兩個,在門外看護床上睡眼朦朧給他解開繩子就又躺下的三個女子。

  武瑾沒再提起山上至此發生的諸多事情,只和南宮星並肩而立,望著滔滔江
水,隨口聊了些感懷。

  他雖是王孫公子,卻並不認為,江湖距離廟堂有多遠。

  朝廷說到底,不過是一群人。而只要有人,就有紛爭,有紛爭,就是江湖。

  江湖、江山,不過是視角不同,所見不同罷了。

  南宮星並不認同,在他心中,江湖便是武林風波,便是草莽紛爭,承托起江
山的並非江湖,而是載舟之水,萬民百姓。

  無垠四海,遼闊天下,所謂江湖,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農家耕作,漁民撒網,獵戶巡山,樵夫入林,小販行走市井,商賈遍遊天下,
書生修聖賢之道,兵將護一方安寧……林林總總,加在一起,才是如畫江山。

  江湖是其中一小部分,王公貴胄,封疆大吏,乃至真龍天子,也不過是其中
一小部分。

  這是他師父教他的,他自然也說給了武瑾。

  他們談了很久,久到宛如一對知己。

  然而南宮星知道,他們絕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

  那並非是因為一個在廟堂,一個在江湖。

  而是因為他們眼中看到的江山,並不相同。

  道不同,不相為謀。

  “州同,再不發船,要耽擱晚上住宿了。”輕羅擡腳在船舷一踏,淩波仙子
般飄然而來,落在武瑾身邊。

  武瑾一拱手,微笑道:“小星,此地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希望將來有
緣,你我能在安靜鬥室,小酌一杯,再暢談一番天下之事。”

  南宮星回禮道:“四公子不嫌棄在下草莽謬論,那他日定當去王府拜訪。”

  武瑾笑容微斂,淡淡道:“我若順利接出母親,想必就不會再在王府久留。
我看,還是我往如意樓去尋你吧。”

  南宮星笑道:“就是為了與四公子之約,我也必定要好好活著,在樓中恭候。”

  “青山不改。”

  “綠水長流。”

  “後會有期。”

  武瑾笑道:“我果然還是喜歡這種江湖氣的話。輕羅,走吧。”

  輕羅早已不耐,略一頷首,將他一攙,擰腰縱身而起,帶著武瑾鵝毛般飄到
船上。

  沿江目送,直到武瑾的大船再也眺望不到,南宮星才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隨
著仍等在後面的唐門、王府諸人,回去山上。

  雖說運功的反噬已經消解,但唐昕打定主意要將南宮星的心魔一次次挫磨宣
泄,直到徹底消失。因此從這晚起,她們三個女子就沒再離開過,每日白晝輪流
照料,為他看護傷口,養精蓄銳,入夜便沐浴擦身,閂門上陣。

  霍瑤瑤來了月事,都沒能告假偷懶,不得不圍著汗巾擋住癸水,洗凈谷道抹
油用後竅替班。

  見唐昕為了輕松也偶爾用後庭上陣,唐醉晚目瞪口呆,洗身子時候忍不住用
手指戳了戳,結果大皺眉頭,不敢再越菊池半寸。

  如此肉香四溢地養傷五日,南宮星隱隱確定,心魔已經被搓磨到極限,卻並
沒有如他們所願徹底消失。

  那令他獸性勃發的邪念,仿佛成了一條淡淡的影子,遊魂般躲藏在他內心深
處,已經不能再讓他失去理智,但當情欲亢奮至極時,便會附在他耳邊,低聲呢
喃,喚起他一股股餓狼般的兇性。

  也許,所謂心魔,其實是被文曲的異術所喚醒的本心?

  一番休養,恍若隔世,一能行動,南宮星就急忙趕去唐遠書那兒,打聽玉若
嫣如今的狀況。

  不料,卻聽到了一個極其意外的消息,其影響,不亞於世子身亡。

  四公子的船駛到次日,尚未離開蜀州地界,就在江心轟然炸裂。

  根據王府探子趕去調查回報的結果,那條船的艙壁被做了夾層,其中空隙,
竟藏滿了霹靂震天雷。

  在江面最闊,江水最急之處,船上死士捨身點火,將整條船炸得粉碎……


                               【未完待續】
2019-8-25 12:3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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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45)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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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8-31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第四十五章 後路

  “爆炸時,江上有一條遊船,幾條漁船,恰好在附近,聽到聲音,紛紛圍觀
過去。”

  “四公子所乘的畫舫,當場被炸得四分五裂,船夫紛紛跳水求生。”

  “可布局的人心思極其歹毒,船底竟然加裝了碩大的生鐵板,爆炸一起,鐵
板下沈,壓出一個大的嚇人的漩渦,當場便把跳水的人都卷了進去。”

  “漁民們心思單純,紛紛冒險劃去湍急江心,等漩渦稍平,便下水救命,撒
網撈人。”

  “水性好的船夫冒頭換了口氣,受傷不重的也跟著回到水下,他們都想搶出
四公子的命。”

  “他們說,有個樣貌極美的婦人,炸船時飛身而起,神仙一樣飛起數丈,落
下後穩穩踩在一塊巴掌大的木板上,盯著水面,怒氣沖沖說要殺了五公子。想必
就是輕羅。”

  “有個船夫出水後覺得自己腿上受傷,不想下去救人,那婦人隔著數丈一跳,
落到這邊木板上,揮了揮手,就把那船夫的頭打得從中裂開。”

  “她還喊,誰能撈起四公子,賞銀五萬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當時江面上還在的漁民,幾乎全都下了水。”

  “可江心水流實在太急,按幸存船夫們的說法,畫舫上幾個伺候起居的丫鬟,
隨行的大夫,連著四公子,都沒了蹤影。只在下遊些的地方,找回兩個擡轎子的,
和一個命大,爆炸時暈船在外面吐的丫鬟。”

  “可輕羅像是發了瘋,說他們救人不利,要給四公子陪葬,一掌一個,全都
打死在岸邊。漁民們嚇破了膽,賞銀也不敢要,當即作鳥獸散。”

  “之後,聽說為這畫舫供應補給的沿江驛官,一夜之間死了三個。而且……
都是滅門,雞犬不留。”

  “墻上還用血寫著,不殺武烈,誓不為人。”

  武烈臉色鐵青,端起杯子,一口茶喝到一半,啪的一聲在地上摔個粉碎,斜
瞄一眼南宮星,冷笑道:“聽聽,小星,你聽聽,這事兒是不是有意思極了。我
他娘的人在唐門坐,禍從天上來!那畫舫是我遊玩時候常用的沒錯,可我人沒在
家,船拉來用,路上誰動了手腳我怎麽知道?這下可好,四嫂要來殺我,我侍衛
還都讓雍素錦幹掉了……嘖,他們還活著也不是四嫂對手。哼,你說好玩不好玩。”

  他嘴里說著好玩,眼睛里可沒有半點好玩的意思,左掌握著椅子扶手,捏得
哢喳作響,最後苦笑道:“幹脆我要個銀芙蓉,花幾萬兩求你們如意樓保我的命
如何?”

  南宮星搖了搖頭,“實不相瞞,我現在自身難保,輕羅要是來殺你,五公子
還是仰仗唐門為妙。只是……你最好先洗清自己的嫌疑。否則,四公子出事的罪
名,最後八成要落在你的頭上。就是輕羅不來,三公子恐怕也不會放過你吧?”

  “三哥……看來是跟那個什麽天道同流合汙了。”武烈長嘆口氣,“之前我
們兄弟五個,就數他資質魯鈍,習武不成,修文無果,也就騎馬射箭像點樣子,
整日在府兵中廝混。我是真沒想到,二哥、四哥竟然紛紛著了他的道兒。”

  南宮星略一沈吟,緩緩道:“那五公子準備如何善後?昨日三公子那邊就已
經將王府眾將和公門高手召集過去訓話,畫舫是你的,輕羅指名道姓要來找你報
仇,如今鎮南王膝下還有能力坐世子寶座的,只剩你們倆。”

  “你錯了。”武烈目光閃爍,冷冷道,“是只剩下他。我能不能從輕羅手下
活著離開唐門,都是未知。”

  南宮星站起,輕聲道:“我就要去見三公子了,五公子,你當真要坐以待斃?”

  “外面有至少二十筒陰陽透骨釘,打著保護我的旗號守著。”武烈閉上雙眼,
頹然道,“唐門並不在乎真相,他們只想盡快讓一切結束,好全力應付他們自己
的麻煩。”

  “我知道。他們內部如今風起雲湧,唐炫多半就是為此走的。他最嫌惡的事
情,就要在唐門發生了。”南宮星淡淡道,“可這和你無關,你如果真是無辜的,
不想像二公子那樣‘病重’到癡癡傻傻,就該給自己找條後路。留得青山在,不
怕沒柴燒。”

  武烈拍了拍自己長袍下擺,笑道:“我現在孑然一身,沒有心腹,沒有幫手,
如何找後路?”

  南宮星擺了擺手,身後一個臉上帶疤的丫鬟挎著一個包袱快步上前,放在桌
上打開,亮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武烈不解道:“這是什麽意思?”

  南宮星又擺了擺手,旁邊唐昕手起掌落,將剛才匯報消息的那個探子打暈過
去,脫下外衣,拎著塞到床下,拉過兩口木箱子擋住。

  “本公子就這麽化妝跑了?”武烈頗不服氣,瞪著眼睛道。

  南宮星望向窗外,沈聲道:“你也可以留下來等死。看看是三公子的人先到,
還是輕羅先到。”

  “說不定四哥根本就沒死。這壓根就是他自己搞的把戲。”武烈咬了咬牙,
“我跟三哥聯手,就不怕輕羅那個怪物了。”

  南宮星淡淡道:“你如果願意賭那一邊,我馬上就走。希望將來,你我還有
機會坐在一起喝杯酒。”

  武烈苦澀一笑,“行了,我也不傻。不管四哥的事情是不是三哥下的手,這
個對我名正言順下手的機會,三哥是不會錯過的。這丫鬟是你身邊那只小狐貍吧?
讓他動手吧,說,我需要怎麽配合?”

  霍瑤瑤輕聲道:“你過來這邊,靠在椅子上,把頭後仰,閉上眼,放松下來,
什麽都不要問,不要用力,保持臉上的肌肉松弛,除了咽唾沫和喘氣,哪里也不
要動。”

  武烈咬了咬牙,“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

  “南宮星,你為什麽要來幫我?”

  “兩個理由。”南宮星依然望著窗外,緩緩道,“第一,我相信你不是真兇,
也許你也想爭一爭什麽,但你勢單力孤,做不成這麽大的事。”

  武烈哼了一聲,偏要道:“說不定我這樣的幕後黑手才最可怕,一切盡在我
掌握之中,包括你來救我這件事。”

  南宮星並不理他,繼續道:“第二,我已經確定三公子肯定和天道有所合作。
那麽,我就決不能讓他如願以償。我沒證據揭穿他所有謀劃,甚至沒辦法把文曲
的身份徹底揭破。所以,我要讓你活著離開。我不會讓他順順利利坐上世子之位
的。武烈,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我寧願看到未來某一天,被尊為鎮南王的,是你。”

  武烈笑道:“若有那天,承你今日吉言,我必定盡我所能,讓你們如意樓在
西南暢通無阻。”

  霍瑤瑤很是緊張地往外探了一眼,催促道:“好了麽?說完了吧?咱們太久
不出去,外頭的眼睛肯定要起疑心了。現在我看誰都像內鬼,主子,咱們早點辦
完事走人吧。”

  唐昕擡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說什麽傻話,姑姑還沒找到呢。”

  霍瑤瑤低下頭,只好道:“是是是,那一救出婆婆大人咱們就走,這總成了
吧?”

  南宮星輕聲道:“瑤瑤,你動手吧。醉晚對後山比較熟悉,遠明掌事選的人
應該還算可靠,我娘就先交給他們。你盡快把武烈收拾好,咱們下一步……也沒
有太多時間了。”

  “我知道我知道,還要偷玉捕頭出來。正好,讓我試試她的眼力。我起初就
是為這個來的,這下總算是沒白跑。要不然我這才叫賠了身子又折……折命。”

  她嘴上絮絮叨叨說著,靈巧的雙手,已經在武烈面頰上迅速按摩起來。

  約莫兩刻之後,南宮星一行四人,信步離開了武烈住處。

  行到四下無人處,已經改頭換面的武烈左右一望,道:“我鉆進山里走野路?”

  南宮星輕聲道:“如今三公子還未發難,你用這身裝扮離開唐門,以探子身
份應該可以輕松穿過唐家堡的哨卡,你就保持這身裝束,拿好我剛才寫給你的信,
直接去翼州。如今西南的如意樓分舵,我信不過。等到了那邊,會有人幫你引見
我師父。你和她商量今後的事,我們來設法幫你東山再起。”

  “那我就先謝過了。”武烈也不多言,一改平日嬉笑戲謔的模樣,正色鞠了
一躬,轉頭便往山下趕去。

  霍瑤瑤頂著一張丫鬟臉,在旁小聲道:“主子,咱……咱真要去見那個三公
子啊?你都清楚他跟天道一頭的了,就咱們仨人,這不是送死麽?”

  南宮星搖頭道:“他是鎮南王的三公子,現在世子位僅剩的繼承人,他一定
會格外小心,每件事都師出有名,免得,被其他兄弟的心腹抓住把柄。旁人也許
沒什麽力量,但死掉的世子,可是把控王府下層多年,根基深厚。我不信三公子
會在此時就亮出獠牙。放心跟我來吧。”

  唐昕冷笑道:“所有的推測,我都跟家里長輩報告過,他要敢在唐門露出狐
貍尾巴,被我們揪到,這個世子位,他可真不一定能坐上去。”

  南宮星嘆了口氣,邁開步子,“走吧,見一見他,為咱們的下一步計劃,多
少爭取點時間。順便,也看看文曲是不是已經金蟬脫殼。那女人太可怕了,如果
她還在,咱們的動作就還得更快才行。”

  霍瑤瑤臉上帶著易容,表情略受影響,但還是看得出心里慌得要命,小聲道
:“主子,我……我這點雕蟲小技,文曲用屁眼都能看穿,咱這麽過去,也有點
……太冒險了吧?”

  “你站在我後面就是。”南宮星邁向三公子武達如今占據的庭院,未有半點
遲疑。

  他終於承認,費了如此多的功夫,絞盡腦汁竭盡心力,他依然沒有成功影響
到鎮南王府此次的明爭暗鬥。

  作為一個江湖人,他做事太守規矩。

  在朝堂的規矩內,他鬥不過這些從小就耳濡目染的公子。

  而要以江湖人的本分,將規矩徹底踩在腳下,他又選錯了地方。

  唐門是一方豪族,與鎮南王府關系甚密,明面上絕不能落下話柄。

  經此一事,南宮星暗暗下定決心,今後絕不可再這般冒失,這一頭鉆進口袋
里,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到了這會兒,他已經不敢再奢求揭破陰謀,將真相挖出,讓罪人伏誅。

  他只盼一切能如計劃中順利發展,從這個兇險死地全身而退。

  進到院內,經過三重護衛哨卡,等內侍通報完畢,又等了足足兩柱香時間,
南宮星才見到了武達。

  “南宮少俠,聽說你剛去見了老五,這次老四出事,他可有什麽話說啊?”

  武達端坐在一張書桌邊,望著面前鋪開的紙,細細讀著上面的蠅頭小楷,錦
袍玉冠,已儼然一副貴氣逼人的模樣。

  瞧他面上沈靜如水,絲毫不見先前的魯莽和呆氣,南宮星知道,這應該就是
三公子將來登上世子位後,打算展露出來的面目了。

  “回三公子的話,”他頷首抱拳,沈聲答道,“五公子聲稱此事必定是有人
陷害,在下深思熟慮,也覺得極為可疑。”

  “哦?你說說,哪里可疑?”

  南宮星盯著武達的眼睛,緩緩道:“畫舫是五公子常用的私物,但距離上次
遊湖使用,已過了足足七個月,霹靂震天雷裝在船艙夾層的話,為了火藥不受潮,
須得在半個月內便點火炸掉。而半個月前,畫舫在鎮南王府內務官的打理下,並
不在五公子手中。”

  武達點點頭,“不錯。但平素打理畫舫的,就是老五的人。老五好歹也是我
們家的老幺,拆開板子往里塞霹靂震天雷這種事,怕是用不到他親自出手。”

  “三公子說得對。這種事,主使自然不必親自動手。既然如此,沿江而下這
些日子,誰都有可能趁機動手。”

  武達略一沈吟,道:“還有麽?”

  “還有便是三公子您所說的消息。王府那邊飛鴿傳書,稱王妃並未傳信,畫
舫離開王府過來,說是五公子召用。那麽,四公子收到的信,和管船人收到的信,
便都有造假的可能,到底是何人送信,何人假造,三公子還是應當好好查查。”

  武達微微一笑,道:“我正是查了,才越發懷疑老五。調船的信是官驛文書,
蓋了老五的私印,那印章老五睡覺都不離身,誰能偷來?母妃如今病體欠安,字
跡羸弱潦草,老四是個大孝子,一看就會心急火燎,沒有詳細辨認就走,也不是
不可能。最關鍵的是,母妃的信上也有私印,不過並不會隨身帶著。那方私印,
想要盜用,一來得武功不錯,二來得能隨意出入王府禁地,三來還要熟悉王府內
苑格局。南宮少俠,符合這三個條件的,除了老五,鎮南王府上下怕是沒有第二
個了。”

  南宮星無言以對,只得道:“三公子說得有理。如此看來,五公子的確嫌疑
極大。”

  武達話鋒一轉,卻道:“可如此湊巧,反而顯得有異。所有證據都跟蜜蜂追
花兒似的飛向老五,哪一處也沒有疑點,就是最大的疑點。”

  “哦?”南宮星發現自己對幾位公子的猜測次次落空,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那三公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有人想將本公子陷於不義之地。”武達沈聲道,“南宮少俠,
你並非王府中人,我也不妨直截了當地問,如今這個局面,你是不是覺得,我就
是那個一手操控的主使者?”

  南宮星微微皺眉,但此時若不坦誠,未免有些做作,“不錯,在下的確是這
麽想的。”

  武達冷哼一聲,道:“連你一個江湖草莽都會這麽想,我父王呢?”

  他將手中毛筆啪的一聲拍在桌上,怒道:“看似最後所有好處都落在了本公
子頭上,可我父王也不是傻子!這次的事,分明就有一個陰險毒辣野心勃勃的惡
徒,打算讓我們整個王府分崩離析,讓西南動亂不安。”

  南宮星略一思忖,上前一步,“會不會就是天道。”

  三公子的目光微微一閃,道:“你們江湖中那些門道我不懂,我不是老五,
不愛出去亂闖,也不是大哥,總要去名門大派走訪。我懂的是,這次的麻煩,其
實是對著我們鎮南王府來的。如今兄弟們就剩下我一個還能主事的,我絕不會讓
那些人如願以償。”

  若不是之前二公子一敗塗地的時候親眼見到過武達的果決和狠辣,南宮星差
點便要認為此前的種種懷疑都是誤會,可轉念一想,自己一個江湖武人,對方為
何要對他裝腔作勢?

  “三公子,我還是不太懂你的意思。”

  武達閉目沈吟片刻,道:“我聽人說,你來自一個叫如意樓的地方。”

  “不錯。”

  “是能讓人稱心如意的意思麽?”

  “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八九不如意事,唯如意樓。不敢說萬事遂意,
但求盡力而為。”

  武達緩緩道:“我問過唐門的人,近幾年你們如意樓做過不少幫人如願的事。
聽說,你們對武林之外的人,買賣還要優惠些。那我問一句,本公子算不算是武
林之外的人?”

  南宮星點頭道:“算。”

  “那你能不能接我的買賣?”

  “那要看您的買賣是什麽。先問目的,才能決定接還是不接。”

  “我要把老五送出去,隨便送到什麽地方,先躲起來。”武達大出南宮星意
料地說道,“你懷疑我趁機除掉對手也好,陰謀害死兄弟也罷。總之,這是我這
笨頭拙腦,如今能想到的最好辦法。輕羅要來殺老五,我手里捏著老五的罪證,
壓了兩天,府里跟來的人已經在隱隱不滿。老四的母家勢力,我可開罪不起。怎
麽?你這一臉驚訝,為何像是見了鬼?”

  南宮星索性道:“我看三公子雷霆手段將二公子一擊拿住七寸,無法東山再
起,如今這麽說……像是要放過已無路可走的五公子,在下豈能不驚訝。”

  武達冷哼一聲,道:“你可知王府的嫡庶分明,到了怎樣的地步?大哥二哥
此前,又是如何待我?我有這麽好的機會可以翻身解脫,我為何不抓住?”

  他大大方方承認,道:“大哥死了,二哥病到殘廢,渾渾噩噩,我自保的目
的就已經達到了。老四腦子厲害,母家勢大,他來做鎮南王,可讓西南再太平至
少二十年。我當然願意幫他一把。可我怎麽知道,藏在後面的混帳竟然連老四都
不放過。我與老五兩個都是庶子,他死了,對我沒有任何好處。他留下,我難免
對他有些擔憂。這次陷害,恰好讓我有了兩全之策。我設法保他離開,謝絕世子
之位,以此向父王證明我的清白,也為王府保下一個將來。若我真有什麽不測,
老五還有機會回來主持大局。”

  他面色凝重,一字字道:“前朝將傾之際,就是西南崩壞在先。我武氏一門
得皇命重托,封王鎮守,不管有什麽私怨,野心,難道還大得過家國安寧,江山
穩固?南宮星,事不宜遲,你願意懷疑我,只管懷疑著。你受不受我的委托,現
在給我個答複。”

  南宮星斟酌片刻,道:“好,我便信三公子這一次。我來保五公子離開,不
知三公子願意為此付出怎樣的報酬?”

  武達毫不猶豫道:“我私庫尚有七千兩可用,要是銀票你們也收,我可以出
到三萬。你也別覺得是本公子小家子氣,我一個庶子,無權無勢,還要貼補母親
娘家,這些積蓄,也是靠著父王賞賜才存下來的。”

  “若我不要銀子呢?”南宮星緩緩道,“如意樓為江湖人辦事,才收高額財
物,公子既然不是江湖人,那我自然要索取些別的。”

  武達嗤笑一聲,淡淡道:“我手上沒什麽大美人,南宮少俠要是想求個風流,
那可找錯人了。”

  “我不要大美人,我要一個大醜女。”南宮星冷笑道,“我要文曲。”

  武達濃眉一挑,怒道:“南宮星,你消遣本公子麽?文曲若能抓住,還輪得
到你來找我要?就沖他在唐門這些謀劃,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

  南宮星等的就是這句,當即大聲講自己的懷疑推斷講了一遍,最後問道:
“敢問三公子,紫萍此刻是否已經被你送走了?”

  武達面色陰沈,默然片刻,緩緩道:“我要是說,我把她送去別處安置下來
了,看來這包庇文曲的嫌疑,就洗不清了啊。”

  南宮星目光炯炯,沈聲道:“不錯。”

  武達突然提高聲音,喝道:“來人!”

  兩個勁裝侍衛立刻入內,“在!”

  “去把那個沒臉的丫鬟帶來,我有話要問她。”

  武達的命令,已是如今唐門三山之上最有效的。

  不一會兒,紫萍瘦小的身軀就被拎了進來,丟在武達的腳邊。

  武達伸出腳,用足背托起她的下巴,嫌惡皺眉道:“南宮少俠,你有話,就
直接問她吧。”

  紫萍轉過身來,頭發向後梳起的情形下,失去了所有臉皮的面龐遍布著暗紅
的血痂,縫隙間能看到肌肉和白色的筋,可怖如鬼。

  “沒有證據,你是不會承認自己是文曲的。”南宮星走近幾步,此刻他只要
一招就能將紫萍斃於掌下,“可我還是想問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文曲?”

  紫萍的臉上已經看不出表情,連眼皮都布滿燒傷疤痕的她,僅剩下眼珠還有
細微的神色變化,“主子說什麽,奴婢聽不懂。文曲不是個很厲害的殺手麽?”

  南宮星靜靜與她對視,心中千百個念頭閃過,雙掌捏緊成拳,卻微微顫動,
無法出手。

  武達忽然揚聲道:“南宮星,你告訴我,此時此刻,有可能是文曲的,除了
那個跑去後山沒了蹤影的紫芙,還剩下誰?”

  “紫萍和蘇木。但蘇木的可能性已經很小,失火的時候,她正被唐門關押,
脫身乏術。”

  武達冷笑道:“那就只剩下這個紫萍了?”

  “只剩?”

  “蘇木傷口感染,不治去世,前天晚上就已經死了。”武達淡淡道,“紫萍,
你來投奔我的時候,是不是說南宮星保護不了你,你心里害怕?”

  “是。”

  “你是不是還說了從今以後就是鎮南王府三公子的人,做牛做馬,任勞任怨?”

  “是。”

  “那是不是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紫萍怔了一下,跟著小聲道:“是。”

  “你是不是文曲?”

  紫萍趕忙搖頭,“不、不是!絕對不是……主子明鑒,奴婢哪里殺過人啊。”

  “但我要你是,你就是。”武達冷冷道,“既然文曲只可能是你,那你不是
也是。來人啊!”

  先前的兩個侍衛大步進來,“在!”

  “這個奴婢是七星門的文曲,拉出去杖斃,通報唐門一聲。”

  “是!”

  被兩個護衛拖向門外,紫萍厲聲尖叫:“主子!主子饒命啊!主子!奴婢不
是文曲!奴婢怎麽會是文曲呢!主子饒命啊!”

  嘭、嘭、嘭……

  “饒命啊!主子饒命啊——!”

  嘭、嘭、嘭……

  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忽然停下。

  一個侍衛回來報告道:“秉公子,文曲已杖斃。”

  唐昕從外面匆匆跑了進來,湊到南宮星身邊,驚慌道:“小星,這……這是
怎麽回事?文曲怎麽被活活打死了?”

  南宮星一臉茫然,這變故讓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武達冷冷道:“將頭打碎,免得有人擔心那殺手假死脫身。”

  “是!”

  南宮星急忙擡手道:“等等!三公子,容在下先去查驗一下她的臉面。”

  “你去吧。正好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文曲。”

  南宮星帶著唐昕急忙趕去院中,架起的長凳上,紫萍四肢軟垂,褲襠濕漉漉
一股騷臭,的確像是已經斃命的樣子。

  王府私刑,自然不必如法度規定那般嚴謹,要在腹部刺一刀後盯著屁股打到
犯人死透,侍衛如狼似虎,大粗棍子從肩背往下一通亂砸,打得筋骨盡斷,淤血
阻塞,十幾下就已將她錘殺。

  南宮星捧起已沒了氣息的頭,咬咬牙,將指尖狠狠摳入紫萍疤痕遍布的臉頰
旁側。

  可那並非偽裝。

  就像霍瑤瑤所說,易容改扮的事情,添總比減要好辦。

  這張臉上沒有額外的偽裝,就是被削掉面皮後,猙獰可怖的血肉容顏。

  南宮星已經想不出還有誰可能是文曲。

  可……可難道那個攪弄風雲親手將鎮南王府幾位公子卷入漩渦的七星門當家,
竟真的就這樣被三公子殺人滅口了?

  “南宮公子,敢問您查驗完了嗎?”旁邊侍衛還等著交差,雙手抱著棍子催
促道。

  南宮星站起後退兩步,輕聲道:“查驗完了,的確是她……”

  呼——棍子毫不猶豫對著頭揮了下去。

  哢嚓,口鼻中湧出一股汙血。

  嘭!一顆眼珠被砸出眼眶,連著血乎乎的筋垂在外面。

  嘎,頭骨碎裂,白森森的邊緣從鬢角的傷口探出來。

  很快,侍衛就完成了三公子交代的任務,通報之後,將屍身領命送去後山丟
掉。

  看著地上那幾點還沒來得及擦的腦漿,南宮星皺眉苦思,仍留唐昕在外等著,
進屋去見武達。

  武達又看起了桌上的紙張,聽他進來,道:“如何,你沒證據不方便殺,我
幫你下手了。”

  南宮星淡淡道:“可她的人你還是沒有給我。我要的是文曲,不是一個死了
的丫鬟。”

  “可能是文曲的人,都已經死了。”武達冷笑道,“你要這種報酬,是刁難
我麽?”

  “不敢。”南宮星嘆了口氣,道,“那我要另一個人做報酬好了。”

  “說,你要誰?”

  南宮星沈默片刻,一字字道:“玉若嫣。”

  悶雷滾過,本就不甚明亮的天色漸漸暗如黃昏。

  “怎麽就這麽多人要來找那個玉若嫣啊?”唐蕊嘴里嘟囔著,憤憤將手中拿
著的撥草木棍砸在一株灌木上,從背上取下鬥笠,戴在頭頂,將蓑衣的帶子緊了
一緊,不滿地抱怨,“早知道還不如假戲真做,把她就送去塘東縣關起來,讓那
幫邪道中人去搶個你死我活,多好。”

  並沒有人應聲。

  因為這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只有唐蕊自己。

  也就是自言自語的時候,她才敢抱怨幾句。

  這些天唐門的氣氛連她都覺出了幾分詭異,明明來犯的邪道高手並不算多,
卻接二連三有人死在山中。

  更一反常態的是,掌事和門主竟將防衛重任全權下放,徹底交給了她那幾個
出類拔萃的堂兄。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要,急著要做一番成績也好,總而言之,原本還算清閑的
下層小跑腿兒們,就跟著忙了起來。

  本該在家里安心準備嫁妝等著過門做傅家媳婦就好的唐蕊,一下子也忙得團
團轉,足足三天沒見到傅靈舟的面,急得她昨晚上發夢都夢見倆人接吻,結果醒
來被頭濕了一大片,丟人得要命。

  堂兄和小堂叔們紛紛冒頭各掌一支,唐昕好命得很被當作了如意樓的人,沒
誰去找南宮星要人支使,可她唐蕊這明講要把傅靈舟招贅進來的,就還得乖乖按
唐門規矩奔波。

  先是被平常比較親近的堂兄叫去忙了兩天,飯沒法好好吃,水沒法好好喝,
嘴角都生了瘡,難受得要命。

  今天其他堂兄來借人,左右沒別人在,唐蕊只好乖乖跑這一趟。

  平心而論,她當然是不情願的。

  可堂兄悄悄告訴她,忙完之後,能去跟傅靈舟見個面。

  最近唐家已經完全把她的心上人提前當作自家入贅女婿在用,也不管危險不
危險,哪里有強敵出現,就叫他往哪里支援。

  就算那把魔刀厲害,也禁不住這麽用啊。

  她一邊趕路,一邊暗暗尋思,這次見了,軟磨硬泡也得讓情郎答應,和她一
起裝病,好好休息幾天。

  這可不光是為了偷懶躲活兒,也是為了觀察一下,家里最近到底是怎麽了。

  本來和和氣氣的兄弟們,現在說話眼神都帶著戒備,本來時不時會叮囑告誡
一下大家的前輩,忽然就愛答不理,全交給下面解決,最離譜的是,王府公門這
麽多高手在山上,竟然沒一個說要叫他們出人手幫忙的。

  這些日子下來,本來是為玉若嫣而來的邪道高手倒是紛紛和唐門結下了梁子,
聽說還有天道啊如意樓啊在里頭摻合,唐蕊光是想想就覺得頭暈目眩腦袋大,恨
不得摘了鬥笠吹吹涼風清醒清醒。

  可惜不行,因為雨已經在下了。

  靈舟出門時候沒有帶雨具,這麽多跑腿的,估計也沒誰顧得上給他送件蓑衣,
都不知道在山上忙成這樣,有沒有口熱飯吃。

  唐蕊越想越氣,腳下步子越邁越快,到最後索性展開輕功,打算趕在雨下大
之前找到情郎,尋個地方躲雨,順便溫存片刻,一解相思之苦。

  男人啊,就是到了情欲亢奮的時候最好說話,她這次一定要給他逗得欲火焚
身,陽具硬邦邦,再釣著他胃口不給,逼他跟自己一起裝病。

  那個榆木腦袋老實人啊,要是沒她提點著,今後可怎麽闖蕩江湖。

  一溜小跑繞過山坳,看見木頭搭起的瞭望點,唐蕊遠遠便高呼道:“靈舟!
靈舟!我來找你了,今晚不守這邊,堂兄叫我通知你換崗。”

  沒有回應。

  唐蕊怔了一下,心中有些奇怪,蹙眉快步過去,繼續喚道:“有人麽?我是
唐蕊,人呢?都去哪兒了?”

  繞過木墻一看,簡陋屋檐下散落著一些吃剩的東西,一小堆篝火殘灰已冷,
看上去,倒像是午後就已經沒人在了。

  這是怎麽回事?唐蕊楞住。

  此地守衛要是過午就已經調換去其他地方,為何還要讓她來此通知一聲?

  最重要的是,傅靈舟呢?

  唐蕊滿心不解,進去粗制木屋來回打量一圈,沒有什麽可疑,甚至沒有打鬥
的痕跡。

  要是玉若嫣還關在西堂那邊,這個哨卡算是重地,可現在玉若嫣就在中堂,
這哨卡放置得就有些莫名,傅靈舟如今是外圍防線上第一高手,真的會被派到這
里麽?

  一股寒意忽然從背後湧上,唐蕊暗叫一聲不好,閃身跑出木屋,向著來路疾
奔。

  但一個滿臉殺氣的男人,握著一把五尺奇型長劍,已經站在那里,攔住了她
的去路。

  “來者何人!此乃唐門重地,速速離去,否則格殺勿論!”唐蕊用盡全身力
氣大聲喝道。

  這當然不是為了真把對方嚇退,而是提醒可能在山中附近巡視的唐門弟子,
迅速趕來支援。

  可山雨已來,林間風聲大作,她的聲音,根本就傳不太遠。

  “你是傅靈舟的女人,唐蕊,對麽?”那男人往前邁了兩步,眉目更顯猙獰。

  唐蕊果斷搖頭道:“你認錯人了,我叫唐歡,你說的那人好吃懶做,要出嫁
了還在家縫荷包呢。”

  旁邊低處忽然冒出一個不過半人高的侏儒,一身灰蒙蒙的,像根沾了泥的筍。
他咧嘴一笑,聲音頗為嘶啞,“這娘們說話眼珠咕嚕嚕轉,是個愛騙人的,我瞧
她就是唐蕊。”

  說話間,一個人高馬大的和尚從樹上跳了下來,大半邊臉上布滿紅色胎記,
額上一大塊流放罪人才有的刺配印痕。

  另外兩個唐蕊只是隱約猜出身份,新來這個和尚,她卻一看就認得出,應該
就是這幾天被叮囑重點防備的邪道高手之一,曾被玉若嫣捉拿,刺配充軍的破戒
和尚——赤面僧非樹。

  而那要是赤面僧,這個侏儒自然就是玲瓏邪塔褚帝玄。

  而那個手上長劍有長又窄,一臉怒容的男人,八成便是藏劍嶺畢氏三兄弟中
的一個。

  老三畢季珠被玉若嫣擒住伏法,老大畢伯賈中了傅靈舟一刀在頸,九死一生,
那眼前這位,多半就是排行老二的畢叔通。

  唐蕊覺得口中一陣發幹,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

  且不說這些人是來找玉若嫣報仇,和唐門本就互相敵對,光是畢伯賈脖子上
中的那一刀,便足夠他們將自己視作仇敵。

  她一個年輕姑娘,要是落入這些人手中,就是僥幸保下一命,哪里還有顏面
去做傅靈舟的妻子?

