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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錦繡江山傳 (第1~5卷•8)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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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5卷•2)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6/5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二章 肉戲

  大概在十三年前,淳於清經年累月埋首於先天太極門地下經樓中,查到了天
吼峰也許是人造山的蛛絲馬跡,結合其他遠古秘辛和傳說,他大膽推論內部並非
什麽鐵血寶庫,而是天外天聖人被冰封的遺跡。

  當他孤身趕到北燕冰原,面對如刀風災一籌莫展的時候,正巧看見少年葉商
猶如神祇一般從里面走了出來,那時的他還非常年輕,外形粗曠豪邁,眼神卻說
不出的冷靜儒雅。

  極其偶然的相遇,仿佛命中註定一樣。

  兩個人就如同流落荒島的唯二幸存者,引為至交,無話不談,交流著有關神
秘天外天的遠古知識,從那以後,淳於清把初始的羨慕和嫉妒都化為了另一種奇
怪的情緒,他開始有意無意的去引導著這位取得無上仙緣,或許能雄霸天下的蓋
世奇才。

  在淳於清暗處規劃運作下,葉商便有目的的斬殺魔頭,擊敗強敵,結交英豪,
很快速就樹立起了巨大聲望,遂順利吸引偉大的司空黃泉註意,成為江山七傑之
一。

  猶如天外天文明中記載的藝術家,淳於清悉心創造雕塑著一座鬼斧神工的神
像。

  人向高處走,江山七傑已經不能使他們滿足,但混沌陰陽道的終極是逆天歌,
乃粉碎虛空之無敵王座,理論上需要常人積蓄五六百年功力才能運轉,實在非天
賦和努力所能修煉,最後由淳於清謀劃,利用西楚掮客做中間人,達成了和先天
太極門的功法交易,葉商計算過,先天易脈法本身就近乎逆天,如果能陡增數倍
功力,哪怕只在瞬息間,也足可以窺見武道最巔峰的奧秘。

  雙方沒想到魔國楚天王親臨。

  其時,燕蒼生魔功橫貫寰宇,涅槃仙魔四方塔高懸九天,皇甫正道神拳所化
的五彩光孔雀和金翅大鵬雕在風雲中若隱若現,正邪兩大絕世高手鬥得可謂是天
崩地裂。

  當年戰場中央如同末日漩渦,混亂無比,混沌陰陽道於大戰中神秘失蹤,陰
差陽錯,鬼使神差,卻讓小角色殷中玉得到了貘骨石板,面對這個突發狀況,看
在眼里的淳於清樂得先天太極門吃個啞巴虧——精英盡出,人數占優的情況下失
了交易寶物,丟人丟得實在太大太大了,這個奇恥大辱也許正是導致皇甫正道日
後發動遠征的重要原因。

  本來一切都朝著最初計劃完美發展,但之後卻發生了一件並未流傳世間的大
變故。

  葉商離去後並沒有來得及隱居起來苦修武聖,而是偶然遇見了比燕蒼生、華
太仙、唐雷九等更恐怖,更強悍,天下無敵的魔國至尊,梵天情。

  粉碎虛空,那是一種打破天人屏障,超越一切的終極力量,葉商拼盡畢生真
元,依然還是受了很重的內傷。

  至於他倆怎麽會遇上,在哪里遇上,怎麽會動手,如何動的手,差距如此巨
大,如何還能留的住姓命……葉商沒具體說,淳於清非常困惑,自己苦心孤詣創
造的神才居然開始隱瞞起他,但更讓他驚異、憤怒、怨毒、痛恨的是——那個叫
古涵的南蠻賤女人出現了。

  她利用女人天生的狐媚溫柔,一點點腐蝕著本該雄霸天地的葉商。

  直到兩人生了孩子。

  當葉商高興的通知他這個喜訊時,淳於清知道自己雕塑的神像徹底坍塌了,
再也不屬於他。

  霸主既毀,當然使得他也不再是良相。

  表面不動聲色,祝福朋友,可是背叛的屈辱讓淳於清內心幾乎發狂發瘋,他
立誓要再雕塑出一個新的「葉商」,葉塵便是最好的人選……

  「葉商果然聽話,把葉塵引到了遺跡,還以為我要培養一個強大的後輩盟友,
卻不知我要在你們心中篆刻仇恨,撕碎碾爛古涵那個蠻女賤人……」淳於清在彌
天風雪中瘋狂的喃喃自語,緩慢行走,憧憬幻想著葉商後悔背叛他的絕妙神情。

  「哈哈哈哈………」

  動聽的笑聲自風雪深處驟然響起,雌雄莫辨,陰陽混淆,蘊含著難以言說的
詭異威嚴。

  眨眼間,一位氣度華貴優雅,面目俊美異常,仙王魔主也似的男子神秘現身,
傲然矗立雪中,擋住了淳於清的去路。

  「燕蒼生!」淳於清驚詫於青蓮天都之主竟親臨北境,這當然不會是什麽巧
合,「楚天王不去同魔後和森羅王攻打中原武林,卻特意找我這樣的小人物?有
何要事?」

  「呵呵呵……」燕蒼生狹長妖魅的眼眸中,正邪之光流轉變幻,演化生滅,
任何人都難揣其心意,他笑上一會才說道:「相比往後決定魔宮和諸聖殿控制權
的最終會面,北燕打鬥只不過是小孩子河邊胡鬧罷了,你很有用,和我走吧。」

  淳於清回望一眼天吼峰的方向,也笑著說道:「的確,自天外天聖人離去、
先驅覆滅後,天下將迎來意義最大、影響最深的曠世戰爭了,我也很想知道楚天
王你的心思。」

  錦繡江山,世界變革,逐鹿大勢,問鼎神器,這些對於葉塵來說,統統都是
沒有女人的獨身二傻子才會去關心的無聊玩意兒。

  室內燈光暖黃柔和,氣氛遠勝燭火,沐靈妃剔瑩潔白的肌膚中,透出淡淡的
青絡,輔以半褪黑色薄絲的襯托,只讓葉塵神馳目眩,幾欲發狂,恨不得立刻掏
槍插入這垂涎已久的師叔姑姑,但很奇怪,越是火燒元神,他動作就越是輕柔,
軟玉似的腳丫在手中細細把玩,隔著絲襪以掌緣挨蹭五根嬌嫩的玉趾,並小聲調
笑道:「當初千里澤時我就發現了,姑姑的小腳兒都透著那麽股子淫媚蕩意。」

  沐靈妃苦苦掙紮,豐腴修長的美腿用力絞錯,使得她輕薄窄小的褻褲勒進了
腿心蜜裂,卷曲黑茸從兩側溢出,飽滿肥厚的陰唇嬌膩誘人,邊緣還粘黏著晶瑩
透明的漿漬,她幾次想就這樣酥在床上,一解空虛煩燥,但視如己出、疼愛至極
的沐蘭亭仿佛近在眼前,她實不想就此沈淪肉欲,同晚輩男子茍合亂倫……

  熟透麗人渾身烘熱,蜜穴中水嫩膩滑得肉眼可見,葉塵拿指尖輕輕一觸,她
身子便痙攣似的抽搐一下,直到黏稠漿液浸透了薄薄褻褲,濡濕了大片床單。

  「求求你……我……我……」這一次,她半吟半咽,竟無法像在南疆客棧時
一樣,義正言辭去拒絕葉塵。

  下頦尖尖,臉色白膩,秀眉星眸,櫻唇鮮紅靈動,快美之時神容嫵媚生香,
這般絕色美女,簡直就是沐蘭亭複活,幾乎可以媲美唐芊。

  葉塵心底忽然湧起一絲酸楚,沐蘭亭待他情深意重,自己粉身碎骨都難以報
答,如今便要占有她的親姑姑,似乎確實不該……

  動作暫停下來,沐靈妃卻嬌喘未止,豐滿挺翹的胸脯隨著呼吸上下劇烈起伏,
更增瑩酥誘人的肉欲風韻,狠狠瓦解著葉塵最後一絲愧疚。

  「啊……好疼……你手里勁兒輕著些……」

  葉塵胯下肉杵緊緊地抵住沐靈妃嬌膩的腿心凹壑,一只手隔著衣裳,抓住一
枚無法掌握的柔軟巨乳,美肉隨之變形,堆成淫靡雪團,加重揉搓下,胸前頂端
很快便立出了乳頭凸起。

  蜜穴被龜首摩擦得沁出大股濃艷蜜水,空氣中頓時充滿了極為催情的潮麝腥
味兒,遠比體香或水粉胭脂誘惑十倍不止,沐靈妃身心俱醉,酥美欲死,讓本來
緊繃的雪白肉腿都逐漸軟了下來。

  「姑姑底下水兒太多,把床都給尿濕了。」葉塵柔聲細語,低手抹了一把膩
滑的濕穴處,指頭緩緩打轉,利用蜜液使得陰唇形狀更加肥潤,「天賜良緣,我
反正是不想再忍再等了,今天說什麽也要狠狠插美姑姑的騷穴……」

  「不要!不準你這麽說話……」欲火洶湧澎湃,沐靈妃心尖何嘗不想?如此
回應已經算是極限。

  葉塵被撩得血脈賁張,並攏起她半遮黑絲襪的大長腿,扶著自己燙硬的陽物
就朝沐靈妃肉嘟嘟的腿心陰阜去摁,一番交叠肉搏,龜首終於擠開那二指來寬的
褻褲,觸到了裹滿甘蜜的一凹膩滑嫩肉。

  「萬萬別……別插進去……」沐靈妃這回是真心感覺到了緊張害怕,不同於
夏文嫣和唐芊,中原女子天生就比南疆文明保守得多,她出於本能,拼命扭動肥
腴雪白的大屁股,側身雙手交叉運勁,奮力去推葉塵。

  這時的葉塵已經凝練道心法相,領悟劈破諸天,演繹洪荒的無匹神力,修為
之高,算得上震古爍今,哪怕和洪經藏再戰,也能憑借混沌陰陽道來彌補那一點
境界差距,占上六七分贏面,哪還會在乎沐靈妃的十字推手架。

  「我沒準備,再等等行嗎……我害怕……」沐靈妃柔媚呢語,似乎還是無法
堅決越過不論和年紀上的壁壘,但看見葉塵襠下猙獰肉棒以及狂熱的神情後,又
粉面紅暈的忍住羞恥道:「姑姑幫你……舒服出來,你不許再這般了。」

  葉塵自問床第技巧不輸武功,略微壓下欲火,故作嚴肅道:「那可得看姑姑
的淫技如何了。」

  本以為還需浪費一番唇舌去引導,沒想到沐靈妃天賦異稟,很快就掌握了男
人的敏感要點,滑膩的小手輕輕掐擠著膨大肉菇,纖細指尖揉撚得快慢有度,靈
巧的動作讓葉塵頻頻挺腰,享受針刺般的酥麻快感。

  「你生的好大啊……」沐靈妃逐漸習慣幫他擼弄肉棒,忽然發現這回竟比南
疆阿涵酒莊那次看到的還要粗長,羞澀之余,也難免自得自己媚術不差。

  葉塵倚在床沿享受,誇道:「那是因為姑姑簡直太會弄了。」

  沐靈妃十分好奇這粗大肉棒怎可能捅進女子身體里,蘭亭還較自己纖瘦嬌弱,
破身時怎生受得了?她含羞跪坐俯身,賣力擼動絲毫不減尺寸的火熱陽根,不經
意間露出領口春光,精致鎖骨下兩枚雪白碩大的乳峰堆就一線幽深,隨著手臂快
速運動,乳肉輕輕顫出波浪,可見其綿軟彈性是何等的驚人,何等的銷魂蝕骨。

  這次葉塵不再開口調戲,而是用右手迅雷不及掩耳地伸進了沐靈妃松動下垂
的領口,稍深處一探,立刻托住了一團肥美膏腴的乳房,掌心虛掐,如托灌滿奶
酪蜜漿的薄膜水袋,他見沐靈妃扭了一扭竟沒再繼續抗拒,遂加了幾分力道,去
按摩那勃起嫩硬的小乳頭。

  沐靈妃傲人的胸脯被揉得異常舒服,不由得左右扭捏,看似躲閃,實則是隱
然去迎合葉塵的抓搓,沒一會就連乳暈都浮出了泛硬的細密褶皺,加倍突出巨乳
的酥滑柔膩和綿軟肥腴。

  葉塵深深迷戀眼前這具令人銷魂的胴體,掌上這對兒沈甸甸的妙物甚至不輸
當初的秦婳錦……他撥弄著沐靈妃腫起的嬌嫩乳蒂褻玩,假裝純情說道:「怎麽
還不見射出來,想必單單用手肯定不成吧?我確是太懂這個,請姑姑快點幫我。」

  沐靈妃狠狠甩脫抓奶魔爪,宛如少女似的嘟起嘴巴,剜他一眼嗔道:「快趕
緊自己弄吧,我可不給你來啦,胳膊都酸了。」

  「都到這種時候,怎能由得你撒嬌不管!」葉塵知道這時若想占有紅顏絕色,
當然不能一昧的溫柔呵護,該用強蠻時就要大膽去用。

  他陡然暴起,一手鐵箍似的摟住沐靈妃纖腰,一手粗野掀起了她的裙子,狠
狠去抓豐潤渾圓的肥臀,同時嘴唇重重的啃聞細頸,希望用熱切似火的挑逗徹底
擊潰麗人最終的心防。

  沐靈妃文秀嬌美的腳丫子繃緊踢踹,黑色薄絲脫落,僅著一腿,迷蒙之下將
心一橫,不但雙手回抱住葉塵,還伸出了涼滑小舌貪婪回吻,心底自我安慰道—
—這並非我對不住蘭亭,而是葉塵小賊他用武功強迫。

  粗野暴力更激性欲,葉塵全身壓倒崩潰失措的沐靈妃,將上衣脫下,邪惡地
捆住了她的手腕,之後高高撩向頭頂烏濃秀發里面。

  「你想做什麽!不要……不……救命呀……」沐靈妃語調驚慌,心底卻不反
感,甚至覺得蜜穴處更加濕膩酸麻,她深深恥於自己本性竟如此淫蕩,但也不由
慶幸:人家害羞面嫩,若非如此,又怎好意思主動求歡?

  葉塵騎坐在美艷麗人毫無贅肉的腹間,食指淩空一劃,鋒利劍氣準到巔毫的
割裂了沐靈妃衣裙而不傷皮肉,面對關鍵時刻,他喘息聲也不禁沈重起來,肆意
著手從撕裂的衣裙里揉出一團肥白軟嫩的雪乳,峰頂玫紅櫻核似的乳頭俏麗小巧,
和碩大乳房形成非常奇妙的反差對比。

  「還說我生得大,姑姑的這雙大奶才是真的巨大,自小得吃多少好東西才能
養出這麽美的大白奶脯?」葉塵滿手香軟綿腴,衷心贊嘆道:「哈哈,不知得惹
世上多少女子暗中羨慕呢。」

  「你這小賊,小畜生,居然膽敢綁住師長!」沐靈妃嗔罵中都帶著三分嫵媚
妖嬈,狂野的侵犯比輕聲呵護要刺激得多,「快解開放了我。」

  葉塵腰身一動,用力擠開她兩條粉嫩腴美的大腿,隨即將姑姑那條窄小褻褲
一拽而斷。

  卷茸烏黑濕膩,陰阜兩片淺色小肉唇兒猶如酥脂,鮮滑水潤,隨著呼吸一張
一歙,露出內部深處的粉紅色蜜肉,淫艷中彰顯清純斯文,極是可愛,誘人挺槍
蹂躪探索。

  「不許看……不要看我那里……可惡的小畜生……」沐靈妃雙腿大開,展現
自己最隱秘最羞恥的私處,羞得淚珠滾滾而落,奈何雙手被縛,無法遮掩,只能
竭力扭動碩美桃臀,殊不知這種抵抗更增浪意。

  葉塵扳住她豐腴柔嫩的美腿,粗俗至極的道:「小畜生就要狠狠地用雞吧插
進騷姑姑穴里!」

  沐靈妃出於處子本能,再次害怕起來,但眼下這種姿勢怎還能保住清白,迷
亂緊張下口不擇言,找了個幼稚借口喘道:「我襪子還沒脫……先放開……嗯…
…」

  話沒說完,葉塵已經把圓碩的龜頭扶在了嬌嫩蜜唇兒之上摩挲打轉兒,充分
享用粉雕玉琢的肥潤花瓣,略一上挑,便會刮過充血勃起的花蒂凸點,直把沐靈
妃撩弄得幾欲窒息。

  葉塵忽用雙臂架起沐靈妃腿彎,大幅度朝斜下亞去,同時後腰一挺,龜頭瞬
間沒入一凹黏糯膩滑,姣濡無比的嫩脂肉褶仿佛吸盤,牢牢裹住了堅硬火熱的肉
棒,但再想繼續深入時,卻遇到了一股閉仄阻力。

  「姑姑的嫩穴都濕成這個樣子還如此緊致,不會還是處女吧?」

  沐靈妃酸酥得渾身發軟,聞言大羞不已——承認的話會不會被小賊恥笑我是
沒人要老姑娘?

  葉塵忍耐已達極限,肉棒終於狠摁,深深滑進了黏膩蜜穴,一路排闥夯入,
頓時撐開抹平了無數的柔嫩肉脂,將肥美陰戶榨出了泊泊混合落紅的淫蜜汁液。

  「呀!天啊!靈妃不要……好疼……」沐靈妃疼得鉆心,沒想到破瓜比傳說
中的還要疼痛,她手不自由,只能回縮肥臀,做著徒勞無用的逃離。

  淡淡的血氣,混合著淫液腥膻之氣,葉塵抽手抓住了沐靈妃宛若粉桃的厚實
圓臀,豐腴飽滿的細肉溢出指縫,隨即整個身體壓實了麗人軟綿綿、肉呼呼的雪
白嬌軀,似乎只有這個姿勢才能實現完完全全征服女人的快感。

  「啪!」一下混合淫水聲的貼肉脆響,葉塵吸氣抽回半截肉棒,旋即打樁似
的一插,小腹紮實地撞在了姑姑腿心的軟肥恥丘上面。

  沐靈妃全身被牢牢地抱緊,蜜穴被巨物反複刮刨,才僅僅十來下的抽插,她
忽然感覺蜜液水量豁然大增,身子骨舒爽莫名,這種劇烈快感片刻就壓過了剛才
破瓜的撕裂痛苦,櫻唇不禁吐出陣陣嗚咽呻吟:「不要……嗯……啊……好大力
……脹得姑姑好美……骨頭都酥掉了……」

  「姑姑身子生的豐滿誘惑,蜜穴里面卻緊窄異常,算是紅顏媚骨,天生的淫
娃蕩婦了哈。」葉塵結實的身體如壓棉絮,胸口將沐靈妃肥白豐盈的豪乳都擠得
泛紅,變形成兩團雪面,肉棒則插得處子花徑一片狼籍,白漿混著血絲,黏在二
人下體恥毛粘粘連連,可謂淫冶至極。

  一只還掛著黑色絲襪的小腳丫狠狠砸了下葉塵後背,沐靈妃低聲罵道:「小
畜生快先解開我的手臂。」

  葉塵停了抽插,終於直起了上半身,卻未去松綁,而是扶住了沐靈妃細腰肥
臀之間的兩塊腴肉,反擊道:「小畜生就是要無恥強奸沒法反抗的騷貨姑姑。」

  「你!你……你混蛋……啊……輕些……嗯……嗯……」沐靈妃剛想起來運
勁崩斷手上束縛,可葉塵已再度撞擊起來,這個經典姿勢每次都讓龜頭搗中花心,
美得絕色熟婦眼前驟然發白,喉嚨倒抽上一口涼氣。

  一對兒綿碩巨乳遽晃如風吹水波一般,上下劇烈甩動,葉塵看得神馳目眩,
立刻俯首伸嘴去追逐那枚嫣紅嬌嫩、縐折細致的凸起乳頭兒,叼中之後,輕微發
力將其咬在齒間,舌尖又挑又舔,外加四淺一深的肉棒刮送,沐靈妃渾身發抖,
肌膚竟泛出一股櫻紅粉潮,仰頸縱情呻吟道:「美死了……姑姑被你弄得美死了
……哦……嗯……要死掉了……啊……」

  葉塵精力旺盛,卻唯恐沐靈妃初經人事,泄精脫力後有損身子,遂催動起元
始生死訣的雙修秘術,幫助姑姑補充損掉的元陰真氣。

  道心凝練法相,感應玄黃六合,八荒四極,妙用無窮無盡,以此來運轉武聖
神功,才可算是真正的窺見天道,發揮出更深層次的玄奧法力。

  沐靈妃本被男兒肏幹得淫水噴濺,乏力不堪,很難再挺臀回應,這時忽然感
應到柔和雄厚的真力反饋,頓覺精神再度亢奮,四肢百骸暖洋洋的,如同浸泡山
中溫泉一般。

  「呵呵,咱們離所謂欲仙欲死還早著呢,姑姑你怎能丟下我繳械投降?」葉
塵掰過沐靈妃兩條美腿,讓她形成了並腿側臥的淫媚姿勢,並順便提了提褶皺不
堪的纖薄絲襪,使它重新恢複光滑,不知怎麽回事,他非常喜歡這種黑色朦朧裹
緊女子玉足雪膚的奇美魅惑。

  「你怎麽和老黃牛一樣力氣,我可經不起折騰了。」沐靈妃羞的把小臉兒藏
進臂彎,玉腿交叠,塌腰翹臀,有意無意的展現出了自己起伏驕人的曼妙曲線。

  葉塵節奏放緩,手撫姑姑圓肥豐隆的腴臀,只以極小幅度的動作去摩挲感受
蜜膣內不規則的細小肉褶,低聲喘息道:「哦……姑姑你的大屁股墊得我好舒服。」

  「哼,人家屁股就是肉多……」沐靈妃已然沈淪欲海,完全舍了矜持,嬌嗔
道:「當心夾斷你的大肉棍兒。」

  端莊美人口吐淫詞浪語,蜜鮑里泊泊出漿,順著白皙大腿蜿蜒流淌至床褥,
一只黑絲美腳反勾葉塵後腰,隨著插入而上下摩擦,可謂極盡嫵媚風姿之能事。

  葉塵揪住沐靈妃一粒乳蒂,將豐碩雪嫩的乳房拉成了尖筍形狀,佯怒道:
「這麽騷浪的話豈是淑女能說的?」

  沐靈妃乳尖異常敏感,這一下竟然讓她猛一痙攣,立刻嬌喘求饒道:「哦啊
……姑姑不敢說啦……別拽我胸……」

  「那就這樣?!」葉塵感覺射意臨近,大聳撞搗,狠蹂肉臀溝壑中央的嬌膩
肉壁。

  紅腫幼嫩的蜜凹宛似有怒龍縱橫,刮出來無數腥麝鹹香的淫汁血絲,沐靈妃
魂飛天外,赫然崩開手上捆綁,猛地翻身坐起,肥瘦勻稱的粉白美腿張開剪住葉
塵腰身,雙手則狠狠抱緊了他的後腦,將飽滿豪乳的深溝帖在其臉面,蜜桃般肥
美的香臀瘋了也似的前後吞吐著肉棒。

  「不要停……千萬別射了出來……先別停下……啊……啊……這次姑姑真的
要壞掉了……給我……給我……啊……啊……」

  忽然,沐靈妃低首猛吻住葉塵嘴唇,丁香小舌狠勁的抵死亂攪,蜜穴陡然緊
縮間,再次登臨極樂高潮,美美的泄了身子。

  葉塵也到達了忍耐極限,十指深深掐進麗人細綿柔潤,豐腴無比的臀肉之中,
極速猛插了最後五六十下,終於精液狂湧,自馬眼噴射而出,一股腦兒地灌進兀
自痙攣不已的蜜穴深處。

  「不……不行啊……怎能射在姑姑里面的……討厭呢……」嘴上驚詫不願,
身體卻極其享受陽精的滾燙沖刷,沐靈妃嚶嚀哀鳴,肥嫩的蜜臀癡纏扭動,貪婪
榨取著葉塵陰囊內儲存的所有精液。

  葉塵射得尾椎脊髓發酥,似乎快美到靈魂都跟著一同雀躍。

  風平浪靜之後,萬千情緒襲上心頭,沐靈妃癡望虛空,前路茫茫,頓覺心酸
意亂,但體內滾滾真氣流動,緩慢的融入氣海要穴,時時刻刻提醒著她,自己寶
貴的貞操已不複存在,而且是給了宗門晚輩、給了侄女婿……她自幼入聖地練武
習劍,十六歲開始便雲遊天下,做過不少轟轟烈烈的壯舉,亦見過太多歷經苦難
的可憐女人,所以只覺得繡閣女子活在世間,不是淪為男人傳宗接代的生育工具,
便是身子遭賊人覬覦的無用花瓶,在飛雪劍仙名聲最鼎盛時,她曾立誌終身奉於
武道,培養侄女,絕不動任何男女情欲。

  靈秀少女如今已長成為年過三十的成熟麗人,卻依然潔身自好,守身如玉,
在這混亂黑暗的江湖中可謂難比登天,但是壓制欲望幾乎等同於逆天行事,實乃
有悖人倫,外加近一年來不斷被葉塵有意無意的撩撥侵犯底線,導致沐靈妃日日
心魔叢生,浮躁無比,此時此刻,與世隔絕的環境終於成了她自我催眠與自我墮
落最完美的借口,如潮情欲一朝崩塌潰決,,令她那張本就極美的容顏神光離合,
粉暈橫生,更增嬌媚婉孌。

  葉塵生性灑脫不羈,眼前只看今朝,倒遠沒有女人思考過去未來的細膩心思,
他盤膝而坐,隔著沐靈妃光滑黑絲,溫柔玩弄著她修潔美麗的腳趾頭。

  「討厭……腳丫兒癢癢,別摸了。」沐靈妃紅著臉縮腿,起身攏起了散亂秀
發,「都要散架似的……我要去洗洗。」

  「真不明白,姑姑剛才還喊別停、好舒服……怎麽又要散架了?」葉塵滿臉
疑惑狀,天真問道。

  沐靈妃橫著細白手臂掩蓋酥胸,狠狠瞪著他啐道:「你不明白個屁。」說罷
立刻閃進了浴室,洗去下體狼籍。

  窗戶紙一經捅破,二人之間似乎再無那層無形的倫理隔閡,可以更加專心致
誌地研究起天外天遺跡的遠古知識,尋找逃出生天的路徑。

  仿佛桃源神話傳說,時間流逝得不知今夕是何年,遺跡的奇妙無窮無盡,幾
乎每天每時每刻都能有新發現,葉塵感嘆怪不得當年唐芊很少「下凡」了,畢竟
誰會舍棄瓊樓玉宇,反去居住骯臟山洞呢?

