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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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家族的傳統】作者:天色已晚1963  
 
moran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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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的傳統】作者:天色已晚1963

作者:天色已晚1963



                引言

  西南有個青龍,改革開放前,它是個地區,下轄十九個縣。龍山縣是青龍地
區的中心縣,是地區一級的各個機關單位所在地。改革開放後,青龍地區被拆成
了四個地級市。青龍地區也就改名為青龍市,而龍山縣也改成了龍山區。整個青
龍市,屬于人口密集地,過去有多少人不清楚,現在超過了五百萬人,算得上是
個大城市了。

  青龍既非山區,也非平原,屬于丘陵地帶。龍山是農業大縣。除了種些水稻、
蔬菜,養些豬畜,產些木耳之外,也沒什麽更值錢的產品了,所以,此地人說富
不富,說窮也不窮,過得去而已。

  龍山下面有個花橋鎮,是大鎮,離龍山城也就十來公裏,縱橫交錯也有好幾
條街,比有的縣城都大。青龍地廣,龍山人多,花橋也屬人口密集地,平常就十
分熱鬧,要遇上逢場天,那更是人頭攢動了。

  花橋山清水秀,盛產木耳,算不上窮鄉僻壤,卻也並不富裕。因山多路窄,
交通不便,就算木耳豐收了,也不能充分運出,換不了幾個錢,生不了幾個財。

  花橋的男人樸實憨直,說話客氣有禮,看不出有啥個性,更不顯霸氣。花橋
的女人個個水靈清秀,美麗有佳,花橋也就名符其實的成了美女之鄉。如果因此
以為男的好欺、女的好霸,那就大錯特錯了。這個地方的人家庭觀唸非常保守,
很難與外地人通婚。男的婚前不管如何老實無能,一旦成了有婦之夫,家庭的責
任與職權便一挑肩頭,自然而然就成了家裏的主事之人。女的無論如何漂亮,再
有多少個性,不管何等能幹,一但成了有夫之婦,自然也就成了順夫之婦。家裏
家外,大事小事,全都由男人定奪作主,女人是沒有什麽發言權的。總之,男主
女順,是花橋家庭的主要特征。

  有多事的外地人,初到花橋,不解此地民風民俗,看到一個比一個老實憨直
的花橋男人,總禁不住會貿然問上一句:「妳們這裏的男人管得了女人麽?」

  本地人聽了,會哈哈一笑,說此人是「瓜人瓜語」。

  外地人要再問上一句:「有沒有不打女人的男人?」

  本地人會爽快地說上一句:「有,衹是還沒生出來。」

  花橋鎮下面有個芙蓉村,離花橋鎮不足10裏路,住了好幾百戶人,村裏人
老老少少加起來也有上千之多,不過大都是從外地遷來的。也許這裏土地肥沃,
也許是躲避世亂,不管啥原因,聚在了這裏,便有了許多故事。

              第一部陳德海

               0001

  芙蓉村裏,有個叫陳福田的,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民。他最大的特點就
是忠厚老實外加勤勞,除此之外也沒別的本事,家裏窮,沒有地,常年租種著地
主家的幾畝薄田來維持生計。不過,他家也有令人羡慕的地方,那就是他婆娘吳
春花。花橋本是美女之鄉,而吳春花呢又是村裏數一數二的大美人,不僅外表五
觀搭配精致,更在于細皮嫩肉潔白無暇。陳福田嘴上不說,心裏為有吳春花這樣
的美女婆娘愜意得很。所以呢,陳福田窮是窮了點,卻捨不得吳春花幹粗活,田
裏的活就他一個人幹,從不讓婆娘插手。所以,吳春花因風吹日曬不多,人雖上
了30,卻不象別的同齡村婦那樣過早的變成了黃臉婆。

  吳春花14歲那年嫁給陳福田的。這年齡以現在來看,是早了些。但以鄉下
的風氣,衹能說正合適。還有更早的,有的13歲都生娃兒呢。陳福田之所以能
娶到吳春花這樣的大美女,完全是因為他爹救過吳春花她爹的命,究竟是啥原因,
不清楚,總之,吳春花她爹一感激,就主動把女兒嫁給了陳福田。要沒有救命之
事,這樣的好事也輪不上陳福田了。

  吳春花嫁到了陳家後,深受陳福田寵愛。她自己也還爭氣,嫁來的第二年起,
便陸陸續續給陳福田生了兩兒一女,陳德海、陳德河、陳小鳳,樂得他成天合不
攏嘴。

  按一般家庭習慣而言,「皇帝愛長子,百姓愛老幺」,陳福田應該最疼小女
兒陳小鳳。可陳福田的想法不一樣,他認為男娃是自家的,女娃是別人的,因此,
他疼愛兒子勝過了女兒。陳小鳳在家做的事最多,挨打的次數也僅次于吳春花了。