  唐蕊狠狠咬了咬牙,二話不說,轉身便向著崗哨旁的陡峭山坡縱身一躍,跳
了下去。


                               【未完待續】
2019-9-1 17: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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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46)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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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9-7


看到不少朋友已經在猜測唐門內鬥的事情。

這里還是提前說一聲,唐門這一代蠱鬥的細節,暫時沒有單獨寫出來的計劃。

一個是參與者眾多,沒有適合的主角,寫群像,存粹的勾心鬥角也挺沒意思。

而且最有主角味道的那個唐炫,對蠱鬥不感興趣早早跑路了。

所以蠱鬥的情況只會一筆帶過,也許之後其他故事里還會提到,但不會細寫。

等唐門的人再在其他地方登場,依然會是百年豪門,和和氣氣,風平浪靜。

大概就是這樣……

啊,對了,本章有人慘死,防低的朋友請註意。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第四十六章 山雨

  唐門習武的姑娘,練輕功時都沒少在前山各處跑,跳過的坡,比走過的臺階
也不少太多。

  唐蕊雖然情急,腦子卻還算冷靜清醒,飛身一縱同時,已將鬥笠掀開向後一
丟,免得影響視線,同時摸出一把毒砂,頭也不回向著呼喝聲傳來之處就是一打。

  顧不上看打沒打中,她腳尖勾起,足跟下沈,修長小腿繃如弓弦,踩在陡坡
泥石之間,借力一緩,向下連踏疾奔。

  不料背後哢嚓一響,跟著就是一道風聲急速追來。

  她扭頭一看,竟是那赤面僧力大無窮折斷了一棵小樹,向著她後心狠狠丟下。

  這一下慌了神,她急忙向旁躲,可陡坡上哪里那麼容易借力,她又不是什麼
輕功高手,腳下一滑,慢了半拍,肩頭一沈,被那樹幹砸中,嬌軀轉了半圈,慘
叫一聲倒在坡上,骨碌碌滾了下去。

  眼前天旋地轉,她只覺大事不妙,拼命想要穩住身形,可腦後當的撞上一塊
石頭,痛得眼前一黑,急忙雙手抱頭,顧不上其他。

  一路滾到坡底,攔腰撞上一棵老樹,震得她臟腑欲裂,險些噴出一口血來。

  頭暈目眩,渾身是傷,唐蕊眼見那三人沿著山坡追下來,咬一咬牙,摸出懷
中示警哨箭,拼盡全力甩手向天空丟出。

  嗖——灰蒙蒙的影子,沖破樹冠飛了出去。

  卻沒有哨音。

  那本該尖利刺耳,足可傳到數里之外的哨箭,竟是個啞的。

  宛如置身冰窖,剎那間,唐蕊渾身顫抖,冷汗將蓑衣里的幹衣服都溻得透濕。

  她寧願自己沒猜到。

  若真是她猜的那樣,她今日,便再無生機。

  “堂哥……為什麼……”

  看著逼近的三人,她喃喃自語,淚流滿面。

  接著,畢叔通那把奇型長劍便連鞘一起揮了過來,重重打在她頸側。

  唐蕊的眼前,便只剩下了一片,足以溺死她的黑暗。

  雨一直在下。

  好冷……

  意識漸漸複蘇的時候,唐蕊發現自己身上沒有感覺到雨點。

  可她更冷了,猶如渾身泡在水里,不停地哆嗦。

  渾身發燙,像是起了風寒,又像是在抵禦浸泡全身的濡濕。

  她試著睜開眼,視野意外的很亮,讓她又重新閉上。

  適應一下後,她才看到,那是個熊熊燃燒的火堆。

  這是個不算太大的山洞,十余步深,一人半高,盡管有清理過的痕跡,卻還
是殘留著動物糞便的惡心味道。

  唐蕊就靠在洞壁上,側躺著,躺在一大灘水里,旁邊倒著一個空桶,看來,
她是被潑醒的。

  火堆邊鋪著一大片幹柴,柴上展開一張粗布,布上躺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看不出是死是活,脖子上纏滿了繃帶,身邊放著一把和畢叔通佩劍相
仿的兵器。

  想必,這便是被傅靈舟一刀險些劈斷腦袋的畢伯賈。

  “你醒了?”陰沈沈的聲音從她腳邊傳來。

  她聽得出,是畢叔通。

  身上蓑衣和靴子沒了,但衣褲仍在,唐蕊想要松口氣,又知道自己落盡這幫
人手里,九成九沒有好果子吃,悲從中來,哽咽道:“你們……你們也算是邪道
好漢,打不贏靈舟,便拿他的女人出氣泄憤,好不要臉!”

  褚帝玄從洞口進來,淫笑道:“唐姑娘此言差矣,畢老二是為了給傅靈舟送
幾頂綠帽子惡心他,我們可不是。我們是奔著玉若嫣來的,那把刀雖然厲害,我
們不去招惹便是。”

  畢叔通冷冷道:“大哥的仇要報,三弟的仇也不能怠慢。那玉若嫣,我也要。”

  唐蕊顫聲道:“可……可我又不知道玉若嫣關在哪兒。”

  “無妨,有人知道。”非樹坐在洞口,背對著里面沈聲道,“對你,我們本
也沒什麼好問的。”

  唐蕊臉色慘白,淒然道:“大家……大家同為武林中人,我……我遭人設計
不察,怨不得誰。我只求你們……給我一個痛快。畢叔通,你不是要為你大哥報
仇麼,靈舟砍了你的大哥,你……你一劍砍死我吧。我不怨恨你,還算你是個光
明磊落的漢子!”

  畢叔通面無表情伸出手,沿著她細長小腿摸到最下,輕輕一扯,拉掉了濕漉
漉的纏布,露出有些瘦削,足趾細長的赤腳。

  “我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漢子,我不光要你男人傷心,生氣,我還要他發瘋。”

  粗糙的指尖在腳心緩緩移動,像一條蠕動的蟲。

  唐蕊咬了咬牙,道:“最近唐門危機四伏,我……可是服了落紅殺的。就是
以前江湖聞名的殉節丹。你們碰我,不要命了麼?”

  褚帝玄雙手一拉,已經脫下褲子,露出瘦小但布滿筋肉輪廓的下肢,淫笑道
:“本座閱女無數,你這樣的小騷娘們要沒跟傅靈舟肏過,我把雞巴切下來給你。
落紅殺,你他娘的還有落紅?”

  唐蕊強撐道:“不信……不信你們就試試,我唐門毒物專精百年,豈會連自
家女眷都保護不了!我說了,畢叔通,你要殺便殺,要羞辱我……就自己衡量一
下風險。”

  畢叔通陰沈著臉道:“死,你是肯定要死的。想痛痛快快去死,別做夢了。
要怨,就怨你選錯了男人。”

  說著,他長劍一伸,將唐蕊褲管從中挑開,亮出骨肉均勻緊湊結實的大腿,
“褚兄,你當真不怕這女人帶毒在身?”

  褚帝玄過去略略彎腰,抓住唐蕊胸前衣服向兩邊一撕扯爛,淫笑道:“我不
怕,這小妞姿色不錯,中毒我也認了。你要想殺,等我玩夠,采補過再說。”

  唐蕊雙手在背後用力,可那細細的繩索頗為結實,勒進手腕也掙不開。她急
道:“臭矮子!你……你那麼小的雞巴,想采陰補陽……你……你夠得著麼!”

  褚帝玄哼了一聲,小小的手掌隔著肚兜掐住唐蕊的乳頭,狠狠一擰。

  “嗚——!”

  他喜歡聽女人發出痛苦的呻吟,越痛苦,他就越亢奮。

  那小肉蟲一樣的陽物,就在唐蕊的悶哼聲中,迅速膨脹,變大,昂起,翹起
一個拇指大小的龜頭。

  唐蕊忍痛擠出一個笑,嘲弄道:“瞧瞧,還……還不如靈舟一半大,你……
你強奸不強奸我,我都感覺不到。”

  “想激我給你個痛快?”褚帝玄忽然發出一串刺耳的咯咯尖笑,單手將她一
拎,提開邊緣,扔在靠火堆近些的空地上,脫下上衣,手掌撫過頜下胡須,深吸
口氣,沈聲道,“本座的寶物,若是盡情施為,怕不是能活活日死了你!”

  話音未落,他下腹筋肉猛凸,那沒有長毛的陽物猛地一擡,竟吹氣一樣又大
了許多,已與尋常男子相若。

  但他仍不肯停,獰笑著再一運功,唐蕊已經一掌難握的陽物再次伸長,膨大,
竟變成了一個大頭棒槌,血脈筋絡纏繞在上高高突起,展開的皮肉上,還綴著一
顆顆細小銀刺。

  唐蕊目瞪口呆,但轉念之間,猛一咬牙,擡腿就向褚帝玄那高高翹起的陽物
下方蹬了過去。

  非樹一直坐在洞口,看樣子只是破過殺戒,沒興趣破色戒。畢叔通殺氣騰騰,
稍一激怒就會忍不住下手。

  她眼前威脅最大的,還是這個淫邪的矮小怪物。

  她雙手在背後按緊地面,已做好一擊不中連環再踢的準備。

  可沒想到,這一腳,竟然結結實實地踢中了。

  褚帝玄身體輕盈,還被她蹬得雙腳離地,險些踢飛出去。

  她喘息著低頭看,想瞧瞧這一擊的效果,或者再補一腳。

  不料,那個身體畸形的侏儒淫魔,竟好似全無感覺,伸手抓住她腳踝一扯,
便怪笑著撲了上來。

  她急忙屈膝再蹬。

  褚帝玄放聲大笑,身軀一扭,乘勢擠進到唐蕊雙股之間,兩條短小粗壯的大
腿向下一沈,架起她的屁股,刷刷幾下,撕光了殘破不堪的下裳。

  她驚叫一聲,背後捆著的雙手一按,就要往側面打滾。

  不料褚帝玄內功渾厚,獰笑著雙掌一壓,便如兩顆沈重鐵球,將她胯骨牢牢
固定在原位。

  緊接著,那條令人觸目驚心的畸形怪屌,霍然向前一沖,已有透明饞涎流出
的巨大龜頭狠狠撐開還未有半點濕潤的嬌嫩膣口,一氣便刺入小半根。

  “咿啊啊啊——!”

  唐蕊呼吸一滯,足足頓了片刻,才從牝戶中那滿漲欲裂的火辣痛楚意識到,
褚帝玄的陽物,已經插了進來。

  即便之前就已經料到無法逃脫被汙辱的命運,失身這一刻到來,仍讓她發出
了近乎崩潰的慘叫。

  “真好聽,再給本座多叫兩聲。”褚帝玄獰笑著將她大腿扳開,死死壓在兩
側,矮小的身軀狂抽猛頂,不過三五下,就將碩大的肉樁子徹底夯入到唐蕊的嬌
嫩屄縫深處。

  昔日情愛綿綿破瓜失貞的那一次,她也不曾流過這麼多血。

  褚帝玄的陽物,簡直就像是一根小小的狼牙棒。

  那不是用來交歡的器物,而是刑具!

  “嗚、嗯……嗚嗚……嗚唔……”唐蕊雙手壓在背後,指甲已因痛楚而挖進
了泥土之中。她想忍著不要掉淚,不要呻吟,因為對禽獸來說,淚水是甘甜的欲
望之泉,呻吟是美妙的亢奮之曲。

  可她實在忍不住。

  那綴滿銀刺的奇形陽物,蹂躪在她身軀最嬌嫩的內部,每一次攪動,抽送,
都讓她覺得自己的內臟幾乎要被扯出。

  她咬破了嘴唇,摳斷了指甲,最後還是忍不住放聲慘叫,痛苦著哀求起來。

  “殺了我吧……求你們……殺了我吧……啊啊……疼……好疼……嗚……殺
了我……”

  褚帝玄黑黝黝的身軀像一個鐵鑄的玩偶,繃得死硬,一邊繼續狂風暴雨般猛
幹,一邊用手揩一把唐蕊胯下流出的血,抹在她肚皮上,獰笑道:“本座不是正
在殺你麼?你急什麼?”

  話音未落,他雙手狠狠把她大腿向兩側壓死,身軀一彈,胯下的碩大怪物挑
起狠狠一頂,恥丘上方的平坦小腹頓時凸起一個鼓包,像是被只巨蚊叮了一口。

  “嘎啊啊啊——!”唐蕊淒厲慘呼,雙腳舉起,在空中徒勞亂蹬,卻踢不到
身上那小巧玲瓏的怪物。

  “叫吧,再叫響些,我越聽你這麼叫,就越快活。哈哈哈……”褚帝玄不向
外抽,就這麼雙臂卡住她腰側,將她腰肢抱高幾寸,堅硬龜頭狠狠壓著已經破皮
的宮口,旋轉碾磨,攪拌轉動。

  “啊——啊哈哈——啊啊啊啊!殺……殺了我……吧……”

  唐蕊痛不欲生,拼命掙動的雙手,細繩生生勒進了手腕之中,淌出一片猩紅。

  轉眼,體內宛如分娩的劇痛就逼近了極限,她雙目一翻,昏死過去。

  可意識都還未曾遠離,褚帝玄的手掌就已經冰磚一樣砸在她的丹田,陰森森
的真氣強行轟入,將她下腹經脈震得一塌糊塗。

  心脈受到牽連,唐蕊還沒徹底暈厥,就又吐出一口鮮血,清醒過來。

  “叫啊,我還沒聽你叫夠呢。”褚帝玄淫笑著將她一翻擺成側躺,雙手抱住
一條大腿架在肩上,拇指食指垂下捏住她被血染紅的陰核,用指甲忽然掐緊,揪
著那顆小豆兒借力,把抽搐的嬌軀向下一扯,陽具再次破體而入,深及花芯。

  “唔……咕……啊啊啊——!”唐蕊昂首尖叫,披頭散發以額砸地,只恨這
洞里滿是厚蘚,碰不碎她快要被劇痛淩遲的腦袋。

  褚帝玄低頭咬住她大腿飽滿緊實的肌肉,下頜轉了幾下,等嘴角都流下鮮紅
一道,才張開喘息道:“畢老弟,和尚,你們兩個還玩不玩?”

  非樹仍背對著洞里,沈聲道:“我破的是殺戒,不是色戒。”

  畢叔通的喉頭滾動了一下,嘶聲道:“你這玩法,人都廢掉了,等你采補過,
半死不活的破身子,你要我玩什麼?”

  褚帝玄怪笑一聲,“是你怕毒不敢肏,本座才搶了先。不然,以本座的器物,
從來都是樂意讓同好先上的。”

  此時唐蕊已號泣到綿軟無力,被壓在下面的腿動彈不得,被舉在上面的腿已
開始抽搐痙攣。

  褚帝玄在她臀肉上扇了一掌,抽出血淋林的雞巴,將她再翻轉一次,面朝下
趴著,雙手捏著屁股往上一提,站在後面微微屈膝一湊,重新捅了回去。

  哭喊聲中,他一口唾沫吐在唐蕊屁眼上,指頭壓住四邊拉開,露出里面紅紅
的洞,淫笑道:“畢老弟,你要不嫌棄臟臭,不如開了她的後庭花,咱們還能一
起樂樂。這娘們陰關已經虛了,你不來,那我可要動手采補了。等我采過,她渾
身筋肉無力,屁眼都裹不緊男人,你就真沒得玩了。”

  說罷,他放開手抓住捆著唐蕊的繩索,發力一挺,把她赤裸嬌軀上身拉高,
站在後方隔山取火,又幹得猩紅汁水四溢。

  畢叔通瞪著通紅雙眼,望著唐蕊破爛上衣間被裹著晃動的乳波,咬了咬牙,
丟開長劍,過去彎腰一把扯掉肚兜,低頭就咬在那紅腫的奶頭上。

  “嗚嗚嗚——”唐蕊渾身戰栗,可除了哀嚎,被牢牢制住的她,沒有半點辦
法。

  被奸汙前她還在默默祈求有人來救,把她送回傅靈舟身邊。而如今,她只盼
著自己能痛快些死去,死在隱秘之處,不必讓這汙穢死狀,成為打擊愛侶的武器。

  畢叔通擡手捏開唐蕊的嘴,往里面惡狠狠吐了一口濃痰,抓著她頭發左右抽
了幾個耳光,跟著,脫下褲子,道:“好,我就親手幫那姓傅的當一回活王八!”

  “孬種……”唐蕊低頭垂淚,咬牙道,“你們……就是一群孬種……玉若嫣
不被抓的時候不敢找她,孬種。靈舟找著殺你們的時候不敢出來,孬種。只剩下
欺負女人的本事,還要靠……靠我們自家人出賣才能得手,孬種!”

  褚帝玄看畢叔通面色發青,哈哈一笑,道:“畢老弟,這也能氣到你?天地
人魔那刀法從本座沒出生就名動江湖,敵不過就是敵不過,那麼容易敵得過,當
年魔教教主還需要圍剿?至於欺負女人……本座練采陰補陽神功的,不來欺負你
這樣如花似玉的小美人,難道還去捅男人屁股麼?至於自家人出賣,就更有意思
了,你也姓唐,他也姓唐,為什麼他就要害死你,還要送給本座玩了再殺呢?”

  唐蕊下身已經痛到發麻,渾身越來越冷,哪里還有心智深思,淒然道:“我
若知道為什麼……又怎麼會聽他的,來……送到你們這群餓狼嘴邊……”

  “所以還是你蠢,不夠警覺。江湖中你這樣的蠢女人多了,”褚帝玄從懷中
摸出一顆藍汪汪的藥丸,扒開唐蕊谷道,用指頭按住,塞進深處,淫笑道,“蠢
女人,醜點的直接死,不醜的,就可以奸了再死。下輩子記得在家紡線繡花,可
莫要再出來趟渾水咯。”

  畢叔通還在找抹滑雞巴好給唐蕊屁眼開苞的東西,見那藥丸塞入,皺眉問道
:“那什麼東西?”

  褚帝玄放慢速度繼續奸淫,喘息著解釋道:“那是本座專門請人調配的藥,
叫做融香丸,分為里外兩層,外頭那薄薄一層,一壓就化,化開的藥水碰到肌膚
就會滲入,滲入之處,轉眼就會奇癢無比,恨不得用爪子撓破撓爛,跟著里面化
掉,變成黏乎乎的滑汁兒,既能將那些癢藥殘余封住,保證全都滲進女人肉里,
也能讓要肏的地方滑不溜丟,不至於屌痛。”

  畢叔通瞄一眼唐蕊腫成紅色蒸餅的牝戶中猙獰出入的巨陽,冷笑道:“你這
玩意披甲帶刺,還能伸能縮,會怕痛?”

  “本座也有願意帶回去多玩幾天的獵物,那當然要憐香惜玉一些。”

  說話間,唐蕊緩緩擡起頭,五官漸漸扭曲,比方才的痛楚更加難過的神情,
出現在她絕望的臉上。

  那股奇癢,發作了。

  嬌嫩的後庭花中仿佛每一寸皮肉都有億萬只小蟲在爬動,每爬一下都比蚊子
叮過還癢。

  轉眼之間,那股狠癢就蓋過了下體幾乎被掏翻出來的劇痛,讓她被捆在後面
的手不自覺便往臀眼的方向伸展,夠不著,便曲起已經開裂的指甲,在屁股蛋上
拼命抓撓。

  不幾下,沾了些泥汙的雪白臀肉上,就被撓得鮮血淋漓。

  可依然很癢,癢到受不了。

  唐蕊一邊拼命撓著已經破了的屁股,一邊哀號:“癢……啊啊……癢死我了
……哈啊啊……救命……救命啊……好癢……癢啊……”

  隨著哀鳴,那緊縮的屁眼中,滲出了淡淡的藍色液體。褚帝玄用指尖碰碰,
放到鼻子前一嗅,忽然後退抽身而出,淫笑道:“成了,這小屁眼兒已經準備好
了。畢老弟,請。”

  畢叔通看著被他按住仍在痛苦扭動的唐蕊,喘息著過去蹲下,換手抓住,扭
頭問:“褚兄,你不采補了?”

  褚帝玄站到側面,伸手把玩著唐蕊不住晃動的酥胸,略帶譏誚道:“這娘們
功力差勁得很,又被傅靈舟肏開了花,采補也弄不到什麼,不急在一時半刻。再
說……用了融香丸的屁眼兒,那絕對是又緊又滑,這還是她後庭頭一次開苞,畢
老弟你估計也不會讓我等太久的。等你完事兒,我再來給她的屁眼兒好好解癢。”

  畢叔通瞄了一眼褚帝玄胯下晃蕩的怪物,哼了一聲,將早已堅硬的陽物對準
唐蕊的菊肛,用力一壓,擠入小半根,道:“你可別折騰得太恨,真就這麼讓她
被你日死,未免也太便宜她。”

  褚帝玄笑道:“我有分寸,不會耽誤你給大哥祭獻鬼奴的。”

  “什……什麼?”唐蕊心中一驚,顫聲道,“什麼鬼奴?”

  畢叔通抱住她屁股狠狠一頂,那緊嫩腸子中果然已經油滑無比,聽著唐蕊那
聲悶哼,他冷冷道:“傅靈舟砍死我大哥,你以為我只殺了你就算是報仇了麼?
告訴你,唐蕊,我要斷你四肢,戳你雙目,割你舌頭,將我大哥陽具送入你體內,
和你連接一體,貼上拘魂符,再將你殺掉。如此一來,你到了黃泉,就是個動不
了說不出看不到,只剩下身子讓我大哥帶著隨時把玩的鬼奴!鬼門關里,我大哥
也就不會寂寞了。哈哈哈哈……”

  他狂笑著猛奸,頂得臀肉變形,肛口微裂。

  唐蕊大聲哭喊,淒厲哀求,可對鐵了心要報仇的畢叔通,毫無作用。

  誠如褚帝玄所說,畢叔通並未堅持多久,就在唐蕊滲出血絲的菊蕾中一瀉千
里。

  痛,癢,和死後都不得安寧的絕望,終於讓唐蕊崩潰地昏了過去。

  可昏迷的黑暗,依然沒能庇佑她太久。

  褚帝玄插進了她的屁眼。

  他以沒有運功的大小,輕輕松松逆著外流精水奸入後竅,接著,一邊搖擺抽
插,一邊將那條怪棒撐起,脹大。

  沒有女子能以初遭侵入的菊穴容納下他那種奇門邪功養練出來的怪物。

  被撕裂的劇痛與仍未緩解的奇癢,強行把唐蕊從昏迷的逃避中抓了出來,拖
回到殘忍又仿佛永無止境的現實中。

  哀求,呻吟,尖叫。

  戰栗,抽搐,痙攣。

  她覺得自己像是死了一萬次,卻依然不得解脫。

  直到意識都有些恍惚,她終於聽到了褚帝玄亢奮的喘息。

  淺薄的內力被抽幹,空蕩蕩的嬌軀里,精氣神都在迅速流逝。

  她輕輕扭著還在發癢的屁股,心想,她終於可以死了。

  然而,畢叔通並不是在說笑。

  他拿出一個包袱,煞有其事地在大哥的屍體旁,圍繞著火堆擺放了一個圓形
的陣法,跟著把大哥的屍體抱到圓陣中央,解開褲子,掏出已經發臭的陽物。

  那陽物當然不可能再硬翹起來,但他拿來一根木棍,用綁唐蕊手腕的細繩,
將兩根東西綁在一起,向上直豎。

  看著自己胸前的符紙,身上用血畫滿的咒文,唐蕊想要掙紮,可身軀已經不
剩半點力氣。

  她被放在死去已久的畢伯賈身上,血淋林的松弛陰戶,被迫吞下了連著木棍
的腐臭陽物。

  她最後哭號了兩聲,但很快,就嘶啞到沒了動靜。

  沒有人來救她。

  天命,仿佛並不會眷顧在她身上。

  畢叔通跪在地上,對著大哥的屍體磕了三個響頭。

  接著,他咬牙切齒地掏出一把鋒利匕首,刺入唐蕊雙肩和大腿,挑斷里面的
大筋,揪住她的頭發,讓她昂起頭,依此前所言,戳目割舌,最後對準那修長的
脖子,一刀割開。

  他故意沒有割得很深,血噴湧而出,卻讓她不至於馬上斃命。

  猩紅淹沒了黃符,轉眼染遍臟汙的嬌軀,流淌到下方的屍體上。

  等到唐蕊氣若遊絲,將死未死之即,畢叔通拿起大哥的那把五尺長劍,大喝
一聲,從唐蕊頸後斜下刺入,穿腹而出,把赤裸裸的少女,與僵硬腐臭的男屍,
釘在了一起。

  褚帝玄早已穿好衣服,走到洞外,矮小的身軀站在坐下的非樹身旁,與他高
度大致相當。

  他看了看漸漸停息的山雨,笑道:“和尚,你真不像和我們一道的人。”

  非樹手中撥弄著一串染血佛珠,淡淡道:“同為畜生,如何不是一道?”

  褚帝玄笑道:“可你總是不做畜生該做的事。”

  非樹淡淡道:“我是畜生,但不是發情的畜生。我的仇人,現在也只有玉若
嫣一個。”

  “你犯兇案,她捉拿,官府判你刺配充軍,每一環都合情合理,你為何單單
這麼恨她?”

  非樹目光閃動,似是陷入到回憶之中,沈默半晌,才道:“我恨的並非她將
我捉拿歸案。而是……為何她不肯聽我說其中緣由。”

  “她是捕頭,不是衙門的老爺,你那些說給她聽有什麼用?”

  非樹緩緩道:“這次如果捉到她,我會好好講給她聽。”

  “別壞了本座采補的興致就好。”褚帝玄扭頭看向洞里,“畢老弟,你好了
麼?”

  畢叔通拿著唐蕊的衣物出來,點頭道:“好了,咱們走吧。”

  褚帝玄拿起唐蕊的肚兜放在手上摩挲,笑道:“一共也沒幾件,我看還是撕
碎了丟,反正是擺明引路釣魚。”

  “好。”畢叔通毫不猶豫,馬上把手中衣褲撕扯成數片。

  將這些布頭丟在顯眼泥濘中,做成路引,一直丟到上下山的石階旁。畢叔通
左右打量一眼,抓著割下的唐蕊頭發與兩只耳朵,找了一棵顯眼大樹,用木片釘
上,掏出匕首在旁刻下幾行字,“傅靈舟,去找你的女人吧,看你的魔刀,救不
救得了她!”

  他獰笑著端詳自己布下的提示,複仇的快意讓他的面龐都有些發紅,喘息道
:“褚兄,下一個……就是玉若嫣了吧?”

  褚帝玄擺了擺手,先帶他們離開石階附近,走進隱秘林深之處,才沈聲道:
“這里頭,本座總覺得有什麼蹊蹺。玉若嫣和唐門無怨無仇,現在又是鎮南王府
的要犯,那小子為何要拿她給咱們這些邪門歪道送人情?”

  畢叔通冷笑道:“我看那家夥興許是個瘋子,特地請人殺自己堂妹,就有理
由了?”

  褚帝玄點頭道:“那自然有。唐門這種百年世家,譜系甚多,家中事情錯綜
複雜。唐蕊這娘們除了生得標致些,一無是處,放到這種家里,就是拿來籠絡青
年才俊收歸己用的。傅靈舟要是順順當當在唐門成婚做了女婿,唐蕊家所在的一
脈,可就拿到了一個了不得的籌碼。”

  畢叔通道:“如意樓的小崽子,聽說也被唐家閨女們迷得走不動道,我看這
唐門,是要往百花閣看齊了。”

  “那小崽子是娶走,結親的,傅靈舟是留下,做上門女婿。眼里進了釘,肉
里紮了刺,自然要拔。身邊礙眼的被帶走,哪還用管。”褚帝玄觀望一下山勢,
領路往更荒僻處走去,“所以這不長眼的堂妹被推出來送了咱們人情,一舉兩得,
可見,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

  非樹此時搶在畢叔通前面開口道:“這樣的人,承諾可信麼?單靠咱們幾個,
能把玉若嫣劫出來?”

  畢叔通冷哼一聲,道:“他要不兌現承諾,我就把這筆交易說給傅靈舟,看
看是那小子的暗器快,還是傅靈舟的刀快。”

  褚帝玄折根木棍,刮掉靴子邊的泥,道:“這交易,說不定唐門早就想做了。
玉若嫣留在唐家,你們真以為還是個香餑餑麼?那是個甩不掉的燙手山芋。當初
塘東縣呼啦啦過去的,這會兒都跟咱們一樣蹲在唐家堡周圍。等人數越來越多,
就不怕有誰振臂一呼,殺上山去?要是鬧到那個地步,唐家能賺到什麼?”

  “因此依本座看,這小子說是交易,其實還是做了個順水人情,透給咱們路
子,放咱們進去劫人。等劫走了,唐門背一個看管不嚴的小罪名,鎮南王府如今
亂七八糟,哪里還顧得上追究?”

  畢叔通咬了咬牙,道:“好,咱們去。報了這仇,我要將玉若嫣的腦袋帶走,
在我三弟墳前掛上,看它爛成一團臭肉!”

  褚帝玄淫笑道:“那本座可要趁她還活色生香的時候好好耍耍。對了,和尚,
你還沒說你要怎麼報仇呢?”

  非樹撥了一下手上佛珠,緩緩道:“我既已墮畜生道,那自然會用畜生的方
式報仇。”

  “肯破色戒麼?”

  “不肯。”

  褚帝玄停下腳步,擡頭望著非樹的光頭,縱身一跳,站在旁邊枝頭上,垂目
盯著他,道:“和尚,到時劫人,你打頭陣,可有意見啊?”

  非樹搖搖頭,“沒有,我本就願意沖在最前。我要讓玉若嫣好好看看,我如
今的模樣。”

  褚帝玄桀桀笑道:“你這怪和尚,可莫要做出什麼怪事,否則,別怪本座出
手無情。”

  非樹抹了一把光頭上的雨水,冷冷道:“對付女人,我不如你,打架,我可
不怕你。”

  畢叔通不懂為何這兩人忽然劍拔弩張,忙調和兩句,提醒道:“咱們快些吧,
要是今天能拿到路線圖,咱們晚上就可以去劫人了。唐門附近聚集的好手越來越
多,還是早點辦完事吧。”

  褚帝玄這才跳下枝頭,繼續帶路。

  不多時,他們抵達約定的地方,在附近找了個避雨處,掏出幹糧各自咬了幾
口。

  等到傍晚,約定的暗號傳來,雙方再次見面。

  簡單幾句後,對方丟下一個布包,轉身就走。

  那是約定的三樣東西。

  一張通往關押玉若嫣牢房的路線圖,一瓶唐門毒砂的解藥,和入夜後圖上各
處哨卡的換崗時間。

  畢叔通亢奮到雙眼發紅,舉著火把道:“褚兄,咱們這就準備吧,今夜就去
把那臭婊子劫出來!”

  褚帝玄仔細打量著手上的油紙,搖了搖頭,“不成,這地方過於兇險,若是
陷阱,連條脫身的路都沒有。單靠咱們三個,無異於飛蛾撲火。”

  畢叔通急道:“可你之前不是說要相信那小子麼?”

  “相信,不等於不做防備。”褚帝玄緩緩道,“別忘了他說的,如意樓那個
小崽子也在打玉若嫣的主意。他要是把情報分了雙份,借刀殺人,咱們三個,收
拾得了暮劍閣四大劍奴外帶一個要命的碧姑娘麼?那小崽子自己還是癡情劍的關
門弟子,如意樓少樓主,把崔碧春和雍素錦當奴婢收了的,好惹麼?”

  “那怎麼辦?”

  褚帝玄陰惻惻一笑,拿起手上的圖紙晃了晃,道:“另外兩樣報酬咱們笑納,
這張圖麼……唐家堡等著劫玉若嫣的人可不少,咱們尋一撥最強的,將這圖送出
去,算是見面禮。本座在江湖上還有三分薄面,靠這拉一批幫手,不是難事。”

  “可……可要是玉若嫣被他們搶了呢?”畢叔通頗為擔憂,焦急問道。

  褚帝玄冷笑道:“怕什麼,唐門毒砂,只有咱們拿著解藥,真搶出了人,故
意引發點亂子,讓他們死上幾個,不就鬥不過咱們了?江湖,誰拳頭大,誰說話
才有聲音。唾手可得的絕色美人,誰敢跟本座搶,就是本座的仇人。”

  畢叔通不再多言,非樹本就極少表露意見,不久,大中小三道影子,便消失
在了起伏山巒之間。

  換崗時間三天一變。兩日後,剛剛入夜,褚帝玄他們三人四處串聯張羅起的
一支人馬,便悄悄摸上了唐門中堂所在的山。

  沿線暗哨都被標註出來,那麼,再怎麼嚴密的防備,都會像雞蛋殼一樣脆弱。

  按當初的承諾,褚帝玄要求眾人不許對唐門的暗哨出手,盡量少殺傷人命。
這里頭大多數都是做慣了賊匪的,習慣暗地行動,也知道真把唐門惹惱的下場,
自然紛紛應諾。

  此次出手的人武功大都不弱,身法沒有一個會拖後腿,雖說繞了些彎路,但
也在預定的時間趕到了中堂緊鄰峭壁的西側高墻之外。

  鉤爪拋起,卡緊,黑衣人魚貫爬過。

  指示圖非常詳細,即便是半大孩子也不會迷路。他們貓腰貼墻,迅速找到目
的地。

  果然,像是為了混淆視聽,這地方從外面看根本猜不到會是監牢,園林雅致,
分明是個消閑休憩的上好庭院。

  外面有些護院弟子,褚帝玄等待片刻,到換哨之後,才令幾人用細小吹箭將
那些看守麻翻過去。

  “褚兄,這……是不是也太容易了?”看眾人毫發無傷進到院里,畢叔通按
此前約定落在最後,小聲問道。

  褚帝玄左右張望一眼,沈聲道:“情況不對,就往後山逃。聽說那邊唐門弟
子不怎麼願意去,地勢他們也不太熟。和尚,說好的,你打頭陣,咱們也進去吧。”

  非樹點點頭,握緊拳頭大步邁開,向著屋門走去。

  褚帝玄跟畢叔通提起精神跟在後面,剛一接近,就聽到里面先進去的人傳出
壓抑了聲音的歡呼。

  “找到了!玉若嫣!玉若嫣!”

  非樹臉色一沈,飛身縱入。

  褚帝玄雙目半瞇,停在原地,看著畢叔通也急切沖去,微微搖了搖頭,忽然
向旁轉向,鉆進了園林假山之後。

  事情不對勁。

  他才剛隱藏好自己小小的身軀,院門外就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傅兄,和那內鬼協作的人,應該都已在里面了。你便以手中的刀,告慰蕊
兒在天之靈吧。”

  旋即,燈籠火把齊齊亮起。

  傅靈舟邁進院中,握緊刀柄的手,蒼白如冰。

  褚帝玄忽然感到一陣心悸。

  看到這個少年如今的模樣,他猛地意識到,自己錯了。

  幕後主使也許並不是要丟掉這把魔刀,只為不讓唐蕊那一脈的人利用。

  他們是嫌這把刀不夠快,不夠狠。

  如今,傅靈舟已被磨成一把兇器,用唐蕊的血和屍體。

  他的刀還在鞘中。

  但他的人,已經比出鞘的魔刀還要鋒利。


                                【未完待續】
2019-9-7 20: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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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47)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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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9-14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係企業及天香華文。

另有《都市偷香賊》第十四集已於阿米巴星球發布。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第四十七章 夜鬼

  “此刀大成之日,晴空血雨,月夜鬼啼。”

  “天地人魔,四者皆殺,戾氣之重,遠超你的想象。”

  “這門刀法,得了真傳的共有白、傅、葉、馬、丁五家。已有兩家毀掉刀譜,
不再修煉。”

  “白家與馬家的孩子已經在練。”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要練這把刀嗎?”

  “你如果不練,爲父還有別的武功可以教你,足夠你行走江湖。或者,聽你
娘的,去讀聖賢書,考功名。”

  “但你如果練,就要記住,你練的不是刀法,而是這把刀。大成之日,化魔
的也不是你,而是刀。”

  “這便是魔刀。”

  傅靈舟踏上兩步,握緊了腰間的刀。

  他仿佛聽到,他的刀在嘶號。

  他以胸膛爲爐,憤怒爲焰。這把黑沈沈的刀,便鍛造進了他的血肉之中。

  他閉上眼,腦中浮現出未婚妻淒慘的死狀。

  他睜開眼,魔刀,出鞘。

  聽到聲音沖出來的第一個對手,還沒把兵器拔出來,就看到自己的手臂飛了
出去。

  然後,是另一條手臂。

  一刀一肢,五馬分屍。

  傅靈舟沖進了血雨之中。

  溫熱的漿液拍打在他冰涼的臉上,有一滴甚至落進他的眼中。

  但他沒有眨眼。

  視野蒙上了一層暗淡的紅。

  黑沈沈的刀劃過其中,顯得格外合襯。

  烏光一閃,一個人的下頜被整片切落,嘶啞的慘叫當就被血流淹沒。

  一個人飛縱而出,打來數點寒星。

  傅靈舟上前,揮刀,寒星與那人一起被劈成數片,灑落一地。

  尋常的刀,殺三五個人,便會遲鈍,卷刃,因爲堅硬的骨頭而崩口。

  他的刀卻像是有妖靈附體,越是飲血,便越是鋒銳,煞氣難當。

  他曾以爲,武乃人技,刀乃人器,即便人刀合一,主導一切的,也應當是人。

  可現在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刀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噴吐著灰蒙蒙的死氣,撕咬著被吞噬進來的人,甩
開猙獰刺目的血肉,灑下一片煉獄。

  不過幾息之間,唯一的出口外,就倒下了不知幾個死人。

  不知,是因爲無法去數。

  大概只有等激戰……不,等屠殺結束,才能從人頭上清點出究竟死了多少。

  一個用雙劍的人飛身跳出來,卻一腳踩在同伴的腸子上,驚叫滑倒。

  下一霎,他的腸子就也噴湧出來,混在其中流了滿地。

  撲哧,哢嚓……令人耳根發麻的聲音一下接一下地響著。

  此行中並不是沒有高手,但面前壓倒性的氣勢和令人目眩的環境,竟成了那
把妖異魔刀的加成,一個長槍出手法度森嚴招式精妙的行家,只過了三招,就被
傅靈舟刀光反撩,自肋下砍入,肩頭劈出,斜斜切作兩段。

  畢叔通進去的雖晚,卻並沒有先沖出來。

  看到傅靈舟殺第一人的那一刀,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那連一招都沒接下的大
哥。

  而且,這一刀已比那時還要可怕。

  可怕得多。

  虐殺唐蕊時的興奮,此刻終於在剝離了仇恨的面具後,亮出欺軟怕硬的醜惡。

  這時,他看到了被剩下幾人和非樹挾持走過來的玉若嫣。

  “玉若嫣!還我三弟命來!”

  畢叔通嘶吼一聲,拔出長劍,沖了過去。

  他知道今夜必死無疑。

  他決心要拉玉若嫣陪葬。

  砰!