  食物倉庫除了冰冷保質外,另有紫色光芒照耀,似乎可永保不腐,水源大概
取自冰原,貌似再過萬年也未必枯竭,若非外界俗事糾纏,責任繁多,二人甚至
都想定居於此了。

  沐靈妃心智聰慧,總能根據影像學習到更多的知識,久而久之,甚至已經可
以簡單解讀出一些天外天聖人所使用的文字。

  「鬼畫符一樣的東西,姑姑居然都能認識,真的是女天才,比春秋書院的老
學究還要厲害!」

  「這些圖像應該全是真實發生過的事,然後被某種方法記錄了下來。」沐靈
妃認真的擺弄光滑屏幕,移動虛幻的圖像,說道:「他們的語言文字其實也不止
一兩種了,我只能根據圖畫和聲音來自己判斷,再去這里面的先驅影像印證對比,
總之十分麻煩。」

  葉塵嘆口氣說道:「太陽劍丸中的女武聖似乎懂得更多……或完全通曉這些
文字,只可惜那位皓煙老大姐不知是人是鬼,根本就幫不了咱們。」

  「無所謂了,目前看來反正出去只是遲早的問題。」沐靈妃看也不看葉塵,
輕聲道:「到時候你一定要去雍侯府,全力救醒蘭亭,再把我忘了,好好的對…
…」

  「忘了?」葉塵疑惑道:「你我人好好的,為什麽要忘了?」

  「唉……」沐靈妃幽幽地嘆道:「禮法標尺森然如鐵,若茍合亂倫的醜事曝
光,就算無視世人嘲弄,我大哥會怎麽看我?嫂子會怎麽看我?蘭亭會怎麽看我?
徒弟們又會怎麽看我?」

  「哪有這麽多無聊的窮戲。」葉塵非常認真的說道:「我其實早想過了,將
來會把這里改造成屬於我的元始魔宮,接進所有紅粉佳人和愛人知己,大家雨露
均沾,幸福美滿,簡直就是超越神仙的生活。」

  「啊?呵呵……」沐靈妃不由笑出聲,譏誚道:「這就是你的打算?你以為
女人們都喜歡分享男人嗎?那……哎呦!」

  葉塵袖袍微微一抖,手掌動作快如電閃,狠狠在沐靈妃渾圓肥美的翹臀上拍
了一下!

  「不準嘲笑英雄少年的純潔夢想。」

  「你……你……」沐靈妃大紅著臉窘道:「你居然敢打我屁股!」

  「誰叫你笑我。」葉塵負手笑道:「咱們床上快活時,姑姑不是說過自己屁
股上面肉多的嗎?肯定不會怕打吧。」

  沐靈妃暗恨自己貪淫,不過打一下屁股罷了,花底竟羞恥的有些濕了,她剛
要反擊遮掩,葉塵又接著道:「願意陪著我的話,自是最好,若不願意呢,那就
保持一個時不時暗地偷情的風流關系,好像小別勝新婚,自由之外……」

  「你好生無恥!」沐靈妃從來都沒想過這種驚世駭俗的活法兒。

  葉塵突然矮身環住了她的腰胯,一把將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沐靈妃抱離了地面,
大聲說道:「姑姑又不是不知道我乃無恥小賊,看來還得讓你多見識見識手段才
行。」

  「你放開……小混蛋……我不想幹那種事……放開……」沐靈妃美足亂蹬,
使勁掙紮著。

  「咦?」葉塵笑了起來,低聲道:「害得我手都沾濕了,還說不想?」

  沐靈妃恨不得立刻鉆進地底下去,顫聲道:「胡說,沒……沒有濕……乾的
……」

  葉塵抱著豐美熟女緊貼墻壁,輕柔但堅決的褪下了沐靈妃潔白的裙褲,露出
了美腿更加白嫩細膩的雪膚。

  「別弄壞了我裙子……討厭……」

  葉塵高舉沐靈妃柔嫩手臂按在墻上,堅挺陽具前後摩擦著她肥潤的腿心恥丘,
帶出的透明液絲蕩人心脾。

  火燙的熱氣在蜜穴附近亂撞,沐靈妃呼吸都開始急促紊亂。

  「喜不喜歡我這樣拿雞吧幹爽姑姑?」葉塵邪魅挑逗著美熟女的羞恥底線。

  「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沐靈妃已經有些迷亂,肉臀隱秘地去
迎湊男人肉棒的摩擦親吻。

  葉塵咬著她柔軟的耳垂和細頸,輕聲道:「不喜歡我可就走啦。」

  沐靈妃嬌嬌恨道:「你……你敢!」

  葉塵幹脆不再回應,卻停了動作,比君子還像個君子。

  終究是欲望壓過了亂七八糟的雜念,沐靈妃翹起右腿,踢掉了鞋子,小短襪
中的玉趾拼命蜷起,櫻唇中吐氣如蘭:「我喜歡……」

  「啊?喜歡什麽?」

  沐靈妃旋動飽實無比的巨乳在葉塵胸膛按壓,膩聲道:「喜歡大……大……
雞吧幹爽姑姑……」

  浪語而已,說出來後才發現也並不難以出口,但葉塵不知怎的,似乎陡然興
奮起來,向上一挺,整根肉棒都推進了沐靈妃雞腸粗細的蜜道之中。

  沐靈妃被戳得極美,肉肉的桃臀熟練準確的迎合,本想撒嬌罵上幾句的言語
都生生咽了回去,改成了:「美……好舒服……快要被你插丟了……啊……啊…
…姑姑喜歡被幹上天……嗯……」


                             【未完待續】
2020-6-5 20:2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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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5卷•3)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7/2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三章  一年

  距離北燕冰原鏖戰,魔後顏芙瓊通牒兩年之約以始,已經過去將近一年時光。

  比較離奇的是,各大門派、各大家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慌亂緊張,該吃就
吃,該喝就喝,該樂就樂,該聚會吹捧也絕不缺席,人們似乎根本不把魔國入侵
當成一回事,天塌下來,自有長的撐住,自己效仿鴕鳥把腦袋往被窩里一鉆,這
個世界想當然就不存在任何危機了。

  曾經威震天下的六大聖地,四大家族也全已經物是人非,變化巨大。

  洪武門、姬家、王家、南宮氏,以及他們麾下無數大小門派,可以說盡數歸
先天太極門掌控。

  極樂天禪寺的無嗔天王已年過古稀,因在北燕和萬天兵對拼時消耗過猛,導
致真元枯竭,回歸中原不久便就散功圓寂,另外由於佛宗武學是以《大羅九重天》
真本開蒙,最講究穩固根基,前慢後快,幾乎不可能走捷徑迅速培養出高手,劍
僧道玉神秘暴斃後,實在很難再尋覓到天資絕倫的年輕傳人,所以這座曾經中原
第二的武學聖地,目前隱然已生衰敗氣象。

  年初,春秋書院數位領袖「偶遇」南疆魔國刺客,傷亡慘重,多虧「路過」
的先天太極門高手拔刀相助才得以脫困,張菱溪院長年歲老邁,經歷北燕被生擒
為人質的奇恥大辱後,早已聲望暴跌,心灰意冷下,遂借機將院長之位傳位給了
師弟褚清風,自己隱居竹林草廬,讀書撫琴,再不過問江山大事,一個月之後,
春秋書院改名春秋殿,並入先天太極門。

  鐵家於北燕一戰可說慘敗虧輸,族長戰死,五虎折損其二,面對江山七傑幾
乎沒有抵抗之力,當時若非森羅王唐雷九意外介入,很可能都回不到闡州,所以
絕大部分受蔭勢力見風使舵,已經暗地里另尋其他聯盟與庇護,鐵玄甲武功雖強,
但面對雄渾大勢鋪天蓋地的壓迫,也只能借助天龍神槍苦苦支撐將傾大廈,來個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中土之內,公認先天太極門最強的宿敵瑯琊劍樓,卻始終沒有發聲說話,當
然,也沒有任何勢力和高手嫌命長,敢主動去炎黃峰挑釁華太仙神劍的無上威嚴,
甚至華夫人的娘家,繡劍門都成了武林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很多以女子為主體的
門派都已到碧水湖境內尋求庇護,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說南疆魔國即將侵略,
皇甫正道也已掌握橫推諸天的無敵大勢,借雄霸之威淬煉神通,遲早得要和華太
仙再決勝負,中原根本沒什麼地方真正算得安全。

  與其他武林聖地相比,中州天元宗的衰退則顯得十分詭異突兀,扶雲殿之主
沐靈妃於天吼峰和葉塵一起被洪經藏擊斃,宗主淳於清離奇失蹤,有人說他已被
先天太極門刺客所暗殺,有人說他膽小懦弱隱居起來,也有人說他得了某種奇遇,
正在閉死關苦修神功,總之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至於他們最後、最強、最大的
擎天柱,神武殿之主曾恨水,竟在兩個月前神秘暴死,死因充滿迷霧,在宗門內
部諱莫如深,嚴禁議論,如今宗主大位順理成章由武功最高、名氣最大的聶千闕
來執掌,可面臨太極遠征軍的恐怖威脅,看起來實在力有未逮。

  祖宗傳下的基業,獨霸一方的逍遙,誰都不想任他人管轄調遣,但南宮閔卻
覺得目前生活的很愜意。

  曾幾何時,南宮、慕容、上官、歐陽四大姓做四大世家的年頭,王家當時最
了不起的祖先還在做小縣官兒,鐵家祖先還不知道在哪個地主家做奴隸,滄海桑
田,大浪淘沙,也僅有南宮氏憑著底蘊和不世絕學《八部神王拳》還能留存至今。

  南宮閔啜飲美酒,看著廳中妖嬈舞女若隱若現的大腿,胸中不由得一陣煩悶,
這種庸脂俗粉怎及得上那溫雪嫂子誘人,只可惜她雖淫媚暗予了魔頭葉塵,但表
面卻貞烈做作的很,依仗天元宗撐腰,仿佛根本就不把堂堂南宮家放在心上,害
得自己萬般妙計都無從下手。

  嫖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抓心撓肝,侵肌酥骨。

  想罷,怒得狠一擲酒樽,正飛中舞女高聳的胸脯,他武功修為不差,憤憤間
不經意使出了厲害內力,竟打碎了舞女胸骨心脈,擊得她當場吐血而死,悔意才
僅一剎那,但想起溫雪清麗婉約的容色,南宮閔很快就邪火再燃,起身大喝道:
「什麼東西,跳的和母豬吃屎一樣,給我丟出去餵狗!」

  下人們惶恐地抬走屍體,心中想著:南宮三少喜怒無常,黑心爛肺,殺人簡
直比吃飯還要順手,而且饔飧窮奢極欲,今天要吃豹胎,就得把母豹活活開膛,
剜出小豹蒸著來吃,明天想吃猴腦,就得把猴子腦殼剔掉,再用滾油澆上去,屆
時聽著撕心裂肺的慘叫來吸髓下酒,最可怖的是聽信西楚術士妖言,以處女心肝,
小兒舌尖,烹飪天宮仙菜「凈玉嬋娟」,揚言吃之可固本培元,大大提升修為,
旁觀者則無不慎慘難視,心酸膽碎,但南宮閔是目前南宮家唯一練成《八部神王
拳》的年輕天才,長老們哪怕看不慣這種暴虐行徑,但為了維持家族這僅存一點
的可憐尊嚴,也只能睜一眼閉一眼了。

  這時旁邊有一依附南宮家的小門派少年道:「三少怎地平白發火?莫非……」

  「莫非什麼?你知道了什麼?」南宮閔識得此人叫謝蟠,小角色玉昆派的少
掌門,武功難上臺面,但為人倒機靈討喜,近倆月常帶些珍奇玩意兒來陪酒討好
自己。

  「您莫非是為了天元宗的美人兒溫雪煩惱?」

  「嗯……」南宮閔微怔,隨即佯怒道:「溫雪可是我嫂子,你哪里聽來這等
腌臢的風言風語。」

  你那點沒出息的淫賤心思,周圍的人還有誰不知道,何況近來醉酒也都念叨
三四十遍「我要溫雪親嫂子」了,謝蟠嘆氣賠罪道:「三少高風亮節,彬彬君子,
是小弟我酒後失言了,只可惜浪費了那摘花妙計……」

  「奴才們給我滾出去候著。」南宮閔揮手喝退下人,這才換了副賤模樣道:
「好兄弟,快和三哥說說什麼妙計。」

  謝蟠平淡地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這年頭,咱們先天盟已雄霸天下,三
少又尊崇顯貴,若想睡顏芙瓊或許困難些,玩一玩她溫雪還不手到擒來?而且上
古先賢文明講究兄終弟及,您好心照顧照顧親嫂子,也算天經地義,任誰都說不
出閑話來。」

  「這就是你所謂的妙計?」南宮閔不禁氣往上撞,當年冠軍會上聶千闕多老
高的武功,連大姐都無可奈何,自己這兩招欺負欺負雜魚門派還行,怎敢上天元
宗去聊甚麼「兄終弟及」?

  「如今沐靈妃、葉塵、曾恨水全部吹燈拔蠟,淳於清又下落不明,天元宗人
才雕零,覆滅只是早晚的問題。」謝蟠諂媚的替南宮閔斟滿美酒,續道:「咱們
只要放出一個能引走聶千闕的假消息,我就可以出招讓三少大大方方進入芷青殿
的美女香閨。」

  南宮閔雖然殘酷好色,但並不是白癡,聽罷皺眉頭道:「聖地大派都有非常
縝密的江湖秘訊來源,胡編亂造可騙不到他們,更何況天元宗有比老狐貍還狡猾
的屠無道把關,你那消息恐怕都傳不到聶千闕耳朵。」

  「您放心吧。」謝蟠笑道:「這個消息由小弟來安排,說實話,早有大人物
嫌天元宗礙眼,除掉聶千闕,他們自就萬劫不複,三少采花不過是順勢而為。」

  南宮閔總算琢磨過味,冷笑道:「別是誰想對付聶千闕,反讓本少爺做誘餌。」

  「這一年來大小姐已交出南宮氏四十六門武功絕技,卻死死握住《八部神王
拳》不松手,我們不想再和女人浪費唇舌,只能來找三少說話,溫雪算是個見面
禮,往後的好處還多著呢。」

  「我倒有眼不識泰山呢,兄弟竟是先天太極門安插在我身邊的高手,呵呵呵
……」南宮閔冷笑不再言語,心下盤算著:大姐也真沒腦子,降都降了,南宮家
早他媽的對不住列祖列宗,守著武功秘籍還有個屁用,但正好,能讓我美美肏上
溫雪嫂子那一身細皮嫩肉,總算是物盡其用。

  「事情具體如何來辦?我什麼時候能進得芷青殿?」

  這次輪到謝蟠楞了一楞,《八部神王拳》內演先天玄機,招藏鬼神之變,以
釋迦八部眾凝練天地神王,粉碎一切陰煞邪穢,乃當世一等一的絕頂武功,哪想
到僅僅才說幾句溫雪而已,南宮閔便趕巴巴的上了鉤,害得自己後續種種交易籌
碼竟都沒機會用上,看來這個垃圾三少爺比自己預估的還要廢物十倍不止……

  「刺殺聶千闕及其神武殿阿貓阿狗的風險由我們來承擔,您只管聽小弟的招
呼便是,快了三天,慢則五日,包您摟著光溜溜的美女溫雪欲仙欲死。」

  「就交由賢弟主持,待美事成後,我一定和你切磋一路家傳拳術,權當作回
禮酬謝。」

  按理說,這種所謂計謀,對於一個稍有城府的世家子弟來說都會顧慮重重,
再三思索,細細盤算,但南宮閔精蟲撕咬襠下臊根,竟越發撞到了心坎兒里面去,
當年溫雪嫁進家門里時,他還不滿十五歲,正自血氣方剛,邇來想著身材豐滿曼
妙,姿容俊美異常的嫂子,未免有那手指頭告了消乏等事,哪想二哥短命早死,
溫雪竟也不守族規,獨自就回了自家宗門,隱然有和南宮氏一刀兩斷的架勢,害
自己心尖也似丟了魂兒,這次說什麼也要得償所願,還說不定會借此韻事破除了
心障,能夠圓滿罡勁歸元的武功境界,至於曾經羞辱過他的聶千闕,當然是被大
卸八塊才讓人痛快。

  天元宗如今風雨飄搖,神武殿之主曾恨水離奇死亡後,更加重了崩潰的氣息,
稍有天賦或家庭地位深厚的弟子,每天都在以各種理由借口離開中州,試圖躲避
先天太極門的威脅,向來霸道威嚴的聶千闕竟全然不加管束和勸阻,好像心思根
本不在宗門,所以,各殿內部自然而然的就響起一股不和諧的質疑——

  曾恨水會不會是愛徒聶千闕害死的?

  整個天下,能無聲無息闖入天元宗神武殿,再無聲無息殺死曾恨水的人,絕
對是屈指可數,甚至可以說除了兩大武聖沒人能辦得到。

  因為他的一念萬法已經參透道心,凝練出法相金身,武功之高,可謂震古爍
今,哪怕同境界的江山七傑或南疆魔王潛伏起來忽施偷襲,也未必會成功,再不
濟也會制造出極大的動靜驚動宗門,除非是曾恨水非常熟悉的親人朋友施毒暗算
……

  從始至終,聶千闕都沒有就針對他自己的嫌疑作出過解釋,宗門內也沒有任
何人敢讓他解釋。

  就連一幹前輩長老都不敢。

  既然如此,曾恨水之死似乎便要不了了之。

  但明眼人都知道,天元宗還有執掌律典刑罰的獄屠殿在,還有那個洞察纖毫、
老奸巨猾的屠無道在,他們絕不會讓一代武學巨匠就這樣稀里糊塗的白死了。

  屠無道武功雖不甚高強,人前也是斯文內向,容易臉紅害羞的書生形象,武
林中更無什麼赫赫威名,不過天元宗內部從老到小,幾乎每個人都對其諱莫如深,
哪怕偶遇閑聊時,也都覺得他那雙眼睛會刺入你的骨髓,鉆進你的靈魂,挖出你
心底最深的秘密隱私。

  人活一世,誰都難免有兩件不想見光的虧心事。

  只不知將來聶千闕到底敢不敢直面屠無道。

  對於宗門內蘊釀的風暴,溫雪自問人微言輕,無能為力,但她卻沒有借故離
開,而是默默帶領本殿師弟師妹們維持著天元宗內務運轉。

  芷青殿並非真正的宮殿,幾棟簡樸清雅的房舍,明暗交錯有致,打掃的異常
幹凈整潔,周圍竹籬疏落,柴扉半掩,墻上掛著風雞、臘肉、香腸、鹹魚、辣椒,
院中晾曬數十種草藥,院外以北則是數畝菜園,很像富足山居的小地主人家,誰
又能想到這種地方竟誕生過一位照耀江山,天資絕倫的武道人傑。

  「葉塵居然還活著。」屠無道很隨和的坐在菜地旁的涼棚板凳,語氣一如既
往的儒雅,「沒想到他竟得大劫不死,蟄伏一年後出山,真不知道又會幹出何等
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溫雪斯文地笑道:「小葉他自有自己的想法打算。」

  「哦?」屠無道一怔,隨即道:「他沒死在天吼峰,師妹不吃驚嗎?」

  「我很吃驚。」溫雪推過一盤切洗好的新鮮瓜果給他,輕聲續道:「不考慮
武功高下的話,小葉這兩年歷經了多少危險磨難?洪經藏在洪武門尚且都殺不了
他,在北燕更不可能成功,我吃驚的只是他居然用上足足一年才脫出困境。」

  屠無道若有所思,點點頭道:「嗯,這種情況下大難不死,理所當然會獲得
不少奇遇好處的……據情報說,沐師叔和他在長江碼頭分手,葉塵快馬一路向西,
目的不明,師叔則回到了延洲雍侯府,而且想必還一同帶回了治愈沐蘭亭的法子。」

  「真的?玉碎乾坤,神仙難回,小葉不親自去救還行?」

  「最新消息還沒有回來,但據說沐老太君和沐師伯夫婦都非常高興,下人們
又大量購買補神回氣的珍稀藥品,怎麼想都是沐師妹即將複蘇。」

  「那太好了。」溫雪從心底由衷的感到高興著。

  屠無道笑容親切燦爛,接著道:「葉塵行蹤和目的都很神秘,我搞不清楚,
也用不著知道,但當年他對溫雪師妹可謂是蕩氣回腸,海枯石爛,既然如此,接
走你去仙門島或其他什麼地方,看起來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師兄想說什麼還請直言。」溫雪那張秀美明媚的瓜子臉已沒有任何羞澀或
忌諱,好像根本不害怕眼前這尊心狠手辣的鬼見愁。

  「只是閑話,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屠無道撚起一片甜瓜放進嘴里,起身一
拂衣袂塵土,「如今天元九殿的殿主已損一半、新宗主聶千闕城府深藏、先天太
極門和南疆的環伺威脅、還有曾師伯和宗主的事……總之局勢詭譎難測,師妹其
實還是離開了安全些。」

  溫雪沒想到他居然會說起這個,好一會兒才道:「那你怎麼不走,不找個安
全地方躲起來?」

  「哈哈哈哈哈……」屠無道笑得彎腰,好像眼淚都要笑出來,「眼下這麼多
的秘密,已然糾纏成一團亂麻,不解開繩扣前我怎能抽身?」

  「我也不會抽身。」溫雪水眸堅定,口氣卻很淡:「可惜小妹藝淺德薄,只
能盡力護持身側師弟師妹們的平安周全,無能判斷什麼大局。」

  「師妹保重吧。」屠無道已經走遠,口中兀自低聲自語:「門內暗流洶湧,
門外滾滾沸騰,我也沒本事改寫什麼局勢,卻還是能翻出些真相答案的。」

  天色已暗,溫雪沐浴梳洗完畢後獨自回了臥房,美人身披輕紗衫子,秀發後
挽,嬌軀斜倚床頭,兩只未著羅襪的嫩白腳兒搭上折疊整齊的被褥,看著那踝圓
趾斂、腴美嬌嫩的玉足,驀然想起曾和葉塵在這張床上翻雲覆雨,自己甚至羞恥
的用腳去替猴急的小葉弄出來……他脫困後為何莫名向西而行?為何不來尋自己?
莫非他娶了權傾南疆的魔國聖女便忘記了師姐麼?

  這樣的念頭僅一閃即逝。

  溫雪反手掩嘴,莞爾一笑,頓時,嬌艷容色可謂傾國傾城,遺憾此刻無人有
幸得見這般美景。

  ——葉塵不回來,就一定有他特殊的原因,自己不相信他還能相信誰,況且
就算回來了又能如何?屠無道有必須留下的理由和信念,她自己也一樣有。

  溫雪從小到大都沒說過一句讓人討厭的話,沒做過一件讓人討厭的事,有時
候為了照顧他人,甚至情願委屈自己,但內在性子頗為堅強自主,和那種孤影自
憐、自嘆自哀的深閨怨婦完全不同。

  轉天剛過卯時,已然睡醒起床的溫雪推開窗子,烏蒙蒙的天空陰沈無比,好
像離暴雨只差一道劈空閃電。

  再想起昨天屠無道似有深意的言語,溫雪又平添了三分擔憂。

  如今芷青殿僅還有十六個弟子守護,早不複昔年早晨的熱鬧喧嘩,李福菊看
見從內室出來的溫雪師姐面色微現憔悴,心中也有了幾分不安。

  「師姐,宗主剛剛來口信說要你去天元殿說話。」

  「好,知道了。」溫雪點頭答應,又望了望李福菊,目光柔和的笑道:「大
福,我記得你小時候說過,將來想學個醫武雙絕,回省城做富家老爺,娶個漂亮
媳婦,再生好多胖娃娃。」

  李福菊沒想到師姐連他多年前的一句渾話都記得,胸中甚是溫暖感動,低聲
道:「是啊,當時小葉說自己要做芷青殿三管事,原因是低輩弟子雜活勞累,而
殿主和首座的事務太繁忙,操心太多,他不喜歡。」

  「你們的確都是性子純良,可惜世道險惡詭詐……」溫雪沈吟半晌才道:
「這幾天恐怕不會太平,你和師兄弟們最好隨身攜縛兵刃,警惕一些。」

  「是。」李福菊心頭凜然,他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宗門內醞釀的風暴,屠無
道遲早要和聶千闕對峙,雖然後者有一身絕頂武功和神武殿眾多高手做倚仗,但
屠無道執掌天元宗地下勢力多年,手中一定也有某種可怕的力量來和新宗主抗衡。

  溫雪徑直走到天元殿,只見聶千闕孤孤單單立在殿外長廊,背對著她,好像
在望著天際濃濃烏雲,不知在想些什麼。

  「宗主師兄。」

  聶千闕轉過身,英氣俊朗的面目,挺拔傲然的身型一如往常。

  溫雪眼神中不禁有多了些欣賞佩服,天元宗目前狀況,說句滿目瘡痍都不為
過,可聶千闕依然能保持冷靜鎮定,她清楚,這需要莫大的精神力。

  聶千闕道:「近來可好?」

  溫雪只能道:「還好。」

  「雪兒還記得這兩行小字嗎?」聶千闕一指他身後廊柱上的兩排幼小字跡。

  溫雪蹙眉疑惑不已,探頭去看,隨即失笑:「兒時頑皮,這都過去有多少年
了?十五年還是十六年?」

  「算今天,整整十五年零九十二天了。」聶千闕嘴角罕見的有了絲笑意。

  「花開花謝,一年又一年,宗主師兄倒記得清楚。」

  當年聶千闕年少氣盛,自覺武功修為天下無敵,總想外出闖蕩實戰,卻一直
被恩師曾恨水嚴禁離宗,目的是為了讓他積蓄無邊戰意銳氣,勢要一出山,一出
手,便一定是舉火燒天,威震八荒,但當時少年才剛滿十三歲,日日憋在深宮內
院練功,自是憤憤難平,遂以利劍在此廊柱背陰處篆刻——名不顯時心不朽,用
以激勵自己永不後退。

  溫雪其時尚是初入宗門的垂髫少女,偶隨師父路過天元殿,見此激烈言語,
不禁當著大師兄的面對了一句——再挑燈火看文章。

  對少年來說是刻骨銘心的相識,對少女來說,好像只是童年一次有趣的偶遇
而已。

  「最近內務事繁,竟總不自覺開始回憶曾經往事。」聶千闕再次微笑,「倒
讓雪兒你笑話了。」

  溫雪想起自己早晨和李福菊的聊天,心里嘆口氣,嘴上則開玩笑道:「我近
來也常是這樣呢,或許咱們兄妹年紀老了吧,像人家十四五歲的師弟師妹們,眼
里就只有將來,哪會天天想以前舊事。」

  「老了?呵呵呵……或許吧。」聶千闕自嘲一笑,他們二人大好年華,橫看
豎看也都和老不沾邊,但他自己卻對這個字感觸良多。

  「宗主師兄找溫雪有何事吩咐?」溫雪奇怪,屠無道和聶千闕怎麼先後都來
找自己說話閑聊?