  對了,吳春花雖是大美女一個,在家也是經常要挨打的。雖然陳福田捨不得
她幹粗活,但不會樣樣都寵她,也不可能事事都順她。每隔過叁、五日,也是要
在她屁股上練練巴掌。在兩個兒子中,陳德海從來沒有挨過一根指頭,倒是陳德
河偶爾要挨幾回。

  陳德海從小就十分鬼機靈,十分有個性。陳福田覺得他將來會有前途,對他
格外寵愛,就跟對吳春花的那種心態一樣,他寧願自己苦點也不捨不得讓大兒子
下田幹活。不僅如此,手頭再並不寬裕,他也咬著牙巴斷斷續續地供他讀了幾年
私塾。

  陳德海寵受多了,也就養成了一副倔強性格,既有豪爽的一面,更有得理不
讓人的火爆子脾氣。在學堂讀書時,遇到不平之事,哪怕跟他半毛錢關係沒有,
他也愛管閑事,非要與人爭長論短。爭急了,還喜歡動手動腳主動攻擊對方。有
時候,對方人多勢眾,他力量單薄沒打得贏,鼻青臉腫回到家,不管有多疼,他
連腔都不吭一聲也就自受了。正因為他有這樣的牛脾氣,村裏的長輩們就給他取
了個外號叫「胡子」,意思是說他虎頭虎腦,很有些土匪習氣。這外號喊一喊的,
很多人便忘了他的正名「陳德海」而衹知道他的外號「陳大胡」了。

  陳德海10歲那年,花橋鎮上雲游過來一位老道士,見他聰明靈氣,主動教
了他幾年拳腳功夫。于是,陳德海的脾氣就有了堅強的後盾。他15歲那年,他
單槍匹馬與一群人打架,他本人毫發無傷,卻把好幾個人打成了重傷。陳福田說
了他幾句,他氣不過,離家出走了。也沒走多遠,就混跡在龍山縣城。不料,被
黑老大看中,便帶他混上了江湖。混了兩年,本事大長,不過17歲年紀,居然
混成了黑道第叁號人物,成了有頭有面有勢之人,他借此給自己積攢了不少的錢
財。

  又過兩年,到了1937年,陳德海18歲生日那天,他的兄弟伙慶賀他的
生日。那晚上,他酒喝多了,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借此,想了許多以前從沒
想過的問題:「這條道我難道就要一輩子這樣走下去嗎?哪個時候是個頭呢?」

  想了整整一晚上,他終于想明白了一個簡單的道理,待在黑道,靠打打殺殺
過日子,最終是沒有前途的。再加上,那時時局動蕩,好幾股對立的勢力都在不
斷拉攏他,令他心煩意亂,于是他作出了最為明智的選擇——離開黑道,回歸正
常。

  可黑道就是黑道,進很難,出更難。想脫離,談何容易?好在陳德海好幾次
在危難時刻救過黑老大的命,堆積了很雄厚的資本,當他提出離開之時,黑老大
萬般不捨,軟硬兼施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說破了嘴,可陳德海還是堅持要離開。

  這要換著是別人,頭早落地了,可黑老大最終對他格外開恩,破天荒同意了
他的請求。

  于是,陳德海離開了黑幫,離開了縣城,回到了他3年未回的生他養他的芙
蓉村。

  陳福田和吳春花見到了他們幾年未歸的兒子毫發無傷地回家了,心情非常激
動。兒子長高了,壯實了,長大了,成熟了,活脫脫的成了帥氣英武之人,他們
的心感到了極大的安慰。

  陳德海一回到村裏,很快就成了陳姓家族的驕傲。他不僅成熟帥氣,還十分
能幹。想當年,他15歲那年兩手空空離家出走,短短3年再返鄉之時,便成了
這山溝裏最有錢的人。沒人曉得那些年他在外幹了些啥,也無人知道他那些錢是
從哪裏冒出來的。陳福田問過他,他半字未說;衹是淡淡地說了句:「有錢就用
吧。」

  陳德海那性格原本就豪爽,現在有錢了,更顯豪爽。先盡孝道,重修了陳家
大院,令陳家人臉面有光;又施恩惠,修了一條方便村裏鄉親出行之路,贏得村
民們的稱贊。除此之外,他還買了不少的地,當起了地主,放起了高利貸,令一
家人的日子因此紅火起來。

  陳德海雖是地主了,陳福田還幹農活。陳德海覺得很沒必要這樣做,勸他爹
好生休息,雇幾個人來種地就行了。可陳福田不願意,他說:「做慣了,閑不下
來了。再說,以前給人家幹,那是為了糊口,現在給自己幹,就是一種樂趣。」