  整扇雕花木窗隨著一聲巨響碎裂開來。

  渾身是血的傅靈舟破窗而入,猩紅雙目一斜,便盯住了畢叔通。

  瞬間,畢叔通的身體就因恐懼而僵硬。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貓盯住的老鼠,被狼盯住的羊。

  一股屈辱感湧上心頭,他握緊劍柄,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喊道:“你的女人
是我殺的!老子殺她前還日了她的屁眼!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跳起,揮劍,以畢生功力,使出了最有把握的殺招。

  傅靈舟沒有退,那猩紅色的身影猱身反進,快如血電,剎那間便欺入到奇形
長劍最畏懼的死角之中。

  噗。

  冰冷的刀鋒,帶著不知多少人的血漿,捅穿了畢叔通的小腹。

  “啊啊啊啊——!”畢叔通大叫著張開嘴,低頭向傅靈舟的脖子咬去。

  傅靈舟沈肩一頂,刀柄一轉,破腹而出,旋身斜斬,將過來助拳的幫手當胸
劈開,跟著一腳踢出,用屍身暫時擋住剩下那幾人,踏足後縱,飛身落在畢叔通
尚未倒下的身後。

  “我爲何……不早將你們趕盡殺絕。”他咬牙一字字說道,每一個字吐出,
便有一刀斬在畢叔通的身上。

  他故意避開了會當即致死的要害,眼看畢叔通將要倒下,一把搶過那柄長劍,
怒吼一聲,從畢叔通臀後刺入,斜揚而起,狠狠一挑。

  噗滋一聲,劍尖自張大的嘴中冒出。

  一股刺鼻的腥臭,頓時彌散開來。

  傅靈舟拎住畢叔通,用他的衣服擦掉刀上的血,走向剩下那些人。

  他沒有開口說話。

  他的刀,已足夠表達。

  非樹瞄了一眼身邊面色木然的玉若嫣,忽然伸手,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後,沈
聲道:“都冷靜些,你們帶著玉若嫣走,我來攔住這把刀。”

  不料,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讓他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的一句話。

  “你……你偷偷捏我做啥?”

  非樹第一時間就發現玉若嫣被封住了穴道,把她奪下向後扯的那一下,他運
功幫她將穴道沖開。

  他要做的,從來都不是殺她,而是救她。

  救她離開監牢,救她不死於宵小之手。

  爲此,他寧願自墮地獄。

  可身後的女人,被沖開穴道後第一句說的,竟是那樣的話。

  宛如晴空霹靂,當頭劈下。

  這樣貌、身段都和玉若嫣幾乎不差分毫的女人,卻絕不是玉若嫣。

  那他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非樹楞住。

  傅靈舟殺了過來。

  他看起來已經有些疲倦,但眸子依然很亮,依然很紅。

  非樹本有自信將這個少年擋下至少二十招。

  可他忽然覺得自己很蠢。

  身後解開了穴道的那個“玉若嫣”哭了起來,嗚嗚的聲音像是一把鐵錘,一
下一下砸著他的頭。

  他仰起頭,忽然大聲怒吼,轉身,抓住那個女人的脖子,把她那張作假的臉,
狠狠砸在了旁邊的牆上。

  哭聲停了。

  但要命的刀光,也來了。

  非樹沒有扭身,沒有反抗,沒有躲避。

  他雙手擡起,合十,低下了頭。

  如同死亡本身的刀光,灰蒙蒙飄了過去。

  那顆發亮的腦袋,就這樣滾了下去。

  一腔熱血,盡數噴在了還在抽搐的“玉若嫣”身上。

  褚帝玄沒有看到最後。

  傅靈舟拔刀在手,出第一招時,他就屏住呼吸,穩穩踩住不會發出聲音的假
山,向後退去。

  他知道自己上了個惡當,若有機會逃出生天,他一定要在每一個能被他抓住
的姓唐女人身上找回這個場子。

  慘叫和刀砍斷筋肉的聲音一直在傳來。

  從第一刀褚帝玄就確認,他此刻已經不是傅靈舟的對手。

  天地人魔如意連環八式,已發揮出至少九重威力。

  銳利的刀鋒在極高的速度下,依然能準確切入骨頭的縫隙,以最小的損耗讓
敵人的肢體分離。

  與其說是人在揮刀,不如說是那把刀在瘋狂的噬人。

  他靜靜退到最遠端的角落,躲進一片茂密的長草,移動向被屋角擋住的安全
地帶。

  他的身軀很小,提氣後,動作比瘦削的貓兒還要輕。

  他的動作又很慢,踩著樹背靠牆一點點挪上去,絕不會比棉花掉進水裏的聲
音更大。

  但他輕輕翻過牆頭,悄悄落地後,就看到了一排火把,幾盞燈籠,和目光冰
冷,掌中握著陰陽透骨釘的唐門弟子。

  “夜闖唐門,殺!”

  領頭的俊秀青年單臂一揮,機簧之聲,登時如暴風驟雨般響起。

  褚帝玄怪叫一聲,擡手扯下外袍,運足內功單臂一甩,抖開盾牌般的屏障,
身法運到極限,鷂鷹般飛掠而起,同時摸出一顆應急用的解毒丸,匆忙塞進口中。

  這已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踏上屋檐,他借力一縱,便撲向通往後山的陰暗小道。

  這時,他的小腿忽然一麻,似乎被一只大蚊子狠狠叮了一口。

  恐怖的僵麻感,瞬間連著奇異的劇痛一起擴散開來。

  這絕不是尋常的毒針!

  褚帝玄滿頭冷汗,不得不將全部內力運往疼痛處壓制,踉踉蹌蹌在屋頂勉力
奔跑。

  他現在根本不信屋裏那個玉若嫣會是真的。趁亂死一個假的,才是對唐門最
有利,能把幾方都一起討好的最佳手段。

  可那已經毫無意義。

  他看著遠方的山道,眼前開始恍惚,那裏遙不可及,成爲再也無法到達的地
方。

  解毒丸和內力都無法壓制那恐怖的痛楚,他的五官轉眼就變得猙獰而扭曲。

  他蹲下,撕開褲管。

  他看到自己的腿,竟已變得焦黑如炭!

  果然是大……大搜魂針麼?

  褚帝玄想要站起,可身上的肌肉,已經不再聽從他的指揮。

  痛楚如同鋸子一樣切割著他身體的每一處,他想慘叫,卻連喉嚨都已經在痙
攣。

  喀喀……一串氣音從他的口中冒出,接著,他從屋頂滾了下去,重重摔在地
上。

  先前那個青年走過來,袖中圓筒精光閃動。

  “拖下去埋了,記得拖遠點,別臭了咱們唐家的地。”

  褚帝玄被拖走的時候,圓瞪的雙眼依然望著後山的方向。

  很多人都以爲唐門的後山入夜就會是一片漆黑,僅有月光照亮。

  但實際進來幾天,深入到更加人跡罕至的地方後,南宮星才知道,並非如此。

  在峰頂,能比較容易看到越過山脊後的星點微光,足夠說明,的確有唐家棄
掉的荒民住在這邊,茍延殘喘靠山爲生。

  只不過如果沒有唐醉晚帶路,他絕對找不到此地。

  這是一次被唐門和三公子默許的逃亡。

  他們偷走了一個玉若嫣,留下了一個“玉若嫣”。

  感覺到唐門似乎有將此事用特殊方式了斷的傾向,南宮星本還不願讓霍瑤瑤
去給目標改扮。可最後唐門帶來的材料,卻是之前聲稱已經死了的蘇木。

  看來,有什麼計劃,早在南宮星去見三公子之前就已經討論完畢。

  既然唐門誰也沒有少,那麼玉若嫣自然就不是假的。那個不是假的死了,後
山這個真的,自然就再也不是待罪之身。

  只是南宮星心中隱隱覺得不對,想不通到底三公子是爲了什麼。

  此時夜深林靜,周圍並無外人,他便索性開口問問玉若嫣,對此有沒有什麼
猜測。

  玉若嫣雖然已經去了易容,但臉色仍不太好,一路過來數日,始終有些失魂
落魄的味道。聽南宮星說罷,她沈默片刻,道:“興許,還是爲了那些失竊的銀
兩吧。唯一有些證據的,就是我。我既然已死,那麼死人,就不能再說話了。”

  南宮星對銀子並不看重,對這理由自然也不太相信,皺眉道:“我知道百萬
官銀不是個小數目,可武達怎麼說也是王爺之子,又要成爲王府碩果僅存的公子
爺,需要如此費神麼?”

  玉若嫣搖了搖頭,淡淡道:“若是世子,自然不需要這些銀子。若是他,沒
這些銀子幫忙,他怎麼有本事勾結天道,驅策七星門?”

  這場偷梁換柱,扣上了所有布局的最後一環。

  玉若嫣之前改變主意並不想走,大概就是猜到了這一手。

  畢竟真的殺她滅口,可能還會有同伴爲她出頭,遞交證據。

  如今這樣打著救她的旗號將她偷偷放掉,做成假死,玉若嫣自然只有銷聲匿
跡,否則,就會將禍水引到竊走了她的如意樓頭上。

  整件事的脈絡,似乎已經清楚起來。南宮星以目前掌握的信息從頭梳理了一
遍,推測道:“這麼看,設法挪用軍餉的,的確就是長期在邊防廝混的三公子。
他取得財力支持後,勾結天道聯絡七星門,開始布局謀劃,借江湖勢力暗殺大哥。”

  “文曲備下重重陷阱,成功施術,殺世子於最無防備之際,並以此陷害已在
追查銀兩下落的玉捕頭。案發後,三公子挑唆二公子懷疑四公子,牽一發而動全
身,四位公子不得不齊齊出發,趕來在唐門分個高下。”

  “此時羅傲這個棋子已經得手,將馮破暗殺,執掌公門,及時配合文曲布局,
應對我出現後引發的變故。”

  “二公子錯判四公子爲罪魁禍首,又有羅傲從中作梗,急於給四公子治罪,
遭到三公子當衆反戈一擊。五公子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配合三公子做戲扣下藥物,
讓病痛擊倒二公子。之後三公子掌控局面,下毒將二公子廢掉。”

  “文曲急於脫身,不得不數次引發騷亂,羅傲配合拖延時間,總算在四公子
離去前,讓那封作假的王妃家書抵達。遊船爆炸,四公子下落不明。五公子難脫
嫌疑,只能動身離去。”

  “到此,玉捕頭即便證據不足,也該猜出銀兩是三公子挪用,他便賣出這個
人情,偷梁換柱,讓玉捕頭脫身,免於親手殺死世子之罪,也就再無機會將證據
交給王爺。”

  南宮星緩緩說罷,皺眉道:“可這其中……至少還有一個問題不對勁。三公
子哪裏有機會冒寫王妃家書?這一步計劃,他當真能一早就準備好?”

  唐昕從暗火中取出已經熟透的兔肉,撕下一條遞給他,道:“咱們又不知道
王府裏是什麼情況,三公子要是連天道都能收買勾結,王妃身邊伺候的人,難道
就買不通了?你別因爲那家夥正氣凜然說了一堆,就苦思冥想覺得這兒也不對那
兒也不對。王侯府裏兄弟這麼多,還能平安長大的都是人精,別說你看不出來,
玉捕頭都看不出來。她一直還覺得四公子最不對勁呢。”

  霍瑤瑤撇撇嘴,笑道:“要是武瑾主謀,趁機死遁,最後被武達摘了桃子,
不得氣得在病榻上吐血啊。嘖嘖,也不知道輕羅顧不顧得上擦。”

  玉若嫣輕輕一歎,道:“我看人,本也不是十拿九穩,否則,查案還找什麼
證據。可我也覺得,三公子此次的計劃,做得太順了。順得……反常。”

  “謀定而後動,應變及時。”唐昕頗爲感慨道,“能有這種心機城府,哪兒
還有失敗受挫的道理。他要真坐上鎮南王的位子,保不準還是西南邊疆之福。就
是把咱們耍得團團轉,真叫人心裏不舒服。”

  南宮星沈吟片刻,忽然道:“玉捕頭,你覺得……文曲死了麼?”

  玉若嫣搖了搖頭,“不管是誰主使,也絕不敢將文曲這麼滅口。否則,七星
門其他六個門主,必定會找來要個說法。”

  霍瑤瑤一個哆嗦,道:“一個文曲就夠受的了,來六個,天啊……”

  “可惜,死無對證,再也揪不住她了。”南宮星長歎一聲,將兔肉吃進口中,
食不知味。

  其實稍一思索,就知道文曲金蟬脫殼實在是太過容易。三公子嫁禍雍素錦逼
得南宮星不得不暫離唐門,而只要有個半日空閑,以文曲的手段,做出個易容的
替身都很難被人識破,更何況她都不需要易容,只要真弄爛一個身段相若的姑娘
臉龐,將她催心成自認紫萍的狀況,便能輕松逃之夭夭。

  那麼一張貨真價實的爛臉,稍作手腳,便分辨不出身份。更何況那一日在三
公子處見的女子渾渾噩噩,直到要被處死前才喊了幾句,一個照面便沒了命,說
是刻意毀掉線索,也不爲過。

  唐昕心思細膩,補充道:“其實,天道還從中得了極大的好處。三公子先把
五公子假模假樣托給你,又默許咱們對玉若嫣偷梁換柱,將來只要有點什麼風吹
草動,三公子隨便一個嫁禍,咱們如意樓在西南一帶豈不是要處處受制?”

  她此次離家已經絕了再回來的念頭,說起如意樓的稱謂,自然便換了更親切
的。

  南宮星沈吟道:“這裏其實我也有些不解。天道這個組織龐大複雜,此次出
動不少人手,死傷衆多,最後爲的……難道就是阻礙一下西南州郡如意樓各分舵
的發展?可咱們本就不是公開活動的門派,這點影響,到不了傷筋動骨的地步。
他們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圖謀?”

  唐昕猜測道:“莫非是要讓唐門出什麼亂子?”

  南宮星皺眉道:“唐門的確像是有要內部爭鬥的苗頭,我看唐炫兄匆匆離去,
八成就是對此厭惡之極所致。但以唐門掌事的架構和提拔方式,天道幾乎不可能
將其掌控在自己手中。”

  玉若嫣淡淡道:“小星,鎮南王府被卷入,三公子與其有所勾結,你認爲天
道這次東山再起,單單只是爲了武林稱雄麼?”

  前朝將亡之際,義軍四起,烽煙背後的確有大量江湖門派參與其中,四大世
家六大劍派聲名到達頂峰是在討伐神龍道之後,但這些江湖豪強建立根基,卻大
都和新朝入住中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南宮星對那段曆史略有耳聞,眉心緊鎖,道:“難不成天道如今的主子,真
打算披龍袍登大寶,聽人山呼萬歲麼?”

  玉若嫣緩緩道:“如今距前朝覆滅也就幾十年光陰,堪堪不足三代人,許多
長者都還活著,真要有人起了異心,也不足爲奇。”

  霍瑤瑤小聲道:“這個我知道,別看現在日子都過得和和氣氣,其實下頭不
少人,對如今的狀況,都嘀咕得狠著呢。現在的皇家又是改姓龍,又是分封漢人
王侯,又提拔中原書生當大官,可下頭老百姓心裏,他們還是外族人,是入主中
原的敵寇。現今國泰民安還都這樣呢,要是有個風吹草動,我看出亂子的可能性
不小。”

  “改朝換代,哪次不是腥風血雨,一塌糊塗。一將功成萬骨枯,爬上去的人
倒是不在乎。”南宮星搖了搖頭,“天道要是存著這樣的想法,可真是一代不如
一代了。蕭落華自號北堂無心,也不曾沒心沒肺到這個地步。我還真好奇,天道
如今的統領之人,究竟是誰。”

  霍瑤瑤撇撇嘴,嘟囔道:“人家的老大是誰……主子您就別關心了,還是多
考慮考慮自己吧。都喊您少主少主的,如意樓將來一大攤子還等你當統領呢。你
這倒好,出門曆練半年,直接涉險兩次,要麼被圍攻,要麼跳陷坑,你這麼上刀
山下火海,回頭有個三長兩短,天道豈不是不戰而勝?”

  南宮星皺眉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什麼傻話,我師父還年富力強,好好坐
著樓主位子呢。我這少主的名號,不過是叫得好聽罷了。真當太子爺一樣金貴,
連江湖險惡都看不明白,將來能做成什麼,不如守著你們找處大宅子,養花種草
帶孩子去算了。”

  唐昕略顯惆悵道:“真要能那樣啊,我倒是沒意見。一想到臨走前家裏那刀
光劍影的氣氛,我心窩都是涼的……”

  這時林木微動,兩位劍奴撥開枝葉走來,拱手道:“姑爺,崔姑娘和唐姑娘
找到一處住過人的地方,今晚就在那邊歇腳吧。”

  南宮星頷首起身,問道:“又是唐遠秋的住處麼?”

  “嗯,是的。但夫人此刻不在裏面。”

  南宮星雙眼一亮,道:“此刻?”

  “崔姑娘仔細查探過,幾日前,住處還有女子留宿過,按道理,除了唐夫人
應該不會有別人了。但……”

  “但什麼?”南宮星心中一緊,急忙追問。

  “但屋中有交手過的痕跡,牆上還有暗器未被帶走。院子後的山谷太深,看
不清是否有屍首扔在下面。”

  說話間衆人都已起身趕路,玉若嫣用劍鞘撥開火堆,澆水熄滅,默默跟在後
方。

  火光消失後,夜色轉眼就吞沒了他們的身影。

  踩在這種荒無人跡的山坡上,即使身邊有人,也會有一種發自心底的惶恐傳
來。

  追兵,奔逃,她邁出的每一腳,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噩夢中。

  並非舊夢。

  舊夢中,她徑直落下,眼中的妹妹迅速變小,離她遠去。

  如今,上下相反,越來越小的仍是妹妹,但消失不見的,已不再是她。

  這個秋天越來越冷,她失去了托身之處,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失去了未來
的目標,失去了一切。

  如果唐門真的用了李代桃僵的手段,她甚至就要失去自己的身份,不再是玉
若嫣。

  她當然可以再用回本來的名字,安心去當如意樓的雍素玉,把她妹妹欠下的
人情,親手還上。

  可只要一想到那個名字,她的心就在劇烈的抽痛,猶如萬針攛刺。

  原本她自以爲是個堅定不移的人。公門同僚不乏有人背地裏對此非議,說她
像塊美而硬的石頭。

  但這次,不知是否文曲的手段所致,她一直無法定下心意。此前想要讓南宮
星將自己竊出囚牢,霍瑤瑤真扮成丫鬟到了,她卻又擔心三公子借此完成陰謀最
後一環,等意識到唐門打算李代桃僵,她心中不願,可又已別無選擇。

  她不喜歡這種總是被無形的手推著前進的滋味。

  她是天下第一女神捕,進京面聖過的二等紫衣衛,如今野心家蠢蠢欲動,她
卻要隱姓埋名,避世求存。

  當年人頭滾滾落地,監牢哀號不絕,腥風血雨,才換來朋黨作鳥獸散,朝廷
歲月安穩的大好局面。

  望著龍椅上那個模糊不清的影子時,玉若嫣也曾想要撲上去,伸出雙手掐死
他,怒吼一聲昏君。

  可之後呢?

  不外乎又是一場人頭滾滾的腥風血雨。

  王爺從小將她視若己出,當作一個兒子似的撫養教導,就像是早已看出,她
那雙黑眸後藏著的深沈恨意。

  王爺要保護的安寧世道,蕓蕓衆生,她自然也要盡力保護。

  即使武達是王爺的親生兒子,若要陷王爺於不義,也一定要付出代價。

  她一步踩下,將一塊尖銳石頭按入泥中,道:“小星,等離開此地之後,請
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是你將我救出來的。”

  霍瑤瑤一楞,扭頭搶著道:“餵,你這人模樣俊得很,怎麼不長良心的啊?
我們幾個這可是給朝廷重犯偷梁換柱,冒著進天牢的罪給你偷出來的,這麼大的
功勞,怎麼就不能提啦?”

  唐昕已經很順手地拍了她腦袋一下,“發什麼蠢,你都說是進天牢的罪了,
還敢滿世界表功?”

  霍瑤瑤一撅嘴,“江湖人哪個不是罪犯,名氣越大罪越深。我坑蒙拐騙的小
賊,就出不了名,易個容連混衙門的都騙不過。”

  她精心給自己和唐昕改了丫鬟裝扮,連著帶去的蘇木一起,辦事之前先叫玉
若嫣認了認。

  結果除了蘇木出乎意料沒認出來其實沒易容,另外兩個都猜中了。

  易容是她的看家本領,自然耿耿於懷。

  南宮星將火把交給劍奴,自己後退到玉若嫣身邊,沈聲道:“玉捕頭……”

  “我已不是捕頭,此後……也都不會再是捕頭。這個稱呼,不必再提。”

  “好吧,若嫣。”南宮星順水推舟換了早就想一直用下去的稱呼,道,“我
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願意武達如此逍遙法外,竊據世子之位。你打算洗幹淨與
我們的關係,帶著證據舍身檢舉,將他想要的結果毀掉,給五公子創造一個可能
的扭轉之機。”

  玉若嫣緩緩道:“不錯,本該如此,五公子……多少還有些赤子之心。而且
他與天道,八成並無勾結。此次受了如意樓的恩惠,他來做這個世子,你們在西
南便可通行無阻。”

  “你明明知道,這根本做不到。又何必欺騙自己呢。”南宮星歎了口氣,
“唐門中發生的事,王府親隨無數雙眼睛看著,無數雙耳朵聽著,唐門弟子也沒
理由會幫我隱瞞,只要你現身,三公子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我,將如意樓指證
成陰謀瓦解鎮南王府的幕後黑手。文曲與他是同謀,並借假死脫身,保不準走之
前就留下了和如意樓有關的證據,將我們栽贓成花錢請動七星門的人。他如今是
王爺身邊最後一個能幹的兒子,你這樣硬磚砸硬瓦,不會有結果的。”

  看玉若嫣眼神掙紮複雜,他柔聲道:“是人就有長處短處,我是走江湖鋤強
扶弱的,你是查案追兇懲惡除奸的,咱們兩個綁起來,權謀爭鬥也比不上這些公
子的腳趾頭。何必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呢?”

  玉若嫣心神不寧,思緒淩亂,沈聲道:“那依你說,就放任武達從此掌控西
南,與天道狼狽爲奸麼?”

  “咱們不擅長的事,並不代表別人不擅長。”南宮星淡淡道,“證據是死的,
人是活的,你親自拿去的效果既然不好,咱們找個效果好的便是。”

  “武烈?”玉若嫣搖頭道,“他自身難保,武達若不失位,他不敢回西南露
面的。二公子若是不被廢掉得那麼徹底,倒是個好人選。”

  唐昕也歎了口氣,道:“這位三公子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連玉……玉姐姐
都放了,豈會想不到這些,還能給咱們留下可用的人?”

  “能。”南宮星緩緩道,“這場爭鬥中,還有個真正要命的人活著。要不是
她還活著,三公子恐怕也不會這麼著慌回鎮南王府。”

  玉若嫣神情一凜,“輕羅?”

  “不錯,輕羅跟著四公子已有不少時日,若是四公子死了,她拿到證據,稍
加推測,就不會放過三公子。若是四公子未死而是隱匿起來伺機而動,這些證據,
就更是扳倒三公子的利器。只不過……”南宮星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若四公
子真是假死,他來做這個世子,只怕要比三公子可怕得多。”

  玉若嫣沈默片刻,道:“小星,你不是也在欺騙自己麼。”

  “哦?”

  “這些證據,只有我知道內容,知道關鍵的東西藏在什麼地方。”她幽幽道,
“我交給輕羅,不過是回避了自身的風險,如意樓從此……一樣會在西南舉步維
艱。他們爲了找我,只會對你們更加兇殘。”

  “無妨。”南宮星淡淡道,“我收了素錦的銀芙蓉,就要爲她把事情辦成。
我此次來,是爲了救阿青、阿昕和你。我已成功了。天道在西南布局良久,我懷
疑此地八成就是他們東山再起的根基,有沒有你,我們在這邊都會舉步維艱。有
了你,多一個強援,反而更好。”

  玉若嫣沈默片刻,輕聲道:“目前的我,還不能去如意樓幫忙。”

  “如果是素錦的事,有我們的人力幫忙,會尋找更快吧?”南宮星深知玉若
嫣這樣的人才即使拋開相貌不談,也是如意樓應當全力爭取的目標,更何況,那
相貌本也難以拋開不談。

  “不是素錦,是我自己的問題。”玉若嫣深吸口氣,緩緩道,“我被文曲乘
隙而入,下了心劫,帶著這樣一個枷鎖,根本無法成爲你們的助力,只會是一個
沒用的包袱,一個隨時可能被天道利用的累贅。”

  南宮星略一沈吟,緩緩道:“我不信文曲的心劫能永遠揮之不去。那既然和
你的心傷有關,假以時日,你心中創痛漸漸痊愈,也許……就能好轉。”

  “素錦墜崖,你覺得,我心中的創痛,還會痊愈麼?”玉若嫣淒然一笑,道,
“這心劫只會隨著我的恨意與無奈,越來越強,強到將我徹底變成另一個人。”

  她踏上一步,決然道:“告訴我吧,你始終不肯詳細說明的法子。你既然能
將唐青自盡的心劫磨滅,我一樣是女人,有何不可?我知道你與她關係非同一般,
你的法子,也需要那種非同一般的關係。不過,我本也不準備再嫁給什麼人,只
要能解掉這心劫,你隨便做什麼,我都能忍耐。”

  霍瑤瑤在前頭嘟囔道:“那麼舒服的事兒,忍耐……我反正都是忍耐著別尿
了。”

  唐昕拍她腦門一下,蹙眉壓低聲音道:“她和咱們可不一樣。她和雍素錦呆
過一個地方,還親眼見過自己的娘……唉,反正咱們覺得是郎情妾意的歡喜事兒,
在她看保不準就是上刑。再說……她看上去可不怎麼喜歡小星。”

  “她整天繃著個臉,看上去喜歡誰啊……我看她連自己都不喜歡。”霍瑤瑤
撇撇嘴,“浪費了那麼好的皮囊,回頭看我照著易容,勾搭主子去。”

  “你個小騷狐貍……”唐昕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擰了一把,笑罵道。

  南宮星躊躇片刻,沒有直接答應。當初他的確提過唐青解決心劫的法子,要
說沒想過在玉若嫣身上試試,那是自欺欺人。

  但在他的預想中,那應該等到玉若嫣如唐青一樣情意萌動,對他心有所屬的
時候。

  而不是她此刻滿心仇恨陰郁,宛如受傷雌獸,逃亡在荒山裏的糟糕情形。

  正思忖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前面豁然開朗,傳來了唐醉晚欣喜呼喚,“星哥
哥,你總算來了,我熬了湯,快都喝些吧,山裏挺冷的。”

  唐遠秋的秘密住處,明顯比容易找到的那些粗陋許多,木板搭成的房屋不過
能遮風擋雨,存些食糧柴火而已。

  三間小屋只有一張板床,但翻出的粗布單子展開鋪在幹草上,足夠他們全部
睡進屋裏,好好休息一夜。

  南宮星先跟崔碧春去看了看屋內打鬥的痕跡。

  幸好,從殘余沒帶走的暗器來看,唐月依離開得不算匆忙,沒專門把暗器起
出,不過是因爲不值錢,不好弄,懶得費事,而不是顧不上。

  也找不到什麼血跡,對手多半是被毒殺,丟進了後面山谷。

  看了一下暗器嵌入的力度,南宮星推測,母親的功力應該已經恢複到了四成
左右的水準。只要不是被輕羅那樣的怪物盯上,憑借密林山勢,脫身問題不大。

  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半。

  崔碧春等他看完,又低聲報告說:“探查路上,我們還發現了一具被野獸撕
咬過的女屍,唐醉晚辨認,說極有可能是一位叫紫芙的婢女。她下身赤裸,帶有
汙痕,我想,應該是被此地山中的荒民蹂躪過,慌張逃走後,死於野獸襲擊。”

  南宮星默然無語,他已經知道紫芙並非文曲,但他也沒想到,流落後山的所
謂荒民們,竟連這樣一個臉面被毀渾渾噩噩的弱女子也不願放過。

  “主子,來喝湯吧,放了蘑菇,可香吶。”

  聽著霍瑤瑤的叫喚,南宮星輕聲一歎,走出門口。

  火光頗亮,湯汁頗香,連古板嚴肅的四位劍奴,臉上也露出幾分松弛,坐在
了靠近火堆的地方。

  可玉若嫣沒有過來。

  她靜靜地站在閃動火光照耀的邊緣,面孔隱沒在枝葉的陰影中,看不真切。

  山風吹拂,裙擺微揚,黑發略飄,那修長健美的身軀,卻一直沒有動彈半分。

  仿佛,變成了一抹即將融入夜色的遊魂……


                                【未完待續】
2019-9-15 00:0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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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48)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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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9-21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係企業及天香華文。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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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欲速

  “我直到現在也不清楚,當年我把素錦舍身拉上去,到底是救了她,還是害
了她。”

  等到殘羹已冷,火堆漸熄,其余人都進到遮風擋雨的屋中休息,只留下南宮
星還在固執等待的時候,玉若嫣才走過來,緩緩坐下。

  她沈默良久,不吃不喝,最後先冒出的,卻是這樣一句。

  南宮星略一思忖,只能柔聲道:“你當然不會害她。”

  “我查案多年,嫌犯無心殺人,也是殺。”她望著暗紅色的木炭,緩緩道,
“我當然不會想要害她,我只是不想她死。但最後,我被鎮南王府救起,她卻還
是落在了無恥之徒手中,不知禁受過怎樣的折磨蹂躪,成了個官府懸紅緝拿的女
魔頭。”

  她並不怎麽期待南宮星的回應,語句之間,幾乎沒有空隙。

  她只是需要把這些話說出來,說給一個活人,而非泥坑來聽。

  “我學藝稍有小成,便拼了命去查素錦的下落,去查當年軟禁我們的人。可
最後,我還是遲了一步。從那之後,我便恨上了自己,為何要忌憚那麽多,為何
不能不顧一切……去救我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個親人。”

  南宮星心中一驚,皺眉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當年查出來的時候,
你本能趕在素錦動手之前過去?”

  玉若嫣黑漆漆的眸子中,那塊炭火漸漸失去了最後一線紅光。

  “我本可以。”朱紅唇線細微起伏,發出一串仿佛來自遠方的聲音,“可我
瞻前顧後,投鼠忌器,錯失了最好的機會。”

  雍素錦從未提過自己手刃的仇人姓氏名誰來自何方,只肯說對方來頭不小,
是個惹不起的貴胄。

  人既已死,南宮星也就沒多掛懷,到了這時,才好奇道:“那人……難不成
真是個皇親國戚?”

  “他姓蘇。”玉若嫣沈默片刻,輕聲道,“他叫蘇竹,字清居。”

  江南地區,姓蘇,來頭又很大的……南宮星神情一凜,“難道是定南公的親
眷?”

  定南公姓蘇名檀字廷木,在中南四州,並非皇親國戚,還能讓玉若嫣背靠鎮
南王府都顧忌再三的,只怕真得是公爺的兄弟了。

  玉若嫣緩緩點了點頭,道:“那是定南公的三弟。”

  南宮星忍不住詳細詢問一番,這才知道了一些當年舊事。

  新皇登基之際,定南公也接位不久,兵權尚未安穩。他所轄地區拱衛中京,
且幾乎沒有外患,說是天子的心腹近衛也不為過。可當時皇上對誰都頗為猜忌,
因朝中朋黨而疑神疑鬼。為此,定南公不得不做出許多淫亂荒唐之事,以求避禍。

  定南公順利度過了朝廷最動蕩的那幾年。

  但一直仰慕他的三弟,卻因此而性情大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淫邪之徒。

  玉若嫣覺得其中應該有什麽內情,可那是定南公的家事,她無論如何也查不
出頭緒。

  後來蘇竹身死,清居山莊幾乎沒留下一個活口,雍素錦也就跟著音訊全無。

  等玉若嫣再見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東南官府對她的懸紅,已高達一千五百兩。

  “你既然一直在找她,為何見了面,又不肯相認?”南宮星添了一把木柴,
將火光吹亮,柔聲問道。

  “只要雍素玉還是朝廷欽犯,玉若嫣還是鎮南王府的人,我們就不能相認。”
她低下頭,目中的悔恨終於不再有任何掩飾,“如今……我們倒是可以坦然姐妹
相稱,可惜……她卻不在了。”

  “崖下有水,與你當年情形相若。”南宮星柔聲道,“你能大難不死,素錦
自然也能。等我回到樓里,就安排人手在江岸下遊追查打探。她當初既然為了救
你的銀芙蓉宣誓歸屬於我,我就會窮盡所能去找她。”

  這話既是安慰她,也是安慰他自己。

  他知道行走江湖,人力有所不能及,隨著身邊人漸漸變多,他總會有照顧不
到的情形出現。

  只是沒想到,會出現得這麽快,來得這麽急。

  他才將雍素錦的性子改變了少許,還盤算著設法讓她們姐妹相認,消去心中
最大陰霾。可不料一番苦心,最後還是隨著江水付諸東流。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他們遇上了,還可以求一求如意樓。

  如意樓遇上了,又該去求誰呢?

  山風越發森冷,霍瑤瑤開門探了一眼,本想說暖熱了被窩張羅主子進來好好
睡一覺,順便也給自己解解乏,可一眼看到兩人在火堆邊神情肅穆哀傷的模樣,
吐吐舌頭退回去,又悄悄關上了門。

  玉若嫣將那些剩湯倒進破陶碗里,在火上略略一烤,擡手一飲而盡,緩緩道
:“上次在後山,他們本想逼死的是我。”

  “我知道。”南宮星不願嘆息出聲,只輕聲道,“公子們如何想,咱們猜不
出。但天道的想法,那一天裘貫可是喊出口了的。他們要逼你加入,你不肯,便
只能殺了。”

  玉若嫣眸子微微一沈,道:“幾位公子是王爺親生,罪魁禍首即便於理當誅,
也不能由我動手。”

  她將陶碗緩緩放下,語氣驟然冷冽如冰,“可天道,禍害王府在先,逼死素
錦在後,加上收買文曲對我施加手段……他們的人,我此生必不放過。”

  南宮星頷首道:“原本我們也想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他們野心
大得不著邊際,我恐怕得上報師父,和他們好好較量一番了。若嫣,江湖中你這
樣的人才並不多見,你肯過來,和我一起麽?”

  雖說將她救出已經多日,但正式邀請她成為如意樓的一員,他還是初次開口,
“我不願等你有事拜托,把自己當作銀芙蓉的代價給我們。我希望你能憑自己的
意誌,與我一起,在如意樓並肩作戰。我不需要你去處理閑雜委托,你只要盯住
天道,專心將他們的狼子野心,扼殺在萌芽就好。”

  玉若嫣輕聲道:“我之前就已說過,你提供容身之處,我十分感激。但心劫
不解,我什麽也做不了。”

  此前中斷了的話題,再次接續。

  南宮星長嘆一聲,道:“若嫣,以你的身姿容貌,我要是推脫,倒像是占了
便宜賣乖。但此事放在唐青身上,我有膽一試,也有七分把握。放在你身上,我
覺得九成九無濟於事。”

  玉若嫣眉峰一聚,不解道:“為何?唐青曾遭文曲多次施術,又是自裁這種
違背人心的指令,連她都能有七分把握,到我反而不成?你若擔心我錯手傷你,
可以用牛皮索將我牢牢綁住,嘴里塞上布團,再請你的妾室奴婢過來幫忙,如此
可好?”

  能感覺到她心中的焦慮,畢竟帶著這麽一個心劫,天道只要掌握著蝴蝶這個
情報在手,就絕不缺乏對付她的法子。

  這麽一個桎梏在身,她要怎麽放開手腳去報仇?

  南宮星略一思忖,緩緩道:“若嫣,你首先得知道,我解掉阿青心劫,靠的
其實並非男女交合這麽簡單。”

  玉若嫣面色如常,道:“但說無妨。”

  “你對男女之事,懂得多少?”他斟酌片刻,先問道。

  “男陽女陰,乾坤交泰的道理,我懂。其中大多事宜,我也有所了解。我早
已過了可婚嫁的年紀,小時候……也看到過不少東西。你不必忌諱那麽多。”

  “真正的男歡女愛,與你小時候看到的並不相同。”南宮星定了定神,正色
道,“當情意到了巔峰,歡好的快樂也到了巔峰,女子心中就會被無限愛意占據,
神誌不清,頭腦一片空白。我賭的,就是在這個狀態下,唐青的心劫發作會大受
影響。”

  “我賭對了。心劫一次次發作,每一次,我都用那種極樂去沖抵想要自盡的
絕望,那一夜阿青被我折騰到昏死過去,身下一塌糊塗,蜘蛛那個詞,才總算不
會再讓她當場尋短。”

  玉若嫣沈吟道:“這不是很好麽?我也是女人,你對我也有興趣,就按你說
的法子,為何解不掉我的?”

  南宮星苦笑道:“阿青自小不受重視,母親教她的都是如何取悅男人一步登
天。從失身於我,她不再有別的選擇,一心想的就是如何在我身邊穩固地位。說
得明白些,她雖然學過武功,但性子上卻是個門戶內的小家碧玉,有了男人,就
以男人為天。我和她此次重逢雖說經歷了一些波折,但感情進展頗為順利,她對
我的情意,其實比我對她更甚許多。此為其一。”

  “嗯。”玉若嫣蹙眉垂首,微微擡眸望著他,默默恭聽。

  “她除了氣質嫵媚,身子其實也頗為敏感,比她堂姐阿昕還要貪淫幾分,但
胃口不大,我稍加手段,就能讓她欲仙欲死,魂不守舍。此為其二。”他略一停
頓,道,“這兩者,正是能讓女子達到我所說境地的條件。所謂身心俱醉,缺一
不可。若是兩者之中一項稍弱,還可以靠另一項彌補過來。可若嫣你……只怕哪
一樣都不占吧?”

  玉若嫣一怔,挺直脊背坐在木凳上,頗不忿道:“你試也不曾試,怎麽就知
道我一樣都不占?”

  南宮星直截了當道:“你喜歡我麽?咱們只有數面之緣,即便還算談得來,
只怕……你也沒有動過半點情意吧?”