  「門內似乎有傳聞說我弒殺恩師,這才坐穩宗主寶座,雪兒可聽見過嗎?」

  「聽見過一點。」溫雪沒必要否認,隨即直視聶千闕的眼睛,大著膽子問道:
「那麼這個傳聞是真的還是假的?」

  聶千闕背身負手,毫不掩飾的說道:「沒錯,是真的。」

  「啊?!」溫雪一驚,花容失色,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結果。

  「名不顯時心不朽……」聶千闕輕撫廊柱上淺淺的兩行字跡,沈聲說道:
「至於原因,我目前還不想說,也不能說,你可以去告訴屠無道,也可以等我回
來再聽我解釋。」

  「和我解釋有什麼用。」溫雪冷冰冰的說道:「再說原因是什麼重要嗎?你
弒師叛宗這種罪孽為何要大方的跟我坦白?」

  「因為我實在沒有其他人可以說了。」聶千闕再次回頭,眷戀中又仿佛有著
說不盡的唏噓坎坷和流年風雨,「近兩日你最好緊閉門戶,等我處理完要事,三
天後,一切風波自可平息。」

  「你要跑去哪里?屠無道不會放過你的,他這種人一定會追你到天涯海角。」

  「憑他麼……」聶千闕譏誚一笑,又淡淡的道:「我又怎會逃跑?」

  溫雪看著他高傲的樣子,疑惑更加迷惘。

  「若我三天後還回不來,你即刻乘快馬趕到延洲雍侯府,暫請沐看天師叔庇
護,直到等葉塵從西楚回來。」聶千闕並未直接回答,聽口氣,甚至有一些決絕
的味道。

  溫雪千頭萬緒,不知該如何開口回答,她本不信聶千闕會是什麼卑鄙小人,
但察言觀色,對方實在不像在撒謊。

  「保重吧。」

  聶千闕說罷,忽然腳蹬漢白玉廊柱,借力下已一飛沖天,衣袍被他雄渾的玲
瓏真氣鼓蕩,人影猶如一頭黑色雄鷹,瞬間消失在層迭堆積的濃密烏雲之中。

  溫雪氣得跺了跺腳,心中只恨道:怎麼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辦事都是那麼神神
秘秘,婆婆媽媽的,還不如個娘兒們痛快利索。

  遠端花叢中,一雙奸詐邪惡的眼睛,目睹聶千闕離去後,終於泛出了一絲恐
怖的笑意。


                                【未完待續】
2020-10-8 13:37#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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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5卷•4) 作者:killc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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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9/11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四章  巷戰

  烏雲密布,天氣極陰,連空氣中都帶有一股腥腐氣味,聶千闕坐在城中酒肆
的長凳上,望著街道邊打打鬧鬧的孩子,忙收衣裳的婦女,扛著鋤頭快步趕回家
避雨的莊稼漢……這種平淡生活,他以前莫說想,甚至看都很少去看過,一時間
思緒飛馳,神情現出一絲落寞。

  兩年前的秘密讓他日日煎熬,如水中黃連,永不得甘甜,親手手刃生平最敬
重的恩師後,他就已經明白,自己有生之年,罪無可恕,就只剩余一條路可走,
但臨行前卻抑不住沖動,壓不住思念,還是見了溫雪一面。

  聶千闕黯然心傷,他本來要成為功成名遂,受天下人仰慕的一代名俠,他也
相信自己一定做得到,所以當年才會意氣風發,以大氣魄孤身進入本心門,明奪
寶物,和轉輪王一決勝負,希望借壓力突破到彈指驚雷的肉身巔峰之境。

  藍碎雲的轉輪冰火脈可以勝他,可以傷他,卻沒辦法殺了他。

  魔道王者一路追蹤,這種無與倫比的生死壓力,比正面搏殺還要可怕得多,
但聶千闕的內息真氣總算已沖破屏障,境界上和藍碎雲一般無二,他有信心,只
要全身回歸宗門,用上月余時間調息傷勢,再戰必能擊敗藍碎雲,借此威震四海
的聲望,便可以向溫雪表白,到時無論是南宮家,還是師叔、長老等對溫雪身份
有微詞的人,誰也不敢再有絲毫異議。

  千辛萬苦,鬥智鬥勇,總算進入了中州地界,但那個人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聶公子果然守時。」

  一個三十多歲的高大壯漢緩步進入酒店,打斷了聶千闕的回憶。

  「就是你留的信?」聶千闕眼神微凝,取出一封左下角印有雲雷太極紋的信
紙——曾既死,當獻芷青殿門人溫雪於南宮三少,半月後舉宗歸順先天太極門,
受封天元殿之名,三日後於塘河鎮酒肆見面,另有指示。

  壯漢道:「不是在下留的,但卻是主公的安排。」

  聶千闕笑容發冷,愈加顯得嘲諷。

  壯漢似乎涵養很好,也不生氣,湊近過來道:「公子果然識大體,拎得清什
麽才是人生最寶貴的東西,主公如此吩咐,恐怕也是為了斷去你的弱點,使得神
功再……」

  「我看見這封信的時候,立刻就知道你們是冒充的。」聶千闕忽然打斷了壯
漢說話,「所以莫要再提什麽主公副公,我既然已經赴約,就把那寫信的人叫出
來,不要藏頭露尾,叫些阿貓阿狗來說話。」

  壯漢勃然色變!

  驀地寒光閃耀,似有霹靂炸裂。

  刀鋒已近在咫尺。

  冰冷的利刃將聶千闕一張臉照得分外蒼白。

  壯漢如此迅疾絕倫的拔刀,幾乎有雷電之威,且角度刁鉆狠毒,端是一位江
湖罕見的用刀高手,比北鬥殿謝隨風師弟還要強上至少兩個檔次。

  聶千闕似乎也沒想到自己一語道破後,對方就立即猛下殺手,這只能說明他
們引自己出來,根本沒想過談什麽事情。

  與此同時,門外的小巷子轉角處,又有五人閃出,快步奔向酒肆。

  腳下敏捷無聲,罡氣籠罩全身,殺機攝魂奪魄,聶千闕一眼就能斷定,這五
人武功最差也有通神入化的修為。

  哢嚓一聲脆鳴!

  聶千闕雖然眼觀六路,心念如電,卻依然能有余裕識破壯漢刀法中三處破綻,
衣袖輕舞,拇指上提,一道淩厲冷風刺破長空,瞬間就斬斷了一口百煉鋼刀。

  「隕冰神劍?!」壯漢大驚,他知道聶千闕是當代青年最出類拔萃的天才高
手之一,可自己也乃天下刀術宗匠,麾下總領數百徒子徒孫,他不信自己如此悍
然偷襲下,乳臭未幹的聶千闕還能有什麽反抗余地……

  刀斷,劍氣未止,聶千闕既然知道了這是伏殺自己的陷阱,出手自然不留分
毫余地,希冀快速斬殺一人,再應付另外那五大高手的圍攻,沒想到壯漢反應極
快,立即松開刀柄,雙掌交錯,柔不可言的抱成一枚太極虛影,將刺向心口的隕
冰劍氣推引向了一旁。

  「哼!還敢負隅頑抗!」聶千闕猛地大喝一聲,左掌裹挾怒吼狂風,自上浩
瀚壓下,壯漢四兩撥千斤的推手柔勁已經用老,勢難難做抵抗,他早聽說聶千闕
武功卓絕,但實在沒想到高到這般地步,自己竟連三招都接不下來。

  「天元須彌勁,果然身手不凡。」那五人中輕功最高的是一位矮小黑須中年,
此刻如靈貓般率先搶進酒肆,迅疾無比地以一支鑌鐵短戟攔住了聶千闕雄渾的掌
擊。

  轟隆!嗑嚓!

  天際驚雷和骨碎聲同時爆響,聶千闕掌化須彌金山,連同鐵戟和那壯漢的天
靈蓋一起拍了個粉碎。

  矮小中年恐懼交加,忙腳踩長凳,借力後空翻閃出了酒肆,與此同時,另外
四人也已經趕到,一人雙手持刀拐,一人雙手持子母鋼環,一人持虎頭金剛鐧,
最後一人則是兩手空空,五人左二右三站位,全然封死了巷子兩頭退路。

  聶千闕凜然,他已憑兵刃認出了其中三人,風火殿之主方獨行、仙王殿之主
金無過、鎮魔殿之主傅林淵,先天太極門排名在前十五的三大殿主,只怕任誰都
是功至彈指驚雷的超一流高手,今日兇險可謂九死一生。

  反手握環的金無過冷笑道:「聶千闕,你欺師滅祖,背叛師門,千刀萬剮只
怕都難以贖罪,今日我們先天太極門便要代天誅惡,取你性命。」

  聶千闕皺眉,雖然知道多半得不到回答,但他還是忍不住再次抖開了那封信,
問道:「他如果想要殺我,親自出手當易如反掌,如果想借他人之手,則萬沒有
提及溫雪的道理,你們到底從哪弄來這封有雲雷暗紋的信紙?」

  金無過等人略顯驚訝,面面相覷,似乎完全聽不明白,矮小中年大喝道:
「拖延時間,胡說八道可救不得你的性命!」

  聶千闕不再繼續廢話,緩步走進了巷子中央。

  那五人均是能獨推九大門派,當世一等一的名家高手,見狀無不大喜,聶千
闕果然年輕識淺,他若在酒肆內利用桌椅櫃臺周旋,或有可能可破開吾等圍攻之
勢,尋得一線生機,如今狂妄托大,放棄地利想以一敵五,無異於自殺。

  本緊張火熱的戰意出現微微鬆懈,雖僅眨眼毫厘之間,聶千闕突然雙掌大開,
向兩側崩裂一震。

  吼!

  霸道無比的玲瓏真氣震得他們牙床發麻,頭皮發緊,方獨行沉腰坐馬,反轉
刀拐淩空揮舞,八卦波紋逐漸凝聚成型,穩穩擋住化解了劈空猛擊,但還沒等回
氣反擊,就感覺到面前有一股澎湃雄渾的巨浪滾滾壓來,驚駭之下,甚至都分辨
不出究竟是拳是掌。

  站他身邊的傅林淵亦是身經百戰,沒時間感嘆後輩兇猛,掌中虎頭金剛鐧當
空卷起狂爆氣流,照著聶千闕頭顱就橫砸了過去。

  左邊金無過三人被打個措手不及,剛一回神,就見聶千闕身法快絕,以拳背
幻化巨大的鎮鬼金杵法相,若非傅林淵金剛鐧救援及時,只怕方獨行立刻就會腦
漿迸裂,步了剛才那壯漢,藏鋒殿之主趙虎燁的後塵。

  咣!

  聶千闕只能暫時放棄殺死方獨行,橫臂硬接足可分金裂石的金剛鐧,盡管手
臂疼痛入骨,可傅林淵已被反震得虎口撕裂,吐血飛退。

  方獨行刀拐交叉旋轉殺到,絞得空氣都燃起一股焦味。

  同時,金無過雙手掄圓,天下至險的子母雙環豁然劃出一副八卦乾坤圖,空
手那中年人步伐玄奧,腳踏乾坤虛影升空,雙掌疊加,鋪天蓋地的借勢猛擊。

  聶千闕心如明鏡,他自問確實欺師滅祖,罪該萬死,但他現在還不能死,他
還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他放不下。

  隕冰神劍漫天飛舞,組合成天元宗最強防守絕詣,春蠶十九勢之一的作繭自
縛,全無攻手,卻把自身用無窮劍氣護個風雨不透。

  那矮小中年人實為春秋書院歸順的一個護法長老,風馳飛俠蒙宗書,精擅輕
功,博聞廣見,此刻不禁越看越驚,他本計算聶千闕這奸賊會心虛怯戰,沒想到
其心智堅如鋼鐵,判斷之準,武功之高,均不愧是一代天才,哪怕己方人數占優
也未必穩操勝券,他嫉妒後進,殺機更盛,遂吸氣運轉儒門神功元百聖天道,準
備接下來的圍殺。

  六人威勢幾近天崩地裂,卷起飛沙走石,但在這狹窄的小巷內卻只爭方寸毫
厘,鬥氣壓縮得異常緊繃,險之又險,隨時都可能有人粉身碎骨。

  撲哧!

  血光沖天,將聶千闕蒼白的面孔襯得異常殘酷。

  金無過雙手捂緊咽喉,可卻止不住指縫間鮮血狂湧,他一臉的難以置信,滿
目的恐懼憤怒,適才聶千闕袖中暗藏雄渾一指,赫然穿透乾坤無量環固若金湯的
防線,刺破了他喉結要害。

  仙王殿之主金無過,死。

  方獨行心頭驚凜,卻已經沒有了退路,己方殺紅了眼,聶千闕背水一戰,只
會更加紅眼,更加可怕。

  「看我縱橫擒拿手!逆賊倒下!」蒙宗書身法柔軟靈捷,雙臂如龍如蛇,正
纏逆纏,死死鎖住了聶千闕雙臂,朝夕相處數十年的同門師兄弟斃命,傅林淵也
是怒火攻心,雙手握鐧,拼命狂攻向背後破綻大開的聶千闕。

  「噗!」聶千闕痛徹心肺,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他運勁下壓手肘,反制擒
拿手鎖扣,天元玲瓏道轉瞬絞碎了蒙宗書的手腕經脈和手掌指骨,淒厲慘叫還沒
止歇,那不知名的空手中年已單掌印中聶千闕的左腰,這一掌陰勁使足,堪比剜
心剮肺,方獨行和傅林淵眼見大功告成,遂鼓足殘余功力,勢要立刻誅殺此獠,
避免困獸反撲。

  聶千闕笑了,聲音有著說不出的譏誚嘲諷,他胸中疲憊無奈,眼中的執著火
焰卻依舊熾熱,毫無瀕死的恐懼。

  師父臨死前好像也是這種眼神?

  天元玲瓏道刺入曾恨水心臟的時候,自己淚流滿面,可師父雙目毫無恐懼,
只有深切惋惜。

  他既然不知道心愛徒弟的黑暗秘密,卻在惋惜什麽?

  聶千闕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哢嚓!

  右肩好像已被虎頭金剛鐧打碎,聶千闕猛用左手握緊鐧身,向旁一拉,扛住
太極刀拐的突刺,隨即罡勁震蕩虛空,金剛鐧立刻從中間斷裂,傅林淵再次倒飛
出去,狼狽摔到了巷尾盡頭,抽搐吐血,看上去哪怕不死也重傷到了極處。

  聶千闕仿佛不死戰神,悍勇無敵,方獨行和那空手中年均心膽俱裂。

  撲哧!

  兩人楞神剎那,半截金剛鐧已炮彈般從聶千闕掌中彈射,擊碎了蒙宗書半邊
腦袋,骨碴和腦漿灑向小巷磚墻,紅白油膩,端是觸目驚心,方獨行生平不知經
歷多少搏殺,但眼下如斯殘酷淒厲的戰況也實屬鳳毛麟角。

  「殺!」那空手中年目眥欲裂,單腳踏碎地面,浩然正大的深厚罡氣折疊空
間,壓塌眾生,竟是王氏家族的秘傳絕藝——千秋大手印!

  仿佛已經強弩之末的聶千闕驀地眼現猙獰,一尊怒目金身羅漢法相瞬間籠罩
周身,生生硬接一記剛猛威震天下的千秋大手印。

  「乾坤伏魔神通?」空手中年澎湃的功力已經再而衰,殺氣頓消,忙驚慌大
喊道:「且慢動手,我乃王家嫡系子孫王……」

  聶千闕轉身,踏步重肘,猶如一頭憤怒的巨象狂奔,將這王什麽都沒來得及
說的王家高手撞得筋斷骨折,五臟爆炸,一具屍體稀爛的貼在了墻面之上,良久,
才嘩啦一聲跌落地面。

  方獨行到底師出天下第一大派,驚怒,卻不慌亂,依然刀拐護頭,馬步如弓,
法度異常森然。

  聶千闕鼻孔嘴角流出黑血,似乎已搖搖欲墜,一根指頭加身就能被擊倒,但
他剛才無不是險招反殺,狠若雷轟,方獨行為其兇焰所懾,只能冷靜下來觀察敵
人破綻,再做圖謀。

  「為何不敢動手了?」聶千闕踉踉蹌蹌走回酒肆,掌櫃和店小二早已跑得不
知去向,他表情如常,將桌上白酒喝了一大口,仿佛剛才那場搏殺不過小事一樁
罷了。

  然而濃濃的血漬卻已洇透了碗中殘余酒水。

  嘩啦啦……

  暴雨終於傾盆而下,掃過血腥戰場,好像沖刷降溫了武者熾烈的靈魂。

  方獨行緊握兵器,渾然不知雨水澆淋,他不知道那信是誰寫的,不知道什麽
雲雷紋,他甚至不相信聶千闕這種男人怎麽會背叛天元宗,但諸聖殿確實又下令
誅殺這個臥底不像臥底的殺神……

  狂風驟雨片刻後似乎略微減弱一點,巷口一位舉著油紙傘的白衣青年慢慢走
了過來。

  「方殿主您請回吧,我們自家事,還是自家處理的好。」

  「請回?」方獨行冷冰冰的道:「這時候我怎能放手?再說,憑你屠無道又
有什麽資格請我回去?」

  巷口忽的響起細碎腳步踏水之聲,數十個腰懸無鞘緬鋼刀,手持破甲龍牙弩
的黑衣人湧了進來,刀身泛寒,弩箭隱發藍光,顯然淬有見血封喉的劇毒,而且
這些人無不神情冷漠木然,雖未必全是武林高手,但一定都是視人命如草芥的死
士。

  「這些人的命都是屬於我的,他們不效忠宗門,不效忠家族,不效忠朝廷,
只會為我而死。」屠無道緩緩走過方獨行身側,語氣冰冷徹骨的道:「你若離開,
就能活。」

  「所謂死士,最大的本領不過就是送死而已。」方獨行武功深湛,已至彈指
驚雷的肉身巔峰,今日己方六人圍攻,死了五人尚且拿不下聶千闕,已經丟人丟
到家,再逃跑的話,自己幹脆就不用學武了。

  「了不起,好漢子。」屠無道笑了起來,回過頭道:「正好要你們落個整整
齊齊。」

  除了雨滴聲,仿佛天地靜止。

  「呃……」這時倒在巷尾的傅林淵呻吟出聲,他終歸修為甚深,似乎還有一
口活氣。

  方獨行忽然嘆了口氣,指著傅林淵沈聲道:「我要帶他走。」

  「請自便吧。」

  方獨行扛著傅林淵走出巷子,便見外面空地上竟還有密密麻麻至少兩三百人,
其中不乏呼吸綿長,功力頗深的高手,這大批冷酷死士立在雨中,不做半點交談,
好像石雕一樣,真若動起手,方獨行判斷,自己最多只能斬殺六七十人,之後肯
定必死無疑……他咬牙切齒,遂施展超絕輕功,離開了這修羅之地。

  「聶師兄以一敵六,讓他們四死一重傷,武功果然深不可測。」屠無道坐在
聶千闕對面,口氣多少有些譏誚。

  聶千闕抹去嘴角血跡,沈默不語。

  屠無道續道:「刺殺神武殿之主,罪不可赦,但宗門有鐵則,哪怕證據確鑿,
罪人亦有權為自己辯駁的。」

  聶千闕冷漠道:「我沒有什麽可辯駁。」

  「江山大好,當睥睨縱橫,聶師兄是天元宗的絕頂人才,怎能為一個女人自
甘墮落!」屠無道本沈靜的聲調逐漸淩厲起來。

  聶千闕手上青筋凸起,終於勃然變色。

  「一年半前在中州路上你遇到的是何人?是不是先天太極門的人?」屠無道
心細如發,暗中不知已掌握了多少秘密,「他在用溫雪威脅你?」

  三個問題,句句戳心,聶千闕一個都沒答出來,只有一大口黑血噴出,隨即
重傷不支,癱倒暈厥。

  「將他上玄鐵鎖和金蟻丸,關進獄屠殿最深地牢。」

  立刻有黑衣人快步前來拖走聶千闕。

  屠無道皺眉起身,聶千闕既然聽命於先天太極門某人,又怎會反被行刺?對
方這次來的刺客死傷慘重,又均是名動天下的高手,壓根兒犯不著演戲給自己看,
中間定還有重大竅要未解,目前能只知道要挾聶千闕那人必然深沈惡毒,有重大
陰謀。

  他剛要離去,忽然瞥見那封來信,一看之下,眉頭皺得更緊。

  煙雨濛濛,清冷暮敗。

  天元宗不但先後兩任宗主失蹤,最近就連屠無道都少在宗門露面,導致人心
似乎更加渙散,早上又有幾十人借故外出暫避,堂堂聖地好像已離崩潰不遠。

  南宮閔緊張的搓著雙手,望著身旁那個滿面奸邪的獨臂老者道:「錢老,聶
千闕那廝已走了兩日有余,想必是謝蟠兄弟的消息奏效,你我何不……何不盡快
行動?避免夜長夢多。」

  「三少莫急,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就能讓你如願。」老者捋著稀疏胡須,慢
悠悠地道:「咱們做事當求萬無一失,聶千闕肯定已有人處理,葉塵雖走狗屎運
沒死,但如今人在西楚古蘭,插翅難回,厲萬隆和蘇過海兩個殿主今天下午會啟
程去三絕門打探聶千闕下落,藏經殿楊風眠照例會在今夜見他城中的情婦……嘿
嘿嘿,晚飯後我放倒芷青殿弟子,您就可以大大方方踢開溫雪房門,哪怕翻跟鬥
玩兒也不會有人來打擾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還是錢老有好計謀。」南宮閔大是滿意,沒想到夜襲采個花還要
那麽麻煩,但也難怪,這朵花兒可是武林聖地閨秀,越麻煩玩起來才越過癮,至
於眼前這老家夥,他只知道姓錢,武功極高,輕功更是驚世駭俗,拎著自己高來
高去,好像長了翅膀一樣,有他在,今天晚上一定能撕下溫雪清高貞潔的假面具,
讓她光屁股擺出各種淫蕩姿勢。

  「主人很滿意你獻上的前兩招神功拳法,後面六式可要準備清楚了,不得怠
慢。」錢老斜睨這個紈絝子弟,心里惡毒想道:姓溫的女子確實漂亮得罕見,好
像更勝當年紀翩翩那賤貨,嘿嘿,今晚上當想辦法弄暈南宮小狗,讓老子先嘗個
新鮮熱乎的美人兒,肏美之後再讓他吃口剩的,諒這廢物三少也不會發覺。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兩人躲在芷青殿後一間空置偏房,滿腔恐怖奸邪的算計。

  溫雪這兩日總是心神不寧,既惦記葉塵在西楚沙漠會有事發生,又比較擔心
聶千闕出什麽危險,可惜自己武功和智謀均不夠上乘,胡思亂想也是白搭,只能
取出久未使用的長劍隨身,她心中很明白,只有保護好自己才是對葉塵最大的幫
助。

  晚飯是她親自下廚,筍丁火腿炒豌豆,瓦罐燜排骨,清炸雞胗,還有一大碗
菠菜蘑菇湯,全都是鮮香美味的家常菜,只可惜如今宗門雕敝,除了三個小徒弟,
就僅剩李福菊師弟還能陪她坐一起吃飯。

  「師父,近年那個名聲超大的葉塵真是咱們芷青殿出去的嗎?」一個新拜入
溫雪門下,年紀最小的少女好奇問道。

  溫雪點點頭:「當年他就是做你那椅子,對吧大福?」

  「是啊,混沌傳人,森羅門總管,抗衡覆雨神龍,多大的威風,但當年也是
在後面田里幹活的小蘿蔔頭。」

  「不會吧李師叔,我聽說那可是魔國一代梟雄,武道奇才,在我們宗門時就
只種地?」

  另一個女弟子笑道:「那是小丫頭你不知道,當年那位梟雄可是為咱們師父
幹過一件驚世駭俗的……」

  「好了。」溫雪俏臉一扳,打斷了她道:「莫再說這些陳年舊事。」

  那女弟子暗中吐吐舌頭,心想:外面人所共知,葉塵如今是聖女唐芊的丈夫,
呵呵,什麽山盟海誓,男人武功地位一高,多半都這德性,我算是觸了師父的黴
頭。

  李福菊也是食之無味,低聲道:「師姐,小葉現在好生發達,怕不是把我們
都給忘了吧?」

  溫雪剛要答話,忽的心有所感,起身推開了窗戶。

  天色略暗,雨後空氣潮濕,飄有薄霧,但卻不聞人聲,芷青殿女弟子較多,
平日吃飯的時候總會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怎麽了師姐?」

  「沒什麽。」溫雪回身笑道:「你們先吃,我出去看看。」

  眾人以為師姐可能要去解手,也沒多問,唯獨那新入門不久的小師妹神色古
怪,也撂下碗筷道:「我要去茅房方便一下。」

  「呸,女孩子說話不知道斯文。」

  李福菊裝聽不見低頭吃飯,心道:趕明兒可不方便來找溫雪姐姐蹭飯了……

  溫雪提劍出門,無所畏懼,她武功不差,尤其十九路天元玉女劍法,綿密嚴
謹,陰柔精準,算是女子中少見的劍士。

  殿內師弟師妹們的房間全空,不見絲毫打鬥痕跡。

  戶外霧氣更濃,溫雪心跳加速,緊握劍柄,她隱隱感覺到有一雙奸邪的目光
在某處偷窺著自己……一個看不見的人。

  一陣陰風刮過,吹得有些舊的窗紙「噗嚕噗嚕」響個不停,仿佛更增了幾分
陰森詭異。

  先去其他殿找人幫手,還是趕緊返回去告知李福菊幾人防備?

  然而天元宗目前還能有幾個高手坐鎮?再說也不差這一小會兒……溫雪立刻
奔回吃飯的院子去找李福菊和徒弟們。

  還好,遠處看去,他們四人還在那里坐著。

  溫雪近前驚凜,四人臉色呼吸如常,身上也沒有任何傷口,但均已昏迷失去
意識,她冷靜地以舌尖輕觸各盤食物,發現並沒有任何蒙汗藥之類的毒物,正疑
惑時,門外有聲音響起——

  「老夫想要一個人倒,還用下藥嗎?」

  此外又有另一個年輕的男聲笑道:「看這淫婦的小舌頭,這麽靈活,肯定不
知給多少男人舔過雞巴了。」

  「狗嘴閉上!」溫雪很少如此憤怒,劍鞘憑空震裂,一劍帶動淩厲尖嘯,迅
捷疾刺。

  「咦?玉女劍,身手還可以嘛。」錢老有點出乎意料這斯斯文文的女子有如
此手段,他站在窗外原地動都沒動,腰間亮光一閃,半空中已金鐵交擊,火花四
濺,溫雪被震得飄回屋內。

  「一丈淩空劍,瑯琊劍法。」溫雪娥眉一揚,與人對敵下,相比往日文秀,
多了幾分英氣,冷淡地道:「你就是被華太仙樓主掃地出門的七大劍首之一,錢
晦之?」

  「掃地個屁!」錢晦之三角眼中滿是怨毒,厲聲道:「那是好色逆徒無恥狡
詐,滅絕人倫,我們早晚要和他清算,奪回瑯琊劍樓!」

  溫雪知道不是此人對手,只能擾他劍心,字字誅心道:「我聽說當年就是你
第一個站出來嚷嚷要制裁華太仙,教唆他師父商鴻用東海蓮花教的浮生酒放倒他,
結果還嫌不夠,又看上炎黃峰求情的紀翩翩美貌,妄想圖謀不軌,人家當時甚至
懷有身孕,您老可真是禽獸不如的爛人呢。」

  錢晦之怒不可遏,老臉都已經扭曲變形,南宮閔趁機道:「規矩永遠是規矩,
背叛永遠是背叛,人倫大義也不是嫂子一個小婦人能懂的。」

  「你這畜牲還有臉開口說話!」溫雪此刻再猜不到那種事,也就成愚蠢農婦
了,「兩個淫邪小人,膽敢夜襲天元宗女眷閨房,不怕引來眾怒麽,有本事就試
試看。」

  「冠軍會上你都和葉塵那小魔頭當眾摟一塊兒了,還好意思說什麽淫邪?」
南宮閔笑得眼淚差點出來,隨後殘酷的道:「我的美嫂嫂,什麽年頭了?誰還有
閑工夫為你個不守婦道的小娼婦發怒?惹得起咱們雄霸天下的先天盟嗎?惹得起
皇甫總殿主嗎?惹得起黃泉天尊嗎?告訴你,少爺我不單要奸你,玩膩後還要賞
給屬下輪著奸你,最後再把你小臉劃爛,賣到東淮小島的野窯子里頭,花一條魚
就能玩你兩天,哈哈哈哈,敢瞧不起我!錢老,幫我先挑了她的手腳筋。」

  錢晦之手撫腰間的一丈軟劍,陰鷙的笑道:「你若是自願脫了衣裳,露出奶
子和大屁股給咱爺們兒看,我就先不廢你手腳。」

  南宮閔聽罷皺眉,可惜敢怒不敢言,心里急道:莫非這老鬼也想分一杯羹?
這可他媽如何是好?只能一會兒用八部神王拳譜來命令他……今晚我說什麽也得
嘗到溫雪這口鮮。

  溫雪並不如何懼怕,反正玉碎乾坤這一招,並不止有沐蘭亭才會用。

  「不識相的婊子!」看溫雪的神情,當然是不會主動寬衣解帶了,錢晦之不
由得想起了二十年前的紀翩翩,自己以華太仙性命要挾她就範時,她就和眼前的
溫雪一個表情,那股深深蔑視的小眼神,簡直能讓人愈發殘酷興奮!