  陳福田這麽一說,陳德海也就不多勸了。他說:「種地的事,我可幫不上忙。」

  陳福田說:「不用妳操心,我做不動了,還有二娃。」

  陳德海對他爹陳福田的事懶得再管。沒事的時候,就愛跑到花橋鎮的茶鋪子
與人喝茶神侃,又結識了不少的人,心情十分愉悅。

  不過,陳德海有時候也不想老這樣無所事事的過下去,心裏還是想著找點事
做做。但他絕不做那些歪門斜道之事。衹是正經的事一時半會兒又沒也想做啥。

  陳福田繼續種了一段時間的地,村子裏的人就說他:「福田啊,妳太不會享
福了,妳兒子那麽有錢了,哪裏還需要妳親自種地呢?再說了,妳種地不要緊,
妳兒子臉面又往哪裏放呢?」

  陳福田一想,村民們說的還是有道理,便雇了人,自己也不再幹活了。在家
裏閑了段時間,覺得實在無趣,心也就不那麽安分了,常讓陳德海陪著他到外面
游山玩水到處閑逛。

  有一回陳德海帶著陳福田逛省城。陳福田從沒到過省城,這一看,算是開了
眼界,看到了省城熱鬧、富足,他倒羡慕起來,嫌起那個芙蓉村的閉塞了,他就
在想,自己要是住在省城,成了省城人,那該多好啊。于是在逛省城的時候,有
意無意便留意起房產來。果然看到了一處房產便宜,頓時心喜,要兒子買下來。

  陳德海是個孝子,沒多問,便買了。

  等房產的各類手續辦完之後,陳福田就作出了驚人之舉,要舉家遷往省城。

  陳德海在外面混世界的那些年在省城呆過一些日子,覺得省城的生活沒有鄉
下安逸,人多車多,太過繁雜,對搬往省城不感興趣,堅決不走。再說了,有土
地,有房產,還有人借了他的錢沒有還,他哪裏肯走?于是他對陳福田說:「要
去妳去,我不去。」

  開初吳春花聽陳福田說要遷往省城,高興得手舞足蹈,為自己即將成為城裏
人而激動。因為激動,便成不住氣,保不住嘴,也就把陳福田要搬遷之事擺給了
跟她幾個要好的人聽。結果,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村子裏的人都曉得了。

  這讓處事低調的陳福田非常不滿,為此用鞋底子狠狠收拾了吳春花那張亂說
話的嘴,還用黃棘條子狠抽了他平常捨不得重打的那個白花花的屁股。

  吳春花臉腫了,屁股爛了,可心情仍就高興——反正都快做城裏人了,挨頓
打算個啥?

  可吳春花高興的勁還沒過幾天,聽說陳德海不去省城,她的情緒頓時一落千
丈。大娃都不去了,她去還有個啥勁呢?想來想去,她也想不去了。可這想法,
她哪裏敢直接告訴男人陳福田呢?陳福田忠厚老實,那是外部形象,在家裏,還
是他說了算,吳春花哪敢有半點違拗他呢?于是,衹好請陳德海幫著她去給陳福
田說。

  這天,吳春花趁著陳福田去鎮上逛集市時,便溜進了陳德海的屋,話還沒說
一句,她就直挺挺地跪在了陳德海跟前。

  陳德海正躺在椅子上看小說,自然看到了這一幕,但他並不驚訝。別說現在
是有錢人了,就是以前沒錢的窮日子,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花橋這一帶,有
太多讓人不可思議的規矩。一口氣要把這些規矩都說完,不是件容易的事。有些
規矩已經消失,有些規矩至今還有,以後慢慢再說。此時先說說這跪的規矩。女
人見到長輩要跪,給自己的男人要跪,除此之外,居然還要跪長子。估計這源于
「從父」「從夫」「從叁」這叁從之理唸。吳春花漂亮,十分懂規矩,對傳統一
直守護得很好。陳德海從小就被自己的親娘跪慣了,他在外那3年也沒白混,很
有定力,並不急于與吳春花閑聊,而是繼續看了一陣書,才漫不經心問道:「娘,
爹去逛集市了,妳沒攆路?」

  吳春花說:「沒呢。」

  陳德海聽了,佯裝黑臉,扯長聲音說:「為何不去呀?」

  吳春花說:「爹爹一大早就走了,沒說帶我去啊。」

  「是不是又惹爹生氣了?」

  「沒呢。」

  「沒有?撒謊呢。」

  「真沒有啊。」

  「還嘴硬嘛。那我問妳,那昨晚爹為啥捶妳的肉?」

  「誰曉得?自從妳回來後,就不曉得為啥,爹爹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高興
了揍,高興了還是揍。」