  玉若嫣唇瓣緊抿,盯著他看了片刻,才道:“你樣子挺俊的。”

  “至於另一點……”南宮星嘆道,“若嫣,就我觀察你平常的一些肢體動作
來看,你心底對男人……其實是感到厭惡的。你不妨閉上眼睛,想象一下如果你
我赤裸相對,擁抱交合的情景,誠實面對一下你湧上的想法,告訴我,你會想怎
麽樣?”

  玉若嫣緩緩垂下眼簾,靜靜思忖片刻,兩條英氣的眉毛幾乎絞纏到一起,等
到睜開,才道:“我……大概會想殺了你。”

  “這便是了。”南宮星無奈道,“你既對我沒有情意,身子又極排斥男人,
這種情況下,我若想要你頭腦發白昏厥過去,只能沖你頭上打一棍子。”

  玉若嫣霍然站起,擡腿邁過火堆,立定在南宮星面前,低頭望著他,緩緩道
:“咱們一樣一樣解決。情意的事……所謂日久生情,我跟著你,總會慢慢有些
改善。眼下,咱們可以先從身子開始。”

  南宮星苦笑道:“這……這要如何開始呢?”

  玉若嫣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鎮定道:“你是尋芳老手,如何開始,我可教
不了你。須得你教我才行。你說吧,應當如何開始。”

  南宮星擡眼一看,不覺心神一蕩。

  玉若嫣一直都是那種認真起來便會格外耀眼奪目的氣質,此時雖說認真的方
向有些不太對勁,但那股攝人的吸引力,著實已經散發出來。

  他緩緩站起,看向她的眸子。

  玉若嫣身段高挑,兩人相對而望,幾乎持平。

  南宮星努力按捺住心底激動,輕聲道:“這般生硬的方式,我此前也不曾用
過。不如……就先從最簡單的觸碰開始,來。”

  他說著屈肘擡起雙手,掌心向著她的方向,張開十指,柔聲道:“交握牽手,
你可做得到?”

  “這有何難。”玉若嫣眸中閃過一絲不屑,淡淡道,“我好歹也是與人訂過
親事,差一點便不再有處子之身的。”

  說著,她雙手擡起,利利索索與他交握一處。

  可她面上神情,依然如同辦差一般。

  南宮星不語,只是和她雙手緊握,舉在胸前兩側,靜靜不動。

  她掌中的粗糙堅硬,與溫潤細膩一般清晰,握劍勤練的緣故,指節上的繭子
格外突出,沒有半點纖纖玉手的味道,瘦削,但筋骨中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還……不成麽?”握了片刻,玉若嫣終於還是沒忍住,先一步開口。

  南宮星搖了搖頭,淡淡道:“真兩情相悅,那牽手多久,也不會嫌長。”

  玉若嫣皺眉道:“可這有何意義?已經證明我不排斥和你接觸,難道不夠?”

  “不夠。”他微微一笑,道,“做事情要循序漸進,若嫣,這不是你查案,
講究雷厲風行。若是牽手你都不耐煩,擁抱呢?親吻呢?我要撫摸你身軀更加私
密的部位時候呢?”

  玉若嫣深吸口氣,道:“我能忍。”

  “但你只要有了自己在忍耐的心思,便不可能放開自我,迎來真正的情欲巔
峰。單純從肉體上給予你刺激,達不到你想要的那個效果。”

  “好吧。”她點了點頭,耐著性子,依舊站著不動,與他十指交握。

  吱呀一聲,門板打開,唐昕打著呵欠披著衣服出來起夜,走出幾步,拐過屋
角,正要掀起襯裙蹲下,忽而一怔,扭頭看了過來。

  南宮星急忙沖她使個眼色。

  玉若嫣反而無動於衷,仍靜靜站著,好似個絕美雕塑。

  唐昕不知道兩人在搞什麽玄虛,雖說心中微酸,但一想跟著南宮星這種人,
鶯鶯燕燕與日俱增總是免不了的,便點點頭,自顧自解完,回屋睡下。

  想來是她多了句嘴,不一會兒,小木窗戶里就探出了霍瑤瑤的頭,烏溜溜的
眼睛直勾勾盯著這邊,那一臉驚訝,跟看見南宮星就在火堆邊被玉若嫣反過來日
了一樣。

  南宮星暗嘆口氣,不得不瞪她一眼,將她瞪去睡覺。

  “若嫣,你……還是心如止水麽?”

  玉若嫣點點頭,認真問道:“我應當有何反應?”

  “不覺得羞澀?”

  她蹙眉道:“不過是握手而已,有何可羞?”

  “那,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她斟酌片刻,道:“你的手比我預想的大,繭皮還很均勻,除了苦練掌法,
一定也是擒拿高手,指縫中一樣很硬,暗器手法也不會弱。”

  “呃……倒是沒錯。”南宮星垂臂放手,頗有幾分無奈,道,“如此看來,
你即便對我到了不排斥的地步,也只不過比尋常男人好些,在無感的程度而已。”

  “我應當有什麽感覺?”玉若嫣不解。

  南宮星苦笑道:“雖說感覺人人不同,但你這個,絕不是能幫你解心劫的類
型。”

  此時,唐醉晚披衣開門,探頭怯生生問道:“星哥哥,你們還不休息麽?明
日還要早起繼續找姑姑呢。”

  玉若嫣扭頭看她一眼,忽然一個箭步竄了過去,將她一拉,湊到耳邊低聲問
了些什麽。

  唐醉晚一怔,跟著苦思冥想,小聲回答幾句,說著,臉上就浮現出一抹淡淡
紅暈。

  玉若嫣似有所感,緩緩踱回原處。

  南宮星過去柔聲安撫一番。他本就是一夜無眠也能運功補充精力的高手,加
上又是正事,唐醉晚一聽,便乖乖縮了回去,但關門前,壓低聲音指著玉若嫣道
:“星哥哥,我聽瑤瑤說,她給玉捕頭易容的時候,見過她臉紅來著,她不是無
感,你耐心些,咱們定能找到法子的。”

  南宮星記在心里,彎腰吻她一下,看她關門,才折回玉若嫣這邊。

  她明顯有些焦躁,盯著自己雙手,似乎在苦苦思索,究竟哪里出了問題。

  “若嫣,你不要急。欲速則不達。”南宮星加了些柴,柔聲道,“此前在素
錦身上,我就看到過當年發生的事情對她的影響。那時你比她大,記事更多,影
響也必定更深。咱們還是慢慢來,好麽?”

  玉若嫣搖了搖頭,“有些事,是刻在骨子里的。慢慢來,我一樣忘不掉,一
樣只要想起就會惡心。小星,你方才讓我想象,我想象了。與你赤裸交歡的場景,
讓我恐懼,憤怒,甚至心生殺意,但至少……我沒有想吐。此前能讓我想象親昵
場景而不反胃的男人,不過兩個而已。”

  其中一個自然是與她訂親的世子武承,可另一個呢?南宮星好奇道:“竟有
兩個?我還以為只有世子呢。”

  “另一個是王爺。”玉若嫣坦然道,“不過王爺將我視如己出,我也將他看
作父親,那種想象到的親昵,與你們兩個不同。”

  “我很榮幸。”南宮星苦笑道,“可即便如此,那一樣遠遠不夠。不讓你想
吐,和讓你掙脫心劫,還差了起碼十萬八千里。你還是不要著急,先去休息,之
後咱們在山里還不知要徘徊多久才能順利找到我娘一起離開,這期間,我全力幫
你,咱們一步步來。”

  玉若嫣橫臂一攔,將他擋下,道:“牽手這一步已經過了,來下一步吧。”

  南宮星無奈,只得又丟幾根木柴進火堆里,站到旁邊,張開雙臂亮出胸膛,
柔聲道:“那便試試下一步,你我穿戴整齊,先對面相擁,感受一下。”

  “好。”玉若嫣大步走來,毫不猶豫將他抱住,圓潤優美的下頜,輕輕搭在
他肩頭。

  隔著衣衫,南宮星的手掌仍不敢用力,只是將將好貼在後背,即便如此,那
緊湊結實的身軀依然傳遞來美妙的觸感。

  他的心跳變得有些急促,氣息也漸漸不穩。

  玉若嫣那彈性無處不在,每一寸肌膚都透著誘人健美的身軀,僅僅是這般擁
抱便能撩起他胸腹間流淌的火。

  這副身子,果然比那英氣十足的絕色面容還要魅惑。

  若說她的臉會讓男人情不自禁想要征服,那她的身軀就會讓男人情不自禁想
要犯罪。

  著實拿出了壓箱底的定力,南宮星才強行克制住,沒讓雙手順著欲念操控,
下滑到近在咫尺的臀峰之上。

  而玉若嫣依舊冷靜淡定,波瀾不驚。

  就像是她此刻擁抱的不過是段木頭。

  但她察覺到了南宮星與木頭的不同。

  木頭的中段不會有這種變化。

  她略微一挪,躲開被他頂住的地方,疑惑道:“僅僅如此就會讓你情欲勃發?”

  南宮星微感赧然,道:“是你生得太美,僅僅看著都會心神蕩漾,這麽緊密
相擁,若我毫無反應,那才叫大事去矣。”

  玉若嫣蹙眉沈吟,又將身軀緩緩挪回原處,不再躲避,那平坦緊繃,充滿肌
肉彈性的下腹,便如方才一樣壓上他鼓起的胯下。

  看來以她的想法,覺得這既然正常,就沒什麽可回避的。

  越抱越覺得欲火中燒,南宮星發現要這麽繼續下去,等回屋他還得弄醒個誰
起來幫他瀉火,純為肉體歡愉就去擾她們清夢,可不是什麽好事。

  “若嫣,你還是沒什麽感覺麽?”

  玉若嫣平靜道:“你那里比先前更硬了。”

  “呃……我是問你的感覺。”

  “有點硌。”

  南宮星放開手,輕輕拍了一下腦門,頗有點狗咬刺猬無從下嘴的無奈。

  “很難辦麽?”玉若嫣頗為苦惱地看著他,“可當初拓疆並未覺得我哪里不
對啊。他一直都很喜歡我。”

  南宮星嘆道:“那你喜歡他麽?”

  “如何才叫喜歡?”玉若嫣困惑地問,“我願意做他的妻子,在他面前寬衣
解帶,難道不算麽?”

  “你的願意,指的應該是如果他要求,你會答應,對吧?”南宮星緩緩道,
“你可曾主動想要為他做什麽?”

  “我……”玉若嫣微微蹙眉,思索良久,才續道,“我為他追查軍餉下落,
不辭勞苦,這個能算麽?”

  南宮星揉了揉額角,“這個……恐怕你還是報恩的想法更重吧。男女之間的
吸引力並非多麽玄妙的東西,你不懂,興許……就是因為那根本不存在。”

  “不存在?”玉若嫣的目光頓時淩厲起來,“此話怎講?”

  “就像我之前說的,當年出事的時候,素錦還小,她的性情都因此而變得極
不正常,更何況是你呢?”南宮星柔聲道,“武承身為世子,對你不顧門第之見,
甚至求旨賜婚壓下王府的反對聲音,對你可說是一往情深。若你從他身上都感覺
不到心上人的魅力,憑我,更是難以做到。”

  玉若嫣咬了咬牙,道:“無妨,你方才不是也說了,兩者得其一,一樣可以。
心緒的事……我可以慢慢努力,身子這邊該怎麽一步步進行,咱們這就繼續。擁
抱之後,該什麽了?”

  南宮星搖頭道:“這不是該什麽的問題。若嫣,牽手你毫無感覺,擁抱你也
無動於衷,如此看來,就算繼續下去,結果也不會有什麽改變。我看,咱們還是
從長計議吧。”

  “我不要什麽從長計議!”

  顫抖的朱唇忽然爆發出努力克制依然頗為響亮的聲音。

  玉若嫣面色微赤,胸膛起伏,雙拳緊握,迷人美目中滿是血絲,剎那間,就
變做了一只怒氣勃發的兇猛雌獸。

  她長吸口氣,強行定了定神,顫聲道:“我等不了那麽久,小星,我等不了。
只要帶著這個心劫,我就整夜整夜睡不著覺,閉上眼,全是素錦掉下山崖的樣子。
滿天全是那種我在夢中都喊不出名字的飛蟲。它們五顏六色,繞著我不停地轉,
提醒我,我只要因為別人一句話,就會變成一個沒有意識的殺人狂魔,甚至會害
死自己的親妹妹。”

  她走近一步,忽然抓起南宮星的手,放在在自己挺拔飽滿的胸膛上,“我已
經忍了太久,我不願再忍了。不解決掉心劫,我就不離開這片山。我不允許自己
帶著那樣的隱患,去到鬧市人群之中。一想到萬一有個小姑娘纏著爹爹要買小販
的玩物,恰好就是那蟲的模樣,我從那里路過,會一劍將她殺死,我就恨不得自
裁於此。你明白我的心情麽?”

  南宮星強迫自己的意識不要全被掌心傳來的滋味吸去,艱澀道:“那……我
便再試試看。”

  他自開葷以來所遇女子,即便是露水姻緣,也都是情意在先,單單只是撩撥
肉體欲念,並非他樂意之道。

  但玉若嫣的身子,著實不愧位列江湖四絕色之名。

  隔著幾層布料,那墳起芳丘緊實飽滿,觸手柔軟,略一用力,卻又無法陷入,
那股彈性,仿佛隨時可能從指間逃走跳開,真如一只活兔似的。

  他咽下一口唾沫,後退半步,稍稍拉開距離,免得獸欲上湧,仗著玉若嫣有
求於他,做出什麽悔之晚矣的事情。畢竟文曲對他下的手段,還不知道清除幹凈
與否,一定得加倍小心。

  運起內功略一試探,南宮星發現,她體內氣血陰性不過略勝陽性一籌而已,
在女子高手之中並不多見。他細心調整一下掌中陰陽真氣,做成相性最合的比例,
掌心一緊,輕輕捏住了她挺拔乳尖。

  如此一來,即便掌紋無法穿透衣衫阻隔,內力仍可代勞,制造出在那細嫩肌
膚上直接撫弄的效果。

  大概是為了行動方便,她用的並非肚兜,而是橫紮的抹胸,乳肉困在其中,
貼於掌下,緊繃繃呼之欲出。

  他五指一攏,輕輕撚住頂端,分辨出嬌小乳蒂藏匿之處,溫柔搓弄。

  果然如他所料,玉若嫣的身子並不敏感,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心中抵觸,
足足用了一炷香功夫,那軟軟花蕾才略略發硬,頂起一個小小凸痕。

  不等他問,玉若嫣便道:“略有些癢,微漲。”

  只是這等程度麽?南宮星眉心皺起,他在這邊乳上下了如此功夫,換成他家
天生媚骨的嬌妻,恐怕都能小小泄上一遭。到她這里,卻不過是略癢、微漲而已。

  他心中不服,擡起另一只手,雙管齊下,一手捏尖,另一手便旋轉揉搓,時
而推起,時而撚拉,即便這雙乳緊實而非豐腴,依然被他玩弄得形狀變幻。

  如此一盞茶功夫,她那玉白細嫩的面龐上,總算浮現出宛如朝霞的淡淡紅暈。

  可也僅限於此。

  玉若嫣輕輕嘆了口氣,擡手為他擦了擦額上微汗,道:“仍是癢,比方才還
要漲些。”

  南宮星放開雙手,掌心那股柔韌仍揮之不去,比起一般的綿軟乳房,更多幾
分後勁。他沈吟片刻,道:“到了如此地步,你才略有些興頭而已。我看,指望
男女之事讓你神魂俱醉,破解心劫,應該是做不到的。咱們還是另求它法吧。”

  他擔心玉若嫣仍糾纏不休,伸手扶住她肩頭,柔聲道:“若嫣,我相信世上
的事,不會只有一種法子。咱們在諾大的山區找人不是易事,即使找到,之後也
還要尋路出去,四大劍奴光幹糧就背了咱們一個月的份,這段時間,就是為了能
讓你放心跟我去如意樓,我也得保證幫你把心劫的事解決。”

  “我根本想不出法子。”玉若嫣忽然擡手,緩緩解開領口,輕輕一拉,露出
了里面簡單粗陋的白布抹胸。

  她探入腋下,扯開繩結,將抹胸抽出,搭在肩上,神情堅決,“既然方才已
經見了效,興許不隔著衣服,會更好些。”

  半敞領口之中,那亮出的溫玉色澤比頸上更加細膩,火光在翻翹衣料下打出
一片陰影,恰好藏住了本該暴露的酥胸上沿。

  隱藏在其中的溝谷,正對南宮星散發出足以讓神智失控的誘惑。

  偏偏玉若嫣並不自知,彎腰塞了兩根柴進火堆,起身淡然道:“快些試試吧,
這種事……我實在不願再去請另一個男人幫忙。”

  “好吧。”

  南宮星無法拒絕。

  這世上只怕也沒有男人能夠拒絕。

  他盡力維持著氣息的穩定,緩緩擡起手,鉆進了她敞開的衣領,自側面向中
央微微一探,就鉆入到兩團彈滑柔韌的玉峰中央。

  兩丘羊脂玉,一片溫柔鄉。

  這等堅挺、柔彈、細膩、滑嫩……若是再能大上幾分,便是天公造物,地上
仙子。

  但如今這一掌可握,倒也另有一番美妙。

  他深吸口氣,五指張開,攏向峰頂。

  就在他準備擒住櫻珠,輕柔搓弄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嗆的一聲。

  那是拔劍的聲音。

  剎那間,南宮星背後徹骨生寒,心知此時絕對不能後退,急忙腳下蹬地,手
臂一扯,身軀前貼,將玉若嫣緊緊抱住,跟著抽手閃身,側步一滑,轉到她身後。

  空中飄落幾縷斷發。

  若他慢上一個眨眼的功夫,此刻多半就已身首異處。

  一腔蠢蠢欲動的熱精,當即化作冷汗流了滿背。

  玉若嫣一劍斬完,變得呆若木雞,須臾之後,漸漸顫抖起來,跟著猛然將南
宮星掙開,甩手一丟,將長劍狠狠扔進山谷之中,低頭喘息不語。

  南宮星死里逃生,喘息道:“原來,你方才說自己一想象與我交歡的情景,
便會想殺了我,並不是說笑的啊。”

  “我……我方才真的是想殺了你。”玉若嫣轉過身,眼中顯露出難掩的絕望,
“那股殺意……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南宮星長嘆一聲,恍然大悟,“沒想到,文曲留下的心劫,竟然不止一處…
…我本還在納悶,腰後刺青並不是什麽極其保險的手段,真要遇上急色鬼,放倒
你躺下便提槍上馬,哪里還有機會發作,或是好奇心不那麽盛的,只當情趣撫摸
過去不說什麽,也一樣發動不了。到頭來,竟是在這兒還留著一關。”

  玉若嫣閉上雙目,淒然一笑,“拓疆就算不說出那話……一樣難免一死。我
好端端一個人,竟徹底成了個殺人的兇器。”

  語畢,她緩緩睜眼,眸中光華不再,黯淡如灰。

  “等等,你先別急。”南宮星看她打量旁邊山谷,趕忙過去講她拉住,沈聲
道,“咱們還遠不到絕路盡頭。”

  “這還不到麽……”玉若嫣神情有些恍惚,緩緩道,“之前我以為的解法,
是要靠你幫唐青那樣幫我,可如今……你只要碰到私密之處,我便會殺意難忍。
還能有什麽辦法?興許……我這樣的拖累,本就該去與妹妹團聚才是……”

  南宮星察覺到異樣之處,急忙從旁拿過水囊,往手心倒了一捧,擡臂灑在她
面上。

  她一個激靈,目光漸漸清明許多,但方才的事情她並沒忘,頃刻臉色鐵青,
道:“這……也是文曲的手段?”

  南宮星點頭道:“依我看,你腰後刺青,恐怕本是文曲應急的後備。你此刻
發作的心劫,才是她設下的真正殺招。原本在她的計劃中,你應當是和世子情愛
纏綿之際,被他撫摸私密處,和剛才一樣殺意難耐,暴起殺人,此後尋短之念出
現,畏罪自裁。可能這心劫設置得過於複雜,方才你發作的時候並沒失去神智,
效力也極其短暫。”

  “拓疆平時並不沈湎色欲,與我婚期也不久遠,他找我過去,忽然求歡,肯
定也是文曲的手段。如此毒辣的連環……”玉若嫣緩緩坐下,神情疲倦之際,連
開敞的領口也沒去系,“這下……還能有什麽法子可想?”

  南宮星過去為她把衣衫拉緊,扣上,柔聲道:“明日起來,咱們集思廣益,
一起商量商量。時候不早,趕緊休息吧。”

  玉若嫣終於沒再強求,木然點了點頭。

  翌晨,眾人簡單洗漱收拾一番,準備循著唐月依可能留下的蹤跡繼續尋找。

  南宮星仍安排四大劍奴帶著崔碧春和唐醉晚先一步探路,自己則落在後面,
跟唐昕、霍瑤瑤仔細說了一遍昨晚的情形。

  唐昕頗覺棘手,走著走著,便陷入到沈思之中。

  而霍瑤瑤嘴快,嘰嘰喳喳圍著玉若嫣東問西問,問到最後,忽然道:“主子、
主子,你來按住她,別讓她動,我來試個事兒。”

  南宮星見玉若嫣沒有介意,便過去將她雙肩按住,氣貫經脈壓制住武功發揮,
道:“瑤瑤,你有什麽點子了?”

  霍瑤瑤笑呵呵解開玉若嫣兩顆扣子,小手一鉆,就捏住了她的乳頭,左搓搓,
右搓搓,道:“想殺我麽?”

  玉若嫣臉上通紅,神情略赧,扭開頭道:“不會。”

  “這不就簡單了。”霍瑤瑤抽手出來,把扣子一系,一臉得意。

  南宮星也明白過來,臉上一喜,道:“對,如此一來,問題倒是能先解決一
個。”

  唐昕久經磨練,撩撥女子情欲已頗為拿手,雖不如雍素錦那麽老辣嫻熟,只
要他詳加指點,至少可以避過這個僅對男人發作的心劫。

  但他話還沒出口,就聽霍瑤瑤滿臉期待拉起他手道:“主子,我把你易容成
個大姑娘,你不就可以盡情滿足色欲,還不怕被殺啦。”


                              【未完待續】
2019-9-21 23:4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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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问津有点奇怪啊 文笔极好 武侠味道纯正 现在少见的精彩情色武侠 可能是内容跟这里有点不搭吧
2019-9-22 01:3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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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49)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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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9-28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第四十九章 紅妝

  南宮星見慣了身邊女子同床時彼此撩撥逗弄,心中還頗為喜歡,所以覺得繞
過文曲的主要心劫,先將蝴蝶口令的問題一舉解決的法子,就是讓唐昕和霍瑤瑤
不行再加上唐醉晚,以女之道,還施女身,他在旁掠陣防止玉若嫣失控,皆大歡
喜。

  哪知道不光霍瑤瑤開口來了個男扮女裝的詭異主意,玉若嫣略一沈吟,也附
和道:“霍姑娘說得倒也有理,我過往所辦的案子,看過的記錄中,不乏采花淫
賊將自己裝扮成女性入宿家中,夜里打著同為女子的旗號共枕同眠,壞人貞潔的
例子。既然不乏先例,想來可行。”

  “等等,”南宮星趕忙擡手阻止道,“那種采花手段,不過是為了騙奸女子,
尋常案子里,女兒家等到發現不對,身子已經被占了,心慌意亂之下不敢反抗,
為了聲名清白也不敢做聲,才會任淫賊予取予求。若嫣,先不說你眼力毒辣,轉
瞬就能識破的問題,就是你起初沒識破,讓我上了床,和和氣氣到最後,等我…
…等我一亮兵器,你不也就該亮兵器了?咱們豈不是要光著屁股打一架?最後還
是成了得制住你強暴的局面啊。”

  霍瑤瑤雙眼發亮,一副興致勃勃打定主意要看主人變主母的模樣,笑嘻嘻道
:“先前我要是還沒嘗過滋味,那興許還不懂,如今可是知道了,女人那酸暢的
勁兒啊,不讓那東西進來也一樣能到了頂。這方面主子你才是行家,玉捕……玉
姐姐是個處子,又心底厭惡男女交合之事,那你忍一忍,先用根繩兒把鳥兒拴著,
手啊腳啊內功啊一股腦都用上,先假作個俏女郎幫玉姐姐解了心劫再說嘛。”

  她烏溜溜的眼珠一轉,特意站到了南宮星另一側,與玉若嫣隔開,小聲道:
“而且這樣一來,等口令的心劫解了,玉姐姐也就到了神魂顛倒渾渾噩噩不能自
拔的境界,任她有多好的功夫,也是酥爛如泥只剩下高山流水的份兒,你再趁機
一鼓作氣,給她把怕男人的心劫也解了多好。不然,這麽好看的大美人,你一碰
就跟你打打殺殺的,你心里不難受哇?”

  唐昕終究只能做到不去明火執仗大吃飛醋的地步,要讓她心甘情願把一個絕
色佳人往南宮星懷里推,還是難以平和,在旁蹙眉道:“可玉姑娘要是一被男人
碰到私密處就會發作,易容術能起到什麽作用?小星手大腳大,指掌粗糙,從沒
跟女子練武一樣註意清理繭子老皮,就算玉姑娘裝傻裝糊塗,裝看不出,難道等
被摸到身上,碰胸捏乳時還能蒙混過關?到時候她心劫發作忽然暴起殺人,不還
是成了最糟糕的局面?”

  霍瑤瑤撇撇嘴,為難道:“我一開始就贊成五花大綁倒吊起來讓主子搞的嘛
……是主子覺得要解心劫需要靈肉合一,去到大極樂才行。哎呀說白了,就是他
還想讓玉姐姐喜歡他嘛,男人哪兒有能不動這心思的。咱們得貼心體意,做個可
人兒。這才是爭寵之道,你看主子這會兒準覺得我聰明伶俐,今後走哪兒都得帶
著。”

  南宮星忍著笑拍了她腦袋一下,道:“是,走哪兒我都帶著你,我下一個任
務說不定得去西域大漠,你陪我一起出關吃沙子吧。”

  “誒?”霍瑤瑤瞪大眼睛,“別呀,江南這麽好,這麽多大美人,主人你多
逛逛嘛。”

  玉若嫣在旁面色紅白交錯,心亂如麻,沈聲道:“到底如何?有沒有個定論?
若這里實在沒有辦法,等離了蜀州,我再去尋訪能人就是。”

  知道她有些惱羞成怒,霍瑤瑤悄悄吐了吐舌,道:“反正容易被發現這個我
覺得不是事兒,我全套易容工具都帶著,能把玉姐姐化妝成小丫頭,自然也能把
主子弄成女娃娃。玉姐姐眼力好,身上感覺敏銳,這個不假,可也好解決,唐遠
秋這邊的住處大都藏著酒,還是上好的百果釀,猴子聞了都掉口水,等再找到一
處,讓玉姐姐慢慢喝,我在旁邊估摸著,到了將醉未醉的時候,主子再來,那在
她眼里,主子就絕對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咯。”

  南宮星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臉,自嘲道:“你這是要給我套幾層膠皮面具啊?”

  她仿佛早就在等這句,雙手摸著他的臉龐笑道:“這就是過謙了。主子這身
量適中,和玉姐姐相差無幾,在女子中算是高挑,放在男人堆里並不紮眼。再看
胡茬,頗為細軟,用雙股線絞過去,烘條熱巾子一敷,準是個細細嫩嫩的小鵝蛋
臉。這鼻子眼兒,本來就看著挺喜人的,稍微勾勾描描,小刀修修眉毛,就已經
是小美人胚子了,我看都不用易容,直接上妝就成。給玉姐姐帶的衣服你就能穿,
我往肚兜里給你墊倆炊餅兜著,你運內功收住喉嚨,別讓脖子中間兒那疙瘩突出
來,說話時候提著點兒調門……啊喲,我看都能直接去哄著大家閨秀千金小姐和
你一起睡覺啦。”

  玉若嫣大概是聽得分了心,手中撥山棍沒壓好枝條,啪的一下撞在腦門上,
頗感狼狽,彎身一鉆,往前快走了幾步。

  但南宮星還是有些不太情願,倒不是他對玉若顏沒有欲念,而是還想堂堂正
正以男子的模樣將她徹底征服。

  換了女子衣裙花黃紅妝,等到醉眼朦朧再哄上床,豈不成了坑蒙拐騙的偷香
賊?

  這和他那聲名狼藉的爹還有什麽區別?豈不真成了虎父無犬子,王八不生蝦?

  他姑且拿定主意,沈聲道:“先不急著決定,荒山野嶺,無論如何也不適合
解決若嫣的心劫,咱們先繼續往下找,不管唐遠秋的住處也好,荒民修築的木屋
也罷,總要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才能繼續。不然,難道要和野人一樣幕天席地
麽?”

  霍瑤瑤跟在後面,小聲嘟囔道:“素錦姐姐說你當初日她屁股就是在野外河
邊……”

  哢嚓,玉若嫣在前面捏斷了手里的木棍,深吸口氣,擡手新折了一根。

  霍瑤瑤一個哆嗦,趕忙補救道:“我是說主子假正經,他夫人還在馬車上被
他……嗯嗯啊啊過呢。我的意思是不用非得找個屋。”

  唐昕扭頭瞪她一眼,蹙眉道:“好了,多喝點水,你渴不渴?”

  霍瑤瑤哦了一聲,拿起皮囊揪開口,堵住了自己還沒說夠的小嘴。

  很難猜測平時唐遠秋在後面山里過的到底是什麽日子,單純從一路看到的情
形來看,這家夥似乎是個蓋屋愛好者。

  除了明面上丫鬟們知道的那些能住人的地方外,僅有唐醉晚知道位置的還有
不少,更可怕的是,連唐醉晚都不知道只能靠猜靠蒙靠大搜查的地方,仍然有他
的秘宅。

  南宮星覺得,這人閑下來沒事做,就是在荒山里晃悠找地方,找到了就拿出
一兩個月靠一身好武功蓋一座房子。

  房子大都有些糧食,有酒,挨著幹凈的水源。

  就像是,他期待有人流落到那里的時候,可以有個臨時的避難所。

  莫非,他預料到之後唐門又將有一些失敗的年輕人無處可去,來到後山自生
自滅麽?

  但那些流落的荒民並不是個個都彬彬有禮。

  這一天最後他們找到的,是一處已經被拆毀的竹籬小院。

  擺設被搶奪一空,專門移種過來的山花,也被踩進土里,零落成泥。

  自然,也沒有糧食和酒剩下,把女子安排進半間破屋擋風,南宮星和四大劍
奴便在外面將就了一晚。

  這種窘迫環境,霍瑤瑤也不好意思提起折騰玉若嫣的事。

  不過隔天從那里出發後不久,崔碧春就在高處發現了輕功好手移動過的痕跡,
看方向,他們沒有追錯。

  可問題是,那個輕功好手是誰?

  唐月依還受著內傷,他們有崔碧春和玉若嫣兩個追蹤術的一流高手在,又有
熟悉地形的唐醉晚,很快就判斷出唐月依前進的路線和方向。

  那個位置也不像是追兵留下來的,追著唐月依的那些人,武功雖然不弱,但
要仔細勘驗唐月依留下的痕跡,就不能跑到高處只為了求快而用輕功。

  不然在這種高山莽林之中,跑錯一點方向,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只有一個,沒發現其他人的痕跡。看來,這人應該是盯著唐夫人身後追兵
在行動。從腳印擦掉的青苔薄厚來看,輕功非常可怕。”崔碧春在找到第三處痕
跡後,認認真真地將情況報告過來。

  玉若嫣在樹上蹲著看了一會兒,沈聲道:“還很新鮮,經過這里不會超過兩
天,咱們這麽追下去,找到唐夫人之前,應該會先碰上他。”

  “既然是個落單的,就沒什麽好怕。大家不要散開,咱們齊心協力聯手,就
算是輕羅也未必能討了好。”南宮星傷勢大致已經痊愈,四大劍奴也都恢複到九
成以上,若是遇到追著母親的來路不明敵人,興許還要擔心是不是有一場苦戰,
既然對方只有一人,應該問題不大。

  霍瑤瑤眨了眨眼,先從包里摸出毒針夾在了指頭縫里。

  唐昕拽了她一下,蹙眉叮囑道:“真打起來,跟著我往後躲,咱們的任務是
別當人質拖後腿,有余力就幫醉晚擋一下。”

  唐醉晚細聲道:“我不要緊的,要是拿我做人質,殺了我便是。”

  “什麽傻話,咱們家的情種才舍不得。”唐昕拍了她一下,“好了,繼續探
路吧。碧春,有強敵了,大家都小心些。”

  這天開始,玉若嫣也去到了前面探路的隊伍中,她與崔碧春可以同時勘察兩
個方向,效率大增。只是她長劍丟進了山谷,此刻沒有兵器。南宮星想讓劍奴借
她一把,卻被她婉拒。最後僅僅削了一根薄而銳利的山竹片,用布條纏在腰間。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此刻束縛了玉若嫣實力的並非武器,而是文曲留下的心
劫。

  一日半後,山間又飄落起清冷秋雨,唐昕、唐醉晚早已習慣,很快用大片葉
子和細藤隨手編織了簡陋蓑衣,繼續前行。

  林間松軟土壤被雨水一浸,諸多痕跡都變得鮮明無比。

  次日一早,雨絲漸漸密集,崔碧春捉了一頭山豬,玉若嫣和唐醉晚則終於循
著蹤跡找到了下一個隱秘的院落。

  不知為何,包括唐月依在內,前面經過的人都沒在此落腳,籬笆之內幹凈整
潔,僅有邊緣開出竹墻外的嬌俏山花,被不知什麽人折去了一朵。

  看斷口,也就是不久前的事。

  接連趕路,眾人都已疲倦不堪,南宮星站在那株斷枝山花前沈思良久,一直
未動。

  把里面情況探了一圈,霍瑤瑤喜滋滋出來道:“主子,這地方有米有面有水
缸有酒壇,還有石頭壘的竈臺,被褥好幾床,草席七八張,雖然舊些可都挺幹凈,
是個好地方。後頭就有山泉水,咱們在這兒歇歇腳,好好養養精神吧?”

  唐昕緊追在後面出來,扯了她一下,道:“姑姑還危在旦夕呢,咱們吃點東
西,緩緩腿上酸沈,就繼續上路吧。”

  沒想到南宮星搖了搖頭,仍盯著那株山花,輕聲道:“不必了,咱們在這里
歇息一晚,今日不走了。大家吃飽喝足,趁著這邊屋子較多,設法把若嫣的心劫,
試著解決掉。”

  “那姑姑呢?”唐昕上前一步,望向那根殘枝,疑惑道,“小星,你為何…
…一直看著那個?”

  南宮星緩緩道:“咱們一路過來,可有閑情逸致停下在這種地方,靜靜看一
會兒花?”

  霍瑤瑤撲哧一笑,道:“主人你喜歡看姑娘,可不喜歡看花。”

  唐昕沒想通其中關竅,便沒應聲。

  南宮星搖了搖頭,神情頗為複雜,道:“怕是只有他,那麽好的功夫,這種
時候也不忘撅朵好看的花,記著給我娘拿去戴上了。咱們休息吧,我娘應該沒什
麽大事,比我靠得住的人,已經去救她了。咱們……還是莫要打擾他們為妙,不
然,他被礙了好事,發脾氣時候可六親不認。就在這兒住下吧,聽我的,瑤瑤,
你手藝好,去下廚張羅下,其他人給你打下手,今天就是休息,這依山傍水的清
靜好地方,經過了,可莫要浪費才好。”

  雖說同樣是木屋,這里搭建得精細了很多,糊泥刷灰,鋪草墊葉,位置還選
得極佳,淅瀝山雨基本侵擾不到。

  而且房子連上儲存物件的共有足足四間,即便被褥不足,四下摘些葉子用竈
臺烘幹鋪在草席下,總好過之前露宿在山林泥地中。

  知道南宮星心里始終惦記著玉若嫣的狀況,趁霍瑤瑤還沒再提起要給自家主
人男扮女裝的事,唐昕等飯食準備得差不多,就過來找到還在看那朵花的他,柔
聲道:“小星,這邊比較清靜,我剛才打水時候去山泉那邊看了,三面環山,讓
劍奴們四方散開守住,應該不會被人打擾。”

  南宮星以為她打算擦洗身子,點頭道:“嗯,我交代他們隨你過去,散開得
遠些,包袱里替換衣服還有,你就好好洗洗吧。瑤瑤、醉晚她們也想去,你們就
一起。”

  “我打算讓玉若嫣一起去。”

  南宮星終於挪開了視線,“哦?”

  “既然男人不方便動她,那,我來。”唐昕擡起胳膊,她的手指修長而有力,
能將細小的毒砂打入數丈外精準的任何人體部位。

  鳳眼微瞇,她嫣然一笑,道:“拜你所賜,我現在對付女人,可已經很是熟
練了。而且,這兩天我認真觀察過,試探過,玉若嫣的確對女子沒有那麽明顯的
排斥,就讓我試試吧。我若做不到,就只能叫霍瑤瑤來折騰你了。”

  南宮星果然大皺眉頭,苦笑道:“那可不是個好主意,我從小只跟著我娘,
到了師父那邊也都是女子隨侍伺候,幾乎不怎麽和男人接觸,她們都擔心我陽剛
之氣不足,我要真穿了裙子被我娘看見,她怕不是要把我吊到樹上去。”

  “那麽,告訴我,該怎麽做,就是讓她泄身,連著泄,一直泄到意識不清,
在那時喊出口令,再讓她泄身對麽?”