  嘩啦!

  比普通長劍還要長三倍的軟劍悍然抖開,劍光如銀色大蟒淩空飛舞,蜿蜒飛
速射來!

  一丈淩空劍乃瑯琊劍樓絕學,超長軟劍窮極詭譎變幻之能事,殺傷距離堪比
槍戟軟鞭,暗含刀術,門派近三十多年只有錢晦之一人得以練成,他常常自得,
當年若非華小賊有絕世利器鳳天舞在手,單靠劍法的話,哪里是我的對手。

  溫雪不甘坐以待斃,受兩個惡賊蹂躪淩辱,剛要揮劍抵擋,只覺身子一輕,
這才忽然發現——

  纖細白嫩的柔荑中已手無寸鐵。

  溫雪大驚,還道瑯琊劍首有恐怖妖術,竟憑空變走了自己的兵器。

  噌啷!

  隨著刺耳的金刃摩擦之聲驟響,另一道毫光好像自虛空中粲然綻放。

  銀色蟒蛇有如遇火受驚,嗖地一下又收回到了錢晦之腰間。

  溫雪只見一位年紀和自己差不多,長身玉立的錦衣青年不知何時已站於身前,
手中正握著自己的隨身佩劍,面目英俊瀟灑,氣度高雅出塵。

  南宮閔赫然變色,牙關打顫,幾乎是呻吟出聲道:「姬……姬……流……流
光……四……公子……你怎麽會……怎麽會在……這里?」

  溫雪和錢晦之一樣,自然聽過劍聖之名,均是大感驚詫,姬流光和天元宗八
桿子都打不到一起,怎會莫名其妙從天而降?

  姬流光沖溫雪微微點頭施禮,他的笑容異常溫暖柔和,但等轉過身子,落在
錢晦之和南宮閔眼中時,他的笑容就變得無窮的譏諷和深刻的不屑。

  「我聽過閣下的名號,你來此有什麽指教嗎?」錢晦之可不怕一個二十多歲
的年輕人。

  夜已深,星月被霧氣遮蓋,天地晦暗,就在此時,姬流光一揚手,袖袍輕舞,
中央一道寒光猛然傾瀉,流年也似的跨越時空,穿透錢晦之右腕。

  好快的劍!錢晦之瞠目結舌,飛退,手腕鮮血灑滿地面。

  「你這種老癟三,再練一萬年也不夠華太仙認真打。」姬流光搖頭嘆氣,
「斷你腕脈,讓你一輩子不能再動劍,也算替這個世界掃掃垃圾。」

  錢晦之怒吼飛撲,他千算萬算也算不清姬流光怎麽會憑空出現,而且一出手
就廢了他。

  劍光如匹練,肉眼根本就看不見軌跡,轉瞬間,錢晦之就倒在了地上,一絲
絲的鮮血從他腳踝處兩道薄薄劍痕中不斷溢出。

  「我很少殺人的。」姬流光笑著對溫雪道:「麻煩溫小姐明天叫人把這家夥
扔城里去。」

  溫雪不明所以,但感激他救命之恩,自然點頭答應。

  南宮閔慌忙道:「四公子,嫂子,饒我性命,饒我性命啊!」

  還沒等溫雪說什麽,姬流光袖袍淩空一拂,鋒利絕倫的劍氣風一樣掃過南宮
閔褲襠,慘叫聲才剛到喉嚨眼時,人就已經被一拳擊暈。

  「閹了他花花根子,留下一條狗命,算是替你和葉塵還了南宮朔,斷了與他
們家的瓜葛。」姬流光倒轉長劍,恭恭敬敬還給了溫雪,續道:「上個月葉塵拿
著戒指來找我……托付我要照看你的周全。」

  溫雪躬身道謝,姬流光又指了指那昏倒的小姑娘,笑著解釋:「我不便進來
芷青殿,也不想打擾小姐,便賄賂了這個女孩子做眼線,她剛才以暗號通知有事
發生,我便來替小姐掃垃圾了。」

  說起來似乎非常簡單,但姬流光千金之軀,七傑之尊,藏身天元宗月余,秉
持君子之禮,毫不逾矩,而且處事天衣無縫,絕無偏差,溫雪佩服得實在五體投
地,沒想到小葉會有如此了不起的朋友。

  「就這樣吧,除了他倆這種下三濫,估計也不會有什麽麻煩針對小姐了,有
事的話,找這個女孩子聯絡我就行。」姬流光伸伸懶腰,以他的性子,哪怕履行
諾言也不會委屈自己像土賊一樣隱藏在暗處。

  剛潛入天元宗時,他便利用自身的風流倜儻和花言巧語,勾搭上了冷月殿的
大美女蘇月如,日日溫柔鄉中好不風流,如今收拾完南宮閔,這就要著急回去和
小情人再戰上三百回合……

  「四公子,你可知道葉塵為什麽要去西楚沙漠?」溫雪總算問出了心結。

  姬流光一怔,沈默一會才說道:「簡單點說,寧無忌似乎已經得到司空黃泉
灌頂傳功,武功突飛猛進,聲稱要代師鎮壓天下,親自遠征西楚,要活捉隱居在
那里的神星雪,收回《太乙玄黃經》的功力,完善自身,葉塵說為報昔日恩情,
不得不去。」

  「原來如此。」溫雪釋然輕嘆:「他總是想別人多過想自己。」

  「葉塵的確是個很不錯的朋友。」姬流光點點頭,哪怕心里惦記著千嬌百媚
的月如妹子,也不得不承認溫雪所說,葉塵這種性格,還是做朋友會讓人日子好
過些,西楚多有風災鬼難,不知神星雪怎會跑到那里去,另外少帥聞心的詭麗黑
旗門又有沒有參與其中呢………唉……猜不透就不用去猜,反正自己是絕不會到
大沙漠瞎轉悠的。

  等姬流光匆匆離去後,溫雪面朝西方癡望好一會,才輕輕抹掉眼角淚珠,忙
去救李福菊等人。

                                【未完待續】
2020-10-8 13:4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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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5卷•5)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10/8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五章  北瑤

  古蘭城位處西陲邊塞,四郡七縣半圓環繞,東連中原青雲關,南接龍山大峽
谷,西臨萬里遼闊的魔荒婆大沙漠,是中原到西楚神之國——楚火羅帝國,最重
要的交通要沖、商貿樞紐,也是中西兩大璀璨文明的交匯之地。

  葉塵翹著腿,舒舒服服坐在古蘭街邊的樹蔭下,捧了一張名為古樓子的西陲
特色美食,愜意享受著鬧市的繁華與喧囂——人們忙忙碌碌,似乎嘴里不停在討
價還價,手里不停在用算盤計算利潤,海量貨物運輸有如流水,西楚各個大部落
的商賈往來憧憧,熙熙攘攘,其中甚至不乏高鼻深目、金發碧眼的胡商,但本地
人應該早就習慣,看上去絲毫不以為異,並無原先想象中的種族隔閡。

  夏文嫣曾經教過他一點西楚地理和風俗人情,浩瀚大沙漠並非完全荒蕪,除
了離中原比較近,且有密切通商往來的六大綠洲部落外,沙海深處還有一個強盛
無比,自號為神的楚火羅帝國,中原上古典籍內簡稱為楚,國內貴族全為奇特複
姓,所有子民世代信奉創世之神魔荒婆,他們不僅有精於鑄造鋼鐵,擅長騎射征
伐的遊牧民族特性,居然還對詩歌、雕塑、音樂、繪畫等藝術有很深的造詣,總
之,楚火羅文明之輝煌,國力之繁榮,均是可以照耀天下的偉大帝國。

  但無論對於中原還是南疆來說,楚火羅帝國都實在太遙遠了,千百年來只有
個別商賈或旅行家肯冒莫大氣候風險,借助比較罕見的白神駱駝,外加武技高手
護送,才會來往兩地賺取高額財富,除此之外,兩大文明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麽政
交或戰爭。

  想不到神星雪會隱居在那里。

  剛出遠古遺跡時,他就已經聽說寧無忌得武聖絕世神力,要西征擒拿神星雪,
收回太乙玄黃經。

  對於這位姊姊頗為神秘的過往經歷,葉塵沒有什麽興趣,他想法非常單純,
如今自己武功大成,說什麽也要去援助面臨危難的紅顏知己,雖然他們交往日短,
但江湖兒女,既曾肝膽相照,攜手共扛先天巨擘,就當生死與共,絕無利害。

  他先運道心金身,將元始生死訣鑄於太陽劍丸,連同在遺跡取得的重組細胞
藥劑全部交予沐靈妃,讓她帶回雍侯府救治沐蘭亭,再尋到姬家神兵坊,讓人轉
交姬流光的寶石戒指和書信,護住溫雪安全。

  據說上官瑯璇自半年前就匯合同樣反出家族的王星禪,一同暫投華茵,相互
聯合,尋找機會重新奪回自己失陷的門戶權力。

  夏文嫣身居仙門島,有唐雷九和無數高手坐鎮,算是目前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之一,所以只讓人帶去了「等我回來」的平安口訊。

  至於唐芊和已經出世的孩子,葉塵心中極度愧疚歉仄,但大義所在,事有緩
急,只能暫遲與她們重逢團聚。

  等西楚事務一切都處理完畢,差不多便要和那個男人了卻自己的因果宿命,
之後就人生肯定就是天高海闊,大羅自在,永恒逍遙了。

  日子還很長,暫別只是為了相聚。

  葉塵強項就是雙眼看眼前,迅速拋卻煩惱,遂笑著喊道:「老板,再給我來
一張古樓子,另外有酒沒有?」

  「新出爐熱乎的,這就給您拿,酒啊,有一個大錢一碗的高粱酒,還有五個
錢一碗,鎮在井水里的的涼葡萄酒。」

  葉塵笑道:「這大熱的天,當然是要涼酒才爽口。」

  古樓子就是以羊肉嫩蔥做餡,施大量胡椒和菜油調味,外裹面皮入石爐烤至
油酥,吃起來外焦里嫩,汁鮮味美,是典型的西陲面食,再配上沁人心脾,清涼
微醺的葡萄酒,葉塵簡直是滿足到了極點。

  這時,街尾忽然馬蹄聲轟鳴,眨眼間便有九名黑袍輕甲,背挎穿甲硬弓,鞍
掛精鋼長槍的雄壯騎士在葉塵面前飛馳而過。

  這夥人雖然策馬奔騰如風,但騎術極精,除了揚起一陣塵土,在鬧市中根本
沒有碰撞到半個人。

  更有趣的是除了有數幾個初來乍到的,竟無人對此有什麽反應,好像早就見
怪不怪,葉塵彈了彈落在餅上的臟點,問小食攤子老板道:「大叔,這些黑騎士
好生囂張,是駐紮當地的軍隊嗎?」

  老板道:「駐軍漢子哪有這等威風,他們全是少帥麾下的黑旗鐵騎。」

  「您莫非說的是少帥聞心?」

  「嘿嘿,除了他,當世還有哪個少帥?不過黑旗軍開路護送,向來也就一兩
個人,三人出馬便算大人物了,這次竟出動九騎,多半是楚火羅國有大人物來了,
呆會兒可得瞧瞧熱鬧。」

  「原來如此……」葉塵暗暗點頭,他早就知道,少帥聞心和展慕雲差不多,
同樣出生於簪纓世族,父親聞烈曾為邊塞擁兵自重的大軍閥,本朝立國後不甘歸
順招安,便率領不離不棄的三百勇猛戰士,不攜瑙重,長途奔襲魔荒婆大沙漠,
一夜間踏平十二股兇狠悍匪勢力,占領大量珍貴綠洲地域,以此為基地建城立寨,
稱王稱霸,因為這支敢死隊的軍甲戰袍顏色漆黑,他便自號黑旗元帥,聞心乃其
長子,自幼承蒙東海異人傳授絕頂武藝,成年後更是驍勇絕倫,有熊虎之威,憑
借滔天武功和智謀氣魄,將原黑旗軍的規模擴充了足足十數倍,創建出龐大恢弘
的詭麗黑旗門,負責西楚諸部落物資的擔保護送,並且幫助他們主持公道、維護
正義,近年已利用勢力逐漸連接了沙漠內各大綠洲,成為中西走廊上最強大的一
脈私人軍事力量。

  葉塵吃飽喝足,又給了老板一兩賞錢,繼續坐在那兒,有意無意的去打聽一
些事情。

  「聽您老的意思,楚火羅國的貴族經常通過黑旗門來古蘭城嗎?我僅是偶爾
聽說過他們,您受累好好講講這沙漠之國的事兒,讓我也漲漲見識,好回南州和
親戚朋友吹噓一番。」

  「這幾年他們來的不多也不少吧。」一兩白銀足夠三天賺頭了,老板笑得差
點合不攏嘴,「聽說楚火羅大帝複姓納蘭,統領麾下三大鎮國神官,北瑤氏、千
代氏、歸海氏,他們各人叫啥名字我不知道,具體管個啥也不知道,但貴族們在
宮殿內閑的無趣,總會想往遠處見識見識,玩一玩,通常有財力請黑旗軍護送來
到中原的,都是這幾大貴族,當然啦,咱們中原有錢有勢的人不也都喜歡去南疆
享受嗎。」

  「歸海氏?呃……他們西楚的姓都好奇怪。」葉塵一楞,不知道這個姓氏和
百年前的女武聖歸海皓煙有何關系……

  「人家來的具體什麽氏咱也不知道,不過啊,每回排場都特別大,上次就是
鮮花鋪路,樂隊開道,浩浩蕩蕩住進迎賓館呢。」

  「哈哈,聽您說的,我都想開開眼界,見識下來的到底是什麽氣派人了。」
葉塵其實早就算個清楚,憑先天太極門的宏偉實力,寧無忌遠赴楚火羅國應該並
不困難,自己若想從後追過去,可算千難萬難,唯有到古蘭城想辦法,希望尋到
一個所謂神官貴胄,帶自己回他們的都城皇宮尋找神星雪。

  他今天一早就打聽到,黑旗軍這次護送的應該便是北瑤氏一位公主,所以他
才會坐在主路小攤子上吃肉喝酒,耐心等其到來,若實在搭不上這條線,也可以
退一步,跟隨黑旗軍返回,見一見傳說中的少帥聞心,請他幫助自己。

  只不過這樣又會平白耽誤太多時間,而且萬里黃沙,毫無遮擋,哪怕自已功
力絕高,想要無聲無息跟蹤一隊精銳騎兵,也一定會頗費心力。

  更何況人家少帥未必肯趟這坨漿糊似的大麻煩。

  二人閑聊間,街頭盡處忽有異域音樂響起,由遠及近,嫵媚中隱含蒼涼悠遠,
的確和中土樂理大不相同。

  四十多騎黑旗軍當先開路,後有十幾位身段窈窕,紗巾飛揚的白衣仕女,口
吹胡笳,手撫琵琶,輕拖蓮步,緩緩而行,後有八位精壯巨漢,共同扛著一座碩
大胡床,四周雕刻有異獸花紋,上鑲七寶琉璃珠,張有綾羅傘蓋,素紗珠簾下垂
遮擋風沙,隊尾護衛均高鼻深目,體魄雄健,應該隸屬楚火羅國的勇士,對此排
場,圍觀者無不瞠目結舌,小聲議論著:不知何人,架子竟比中原的公主王子還
要奢華。

  「好家夥,這回這個比上次還厲害。」小攤老板好像也是開了眼,「看起來
簾子里面不止一個人啊……」

  葉塵笑道:「好像兩個女的。」

  晴天白日,的確可以分辨出胡床素紗內坐著兩具曼妙柔美的虛影。

  音樂和大隊人馬很快就消失在了長街盡頭,百姓和商賈們瞧完熱鬧,繼續回
頭討價還價,忙活自己的金錢生計。

  葉塵暗道有趣,他如今的武功已凝煉無上道心,靈覺神而名之,一眼就能分
辨出剛才那浩浩蕩蕩一群人,真正武道修為強悍,算是高手的,並非黑旗鐵騎,
也不是楚火羅帝國的王族勇士,反而那十幾個苗條的白衣仕女,步伐如踩慶雲,
氣息強橫沈凝,恐怕任誰都有伏獅殺虎的高超實力。

  人已找到,怎麽接觸卻又成了麻煩事,葉塵甚至想到雇傭一些響馬前去騷擾
他們,然後自己再從天而降,來上個英雄救美,可目前看人家護衛之森嚴,不太
可能有響馬願意拿命來陪自己演這出老土的千年老戲。

  胡床紗帳內,確是坐有兩位雍容堂皇、古典遺韻的少女。

  年紀略大那一位,額頭圍系一條耀眼生輝的寶石細鏈,身穿水嫩輕柔的束腰
長裙,不僅肌膚瑩白柔嫩,滿頭秀發和細眉居然也是呈現璀璨奪目的白金顏色,
湖藍色的眼眸顧盼流波,幽深神秘,傾城出塵的容顏更是如夢似幻,渾身都充滿
了高坐雲端的純潔神性,此刻她正用纖細指尖輕輕愛撫著懷中一只小頭大尾的錦
毛貂,於外界喧嘩看都不看一眼,仿佛不屑去沾染世俗之氣。

  另一位稍小些的少女顯然是她同胞妹妹,細眉艷目,玉鼻朱唇,俊美入骨的
相貌和白金色的頭發都一般無二,但眼角神情冶麗妖魅,姿色冷冽詭邪,撅著跪
在紗簾縫隙處,朝外覷個不停,與神聖高華的姐姐全然不同,卻又流瀉出來另一
種顛倒眾生的絕色神顏。

  「凝若,你這是什麽醜姿勢,快回來坐好。」年長少女蹙眉薄怒,教訓妹妹
道:「這里雖只和西楚一城相隔,但到底算中土地界,我們此來只請少帥出兵,
莫要和外頭那些中原俗人有什麽多余牽扯。」

  凝若美目笑成嫵媚彎月,回頭道:「怎麽啦?那少帥聞心不也是中原俗人嗎?」

  「少帥武功威震天下,飲馬瀚海,可不能算是俗人。」

  凝若笑得更媚:「我看要不嬋伽姐姐嫁給他好了,聯姻之法盡管老舊,可倒
是千古有效呢,屆時他入贅帝國北瑤氏,詭麗黑旗門和他麾下的鐵騎軍隊豈不全
是咱們囊中之物了。」

  北瑤嬋伽終於褪去神性,伸指在妹妹撅著的圓美翹臀上擰了一下,笑罵:
「要聯姻也是把你這小夜叉星嫁出去。」

  北瑤凝若和姐姐極親,哎呦一下也不生氣,咯咯笑著續道:「帝國有變,自
有戰爭大臣歸海荒劫和司法大臣千代洪去應對,北瑤氏僅主禮儀祭祀,姐姐可算
瞎操心了吧。」

  「那個女人實在太過厲害,平白出現,自稱什麽星雪公主,不知施展了何種
妖術,陛下看見她簡直和太……和……下人一樣,最近更是大膽臨朝主政,公然
削弱各大神官權力,歸海氏早晚要借機出兵入宮,甚至有可能趁勢自己做皇帝,
咱們北瑤家無兵無將,若有少帥鐵騎坐鎮國內庇護,到時也好自保平安。」

  「嘻嘻,什麽下人,壓根就是褲襠里沒那醜家夥的太監吧。」不等姐姐生氣
來打,北瑤凝若已閃到一側,隨即自覺收起嬉皮笑臉道:「哪怕沒有那女人,歸
海荒劫又怎會安分,這次正好要他們內訌,咱們從這出權力盛宴中狠狠切上一刀,
相信聞心那種鐵血梟雄,定會巴不得參與進來,繼續擴充他自己的勢力,我猜咱
們甚至用不著什麽深處談議。」

  「也有可能需看……」北瑤嬋伽剛要說話,懷中錦毛貂猛然炸毛昂首,張嘴
露出尖利細碎的獠牙,顯得十分緊張。

  北瑤凝若奇道:「小花怎麽了?早上不是剛給它吃了一整頭羊嗎,肚子又餓
啦?」

  「小花乖……」北瑤嬋伽揉了揉它的脖頸,名為小花的錦毛貂很快就安靜下
來,但卻一頭紮進她的袖子深處,不敢再出來,這種貂乃是楚火羅國內的瑰寶神
獸,人稱夜天魔,行動快似閃電,口如血盆,齒生腐毒,專食生靈血肉,唯獨北
瑤氏有特殊手段能將其馴服護身,沒想到這條西楚兇獸竟忽然害怕受驚,不知是
否感應到了什麽危險氣息……

  古蘭城最大的迎賓館名喚朝雲鹿臺,為詭麗黑旗門斥資所建,鬥拱飛檐,雕
梁畫棟,裝飾更是金碧輝煌,專門為接待少帥貴客所用。

  北瑤凝若撩起紗簾,看著高聳華麗的朝雲鹿臺,嘴角微微上揚,輕聲笑道:
「這種鄉下地方,估計也找不到太好的住處了。」

  「妮子嘴巴快停會吧,莫要瞧不起人家中原人。」北瑤嬋伽嘴上客氣,眼睛
卻始終憐愛註視著剛敢從袖口鉆出小腦袋的小花,看都懶得看朝雲鹿臺,顯然是
自家奢華,遠勝此處了。

  白衣仕女們停止奏樂,不知從何處各取來一籃鮮花,恭敬撒向胡床與門戶之
間,另有一個抬床的健壯奴隸出列,虔誠的低頭跪在床前。

  「恭請二位公主移駕。」

  北瑤嬋伽裙內揚起一只嬌嫩粉彎的玉足,上面所謂的鞋子居然是金絲銀縷編
就,露出大半粉白肌膚和如玉蔥新剝的潔凈腳趾,後跟細長,高約寸半,將金發
垂瀉,傾城絕代的少女,映襯得更加搖曳生姿,她腳踩奴隸下凡紅塵,優雅的踏
花走進了朝雲鹿臺。

  「風沙煩人,替我安排香湯沐浴,這種窮酸地方估計也湊不齊二十二種香草,
桃皮、玫瑰、零馨、白露薰還是有的吧?」北瑤凝若拖裙下地,精致的腳兒和姐
姐一樣玉潤細滑,但她的趾甲卻塗抹上了一層晶瑩反光的暗紅色油脂,仿佛給冰
雕雪砌的銀條鑲就瑰麗攝魂的紅色珍珠。

  「不敢讓二公主降貴紆尊。」離她最近的白衣仕女道:「奴婢們會將香草全
部備齊。」

  北瑤凝若微微贊許道:「還算你們有心啦。」隨即撩動燦然生輝,濃長過腰
的白金長發,聘聘迤邐而去。

  哪怕身經百戰,神經堅如鋼絲的黑旗戰士也不禁被這對傾國傾城的姊妹花,
誘惑得神馳目眩,怦然心動,但他們心里清楚,這兩個女人關乎少帥及整個詭麗
黑旗門的莫大謀劃,萬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當然,以自己的身份,想讓絕美公
主用美腳踩自己脖頸,恐怕都不夠資格,更別提什麽非分之想了。

  日落古道,輝光晚照,朝雲鹿臺中層卻是水霧蒸騰濃厚,異香撲鼻,剛剛沐
浴完畢的北瑤凝若踏出深藍色的水池,立刻便有幾位侍女雙手捧著衣裙過來伺候。

  絕艷少女高挽秀發,穿上黑紅相間的柔軟絲袍,邊走邊問道:「姐姐已經見
到那個少帥了嗎?」

  「據說少帥聞心如今人在仙塗部落,大概明早才會到。」

  「哼,我們又不是突然來旅行。」北瑤凝若冷冷地道:「想擺架子晾一晾,
方便討價還價嗎……那姐姐呢?」

  「大公主說才多等一晚而已,她目前正關門誦經祭祀魔荒婆,吩咐二公主早
點休息。」

  「想不到居然要等蠻人軍閥接見呢。」北瑤凝若推開走廊窗戶,只見夕陽余
暉穿透重雲,美不勝收,又問道:「頂層是什麽地方,我想上去呆一會。」

  「頂層是古蘭城最出名的淩雲樓,很適合玩景,目前卻是空的。」

  「很好,把月魂銀箜篌也送上去。」

  「是。」

  高達百丈的頂層樓臺四周圍有白玉石廊,北瑤凝若背靠西角柱子,倚坐護欄
之上,手撫臥月也似的奇古箜篌,於悅耳音樂中眺望夕陽緩慢落於萬里黃沙。

  然而在朝雲鹿臺遠處,也有一人正利用天眼似的目力,盡情欣賞著她的綽約
風姿。

  葉塵嘴里叼著根薄荷羊肉串,仰頭看得目光都有些癡了,他自負禦美難數,
見過不知多少絕色佳人,但樓頂撫弦少女那妖媚邪美的容顏卻是如此勾魂奪魄,
惑亂人心。

  想不到接觸的辦法就不用去想。

  葉塵已經恍然,其實只要武功夠高的話,很多事情都不用動太多腦筋的,道
心凝煉法相,混沌陰陽道九重雄霸之力懸浮天靈,元始生死訣鎮壓體內好像宇宙
星辰一般的無窮細胞,太陽劍譜幫助武意立正道,知宇宙,憑他如今的修為,至
少需要兩三個以上的洪經藏全力聯手,才有可能威脅到他。

  不過葉塵始終記得沐看天的教誨,比武戰鬥,局勢瞬息萬變,天時地利人和
全部都要掌控清楚,境界方面真的不如表面上那麽關鍵,比如,他粗略計算可以
正面抗衡三個洪經藏,但如果是人家詭計天衣無縫,忽出陰謀偷襲,一個洪經藏,
一招龍皇鈞天浮屠就足夠殺死他了。

  懂得冷靜判斷才會所向無敵,只懂計算境界,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呵呵,這時再施展美男計,恐怕就比在南疆厲害多了吧。」葉塵自嘲微笑,
身體輕輕一震,絕世武道在芥子範圍內轟然爆炸,轉瞬,足下真氣排斥地心重力,
眉心真氣感應蒼穹之光,腳踏虛空,赫然踩著無形天梯,步步升空。

  邪美少女全身只穿一件黑紅絲袍,曼妙玲瓏的曲線盡顯無遺,她本倚在白玉
圍廊,半身懸空,此刻見一男子竟掙脫天地束縛,沖自己「走」了過來,不由驚
得呆住了。

  「我姓葉,這次上來一趟呢,就是為了請北瑤公主……」葉塵看起來好像有
些緊張,有些不好意思,又好像面頰一紅,這才續道:「下嫁與我吧。」

  「呵呵……」北瑤凝若咯咯笑了起來,頰邊白金鬢絲亂顫,嬌聲道:「好啊。」

  簡直是個天生禍國殃民的小狐貍精,葉塵深覺有趣,遂攤開雙手柔聲道:
「那從今天起,北瑤公主就屬於我嘍,不準再有其他男人對你……當然了,我猜
這個世界也沒什麽人有膽子、有資格和我爭女人了。」

  「我還真是願意跟你這位戲法師傅結婚,沒事兒天上飛來飛去玩的,只可惜
啊……」北瑤凝若上身姿勢不變,卻略微翹起了圓潤修長的玉腿,裙縫中露出她
那精致絕倫的美足,五趾之形完美無瑕,輔以暗紅剔透的甲油,使這人間罕見的
美麗腳兒猶如一朵冥河妖花,誘人欲拜欲狂。

  葉塵負手靜立虛空,默運元始風災調集自然元氣,頓時清風徐來,衣袂翩翩
飛舞,瀟灑笑道:「可惜什麽?」

  「可惜我是神之國的大貴族,血統通達聖堂,哪怕我願意,我的帝國子民也
不會願意公主配凡夫呢……」北瑤凝若說到此處忽然住口,眼前的少年,似乎怎
麽看也比她更像天神……

  「凡夫?」葉塵哂然一笑,「我只是不忍有其他男子來褻瀆公主殿下的美貌。」

  箜篌之音妖嬈熱烈,從北瑤凝若纖細修長的指尖流瀉而出,每一個音符都似
乎蕩人心魄,刺激神魂。

  葉塵微怔,這淫靡之音肯定不會是深閨少女性饑渴勾引自己,他遂仔細打量
起那架如銀月臥鳳的古雅樂器,忽有所悟,說道:「想不到中原七件神兵利器之
一的月魂銀箜篌,居然流落到了西楚。」

  北瑤凝若狐媚的桃花眼似乎更加妖冶,她拇指與尾指分別勾住兩根由邪龍筋、
鬼奴發制成的琴弦,先後一松,兩縷音波如地獄利刃撕裂空氣,猛然間使眼前虛
空崩滅粉碎!