  “嗯,一會兒我去封住若嫣的經脈。你得記住,一定要她神魂顛倒不可自拔,
有那種頭腦空白的征兆時,再一邊送她上去,一邊說口令,到那時可以制住她,
不讓她動,努力讓口令不再和殺意有關,而是綁定在那銷魂快樂上。這一番下來,
一兩個時辰也屬正常。你不必急於求成。”

  唐昕沈吟片刻,小聲問道:“有比較明顯的征兆麽?你單這麽講,我分不太
清怎麽才是正確的時機。”

  “觀其顏面,眸光渙散,雙目無神,口唇冰涼,額心多汗。觀其胸腹,雙乳
鼓脹,奶頭腫起,胸脯紅暈密布,下腹不住抽搐。觸其下體,雙股戰栗,臀肉緊
收,陰核脹大如豆,牝戶流瀉不休。若是津唾不及吞咽,溢出唇角,花徑蜜出如
泉,不再發黏,便是要失神暈厥過去的征兆,你就可以多說幾遍口令,讓她牢記
這口令的詞句帶來的其實是無邊快樂,如此往複,便能讓她從心劫的束縛中漸漸
掙脫。只要能用理智抗衡心劫喚起的沖動,憑若嫣的韌性,此後就不必咱們再多
費心了。”

  唐昕默默記下,跟著面上一紅,輕聲道:“小星,我……到了最快活的時候,
也是這般模樣麽?”

  “大致如此。女子心醉神迷的反應本就大同小異,唐青的樣子你又不是沒見
過。”

  她抿唇略一思忖,輕聲道:“總覺得樣子好醜,要是按唐青的德性,五官都
變形了……”

  “不醜。那是男人威武的證明,我看了可喜歡得很。”南宮星笑著攬住她親
了一口,“走吧,吃過東西,你就張羅此事。過去後我到上面等著,觀望你們的
情況,要是不對,我就跳下來救場,如何?”

  “你就是想看吧?”唐昕媚眼斜飛,嬌嗔道。

  南宮星微微一笑,“對,必定好看得很。”

  她吃吃笑道:“那你不如帶著醉晚一起上去,免得你看到欲火中燒,周圍只
有泥土石頭,憋出個好歹。”

  “帶瑤瑤不行麽?”

  “不行,那騷狐貍機靈得很,我得叫她幫忙。再說……”唐昕頗不情願道,
“萬一我辦不成,還得靠她給你易容,試試她的法子呢。別叫你給她弄沒力氣了。”

  南宮星拍了拍她的肩,正色道:“不教為夫丟人現眼,你可得賣力才行。”

  聽出他總算有了心情戲謔調笑,唐昕精神一振,道:“我必定把渾身的力氣
都用上。”

  大包小包的行李都在,南宮星仔細斟酌後,決定留下崔碧春和兩個劍奴守著
屋子,這個方向上便不再安排人手望風。

  山泉其他三面,兩面各放一個劍奴,若有敵人及時示警,剩下那一面,南宮
星就帶著唐醉晚繞路上去,居高臨下觀察情況。

  席間說起這個安排,唐醉晚略一沈吟,匆匆吃了兩口,就從包袱里揀出一套
貼身小衣,叫上崔碧春匆匆往山泉那邊過去,顯然是知道自己陪著上去有什麽用
處,打算先一步洗凈身子。

  姑娘都挺愛潔,南宮星也不好落後,吃到六分飽,便留下唐昕、霍瑤瑤商量
如何“對付”玉若嫣的事情,自己也去泉水那邊洗了個澡。

  雨還未停徹底,不過朦朦朧朧完全不影響行動,反而添了幾分如煙似霧的意
境。

  他到水邊的時候,崔碧春早已洗好,端端正正站在岸邊,烏發濕漉漉披散在
後,只用兩片葉子擋在衣衫外,也不去擦。唐醉晚則蹲在水淺處,拿著木梳仔仔
細細清洗發絲。

  “這樣潮著容易風寒,莫動,我來幫你。”下水之前,南宮星將內力轉為至
陽,將崔碧春青絲烘幹。

  恰好唐醉晚也洗罷,一邊羞答答讓他運功抹幹發絲,一邊低頭擦身穿衣。

  等他們都收拾妥當,唐醉晚跟著南宮星上了山壁頂端,泉水垂流源頭,鋪開
帶的草席,靜靜依偎著躺了一會兒,下頭便傳來了霍瑤瑤欣喜輕快的聲音。

  “這水真清!”

  話音都未落實,就聽嘩啦一聲,南宮星探頭一看,果然,這八尾狐貍把外衫
裙子一甩,便穿著褻衣跳進了潭中,簪子一拔,長吸口氣,咕咚鉆進水里,苗條
的影子登時在波光下舒展開來,宛如一條優美白魚,扭動潛泳。

  唐昕早已不至於為此羞澀,坦然寬衣解帶,素足輕擡,涉水而下。

  唐醉晚雙手撐腮,趴在草席上望著玉若嫣小聲道:“星哥哥,她知道咱們在
看,會不會不好意思啊?”

  南宮星搖了搖頭,惋惜道:“不會,她此刻心里已經全是仇恨,容不下羞澀
那樣的閑雜事情。這也是我急著為她解掉心劫的原因之一,若再這麽下去,陰暗
的情緒向內聚斂,我怕……她就會徹底變成雍素玉,這世上,也就再沒有玉若嫣
這個人了。”

  唐醉晚似乎聽不太懂,沈默一會兒,輕輕驚呼一聲,“呀,她脫了……好結
實的身子啊,一個姑娘家,練成這樣,可得下好大力氣吧?”

  “我清晨起來練功,她比我還早。剩下你們中最早的碧春,也比我晚了小半
個時辰。”南宮星目不轉睛望著完全赤裸的玉若嫣,心中比起情欲,湧上更多的
卻是憐惜。

  該說紅顏薄命麽?如此精致絕美的身姿,卻自幼命運多舛,堅韌自強的外表
之下,藏匿了無數泥沼般的陰霾。

  他想把她從泥沼中拖出來,洗幹凈,打磨出玉人應有的光華。

  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她的心門,早已將天下所有男人隔絕在外。興許,就在她親眼見到母親因絕
色容貌慘遭羞辱欺淩含恨而死的那一天起吧……

  比起坦坦蕩蕩面無表情的玉若嫣,清洗到幹幹凈凈之後,反而是要下手的霍
瑤瑤和唐昕面面相覷,露出尷尬神情。

  她倆生平最主動的事,都是湊到南宮星身邊勾勾搭搭,撩撥幾下,等他撲上
來,就可以交給他去主導。

  這會兒需要她們來掌控全局,便都有些不知所措。

  霍瑤瑤心道我本就只是個搭手的,便往深處一遊,慢悠悠劃水去了。

  事到如今,唐昕也只得硬著頭皮走到玉若嫣身邊,湊上去低聲說了幾句。

  玉若嫣面上微有紅暈,略一頷首,轉身走到岸邊帶來的草席旁,拿起布巾擦
掉身上水珠,蜷起修長筆直的腿,緩緩坐下。

  唐昕一邊擦身,一邊望著她,不知不覺看得有些恍惚,布巾擦在乳頭,足足
蹭了十幾下,等到奶子一酸,才意識到不對,急忙紅著臉放下,過去將玉若嫣抱
住,深吸口氣,低頭輕輕吻在她頸窩。

  唐醉晚輕輕呀了一聲,細細道:“她們……開始了。”

  南宮星皺眉道:“不妙,阿昕怎麽動作這麽僵硬,她在害怕麽?”

  唐醉晚扭臉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星哥哥,我們對著你能放得開,不代表
對著別人也能呀。我……我在你面前尿尿都沒關系,要是換了玉若嫣……我肯定
要羞得上吊。”

  “沒辦法,她要不行,我就得套裙子抹胭脂了。”南宮星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可著實不情願。”

  唐昕捧著玉若嫣一邊乳房吸吮片刻,似乎頗覺喪氣,扭頭叫來了正劃水的霍
瑤瑤。

  多了一個幫手,情形似乎好轉了許多,玉若嫣仰躺下去,徹底放松了四肢,
面頰總算升起了像是情動的紅潮。

  唐昕和霍瑤瑤一人一邊,在她身上不住親吻撫摸,不知要羨煞多少世間男子。

  南宮星自然也把持不住,下面三個美人赤裸糾纏,他哪里還有本事面朝下趴
著不動,再硬一點,恐怕要捅破下面的草席子。

  他便挪了挪位子,趴到唐醉晚的身上,與她軀體相貼,緊擁磨蹭。

  唐醉晚嬌軀敏感,眼中看的又是頗為淫靡的情景,不一會兒就嬌喘咻咻,心
馳神往,蜜露沁出,反手摸索著扯下南宮星的褲腰,掏出那根硬邦邦的陽物攥在
掌心,一邊輕哼,一邊上下套弄,壓在自己高聳臀肉上不住摩擦。

  “咱們也開始吧。”南宮星覺得唐昕和霍瑤瑤多半解決不了問題,看來只好
抓緊時間先在唐醉晚身上宣泄一場,觀望後效。

  唐醉晚點點頭,分開雙腿屈膝趴好,雙手卷起襯裙,一路掀到腰上,亮出了
白馥馥肉滾滾圓潤挺翹的美艷屁股。

  南宮星垂手一摸,滿指黏滑,伸進牝戶輕輕一攪,嫩肉便緊咂咂裹了上來,
連調情的手段也不必。

  他扳過她的臉,叼住小舌一番吸吮,伏在她背後弓腰一挺,粗長陽具便鉆入
到黏乎乎的緊湊蜜壺之中。

  “哼嗯……”唐醉晚心滿意足,長聲嬌哼,早將此刻身處野地的事忘得幹幹
凈凈,軟軟的小腰貼著草席蛇一樣扭,只盼著那熱而硬的好寶貝能美美鉆過她酸
癢的層層肉溝,頂到花心發麻,發痛。

  南宮星為人多情,卻也知道至少當前應該專註於正在承歡的女郎身上,便不
再看玉若嫣那邊,拉開唐醉晚衣襟,掏出溫軟豐碩的一對乳兔,以掌心護住免得
磨蹭草席擦傷,揉搓著緩緩抽送。

  不一會兒,她那藏在乳暈中的奶頭便羞答答探了出來,頂在掌心。

  他一攥捏緊,加快速度,啪啪撞擊,臀波蕩漾,乳浪生姿。

  上面肉搏正酣,下面三個大姑娘卻依舊有點茫茫然。唐昕親來親去,伸進玉
若嫣股間一摸,明明探到了溫潤汁液,卻感覺不到她的情欲有什麽激昂起來的苗
頭。

  霍瑤瑤坐在旁邊,一手捏乳一手摸臀,誠心誠意撫弄半天,連聲嬌喘都聽不
到,眼見玉若嫣剛才就在臉紅,這會兒還是臉紅,不禁心中喪氣,小聲道:“昕
姐,我怎麽覺著成了小火慢燉啊。”

  唐昕放開玉若嫣已經被咂濕的乳頭,手指按著下方微隆陰核,蹙眉道:“我
怎麽知道,這要換了我那不爭氣的妹妹,早就泄了。”

  霍瑤瑤眨了眨眼,“哪個妹妹啊?”

  唐昕這才醒覺,她堂妹已經跟進南宮家里兩個,不禁嘆了口氣,道:“哪個
都一樣。”

  玉若嫣微微起身,雖說身上的確感到了愉悅和酸癢,但隨之升起的渴望,卻
並非僅僅被這樣撫摸親吻就能釋放。

  她想要擡起手,去摸摸霍瑤瑤的乳房,去捏捏唐昕的奶頭。

  雖然那些東西自己明明就有,可生在她們身上,便覺得遠比自己的可愛。

  可這念頭只是一閃,她就又把離地不到半寸的手放了下去。

  太唐突了。

  自己是有求於人的那個,怎麽好對她們動手動腳。

  南宮星沒看到這一幕,唐醉晚卻心細如發盡收眼底,她想扭頭告訴他,結果
身子才一側,就覺小牝里忽然一酸,舒服得咬著唇瓣重又趴下,抖著臀兒泄了。

  層層嫩肉吸住了堅硬肉棒,南宮星精神抖擻,頓時雙手撐地貼股猛聳,日得
她不得不摳起草席的邊一口咬住,才算是忍下了長聲高叫的沖動。

  等唐醉晚屄縫中春水潺潺泄了大小好幾遭,南宮星將她一壓出精進來,兩人
貼在一起喘息了片刻,她才算找到機會把自己的猜測說給他聽。

  “還有這等事?”南宮星皺眉探頭,仔細觀察片刻,暗想的確有些奇怪,玉
若嫣明明看上去已經動情,欲念萌發並不是平靜無波的模樣,可唐昕、霍瑤瑤都
累出了汗,卻還沒讓她泄過一次。

  而她眸子轉來轉去,一直打量左右兩具赤裸嬌軀的模樣,還真有幾分不加掩
飾的貪念。

  難不成,想要讓她情難自已,最重要的不是對她做什麽,而是引導她來做?

  這種關鍵放著唐昕和霍瑤瑤去商量琢磨,八成到了日落西山也想不出個結果,
南宮星索性起身,幫唐醉晚擦凈,給她整好衣裙,道:“我先去叫大家回住處,
你下去讓她們三個也停下,我看,這路子不能這麽走。”

  到頭來,山泉水邊一番嬉戲,唯有唐醉晚一個稱得上心滿意足,藏不住的笑
意都湧到了黑漆漆的眸子里。

  玉若嫣焦躁無比,頗有點欲求不滿的感覺。

  而唐昕宛如鬥敗了的公雞,一路悶悶不樂。

  霍瑤瑤總算還有點精神,一回來就搬出自己的小包袱,嚷嚷道:“主子,過
來化妝,得你出馬了,我倆不行,舌頭酸手疼,連一次都沒給人弄出來,簡直丟
臉丟到山溝里了。”

  玉若嫣默默垂首,輕聲道:“抱歉。”

  “你抱歉個啥,是我倆不中用。不打緊,這兒有酒,你先去喝,我給主子上
行頭,等你喝個差不多,我就帶著我家主人……啊不對,我就帶著我家南宮小姐,
去幫你一舉解決。”

  南宮星看玉若嫣馬上就去往藏酒的地方走,急忙叮囑道:“若嫣,別喝太多,
真醉了反而不行。淺酌一些,身上發熱即可。”

  轉眼間,霍瑤瑤就已經將胭脂水粉等物件在破木桌上一字排開,單腳往凳子
上一踩,笑道:“昕姐,你來看,咱男人這臉型,該怎麽打扮好看呀?”

  南宮星看玉若嫣已經去喝酒,趕忙低聲道:“你們先別忙,坐下,我又有辦
法了。”

  唐昕沒精打采活動著手指,道:“什麽辦法?”

  “我在上面看著,差不多能確認,若嫣由於一些原因,她的的確確只能接受
女人。”

  唐昕嘆道:“可也就是接受而已,照那麽下去,我和遙遙費上半個時辰功夫,
興許能給她小小泄一次。可要讓她神魂顛倒,甚至失去神智,我覺得我做不到…
…”

  “你做不到,是因為法子錯了。”南宮星正色道,“我猜,若嫣真正喜歡的,
不只是被你們撫摸親吻,還有對你們做同樣的事。”

  “啊?”霍瑤瑤瞪圓了眼,咕噥道,“合著她這麽美的皮囊里裝了個男人?”

  唐昕倒是心中靈光閃過,蹙眉道:“這麽說……素錦好像也是欺負人的時候
格外賣力。她們姐妹都不正常?”

  南宮星柔聲道:“這也未必就是不正常,男人有天生喜好龍陽,斷袖分桃的,
女人興許也有類似的性子存在,只是世間女子絕大多數一出生就被教導相夫教子
三從四德,一輩子也沒什麽機會發現這個罷了。”

  “為什麽呀?”霍瑤瑤不解,“喜歡不喜歡,難道自己還不知道?”

  “知道又能如何?男子不喜女子,說不定翹不起來,同不了房。女子再怎麽
不喜歡,只要婚配進了洞房,抹上唾沫總能捅到底,等娃娃都懷了,就再也沒機
會知道這些了。”南宮星一擺手,沈聲道,“屋里收拾好,咱們再試試,這次你
們兩個稍微放開些,勾到她動。”

  唐昕皺眉道:“那最後神魂顛倒的成了我們該怎麽辦?我們倆都失了神,誰
來幫她?”

  霍瑤瑤當機立斷,拿起發釵簪子成套衣裙,塞進南宮星懷里,笑道:“主子
趕緊去換上,我倆犧牲可以,那等我倆腰酸腿軟,被人家折騰得動彈不了時,你
也得能上陣吧?你放心,我保證給你畫的我見尤憐,妝點成一個羞答答的小美人,
玉若嫣到時候酒勁兒一上來,說不定主動就撲到你身上啦。”

  眼見唐昕也擺出一副你不在旁幫忙我就不幹的架勢,他只得接過那些東西,
嘆了口氣,“罷,我去進屋換上。你們啊……非要害我一世英名付諸東流。”

  霍瑤瑤樂呵呵笑道:“快點快點,正好天晴了外頭亮堂,昕姐,一會兒你也
給幫忙啊,醉晚,你也來你也來,平常都是主子玩咱們,這麽好的機會,走過路
過別錯過呀。”

  南宮星笑嘆口氣,關上門在里面,拆掉頭巾寬衣解帶,勉為其難將那身行頭
換上,他常幫身邊女子梳妝打扮,倒也不算生疏,穿戴整齊後,摸著頭發挽好一
個發髻,松垮垮用簪子別住,垂目打量,單看衣裝,還真有些高挑女郎的模樣。

  也不知道這荒唐主意能不能成,他扶了扶鬢發,轉身開門,道:“我來了,
隨你們折騰吧。”

  不料,外面幾個女子竟然都呆呆坐在那兒,大氣也不出,誰也沒動。

  跟著,旁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滿含詫異的聲音。

  “小——星?你失心瘋了麽?為何穿成這樣!”

  旋即,一個帶著促狹笑意,溫潤悅耳的男聲如春風般拂過耳邊。

  “許久不見,他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南宮星呆若木雞,緩緩轉頭,顫聲道:“娘……爹?你們……怎麽來了?”


                【未完待續】
2019-9-28 23:5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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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50)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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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10-5


這章有肉。但主演估計不在大家預計之中……

繃了幾十章,難得節奏鬆弛下來,享受個幾萬字吧。  多謝支持~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第五十章 嬌娘

  “……這便是玉若嫣如今面臨的困境,我拿了素錦的銀芙蓉,便得竭盡全力
拯救她的姐姐。為了達成目的,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更何況,只是在這荒蕪人
煙之地,略略受些男扮女裝的羞恥苦楚而已。”

  南宮星正色說罷,又道:“而且,也不僅僅是為了此事。西域萬凰宮上下皆
為女子,陰絕逸曾救我性命,以此為據索要一朵銀芙蓉,委托救他妻女。我已答
應師父,玉若嫣的事情一了,回家與蘭兒她們小聚些日子,便往大漠出發。娘,
到時候我要在沒有半個男人的門派內設法救人,最穩妥的法子,不就是男扮女裝
麼?”

  唐月依聽到此處,一直緊鎖的眉心才略略舒展了些,微微頷首,道:“原來
如此……這麼說,倒是情有可原。”

  南宮星急忙點頭,道:“娘,那……可以把我從樹上放下了麼?倒吊著很難
受啊。”

  唐月依哼了一聲,冷冷道:“裙子里也不兜條襯褲,瞧你倒過來露出的毛腿!
丟人現眼。”

  話音未落,她甩手一鏢,打斷了樹枝上的粗麻繩。

  “我大腿粗,女子小衣穿不上。”南宮星一邊揉著腳踝,一邊滿臉堆笑,問
道,“娘,我擔心死你了,你這一直下落不明,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啊?爹是怎麼
找到你的?”

  “你爹是公狗鼻子,聞著女人的味兒就能追蹤八百里……你還敢提,誰叫你
去請他的?啊?為什麼不找沈七,為什麼不找冷四?都離得不遠,你非叫他來?
他要守著家里鶯鶯燕燕不過來,你娘我就沒命了!”

  南宮星趕忙陪笑道:“我這不是也趕忙帶人過來了麼。當初是誰傷的你啊?”

  唐月依臉色一沈,明眸中竟閃過一絲少見的畏懼,“還不就是那個輕羅。我
去那邊搜集線索,都不知怎麼,就驚動了她。過了三招我發現不是對手,要走已
經來不及了。那女人年紀輕輕,身上卻好像背了七八十年深厚功力,招數也到了
渾然天成返樸歸真的可怕境界,我都懷疑……會不會是哪里跑出的山精鬼怪。”

  她長出口氣,心有余悸道:“要不是她男人叫了她一句,你娘我……八成就
交代在那院子里了。”

  “若是那樣,我就讓鎮南王府和唐門雞犬不留。”一直沒有作聲的男人終於
開口,語調溫柔,卻透著並不似玩笑的可怖威懾。

  那自然就是南宮星的父親,南宮熙。

  此人昔年在江湖名動天下劣跡斑斑,被人責罵淫賊,索性自改名號為銀狼,
照舊我行我素,偏偏所到之處對各色女子皆是手到擒來,對他由愛生恨的有,苦
苦乞憐的有,因奸動情的有,拋夫棄子的有,唯獨能從他認準之後的魔手中全身
而退的,聞所未聞。

  他如今已年過四旬,發鬢微蒼,大概是嬌妻美妾環繞的隱居生活太過愜意,
他面頰微顯圓潤,似是有些發福。

  但,這仍舊是個極有魅力的男人。

  修剪整齊的胡須中,唇角笑紋頗為明顯,讓他的人顯得既和氣,又親切,五
官生得頗俊,尤其那雙眼睛,亮得仿佛能穿透人心,又隨著淡淡笑意漾出一股春
風般的溫暖。不論什麼女子見了這樣的男人,怕是都難以保持戒備提防,不自覺
就有了一種遇到鄰家大哥的信賴。

  而與這親切可靠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衣衫各處一看便是噴濺上的血
汙。

  唐月依板起面孔,白了南宮熙一眼,道:“你當唐門是你那些不成器的親戚
麼?說滅就滅?鎮南王府想殺個雞犬不留?你要殺多少年?”

  南宮熙微微一笑,道:“一個一個殺,慢慢殺,殺上一年不夠,就殺五年,
五年不夠,就殺十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便是這個道理。”

  唐月依冷哼一聲,道:“順便再挑幾個模樣標致的,回去給你暖被窩?”

  南宮熙淡淡道:“能留下條命,她們總不會反對。”

  南宮星端詳著父親衣衫上的血痕破口,皺眉道:“那些追兵,都解決掉了?”

  南宮熙微笑道:“我給小依選朵花戴,偏生有不識趣的這會兒動手,為父便
和你娘久違地聯手了一回,對他們略施薄懲,想來他們會記住這個教訓。”

  南宮星知道爹的話虛虛實實沒個準,只好又看向唐月依,“娘,他們都走了?”

  “都死了。”唐月依手掌一翻,亮出一個橫展開的布制針插,道,“你爹天
生就是個賊,也不知道怎麼偷了一卷大搜魂針給我帶來。有他護著,我光打暗器,
那還能讓他們跑了?”

  南宮星皺眉道:“那……我爹身上這些血?”

  大搜魂針殺的人,可不會留下這種汙痕。

  唐月依聲音微微壓低了些,唯恐被那邊的兒媳婦們聽到似的,“來追的人里
有兩個言語輕浮的,你爹知道我惱了,就把他倆掛在樹上,用他們的匕首把他們
活剮了。哼,一把年紀了也沒個改,讓沐貞知道,又得張羅一群女人吃齋念佛給
他消孽。”

  南宮熙雲淡風輕道:“她這樣能自我滿足,隨她高興就是。小依,你這些年
養育教導孩子,分了太多精神,以你現在的武功,不適合再來做這些危險的事。
既然他們都已經動了,你差不多也該回家,跟我享幾年清福了吧?”

  “呸,跟你回家,是讓你享幾年艷福才對吧。別做夢了。還有,換個稱呼,
一堆小輩在呢,別壞了我的架子。”

  唐月依說著往唐昕、霍瑤瑤她們那邊走去,不過嘴上雖然不依不饒,身子一
扭時,還是擡手小心翼翼扶住了鬢邊那朵山花。

  南宮星本想跟著娘過去那邊,但南宮熙一腳伸出,就踩住了他的裙擺,道:
“隨我來。”

  “是。”

  南宮星與爹關系較為生分,往往生分的父子之間,氣氛便會比較僵硬,頗有
種上下級的感覺。

  走出幾丈外,南宮熙回身站定,在身側拇指沖著遠遠開門喝酒的玉若嫣一點,
笑道:“你行不行?”

  南宮星一個激靈,馬上道:“行!”

  “但你這法子不好。”

  南宮星苦笑道:“這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你想得太多。”南宮熙淡淡道,“你喜歡,她也情願,那何必理會那麼些
雜事,關起門脫了衣服,按住先日過再說。女人的心思,都是跟著身子走的。再
怎麼情深義重的夫妻,丈夫不能人道,遲早也是同床異夢。再怎麼三貞九烈的冷
美人,你每天日上十遍,日到她屁股有幾根毛都能數清,她心里就不知不覺把自
己當成你的人了。”

  “可若嫣和一般女子情形不同。”南宮星低頭道,“方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
了。”

  “我聽到了,心劫,七星門的文曲,男人一摸就要殺人。”南宮熙微微一笑,
道,“這又如何?你若連不被她殺的本事都沒有,那就不要日她。為父當年尋歡
滿江湖,首要一條規矩,便是打不過的不要硬上。”

  “爹,我不是為了占她,是為了解開她的心劫。”

  “先占了她,再慢慢解。你都碰不到她的心,如何解心劫?”南宮熙不屑道,
“等她的心能任你搓扁揉圓,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心劫這種邪門歪道,還不是
舉手之勞。”

  他瞄了臉上已經微有醉意的玉若嫣,輕聲道:“我生平獵艷無數,女人的性
子,一眼就能看出個七七八八。我要是像你這般瞻前顧後,投鼠忌器,哪里還會
有你?你娘當年待我,可比這女人淩厲多了。這姑娘可沒沖你丟過大搜魂針吧?”

  南宮星只得道:“嗯,沒有。”

  南宮熙負手而立,笑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怕她不喜歡男人,你怕是
在強人所難。榆木腦袋,我問你,他不喜歡的是你,還是全天下的男人?”

  南宮星道:“全天下的男人。”

  “她要解心劫,是不是需要一個技巧精熟,可以送她欲仙欲死的男人?”

  “呃……是。”

  “她此後是不是不得不寄居在如意樓,任你驅策?靠你師父的部下周旋保護?”

  “是。”

  “這不就結了。小星,女人選擇男人,不一定非要動心,非要喜歡,非要含
情脈脈。”南宮熙正色道,“她需要你,你能給她,這就叫一拍即合。依我看,
你那個姓霍的丫頭說得有理,捆起來,一個屋里一起待個三五天。吃喝拉撒都在
一起,別穿礙事的衣服,不信她不認你這個男人。”

  “可這樣的認……”

  “認了,心里就通暢。通暢,你才能讓她升天。”南宮熙淡淡道,“不過,
你大了,你有你的主意。為父也不好強迫你如何做。這樣,我和小依準備在這附
近盤桓幾日,清一清礙眼的追兵。你只管放手去幹,到時候你要是解不了,還是
拿她沒什麼辦法。不妨,把她交給我。”

  南宮星一挺脖子,忙道:“這個就不勞爹您費心了。我自會竭盡全力。”

  南宮熙展顏一笑,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不錯,身邊跟著的姑娘模樣俊
俏,還都挺滿足,不愧是我的兒子。你記住,男人喜歡女人,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都不喜歡女人,這世道才是要亡。你……”

  他話鋒一轉,促狹道:“你既然有所準備,就快去描眉畫目,上胭脂水粉吧。
為父與你娘一別良久,就不礙你們年輕人的事,尋個地方慢慢敘舊了。”

  說罷,他一招手,朗聲道:“小依,咱們之後再來。讓孩子們自己玩吧。”

  唐月依那邊也已經說完了話,扭臉瞪他一眼,卻不往這邊來,而是邁開步子,
向另一頭走去。

  南宮熙不以為意,縱身追去,笑道:“你喜歡那邊的小木屋麼?我倒是覺得
樹上不錯。”

  唐月依紅著臉啐了一口,嗔道:“我要去找草藥治傷,你滾開。”

  南宮熙就跟沒聽到一樣徑直過去將她手掌拉住,笑道:“那也好,我來時候
發現一處幽靜山洞,里頭生著不少藥草,我這就帶你去瞧瞧。”

  不等唐月依開口,他又擡手為她扶正鬢邊山花,柔聲道:“我就知道,這朵
花在你頭上,格外好看。”

  一直等到兩人都去得遠了,霍瑤瑤才吐吐舌頭,長出口氣,擦擦冷汗,道:
“我的老天爺呀……剛才主子被吊到樹上去,我還以為自己要被家法伺候了呢。”

  唐醉晚一直維持著端正筆挺的坐姿,這會兒也不敢動似的,繃著下巴道:
“這情景下見面,也太丟人了,嗚……以後敬茶都不敢擡頭了。”

  唐昕蹙眉望著南宮熙遠去的背影,一直看到他消失在林間,才道:“小星,
你爹……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哦?”南宮星坐下,叫霍瑤瑤過來開始擺弄,道,“你覺得他是什麼樣?”

  唐昕楞怔片刻,道:“按我們唐門前輩的形容,我還以為……會是個極英俊,
眼神一瞥就能讓人心神蕩漾,特別有邪氣的男人。結果……還挺親切的。”

  南宮星笑著搖了搖頭,“是啊,我爹就是有股子讓人親近的氣質。老有姑娘
見他一笑,就覺得遇上了一個可靠大哥,親近著親近著,就被他上了床。”

  霍瑤瑤撥弄著他的頭發,笑道:“那主子你可是子承父業,瞧你這小臉盤兒
標致的,我見了都覺得可愛,好像個相熟的弟弟一樣,就算那晚你不出事,我估
計你要來勾搭我啊……我也不忍心不叫你上床。”

  南宮星皺眉笑道:“是麼?我還當我魅力非凡,你們都對我一見鐘情呢。”

  唐昕呵呵一笑,道:“瑤瑤說得沒錯,我仔細尋摸一下啊,還真是,你這人
就是讓姑娘不自覺想親近,保護,不然蘭妹子也不會那麼小就敢為你擋猛獸。”

  唐醉晚並沒這種感覺,猶豫一下,輕聲道:“我倒覺得星哥哥挺有男子氣概
的,靠在他懷里就覺得特別安心。”

  “你跟唐青一樣,都是指望男人過日子的。”唐昕唇角微勾,不帶什麼譏誚,
道,“關註的也不是男人的模樣,自然和我們不同。”

  霍瑤瑤咯咯笑道:“我都關註,主子這樣相貌也好,身家也好的,能被我撞
上那真是走了狗……”大概是覺得之後的詞不雅,她眼珠轉了轉,硬是改成,
“狗尾巴運。”

  唐醉晚撲哧笑了出來,“什麼叫狗尾巴運啊。”

  “就是見到喜歡的人會舉起來晃啊晃啊那種運氣。”霍瑤瑤一本正經解釋道,
跟著忽然想起什麼,驚叫了一聲。

  “怎麼了?”所有人都是一驚,崔碧春都從遠遠放哨的地方探回了頭。

  “我忘了盯著玉姐姐了……”她指著遠處門內已經趴在桌上的玉若嫣,“她
已經醉了。”

  南宮星嘆了口氣,憐惜道:“一醉解千愁,不如……就讓她好好睡上一覺吧。”

  “那咱們就等著?”霍瑤瑤抓起香粉,嫻熟地塗抹在他臉頰上,“估計要到
晚上才能醒了。”

  南宮星伸手捏了一把她的屁股,“那幹脆趁這時間,叫我也練習練習如何男
扮女裝來欺負姑娘,如何?”

  霍瑤瑤扭腰一躲,笑道:“可別可別,讓老夫人抓住我攛掇你穿裙子就夠丟
人的啦,再過來發現我哄著你穿裙子是為了讓你騎我,那以後該怎麼看我啊?還
敢讓我在你南宮家的後院呆著?”

  南宮星望著母親遠去的方向,目光頗為複雜,帶著幾分難過道:“不必擔心,
我娘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她啊……嘴上說得厲害,其實拿我爹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朵山花戴到頭上,臉上的紅……就沒下去過。”

  “來,讓我摸摸燒不燒。是不是內傷之後又染了風寒。”

  “呸,我就是燥的。不用你操心。”唐月依拍開南宮熙的手掌,探頭望了望
眼前的山洞,眉心微蹙,道,“這鬼地方有藥草?這……還鋪著葉子,這是你昨
晚睡覺的地方吧?”

  南宮熙哈哈一笑,從後面攔腰將她抱住,順著洞口斜斜灑入的陽光往里走去,
道:“可這里就有能治你傷的藥。”

  唐月依雙手一扣,使出擒拿暗勁,擰開他的拇指。

  他順勢一翻,掌心攥住她手指,往後一扯捏在一起。

  “我有內傷,拆招不許用真氣。”唐月依嬌叱一聲,纖腰一折,雙肩脫臼般
一轉,已擰身交叉雙臂,面對著他。

  “好。”南宮熙雙手一錯,將她小臂壓回胸前,跟著猛力往回一扯,探頭親
向她的朱唇。

  早就知道會有此一招似的,唐月依雙臂不頂反收,身子向後一仰,拽著他壓
過來,食指一挺左右點向他脖頸兩側。

  這兩人雖未用真氣,但變招急速,令人目不暇接,倒真有七分切磋的味道。

  南宮熙不得不撒手橫掌,攔住這一擊,但另一手疾抄唐月依後腦,乘隙攬住
她脖頸,仍不叫她脫身。

  唐月依往另一邊旋身一轉,就要強行掙開。

  他忽然驚呼道:“花掉了!”

  唐月依啊喲一聲,趕忙擡手去扶。

  南宮熙一下將她摟回懷中,一口吻了下去。

  四唇相接,再無疏離。

  “嗚嗚!”唐月依惱他又用下作伎倆,連連跺腳,踩在他足尖。

  可他真氣充盈,不拿來動手,自保受她幾腳綽綽有余,不理會她這點小小反
抗,仍是吮吸勾舔,不一會兒便撬開唇縫,左右輕掃一寸寸滑入她口中。

  “嗯!”唐月依怒哼一聲,牙關合攏,把他舌頭緊緊擠住,似是要一口咬斷。

  南宮熙不慌不忙,仍摟著她上下撫摸,舌尖高翹,輕輕在她上腭前後搔弄。

  如此搔了一會兒,唐月依的牙齒越來越松,越來越松,終於嗚唔一聲徹底張
開,被他長驅直入,盡情吮吻。

  一邊親吻,南宮熙一邊將她抱向那堆鋪開用枯枝架起的樹葉,身子前壓,一
下倒在上面。

  他的手抽出她背後,徑直伸向那飽滿高聳的酥胸。

  唐月依瞪他一眼,頗為羞惱地屈臂擋住,不給他得逞。

  他也不急,仍死死吻著她,轉而向下探去,手指一抹,轉瞬間就把裙帶抽出,
丟到一旁。

  她急忙垂手下去拉住裙腰,不料他順著她的力氣往上一提,便把裙擺掀起,
連襯褲也拉高過膝,亮出雪白緊湊的小腿。

  他微微斜身,向下摸去。

  她不願給他摸,小腿一分,張開伸向兩邊。

  這正中他下懷,他手掌一擡,便輕輕松松隔著襯褲罩住了她全無防備敞亮開
來的羞處。

  “唔!”唐月依猛一扭頭,轉開臉憤憤道,“你又要用強麼!”

  南宮熙壓著她半身,手掌輕輕握住豐美恥丘,隔著布料力透蜜唇,緩緩揉搓,
柔聲道:“老夫老妻見面,怎麼能叫用強呢。你這面紅耳赤,難道真是染了風寒?”

  她握住他的手腕,輕喘道:“夏初沐貞寫信過來,說……說你新帶回去一個
小妾,年方二八,這話不假吧?兒子都多大了,你……你可真是老當益壯。”

  南宮熙笑道:“還不是因為你不肯回家,我日夜思念,頗為心焦啊。”

  “我……我不回去和你納妾有什麼關系?”

  “小琴的鼻子、眉眼,與你有七分相似,若非如此,我可不費那麼大功夫隱
姓埋名出去跑一趟。小依,我想你,你不肯回來,我就只好找個代替品,聊以慰
藉。”

  唐月依胸膛起伏,怒道:“我不回去,就是因為你女人太多!”

  “可就因為我高興身邊女人多,才會有了和你的一段情啊。”南宮熙笑咪咪
說著,手上動作分毫沒停,“我若是個一心一意守著老婆孩子便心滿意足的男人,
怎麼還會慕名過來找你。你說對不對啊,修羅仙子,唐姑娘。”

  她臉上一紅,心窩和下面一起酸的發癢,聲音都有些顫抖,啐道:“少來這
套,小星都女人一大堆了,我……我還是個屁的唐姑娘。”

  “可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那個山邊回眸一笑,恍若天仙下凡的美貌姑娘。”
南宮熙湊近她面頰,輕輕一吻,舔過耳根,柔聲道,“午夜夢回,朝思暮想。”

  唐月依抿唇別開臉,眼中淚光閃動,幽怨道:“你……還是就會說些好聽的
哄我。讓我為你……生了兒子,養兒子,養大兒子……成了個……老女人。”

  “哪里老?”他一低頭,用鼻尖拱了拱她胸前峰頂,笑道,“我瞧著,明明
更美了,當年還是太稚嫩,不像現在,風情萬種,分外撩人啊。之前見面都是在
三姐的地盤,你總板著張臉,我還當你心里早不惦著我了。”

  唐月依哽咽道:“我……我就是早不惦著你了……我……才不惦著你這風流
鬼!死冤家!”

  南宮熙輕輕一吮,吸掉她面上淚珠,手掌輕輕一抹,已將她襯褲拉下,一氣
扯到膝彎,柔聲道:“既然是死冤家,那到死,也是纏著你的冤家。那個輕羅傷
你,我過後就去找她。”

  唐月依本要去提褲子,聞言一僵,扭頭盯著他便道:“不準去!那……那女
人的武功太可怕了。而且,里頭隱隱是你們天狼山的路子,查清楚前,你可千萬
不能去找她!聽到沒!”

  南宮熙趁她不動,手掌摸過她柔順恥毛,屈指一按,已點在豐嫩多汁的蜜壺
口外,一邊輕搔,一邊道:“成敗對你都是好事,我若贏了,為你報仇,你能消
氣。我若輸了,死在那女人手上,正合了你的心意,你不總是咒我,說我早晚要
死在女人手上麼?”

  唐月依氣得擡身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我要是真心咒你死,我為你養
兒子,養到武功都沒空練,養到拿菜刀熟過丟暗器,我……我圖個什麼!”

  “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是喜歡我的。”南宮熙微笑將她吻住,不再給她說話
機會,雙手上下齊動,轉眼將她衣衫解開,裙裾褪下,亮出柔軟豐滿,已經不似
武功高手的酥胸,和留有養育孩子印記的小腹。

  粗糙的指頭在汁水的潤滑下緩緩進來,畢竟久未被異物侵入,環環嫩肉緊緊
嘬住,發出細小的淫靡聲響。

  他依舊熟練,老辣,靈活的手指比擒下暗器還要準確地找到她體內最要害的
地方,擠壓,按揉。

  “咻……”她鼻中發出喘不過氣的聲音,口唇不自覺將他舌頭吮緊,激蕩的
情意在體內奔流,從正在被他手指玩弄的地方絲絲縷縷滲出,化為滑膩蜜汁,浸
潤了他占有她的通途。

  她像是沈進了一潭水,又像是撲上了一團火。

  她忍不住閉上眼,覺得這要是夢,可千萬要做久些,莫要再讓她睜眼醒來,
身旁空空蕩蕩,清冷如雪。

  但這當然不是夢,那不容拒絕的溫柔攻勢,在夢里從未如此清晰強烈。

  她的身體隨著他的手指彈動,起伏,扭擺,不斷變得濕潤,嬌艷欲滴。

  南宮熙放開了她的唇,拉著她的手,引導向下方即將連接彼此的部位。

  纖細的手指像是被燙到一樣略略一閃,但馬上,唐月依就意識到,那是她的
東西,盡管和很多人分享著,但此時此地,這就是她的。

  她用力握住,感受著那久違的堅挺,硬度在血脈的搏動下幾乎被隔空敲擊進
她的花芯,她呻吟著,開始為他套弄,憑著記憶摩擦膨脹的肉菇。

  “你的身子還記著我。”南宮熙滿足地呢喃一句,雙手按著她赤裸出來的豐
美乳房,一口口親著她裸露出的肌膚,向下滑去。

  “廢話……不記得你,我……我還能記得誰?”她捏住他的耳朵,用力扭了
一下。

  “記得就好。”他微微一笑,忽然身子一縮,捧住了她比從前圓潤了許多的
雪臀。

  “餵!我進山後可沒洗過幾次!”唐月依被熱烘烘的氣息一噴,才意識到情
形不對,撐起身子就急忙提醒道,“你、你要敢用舌頭,一會兒就不準再親我!”

  可他還是湊了上來。

  令她渾身酸軟的暢快轉眼被磨擦著花芽的舌頭引爆開來。

  唐月依嗚咽一聲,曲腿弓腰,雙手撐地,仰天發出一串滿足的吐息。

  太久沒被撫慰過的嬌嫩花蕾迫不及待的綻放成長,蜜汁汩汩流出,濕漉漉染
在蝶翼般分開的唇瓣上。

  他用手指壓開那兩片柔軟的肉唇,舌頭向下滑去。

  黏膩的汁液中滿含著她的味道。

  但南宮熙並不在乎。快樂是俘獲女人的最好武器,這一點他從不曾忘記。

  揮劍的時候,誰會在乎劍上是不是沾血呢。

  柔軟滑溜的觸感,靈活地突入了陰門。

  唐月依通體酥紅,嬌喘難抑,多年積累的情欲,恍如山口噴湧的流火,不可
阻擋地蔓延。

  令人心醉的快活節節攀高,就在她已經準備好迎接那股久違的極樂時,他的
唇舌,忽然離開了。

  “別!別……別……嗚……嗚啊啊……”

  她剛要罵他為何此時中斷,正在貪婪開合的入口,就被更加粗大堅硬的東西
瞬間貫穿。

  汁液被擠到溢出,花芯被撞到酸痛,體內的縫隙被徹底填滿,唐月依忘記了
一切,手腳纏上南宮熙的腰背,在眼角閃動的淚花映襯下,打開了塵封的木盒,
放出了屬於女人的快樂。

  “小依,我這次經過唐門,只偷了大搜魂針。就直接來找你了。”南宮熙抱
住她聳動著,盯著她濕潤的眼睛微笑說道。

  “你……好不要臉……不、不偷我娘家的姑娘,也能……拿來表功麼?”她
氣喘籲籲瞪著他,索性用指甲撓他的胳膊,留下一道道紅痕,“可你……你兒子
……帶走了三個姓唐的。”

  他擡起身,舔了一下胳膊上撓出的血印,撫摸著她分開的大腿,緩緩抽送,
喘息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小依,不管我來唐門這里多少次,我唯一想帶走的,
就只有你。”

  唐月依楞住,伸出去撓他的手停了下來。

  他低下頭,看著她緊窄的縫隙因他而撐圓,小巧的蓓蕾因他而昂揚脹大,微
微一笑,撈起她一條依然勻稱修長的腿,往側面翻過去。

  她忽然醒覺過來,猛一用力,把腿壓了回去,瞪著他道:“就知道你甜言蜜
語之後沒好事!我不喜歡那樣。”

  “你就是嘴上不喜歡。哪次不是神魂顛倒,美得亂叫。”南宮熙抓住她的腳,
鞋子還在,讓正在交歡的情景顯得更加淫靡。

  “我就是不喜歡。”她晃著腿,不想順他的意。

  “那我可要一直揉了。”他微笑著垂下手,輕輕撚住她紅珍珠一樣的陰核,
對著那嫩豆就是飛快一搓。

  “唔……你……你愛揉就揉……反正……是、是我快活……”唐月依蹙眉瞇
眼,仍不服輸。

  他將陽物抽到較外處,一邊淺淺磨弄,一邊撩撥那顆蚌珠,上下左右,不時
輕點,還加著唾沫潤滑。

  她久曠的身子哪里禁受得住,不一會兒便香汗淋漓,扭腰想要他進得更深,
呻吟聲也摻雜了幾分焦躁。

  眼見就要泄了,她盯著南宮熙道:“你……你要敢最後……給我停了,我…
…我饒不了你。”

  他微笑搖頭,忽然手指加速,粗長器物長驅直入,大起大落日得啪啪作響,
身下落葉亂飛,枯枝哢嚓哢嚓斷了一片。

  “啊、啊啊……你……嗚……嗚嗚嗚——”唐月依猝不及防,銷魂噬骨的滋
味頃刻間充滿心房,讓她雙乳發脹淫蜜橫流,還套著鞋子的腳夾住他的腰將臀往
起一帶,挺著身子丟了。

  滋味過於美妙,等浪頭過去,她渾身發軟,媚眼如絲瞄著南宮熙,正想說兩
句情話,就見他把她玉腿一撈,又往側面翻了過去。

  “我……我真不喜歡這樣!”她嗔怒抗議,可身上正是最沒力氣的時候,轉
眼就被他抱高豐臀,沈腰擡股,狗兒一樣臥在了葉子堆上。

  “你心里羞,身上知道快活就行。”南宮熙雙手捏著她臀肉左右一扒,挺身
刺回原處,堅硬龜頭壓著前庭天頂迅速滑入,磨過她膣內最敏感的一線。

  “嗚唔……”唐月依不服,咬唇忍耐,可她牝戶生得就是如此,從後面隔山
取火老漢推車,小母狗一樣羞恥承歡,偏偏就能碾過癢處,不幾十下便通體發麻,
舒坦得汗毛都立了根。

  南宮熙還嫌不足,撞了百十下,趁她小泄春漿,將她半裸嬌軀一抄,雙手罩
住搖晃酥乳,擡胯猛頂。

  “哈……哈啊……”她撅著屁股靠在南宮熙身上,大口喘息仍覺胸中越發憋
悶,直想放聲尖叫。

  “想喊便喊,誰來撞見讓你覺得丟臉,我殺了就是。”南宮熙用嘴唇撥開她
淩亂發絲,吻著她的耳朵,呢喃道,“我喜歡看你羞,但不準旁人看到。”

  唐月依情潮蕩漾,就快不能自已,只好分心回憶舊事,低頭嬌喘道:“你這
……下流鬼……總說……和我夫妻一場……卻連在房里……相好,都沒得幾次…
…總在野外……幹這齷齪事,不是露水夫妻,還是什麼……”

  “誰叫我找到你的地方,不是在懸崖下,就是在山谷中,要麼便是在老林子
里。”南宮熙越動越快,陽物攪得汁水淋漓,手撫乳尖把玩,笑道,“難得這次
有屋子,可誰叫咱們兒子要用。我做爹的,還能不先顧著他享受魚水之歡麼?咱
們就在山洞里將就將就吧。”

  “呸……你、你就是不喜歡在屋里。我……被你潛進唐家……救的那次,明
明……就是我閨房,你……你非要先說帶我逃,出去了又……又脫我衣服。”

  “我都說了,我喜歡看你羞。”他拉住她雙臂向後扯緊,身子後移,動作更
大。

  這種撞擊下,唐月依已經無暇說話,還掛在肩上的衣衫上下飛揚,一雙雪圓
奶子劇烈搖晃,一滴滴淫汁墜下,在葉子上打出沙沙輕響,卻被她細長嬌鳴掩蓋
得嚴嚴實實。

  一次,兩次,三次……

  唐月依不停地搖晃著,不停地泄,混沌一片的腦海已經感受不出時間的流逝。
她就知道,這個命里的冤家,每次都能榨出她的魂兒,抹滿春情塞回去,讓她著
了魔一樣追逐著他給的快樂,旁的什麼也不願去想。

  沒有禦女術,可擔不起風流命。

  南宮熙收放自如,一直弄到唐月依呻吟聲都漸漸小了,才將她放開,往前撲
倒,壓在她背後放緩速度,用烈度較低的泄身一點點幫她從九霄雲外落下。

  等她失神美眸漸漸恢複,他才稍一加快,在濕滑一片的屄芯里抽送幾下,忽
然抽出,吐口濁氣,往前一湊,將一腔濃精射在她白里透紅的臀尖上。

  唐月依輕喘著回手摸了一把,滿掌黏糊,蹙眉道:“你怎麼弄我一身?”

  南宮熙在她身邊躺下,頭枕雙手,慵懶道:“沐貞說了,女人生兒育女,與
過鬼門關無異。我南宮熙的娃娃,更是格外不好生。”

  唐月依哼了一聲,道:“那邊就要跟玉若嫣洞房的,難道姓慕容麼?”

  “另外還有一條,女人年紀越大,生產就越危險。”他摸了摸她汗津津粉撲
撲的面頰,柔聲道,“小依,我能鎖陽不出,那麼,和你快活過也就是了,何必
讓你再冒那麼大的險呢。”

  唐月依神情別扭了幾分,扯過他衣擺,把自己臀後精水擦掉,挪了個位置避
開自己流濕的那片,自顧自整理起了衣裙。

  “小依,這次事了,跟我回家吧。”南宮熙伸手輕輕拍了拍她,柔聲道,
“三姐說這一代的天道來勢兇猛,野心遠比此前要大。我們這些專門跟他們作對
的,怕是難得清閑咯。你總在外面跑,我不放心。真要起了惡戰,你總得讓我沒
有後顧之憂吧?”

  她系好扣子,哼了一聲,道:“後顧之憂……我現在的後顧之憂,就是小星。
都怪你這個當爹的不聞不問,害得他整天在女人堆里長大,如今可好,我才放他
出來歷練半年不到,裙子就穿在身上了!三姐打算培養他接班,你說說,我們辛
辛苦苦弄起來的如意樓,最後樓主讓人分不清男女,這叫什麼事!”

  “啊……啊——嘁!”

  南宮星扶著銀釵,站在床邊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他看著面前正掀開他裙擺跪坐在地上含著陽物吮吸的唐昕,心想,多半是他
娘在罵他。

  而霍瑤瑤還在喜滋滋道:“主子,我覺得八成能行,這會兒屋里一暗,你真
就跟個美嬌娘一樣。”

  南宮星低頭看著唐昕嘴里的雞巴,嘆了口氣。

  誰家美嬌娘長這玩意兒啊……


                              【未完待續】
2019-10-5 21:3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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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51)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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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10-12

.

                               竊玉


玩標題這個事兒果然容易上癮……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第五十一章 奻姦

  “醉晚,你來替我一下,我腮幫都酸了。”唐昕吞吐吸吮了半晌,向後一仰,
擦擦嘴角,坐上床板,讓開了位置。

  唐醉晚嗯了一聲,攏好裙子過來蹲下,小手一擡,抓住濕漉漉的陽物來回擦
了擦,便吐舌托住下面,啾啾嘬進嘴里。

  唐昕在桌上把燈挑亮,蹙眉道:“小星,你可別忍,玉若嫣進來前才吐過,
估計一會兒酒就醒了,你趕緊出一次精,免得到了關鍵時候硬邦邦一翹,可沒有
大姑娘長這東西的。”

  南宮星托了托胸前兩個揣進兜衣里的面餅,哭笑不得,“你們當真覺得這主
意能行?”

  霍瑤瑤正拿濕巾子給玉若嫣擦臉擦脖子,笑嘻嘻道:“死馬當活馬醫嘛,反
正主子你也沒別的招數不是。我尋思我們三個一起上,八成能讓玉姐姐失了魂兒,
咱們今晚試一次,成,固然好,不成,你再用強就是。”

  唐昕從桌子下拿出一堆東西,往上一擺,道:“對,這兒繩子套索木頭架全
給你預備好了,大不了我們三個再幫你壓著按著,讓你也過過活土匪的癮。”

  霍瑤瑤笑道:“土匪強暴民女,可不會讓壓寨夫人們按手按腳,我看咱們更
像大戶人家推屁股的丫頭。”

  唐醉晚一吐陽物,扭頭道:“稍安靜會兒好麽?我……我都不會動了。”

  “你怕分心?”霍瑤瑤咯咯笑著,雙手一抄撈住她脹鼓鼓束在衣服里的豐美
乳肉,轉著圈搓揉,“那我不說話,幫你助興可好?”

  唐醉晚連忙搖頭,轉身重新握住那條活龍,“不用,星哥哥快出來了。”

  說著,她香舌半吐,薇薇昂頭將陽物含入,果然,沒過多久,南宮星垂目輕
哼,撫摸著她的耳珠,將一股熱精濃濃射入她口中。

  打到喉花,唐醉晚唔的一聲扭臉捂嘴,咳嗽起來。

  霍瑤瑤眼疾手快,拿起帕子就往龜頭兜去。

  南宮星惱她一直鬧著讓自己男扮女裝,往前一挺腰,就對著她半張小口戳了
過去。

  眼見那個噴精獨眼沖了過來,手擋已然不及,她又猜得出主人心意,只好張
口迎上去含進半根,滋滋啾啾嘬吸幹凈,一滴不剩咽了下去。

  “想叫人家吃兩口就說嘛,跟個降魔杵一樣呼的捅過來,我要慢一點,非噴
我一臉不可。”她拿帕子擦著嘴角絮叨幾句,伸手將半軟陽物壓下,放下纏在腰
間的裙擺,笑瞇瞇拍了拍,“吶,這下沒後患了,怎麽瞧也是個漂漂亮亮的大姑
娘。”

  南宮星額角一陣抽痛,坐到桌子邊,嘆道:“那就盼著醉了的若嫣也能這麽
想吧。”

  也不知是不是聽到自己的名字,玉若嫣呻吟一聲,在靠墻角落翻了個身。

  霍瑤瑤忙道:“喲,要醒了,唐家姐姐們,你們誰先?這可是江湖四絕色之
一,多少淫賊夢里惦記著,能跟咱們顛鸞倒鳳,多大的面子吶。”

  唐昕蹙眉道:“我又不是淫賊,多美那也是個女的。”

  唐醉晚坐在床角,臉上嗆出的紅還沒下去,嘟囔道:“說得那麽好,那就你
先吧。”

  霍瑤瑤撓了撓臉頰上的絨毛,“我倒是想,可我姿色平平,人玉姐姐看不上
呢。”

  “什麽……看不上?”

  伴著微微發沙後悅耳了許多的嗓音,玉若嫣睜開了那雙朦朧醉眼。

  她到是還沒忘記喝酒的目的,緊接著道:“你們……準備好了麽?”

  霍瑤瑤看來對她還真有些興趣,小腰一扭側坐到她身邊,修長手指撫摸過她
的脖子,嬌媚道:“好了好了,都準備好了,如今屋里這四個啊,都是南宮小姐,
你也不必去分辨誰是誰,你就想著,我呢,是南宮星,她呢,是南宮行,那個是
南宮醒,桌子邊是南宮杏。我們都是來幫你登天的小仙女,你啊,只管徹底放開,
就把這當成一場夢,心里怎麽想,就怎麽做。好不好呀?”

  聽出她用了攝魂法的腔調,摸著脖子的手也在悄悄按揉穴道,南宮星不願按
她教的法子學女人說話,只好端坐在那兒看著,對唐昕施了個眼色。

  唐昕搖搖頭,指指霍瑤瑤,意思是便交給她吧。

  唐醉晚才不敢當出頭鳥,往後縮了縮,就看著霍瑤瑤在玉若嫣面前輕聲細語
絮絮叨叨,把剛才被搓亂了的領子順手整了整,仔細掖好。

  霍瑤瑤耐著性子在那兒下足了功夫,唐昕都添了一回燈油,才算是籲了口氣,
一擦汗道:“吶,玉姐姐,心里敞亮些了麽?”

  玉若嫣滿面酡紅,醉意未退,迷蒙蒙起身挪到床邊,足尖點地,將屋內幾個
“女子”順次掃視過去,忽然伸手指向唐醉晚,勾了兩下,道:“你,過來。”

  唐醉晚縮縮脖子,滿肚子不情願,可知道這是幫南宮星的大忙,只得抱著爭
當賢內助的念頭,挪坐過去,小聲寒暄道:“玉姐姐……好。”

  “你也是來陪我的麽?”玉若嫣輕聲呢喃,手掌一伸,便撫摸在她的臉上。

  霍瑤瑤見唐醉晚倒抽一口涼氣沒了聲兒,趕忙伸手招呼南宮星坐過來,嘴里
道:“是是是,我們都是來陪你的,你心里最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這是夢,春
夢一場,夢里……還有什麽可在乎的呢?”

  玉若嫣吃吃笑了兩聲,一股莫名的媚態流淌在她瞇起的明眸之中,仿佛有個
深藏在骨子里的陌生女人,不小心被霍瑤瑤挖了出來。

  她放松在霍瑤瑤懷中,沖著唐醉晚勾了勾手,道:“來,先親親我。”

  唐醉晚面如火燒,求助地看向南宮星。

  南宮星哪里應付過這種詭異局面,連忙皺眉看向霍瑤瑤。

  霍瑤瑤咯咯嬌笑,將玉若嫣從背後一抱,輕輕一舔她的耳朵,道:“那姑娘
臉皮薄,你得閉上眼才行。”

  玉若嫣的手隔著衣裙撫摸著霍瑤瑤的大腿,嗯了一聲,閉起眼睛。

  霍瑤瑤立刻連比劃帶口型的對南宮星示意,生怕他領悟不過來,還伸腳踢了
他一下。

  南宮星皺了皺眉,總覺得不妥,可想到這也算是測試到底行不行得通的法子,
就抿抿唇,聞著自己一臉的胭脂水粉味,悄悄湊了過去。

  玉若嫣的唇瓣很薄,唇角銳利,唇形像個小小的菱角,這樣的姑娘其實笑起
來會十分動人,應該常笑。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湊近,將她的唇瓣輕柔含住。

  “嗯嗯……”玉若嫣輕哼一聲,雙手擡起,撫摸向他的鬢發。

  釵頭叮鈴一響,她順勢下摸,輕輕搓著他的耳朵,反客為主,吸吮著他。

  他順水推舟,將舌尖哺入,開啟的朱唇之間,一片酒氣彌漫。

  霍瑤瑤見他倆已經纏綿吻到一處,暗叫聲好,小手往上爬啊爬啊,一溜煙爬
到玉若嫣的胸前,兩邊各處一指,點住乳頭所在之處,飛快輕搔。

  “嗯……”果然心房放開之後,她的身子也比尋常時候敏感得多,頗為愉悅
地扭了兩下,鼻音愈發嫵媚。

  可覺得胸乳酸癢之後,她有樣學樣,摸索著就往南宮星的胸前探去。

  正品嘗佳人檀口的南宮星一個激靈,暗道可不能被她摸到那兩個幹餅,手撐
床板身子一側,向旁讓開同時,將唐醉晚拉來,塞到玉若嫣懷中。

  玉若嫣疑惑睜眼,霍瑤瑤唯恐露餡,撈住唐醉晚後腦就往這邊一壓。

  唐醉晚嗚嗚哼著,不得不跟玉若嫣吻到一處。

  玉若嫣迷迷糊糊,心中縱然有什麽疑惑也無力細想,雙手摸索著找到唐醉晚
豐碩柔軟的酥胸,喉中溢出恍如嘆息般的呻吟,張開十指,用力握住。

  綿軟乳房十足豐腴,隔著衣服都幾乎從指縫中溢出。

  不過片刻,玉若嫣的鼻息便急促了許多。南宮星在旁察言觀色,暗道一聲果
然,她心底想要的,當真就是千嬌百媚的姑娘,而非雄壯男子。

  如此一想,她究竟要怎生苦苦壓抑,才能逼著自己如一般女子一樣在王府過
活,並點頭允諾嫁為世子妃?

  這不便明說的隱秘,恐怕也是她心防分外薄弱的原因之一。

  霍瑤瑤看玉若嫣已經頗為投入,手指輕輕一捏,解開了她的衣扣,呢喃道:
“玉姐姐,瞧你臉上這麽紅,定是熱得不行,妹妹給你解開衣服可好?反正,這
里也沒男人。”

  玉若嫣吮著唐醉晚的舌頭,顧不上說話,但也沒有掙紮反抗。等扣子開到一
半,她忽然醒覺什麽一樣,放開唐醉晚的豐挺乳丘,也轉去解扣子了。

  唐醉晚嗯嗯哼了兩聲,擡手想擋,南宮星在旁一拽,將她胳膊拉開。

  轉眼間,唐醉晚的衣襟倒先一步大大開敞。

  唐昕方才就已站到她的身後,此刻見狀,垂手一扯,索性將肚兜帶子也拽開
了結。

  那一對兒肥白嫩滑的奶子本就是緊繃繃收在里面,纏得氣悶,這下得了解脫,
跳出來似的一彈,就讓肚兜飛進了玉若嫣懷里。

  玉若嫣放開她的嘴,嬌喘著向後稍退,低頭凝望著袒露在眼前的肥美妙乳,
醉意盎然的眸子閃過一絲疑惑,喃喃道:“為何……沒有頭兒?”

  唐醉晚羞得快暈過去,偏偏她又是個越羞通體越是火熱,下面水越多的身子,
被她這麽盯著看,嚶嚀一聲,雙腿便緊緊夾在了一起,盡頭股根一陣抽動,感到
些微暖暖滑膩。

  霍瑤瑤仍附在玉若嫣耳邊,山精狐魅般道:“其實是在里頭藏著吶,不信,
你嘬嘬,里頭還有奶香味呢。”

  唐醉晚看向南宮星,垂手在他腿上連撓了好幾下,像是在說這主意又不是我
出的,怎麽全沖著我來了。

  南宮星挑挑眉,微笑著指了指自己腦袋後面細細垂了辮子的墜馬髻,意思便
是你剛才給我梳頭的時候不是很積極麽,怎麽能叫和你無關呢?

  唐醉晚急得踢他一腳,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覺身子一歪,竟被後面唐昕壓肩
推倒。

  霍瑤瑤心領神會,抱著玉若嫣略一施力,懷中那絕色佳人便順水推舟跟著倒
了過去,俯身一壓,趴在了唐醉晚身上。

  “不……嗚……嗯嗯……嗯唔……”唐醉晚一聲不行還沒出口,唐昕就跪坐
在床邊趴下捧住她臉,一口將她吻住。

  霍瑤瑤趁熱打鐵,雙手一分,將玉若嫣上衣剝下,笑嘻嘻送到南宮星眼前,
翻出貼肉那面,要他聞聞。

  南宮星皺眉將她拍開,真要想聞體香,如今玉若嫣雪背幾乎盡裸,湊過去吸
氣就是,何必蹭這點便宜。

  霍瑤瑤賊兮兮一笑,轉身又將玉若嫣褻衣解下,晃了晃,送到南宮星鼻端。

  玉若嫣輕易不戴香囊,沐浴凈身也只用清水,哪里會有什麽味道,入山許多
日,倒是留著些淡淡汗腥。

  可南宮星望著她緊湊結實的半裸嬌軀,鼻息間,立刻仿佛充滿了她絕美肉體
的氣味,絲絲縷縷,撩得心火攢動。

  霍瑤瑤伸手摸進他裙下,輕輕一捏,小聲道:“主子,果然還是變大了吧。
我給她脫了裙子,你從後面偷偷日了她,如何?”

  就知道這賊狐貍還沒死心,滿腦子惦記著讓他一身釵裙去和玉若嫣交合,弄
到她神誌不清,一舉解開心劫。

  但南宮星實在不願趁人之危竊玉偷香,便還是搖了搖頭,輕聲道:“你們先
按我說的法子試試,我看若嫣這會兒已經動情,靠你們三個輪番上陣,應該能行。”

  霍瑤瑤撇撇嘴,湊到他耳邊道:“主子,你可想清楚,她只是醉了,受了我
一些蠱惑,過後可什麽都還記得住,今夜她嘗夠了和女子的美妙滋味,再不惦記
著男人了,那你要怎麽辦?今後守著這麽個大美人,只看不碰?你不憋得慌呀?”

  喉結滾了兩下,南宮星心中煩躁,輕聲道:“我自有分寸,你先去幫若嫣吧。”

  霍瑤瑤噢了一聲,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爬過去低頭親上玉若嫣的脊梁,
一口口輕舔,抽開裙上腰帶,膩聲道:“玉姐姐,索性都脫了吧。”

  玉若嫣埋首在唐醉晚兩丘雪峰之上,左吸右吮,滿面眷戀,仿佛把這少女溝
谷當作了母親的胸懷,沒有絲毫分心。

  可要說她沒聽到,霍瑤瑤向下剝的時候,她還提腰擡腿,方便霍瑤瑤連著裹
足一並除去。

  屋內五人,玉若嫣成了頭一個赤條條一絲不掛的。

  雖說不是第一次看到這魅人心魄的無暇玉體,但比起上次青天白日之下遠觀,
如今昏燈一盞,近在咫尺,所見感受自然大不相同。

  旁的不說,單是那緊湊大腿令他口幹舌燥的躍動彈力,便只有近處才能看得
真切。

  盡管疏於保養,並無美人起碼的自覺,但耐不住玉若嫣一身雪肌天造地設鬼
斧神工,放眼望去,依舊是大片滑膩溫潤,好似凝酪羊脂,叫人挪不開眼。

  想來是練功極其勤奮的緣故,她趴伏撅起的臀股幾乎看不出半點腴贅,雪白
無暇的皮膚緊裹著彈性十足的肌肉,隨著她專註吸吮時款款扭動的纖腰,臀股之
間的線條也在微妙地變化。

  那並非尋常女子柔潤可人的美。

  那是猶如奔騰的馬,好似捕獵的豹,完全由充滿生命力的肌肉塑造出的美。

  而在這樣迷人的緊致輪廓中央,夾著令男子魂牽夢縈的一線柔嫩。

  稀疏芳草半圍成指示般的輪廓,兩瓣玉唇在中央緊緊閉合,唯有輕輕扭擺的
時候,能看到最凹陷處仿佛有一點水光閃過。

  南宮星不覺挺直了腰,目光落在玉若嫣的股間,雙手握緊。

  霍瑤瑤微微一笑,舌尖跳過那個讓她心驚膽戰的蝴蝶刺青,紅唇一攏,在臀
肉上親了幾口,跟著雙手按住屁股,轉圈輕揉。

  她故意越揉越開,動上幾次,雙掌一分,便讓玉若嫣胯下牝門洞開,袒露無
遺。

  兩瓣腴厚外唇拉向兩側,才能看到當中夾著的一雙小小肉翅,外沿略深,向
內轉為艷紅,到將及蛤口之處,又變成細嫩晶瑩的粉,與狹小膣口連為一體,染
著些蜜露,潤澤透亮。

  “唔……”玉若嫣哼了一聲,回手撥開霍瑤瑤胳膊,醉眼朦朧坐起,望著酥
胸畢露的唐醉晚,似乎想做什麽,卻又不知從何下手。

  霍瑤瑤在她頸窩上舔了幾下,捧著那對挺拔翹乳揉了片刻,對滿面暈紅的她
低聲道:“玉姐姐,你覺得怎麽舒服,就怎麽來嘛。”

  屋中淫興漸濃,唐昕也和自家堂妹吻得心蕩神搖,不覺將手按在唐醉晚乳上,
此刻起身,嬌喘著望了南宮星一眼,咬一咬唇,一粒粒捏開扣子,從衣襟中脫下
抹胸抽出,拉起唐醉晚的手,放在了自己乳尖。

  唐醉晚身子敏感,被親親摸摸這許多下,裙子中大腿根早已經一片溫膩,手
被拉著放在一團軟肉上,想也不想便握住揉了起來。

  玉若嫣果然不是情願只被玩弄的性子,她稍一思忖,便側躺在唐醉晚身邊,
扳過粉面吻住朱唇,手掌一鉆,深入到裙腰里面。

  她個子高挑,眉目英氣,如此把玩半裸少女,倒真有了幾分俊美男子的味道。

  “嗚唔——”唐醉晚裙下雙腿本只是自然微屈,忽然一聲悶哼,便伸直夾在
一起,臉上潮紅更濃,連白皙乳溝都泛起一層薄紅。

  不難猜到,應是玉若嫣的纖長手指,鉆進了她最羞人的地方。

  比起尋常姑娘,玉若嫣的手指更加有力,更加靈活,還因為練劍而不去融皮
養護,生著環繞指節的繭子。

  那些繭皮硬而粗糙,與她手上正常肌膚的細嫩滑膩交錯分布,摳在牝肉之中,
一進一出,一摳一挖,好似葫蘆串凹凸碾過,磨得嫩屄陣陣發麻,水聲不絕。

  唐醉晚之前就已春情勃發,被這銷魂玉指戳在里面不住玩弄,轉眼就花心酥
顫,咂著她的舌頭一個哆嗦,泄了滿腔淫蜜。

  粘液滑溜,玉若嫣略一攪弄,不僅沒將手指撤出,反而又加了一根,擠入軟
嫩腔子,不住屈伸。

  “啊、嗯啊啊啊……”唐醉晚忍耐不住,偏頭離開親吻,長吟起來。

  唐昕在旁留意觀察,見玉若嫣情潮湧動,比被她和霍瑤瑤直接夾擊的時候快
活得多,便蹬掉鞋子,邁上床來,寬衣解帶,卸掉簪釵,拍拍肩讓霍瑤瑤讓開一
個位置,從背後赤條條貼住玉若嫣,一手抄過腋下撫弄乳房,一手摸過各處肌膚,
仔細尋找股間比較敏感的地方。

  霍瑤瑤換去唐醉晚背後,將她一頂,推得緊貼住玉若嫣,從這邊伸手,捏住
玉若嫣另一顆乳頭,輕巧搓動。

  其實還是她跟唐昕在夾擊玉若嫣,只不過多了一個半裸的唐醉晚當釣餌,負
責釣出玉若嫣的情欲而已。

  唐昕試了一圈,發現玉若嫣身上並沒什麽怕癢易撩的地方,便試著分開那雙
長腿,往里找去。

  玉若嫣閉上雙目,挖在唐醉晚膣中的手指撩撥更急,另一手捏住唐醉晚已經
鉆出來的小巧奶頭,學著霍瑤瑤的動作玩弄。

  見她並不躲避,唐昕定了定神,二指分開貼著陰唇前後滑動,仔細聽著她的
鼻息,摸著她的心脈搏動,繼續尋找。

  玉若嫣的陰核頗為明顯,手指摸過毛發,便能觸到突出於牝戶頂端的花苞。

  唐昕找準位置,兩指一並,將相思豆輕輕夾住,前後磨弄。

  “哼嗯……”玉若嫣腰肢微擰,氣息倉促幾分,放開唐醉晚的唇瓣,扭頭深
吸了兩口長氣。

  這里勉強可算一處,唐昕捏住輕揉,另一手離開沒什麽感覺的乳房,滑過柔
韌腰肢,也往這邊芳草叢下探索過來。

  玉若嫣身上快活,身子一側,將唐醉晚半壓在下,低頭吻她頭頸雙乳,一條
長腿橫過腰身,勾纏住她股後,伸在裙內那只手動得更急。

  唐醉晚被挖得通體酥軟,再沒力氣幫忙,只剩下縮成一團咬緊牙關嗯啊呻吟
的份兒。

  霍瑤瑤貼在後面感同身受,覺得小肚子越來越酸,大腿根越來越脹,情不自
禁勻出一手,去摳起了濕漉漉的小縫。

  四女同淫,環肥燕瘦,南宮星看在眼底,胯下陽物哪里還耐受得住,血脈沖
頂勃脹而起,簡直恨不得脫根飛過去,隨便找個銷魂洞鉆入,大幹個千百回合。

  看玉若嫣醉意仍濃,情潮湧動,顯然已經渾渾噩噩不知今夕何夕,他覺得應
該不會被看破。

  而且即便看破,只要不去摸她,觸不到心劫,想來也可相安無事,他轉了幾
個念頭,將頭上發釵取下,按實蓬松發鬢,也作出一副忍耐不住的樣子,貼著床
邊一躺,擠在了霍瑤瑤身後。

  床板並不算大,他不得不一腳踩在地上,算是半身懸空。

  霍瑤瑤還當他要來試試手段,樂滋滋抓住他手,小聲道:“來,你摸摸,我
覺著不會惹事。”

  此前就已經封住了玉若嫣手腳經脈,即便惹事也不至於覆水難收,南宮星便
順著她的牽引,將手穿過她和唐醉晚兩人腋下,輕輕壓在玉若嫣堅挺乳峰上。

  香乳微汗,挺翹韌彈,恰好盈盈一握,裝滿掌心,酥滑滿手。

  果然,玉若嫣並沒什麽激烈反應,還將唐醉晚摟緊了些,一小一大兩顆奶兒
恰好將南宮星的手掌夾在中間,大的那個乳頭小,小的那個乳頭反大,均已硬挺,
掌心掌背同時享受,真是格外快活。

  南宮星輕哼一聲,倒也沒忘了正事。

  四個女人十二個洞,八個都是熟門熟路的,他總不能讓胯下活龍找不到個住
處。

  輕輕掀起霍瑤瑤裙擺,卷到腰間,露出圓滾滾肉挺挺俏生生兩瓣屁股,他不
舍得從乳鄉之中抽手,便那麽斜著身子提裙一側,將粗長陽物橫進了霍瑤瑤已經
水潤潤的胯下。

  小狐貍知心體意,再加上她牝戶內也著實已經酸癢難當,巴不得那粗大雞巴
狠狠攮進來殺殺里面的萬千小蟲,便將腰肢一折,小屁股用力往高一擡,貼著南
宮星的大腿將小巧屄口送到了雞巴頭邊。

  南宮星喘息著將肉莖一壓,身子一挺,緊緊貼在霍瑤瑤背後,那條彎翹陽物,
登時撐開層層嫩肉,一氣直入中宮。

  硬梆梆的靈龜一口咬在花心,霍瑤瑤抿唇翻眼嗚嗚叫了一聲,通體舒泰,哪
里還顧得上玉若嫣,扶著唐醉晚的腰穩住身子,就一拱一拱往後翹著腚求歡去了。

  氣氛動人心,如此淫靡光景,姑娘也都一個個情難自已,比平時更加起勁,
霍瑤瑤扭著小腰與南宮星在難以騰挪的方寸之間研磨交合,最後仍跟唐醉晚趕到
了一起,前後腳微微痙攣,嬌吟聲一唱一和,陰津拋灑,丟了個暢快淋漓。

  這時,遍尋不著敏感處的唐昕有些急躁,心道玉若嫣一個大好女郎,總不會
只有陰核一處比較敏感吧?要真是如此遲鈍,想靠魚水之歡讓她失神,可是難之
又難。

  趁著玉若嫣此刻註意力都在泄身後嬌媚無比的唐醉晚那邊,唐昕銀牙暗咬,
索性推己及人,將修長中指含進口中潤滿唾液,順著滑膩腚溝摸索進去,找到緊
湊湊如菊蕊內聚的小小臀眼,指尖一鉆,探入一個關節。