  不知是否是這個男人淩空虛渡前來求婚的場景過於奇詭,她很奇怪,自己好
像並不似在楚火羅國一樣,有皇族來求親時,感覺到的那股惡心,骯臟的男子怎
能褻瀆高貴純潔的自己?

  可能連北瑤凝若自己都不知道,月魂一擊,或許更像試探校驗。

  嗡!

  肉眼可見的鋒利音波到了葉塵面前,驀然隨風而散。

  「我們中原有風俗,若是遇到喜歡的姑娘,當請她出去走一走。」葉塵若無
其事的笑道:「北瑤公主出塵清骨,艷絕俗境,願不願意跟我走?」

  「我若不願意走呢?」北瑤凝若繼續撫弄月魂箜篌,卻沒有再震出可怕恐怖
的音波,空靈飄渺的音色仿佛古樸畫卷,洗滌著世間汙濁。

  「不願意……」葉塵一步踏上玉廊,溫柔笑道:「那也很容易。」

  北瑤凝若大是好奇,停下撫琴,說道:「我還真想見識一下,在我們帝國的
習俗,男子求愛若被女子拒絕,斷不會死皮賴臉繼續糾纏的。」

  哪怕是傾國傾城的紅顏禍水,在三重絕代武聖秘籍鍛造道心金身的葉塵面前,
也難稱血統如何高貴,所以他做了一個能讓楚火羅帝國所有子民驚掉下巴的舉動。

  葉塵俯身一把抱住了北瑤凝若可堪盈握的柳腰,觸手柔腴細膩,鼻尖輕嗅她
白金秀發間幽甜香氣,柔聲細語道:「可惜,按我們帝國的習俗,你剛才既然已
經答應求婚,不願意也必須得願意。」

  「我沒有……」北瑤凝若震驚此人如此膽大包天,剛要奮力掙紮。

  葉塵已摟著她躍出朝雲鹿臺圍廊,足踏虛空,磅薄浩瀚的罡勁如隱形天舟,
搭乘二人飛翔在天。

  顧不得怒斥凡夫大膽輕薄,乘風騰空的北瑤凝若嚇得好像八爪魚一樣牢牢抱
緊葉塵,失態大聲求饒:「你……你千萬可別放手,別放開我!」

  胸前有兩團細綿豐滿的軟肉緊緊抵住,大腿處有兩條結實柔嫩的白腿死死纏
著,葉塵搖了搖她笑道:「你若給我勒岔了這口氣,咱們就真的掉下去了。」

  北瑤凝若哭笑不得,她和姐姐不一樣,喜歡暗中算計玩弄權力,政治手段異
常毒辣,能讓楚火羅帝國內部很多梟臣都畏如蛇蠍,自從她們的父親北瑤玄村逝
世後,內內外外,大大小小,六十余股勢力想吞並、瓜分、聯姻北瑤氏的榮耀。

  甚至包括歸海、千代,和納蘭皇族。

  但是到了現如今,無不被北瑤凝若以各種驚人謀策安排的老老實實。

  北瑤嬋伽以神聖溫婉,母儀寰宇示於萬萬子民。

  北瑤凝若則以妖魅詭譎著稱,她曾為了幫助家族獲得楚火羅最大的酒莊控制
權,不惜蠱惑近十萬人發動的邊境暴亂,指揮綁架千代氏最年幼的小王子,自己
則親自遊說皇族太後,三方共進,終於幫助姐姐在皇宮議會順利以最小的代價取
得帝國最大酒源,那一年,她還沒過十六歲的生日。

  這樣的一個女人,如今卻三言兩語、不明不白的被一個陌生男人拐走,簡直
比做夢還像做夢。

  「嗯?」葉塵忽然眉頭一皺。

  已經稍稍習慣翺翔天空的北瑤凝若可愛的嘟著嘴巴道:「幹嘛,後悔了嗎?」

  說完這句話後連她自己都被這膩聲嗲氣嚇了一跳。

  「沒想到還真有人陪玩老土過時的千年老戲呃……」葉塵只是嘆了口氣,心
道:遠赴西楚約個妹都不得安生。

  「啊!別!不要!我害怕!」

  葉塵左掌當空一翻,頓時狂風驟起,北瑤凝若摟緊他的脖頸大聲尖叫。

  「到地了,腳丫子下來吧。」葉塵拍了拍威儀盡失的少女後背,日隱星升,
明月將北瑤凝若一頭白金璀璨的長發,暈染成了華貴異常的白銀之色,少女終於
抬頭,湖藍色的瞳仁直比寶石水晶還要美麗典雅。

  「你使得到底是什麽戲法妖術?」北瑤凝若拍了拍胸脯,神色居然有些靦腆
的輕聲道:「你叫什麽名字?」

  「葉塵,葉子的葉,微塵的塵。」

  「你這個名號聽上去就很平民吶。」北瑤凝若指著自己道:「雖然跟你們中
原人說了也是白說,我是楚火羅帝國北瑤氏二公主,北瑤凝若。」

  「嗯,凝若這個名號聽上去就很公主。」葉塵笑著幫她整理了下春光乍泄的
衣領,「這里面除了我,可不許讓他們看見。」

  「誰?」司徒凝若羞澀的神情轉瞬消失,藍色的狐媚眼眸斜睨遠處草叢,銳
利得猶如冰冷刀鋒。

  三個手持古拙長劍的男人飄然而至。

  葉塵不禁失笑道:「你們不會是來行刺她的吧?」

  世間真有如此巧法,本想著找夥人騷擾二位公主,自己再英雄救美,可又怕
此舉老氣可笑,哪成想還真來了那麽夥人來做刺客。

  他卻忘了自己剛才懷抱北瑤凝若乘風踏天,在常人看來是何等震撼。

  那三人警惕屏息,不敢搭腔,但自持絕藝在身,均心道:這少年多半用得是
中原旁門左道的掩眼法,武功未必有多厲害,北瑤凝若孤身出門,可算我等升官
發財的千古之良機,怎能輕易錯過?

  北瑤凝若好像唱變臉戲一樣,楚楚嫵媚地沖葉塵嬌笑道:「他們是我國歸海
神官麾下的一流劍士,通曉太陽劍法,你能不能應付?」

  「什麽?太陽劍法?!」葉塵這次真心吃了大驚,看來歸海皓煙真的出身於
這個西楚歸海氏,想不到中原早已失傳的《太陽劍譜》尚在西方傳承。

  「怕了嗎,你不像那麽沒用嘛。」北瑤凝若妖魅與聖潔並重的眸子已笑成彎
月,「你若是只會飛天戲法的花架子,我今晚恐怕要被別人強奸啦。」

  這種話由她嘴里說出來,居然毫無粗鄙之意,反而充滿了異樣誘惑,葉塵自
信大笑,忽然伸手在她圓潤飽滿的腴臀上重重拍一把。

  「這種話以後單獨對我說,怎能讓他們那些俗人漢子聽見?這次小懲大戒就
算了。」葉塵聲調溫潤,若仙若神的氣質和一年前比簡直是脫胎換骨。

  北瑤凝若抿嘴瞪眼,皺起小鼻子佯作憤怒,似她這樣特別的尤物,哪怕用最
含蓄斯文的小動作也足以讓男人發狂著迷,何況如此刻意暖昧。

  那三個歸海氏劍客雖然心誌堅韌,但終究也是男人,聽到「強奸」二字後,
竟也被這舉國聞名的小妖精惑得口幹舌燥起來。

  征服絕色美女,從寧無忌手下營救神星雪,對葉塵來說,眼前的道路僅此而
已罷了,什麽貴族血統,什麽國家權力爭鬥,什麽利用與否,什麽歸海皓煙的身
世之類,他完全不去關心。

  這就是絕世武功帶來的超然心境。

  從某種程度來說,確實已具備了一絲神性。

  「出劍吧,沒準我倒可以指點一下你們的太陽劍法。」葉塵負手走到了那三
個劍士的面前。

  最右側的白面劍客大怒,揚手出劍,軌跡路線極其毒辣偏激,果然和中土劍
術大相徑庭,葉塵也不去動圍在腰間的神刀星沈,僅僅抬手一彈指。

  當!

  一聲脆響徹城外荒野,那劍客好像忽然發了神經,在葉塵彈指後立刻大步後
退,他看上去並沒受傷,葉塵也沒有追擊,但此人不知中了什麽邪,一直退了足
足百十來步才跌倒停下。

  「這就是太陽劍法?」葉塵好不失望,笑道:「日月無光量你們也不會,真
火劍氣練沒練出來?」

  「神國太陽聖劍不能褻瀆!受死!」另一個短須劍客勃然大怒,劍勢劍影揮
出了熊熊烈火,枯草被烤得紛紛燒焦,確實乃中土武者夢寐以求的太陽劍氣。

  「好劍法。」葉塵點頭稱贊,扣指,雄邁的混沌罡勁立刻收蓄指間,形成了
一點極其微小的扭曲黑洞,繼續彈指,黑洞塌陷,瞬間爆出一道力度絕大的透明
空氣波紋,一下將火焰、黑煙、長劍、劍客全部擊飛向遠處。

  「你……你……」剩余的最後一人從沒聽說過這麽匪夷所思的武功……不是
武功,這少年動用的絕對是可以媲美魔荒婆的神力!

  葉塵用傳音入密對著那人說道:告訴你的主人,北瑤氏姐妹已經屬於中原葉
塵,他再沒有一絲機會,滾吧。

  「歸海大神官已經派來了九王子,你們就……啊!」那人狠話還沒說完,忽
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天慘叫,片刻後他胸前一道血箭沖天,足足飛起數丈之
高。

  血箭盡頭乃一頭顏色鮮艷的貂兒,正是北瑤氏馴養的夜天魔小花。

  它咬死敵人後忽而回頭,尖利牙齒咯吱咯吱響個不停,片刻就將那人吃得只
剩一副骨頭架子,隨即美美得仰天尖叫一聲,飛回了北瑤凝若的寬大袖之中。

  「凝若竟還藏有那麽可怕的寶貝,為什麽剛才不放出來咬我?」葉塵笑道:
「另外你們家族的敵人可太水了些,我還沒用力展現出男人氣概,他們就倒了。」

  被擊飛的那兩人看見夜天魔後早就嚇得逃離,北瑤凝若撫平袖子和裙擺,避
而不答,仿佛剛才這段小插曲只是再小不過的小事而已,對於葉塵驚世駭俗的彈
指波紋她也是不置可否,只是膩笑道:「幫我找身衣裳和鞋子,約女人總得管飯
不是?」

  「小意思。」葉塵一擺手,大方說道:「我這就去替凝若偷上兩套城中富婆
的好衣裳。」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11-3 18:02 編輯 ]
2020-11-3 18:0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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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5卷•6)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11\2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六章少帥

  容顏妖異邪美,精於玩弄權力的少女,內在卻蘊含著另一種極端的純凈靈秀,
嬌軀纖纖玉骨,乍看起來好像不算那麽豐滿潤腴,但她全身僅穿一件柔軟的酒紅
絲袍,使得雪白柔膩的胴體浮曼玲瓏,胸臀起伏如月,居然絲毫不顯瘦削幹癟,
而且內在不著寸縷,更加讓嗜色的葉塵血脈僨張。

  「這就是你給我偷的衣裳?」北瑤凝若拎著一套華貴的長衫衣褲,笑道:
「怎麽像是街上男人穿的?」

  葉塵有點尷尬地道:「主要是我剛想著,凝若的頭發在中原實在太過於顯眼
了,只有男裝才有帽子擋一擋。」

  「哦?」北瑤凝若二指帶起一綹頭發,眨眨眼道:「怎麽?不好看嗎?我們
楚火羅那些平民女子啊,做夢都想要白金發色的血統呢。」

  葉塵順著隨口一問:「皇帝和其他兩個貴族的頭發也是這樣顏色嗎?」

  「那倒不是,千代氏毛發是深海藍銀之色,歸海一族嫡系子孫身上必生太陽
形胎記,納蘭皇室則與生俱來便掌握祝由神術。」

  「祝由神術?」葉塵從來沒聽過這種術法,「算某一種武功嗎?」

  北瑤凝若邊好奇的看著手中衣服邊說道:「它類似於懾心法或迷魂術,只不
過納蘭皇族若血統純正的話,不用依靠道具法器,僅用自己雙目就可以控制住他
人臣服效死命,民間再俗點講,也就是所謂的王者之力吧。」

  「這種法力可真好用。」葉塵大覺稀罕,失笑道:「誰要是敢反抗,拿眼睛
一瞪就能解決了,而且肯定江山永固,千秋萬代。」

  「哪那麽容易,控制普通賤民當然沒什麽問題,想控制精神力堅韌的大學者,
或者武道大宗師的話,就得需要自身修為到上尊或聖者的境界,但如今全國重心
偏向文藝和商業,已經沒什麽人肯下苦功鍛煉自己了,更何況是我們那位養尊處
優的皇帝陛下,他能懾服奴隸宮人就算很不錯了……」說到這里的北瑤凝若忽然
欲言又止,「倒是那個女的……」

  「哪個女的?上尊和聖者又是什麽境界?」

  北瑤凝若吐吐舌頭做個鬼臉道:「問東問西的,快點扭過頭去,我要換這套
衣裳。」

  葉塵微笑著轉過了身,哪怕絕品美女也需要錦繡華麗的服飾來增色,越是羞
澀的遮掩,就越有欲拒還迎,誘惑男人層層探秘的欲望。

  「這個我不會系,你給我弄。」

  才沒一會兒北瑤凝若就嬌聲求助,葉塵怎會拒絕這種香艷請求?

  身穿男裝的少女多了一些消弭性別的流韻風華,猶如南疆魔王之首燕蒼生,
但凡與其面對面,視覺上就一定會被摧枯拉朽的刺激征服。

  凝視著北瑤凝若危險詭邪的俊美臉蛋,葉塵竟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感,忽然
記起曾在遺跡古籍中看到過這樣一句話,麻煩總會跟著女人來,越漂亮的女人就
越麻煩,小到招蜂引蝶,大到禍國殃民,自己好像真沒必要橫生枝……

  「怎麽?傻了?」溫潤細膩的小手滑過葉塵的臉頰,北瑤凝若有意無意,用
輕微挑釁的口吻道:「有膽子飛天讓我嫁給你,沒膽子替我系個衣裳嗎?」

  非常有必要!

  這樣的傾城麗人近在咫尺,怎能沒出息打起退堂鼓?

  「呵呵,其實我膽子可比我武功厲害多了。」葉塵細嗅幽香,放肆地看著她
豐滿隆翹的胸部,修長手指靈巧的替美女打好肋下繩扣,「走吧,這年頭,女孩
子一個比一個狡猾,弄得我這種人越來越舉步維艱了。」

  「玩個曖昧,耍個輕佻,擺個帥,裝個冷,誰還不會了,這種所謂的浪子,
在我們楚火羅國,沒有一萬也得有八千了。」北瑤凝若好奇地欣賞著自己的中原
男子服飾,笑道:「所以,能不能征服我這樣的女子,就得看葉塵你有沒有真材
實料啦。」

  葉塵膽大包天,赫然伸手捏了捏北瑤凝若恍如象牙般細膩的小臉蛋,生氣道:
「沒那麽俗吧?」

  「你……」北瑤凝若臉上微疼,心里更是驚訝,自己今夜到底怎麽回事,按
常理來說她還沒蠢到這麽快就接受一個陌生少年的示愛,這要是傳回國內——二
公主被男人寵溺地捏臉蛋兒玩,歸海荒劫、千代洪、千代陌等政敵會不會驚掉下
巴?

  綿綿情話過於蒼白,王霸之氣那東西又實在虛幻飄渺,但經過古聖遺跡一年
的修煉溫養後,葉塵原本清秀的五官已然長開,劍眉秀目,鼻梁挺直,氣度亦是
雍容雋朗,翰逸神飛,彈指退敵之時、嘴角一笑之間,則更顯清華絕俗,這個離
奇絢爛的傍晚初見,不知不覺已經死死篆刻在了北瑤凝若芳心深處。

  古蘭城的夜市自不如南州或仙門島那樣繁華輝煌,可是夜色朦朧,街頭靜謐,
又有另一番迷人景象。

  散步時,葉塵本以為可以通過一些民間街頭美食讓久居深宮的北瑤凝若感覺
新鮮驚喜,遺憾人家各種小吃左吃一口,右吃一口,足足吃了八九種葷素甜鹹的
點心零食,但結果她除了說句吃飽了外,既不誇贊,也不嫌棄,完全沒有貴族千
金該有的呆萌無知……

  事實上,和講究珍饈美饌,不精不食的北瑤嬋伽不一樣,北瑤凝若自幼便算
家族異類,她食欲總是相當不錯,甚至在女孩子中間算吃得最多的,奇怪的是卻
從不挑食,無論白水煮雞蛋,還是八鮮扒熊掌,全部都能快速咽下肚子,味道於
她而言幾乎沒什麽特別感覺。

  「飛也飛過了,走也走過了,吃也吃過了,說說你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吧。」

  動心歸動心,但北瑤凝若的腦子還是清楚得很,她從來都不信王子天空為愛
求婚的睡前小故事。

  葉塵明白她的意思,直接道:「我想去楚火羅國找一個女人。」

  「哈哈,你總是用求婚的法子去找人麽?」北瑤凝若狐媚的眼角眉梢洋溢深
邃笑意,「萬里迢迢,楚火羅怎麽會有你認識的女人。」

  路邊攤上葉塵以手支頜,淡淡的道:「這應該算是兩碼事,而且我命犯嬋娟
桃花,貪美好色,總是會和女人發生瓜葛,武功都沒辦法控制的住。」

  「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能直接說出口,真沒羞呢。」北瑤凝若以手刮臉揶揄道:
「不過我也知道你想找哪個女人。」

  「哦?你知道?」

  「你說的女人莫非是納蘭星雪?」北瑤凝若憑著直覺道:「估計也只有她才
值得你這種男人費那麽大力去找。」

  「納蘭……」葉塵疑惑地道:「我只知道她在中原時都是自稱神星雪。」

  北瑤凝若早就對那個神秘的美女好奇至極,但在國內時,無論如何仔細調查
都毫無結果,如今總算天降蛛絲馬跡,遂立刻暫拋花癡心思,開始和葉塵一起拼
接神星雪的形象。

  大概半年多以前,楚火羅皇帝納蘭柔然忽然越過神官,向全國宣布,終於相
認了自己在民間失散多年的女兒,今特賜其星雪公主的封號,不僅總統後宮財政,
並容許臨朝參政,平級鎮國大神官,此話宣布之後,舉國沸騰,要知道楚火羅可
是神之帝國,並非什麽蠻荒草頭山寨,往往一個爵位都要再審三審,複核考察五
六年才能正式封賜,豈能就這麽稀里糊塗的封了一位平民公主,而且還是那種超
越王子和皇後的實權公主?

  從宣布那一刻起,掌控司法的後族千代氏便對星雪公主進行了瘋狂的攻擊,
微到財政數額小差,中到朝堂議會上對她身世血統的指控,大到刺客暗殺,可是
此女拉攏親信,排除異己,將皇族財富掌控得滴水不漏,並當眾展現自己的祝由
神術,懾服了千代氏一位議會大臣,讓其足足給她磕了二十多個響頭,更可怕的
是她身側有一個黑衣魔神,任何刺客前去都不能近身方圓十丈,否則輕了留上條
全屍,重則骨肉精血全被吸個精光,僅僅一百多天的時光而已,這個星雪公主已
經猶如根深蒂固的皇族儲君。

  「其他可以假冒,懾服天賦卻是皇族血統的鐵證,怎樣都無法冒充。」北瑤
凝若捋著鬢邊帽帶,蹙眉道:「怎麽?這個女人在你們中原名氣很大嗎?」

  「不止,她的名氣非常非常大。」葉塵對於神星雪迷霧一樣的身世過往所知
也不多,更搞不清楚她怎麽會練成先天太極門的終極絕學。

  看來寧無忌也未必單純是想收回太乙玄黃經。

  「千代氏大神官乃皇後族兄,必須要率先表態還擊納蘭星雪,看似保持沈默
的歸海氏等這種借口已經等了好幾年,早晚會搞個清君側、斬妖女、凈皇宮之類
的口號殺進皇宮,然後再軟禁皇帝,自己當家作主。」

  「那咱們北瑤家該如何自處?」葉塵寵愛地幫她拭去嘴角油渣,北瑤凝若嫣
然微笑,一對藍寶石似的眸子,在黑夜中粲然生光,旁邊食客均是臉紅心跳,被
這不男不女的小相公膩到了骨頭縫里,軟洋洋,酥絲絲,說不出的心癢難耐。

  「我們族人不掌軍隊,只有一千多護衛,這次和姐姐來是為了請少帥出兵,
用黑旗軍來應對國家內亂。」北瑤凝若看著葉塵眼睛,做出了一個驚人舉措,她
伸出柔荑捉住幫自己抹嘴的手,輕輕地在自己滑膩的臉頰上揉了揉,「這種政局
權力的謀劃,說一千道一萬,最後總會落到兵馬刀槍上面,誰家的人多刀多,誰
就能說話大聲。」

  葉塵柔聲道:「凝若說的也不全對,很多時候人多的結果只是吃飯多,真正
有用的人,一兩個就足夠了。」

  「嘻嘻。」北瑤凝若邪魅笑道:「那葉塵你是那種真正有用的人嗎?」

  「粗略計算,目前天下間比我有用的男人不會超過五個。」葉塵忍不住捏了
捏北瑤凝若的小鼻子,一本正經說道:「我和凝若回西楚,處理幹凈歸海、千代
兩族,權當聘禮……嗯……你們國家有聘禮這種東西嗎?」

  北瑤凝若拍開他的手,狡黠笑道:「我怎知葉塵你是不是心懷鬼胎的賊人,
利用我這無知少女的愛情,打算和納蘭星雪里應外合,禍亂神國。」

  「小笨丫頭。」葉塵雙手一攤,「我如果想禍亂神國,用得著利用凝若?還
什麽里應外合?」

  「人心隔肚皮,這可說不準哦。」

  葉塵伸出光潔細膩的右手,食指與拇指輕輕一搓,本來夜晚微涼的天氣竟變
得燥熱起來,忽然間向遠處淩空一指。

  「啊呀!」

  一個高瘦漢子跌出陰影,發羊癲瘋似的抽搐不已,好心前去幫忙攙扶路人剛
一接觸那人,便即驚呼後退,好像摸到火堆烙鐵,沒多大功夫那人就慘叫一聲,
昏死倒在了街頭,惹出很多人好奇圍觀。

  「這是太陽劍譜的一點皮毛而已,教訓下跟蹤咱們的雜碎,除此之外還有不
知多少神妙,將來傳給北瑤氏也沒什麽了不起。」

  「腳踏虛空,指彈飛箭,見神之力……」北瑤凝若驚奇地道:「你……你到
底什麽來路啊……」

  「沒點來路敢娶凝若這樣的狐媚紅顏禍水?」葉塵想了想又問道:「見神和
你剛才說的上尊、聖者是什麽境界?」

  北瑤凝若道:「那是老祖傳下來的體能境界,正常壯年就是平民,往上走依
次為巨力、碎石、翻江、顯化、見神、上尊、聖者、穹皇,書上有言,彈指化作
雷霆飛箭,破空五丈以上者,可算是見神之力……在楚火羅國,恐怕也只有歸海
荒劫大神官才有你這等本事。」

  「我才是中遊?那凝若看看這個算什麽境界。」葉塵猜想這些境界應該和大
羅九重天差不太多,也就沒再細問,所謂的見神,大概就等於彈指驚雷或一念萬
法,他剛想施展破天雷的力量淩空劈開長街盡頭一塊巨石碑的時侯,耳邊忽然傳
來一個高亢豪氣的男聲。

  「兄弟,你好霸道玄妙的指力,用來哄女人豈不無聊?」

  兩人只見不遠處的烤肉攤上緩緩站起一個偉岸雄壯的男子,大約三十歲左右
年紀,身穿暗藍皂羅袍,頭頂負屃紫金冠,顴骨深刻,劍眉俊目,粗曠的身形竟
不掩逸然出塵之氣,一望便知是那種手握大權,慣於頤指氣使之人。

  「哈哈哈,江山美色,人之大欲,哄女人是男人最開心的事,怎麽會無聊?」
葉塵大笑聲中借機摟住北瑤凝若纖腰。

  「大膽!」同那金冠男子一桌喝酒吃肉的幾個漢子驀然起身,顯得殺氣騰騰。

  「哼!嚇唬我?」北瑤凝若向葉塵拍手撒嬌道:「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你
就再哄哄女孩子,替我教訓教訓這幾個出言不遜的平民。」

  葉塵苦笑道:「他們出言不遜好像是針對我啊……」

  話沒說完,那個原本還比較斯文的金冠男子竟二話不說,猛然一掌豎劈。

  轟!