  那結實美臀頓時向當中夾緊,肛口狠狠一縮,勒得唐昕指尖都覺出幾分憋脹。

  但玉若嫣沒有掙紮,也沒反抗,與唐醉晚緊緊摟抱在一處,仍是滿面紅霞在
她綿軟嬌軀上磨蹭。

  姿勢不便,唐昕暫且舍開陰核,留意著玉若嫣的反應,指尖緩緩蠕動,向著
谷道深處緩緩挖去。

  玉若嫣肩背一緊,蹙眉低哼,似是有些困惑。

  但她輕吟了幾聲後,照貓畫虎,修長玉指水淋淋向外一抽,踱步般邁過會陰,
探了探緊縮菊蕾,一使勁,就戳了進去。

  她迷迷糊糊不懂那許多,就知道唐昕的指頭摳了她的屁股,滋味還挺快活,
那便想在唐醉晚的身上試試。

  可唐醉晚偏偏是南宮星眼下三個女人中唯一一個後庭花不曾開苞的。她正夾
在霍瑤瑤和玉若嫣中間心神俱醉,忽然腸口一脹,滑溜溜鉆進個小蟲似的,驚得
她啊喲一聲,就去按玉若嫣的手腕。

  玉若嫣興頭正濃,眼見就到了初嘗泄身暢快的邊緣,哪里肯讓她攔阻,一探
頭吻住她呻吟小嘴,唐昕在後面怎生摳,便依樣畫葫蘆往里挖,心里快活得很,
忍不住還添油加醋翻個倍。

  唐醉晚滿心羞恥,一雙白腿兒亂蹬起來,倆手貼著玉若嫣的腰想推,可床板
上擠了五人,唐昕都快將肩胛頂進墻里,那兒還有空隙給她分開。

  霍瑤瑤不知道下面已經換了洞,擡腿將唐醉晚下身壓住,順便敞開陰戶方便
南宮星抽送,貼著她耳朵輕聲道:“好醉晚,好姐姐,你莫掙動,玉姐姐喜歡你,
這可是你幫主子大忙的機會吶。”

  唐醉晚一怔,頓時不知如何是好,猶豫間屁眼深處一酸,竟是玉若嫣整根指
頭挖了進來,壓著嬌嫩腸肉屈屈伸伸,活蟲兒似的攪。

  霍瑤瑤泄爽了身子止掉了癢,多少有了幾分余力,挺著小屁股讓南宮星在後
頭掏,伸手罩住唐醉晚乳尖,撚撚摸摸,捏捏弄弄,幫她助興。

  如此連著串兒的把玩,淫弄片刻,唐昕濕了花房,心焦難解,拉過玉若嫣一
只手便按在了自己胯下,將她耳垂含在口中吸吮撥弄。

  玉若嫣摸過牝戶,仍只在陰門沾染些水兒,便屈指一挖,掘進後庭花蕊深處。

  但唐昕的肛肉飽經歷練,纖細玉指帶不來半點不適,反而頗為愉悅,胸乳一
貼,抵在玉若嫣背後,自己那根指頭也跟著攪動更急。

  那三女指淫正酣,霍瑤瑤也被日得渾身香汗。不多時,猶如江水疊浪,先是
唐醉晚掙開小嘴嬌呼一聲,蹬直了腿兒搖晃著腳兒打得床板啪啪作響,軟肉齊縮,
泄出滿大腿淫蜜;跟著玉若嫣臀股一緊,咬唇蹙眉前後摳著兩人臀溝嘗到了作為
女子的極樂滋味;旋即唐昕屁股一聳,大腿夾著玉若嫣的胳膊一抖一抖丟了;幾
乎同時,霍瑤瑤滿腔子淫肉往當中一嘬,唆著攪動龜頭噴出一片陰津。

  這幾疊浪打過來,淫聲搔耳肉香撲鼻,南宮星腦中一陣酣暢翹麻,精關大開,
全灌進了霍瑤瑤兒口吮乳般蠕動的嫩牝之中。

  燈火如豆微微搖曳,玉體橫陳不住喘息,四真一假五個女郎擠在那破床板上,
一時間都沒了動作,皆在咂摸方才的美妙滋味。

  不過她們倒不會忘了,此次大擺淫宴胡天胡地,為的可不是貪歡求愛。

  一見玉若嫣被她們裹挾著總算知道了什麽叫泄身,唐昕也摸索出了她較為要
害的地方,拉起霍瑤瑤交頭接耳略略商議,便定下接續的步驟。

  唐醉晚身嬌體柔,看樣子那綿軟豐乳正是玉若嫣的大愛,便還讓她偎在玉若
嫣懷中當餌,唐昕轉為坐起,雙手專攻上面,揉胸捏乳,而霍瑤瑤換到下面,扛
起玉若嫣一條長腿,雙手並用前後夾攻。

  至於南宮星,恰好剛剛射過,便在旁掠陣。

  霍瑤瑤附耳叮囑好唐醉晚應註意的地方,便依言行事。

  俗話說食髓知味,玉若嫣到過一次九霄雲外,身子便輕車熟路了許多,霍瑤
瑤那些手段混著酒意在她腦中不住盤旋,讓她既醉又媚,被唐昕把玩雙乳,面上
便紅暈更濃,摟住唐醉晚撫弄捏摸,看著情動的速度比先前快了不少。

  霍瑤瑤添好燈油,回來瞧見玉若嫣已經頗為上道,呵呵一笑,解開裙子亮出
雙股,摸了摸膣口粘嗒嗒的濃精正在垂流,心頭晃過一個主意,過去架起玉若嫣
一條長腿,側頭親吻幾下,卻不去動手把玩陰核菊穴,而是身子一挺,將自己雙
腳分開,與玉若嫣雪股交錯,如兩把剪刀開刃相對,叉到一起。

  她在下九流的江湖底層摸爬滾打,知道的當然比尋常女子要多,這玉腿交叉
牝戶相貼,才是名曰磨鏡的正統女女交歡之道。

  但她此時用上,並不是為了教會玉若嫣怎麽跟大姑娘玩花樣,而是存心要把
南宮星射進來的白漿子,悄悄都蹭在玉若嫣的處子蜜壺外。

  她倒要看看,這最有男子氣的東西,能不能觸發玉若嫣的心劫。

  四腿交叉,玉若嫣起初還略感疑惑,從唐醉晚深邃乳溝中擡頭撥冗瞄了一眼,
但當霍瑤瑤挺腰扭臀磨弄起來,陰核上傳來陣陣酸麻後,她便心中了悟,紅唇微
翹,抱住霍瑤瑤一條小腿,迎著她的動作扭擺起來。

  經脈雖然被封,玉若嫣身子骨的力氣卻還在,而且她剛嘗到香噴噴女子的甜
頭,見獵心喜,雙股夾住霍瑤瑤的胯,轉眼就成了主導一方,四片嫩唇兩顆豆,
磨得吱吱作響。

  霍瑤瑤見力氣鬥不過她,索性雙手扶著床板任她折騰,手指悄悄一摸,粘糊
糊的精果然已染得到處都是,得意洋洋吃吃一笑,在懷中玉腿上輕輕親吻,暗想,
要是這麽淌些精蟲進去,會不會珠胎暗結,沒破身就懷個娃娃?

  三女協力,玉若嫣心醉神迷,約莫半刻功夫,便貼著霍瑤瑤的恥丘大泄了一
遭。

  唐昕精神一振,連擺弄帶指揮,讓唐醉晚仰面躺下,引著玉若嫣趴上去摟抱
親吻,下去拿條繩子上來以防萬一,提醒霍瑤瑤磨鏡中隨時準備壓住她雙腿,便
起身倒騎在玉若嫣背後,撫摸過那片蝴蝶刺青,從兩人水淋淋交叉的股根找到玉
若嫣的後竅,指尖一探,再次欺入。

  恰好霍瑤瑤磨得有些累了,便抽身而出,抱住玉若嫣雙股擺弄成撅高裸臀的
姿勢,弄塊濕布擦一擦黏乎乎的牝戶,彎腰將小嘴湊上去,一口含住了微微紅腫
的嫩芽。

  這樣她隨時可以身子一橫,靠重量壓制玉若嫣雙腿,比磨鏡中縮身一抱,可
要安全得多。

  唐醉晚知道她們準備動手,緊閉雙目,將玉若嫣後頸牢牢抱住,把頭按在自
己酥胸之中,心里默默祈求,那心劫發了性,可別叫她一口咬向自己才好。

  霍瑤瑤和唐昕都知道,心劫發作,會只殺目標,當然不必擔心唐醉晚。先在
這圍攻架勢下試著讓玉若嫣泄了兩次,大致找到她快活前的征兆,兩人便都做好
了開解的準備。

  保險起見,霍瑤瑤拉過南宮星,讓他在旁隨時準備救命,等下一次面前玉體
一陣戰栗,雪股痙攣之際,換成手指捏住陰核,擡頭喊道:“玉姐姐,蝴蝶!”

  原本沈浸在悅樂情欲中的嬌媚裸軀頓時緊繃成拉滿弓弦,跪伏在兩側的腿當
即便循聲踢起。

  但霍瑤瑤早有準備,身子一橫,躺在了玉若嫣的小腿上,手指飛快把玩蚌珠。

  唐昕氣沈丹田,馬步壓下,一手握住玉若嫣右臂,另一手在後庭花中賣力翻
攪,粘液四溢。

  唐醉晚一邊怕得哆嗦,一邊拼命抱住玉若嫣頭頸。

  玉若嫣只余左手可動,可那條臂膀,恰恰被南宮星伸腿壓在了下面。

  五體禁錮,動彈不得,玉若嫣嗚咽一聲,泄身滋味如驚雷劈進腦海,跟殺意
鬥成一團。

  知道起效,霍瑤瑤大喜過望,拇指按住陰核飛快旋轉,不再給她喘息之機,
又叫道:“蝴蝶!”

  “唔……嗚嗚——!”

  感覺青筋凸起在頸側,唐醉晚忙驚恐道:“我……我摟不住了!”

  唐昕喘息著向後一滑,雙膝跪下,壓制住玉若嫣肩臂,道:“快,接手!”

  南宮星心領神會,起身過去在已經澤國一片的膣口外潤濕指頭,刺入不住扭
動的臀縫中央,抽送摳摸。

  他逗弄後庭花的本事比唐昕自然嫻熟得多,反正此刻蝴蝶口令占了主導,不
太需要擔心男子碰觸的心劫,便展開手段,助她沖往更高的浪頭之巔。

  霍瑤瑤見他技藝嫻熟,撒手一躺,只壓著玉若嫣雙腿,道:“你來你來,我
手腕都酸了。玉姐姐,蝴蝶,蝴蝶。”

  “啊啊——!”玉若嫣腦海之中翻天覆地,明明正在銷魂享樂,卻發出了負
傷母獸般的淒楚哀鳴。

  眼見那處子陰門外積蓄的淫蜜越來越多,還隱隱噴了兩道清亮的汁兒,而反
抗的力道越來越弱,叫聲也比方才安定了幾分,霍瑤瑤喊了兩聲蝴蝶,烏溜溜的
眸子一轉,伸手到南宮星裙子里捏住他早已硬起的陽物,雙眼發亮,笑道:“主
子,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這麽好的機會,你幹脆就連她被男人碰的心劫也
一並解了吧。”

  她二指一分剝開不住顫動的花瓣,亮出里面嫣紅濕潤的處女花徑,挑眉道:
“這可不叫用強,頂多算是坑蒙拐騙偷,吶,趕緊來吧,南宮大小姐。”



                             【未完待續】
2019-10-12 20:4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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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52) 作者: snow_xefd

.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10-19


終於接近尾聲了……

等後記的時候我要好好寫寫。

這里就不多說了。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第五十二章 竊玉

  不告而取謂之竊,這道理南宮星自小被娘諄諄教導,怕的就是他子承父業,
走到哪兒偷到哪兒,好看的姑娘都不放過。

  雖說眼前玉若嫣的身子的確饞人得很,四女淫戲又足以讓他獸欲沸騰情難自
抑,但一想到玉若嫣心底並不是真的情願,他就略感滯澀,裹足不前。

  霍瑤瑤一手捏摸著玉若嫣大腿後側緊湊滑嫩的肌膚,一手輪指搓弄南宮星快
將裙子掀起的高翹陽物,把紫紅靈龜越搓越大,笑嘻嘻道:“主子,人玉姐姐可
是求過你的,不算不情願啊。”

  “那是……求我幫忙。”手已經摸上玉若嫣的身子,壓制住她的掙紮,連番
撩撥挑逗,如此狀況,南宮星的理智著實有些不太夠用。

  “你這不就是在幫忙麽?”霍瑤瑤飛了個俏皮媚眼,回手在玉若嫣不住彈動
的蜜壺外揩些淫汁,絲絲縷縷抹在南宮星的馬眼上,道,“主子,你難不成還要
玉姐姐這個打心眼討厭男人的,跪下來求你日屄呀?”

  唐昕在旁提醒道:“你們商量歸商量,正事兒別停啊!”

  霍瑤瑤哦了一聲,忙替忘了動的南宮星揉搓幾下,道:“好嘞,蝴蝶蝴蝶飛,
蝴蝶蝴蝶飛,玉姐姐,蝴蝶飛走咯,別惦記著殺我了唄。”

  唐昕聽聲分辨,蹙眉道:“不行,刺激不夠了。”

  霍瑤瑤啊喲一聲,趕忙翻身爬起,坐在玉若嫣小腿上,把口湊到她濕淋淋的
牝戶外,朱唇一撅香舌一吐,貼著嫩肉吸吮舔舐。

  “唔……嗚嗚——!”玉若嫣這才脊背一弓,一雙雪玉無暇的赤足忽然翹起,
纖長腳趾一曲一伸,沖上了更高巔峰。

  霍瑤瑤舔吻一會兒,抽空說聲蝴蝶,舔吻一會兒,抽空說聲蝴蝶,往複再三,
那絕美嬌軀的掙紮力道,總算減弱幾分。

  唐昕擦擦額上的汗,喘息道:“看來……是成了。”

  唐醉晚被壓在最下頭,幽怨道:“我……我奶頭……都被她嘬腫了,好疼…
…”

  霍瑤瑤歇了口氣,用腳尖撥弄了一下南宮星的龜頭,“主子,再過陣子,蝴
蝶估計就不會讓玉姐姐失神了,你這身裝束,到那會兒可騙不過她去,到時候你
打算怎麽給她解另一個心劫啊?綁起來強奸?那豈不是還不如這會兒偷了她呢?”

  南宮星閉目凝神,皺眉輕聲道:“先別鬧……我……要壓下邪念。”

  霍瑤瑤知道文曲對他使的手段,多少還有些後患在身,眼珠一轉,忽然往後
一撤,揉著下巴道:“不成不成,好酸,累死我了。南宮大小姐,你來接接班,
也幫我親她幾下嘛。玉姐姐,蝴蝶,蝴蝶。”

  南宮星望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濕潤玉戶,嫩若初櫻,蜜露半垂,一股股淡淡體
味鉆入鼻中,都分不清到底是哪個女子身上傳來,床上四處皆是嬌軀,腿,腳,
臀,乳……

  一口唾沫咽下,他終於還是按捺不住,提裙挪身,跪坐下來,俯身彎腰,扒
開那堅挺臀丘,湊上去輕輕一舔。

  舌頭分不出男女。

  玉若嫣哽咽般呻吟一聲,身上殺氣已經敵不過沸騰情欲,那高高撅起的緊致
俏臀,竟向著南宮星的臉迎湊過來。

  他伸長舌頭,撥弄幾下已經微腫的花蕾,順勢向上一舔,抹開小巧細嫩的內
唇,輕輕一點,擠入到瑩粉成簇的膣口之中。

  她一身健美緊致,即便雙乳柔彈,那挺拔而起的玉峰中也透著一股韌性,並
不綿軟。

  而牝戶內的這圈緊湊媚肉,便是觸手可及各處之中,最為軟嫩細滑所在。

  即使舌尖這般柔嫩無骨,也比那處硬挺幾分。

  蛤口汁液密布,滑不留手,南宮星舌側微卷一戳,便探入到玉若嫣的體內。

  不過這淺淺一段,就聽她呻吟一聲,雙腳一顫,周遭嫩肉忽而變得有力許多,
便如數環橫筋,將他舌尖束住。

  這種張縮彈力,若是換成陽物埋在里面,不知要快活成什麽樣子。

  霍瑤瑤舔舔嘴唇,笑瞇瞇掀開南宮星裙擺,湊上去用自己柔軟的雙乳,貼著
他的臀尖磨蹭,略微發硬的奶頭,一下一下劃拉著他接近腚溝的皮膚,在後面輕
輕嬌聲道:“主子,只管上吧,都是我慫恿的,不賴你。”

  這個臺階準確無誤地墊在了南宮星腳下。

  他將玉若嫣的臀縫扒開到極限,舌尖離開緊縮的門戶,向上滑去,舔過會陰,
舔過菊蕾,舔過臀溝,舔過尾骨,一直向上,沿著微微凸起的脊梁,一路品嘗著
她細致到感受不到汗毛的肌膚。

  他的身軀,也隨著這舔舐挺起,裙子下昂揚的陽物,緩緩湊近了水光盈盈的
凹窩。

  霍瑤瑤雙手往前一繞,果斷抽掉腰帶,給他把裙子卸了下來,往邊一甩,樂
滋滋想,玉若嫣這麽厲害的女人成了主子胯下嬌娃,能識破她易容術的對頭豈不
是少了一個。而且這種絕色佳人,哪有男人會不喜歡,攛掇他生米煮成熟飯,可
是立功的事兒。她既然決心將來依靠著南宮星過活,那可得多動心思討他歡心才
行。

  至於嫉妒吃醋什麽的,那都是說得上話的大婦們才有資格盤算的事,她一個
下九流出身的小騙子,安安分分往自己碗里多舀湯才是要緊。

  下身赤裸,亮出的陽物直指處子門戶,南宮星挺起身,低頭望了一眼,垂手
握住,輕輕抵上玉若嫣的緊湊媚肉,緩緩旋轉劃弄。

  她備受情欲煎熬,剛從蝴蝶心劫中逃出幾分神智,便抱緊唐醉晚親吻撫摸不
休,那雙豐美乳瓜被她手口並用玩弄得沒完沒了,硬是讓唐醉晚忍不住泄了一遭。
心神大亂之中,她當然註意不到身後的異狀,只覺得有什麽東西頂在蜜縫之中,
說是指頭,似乎粗些,說是舌頭,卻又硬些。

  南宮星伸手按住她撅起玉臀,喘息著盯著綻開的嫣紅肉花,終於向前一壓,
把堅硬的龜頭,刺入到蕊芯之中。

  “嗚唔——!”玉若嫣眉心緊蹙,雙腳猛地擡起,破身裂痛從處子嫩牝傳來,
足以傳達有男人正在奸淫她的訊號。

  被激活的心劫頓時再次控制了她的身軀,她悶哼一聲,渾身筋肉力道忽然爆
發,竟比剛才被喊蝴蝶的時候還要恐怖。

  唐昕本已放松,心中毫無防備,驚叫一聲被掀到一邊,摔到床下。

  唐醉晚嚇了一跳,尖叫一聲縮成一團。

  霍瑤瑤一個哆嗦,往後一倒退開到床腳。

  殺氣騰騰的玉若嫣擰腰回身,二指如劍,急刺南宮星雙眼。

  可心智迷茫之下,猛一看見南宮星的女子打扮,竟又有些不知所措,手懸在
半途,眸中滿是不解。

  想必文曲設下心劫的時候,怎麽也想不到霍瑤瑤能憑著狐貍腦子想出這麽一
招。

  見玉若嫣呆然不動,霍瑤瑤趕忙拿起剛才丟開的裙子,手忙腳亂給南宮星圍
上,擋住滿大腿的毛,運起邪功道:“玉姐姐,這是南宮大小姐,她身子和常人
不同,天賦異稟,是專門來解決你心劫的救星。你瞧她,模樣標致,俊不俊啊?”

  玉若嫣額角一陣抽痛,茫然道:“俊……挺俊的。”

  “對呀,這不是男人,有什麽關系呢。”霍瑤瑤爬到玉若嫣身側,“你喜歡
大姑娘,你看我們這麽些大姑娘來陪你,你高興不高興啊?”

  說著她將玉若嫣身子一纏,吻耳摸乳,回手沖南宮星擺了幾下,示意他不要
停下,繼續。

  解除心劫,靠的就是打亂沖淡,只要讓心劫一次次發作,卻無法實現目標,
總能用其他情緒將之漸漸取代。

  其實這倒不必霍瑤瑤多事,南宮星的龜頭剛剛沖破了玉若嫣的貞操,卡在那
滑嫩嫩的腔肉中,正被她分外緊湊的下體包裹得通體舒泰,這種時候不管換成世
上哪一個男人,也絕停不下來。

  方才玉若嫣出招那一刻,他甚至已經準備使出擒鳳手,壓制後繼續交歡。

  他伸出雙手,沿著玉若嫣的腰身向上撫摸,兜住那雙盈盈一握的乳丘,挺腰
向深處侵入。

  “嗚!嗯嗯!”玉若嫣咬唇扭頭,身上殺氣再起。

  可南宮星頂著一張女人的臉,霍瑤瑤又拉過唐醉晚,攜手纏著她又親又摸,
唐昕還退在一邊一聲聲叫喚蝴蝶……腦子像是被幾把刀割來割去,刀上還塗滿了
春藥,她混亂,崩潰,痛苦,卻又興奮,愉悅,漸漸被推上高潮。

  已經知道玉若嫣和妹妹是一樣的體質,後庭花徑遠比前面敏感,南宮星雖然
獸欲沸騰,到也不會忘了,送她欲仙欲死才是解決之道,前後搖擺抽送幾下,將
玉門撐開,通行順暢之後,便垂手沾些淫汁,輕輕一鉆,塞入菊蕊之中,配合著
前面交合的節律,旋轉摳挖。

  “嗯……嗚……”被四人圍攻,玉若嫣再難抵擋,終於還是一聲哽咽,埋首
在唐醉晚酥軟乳房之間,俏臀上提,雪股痙攣,層層腔肉嘬著其中肉菇,一股清
涼噴灑,泄了滿管兒陰津。

  南宮星乘勝追擊,一手攬腰,一手繼續挖掘嬌嫩肛蕊,解放亢奮情欲,大起
大落,彎長陽物將絲絲落紅連著清澈淫汁一起帶出,點點落在床板上。

  可雖說一直能感覺到細長甬道在銷魂收縮,泄身的情潮也是連綿不斷,此起
彼伏,南宮星卻發現,這和他在膣內花樣百出地磨弄抽送並沒多大關系。

  他緩緩刮蹭膣內嫩肉,提吊情欲,蜜壺中也不見幾分焦急;他重重碾磨膨脹
花芯,壓榨陰津,牝戶里卻並未因此更加縮緊;他淺淺深深交替,上上下下刺激,
前庭後穹所有女子癢處舞著陽具沖撞個遍,玉若嫣的情潮一樣沒有多大起伏波動,
反不如唐醉晚張開雪白大腿,讓她指尖挖入來得亢奮。

  唐昕見蝴蝶這個口令已經造不成明顯影響,松了口氣,飲兩杯水,坐回床邊,
為南宮星整了整裙服,前擺卷起掖到腰中,湊過去低頭看了看那汁水淋漓的交合
部位,輕聲道:“似乎效力不佳啊。”

  南宮星點點頭,顧不上說話。

  他給玉若嫣處理心劫的確效力不佳。可玉若嫣的緊彈美牝吮著他昂揚肉棒,
效力卻是絕佳。

  並非什麽名器的特別結構,不過是尋尋常常的細長穴腔,就因為下身處處肌
肉結實,韌性十足,蠕動收縮之際,嘬得他後背發麻,一頭發根都開了花,要不
是強忍著換了鼻音,男子粗喘早就冒出了口。

  見他專心扶著俏臀聳動,唐昕略一沈吟,含濕一指,接替他顧不過來的手,
輕輕一擠,刺入肛中。

  她攪了幾下,湊到南宮星耳邊道:“要麽,換後面試試?”

  南宮星不是沒動那個主意,只是此刻陽精湧動,酸麻快感流遍全身,陰囊緊
緊縮起,碩大的龜頭卡在玉若嫣門戶之內,說什麽也不舍得拔出,猛挺幾下,腰
後一軟,急忙擡手捂住嘴巴,往前湊去,緊繃大腿貼著滑嫩肌膚,深埋在里面,
噴出了滿腔欲火。

  那股熱流一沖,玉若嫣嬌軀一緊,似乎又有殺氣迸發,可霍瑤瑤四肢糾纏,
幾乎整個人吊在她半邊身上,唐醉晚也春情湧動,抓著她的頭壓在自己乳溝,一
雙豐美雪股緊緊夾著她另一條胳膊。如此陷在溫柔鄉中,那里還使得出力氣,那
兩條修長美腿用力掙了幾掙,反而叫那蜜露潤滑的纖細肉管兒裹緊了雞巴美美吸
了幾口,將南宮星的殘精都嘬了出來。

  南宮星扶著臀尖平複片刻氣息,向後猛地一抽,坐在床板上。

  昏黃燈火照耀中,那嫣紅膣口迅速縮緊,不多時,便如蛤口吐沫般漾出一股
白漿,摻雜絲絲猩紅,垂流而落。

  南宮星瞠目凝望,喉頭滾動,只覺心底獸欲越發膨脹,恨不得這就再撲上去,
奸回原處,狂弄上幾千回合,非要叫她殺氣盡去,淫聲陣陣婉轉迎合不可。

  唐昕心思機敏,見他神情不對,立刻回身過來赤條條將他抱住,香舌一吐與
他吻在一處,摸到下面那根東西還沒完全軟化就又硬起,略一猶豫,掀開礙事裙
布,挪動臀股對準,緩緩坐下,用細嫩腔子套了上去。

  南宮星將她緊緊抱住,低頭吻在圓潤肩頭,一口吮緊,胯下向上猛挺,頂得
床板吱嘎搖晃,頂得她嬌哼連綿花枝亂顫。

  一氣千余抽,直日得唐昕雙股戰戰,清澈蜜汁都攪成了黏白濃湯,他才吐氣
開聲,輕輕道了句多謝,穩住動作,在她身上親吻撫摸。

  唐昕松一口氣,扭頭望一眼玩夠了唐醉晚、換把霍瑤瑤壓在身下的玉若嫣,
壓低聲音道:“小星,我看蝴蝶的心劫已經沒什麽大礙,至於男人碰不得這個…
…其實留下大半在她身上,也不是什麽壞事吧?”

  南宮星輕柔撫摸著她的乳尖,挑眉道:“怎講?”

  “玉若嫣比她妹妹性子還獨,在官府給鷹爪孫當頭目好幾年都沒學來半點圓
滑,不是個好和人相處的,我看,你留不在後院。她生得這麽美,鷹一樣滿天飛,
咱們如意樓對頭又多,你就敢擔保她不出事?這個心劫不能隔空激發,真遇到用
上的時候,倒黴的也是起了色心的敵人……”她輕聲說道這里,一挪臀尖,將濕
淋淋的棒兒脫出來,用手撚住,道,“關鍵是,咱們當下也解決不了。她這會兒
迷迷糊糊並沒把你當男人,失了身,腦子也是不清不楚。這里就有個死結,她不
把你當男人,心劫激發不徹底,拔不掉根,她拿你當男人,心中創痛發作,就到
不了欲仙欲死的境地。”

  南宮星望著三具已經糾纏到一起的赤裸玉體,輕輕嘆了口氣,道:“這也有
理。果然……應當按我爹說的法子,用強才行麽……”

  唐昕鳳目斜瞥,望著正在打手勢求援、已經被玩得泄了好幾次的霍瑤瑤,道
:“那你幹脆這會兒就上吧。玉若嫣去了不知幾次,力氣不剩多少,正好……咱
們也摸清了她要害,不在前面,而在後竅。偷一個是偷,偷兩個也是偷,依我看,
你幹脆弄掉裝扮,就用男子模樣,專攻她弱點,我們三個還剩些勁頭,全力幫你,
這心劫能解決多少,就在此一舉了。”

  本就被這一身釵裙弄得上下都不自在,此時元紅都已偷了,再說些冠冕堂皇
的廢話不免矯情得很,南宮星點了點頭,起身便將身上衣裙扯開,丟在一邊。

  兩個幹餅咕嚕嚕掉出來,滾到床邊,墜了下去。

  唐昕拿出濕布,飛快給他擦面拆發,去釵抽簪,往他健碩胸膛上親昵一吻,
笑道:“還是這樣子,我看著心里舒服。”

  霍瑤瑤撇撇嘴,但沒說什麽。反正她的法子弄掉了蝴蝶,已經是大功一件,
真去和唐昕對著幹,得不償失,她才不冒頭。

  她伸手撫摸著玉若嫣的牝戶,見南宮星過來,咬唇一笑,故意往上托起。

  玉若嫣渾渾噩噩,雙腿夾著霍瑤瑤的胳膊,又將雪白俏臀聳了起來。

  唐昕跪坐在旁,靈巧手指拿出玩暗器的本事,在玉若嫣膣口撩撥挑逗一番,
縷縷黏絲滑溜溜帶出來,盡數塗抹在紋路細密、周遭光潔的小巧臀眼外。

  南宮星早已按捺不住,滿心想著非要讓玉若嫣在自己的棒下泄身不可,雙腿
分開沈下馬步,抱住她雪臀往上一提,便壓下陽物,對準了被抹得油光水潤的菊
蕾。

  不久前才被各路指頭交替戳刺攪弄過,不僅不脹,還酸暢難當頗為愉悅,因
此這次臀後又傳來被什麽撐開的感覺時,玉若嫣並未掙紮躲避,反而循著本能欲
望,將柔韌腰肢沈下,屁股高高拱起,左右微晃。

  林中的矯健雌豹,終於呈現出醉人心脾的意亂情迷姿態。

  莫說男人看了口幹舌燥欲火焚身,就連唐昕和唐醉晚,都忍不住望著玉若嫣
此刻的媚態舔了舔唇,下身美美一縮。

  南宮星雙手捏緊臀肉,迫不及待向下一壓,碩大的龜頭將細密菊紋頃刻撐展,
邊緣縫隙擠出數個細小氣泡,輕而易舉插入其中。

  玉若嫣的後庭菊穴從方才插入指頭時,他就隱隱察覺出不同,如今陽物進入,
那感覺便更加清晰。原來她肛口那一輪肌肉,竟不似尋常人那般韌硬,彈力極強,
一根指頭鉆進去輕輕松松,換成粗大的肉棒插進去,竟也不見幾分滯澀憋脹,紅
艷艷的洞口轉眼張大,像個小嘴把南宮星的分身嘬吸著含了進去。

  才進半根,她兩瓣臀峰便猛然夾緊,兩側肉窩凹陷,連腰後都浮現出肌理印
痕。如此一夾,肛內空間登時變得狹小緊窄,借著油潤探入,裹得他通體酥麻,
快活非常。

  南宮星這邊舒服得喘息出聲,玉若嫣卻在脹痛中扭腰回頭,迷蒙眸子瞥見不
再有裝扮傍身的男子雄軀,頓時便是一凜。

  霍瑤瑤雙腳一擡,纏住她右臂,單臂一摟,抱緊她脖子,側頭往她耳朵上又
舔又吻,一邊揉著她陰核蜜豆,一邊運起邪功柔聲道:“玉姐姐,和男人交歡快
活著吶,你別老想著過去的事兒,你就想著此時此刻,你難道不舒服麽?”

  心劫發作,玉若嫣也不知聽沒聽進耳朵,但她上身被兩個大姑娘豁出吃奶力
氣勾著,倒是真的動彈不得,雙腳要蹬,卻被唐昕抓住足踝,運起真氣死死按住,
唯一能動的就是高高撅起的屁股,那里頭卻插著一根粗大棒兒,正開山鉆一樣的
攪和。

  酸,脹,還一陣陣的麻,她一身殺意無從出招,通體肌肉緊繃之際,霍瑤瑤
忽然將她那顆充血蚌珠一捏,飛快撚搓。

  強烈的愉悅之潮轟然沖向頂門,天靈之下,俱是奔騰情欲,她不覺開口,縱
聲長叫,腰身反弓,雪臀上昂,恍如被數根無形細線吊著胯,沖天一聳一聳,嬌
吟如泣,去到了人生頭一個絕頂巔峰。

  一圈肛肉勒緊,環環腸壁裹吸,南宮星身上暢快,可心中還是不甘,他才剛
剛插入,動了不足百下,眼前絕色佳人的癡迷嬌態,怎麽算也算不到自己頭上。

  他穩穩精關,雙手按緊,不服氣地逆著緊縮肛肉再次深入,這回索性直插到
底,烏黑的卷曲陰毛都貼在了白玉微紅的臀尖上。

  “嗯……嗚嗚……”玉若嫣激情稍平,悶哼著扭頭瞪他,大概是心劫所致,
雙眸滿是憤恨。

  南宮星被那眼神刺激,向後狠狠一抽,用力刺入,提腰一轉,在細嫩腸壁間
攪了一圈。

  “啊……”她開口輕吟,整齊貝齒微微打顫,可眼中恨意依舊不減。

  不知不覺,南宮星心中的陰沈獸欲也被撩起,他垂手握住玉若嫣緊滑大腿,
向兩旁一拉,狠狠連入十七八下,抽得嬌嫩肛口細沫飛濺,幾縷黏絲粘上陰毛,
拉扯開長長銀線。

  唐昕急忙起身,跪坐在南宮星身後,雙乳貼在他脊背上將他一摟,柔聲道:
“慢些,小星,你慢些,玉若嫣前後都是頭一次,你怎能這麽不憐香惜玉。”

  霍瑤瑤見兩人目光交流結果不妙,從旁一閃溜出來,胳膊一橫攬住玉若嫣後
頸,擋著她雙眼從側面吻上她的嘴巴。

  唐昕一邊用眼色示意唐醉晚挪去中間,撫摸也好親吻也罷,總之先將雙乳照
顧住,把她上身纏穩,自己這邊一手撥弄南宮星乳頭助興,一手探向玉若嫣蜜壺,
揉幾下嫩豆,將淫漿撈些抹到肛外,免得真讓她傷了谷道。

  如此一番折騰,那針鋒相對的氣勢才消於無形。

  南宮星晃了晃頭,暗暗咬牙,道:“文曲,總有一天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清楚地意識到,此前消解掉的獸性,仍有小股潛藏在心底,擇機而出,待
人而噬。

  但他依舊無可奈何。

  所幸身邊紅顏個個聰敏得力,不至於叫他犯下什麽不可挽回的大錯。

  唐昕放開抓著腳踝的手,玉若嫣便不斷伸展雙腿,像是在沈臀躲避。

  南宮星俯身貼在臀尖聳動,隨著她一起下壓,漸漸成了伏貼背後,挺身淫弄
的姿態。

  玉若嫣雙手伸到兩邊,張開想要攥住什麽,卻沒有床單可用,只有些墊在身
下的衣物,攥一攥並不好使,便即放開,回到背後,忽然掐住了南宮星的腰。

  南宮星正弄到酣處,腰側吃痛反而更加起興,雙掌一伸,與她強行十指交握,
往後一拽,拉得她胸仰頸擡,又是幾下猛聳。

  碩大肉菇塞子一樣在腸腔中滑動,玉若嫣嗓中一陣哽咽,蜜壺微微痙攣,花
芯噴出一股陰津,被這隔鄰刺激弄丟了身子。

  看這次似乎不如上次那麽強烈,霍瑤瑤沖唐昕招了招手,指著已經沒勁兒動
彈只是躺在下面當肉墊的唐醉晚,輕聲道:“沒咱們幫忙看來不成,玉姐姐這癖
好果然奇怪。”

  唐昕略一沈吟,拍拍南宮星的肩,“醉晚徹底不行了,你把玉若嫣拉起來,
不然她這麽趴著我們不好幫忙。”

  南宮星先是搖了搖頭,顯然對不靠女將助陣就難求一勝感到不滿。

  可等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壓在玉若嫣臀上將她又送去一次巔峰後,還是不
得不承認,離了幾位姑娘的手腳嘴巴,身下佳人的情潮確實正在迅速消退,只不
過後庭格外敏感,才勉強延遲了幾刻。

  無奈此時他已是強弩之末,那緊縮媚肛實在是銷魂至極,他只能皺眉繼續突
入,猛動幾十下,在玉若嫣臀中一泄如註。

  他撒手撤出,向後坐遠了些,接過濕布擦試胯下,眼中一片迷茫與不甘。

  比起妹妹,原來姐姐的心房,關得更加嚴密。

  而他,也算是嘗到了並非你情我願的狀況下,將女子占有的滋味。

  唐昕皺眉蹲下,端詳著他表情,柔聲道:“小星,別鉆牛角尖,咱們的目的
是幫玉若嫣解開心劫,這也是她求咱們辦的。她為此把自己灌醉,放松心神任憑
瑤瑤施展攝心術,不就是為了得一個結果麽?這就可以算是情願了呀。女子所求,
未必便非得是情情愛愛,我當初獻身於你,不也是精明算計的結果麽?”

  “我們女兒家選男人,都不像你這麽計較。”她莞爾一笑,湊上去輕輕一吻,
“也不知姑姑到底怎麽教的你。”

  “我看主子就是女人堆里長大,脂粉氣太重,應該找個男人多的地方歷練歷
練。主子,我看下一個任務,不行你就去少林寺吧。”

  南宮星伸腳在霍瑤瑤乳上輕輕踢了一下,忍不住笑道:“你這小狐貍精,就
是覺得萬凰宮危險,不想跟我跑這一趟吧?”