  龐大雄烈的拳壓罡勁,連空間都為之鳴動震顫!

  天地上下充滿了鐵血戰火的壯烈味道。

  果然名不虛傳,葉塵心中暗暗贊許,但姿勢不變,邪美妖冶的少女還是依偎
在懷,他右手握拳,複又伸出食指尾指,揚臂當空一轉,一圈玄之又玄的莊嚴光
環自虛空當中浮現。

  兩股震撼威壓在半空絞殺糾纏,極盡扭曲變幻。

  北瑤凝若心頭一震,雙眸瞇成媚絲,心中道:上尊真元……不對,葉塵恐怕
已有聖者神力……

  「封天環,好功夫!」金冠男子仰天一聲長嘯,猶如太古雷獸,腳踏霹靂惡
電,瞬間已至葉塵面前三尺,直能崩裂隕星的一拳轟然爆發。

  剎那!

  葉塵收指握拳,散去纏綿玄奧的封天之環,一股稱霸現世的真罡隨之升騰燃
燒,隨即狠狠迎上了金冠男子剛烈神拳。

  砰砰砰砰砰………

  北瑤凝若目力只能看見他二人拳與拳似觸非觸的那個瞬間,但是耳朵里已經
響起十多聲炸裂轟鳴。

  崩裂隕星之力似乎也不及稱霸現世的霸道。

  盡管兩人分開後全都毫發無損,看起來功力平分秋色,但一人是端坐護住伴
侶單手出拳,一人是站立攻擊,可自主趨避,僅這一「地勢」差別,似乎就已有
了上下之分。

  「你是誰啊,當街欺負我們年輕情……嘻嘻……男女說話兒,真討厭。」北
瑤凝若仿佛古代神話中魅惑蒼生的九尾狐貍精,羞媚之間毫不矛盾,「葉塵,我
們不睬他,找別的地方去玩。」

  聽到葉塵這個名字,金冠男子一怔,上下打量他一番才道:「我早該想到是
兄弟你了,怪不得身具如此驚世駭俗的造詣,比傳說中還要強得太多。」

  「倒還可以吧。」葉塵也不謙虛,袖子拂過板凳,隨即笑道:「朋友可以過
來一起坐。」

  「好。」金冠男子說完一個字,便走過來痛快坐下,絕沒拖泥帶水。

  「萍水相逢,緣分一到,哪里都會有朋友,請。」葉塵左手抱美人,右手敬
英雄。

  「說得好,在下生平最喜歡朋友。」金冠男子口氣中對朋友二字無比尊重,
他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續道:「兄弟你蟄伏一年之久,神功大成,猶勝以往,想
不到今朝出山還是本色依舊。」

  他說的這個本色,當然是指葉塵常有絕色美女在側的風流作風。

  葉塵哈哈一笑,替兩人再次斟滿了白酒,北瑤凝若則像只小懶貓兒一樣縮在
他的懷里,嫵媚與羞澀交織地迎合著這神秘情人指尖上不斷的挑逗,對那高貴威
嚴的不速之客則完全是視若無睹。

  實際她非但不是花癡,反而是整個楚火羅國活得最明白的女人之一,在她心
目中,愛情和權力不一樣,幾個照面,瞬間心跳,可能就已經足夠敲響心扉,但
身為一個女人,如果對待感情還是計算得失、衡量利益,到頭來很可能真的什麽
都得不到,只要將自己的深邃城府和機心計謀控制得當,再適時顯得蠢那麽一點、
嬌氣那麽一點,就足可以了。

  葉塵舉杯道:「我今番到西楚邊境處理私事,每日里多聞少帥大名,只不過
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形下相見。」

  「嗯……大哥和小華茵不久前還說過葉兄弟你一定會來西楚,所以我倒是早
就預見了這個見面。」

  北瑤凝若斜覷了那金冠男子……也就是少帥聞心一眼,隨即便酥酥地倚靠在
葉塵肩頭,假裝沒聽見過這麽個人,心里卻道:果然是他。

  豪氣雄姿,讓人看一眼就會知道他的身份——

  橫絕異域十萬里,詭麗黑旗無人敵。

  江山七傑之一,華太仙的結義兄弟,威震西陲大漠的少帥聞心。

  葉塵道:「少帥見到我之後有什麽打算?」

  這個問題很簡單,聞心卻沈默了下來,過了好久才道:「寧無忌追緝神星雪,
你剛一出山便不遠萬里趕去援助,的確是好朋友,好漢子。」

  葉塵笑著回送一頂高帽道:「當年華前輩中伏受困,由先天太極門和瑯琊劍
樓兩大聖地坐鎮準備制裁,兇險境遇無以複加,可少帥及其千歲老師等人,不也
是義無反顧的前去解救麽?」

  那年聞心僅才十四歲,於炎黃峰上渾身浴血,最後以一拳「星空崩裂」格殺
先天太極門強敵易不朽,從地牢背出身中劇毒的華太仙,從此一戰成名,今朝回
想,仍恍如昨日。

  北瑤凝若忽然悠悠地道:「少帥不用偷著瞧我,您已經提前見過嬋伽姐姐了
吧?」

  「是的,而且嬋伽大公主還請我帶你回去。」聞心毫不掩飾的道:「她擔心
二公主安危是一方面,此外,這里面大概也有考量我武功與解決問題能力的味道。」

  北瑤凝若拉著葉塵手臂嬌聲道:「現在你說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葉塵手指拖著她尖削的下巴笑道:「這也太好辦了,根本
用不著麻煩,咱們結伴一起去楚火羅國不就行了嗎?到時我殺掉歸海荒劫和那個
蒼蠅似的寧無忌,少帥率軍牽制神官的兵馬護衛,幫北瑤家掌控大權,最後我救
朋友,凝若做女皇,少帥的詭麗黑旗門得以紮根神之國,三方獲利,豈不就完美
無缺了。」

  對於這個道理,北瑤凝若和聞心從剛一照面就在心里盤算琢磨了許久,而且
也都明白三方其實並沒什麽其他選擇,只是沒料著葉塵如此輕松直白的說了出來,
霎時間場面倒顯得有一些尷尬。

  「哈哈哈,好氣魄,說得好,不愧是當世第一的少年天才。」聞心也是一位
處事當斷必斷的男子漢,高聲道:「有你我在,加上同你相識的神星雪,只要司
空老賊不拄拐來找麻煩,其余賊子雜碎,豈堪一擊?」

  這句話的潛在意思也不難理解——你我出馬,武聖不出,並非針對誰誰誰,
敵方在座的各位,全部都是垃圾。

  平息解決沙漠中各大綠洲部落的戰爭糾紛,在聞心眼中不過是牛刀小試,過
眼雲煙,率軍入主楚火羅帝國,揚威詭麗黑旗門驚天動地名聲,才是他心中真正
向往之事。

  葉塵微笑道:「我們先平西楚,再伐天州,揪出那個一直操縱中原,為亂江
山的幕後黑手。」

  聞心皺眉,沈吟道:「你說的莫非是?」

  葉塵還沒等回答,街上忽然浩浩蕩蕩到了一隊人馬,當先一個騎士下馬沖聞
心鞠躬施禮道:「啟稟少帥,北瑤氏大公主來了。」

  話音一落,夜天魔小花嗖地一下竄出北瑤凝若的袖子,飛向了隊伍中央的華
麗馬車里面。

  「這個小白眼狼。」北瑤凝若摘了帽子,瀉出滿頭耀眼的白金秀發,笑道:
「咱們聊的熱鬧,但終歸還得我姐姐拿主意。」

  人群分開,一位金發如雲的絕色佳人迎風而立,白玉為肌,明月為魂,盡管
和北瑤凝若五官容貌別無二致,可她眉宇間傾城溫暖的麗色,婀娜體態呈露出的
高貴典雅,和妹妹完全是南轅北轍,兩個極端,但見她溫柔輕撫臂彎上夜天魔柔
軟的毛發,清風徐來,不知道是古蘭月夜襯托了她的絕美芳華,還是她給古蘭月
夜增添了紅顏風韻。

  好美的兩個極品女人……聞心就僅僅暗贊一下而已,在他心目中,溫柔鄉是
英雄冢,女人只能作為傳宗接代的工具,若動真感情,必會埋葬滿腔雄心壯誌,
武功、權勢、朋友、財富,才是江湖男兒該追求的東西。

  葉塵的想法則和他大不相同,女人美色不僅不是雄心的墳墓,反而是引領胸
無大誌的他,擁有今日神功的重要催化,所以見到北瑤嬋伽的那一剎那,他就知
道這對傾國傾城的姐妹,一定不會屬於別的男人了。

  外圍金戈鐵馬,護衛森然,土氣油汙的小食攤前,四人圍爐而坐,滾燙一鍋
湯汁燒的正濃,葉塵將新切的羊肉薄片,一片片下了進去。

  「從天空帶走凝若,這種神技確實驚世駭俗,能得您參與,嬋伽求之不得。」

  葉塵凝視著她的清冷容顏,幻想著能讓這種冰山女神在床第婉轉承歡、赤裸
苦苦求饒,怎麽想都會非常有趣味,可他總算沒忘記此行的目的,「希望大公主
知道,中原已經有一個叫寧無忌的魔頭提前動身去了楚火羅國,此人武功之強,
心性之毒,野心之大,肯定會對你們的帝國,甚至你們二位這樣的絕色美女染指,
另外就我對他的了解,他進西楚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先接觸歸海荒劫,指引他謀
逆篡位。」

  哪怕姐姐親臨,北瑤凝若也還是旁若無人的和葉塵親密無間,聽到此時,她
才問道:「那什麽寧無忌也是為了納蘭……神星雪來的?就算她相貌美得不像話
吧,也不至於讓人如此折騰啊?」

  「中間情由錯綜複雜,與美色並沒有什麽太大關系。」葉塵不知怎麽,特別
喜歡寵溺這只小狐貍,「再說來,星雪公主她再美,也不會比凝若好看吧。」

  北瑤凝若笑逐顏開,北瑤嬋伽卻面紅耳赤,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麽。

  嘴上這麽說,葉塵心里卻想道:有別於妙齡少女,星雪姐姐可是身段兒豐滿
的熟婦,肯定更具女人味一些的。

  各人心中的訂議早已想好決定,坐下所謂談判不過是水到渠成的形式而已,
但北瑤凝若一句話卻完全出乎了姐姐預料,「也不要太高興啦,我剛才聽見那死
了的刺客說,歸海氏九王子來了。」

  北瑤嬋伽驚道:「歸海冰月來了?這麽遠的路途,虧他還能追來……」

  適才葉塵也聽到了刺客說起過什麽九王子,但立刻就被北瑤凝若放出夜天魔
給吃掉了,他見那幾人武功稀松,想必那個九王子也高明有限,所以就始終沒追
問,不過目前看來,能讓冷靜的北瑤嬋伽吃驚失色,莫非還是個了不起的角色?

  「歸海冰月這個人詭計多端,武功劍術肯定不如你和少帥,但天縱奇才,獨
自從鎮國太陽劍譜中領悟開發出一套妖法邪術,常年幫助他們家族誅除異己……
有他暗中行刺的話,只怕很難防範。」

  「沒那麽單純吧。」北瑤凝若不顧面頰緋紅的姐姐,徑直口無遮攔道:「此
人在國內時就一直垂涎嬋伽姐姐的美貌,這次來啊,多半還懷有其他壞心思,但
願少帥和葉塵不會大意被幹掉吧,否則我和姐姐肯定就……嗚……」

  北瑤嬋伽狠狠地在妹妹腰眼戳了一記,咯咯笑聲中,北瑤凝若又躲進了葉塵
懷中,很快就蜷縮弓身,像小孩子一樣乖巧的不得了,直讓楚火羅國根來的家族
護衛瞠目結舌。

  葉塵也不理他人吃驚的神情,極度滿足地揉了揉懷中尤物柔軟的秀發。

  聞心撥動爐火,不置一詞,似乎壓根兒不屑什麽躲在暗處的刺客,葉塵倒是
頗為好奇,代表天之至高正道的太陽劍譜會誕生出什麽妖法邪術。

  話說回來,沿路上有自己和少帥聞心護送跟隨,若還是讓歸海冰月得逞的話,
己方這中原兩大高手幹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皓月當空,繁星綻放。

  北瑤嬋伽雙腿並攏側斜,裙上浮出的修長曲線既不清瘦,也不肥胖,堪稱腴
潤曼妙,兼之坐姿優雅,給人一種毫無瑕疵的潔凈感覺,而妹妹則把洞察一切的
秀眸隱於深處,乳潤膚白,腰細臀圓,談罷準備隨姐姐離去時,玉足絞擰,雙臂
展開,大大伸了個懶腰,嬌慵得可愛而又嫵媚。

  憑借葉塵目前深到連他自己都無法度測的絕世武功,內心已並不太把前路兇
險放在心上了,似乎眼前俊美無匹的金發雙姝才更值得費些心思。

  他殊不知這已經犯了輕敵大意的臨敵忌諱。

  從頭至尾,聞心都比較沈默。

  作為一個從十二歲就開始闖蕩江湖,帶兵沖鋒,手握大權的男人來說,自然
不會是一個多嘴多舌的人。

  他也從來不會用什麽言語來證明自己的實力,以及對他人的友誼,少說話,
多做事,為了目標和朋友,他什麽都肯做,這就是詭麗黑旗門少帥的準則,所以
就連華太仙那種人中龍鳳都將他視作骨肉兄弟。

  葉塵自然也非常喜歡和這樣的男人做朋友。

  大家都認為事不宜遲,四人約定明天一早便動身出古蘭,進入魔荒婆大沙漠,
直奔楚火羅國。

  北瑤凝若再次沖葉塵刮出一個可愛的鬼臉,便和姐姐隨眾多高手護衛回了朝
雲鹿臺休息。

  長夜漫漫,葉塵近一年來和沐靈妃在遺跡中顛鸞倒鳳,床上床下、水池草地、
虛擬幻境……相互鏖戰只怕不下百次,這些日子獨自行動坐臥,確實倒有些難捱。

  可總不能那麽快就吃了那狐媚小妖精,順利的話,興許這次西行途中就可以
一享凝若鮮嫩的肉……

  想到此處時,葉塵猛地心血來潮,肌膚一陣顫栗凜然——女色並非大忌,縱
欲無度,沈迷肉欲才是大忌中的大忌,自己不知不覺好像已經中了武道色心障,
長此以往,意誌軟化,甚至會有功力退步的風險!

  他忙運起元始生死訣中的冰水勁洗刷穴竅百骸,冷靜心神元靈。

  由此向著天心感悟虛空的玄境,又邁出了堅實一步,武道之路修煉至道心法
相這種境界,實際便已經進入了劈斬心魔的程度,斬殺心魔障礙越多,修為實力
便會越高,最後斬盡一切心魔之時,也就是直至華太仙、燕蒼生那種巨擘領域之
日,再向上到梵天情的話……卻又是另一種關乎天命的突破了……

  「葉兄弟你的功力好像又有精進?不如我倆再幹上幾碗,暢談武藝心得?」

  聞心早聽人說起過葉塵的言行性情以及傳奇經歷,感覺頗合自己心性,今日
得見本尊,雖略顯輕佻狂妄,但也不失為一位瀟灑自如的男兒漢,現在北瑤姐妹
已經離去,正好方便和其痛飲一宿。

  葉塵大喜,笑道:「求之不得,能和少帥這等豪傑結交,我非常高興。」

  說完這句話,兩人也不舍近求遠,直接坐回了剛才的食檔,連同幾位黑旗軍
漢子,再度開懷暢飲。

  同時間,古蘭城邊緣一家骯臟汙穢的小客棧後院,靜立著一位華服青年,眉
目秀麗,面色瑩白,腰懸一口奇古金鞘長劍。

  「我常和你們說,武功高並不代表什麽,能成事才算關鍵。」

  兩個被葉塵彈指擊飛的漢子跪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戰戰兢兢,不敢回答
九王子歸海冰月的訓話。

  歸海冰月又淡淡的笑了笑:「兩個賤人以為勾結聞心就能自保平安,真是蠢
到可笑,她們從進入古蘭城那一刻起,魔荒婆沙漠這萬里路就已經遍布刀山火海
了。」

  這時屋內又走出一個臉戴煞白面具的神秘人來,渾身上下裹得極嚴,用幽冥
似的聲調道:「南疆枯榮樹海的手段,豈是刀山火海這麽俗的陷阱可以形容?」

  青年笑道:「哈哈,能得幽魂先生親自出馬,再貴的黃金也值得。」


                              【未完待續】
2020-11-3 18:07#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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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5卷•7)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12\8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七章 蘇醒

  延洲江邊浪潮如雪,壯闊絢麗,秋風涼,吹得天邊雲朵遮住了明月。

  「劍丸和藥物都已用下,怎麽蘭亭還不蘇醒?會不會是展慕雲當年贈予的丹
藥有鬼?」

  「應該不會的,他若想害孩子,足有好幾百種方法,即使袖手旁觀,蘭亭都
死定了,而且江山七傑不會有暗算下毒的卑鄙小人。」

  「嫂子請安心,天吼峰藥物神奇,再得無上道心鑄勁太陽劍丸,蘭亭醒來後
只怕連大哥都不是對手呢。」

  「我不要她武功高,我只要女兒醒轉。」

  少女只感覺周圍環境嘈雜一片,仿佛在議論某人的傷勢,只是自己雖然竭盡
全力,卻無法睜開眼睛,或是動動手指,隨後意識都有些模模糊糊起來,朦朧間,
居然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了,再過了片刻,也或許是又過了許久,耳邊再次有各
種聲音縈繞,但聲調和口氣已全然不同。

  一個蒼老的聲音憤怒吼道:「皓煙大神官,你可要對自己選的路負責!」

  少女很疑惑——這莫非是在和我說話嗎?

  畫面逐漸清晰。

  好像是記憶,但又好像只是旁觀者。

  面對憤怒指責,一位身穿淡黃輕衫的妙齡美女卻是非常冷靜平和地道:「我
九歲就得神劍蒼夜雪煌認主,十二歲繼承鎮國大神官尊位,如今更是粉碎虛空的
至尊穹皇,當然絕不會說任何謊話妄言。」

  另一個手握黃金權杖,服飾華貴無比的白發老嫗氣得五官扭曲變形,嘶啞著
嗓子道:「我不懂,你……你為了一個蠻族的奴隸野漢子……竟然……竟然敢背
棄歸海一族的高貴血統!背棄穹皇的尊嚴!背叛納蘭皇帝陛下的器重信任!」

  「呵呵,這種事,你們本就不會懂的。」黃衫女郎的優雅消失殆盡,空氣中
形成一股好像九天烈日壓迫的恐怖真氣,俏麗美貌的女子轉瞬化身無上霸主,恢
弘霸道之意恍若能毀天滅地,「再敢攔下我說廢話,我就會視作挑釁穹皇威嚴,
滾開。」

  以那二老為首的無數族人面如死灰,卻立刻向兩旁閃開了一條道路。

  黃衫女郎扶住懸在纖腰之側的如玉劍柄,冷笑四顧,緩緩邁步走下了奇高無
比的通天巨塔。

  少女想起來了,這個容貌極美的女郎就是「寄居」在太陽劍丸中的武聖,歸
海皓煙。

  原來哪怕是粉碎虛空的絕世武聖,也一樣會為了心愛之人放棄榮耀。

  之後的景象愈加細碎雜亂:中原都城錦繡繁華的夜景;千萬人瘋狂的戰爭搏
殺;磅薄宮殿中傲立一位長發飛揚、嘴角譏嘲、背負烏鞘神刀的雄偉男人;身穿
太極法袍的白須老人;

  秀美可愛的小嬰兒;冰天雪地中的荒原廢土;歸海皓煙揮舞雪煌神劍,和那
個似在譏笑天下生靈的男人寶刀撞在了一起。

  轟隆隆!!

  那是大日輪回和某種無敵武道的對拼,威力幾可媲美宇宙星辰的撞擊。

  烈火光環爆炸,引發了空間塌陷,虛空粉碎。

  上千觀戰者哀嚎掙紮,拼命逃竄。

  刀劍分開,毫光散盡,歸海皓煙出塵若仙,俯仰眾生,輕撫和鳳天舞齊名的
蒼夜雪煌,而她那對手的眼神嘴角,依舊掛滿蔑視與譏誚。

  既然能和歸海皓煙平分秋色,那位持刀的長發男子,想當然也同樣是一位絕
世武聖——執掌《大羅九重天》和神刀星沈的顧流引。

  看到這里的少女忽然頭疼欲裂,她居然能清楚感受到歸海皓煙的決絕、悲傷、
迫切和愛人相會的喜悅、以及和敵人比拼決鬥時的驚天殺氣,接下來,滾滾焚天
熾烈的劍氣將她全身都裹了起來,核心劍意刺激著眉心中央的識海穴竅,天道極
陽則沖刷滋潤著體內每一寸時空,使得肉身氣血湧出道道不可度測的強絕真罡。

  仿佛道經中所描述的一眼萬年,少女電光火石似的在絕世武聖記憶中遨遊,
龐大浩瀚的武道感悟、對太陽劍譜的經驗理解,如畫卷一樣清晰刻在了腦海之中
……

  筋膜、臟腑、皮肉、經脈、骨骼、血髓、穴竅、意念,甚至靈魂,全部得到
了盡善盡美的的鍛造改寫,包括那道本已經崩潰斷裂的主脈。

  但少女卻愈發感到困惑迷惘,進而是毛骨悚然的驚恐,屬於歸海皓煙的這份
記憶會不會令自己變成了她?變成一個陌生女人?就好像被鬼魂奪舍附身一般,
再也非我?

  所幸,純凈自然的元始之氣突然迸發,又有一尊溫和清秀,飛揚灑脫的少年
虛影出現在了烈日真氣當中,抬手,驚雷一閃,混沌融合,炸出天地陰陽,瞬間
定鼎紛雜亂象,少年雙手平胸,結出神農藥王法印,溫和柔光閃耀明滅,逐漸逐
漸平息了熊熊烈日的照射,和那道沸騰澎湃的太陽劍意……

  又不知過去多久,少女只覺得熾熱真罡流動的愈發順暢,在四肢百骸內暖洋
洋的,溫暖和煦,但只要自己願意,就可以隨心所欲將其轉化,爆發出天驚地動
的毀滅力量。

  往事歷歷,記憶漸漸恢複。

  人生彈指,紅顏易逝,倒不見得值得留戀生死……

  榖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敫日……

  「我不是歸海皓煙,我是沐蘭亭,葉塵,你終於辦到了。」

  真氣倒轉逆沖頭頂百會穴,少女終於睜開她緊閉一年多之久的秀眸,並低聲
呢喃出了自己,以及心愛之人的姓名。

  「對啊,你當然是蘭亭啦。」美貌俏麗的沐靈妃嫣然一笑,隨即從椅子上跳
了起來,失聲驚呼道:「啊啊!蘭,蘭亭,你醒了?!」

  「姑姑。」沐蘭亭聲音還略微有些嘶啞,輕聲道:「讓你們惦念勞心了。」

  沐靈妃靈動的大眼睛瞬間流出眼淚,隨即用力抱緊侄女,放聲哭道:「蘭亭
你真的醒了……你總算是醒轉了,嗚嗚嗚,可擔心死姑姑了……嗚嗚……」

  「呃……姑姑不哭了……」沐蘭亭昔日施展玉碎乾坤解開穴道脫身,出劍攔
下洪經藏,本已抱著必死的決心,告訴葉塵去南疆求元始生死訣,只是讓他速走
避難而已罷了,萬沒想到竟真有複蘇的一天,剎時覺得愧對父母親人,反而安慰
起了姑姑。

  沐靈妃哭得大聲,只是牢牢抱緊沐蘭亭,絲毫不肯松開,生怕自己是在做夢。

  不多時,沐看天和夫人聞聲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尤其是宋月,進屋後繞過
沐靈妃,同樣緊緊抱住了女兒,哇地一聲也痛哭起來。

  這一年多,她已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

  沐蘭亭從媽媽和姑姑的縫隙中看著如山一樣沈默冷峻的父親,他鬢邊華發似
乎又多了不少,英俊的面容也更加削瘦憔悴了一些,可雙目關切柔和,絲毫不讓
抱住自己的兩個女人,驀地心尖酸楚湧上鼻梁,情難自禁地也哭了出來。

  待平複情緒,盡情互訴思念之後,沐蘭亭對親人們低聲說道:「我想要去找
葉塵。」

  沐靈妃聞言後,猛然面紅耳赤,心中暗罵道:死臭小賊,居然把蘭亭騙到這
般地步,巨患剛醒便要去尋他,也難怪,小賊既重情重義,做那種事又……又那
樣厲害,確實能吸引女人呢……不知他在西楚可否順利。

  西陲古蘭天色剛明,黑旗軍便已經找到了當地最有經驗的向導,以及附近最
精明能幹的戰士在城外駐紮等候,馬匹、車輛、水糧等物資準備得一應俱全。

  聞心雖然輕袍緩帶,面目俊秀,宛然準備出遊的京城貴胄公子,但一騎在戰
馬上便說不出的英武絕倫,攝人心魄,看到葉塵來後解釋道:「魔荒婆外圍地勢
還算平坦,我們先騎馬到昆蠍部落,略作休整,補充淡水,找他們有熊酋長借幾
頭白神駱駝,然後再走兩日,匯合柔煞部落的三千黑旗弟兄,共同深入大沙漠。」

  「全憑少帥指揮差遣吧。」葉塵對西楚的地理氣候一竅不通,當然樂得交給
聞心安排,「但我有一點想不明白,幾十人所需輜重有限,方便照應,過魔荒婆
沙漠或許還不算極難,但您麾下的幾千兵馬又該如何穿越這萬里沙海?」

  「有三個辦法。」聞心好像早料到有此一問,「第一個就是比較笨的方法,
每個人背幾十斤清水,耗時大概九個月,生生走過去,當然,到楚火羅國能活一
半人就算走運了。」

  葉塵笑道:「那當然還有聰明辦法了。」

  「第二個就是利用南疆拜月天鵬谷的天舟,若沿途無大風,且有水源補給的
話,大概不用半個月就能到了。」

  葉塵想到當初練無仙接他和唐雷九上元始魔宮,靠的就是巨型拜月天鵬拉動
的輕舟,雖已過去很久,回憶起來兀自覺得駭人聽聞。

  聞心續道:「可據我所知,整個南疆只有大概三十來艘天舟,就算風閑蕩發
善心肯全借給咱們,也不夠幾千黑旗弟兄們乘坐,況且我好歹也掛個江山七傑的
字號,怎麽也不能向魔國冥月門張這個口。」