  “主子,你這犯了桃花的命,去到萬凰宮那種把男人當豬狗的地方,多危險
吶……”霍瑤瑤撇撇嘴,“我一個女的,在萬凰宮怎麽也不至於沒命啊,我怕什
麽。”

  這時,玉若嫣顫巍巍扶著床板起身,轉頭坐倒,靠在背後墻上,微微喘息,
啞聲道:“瑤瑤……我……我的心劫……如何了?”

  看她面色蒼白一頭冷汗,知道她心神受損頗重,霍瑤瑤小心翼翼挪到南宮星
另一側,遠遠道:“我試試哈,玉姐姐,蝴蝶?”

  玉若嫣身子一震,左掌緊握成拳,但是,並未出手。

  霍瑤瑤長出口氣,又道:“蝴蝶,蝴蝶,蝴蝶蝴蝶蝴蝶……”

  玉若嫣神情漸漸緩和下來,擡手撫胸,輕聲道:“如此……甚好。瑤瑤,勞
駕幫我遞條巾子,涼水過一下,我……有些痛,需得擦擦。”

  南宮星目光一黯,惆悵道:“若嫣,我……嗯……對不住了。”

  “不礙事。”她一擺手,接過布巾,在紅腫股間緩緩擦試,雖然醉意尚存,
但目光已經清明八分,“能解決文曲留下的後患,付出什麽代價,我也無妨。希
望少樓主莫要多想,我已認清自身,怕是不能與男子順利親密相處,若是……你
有將我看做姬妾的念頭,還是盡早打消為妙。你幫了我,我感激你。今後如意樓
幫我,我也會為如意樓效犬馬之勞。如此……就好。”

  霍瑤瑤眼珠一骨碌,笑道:“可是玉姐姐你這麽美,哪個男人不喜歡呢。要
是我家主子還想跟你親熱,該怎麽辦吶?再者說,你這男人一碰就起殺心的事兒,
還不知道解決了沒有呢。”

  玉若嫣一楞,略一沈吟,道:“那個……應該不礙事。我手刃了未婚夫,為
解心劫,也什麽禮儀廉恥都拋到了腦後。此生無意再行婚嫁,自然也不會被男人
碰到,即便留著,也沒什麽關系。”

  霍瑤瑤做出個果然難辦的表情,手腳並用爬過去往玉若嫣身邊一坐,挺著奶
子就貼了上去,往她胸前一抓,撚住乳頭笑道:“可我也好喜歡你呢,玉姐姐,
我看……你也挺喜歡我們的吧?”

  玉若嫣面上一紅,但定了定神,還是道:“珍饈美食,我喜歡得很,但是,
吃固然好,不吃……也無傷大雅。”

  “可你這珍饈美食,我和主子都想吃誒。”霍瑤瑤毫不在意地直接挑明,一
張口咬住玉若嫣的耳朵,舌尖在耳洞里飛快舔了幾下,嬌滴滴道,“你喜歡我,
討厭他,可你正好又感激我們,那……就算看在感激的份上,將來咱們還能一起
快活快活麽?”

  玉若嫣神情窘迫,顯出幾分尷尬,若不是霍瑤瑤開解心劫居功至偉,恐怕她
都要斥責一句好不知羞。

  “是不是覺得我好不要臉?”霍瑤瑤倒是滿不在乎,笑嘻嘻一挺身,在她乳
上捏捏摸摸,“臉這東西呀,我總是換來換去,早就看透了,不過是個在外面需
要撐起來給人看的一張臭皮。也就穿戴整齊,衣冠楚楚的時候最有用。當下大家
赤條條光溜溜,這還有什麽好裝樣子啊?”

  她湊到玉若嫣眼前,笑道:“人生在世,也就幾十個春秋冬夏,又高興又快
活的法子,為什麽不用?你不用開口,我知道,你想說我又不喜歡女人……這就
是做買賣唄,你喜歡女人,我是女人,我喜歡男人,我主子是男人,我主子喜歡
美人,你就是個大美人,那你看看,咱們湊一起,不是剛好各取所需?”

  玉若嫣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竟不知說什麽才好。

  “哎呀哎呀,你心里覺得別扭,覺得不正常,在外面裝好樣子就是嘛。見到
主子冷著臉,沒事兒吵個架,到時候都覺得你跟主子合不來,就是為了報恩才屈
就,跟崔姐姐一樣是個純粹的部下……至於咱們私底下怎麽幽會,怎麽開心快活,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別人誰會知道啊。”

  玉若嫣深吸口氣,終於還是偏開頭,輕聲道:“他……是素錦的男人。”

  “娥皇女英,飛燕合德,這不都是姐妹倆嘛。”霍瑤瑤麻利一指,“算起來,
唐青、唐昕、唐醉晚,我家主子一口氣就吃了三塊糖呢。”

  她不願多提雍素錦惹出傷心事,眼珠一轉,道:“再說又沒讓你嫁,俗話說
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著不如偷不著。我吧,
就算那個婢,你呢……本來是偷不著,現在算偷得著的,咱倆管他娶誰呢,不耽
誤咱們一起的時候開心就好嘛。對不對,玉姐姐?”

  玉若嫣不知不覺被她舌燦蓮花說的發懵,身上又一絲不掛,羞恥心的確提不
起來,隱隱竟真覺得她這建議算是個好主意。

  以她容姿名聲,除非是到了天女門或萬凰宮這樣特殊的地方,否則即便是到
百花閣委身,按那邊廣結善“緣”的做法,也免不了要與男人有所牽扯。何處容
身,也逃不脫慕色而來的糾纏。

  天下烏鴉一般黑的情形下,相較而言,南宮星自然就顯出了幾分可愛。

  更何況,不論怎麽講,這也是她第一個,應該也是最後一個男人。

  霍瑤瑤見她動心,微微一笑,湊在耳邊低聲道:“玉姐姐,我知道你喜歡好
看的妹子,喜歡得不得了。我家主子也喜歡啊,你跟了他,明里有如意樓當靠山,
報仇辦事,輕松得很,暗里啊……”

  她指了指唐醉晚,“要是沒有主子需要,我這樣的小賊就不說了,人家唐門
出來的好姑娘,還能陪你玩這假鳳虛凰的花花兒?各取所需嘛,你又不吃虧。”

  南宮星聽不清她在嘀嘀咕咕什麽,總覺得不是什麽好話,皺眉沈聲道:“瑤
瑤,不要花言巧語,讓若嫣自己決定將來。”

  “我可不是花言巧語。”霍瑤瑤往玉若嫣懷里一躺,蹺起腿晃著腳丫道,
“我這叫分析利弊,女人不會這個可不行。”

  唐醉晚在旁翻了個身,咕噥道:“還不好麽……我困了,好困啊……”

  玉若嫣微微側目,望著唐醉晚粉白腴嫩的赤裸嬌軀,模模糊糊想起不久前與
這些姑娘肢體糾纏汗水交織的奇妙滋味,一股燥熱,莫名在下腹擴散開來,腿心
一緊,布巾子上又擦出一大片黏乎乎的東西。

  所謂欲速則不達,南宮星見玉若嫣神情掙紮,便柔聲道:“時候不早,都休
息吧。不管有什麽打算,來日方長,咱們慢慢商議。”

  掙紮,總比堅決拒絕要好,他心中暗忖,反正有八尾狐貍這個小妖精不停攛
掇,若真按她的設想,成了那麽一種表里不一的關系,對他來說,倒也是個選擇。

  至於每次見面帶上幾個紅顏知己幫忙助陣這個……反正霍瑤瑤是跑不掉的。

  “萬凰宮的任務很危險麽?”

  沒想到,沈默片刻後,玉若嫣忽然開口問了這麽一句。

  南宮星一怔,沈吟道:“從萬凰宮往回救人……八成是個苦差事。那邊和我
師父他們還有約定,上一輩的幫手,我是帶不去了。我想著回去後,先設法聯系
薛師姐,有她助陣,我底氣也足些。只要不招惹黃鳳引,應該能順利折返。”

  玉若嫣挺直後背,眼中酒意蕩然無存,頗為堅定道:“萬凰宮門下均是女子,
外來者只允許年輕姑娘入內,在我這年紀,你能找到的幫手不多。我……跟你一
起去。”

  南宮星還未開口,就見她眼中水光一閃,漾出幾分微妙欲望,語調也忽而變
得低柔婉轉,輕聲道:“大漠關外,認得咱們的人少,就……讓我先學一學,如
何按瑤瑤說的去做吧。”

  霍瑤瑤喜笑顏開,一個翻身坐起,略過瞠目結舌的唐昕不管,對著南宮星一
招手道:“來來來,趁熱打鐵,趕緊試試,玉姐姐這會兒男人碰的心劫還剩幾分,
我看吶,不行今晚就徹底給它解決咯!”

  唐醉晚打著呵欠坐起來,揉著眼道:“你們還睡不睡了?”

  一聲嬌呼,她被南宮星伸手拉了過去。

  而等她真正倦極而眠,已是將近兩個時辰之後了……


                              【未完待續】
2019-10-19 22: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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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 尾聲(完)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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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玉


作者: snow_xefd
2019-10-26


完結了,長出口氣,提前放出。

更多的話就在後記見吧。

本文首發於阿米巴星球、第一會所、禁忌書屋、東勝洲關系企業及天香華文。

轉載請盡量保留此段。多謝。
***********************************


                               尾聲(完)

  唐家堡外約十余里,有處竹林環繞、不太顯眼的小莊子,地契屬於一個布商,
應是他閑暇小住的別院。

  尋常那院子十分冷清,這些時日,卻熱鬧了許多,連門口,也有了家丁把守。

  經過的路人只當此地的老爺住了過來,並未多想。

  可心思縝密的江湖人,卻不會漏過這個異狀。

  只無奈,進去試圖查探的人,個個有去無回。

  僅有些遠遠從高處觀望,並不接近的,回報了星點消息,說莊中有不少高手,
保護著一個女人。

  這話要讓南宮星聽到,多半要笑掉大牙。

  因為他們說反了。

  此地真要出事,只怕莊子里那些人,要靠這個女人保護才對。

  南宮星已在這個女人面前站了一個時辰。

  從昨夜被引來這邊住下,沐浴休息,他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

  但架不住她詢問得很細,一來一往,一個多時辰,才將此行種種說了個明白。

  天已大亮,她側坐在窗邊,斜倚竹床。

  光灑下,映亮了她蒼白但美麗的臉。

  那張臉清麗,但略顯憔悴,形容甚美,可左眼下卻有一道淡紅色的、宛如淚
痕的傷疤。

  她細細思忖片刻,輕聲道:“直到此刻,你也無法保證,先前的那個紫萍,
便是文曲,對麼?”

  南宮星嘆了口氣,點頭道:“對,弟子無能,一直沒能拿到證據。丁一棋高
一著,最後……應該是金蟬脫殼了。”

  “七星門……”她輕聲自語,皓腕一轉,纖長五指微微一握,桌角那支毛筆
便緩緩飛起,落在她掌中。

  她壓平桌上一張紅邊長箋,蘸赤墨,將七星門三字寫下,“我已命人去找七
星門的巢穴,若有消息,再做進一步打算。你先不要管了,這幫殺手心機深沈,
又有天道協助,你如今應付不來。”

  “是。但憑師父安排。”

  她頗為疲倦地放下毛筆,道:“那個輕羅……當真能看出天狼山的路數?”

  南宮星慎重無比地點了點頭,道:“千真萬確,而且……看功力,只怕已經
和師父不相上下。”

  她手掌一頓,默然片刻,拿出一張銀邊長箋,揮筆寫了些字,喃喃道:“莫
非……他還沒死?”

  “師父說的是何人?”

  她望向窗外,神情頗為懷念,但並未回答,只是道:“是不是他,都與你們
這些小輩無關了。玉若嫣既然已經將證物送去給了輕羅,她與你們之間,暫時應
該不會有什麼沖突。若再遇到,不要與她交手,退避三舍便是。小星,你年紀尚
輕,功力不深,這貪功冒進的習慣,著實要不得。你明明知道,只要拖延些時日,
就能等到幫手,這其中得失,應該算計明白。”

  “弟子知錯。”南宮星乖乖躬身,恭敬道,“弟子……確實心急了。”

  看那女子面色稍有緩和,他謹慎道:“如今雨過天晴,師父是不是可以……”

  她頷首道:“不必你說,我本就是為了西三堂的怪異而來,唐門這十來年一
次的內鬥,我並不願插手。內三堂圍山的高手,我已下令撤了。你沈七姑殺性太
重,我擔心她收不住手,找個由頭請她去往別處,冷四想念你師兄,北上探望他
去了。這會兒還非要讓唐門死上幾十個才肯罷休的,就是你爹而已。”

  南宮星苦笑道:“我爹是為了逼我娘跟他回家,師父可莫要當真才好。其實
弟子也是因為娘親忽然下落不明,慌了神,不然……也不至於連何姑姑的清閑也
一並擾了。實在罪過。”

  她搖搖頭,道:“若曦這次出手,不是壞事。你薛師姐天賦奇才,出師之後,
大有青出於藍的勢頭。若曦……都有點受打擊,這次清剿那些聞風而來的惡賊,
就算是讓她磨磨刀吧。”

  南宮星察言觀色,擔憂道:“師父莫非……打算召集大家了麼?”

  “與天道糾糾纏纏幾十年,天狼山和他們,看來終究只能有一方存在於世上。”
她垂目望著桌上字句,“這不單單是如意樓惹下的恩怨,大家休息了十幾年,那
便……都出來活動活動吧。”

  南宮星感到一絲肅殺,心頭凝重,片刻不語。

  一縷微風吹入,那女子發絲稍動,輕聲道:“西三堂的事,你也不要管了。
我與嶽玲已約好時間,見面詳談。你回家,和你的妻妾好好休息一陣,等過了年,
就動身去萬凰宮吧。還記得我說的話麼?”

  南宮星沈聲道:“弟子記得,不論什麼情況,絕不和黃鳳引交手。”

  那女子頷首道:“這是我準許你去萬凰宮的唯一要求,你切莫忘記。”

  南宮星神情一動,道:“那……若是黃宮主對我出手呢?”

  “你只管束手就擒,告訴她,你是風絕塵的關門弟子,請她看在故人情分,
放你回中原。”風絕塵單手支腮,看向窗外蒼穹,目光茫遠,似乎又在懷念舊事,
輕聲道,“江湖風雲,變幻難測,小星,你也該多下下苦功了。我們這一輩人,
終究是會老的。”

  南宮星肅容道:“是,師父,弟子……一定勤學苦練。”

  風絕塵擺了擺手,道:“行了,早些回家吧。莫讓她們等你太久。師父這邊,
已經不必你陪了。”

  等南宮星退下,風絕塵沈吟片刻,喚道:“來人。”

  一道灰蒙蒙的影子在院中出現,“在。”

  “去請駱總管。”

  片刻,一襲白衣,形貌依舊俊朗的癡情劍駱嚴便快步走進門內,望著風絕塵
的雙眼,毫不掩飾那熾熱的思戀,柔聲道:“樓主,有何事吩咐?”

  “不打擾你和小星敘舊太久。”風絕塵將先前寫下的長箋遞給他,叮囑道,
“傳令給外三堂,我要盡快知道這半年里,嶽玲都做了什麼事,見過什麼人。尤
其是,峨嵋派被薛憐屠殺那些天。要秘密進行,找不到合適人選,就去叫小杜幫
個忙。聶陽那孩子練功刻苦,應該不必他一直盯著了。”

  駱嚴拱手道:“是,樓主還有其他吩咐麼?”

  風絕塵揉了揉額角,在如何對待他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叫上小星,咱們三個一起吃頓便飯吧。”

  駱嚴一笑,躬身道:“好。屬下告退,這就去請人調查嶽玲,請樓主放心。”

  此時此刻,嶽玲偏偏沒有在西三堂的總舵。

  她乘著一條小舟,正在一條小河中逆流而上。

  船夫的竹篙舉重若輕,一點一推,小舟便破浪竄出丈余,不論水流急緩,皆
視若坦途。

  嶽玲盤膝坐定,面無表情望著前方,冷冷問道:“李護法,還未到麼?”

  旁邊一個青衣男子微笑道:“尊主莫急,天尊此行甚是機密,大家多費些功
夫,不可露了行跡。否則,此番辛苦籌謀,便要付諸東流了。”

  “地尊還未回來?”

  “昨日已回來了。”

  嶽玲眉梢微動,不再說話。

  她的模樣其實頗為俊俏,雖說年紀已長,眉目間依舊有當年的風韻。只是,
她五官本就有幾分硬朗,此刻一板起臉,就透著一股不可觸摸的威勢。

  李護法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麼,微笑道:“地尊與天尊,從來都是形影相隨,
此次為了大局,才不得不暫時分開而已。”

  嶽玲唇角繃緊,抿成一線,片刻之後,沈聲道:“崇兒和秀怡,近來過得好
麼?”

  李護法微笑道:“尊主盡管放心,有多位高手照料,保管沒人能傷到他們半
根汗毛。他們小兩口,大可以一直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好日子。”

  嶽玲閉上雙目,直到小舟停下之前,都未再開口說一個字。

  小舟停在一處湖光山色的美景莊園後門之外,小小的碼頭兩側,數十個錦衣
少年負刀而立,一雙雙鷹隼般的眸子,瞬間鎖住下來的嶽玲。

  嶽玲不言不語,默默從這幫眸子瑩潤有光的少年高手中穿行過去。

  進到院內,兩個如花似玉的美貌少女帶著面具一樣的假笑迎過來,其中一個
道:“嶽尊主,這邊請,天尊等您許久了。”

  這話中,竟有幾分責怪之意。

  嶽玲略一頷首,仍不說話,跟著那女子走入一條狹長回廊。

  第一個轉折處,另有兩個少女恭候在此,擡手張開一件絲緞罩袍,盈盈一笑。

  嶽玲抹開腰帶,解開扣子,轉眼卸去一身衣物,亮出緊湊結實的赤裸肉體,
連雙腳鞋襪也不曾留下。

  摘掉發釵木簪,她一絲不掛披上那件罩袍,松松一挽系帶,緩緩走向盡頭。

  推門進去,寬闊廳堂溫暖如春,一扇屏風橫在軟榻前,屏風上半繪著一條雲
中金龍,下半山巔站著一只白額猛虎,正在仰天長嘯。

  嶽玲站定,緩緩道:“稟天尊,風絕塵已如計劃抵達西南。地尊是否打算出
手?”

  屏風後傳出頗為溫潤的男子聲音,道:“這就不必你掛懷了。我傳你來,是
有其他的事。”

  嶽玲單膝跪下,低頭道:“恭請天尊吩咐。”

  “這次西南的計劃,小處雖受了溝渠鼠輩的影響,造成了些損失,但大體上
非常成功,作為主持者,你應當有獎。”

  嶽玲神情略顯惶恐,頭放得更低,“屬下不敢。”

  “獎懲分明,是上憲本分。大興錢莊那邊,我已叮囑過,你在朗琿錢莊拿不
足的缺口,寫好條子申明事宜,即可取用。不需再向上稟報。”

  嶽玲面無表情道:“是,謝天尊擡愛。”

  她擡起眼眸,視線穿過額前垂落的發絲,看向屏風後。

  那邊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個橫臥榻上的男子,正舒展四肢,被一個坐在後
面的婦人輕柔梳發。

  她咬了咬牙,重又低下了頭。

  “那些你自作主張的事,也應當有罰。只是當下用人之際,你功大於過,我
暫且為你記下,若有再犯,一並嚴懲。”

  “是,屬下謹記。”

  “此外,穆紫裳最近的手,伸得有些長了。此人是個隱患,她心機百變,你
挑選幾個得力的掌旗,去問問她還能不能用。能用,就留觀後效,不能用,就斬
草除根。”

  嶽玲略一思忖,道:“暮劍閣已經掌握實權的穆紫袖呢?”

  “那邊……不是你們說清風煙雨樓的謝家出聲保人麼?天下第一樓的面子,
就給他幾分吧。白家已經被榨幹,沒什麼價值了。”

  嶽玲目光閃動,顯然並不認同,但她知道,與屏風後的人,用江湖立場交流,
沒有意義。

  對方的思路,本就和他們不在一個層面。

  她只能繼續低頭,沈聲道:“是。”

  “那,有事稟告,若無事,就早些回去吧。風絕塵只要不是個傻子,總該找
人查你了。你在她身邊安排的事情,須得盡早。咱們此次的謀劃,風絕塵是最大
的變數,不將她除掉,地尊心中始終不安。你既然扛了這個責任,我就拭目以待
了。”

  “定不負天尊重托。屬下告辭。”

  嶽玲起身,回頭,大步離開,在更衣處換回自身衣物,將發髻胡亂一挽,匆
匆出門,踏上小舟,仿佛在躲避什麼瘟疫一樣,匆匆離去。

  那些錦衣少年目送她離開,便又恢複了目不斜視的筆挺站姿。

  兩個時辰後,另一批少年出來,與他們交換位子。

  等到再交換一批少年的時候,日頭便已漸漸西沈。

  這時,莊園側面的山坡上,忽然有一個女子踏枝踩葉,如身負飛仙之術般禦
風而下,足不點地騰身一躍,便躍入高墻之內。

  嗆啷啷——伴著數聲兵器出鞘之聲,十余個矯健身影出現在庭院各處角落,
但看清來人後,紛紛單膝下跪,高聲道:“恭迎地尊!”

  那女子頭也不回,目不斜視,連風聲也聽聞不到半點,就鬼魅一樣閃進了幽
暗長廊之中。

  她沿嶽玲走過的路匆匆而行,拐角處兩個丫鬟一齊跪下,齊聲道:“恭迎地
尊!”

  她推門而入,擡袖一拂,丈余外的屏風如被手拽,平平滑開兩尺,跟著柳眉
半豎,怒道:“還不滾!”

  原本端坐在軟榻後的美艷婦人立刻臉色蒼白,手腳並用爬下來,跌跌撞撞跑
了出去。

  余下那溫文爾雅的公子袒露著結實胸膛,懶洋洋笑道:“何必發火,不過是
讓她冒充一下你罷了。”

  她快步過來,反手一揮,房門當的一聲關上,跟著身子一側,坐在榻前地上,
眼中滿是殺氣,怒道:“嶽玲必定是故意的!她一受你傳召,就算著我回來的日
子,故意跑死了四匹馬,想趕在我前面!要我說,這人居心不良,還是殺了吧。”

  “輕羅,她有野心,不是壞事。”他撫摸著輕羅風塵僕僕的面頰,“若手下
都是些泥雕木塑的蠢貨,咱們才要頭疼。”

  她依舊頗為氣憤,道:“我就見不得這種對你不忠的。”

  “她已很忠心。等她真不忠的時候,再殺也不遲。”

  輕羅哼了一聲,起來先去到屋外,身子一扭,雙手拂面,用內功震去通體塵
土,接過兩個丫鬟送來的嶄新衣裙,匆匆換上,這才神色少平,回到軟塌前,將
他頭抱在自己懷中,枕上大腿,道:“州同,嶽玲你不準我殺也就罷了。南宮星
這次機會這麼好,為何也不讓我動手?”

  武瑾瞇起眼睛,淡淡道:“你若殺了他,玉若嫣還會托人大老遠將咱們要的
東西送來麼?我布局良久,為的就是一舉三得,如今,銀子到了咱們手上,罪名
到了三哥頭上,如意樓包庇玉若嫣人盡皆知,稍微推波助瀾,鎮南王府就會要他
們好看。為了這些好事,暫且饒過那小子一命,有何不可。再說,若殺了他,唐
遠秋豈不是白死了。”

  輕羅蹙眉道:“那托孤的女人靠得住麼?南宮星可是個桃花眼風流種,真讓
她死心塌地了,該怎麼辦?”

  “輕羅,我若是四處拈花惹草,小妾侍婢一個接一個往被窩里塞,你還會繼
續對我死心塌地麼?”

  輕羅毫不猶豫道:“會,我把那些女人殺了就是。”

  “那麼,那些女人會如你這樣死心塌地麼?”

  輕羅一怔,旋即恍然大悟,微笑道:“有理,有理。”

  “南宮星畢竟還年輕,不知道他爹那樣該無情的時候無情,該多情的時候多
情,才是平安無事的風流種。碰到誰都憐香惜玉,那即便咱們不做手腳,將來也
有的是漏洞可鉆。”武瑾微微一笑,道,“真情一濫,就不值錢了。”

  聽到值錢二字,輕羅忍不住問道:“丁一那邊的銀子,咱們付清了麼?”

  武瑾點了點頭,“雖然貴些,但很值得。七星門這次將如意樓開罪得十分徹
底,今後再請他們,就能便宜得多。”

  他拍了拍輕羅後背,道:“這趟該辦的事,都辦妥了吧?”

  輕羅得意一笑,道:“裝瘋賣傻而已,不是什麼難事。老王爺稍微難騙些,
但王妃那邊幫忙,總算瞞過去了。”

  “去看你爹了沒有?”

  她點點頭,道:“他還是那副樣子,我想,天數將至,怕是難見好了。他這
幫老朋友,也不知還有沒有緣分再見最後一面。”

  武瑾閉目沈吟片刻,道:“輕羅,此後咱們時間多了,就把他老人家接來吧。
武林勢力錯綜複雜,有他指路,咱們不會犯大錯。”

  輕羅抿唇一笑,喜上眉梢,“好,等明日我就去辦。”

  “有他的眼界,想必咱們不至於再犯這次低估唐門的錯誤了。”

  輕羅神情一黯,道:“百年豪門,想必是有些門道。我還說咱們安排得應該
天衣無縫,哪知道……咱們這才走了多久,三條線,就被砍得精光。動手的還是
那個傅靈舟,也不知道背後到底是誰在搗鬼。”

  武瑾沈吟道:“魔刀這武功,我倒是很有興趣。聽聞江湖上有三個年輕傳人,
二男一女,輕羅,你說……咱們能不能設法籠絡一個?”

  輕羅頗為自得一笑,邀功般道:“我就知道你動了心思,特地問了問我爹。
傅靈舟被唐門搶了先,想下手得等以後的機會。那個女的馬翠鈴還沒出山,有長
輩庇佑,我爹建議咱們不要急著對她下手。剩下那個白繼羽,倒是個好材料。我
已安排一個巡查帶了三個掌旗去辦,一定會將他籠住。”

  “好。那便好極。”武瑾深吸緩吐,長長出一口氣,輕聲道,“好生休息一
陣吧。咱們的清閑日子,恐怕也不會太久。等一切就緒,便是引蛇出洞,引狼出
山的時候了。”

  “出山就出山。”輕羅眼中寒光一閃,不屑道,“那些個狼,我可不怕。”

  “可我怕他們傷到你。”武瑾柔聲道,手掌撫過輕羅後頸,捏住她如雲烏發。

  “這世上除了你,誰也傷不到我。”輕羅順著他的力道彎腰低頭,與他吻在
一處,唇齒相貼,呢喃道,“你是天,我是地,他們不過是些凡夫俗子,根本不
配與咱們相提並論。”

  “說的是。”武瑾微微一笑,手掌一拂,也不見他指尖屈伸,無形真力,就
已將輕羅衣襟扯開。

  她換衣裙時就已除掉了內襯,那一片欺霜勝雪、潤如水玉的肌膚,便赤裸裸
袒露出來。

  武瑾略一擡手,輕輕握住那雙豐美乳丘,左右一撚紅珠般的奶頭,柔聲道:
“所以你大可不必那麼著急。就算嶽玲真有異心打算趁機硬闖屏風之後,你覺得
她還能活著回去麼?”

  輕羅眼波蕩漾,將他抱住,道:“我不舍得你動手,我出手沒有後患,殺人
的事,都讓我來就好。”

  “那什麼需要我來?”他稍一挪身,平躺在榻上,看她嬌喘咻咻,迫不及待
除去他的褲子,調笑道,“便只殺你一個麼?”

  輕羅嬌軀一扭,內力將衣裙震開飄落,唇角淺笑,眸中情意綿綿,款款坐下,
陰陽交泰,俯身在他耳邊道:“對,你……便將我殺得死去活來吧。”

  逆轉乾坤,地在天上,這掌握了不知多少性命的二人,此刻也不過如尋常的
夫妻一般,交合纏綿,共赴巫山。

  殺機四伏的安靜莊園外,夕陽的最後一線微光,也終於被起伏山巒吞沒。

  夜幕,才不過剛剛降臨。

  水面上漸漸黑了,豪華的畫舫中,卻仍燈火通明。

  定南公靠坐在太師椅上,健壯的身軀隨著水波蕩漾微微搖晃。

  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他曾經浸淫其中,度過了一段荒唐歲月,如今,卻只覺
得聒噪。

  閉目沈思片刻,他還是定不下心,終於開口道:“行了,賞些銀子,都走吧。”

  樂聲停了,一眾鶯鶯燕燕,跪地道謝領賞,魚貫而出,乘小舟回她們的花船
去了。

  “公爺,頭痛又犯了麼?”老管家在旁擔心問道。

  他搖搖頭,“蟬舞呢?”

  “小姐還在照顧那位姑娘。說,人畢竟是她撿回來的,她要負責到底。”

  “胡鬧。”定南公眉心皺起,“那一看就是個江湖女子,保不準是械鬥後被
人扔進江里的。我定南公府遠離紛爭多年,靠的是什麼?啊?靠的是盡量不惹麻
煩。你你你你去把蟬舞給我叫來,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老管家無奈道:“公爺,小姐今天就沒上船,她嫌江上潮氣大,影響那姑娘
養傷,準備單獨走陸路回府。”

  定南公一拍扶手瞪圓了眼,“我、我就算對外只說她是養女,那也是公爺的
養女啊。她一個女兒家,這成何體統?這麼喜歡和來路不明的人打交道,江湖上
有好人麼?啊?不行,靠岸,我去找她。這沒娘管的孩子,就是不讓人省心!”

  老管家低頭道:“小姐沒在驛站住下,備好車馬……應該就上路了。”

  “什麼?她大哥呢?死了麼?”

  老管家一臉無奈,道:“公子他……也贊成把那姑娘帶回去。公爺,其實您
該去看看,那姑娘摔斷了好多骨頭,傷不了人。她光著腳,身上都是傷口,衣服
破破爛爛,模樣又俊,興許……真是哪家的好姑娘遭了歹人搶劫呢。”

  定南公手指敲著扶手,一時無話。

  思忖片刻,他問道:“這都幾天了?那姑娘醒過麼?知不知道姓氏名誰?也
好查查是哪家的閨女。”

  “中間醒過片刻,但腦子受了傷,許多事情都說不清楚,名字,好像是叫蘇
槿。小姐一聽格外高興,說是跟咱們家有緣,都姓蘇,樂得直蹦。”

  定南公長嘆一聲,“傷了腦子麼……那倒也好。我其他的私生女都不爭氣,
蟬舞……好像是挺寂寞的。算了,她既然一見如故,就留下給她做個伴吧,府里
也不缺她一口飯菜。不過你派人註意著點,一定給我盯仔細了好好觀察,可別是
京里又想法子塞進來的眼線。煩得要命。”

  老管家點頭應道:“是,我明日就去安排。”

  “唉……孩子都大了。”定南公靠在椅子上,“不管了,不管了,隨便他們
吧。”

  畫舫安靜下來,寬闊的船身隨著江水,順流而下。

  水面上的光,也隨它而去。

  雲吞月色,轉眼,蒼穹之下,就只剩漆黑一片……

               (全文完)



                後記

  不少人曾經問過我,為什麼要把舊版如意樓推翻重寫。

  相信從暮靄凝香看到竊玉的讀者朋友,應該已經能多少明白一些原因。

  當時那個攤子,是不足以把我設想過大的江湖徹底裝進去的。

  如今這兩部合計一百五十多萬字的篇幅,完成的才不過是江南那場武林浩劫
的鋪墊……中的一部分。

  所以原來的那個架子必須得拆,否則,就只有崩盤一個可以預見的結局。不
得不說,當年還是楞,傻乎乎拿著自己亂七八糟的構思就硬著頭皮上了……

  總之,竊玉在經歷了一些我個人方面的波折後,順利走向了結局。

  其實“竊玉”這個行為經歷過數次設定上的修改,期間甚至有一個版本玉若
嫣是被南宮星施展擒鳳手強行破處的,還刺激到了她的心理陰影,導致此後一直
對他有心結。

  幾經深思,才改成現在的模樣。

  因為是系列故事,很多角色並不需要急著在登場的時候就發光發熱一路走高,
大量戲份可能會在其他故事里展現,所以這部看起來應該到處都是玉若嫣的故事,
最終更像女主角的卻是霍瑤瑤。

  我得說,霍瑤瑤這個姑娘真的非常重要。她武功雖然不高,但卻是南宮星身
邊第一個奇門邪道的好手,在萬凰宮將是下一站的情況下,霍瑤瑤必須在這一部
完成人物塑造和關系建立兩個大任務。

  因為萬凰宮的時候她是個關鍵人物。

  別的不說,南宮星化身南宮大小姐還得靠她對吧……

  南宮星回家風流一段之後,新的旅程開始,不少熟悉的面孔就會和白若蘭一
樣退居後院,等待未來“那個故事”時候再次登場。

  反正要去的是萬凰宮,那可是不缺妹子的地方。

  不過,考慮到時間線已經快被拉開太多,下一本就暫時讓南宮大唧唧去後臺
休息吧。待機良久的葉飄零同學,要在江北登場亮相了。

  然而,他的故事名字還在待定中。

  正式開始之前,固定的周六更新時間,將會暫時用一代大俠來頂替,原本的
偷香賊沖刺時間的兩更依然保留,算是開了紅色有角三倍速吧。

  說到偷香賊,我就不得不感謝一下給我提供了機會的羅大,和不斷真金白銀
支持偷香賊,直接給我輸血的諸位讀者朋友。

  鎖情咒完結後一段時間,我的個人生活隨著環境的變化而受到了巨大影響,
說朝不保夕,斷崖下跌也不為過。

  如果沒有都市偷香賊這本書在阿米巴星球的發售,那麼也許更新還是會有的,
但我的主要精力,肯定就挪去為了生計奔波了。

  要不是武俠小說在網文圈已經死得差不多,我又是個別扭的文青癌晚期,說
不定如意樓系列就要改頭換面自割小雞雞。

  托大家的福,我還能繼續寫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做一些可以算是任性的事。

  非常感謝。

  任性的好處是能寫出自己喜歡的東西,熱情一直都在,壞處就是……容易弄
出點遺憾。

  比如竊玉這一本中,我非常任性的一個嘗試。

  我一直在想,武俠小說中,到底有沒有可能塑造一個機關算盡,邪術精通,
但是不會武功的反派大BOSS。

  如影里的龍十九,算是我第一次試水。

  竊玉中的文曲,就是我這個設想的核心人物。

  然而……不小心出現了結構性暴走,導致故事節奏百米跑一樣狂飆,其中歸
根結底的原因,就是反派核心人物竟然手無縛雞之力,被發現就會死。

  湊巧,我覺得暮靄那樣的篇幅作為系列中的一個故事有點長,就嘗試了把主
線壓縮在一個場景里——這是另一個任性的設計,把轉場這個拖節奏的神器也自
我封印掉了。

  於是就有了剎不住車的豬突猛進。

  幸好,需要寫的都寫出來了,需要放下的伏筆也都放下去了。回頭看看,如
果讓我以現在的狀態重來一遍,多半也就是能把故事拉長到八十章左右,其中的
神展開再多一些,順便,給文曲加上武功這樣而已。

  我之前猶豫過,這本最後結束的時候要不要讓武瑾曝光。

  後來選擇了現在的操作方式,是因為我覺得跨故事的伏筆,還是不宜太多太
大。讓大家帶著一堆問號看到全文完三個字,觀感不會太好。

  那麼,就讓大家先知道一些,南宮星要到很久很久很久之後才能知道的秘密
好了。

  最後,關於雍素錦說兩句。

  估計不少朋友,尤其是已經相信雍素錦就是蘇蟬舞的那些,正在醞釀不爽的
情緒尋找刀片板磚之類的兇器。

  但其實理智思考一下就能明白,雍素錦怎麼可能變成蘇蟬舞呢?雖然如影中
蘇蟬舞的戲份並不多,但氣質性格和雍素錦南轅北轍啊。如果有些巨大變故,讓
雍素錦連腦子都被洗了……雍素錦這個人物還有什麼存在意義?

  所以雍素錦還是雍素錦,即使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名字都會改叫蘇槿,但骨子
里依然還是雍素錦。

  他日重逢時,我保證大家還是能第一時間認出她來,即使,已經不再是那雙
血做丹蔻的超級美腳。

  前陣子在書客看了一本書,叫《ROOT超級用戶權限》,名字很艱澀,開
頭更艱澀,屬於很容易看了前幾章之後兩眼懵逼不明覺厲的類型。

  但不去嘗試自己解密,單純看故事看到後面的話,我個人認為非常好看。

  上次更新還在九月中,我很擔心會不會是成績不佳作者放棄掉了,所以,在
這里幫他打個廣告,希望能奶一口續點命,要求也不高,好歹讓我知道到底誰是
主辦者……

  嗯……不知不覺廢話了很多,有種母雞下了蛋繞著院子咯咯噠的感覺。

  那麼,就到這里吧。

  阿米巴星球的《都市偷香賊》火熱連載中,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有興趣的看
看唄~ 廣告結束。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江湖再見。

  抱拳。
2019-10-26 19: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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