  他說到這里時忽然住嘴,雖然言者無心,可葉塵也算魔國中人,更是元始天
魔門和森羅妖宗的女婿,最好不要讓他多想生了芥蒂。

  「風閑蕩若知道我也在這里,肯定更不會外借了,那個混蛋,在北燕玩陰的
算計我,早晚得把他的鳥頭擰下來。」葉塵完全沒放在心上,反而笑道:「看來
你是要用第三種辦法了?」

  「我曾聽四哥說起過,天外天遺留了很多匪夷所思神器,有的能禦風飛翔,
有的可深達幽冥,也有的可以穿深山、過大海,若有這種東西,當會省太多力氣。」

  葉塵喜道:「聽起來少帥是有這樣的神器寶物了?」

  「是我們有。」

  北瑤姐妹在精兵護衛下翩然而至,薄紗覆面,華服長裙,高跟金鞋,沒有了
昨天誇張的排場,顯然要加急趕路的樣子,剛才接話的是北瑤嬋伽,她近前來說
道:「遠古神話中聖人以萬神印發動九泉,試圖湮沒眾生,我們西方四大祖先便
用芥子神舟攜帶族人破浪渡劫,三十年後古水下沈,陸地化為魔荒婆沙海,納蘭
皇帝引領先民開辟水源,重塑文明,建立起龐大城市,這便是楚火羅帝國的起源
了。」

  「芥子神舟就是能裝納上千兵馬的遠古神器?」葉塵對於神秘的天外天文明
已經知道的太多,絲毫不感覺驚訝。

  北瑤凝若笑著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玩具小木船,有帆有舵,除了船身之上篆刻
了無數奇異花紋,此外也沒見有什麽神秘特別之處。

  「此神舟的確可納三千兵馬,外加他們所需的水糧,但缺點就是其中環境悶
熱潮濕,而且啟動神力後最多只能維持一個月,否則就會有永遠出不來的危險。」

  一旁的黑旗軍兵士聽得寒毛直豎,這艘所謂的芥子神舟,實在已經超出了凡
俗理解範圍。

  聞心面朝他們單手下壓,沈聲道:「有這個東西,最多二十天就夠用了。」

  葉塵和北瑤姐妹只見那些本來悚然慌亂的兵士瞬間鎮定下來,恢複了冷峻肅
殺的神情。

  言出如山,少帥生平許諾,從沒有不算數的時候,他既然說最多二十天到達,
就絕不會用二十一天。

  「邊走邊說吧。」葉塵上馬道:「兵馬調集也不是現在,我們先到昆蠍部落
再商量這個。」

  一入浩瀚無垠的魔荒婆沙漠,單調、荒蕪、枯寂的環境簡直引人窒息,葉塵
只覺得哪怕幾百個人死在這里,也不過就像蒸發幾滴水一樣,無怪乎有人稱此絕
地為沙之海,隊伍才沒走多大工夫,日頭高高升起,很快就由血染金霞化作酷熱
滾燙的氣浪,灼得人皮膚發幹、口渴難耐,總算有當地向導幫忙,實在難捱的時
候便快速堆起簡易沙墻,利用陰影暫時飲水歇息。

  這樣恐怖的環境還僅僅是魔荒婆外圍而已,葉塵舉目遠眺,無不是黃沙覆蓋
的荒漠,完全不見任何生命跡象,但卻有無數璀璨輝煌的古國在此地興衰生滅,
恍如星夜神話一般,著實令人感嘆楚地先民征服自然的偉大堅韌。

  「真虧得兩位公主能率領屬下在魔荒婆走上萬里之遙來中原。」葉塵喝了一
大口清水道:「那時你們沒用芥子神舟幫忙嗎?」

  北瑤嬋伽淡淡的道:「神舟出了楚火羅帝國,開啟後無論用還是不用,就只
能維持三十天時光,所以除了來運送黑旗軍,再無他用。」

  葉塵笑道:「我知道,電力能源的儲存問題嘛。」

  「電什麽問題?」北瑤凝若搶過葉塵的水囊,毫不避諱地對嘴喝起來,隨後
道:「我在古籍里讀過,這大片沙漠在遠古時期都是汪洋大海,哪怕此時此刻,
在地底也還是有濤濤古水川流不息,偶有上浮便成綠洲,否則那些酋長部落哪里
來的?但天地之間只有白神駱駝可以神秘的精確找到綠洲之地,有了它,再加上
充足水糧,便不會擔心迷失喪命啦。」

  坐在陰涼處的北瑤嬋伽忽然羞澀臉紅道:「凝若,給我也喝上一口……」

  北瑤凝若依依不舍地又喝上兩口才把水遞給了姐姐,北瑤嬋伽撩起面紗,高
高舉水囊喝了起來。

  「好吧,我的水甜嗎?」葉塵武功已經能做到唐芊所言的血肉衍生、操縱體
內最微小的細胞,倒不在乎水源多少,只奇怪她們倆的反常,再四顧一看,竟然
除了聞心之外,所有人都在大口狂喝隨身水囊。

  天空烈日高懸,毒火灼心,似乎連視野都扭曲燃燒起來,楚火羅國侍衛們喝
的肚皮高高鼓起也不自知,北瑤氏的貼身侍女們大聲嬌喝道:「大家小心,千萬
別浪費水源!」

  聞心忽然目光一寒,緩緩起身,右拳虛握成爪,面向沙漠當空震臂,鬼斧神
工的宏偉巨力直可粉碎星河,洶湧傾瀉而出,頓時漫漫沙礫形成黃色龍卷颶風,
被他的澎湃罡勁遙遙推向遠方天際。

  然而自然之力廣大浩瀚,任憑少帥雷霆一擊可牽動天地轟鳴,片刻後一陣熱
風吹過,眼前依舊是黃沙茫茫,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但至少那十幾個黑旗軍士兵立刻清醒過來,慌忙扣緊水囊的木塞,手握隨身
長槍,朝聞心揮拳的地方看過去警覺戒備。

  「天氣不至於熱到這種程度。」聞心收拳皺眉道:「感覺好像有人在沙中窺
覷暗算我們。」

  「我們口渴得肯定不對勁,現在這小半日的用水量已經趕上來時五六天的了。」
剛才明明喝那麽多,但北瑤凝若本水潤的嘴唇現在又已經幹燥開裂,葉塵皺眉檢
查水囊,卻沒發現水中有什麽毒藥。

  北瑤嬋伽冰冷地道:「這是歸海冰月的嗔火劍。」

  「哦?他在這附近了嗎?」葉塵楞住,以他的道心靈覺居然都沒發現敵人已
近在咫尺,「嗔火劍又是什麽?」

  聞心也是和葉塵差不多的感覺,剛才他看見前方沙面枯草似乎上下動了一動,
便立刻出拳試圖先發制人,然而大漠荒蕪,風沙過後更是一覽無余,又哪里藏得
住什麽敵人?

  能瞞過他和葉塵兩大絕頂高手,潛伏起來施以暗算,那個歸海冰月得恐怖到
什麽地步?

  北瑤嬋伽道:「嗔火劍就是歸海冰月從太陽劍譜中參悟的邪術之一,可在小
範圍內釋放灼心高溫,快速消耗水分,時候一長,甚至能將他的敵人抽成一具木
頭似的幹屍。」

  「縮頭烏龜的功夫而已。」聞心冷笑道:「這種邪劍也能幫他隱形嗎?」

  「那倒沒有聽說。」北瑤嬋伽搖搖頭,想了想又道:「但據我所知,嗔火劍
也不至於能遠程遙控,必須要在很近的地方才可以施術。」

  此言一出,諸人聳然,立刻看向身邊同伴。

  「大家切莫自亂陣腳。」葉塵鎮定笑道:「越是詭異關頭,心智越不能夠亂,
否則更容易給刺客可乘之機。」

  他聲調雖平和,在混亂中卻自有一番威嚴,幾十人很快就冷靜下來,但依然
狐疑的互相看著對方,北瑤凝若說道:「這樣不是辦法,找不到歸海冰月,我們
別說回國,連昆蠍部落都到不了,歸海一族生來左肩必有太陽形胎記,大家互相
檢查一下就好,葉塵和少帥就免了,歸海冰月肯定不會笨到冒充你們這種絕頂高
手。」

  邪美少女媚笑著和姐姐走向馬車互相檢查,諸人都理解她的意思,假如刺客
有本事制伏或殺害聞葉二人,那也就用不著費勁隱藏自己那麽麻煩了。

  嗔火熱毒使人口渴無比,連帶意識都逐漸模糊起來,包括西楚的白衣侍女都
顧不得避嫌,大家急忙解開衣衫,露出肩膀給旁邊人檢查,但每個人那里連痦子
都沒有一顆,更別提什麽大小胎記,未免有假皮覆蓋,人們甚至又用手去複查了
一遍,結果卻依然如舊。

  近在咫尺,卻又無影無形,仿佛沙海中的惡鬼作祟,使得眾人心頭陰影更重。

  強如少帥聞心都不由得心生寒意,重新評估起了那個九王子歸海冰月,因為
自己武功已然神明自知,一旦催動起來,罡氣立刻升騰懸空,飛騰變化間,可探
測周圍一切威脅,莫非敵人邪術已經能迷惑愚弄超越一念萬法的絕頂半聖不成?

  「我就不信他真有隱介藏形的本領。」北瑤凝若冷冰冰地道:「咱們即刻啟
程,若還不解嗔火,才能證明歸海冰月定在我們之間,到時有的是法子慢慢找人,
若他用了神秘障眼法躲在附近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咱們呆在此處豈不是徒耗水源。」

  「再繼續走也解不開這股毒火。」葉塵忽然道:「我想我已經找到刺客了。」

  「你找到了?在哪里?」

  「麻煩大公主借我月魂銀箜篌一用。」葉塵接過北瑤嬋伽遞過來的神兵殺器,
笑著道:「想不到今日要學起人家才子雅士撫琴……」

  手扣琴弦,一股怨毒詛咒之力隨之湧上指尖,葉塵猛然轉身,驀地彈出淒厲
音波,拉車的黃毛大馬瞬間四蹄跪地鮮血狂噴,馬嘴更是裂開大口,從中飛出了
一個枯瘦身影。

  諸人恍然,敵人果然就在眼皮底下,可若非葉塵識破,誰又能想到那施術之
人竟把自己隱藏在了馬肚子里面。

  聞心怒此人陰險歹毒,想要揮拳隔空擒拿了他,卻又顧忌會搶了葉塵風頭,
遂暫且袖手。

  「先別下殺手。」北瑤嬋伽提醒道:「這瘦子不是歸海冰月,能捉活……」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葉塵已二度勾弦彈崩,音震如箭,那瘦子剎時如遭雷電
轟擊,從半空跌了下來,數名黑旗軍飛快上前挺槍抵住了他的周身要害。

  眾人上前,只見他尖嘴猴腮,面目可憎,但神色自若,顯然算定北瑤氏有很
多問題需要問,暫時不會傷害自己。

  「你是歸海氏麾下的家臣嗎?」

  面對北瑤嬋伽的問話,小瘦子眼珠狡猾一轉,說道:「既能識破我的法術,
算你們了不起,但休想讓我出賣九王子的行蹤。」

  「哼,裝硬漢?你以為我們有閑工夫審訊你嗎?不是歸海冰月的下屬,就是
他請來的殺手,有什麽可審的?」北瑤凝若妖魅的眸子冷光乍現,寒聲道:「來
人把他的手指頭全給我砍了,再挖出眼珠子,丟到一旁等死。」

  西楚武士已拔出腰間的半月鋼刀。

  「且慢且慢,我還有話說!」那瘦子終於慌了神,忙道:「是關於嗔火劍的
秘……啊!」

  血花四濺!

  一個卷發深目的武士手起刀落,砍下了瘦子左手五指。

  北瑤嬋伽柔聲道:「妖法終究上不得臺面,但願你的同伴會來救你呢,凝若,
女孩兒就別看這個了,我們走吧。」

  葉塵心中暗道:這兩姐妹確是心黑手辣,做事果斷,可她們自幼便在國家權
力中樞長大,兇險詭詐之處很可能比武鬥拼殺還要可怖數倍,若是心慈手軟,恐
怕早死上八百回了。

  並不是虛張聲勢,北瑤姐妹扭頭就走,對神秘的嗔火劍竟真不感興趣,那瘦
子手指離體,劇痛攻心,緊跟著眼珠被刀尖剜出,更是讓他如墮血池煉獄,嘶啞
慘叫之聲響徹大漠上空,可在場之人除葉塵和少帥,剛才都差點被此人害的活活
渴死,自然不會同情半分。

  稍過一會,隊伍整裝完畢正準備離開時,聞心騎在馬上忽然回身一掌,將那
慘叫不休的瘦子擊得胸骨碎裂而死。

  「殺人不過頭點地,何況再怎麽折磨他,敵人也看不見,起不到威懾作用。」

  「怎麽說也算是個身懷異術的奇人,給個痛快也無妨。」葉塵本性不嗜虐殺,
自然贊同聞心做法,他又順手扯開屍體左肩衣物,卻沒見太陽形胎記,「不是歸
海氏的子孫,但嗔火劍可不是假的。」

  「無所謂的。」北瑤凝若冷冷地道:「與其聽他沒法證實的胡說八道,還不
如兵來將擋,自己動腦筋判斷。」

  「有道理。」葉塵笑著捏了捏少女臉頰的嫩肉,北瑤凝若可愛地皺了皺鼻子,
哪還有半分剛才展現的殺伐戾氣。

  「他懷里有東西。」聞心眼力過人,淩空勁從瘦子懷中攝出一把冒著暑氣毒
火的匕首,「看來這就是嗔火劍的把戲了,歸海冰月不敢現身,而是用了鑄勁於
器之法,怎麽?這人武功造詣達到一念……有上尊境界了嗎?」

  北瑤姐妹對望一眼,同時搖了搖頭,北瑤嬋伽道:「楚火羅全國的上尊之境
也才三個人,聖者則只有歸海荒劫一個,他兒子若有那麽強的武功,早應該留在
身邊殺入皇宮了。」

  葉塵接過那把匕首看了看,疑惑道:「少帥說的不錯,這的確是一念萬法的
鑄勁神功……刺客若有這等人物在的話,可就有些棘手了……」

  如果正面對決,或是不用保護其他人的狀況,有葉塵和聞心聯手,即使來上
十個一念萬法的上尊也肯定毫無所懼,但若對方全力收斂氣息,潛伏在暗處伺機
偷襲的話,即便只有一個人也會有相當可怕的威脅,畢竟他倆武功均沒到天心悟
道的玄奇心境,可以不靠靈覺氣息,單憑冥冥中的心血來潮,就能預知任何細微
殺機。

  「有什麽棘手的,在國內他歸海氏奈何不了我們,如今照樣還是不行。」北
瑤凝若踩著瘦子屍體登上馬車,又扭頭甜甜地對著葉塵道:「反正不能平白無故
讓你勾引,對吧?」

  「可是敵人實在太強了,到了昆蠍部落我再和若若仔細參詳對策吧。」

  邪美少女最後這句話可以理解成太多意思了,葉塵當然願意理解成男人最希
望的那種。

  若若?北瑤氏的護衛和侍女們聽到這個昵稱,無不差點嘔血數升,這還是那
個在楚火羅帝國翻雲覆雨、算無遺策的二公主嗎?

  隊伍繼續上路,行至下午時,又一隊黑旗軍從其他部落加入進來,為首的是
個沈默削瘦、面色蒼白的中年人,交予了一車淡水後稟告聞心道:「昆蠍部落的
有熊酋長已經預備好了白神駱駝,還有休息的地方也打掃幹凈了。」

  「好。」聞心皺眉道:「胡廣,你不舒服嗎?臉色這樣難看。」

  那叫胡廣的中年人搖頭道:「沒有,屬下身體好得很,有勞少帥掛心了。」

  「哦,那就一起上路吧。」

  胡廣沈默的整理好隊伍,緩緩地騎馬跟在了楚火羅護衛後面。

  聞心策馬到了葉塵旁邊低聲道:「剛來的那個胡廣有問題,留神小心些為好。」

  葉塵偷見胡廣臉如白紙,神色恍惚,瞳孔枯黃暗淡,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難以
言喻的反常感覺,甚至有一股死氣環繞,不知是否中了什麽邪法妖術。

  「太陽劍譜為天之正道神技,沒想到傳到後世卻有不肖子孫將其演變成了魔
法妖劍……

  你我多留些神便是。「

  聞心點了點頭,暗忖自己一招算錯,將詭麗黑旗門的諸多高手異士都集中在
了柔煞部落,此時若有一兩個精通邪門法術的屬下在側,也不至於那麽麻煩了。

  到了傍晚時分,比胡廣暴起暗算更離奇的是,己方人馬無驚無險,一路安全
行到了沙漠綠洲,昆蠍部落。

  說是部落,卻並非葉塵原先想的幾個帳篷,而是一座頗有規模,建有近百間
異域小樓的城寨,綠樹草叢青翠茂盛,一泓巨大的湖泊在小城中央哺育居民,在
中原人看起來可謂神奇之極了。

  進入部落之後,葉塵和聞心小聲道:「莫非胡廣真的病了,只是不好意思和
你說而已?」

  聞心嘆氣道:「他平日可是個近兩百斤的開朗漢子,最愛說話聊天,而且武
功不弱,什麽病也不至於變成這幅鬼樣子……可惜我不通法術,但願他能堅持到
柔煞部落等人解救,總之夜里留點神隨機應變吧。」

  「放心好了。」葉塵當然知道聞心若獨自面對,哪怕再危險十倍也不會皺皺
眉頭,他定是擔心屬下安危才會眼下這般謹慎。

  「哈哈哈!好兄弟,你可算舍得來看我了,今晚不陪我喝個通宵,就別想讓
我借你白神駱駝!」

  有熊酋長袒胸露乳,體毛旺盛,而且壯的果真像一頭大灰熊,看到聞心後哈
哈大笑,又摟又抱,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北瑤姐妹當然不會和有熊這樣的「蠻人」坐一張桌子,很快就在護衛簇擁下
進了為她們準備的院子。

  北瑤嬋伽關上房門,部落居所簡陋,沒有預備燈具燭火,只有星光月色從窗
外灑進房間,她和妹妹不一樣,是個內心非常敏感柔軟的女人,王家本是冤魂冢,
她從來也不願意去接掌鎮國大神官的寶座,但身為嫡長女,這個責任務必要落到
她纖弱的肩膀上。

  純澈幹凈的眼眸掠過一絲哀傷與憂郁,任何一個璀璨奪目的女人背後,都會
有說不出的悲哀和辛酸,越偉大、神性越重,悲傷就會越深刻。

  夜晚的沙漠簡直能凍僵人的骨髓,窗外寒風如怨婦低聲哭泣。

  北瑤嬋伽望著滿天星光,不知為何,一股火熱的欲望忽然從小腹襲上了心尖,
這種神秘的沖動對誰來說都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她的心越跳越快。

  神之國北瑤氏大公主這個貴族身份,實在已經約束了她太久太久。

  大漠月夜,遠處隱隱傳來酋長和少帥等人的喧嘩,屋內則孤獨寂靜,卻又似
乎有種說不出的溫柔挑逗,北瑤嬋伽風華絕代的容顏在黑暗中緋紅一片。

  極偶爾地放縱一下妙齡少女心中的欲望,似乎也無妨吧……

  沒有關上窗子,任由凜冽寒風灌進屋內,她伸出微微顫抖的右手,解開了頸
間一粒紐扣,這個時間,如沒有她的召喚,絕不會有人經過窗前,當然,她也絕
不希望任何人看到自己白雪一樣嬌嫩細膩的胴體。

  但她還是沒有關上窗戶。

  就好像隱隱希望有人看到自己淫蕩的另一面似的。

  這種怪異的羞恥感讓神一樣的北瑤嬋伽發出了一聲嬌弱清純的呻吟。

  少女終於解開了上身衣裳,從黑色蠶絲內衣中揉出了一枚豐滿綿密、鮮滋飽
水的胸脯,柔嫩雪白的乳肉和粉紅俏立的乳頭,連北瑤嬋伽自己看到都會面紅耳
赤,指腹發力,恣意輕薄,吹彈可破的滑膩嫩肉在同樣嬌膩的掌心中扭曲變形。

  滿頭白金秀發散發出燦爛耀眼的光輝,在此映襯下,居然讓少女淫靡的自瀆
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幹凈。

  嗯……

  潤澤的小嘴怎麽也堵不住羞人的呻吟。

  她很早就幻想著,在某個溫馨的黑夜,有一位溫柔英俊的男子踩著皎潔的月
色,在自己耳側浪漫的呢喃情話,溫柔的取走少女最寶貴的貞操。

  葉塵此刻就站在窗外,雙目瞬也不瞬地盯著少女白嫩聖潔的身體,眼神里充
滿了驚奇和贊美,還有一種赤裸裸的火熱。

  一個高貴無比,純潔無比的女神在月夜下自瀆,無論如何都有致命的肉欲誘
惑。

  北瑤嬋伽暗笑自己無聊,居然幻想出了那個葉塵的虛影,不過話又說回來,
凝若不但比自己聰明多智,連命都比自己好,真有一個秀氣好看的男人踏月向她
求愛呢……忽然,她猛地一搓眼睛,定睛再看,哪里是什麽幻影,葉塵果真站在
了窗外的小院子中!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1-2-16 13:23 編輯 ]
2021-2-16 13:2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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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江山傳 (第5卷•8) 作者:killcarr

.

                          【錦繡江山傳】


作者:killcarr
2020\12\17首發第一會所


            第五卷 星空一粟     第八章 蠕蟲

  大沙漠寒冷的月夜下,苗條婀娜,俊美逾恒的金發少女如嘆如訴,衣衫半褪,
露出燦然熒光的雪膚,溫婉羞澀地輕揉著自己柔嫩酥胸,直似西域絕艷聖潔的幻
夢,一個讓所有男人都會沈醉其中的飄渺白日夢。

  此情此景,非複人間。

  葉塵不是沒見過玉容麗色的美女,僅以五官相貌而論,或許唐芊還要略勝半
籌,但北瑤嬋伽在優雅與放蕩、清純與嫵媚之間搖曳生姿,特殊的發色和眼睛更
使她充滿了一股異域神話色彩。

  在很多很多年以後,葉塵單獨教育他最風流多情的小兒子葉夢弦:除非是那
種誰都可以上的淫娃蕩婦或陰謀詭計,否則絕不會有絕色美女主動來投懷送抱的,
所以該膽大就一定要膽大,該無恥也要盡量無恥,你越是謹慎守禮、越把她們當
做女神仙子,女人就會越矜持、越對你擺出高高在上、敬而遠之的假樣子,當你
攻其無備、出其不意之時,很可能就……哈哈哈……

  兩父子遂在莊嚴典雅的宮殿內放聲大笑。

  皎潔的月光照在少年背後,使他的輪廓漾出一層渡邊似的銀白光暈,北瑤嬋
伽慌忙合上衣服,想喊,但不敢出聲,又想跑,才發現根本無路可退。

  葉塵不等她有所抵抗,就已經穿越日月無光劈出的異數時空,一下吻住了神
話公主芬芳的櫻唇,濕潤溫暖的小嘴初始笨拙,但幾個眨眼之間,便熱切激烈地
回應起來,陣陣甜膩脂香溢滿口鼻,葉塵暗暗好笑,不知是思春少女如火燃燒,
還是自己魅力沖天,怎麽今夜竟這般容易「得手」?

  實際無論相貌美醜、地位高低、氣質貴賤,也都是肉體凡胎,每個少女年齡
漸長,初潮一到,自然便會幻想男女情事,乃人之原始天性,只不過北瑤嬋伽自
幼受著嚴格至極的神官領袖教育,心智方面也不如妹妹凝若成熟,久而久之,導
致她這種欲望和幻想較常人略微壓抑和扭曲一些,此刻驀然和男人吻在一起,心
臟都差點從腔子跳出體外,卻情不自禁地勾緊了葉塵脖頸,再也難以釋手。

  葉塵暗暗好笑,神之國若知道他們的大神官被中原蠻人如此褻瀆,恐怕會有
相當精彩的嫉妒表情吧。

  「嗯……」

  北瑤嬋伽本來想大聲斥責這個無禮男子的輕薄放肆,但看見少年明亮清澈的
星目,以及身體上熾熱的快美,高貴的少女就只能低頭哽咽嘆息。

  「抬起頭來。」葉塵發出命令似的口吻,哪怕是矜持傳統的沐靈妃,經過他
近一年的歡好開發,不僅可以極度自然的用她豐碩柔軟的巨乳夾起肉棒擠壓摩擦,
甚至還可以淫媚地用嘴角津唾來幫助其潤滑套弄,最後則服侍討好般的用小舌頭
舔幹凈剛在自己臉上發射完畢的龜首……眼前的金發少女深夜自慰媚骨,看起來
也非常值得調教。

  北瑤嬋伽活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湖藍色的眼眸若往若還,可憐巴巴看著妹
妹的「情人」,精致臉靨映著月光,一片緋紅,不僅被葉塵看到自己無恥自瀆,
還被奪去初吻,這種情境,除了使她羞憤欲死之外,居然還感受到了一股異樣背
德的刺激之意。

  好像是捕捉到了少女心底那一絲非常隱秘的蕩意,葉塵也覺得空氣似乎多了
幾分躁熱,再次俯身親吻了高貴的北瑤嬋伽,並且將手順著她纖細腰肢,滑到了
那豐嫩圓翹的雪臀上面。

  已經墮落欲海中的北瑤嬋伽只覺得酥軟舒服,口腔中的柔舌百般迎合少年近
乎粗野的侵入,至於其他什麽倫理道德、荒唐與否之類,完完全全是顧不上了!

  葉塵轉而舔弄她的耳垂,笑著道:「嬋伽白天是大公主,晚上就是個小淫婦,
開窗捏奶,勾引男人……」

  「不……我沒有……沒有……嗯……」北瑤嬋伽發出了讓她自己都覺得羞恥
的哀怨呻吟,圓臀有意無意地前後扭動,以恥丘緊貼著葉塵火熱的勃起挨挨蹭蹭,
沒擦多大一會兒,花底便泥濘濡濕起來。

  濃柔的白金秀發幽香沁鼻,下體擠蹭著軟腴的腿心蜜貝,葉塵只覺得自己好
像也中了嗔火劍,被撩得熊熊上火,心道:白天還凜然不可侵犯的公主女神怎麽
會忽然發起姣?如果沒中春藥,倒真像曉慧妹子的那個淫蕩媽媽季雨仙一樣了。

  想到這里,葉塵有心讓清純公主墮落欲望深淵,細看她那種反差的嫵媚,所
以反而緩了一緩,指尖緩緩地在北瑤嬋伽豐滿酥胸輪廓上劃來劃去。

  北瑤嬋伽氣喘籲籲地道:「啊……怎麽會……這樣的好受……我不要……不
要活了……」

  「大公主你可真是團幹柴烈火呢,竟一點就著了。」

  當年在北燕客棧奸淫季雨仙時,自己走火入魔,腦袋不太清楚,和上官瑯璇
是因為摩訶無心劍,而秦婳錦是為了暗害自己……葉塵此時才發現,他完全是頭
一次見到這麽渴望雲雨交媾的女孩子。

  北瑤嬋伽名貴的外衫已經在摩擦中脫落,凸起的奶尖將黑絲內衣高高頂起,
葉塵二指隔著薄薄蠶絲夾住她硬立的奶頭兒,用力向外拉了拉,還沒等少女掙紮
呼疼,大手便握住了整個胸脯,毫不憐香惜玉的重重揉搓起來。

  「呃……好喜歡……嬋伽好喜歡啊……」

  北瑤嬋伽酥美得放聲嬌啼,葉塵舍不得放下掌心里那枚圓滾柔軟的雪乳,不
惜耗損一點真元,施展出了以意念憑空運轉混沌的神技,空間陡然震蕩,兩道陰
陽圓環氣勁立刻阻隔了這座小樓與外界的連接。

  「呵呵。待會兒你會更喜歡的。」

  無論再如何荒誕離奇,懷中溫香軟玉、純潔神聖的西域絕色美女總不是假的,
葉塵又非正人君子,否則也不會毫無顧忌的闖進北瑤氏大公主的女寢了。

  他左手非常熟練的順著那小蠻腰滑到了少女豐潤臀瓣之上,頓時滿手柔嫩綿
彈,比用眼看上去又多了一些青春少女特有的肥美盈手,再往下一伸,指尖已經
觸到嬌膩花徑的黏肉,雖僅僅是一痕邊緣,但膩蜜纏綿,直是誘人欲探。

  最隱秘的私處被褻弄,北瑤嬋伽嬌軀不住地顫抖著,她拼命告訴自己絕不可
如此荒唐淫蕩,但卻實在無法抵擋蜜穴如潮水般的酥麻舒爽,只能軟弱呻吟道:
「為什麽……為什麽我好想要……我不要凝若不高興……啊……好舒服呢……」

  葉塵見少女臉頰染滿淫媚粉暈,眉目俊美已極,一時間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
夜窺女寢逼良為娼,還是天生媚骨的她在「誘奸」自己……

  「哼,這就舒服了?我還有幾十種法子讓嬋伽舒服的法子呢。」葉塵邪冶地
動手剝去北瑤嬋伽的下裳衣裙,大聲道:「躺好了,不要亂動。」

  明明文秀高貴、姍姍毓秀的北瑤嬋伽,此刻竟著魔也似的聽話倚臥在了胡床
之上,柔荑羞澀的遮掩那雙赤裸雪白的玉腿,毫無瑕疵的玉足上依然穿著楚火羅
國奇特的金色高跟鞋,裸露腳趾上亮紅的花油晶瑩生光。

  「你……你還要如何?」

  「這是質問嗎?小淫婦聽我的命令就好了。」葉塵佯裝慍怒,亦攀上胡床,
粗暴地分開了北瑤嬋伽緊並的細長雙腿,粉紅色的玉戶蜜凹此時早已黏膩不堪,
纖薄花瓣肉唇微微張開,露出中間層層疊疊的粉色嫩肉,此時洞口還在不停的分
泌出透明的淫靡汁液,暈得她小小肉芽兒宛若剔透蛤珠。

  他用指腹在那凹蜜肉上畫圓徘徊,騷動少女敏感無比的花蒂,只把北瑤嬋伽
美得口角流涎,浪叫不止:「死了……好奇怪啊……嗯……我要死了……啊……」

  室內水聲唧唧作響,葉塵忽然埋首進了少女膩潤腴美的腿心,挺舌對準了她
潔凈無比的蜜穴入口戳刺起來,口鼻頓感嬌膩覆蓋,味若南疆新切魚膾,每擠五
六下便上挑舔弄勃起的陰蒂,北瑤嬋伽猛然混身如遭雷擊,美得簡直魂飛天外,
鞋內的腳趾死命朝內蜷縮了起來,隨即道道蜜液從陰內噴灑了出來,打濕大片床
褥以及兩人的身體。

  「這是……什麽……嬋伽是在尿尿麽……好羞人……怎能……在人前尿尿…
…但……嬋伽好舒服……要死掉了……」北瑤嬋伽喘息劇烈,玉顏春霧蒸騰,口
中猶如夢囈般喃喃念叨著什麽。

  「怪不得晚上自瀆啊。」葉塵驚異她如此敏感的身子,抬手攫住少女豐滿白
嫩的乳房用力捏了起來,笑道:「嬋伽自己摸的舒服,還是我摸的舒服?」

  不等回應,他便低頭吸住了一粒硬硬的乳頭,輕重交錯地又啜又咬。

  「你好大膽……不是親那里……還……還……」北瑤嬋伽幼細的手指摩挲著
葉塵後腦勺,將他的顏面緊貼自己柔嫩柔軟的乳間,「還要你疼愛……嬋伽下面
……」

  說話間,剛剛高潮過的少女雙腿緩緩糾纏絞扭,竟又漿汁泛濫起來,暗中只
想有比舌頭更粗大的東西來填滿自己的身子。

  葉塵暫時忍下挺槍挑了這淫冶少女的沖動,粗聲道:「我已經累了,接下來
該怎麽辦,嬋伽自己琢磨一下吧。」

  「我……我不會……也沒有力氣啦……」北瑤嬋伽最深層的寂寞還未破除,
怎會徹底泄力?但再如何饑渴雲雨,她也不至於像身經百戰的季雨仙那樣,懂得
如何用自己的身體去誘惑男人,暗中咬牙掙紮半天,才幽怨地抬腳搖了搖葉塵胯
下頂得高高的怒龍。

  這一個無心之舉,正巧刺激了異常戀足的葉塵,他一手捉住北瑤嬋伽細細的
腳踝,一手飛快地脫了自己衣服,笑著道:「小淫腳丫這麽調皮,可不準只碰兩
下那麽浪費。」

  「什麽意思?」北瑤嬋伽不懂腳如何能跟淫字聯系在一起,在楚火羅國內,
貴族女子穿鞋露出大半腳面肌膚,隱喻不走荊棘路,不做粗重活,是一件再平常
不過的事,沒想到高深難測的俊秀少年會對自己腳感興趣,才輕碰兩下而已,肉
棒竟似又增大了幾分。

  假如北瑤凝若的玉足像一朵魅惑妖花,那北瑤嬋伽的腳兒就如同聖潔的優曇
婆羅,白皙無瑕,雪酥魅惑,輔以金絲編就的高跟鞋子,顯得優雅而又媚人。

  葉塵扶著堅硬肉棒,來回刮擦著少女玉足細膩的五趾縫隙,涼滑嬌軟的嫩肉
刺激著血脈賁張的龜首,迎來了陣陣迫人的酥麻爽美。

  原來這就是男人的那根東西啊……北瑤嬋伽嫩足被硬熱的陽根硌著,黏液抹
得精致腳兒像塗了層清油似的,但她只顧羞澀偷瞧肉棒的形狀樣子,倒沒什麽其
他舒不舒服的感覺。

  「幫我脫了鞋子。」少女不敢說多余的廢話,她怕這個美好的春夢會忽然碎
了,「我替你弄……」

  葉塵根本不聽她說話,而是捉好她細長的金色鞋跟,把肉棒塞進了北瑤嬋伽
的足底和鞋子之間,軟嫩與硬滑的擠壓,加上對隱秘羞恥部位的幻想,只把他爽
得渾身發麻,差點一下繳械射了出來。

  「好癢……沒聽說還有人喜歡弄腳丫兒的,也不嫌棄臟臭……」北瑤嬋伽心
中好想少年來狠狠插入自己的蜜穴,所以賭氣似的表示「抗議」,使勁繃緊柔足,
狠狠夾緊了那根粗碩肉杵。

  肉棒幾乎能清晰感受到小腳兒腳心上滑嫩無匹的褶皺,葉塵喘息著道:「嬋
伽不但喜歡噴水,連小腳都生的比其他女人淫蕩呢。」

  已經忍到極限的北瑤嬋伽終於投降,似乎連吐息都帶著濃濃欲火,倏地抽回
小腳,赫然起身抱住葉塵,胡亂親了起來,細白的長腿岔開,跨坐他的臀股上面,
嬌聲浪道:「快些進來……要你放進來……人家忍不得了……快些……」

  「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還什麽都不懂,嬋伽讓我進哪里啊?」

  「極其純情」的葉塵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楞了半晌才下定決心不恥下問,
盡管他滾燙的肉棍正抵著少女肥潤膏膩的肉縫,竭力忍耐著肏進去。

  「你……你……」北瑤嬋伽羞恥得淚珠滾下眼角,根本說不出那些淫靡的字
眼,但轉念一想,眼下都已經劈腿坐男人那根大家夥前面了,再談矜持豈不成了
笑話?

  「進到嬋伽……嬋伽的……小穴里面去吧……」少女沒想到淫語第一句說出
口後竟這般自在,隨即伸柔臂摟著葉塵,邊親咬他的耳朵和脖頸,邊用泥濘肥厚
的花瓣兒去親圓鈍龜頭,「不管是不是做夢……你……快些插進來……」

  葉塵真怕精液被她提前撩出來,忙托起北瑤嬋伽屁股,憑經驗很快就尋到了
蜜液潺潺、呵著熱氣的窄小洞口,用力向前一挺,粗大肉棒披荊斬棘,排闥插了
進去,很快,從極度緊窄的蜜徑中不單榨出大把蜜液,還戳出了縷縷觸目驚心的
鮮血落紅。

  「啊?這……嬋伽你……你是處女呀……」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是這淫媚少女的第一個男人。

  「好痛……不要……」北瑤嬋伽疼得周身顫栗,雙腿緊緊箍在葉塵腰間,想
抬臀抽離,卻又眷戀這充滿五臟六腑的奇詭快美,一時間仿佛被吊在半空雲端,
難以言喻,端可謂是欲仙欲死。

  環著她苗條的纖腰,葉塵不敢再野蠻用力,極緩地拉出肉棒,複又慢慢插入,
雖無法和蜜潤熟透的沐靈妃相比,可如斯細窄緊箍的蜜膣卻是生平僅見,陰內黏
膩豐富的肉褶死掐肉棒,陣陣擰嘬,同樣也是美入骨髓脊柱,並且不禁心道:幸
虧今夜陰差陽錯的上了大公主繡床,否則憑她這媚骨無雙的特殊體質和性子,相
信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其他男人奪去紅丸,到時只怕真會成個淫娃蕩婦了。

  「好爽人……嬋伽舒服的要飛上天……怎會那麽舒服的……好人,你知道嗎
……你插死嬋伽小穴了……我想一直被你插著……好不好……好不好……」少女
很快就適應了碩大肉棒的抽插,圓翹肥美的雪臀開始主動旋扭,硬湊著葉塵插入
的節奏,隨著速度的加快,柔嫩飽滿的玉乳也從黑絲抹胸內衣里搖晃了出來。

  「哼,簡直是個天生的小淫婦,第一次就騷成這個樣子,真虧嬋伽你平日裝
得這般聖潔如神了。」

  葉塵摟緊她的身子,用胸膛摩擦著豐盈乳房,同時也放緩了速度,但每次插
入都是後撤退到穴口,再細致夯入,直沒全部,混合著蜜液撞在腿心,發出啪的
一聲脆響。

  「我是……小淫婦……是騷浪……不要慢慢的……快些……快了才舒服嘛…
…」北瑤嬋伽放聲呻吟中不斷聳動嫩臀,貪圖先前粗野的快插,似乎根本不存在
什麽破瓜疼痛。

  葉塵索性將浪意盎然的少女徹底推倒推倒在胡床上,輕聲道:「快自己把腿
打開架好。」

  床事天賦驚人的北瑤嬋伽不用他進一步的教導,居然主動分開雪腿屈起,並
用雙手淫冶地架進腿彎,清楚露出自己粉紅黏膩的美鮑,姿勢之騷媚,比風月場
上的花魁也是不遑多讓了。

  葉塵再度進入細潤肉腔之內,狠狠刮刨起來。

  「大棒子頂到……心尖兒上了……好燙人……啊……嗯……不要去頂凝若…
…嬋伽都給你……讓你插……讓你插……好不好……啊……」

  體型纖瘦的北瑤嬋伽赤裸之後,竟是極品的瘦不露骨,無論愛撫還是摟抱,
都還保留少女肉呼呼的柔軟健康,葉塵扶著她厚實蜜桃似的腴臀,肉棒混著血絲
和白漿,在少女肥嫩蜜穴間啪啪快推著,幾乎可以次次撞中花宮盡頭的圓核。

  忽然,劇烈無比的射意由胯下瘋沖進了腦仁兒,四肢百骸猶如觸電般的酸麻
暢美,略一猶豫時,北瑤嬋伽不知怎麽好像似有所感,猛的雙腿絞緊少年的腰身,
柔足交叉,火熱喘息道:「真是美死個人了……趕緊灌滿嬋伽……淫蕩的穴穴里
面……快……我要……我要……我要呀……」

  葉塵再也憋不住尾椎酸脹刺癢的感覺,大股精液從馬眼轟然炸裂而出,沖得
少女聖潔嫩陰一陣抽搐,第二次噴射出了一道淫水蜜液。

  激烈過後,北瑤嬋伽覺得自己好像要散架暈厥——破身疼痛滾滾襲來、無邊
羞恥滾滾襲來、對妹妹的歉疚滾滾襲來、對神官貞潔揮霍的罪惡感一樣也是滾滾
襲來!

  但那種空虛填滿的快活,卻又是如此誘人欲醉欲狂。

  葉塵自然不會費心去想敏感少女心中的亂七八糟,踏月采花,一夜風流,僅
此而已,反正如今的自己已經能承擔一切責任、面對所有後果,他也深知無聲勝
有聲的韻味,躺在床上摟著白玉雕琢似的絕美少女,另一只手則玩弄著那粒悄悄
變硬的粉紅乳頭,嘴角似笑非笑,讓人難以猜測心事。

  放下地位,舍卻光環之後,也不過就和餵不飽的小貓兒差不多,北瑤嬋伽實
在太迷戀葉塵帶給自己的那種快美舒服。

  她居然又想要了。

  似是感受到了懷中少女的躁動,葉塵笑道:「怎麽?不疼麽?」

  「已經不疼了。」

  北瑤嬋伽答的異常幹脆,隨即發覺這幾個字簡直和說自己是欲求不滿的蕩婦
一樣了,她立刻顧頭不顧腚,羞得把小腦袋藏進了葉塵的腋下里去。

  葉塵滿足欣賞著這具驚心動魄的美麗胴體,宛如水霧般朦朧的高貴氣質,完
美無瑕的女性弧線,柔膩嬌嫩的雪白皮膚,加上那一頭完全不似人類的白金長發,
自然讓剛剛才口吐白沫的龍陽又直挺挺的立了起來,並以極低的聲音呢喃著:
「你在西楚做女神,受萬萬人敬仰,褻瀆重任就只能由我來完成了。」

  接下來葉塵使盡了風流手法,完全突破了北瑤嬋伽想象的極限。

  包括哄騙少女像只小狗那樣,雙肘支身,跪趴在床上,將白腴翹臀高高撅起,
供葉塵從後面用手指玩弄撩撥可愛的菊輪和肥潤花唇,如蜜的汁液還在不停外泌,
黏得指尖只要一抽離,都會帶出一絲透明弧線,而且雪白桃尻左扭右旋,比剛才
還要淫惑得多。

  後來他甚至躺下來一動不動,誘拐北瑤嬋伽分腿蹲在了葉塵臉上,就這樣前
後擺動,自己用陰蒂去刮蹭止癢……

  終於,就在少女瀕臨崩潰的那個臨界點,葉塵勒令她轉過身去,坐起來從後
面握住了她豐柔乳丘,同時膝蓋用力分開少女雙腿,第二次將堅硬如鐵的肉棒插
進了已經綻放的蜜穴。

  北瑤嬋伽非但沒有因這種近乎把尿的姿勢而屈辱,竟反而愈發興奮暢爽,酸
得臉頰紅潤媚然,喘息呻吟道:「好醜的姿勢啊……戳得嬋伽裂開了……好哥哥
……親爹爹……你可插死我啦……我錯啦……舒服……別停……」

  花壁內膩得綿醇,肉棒縱情深伐,細品急遽張弛的曼妙包裹滋味,杵尖每次
摩擦濕窄肉褶時,少女都會纖腰扭動,用肥厚的恥丘去反磨葉塵恥骨,增加兩人
的貼合快感。

  「哈哈……嬋伽你算不上天下最淫蕩的女人……卻肯定是整個天下最騷浪、
最最淫蕩的處女了。」

  葉塵有心征服這樣的極品尤物,就在北瑤嬋伽臨近高潮泄身,蜜穴痙攣緊掐,
叫春近乎嘶啞的那個剎那,他猛然把起少女膝彎站立了起來,姿態如同輔助兒童
撒尿一般,並徹底不再顧什麽處女妓女,急風驟雨似的狂沖硬搗起來。

  「啊……啊……給我……親親爹爹給我……射進騷女兒的穴里……啊……」
北瑤嬋伽發出嫵媚腐骨的驚人浪吟,雙臂反摟住葉塵後頸,拼命「抵禦」巨物的
鞭撻。

  轟!轟!轟!

  大漠夜空忽然響起滾滾雷轟巨響。

  有事發生,葉塵心中苦笑,兇猛向斜上一頂,酥麻射完之後,才緩緩把肉棒
退了出來,與此同時,一縷混著落紅的淡粉精液,從北瑤嬋伽大開的腿間嫩穴泊
泊流淌出來,一直順著美妙玉腿蜿蜒流至秀美腳尖趾甲上。

  顧不得繼續溫存,葉塵手捂虛脫少女柔軟的小腹,輸入了一道溫和渾厚的元
始真氣,助她修補虧損的真陰元氣,並能大大減輕嬌嫩花徑的疼痛之意。

  北瑤嬋伽飛快用絲巾擦拭幹凈狼藉的下體,穿好衣服後道:「剛才是什麽動
靜?好像打雷一樣……呀……」

  哢!

  說著,雷鳴聲更強更響,腳下猛然地動山搖,小樓房頂嘩嘩落下許多陳年風
沙灰塵。

  葉塵亦是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來的敵人很厲害嗎?你怎麽不說話?」北瑤嬋伽楞住,「要不要先去保護
凝若?」

  敵人襲擊什麽的,身經百戰的葉塵是絲毫也沒放在心上,他只是再一次震驚
北瑤嬋伽的奇異淫性,兩人剛剛如此激烈的歡好,稍有變故,她竟和沒事人一樣,
看來以後要勉勵自己多加學習春宮床技,否則怕別滿足不了人家而戴頂大大綠帽
子。

  「這路拳意有炸碎星辰的絕大氣魄,九成是聞心所發的,但我卻沒感覺到有
其他敵人……走,一起去看看再說。」葉塵不理雜念,撤去封天環的圍鎖,閃身
沖出了小樓。

  就在不久前,有熊酋長在帳中大擺酒席,拍開烈酒泥封,端出窖藏果蔬,篝
火上則烤上一只新宰的大肥羊,油脂流在柴枝和木炭上,劈劈噗噗作響,誘人饞
涎欲滴,但是相比醇美的白酒、鮮嫩的肥羊,葉塵當然更想去和邪魅的北瑤凝若
單獨商討「西行策略」。

  所以喝了一小會兒就聲稱有事要和北瑤氏商議,只能對主人的邀請遜謝不遑
了。

  有熊看葉塵年紀輕輕,以為他只是聞心的一個小跟班罷了,也沒多做挽留。

  旁邊的聞心也沒必要對葉塵身份解釋什麽,況且,一個寒冷的沙漠夜晚,一
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和一個婀娜絕美的少女去單獨「聊聊天」,他為什麽還要強
留人家在這里割肉喝酒?少帥雖不太好溫柔美色,但如此大煞風景的傻事,他是
肯定不會去做的。

  有熊笑道:「怎麽了,兄弟你中午已經喝過酒了?」

  聞心一怔,說道:「沒有。」

  「沒有還楞著幹嘛!小男孩小女孩說悄悄話,你這樣的男子漢可不許跟老哥
哥玩虛頭巴腦,來來來,我們喝!」有熊外粗內細,似乎也看出了一點道道。

  聞心大笑道:「很好,好極了。」

  羊肉同樣也烤得好極了,僕人在羊身刷上用孜然、鹽花、麻油、蜂蜜調和的
醬汁,更增濃濃鮮美香氣,充斥著大帳。

  聞心上前用匕首割下一塊肉來吃,一口氣就把一條羊後腿的筋肉吃了個幹凈,
刀尖往嘴里塞一塊肉,他就喝上一碗酒,很快就喝了足足十大碗白酒。

  有熊開心得嗷嗷亂叫,同樣也喝上了十碗烈酒,大笑道:「哈哈哈,上次兄
弟你和你那個中原神仙兄長來我這里,咱們三人喝了幾碗來著?」

  「九十壇?還是九十一壇?反正我只記得把你酒窖都快喝幹凈了。」

  「九十三壇子,那可是一百年前我奶奶嫁給我爺爺時藏下的珍品精釀,讓咱
們三人全給喝了。」

  有熊也不怕火燙,撕下一條羊腿在嘴里大嚼,「對了,你們哥倆上次說要查
一個人的身世,到最後查到了沒有啊?」

  聞心望著熊熊火焰,想到去年和四哥華太仙,以及三姐巫紅蝶遠赴楚火羅帝
國,探秘先天武聖司空黃泉的身世秘辛,過程百折千回,結果確實成功捕捉到了
一些蛛絲馬跡,進而由華太仙總結推理出了一個橫貫一百二十年的宏偉史詩,另
外也是足能夠改寫中原和魔國戰局的可怕秘密。

  武聖雖老邁的得即將隕落,但余威仍可懾服諸天,他的秘密若真和華太仙推
測一致,只怕魔國傾巢而出也未必能夠相抗。

  「查到了一點,但有些麻煩。」聞心抄起酒壇繼續大口下灌,續道:「我能
做的只有盡力壯大詭麗黑旗門,護住弟兄朋友的安危,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

  有熊皺眉道:「到了這麽嚴重的地步嗎?連那位中原神仙都解決不了的大麻
煩?」

  聞心道:「呵呵,你怎麽成大媽了,這麽愛打聽閑事,快點喝酒吧。」

  有熊喝下碗中酒,又在濃密胸毛上抹了抹手上羊油,嚴肅道:「反正老哥我
有把氣力,還耍得動那口飛虎破邪刀,再加上帳下六百騎兵,不會眼巴巴看著好
朋友落難的。」

  「嗯……你喝多了。」聞心心下感動,嘴上笑道:「呵呵,八字還缺一撇,
這麽蕩氣回腸作甚。」

  這時,賬外走進一個神色枯槁的削瘦男人,正是黑旗軍負責接應的胡廣。

  「誰讓你進來的。」聞心皺眉發問,胡廣竟比下午那時還要削瘦,也越發透
出詭譎氣氛,「發生什麽事了嗎?」

  胡廣啞聲道:「我有話想對少帥說。」

  「想說就說,怎麽婆婆媽媽的!」

  「很重要的機密,我想單獨和少帥稟告。」

  有熊大笑道:「喝多了,我去外邊撒泡尿。」

  聞心伸手一攔,冷聲道:「大丈夫事無不可對人言,我生平從不會瞞朋友咬
耳朵,你有話就快講。」

  「咕咕……咯咯……」胡廣喉嚨里發出卡濃痰似的奇怪聲響,而且眼睛更加
枯敗無神,腮幫子也更加深陷,跟副骷髏架子差不多,白癡都看出來他身體內出
了極大問題。

  帳中有熊的一個護衛警惕的近前說道:「廣哥您沒事吧,外頭有大夫,我領
您過去找他瞧瞧去。」

  嘩啦啦!

  隨著毛骨悚然的裂帛聲響起,胡廣的脖頸驀然伸長了半尺有余,頭顱上鮮血
腦漿狂噴,居然好像植物開花一樣分開了六瓣!

  「啊!怎會是阿巴托?!」那個護衛嚇得大聲尖叫,一屁股坐到地上。

  「吱吱嘰吱……」

  「胡廣」緩緩扭身,從他的脖頸噴血處蜿蜒鉆出了一條搟面杖粗細的紅色蠕
蟲,那大蟲子皮似海參,無眼無須,嘴生細牙,看上去恐怖而又惡心。

  多半是老早就寄生在了胡廣體內,不斷吸食他的精血和臟器,直到油盡燈枯
才會破腦而出,尋找下一個宿主,眼見暗算聞心不成,那蠕蟲又將頭緩慢的對準
了那個關心他的護衛。

  一道雄渾的罡勁自聞心掌中沸騰,他朝虛空一抓,立刻將那護衛吸附了過來,
萬沒料到蠕蟲更是快如閃電,嗖一下淩空鉆進了護衛口中。

  「嘔!」護衛心膽俱裂,玩命死摳舌頭根,然而除了食物和膽水,半條蟲子
也不見。

  「他說的阿巴托是什麽玩意兒?」

  一道霹靂閃耀,有熊酋長轟然拔刀,頓時血花濺滿帳篷帆布,那護衛已被一
劈兩半!蠕蟲剛一冒頭,刀光狂卷,將其絞成了一坨爛肉。

  「是應該早已絕跡的死亡之蟲,我穿開襠褲時聽老人說起過……」有熊抹了
抹臉上的血跡,「被它寄生的人、牛、駱駝等活物甚至會聽它指揮,活上好幾天,
破腦而出時,屍體則會孵化新的蟲卵……但……但這東西早就被南疆來的薩滿法
師絕了才對啊。」

  「可能是沖我們來的。」聞心藝高人膽大,「你先帶酒出去,我一把火連人
帶帳篷一起燒了,以絕後患。」

  「好,小心點,不知道屍體腔子里還有沒有……」

  兩人的擔心是多余了,此刻地下沙面蠕動起伏,嘻嘻唰唰地竟竄出來不下百
條阿巴托蠕蟲。

  聞心冷笑道:「久不在江湖走動,沒想到江山七傑這麽不值錢了,靠幾條長
蟲就想困住我。」

  極遠的地方飄蕩來一幽飄渺的聲音:「我還沒狂到只靠寶貝蠕蟲來殺少帥,
只是想告訴你,整個昆蠍部落的平民兵士都在我掌控中,只要我想,他們都會變
成蟲子窩嘍。」

  聞心生平不知經歷過多少狂風巨浪,哪會受敵人脅迫?他食指指天,一股宏
大壯闊的旋風逐漸成型,由慢到快的吸收著附近沙土、木屑、柴火、屍塊,乃至
酒壇、兵刃和桌椅……「你若不張嘴說話,暗用蠕蟲先控制住幾十人的話,我倒
還真要怕你三分,但你竟小看我,用下五門的千里傳音來挑釁,當聞心第一天出
來混江湖嗎?」

  最後一句話說完,他驀然收指反手握拳!

  漩渦突然化作巨形風暴,將整座大帳蓬除有熊外的所有物事都化作了一團不
規則的龍卷罡風。

  沖天一拳崩出,波紋震撼整個綠洲,龍卷罡風裹挾球體轟然飛向綠洲西南方
向,炸出了驚天巨響,拳勢距離之遠,威勢之浩瀚,端是驚世駭俗,讓隨後跑過
來的葉塵都心中暗贊佩服不已。


                              【未完待續】
2021-2-16 13:2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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