  「是嗎?衹能說明妳越來越不懂事了。娘,我可告訴妳呢,爹可是一家之長,
窮的時候是,富的時候也是。妳當婆娘的,自然要學會察顏觀色,討好賣乖,處
處為爹著想。爹讀沒過什麽書,不太會講道理。可是,不會講並不是不懂,妳肯
定是做了讓他生氣的事了他才不得不揍妳的。以後跟爹去了省城,那可得放靈性
點,別老是稀裏糊塗的討打。」

  「德海,我想……」

  「想什麽呢?」

  「娘想請妳幫著給爹說一聲,我不想去城裏住了。」

  「不想?娘,看看,剛才我說什麽來著?白說了吧?我都給妳講了要學會討
好賣乖的,咋就記不住呢?才一會兒的功夫,又說錯話了吧。」

  「要去,妳也一起去。妳要不去,我去有啥意思呀?」吳春花堅持說。

  陳德海聽了,伸手揪了揪吳春花的臉,說:「娘啊,妳可真不上男人的心啊?

  這麽漂亮的一張嘴,咋就說出這樣的蠢話呢?老子是妳的兒又不是妳的爹,
妳不跟爹去跟我做啥?」

  接著母子二人經過一番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妳來我往的口舌加肉博之戰後,吳
春花想通了,沒再多說什麽了。

  不過陳德海也替吳春花遮掩了一下,沒把她不想去省城的事說給陳福田聽,
令吳春花好生感動。

  一段日子後,陳福田帶著家人去省城安居了。

               0002

  全家人一走,陳德海就清爽了許多,玩得無憂無慮,十分痛快。他常去的地
方還是花橋鎮。

  花橋鎮花花綠綠的,想做啥可做啥。不過,陳德海對玩女人沒什麽興趣,那
些被千人、萬人玩過的,確實提不起他的趣味,他要的女人必須是純的。要是不
純,長得再怎麽漂亮,在他眼裏也就是個豆腐渣。

  陳德海到了花橋鎮,最喜歡的就是喝個茶什麽的。人家喝茶是為了玩牌搞賭,
他不做這些,他喜歡在那茶鋪子裏一坐,要不豎起耳朵聽人家吹瞌子,要不就是
展露他的嘴上功夫與人鬥嘴,過得逍遙自在,其樂無窮。

  在與人閑聊之中,陳德海聽說花橋鎮新開辦了一家學堂,要請人教書。他便
動起心思來。自己現在雖然有錢了,卻很無所事事,這日子久了也沒啥意思。他
想去教書,一方面令自己的生活有些節奏感,另一方面也好洗去別人風言他當土
匪的惡名。他想:「老子好歹也是上過幾年私塾的,在外面混了那麽些年也長了
不少見識,不就是教人識字寫字,我這水平還是綽綽有餘的。」

  于是,陳德海自告奮勇去報了名。

  校長得知後,覺得一個土匪也來教書,太過荒唐,但又不敢直接拒絕,怕給
自己惹來麻煩,于是當面對他說:「妳要教書,我當然歡迎,但要考試,通過了
才行,妳說呢?」

  陳德海笑著說:「盡管考。要沒考過關,也不怪妳。」

  于是校長也就不客氣了,單獨出題考他,見他答得頭頭是道,衹好允了他的
願。

  陳德海成了教書先生,不說村裏人驚奇、驚訝,單說他的日子確實過得比過
去更有節奏感了,人也比以往更受尊重了,當著他的面,大家不好再叫他「大胡
子」而是叫「陳先生」了,這令陳德海自然感覺很爽。

  這天是逢場天,學校不開課,陳德海休息。他穿上嶄新的衣服,梳了個小分
頭,戴著黑邊眼鏡,搖著紙扇,到了花橋鎮後,並不忙著去茶鋪喝茶,而是在街
上逛來逛去。

  街頭那些老少爺們遇到他,就圍著他問這問那。

  陳德海不虛,自當了教書先生,他又讀了不少的書,加上他過去混世界跑的
那些年,耳聽的,眼看的稀奇也不少,自然是古今中外,天文地理,似乎無所不
知,無所不曉,一講起來,那是滔滔不絕吐沫星子亂飛,惹得一堆圍著他的人捨
不得離去。

  陳德海瀟灑歸瀟灑,但畢竟18了還光棍一條。不是他不好找,按他的條件,
何愁找不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女人做婆娘呢?鎮上的、村上的那些媒婆,那是一個
接一個的登門說媒,那些女娃子的照片,在他屋裏的桌子上擱了一大摞。可就因
他條件甚高,一個也沒定下來。

  陳德海雖然不想住城裏了,卻很想要個城裏的女娃子當婆娘。城裏的女子雖
沒有鄉下女子的那般水靈,但會打扮、有氣質,有性感,重要的是他一個鄉下有
錢人找個城裏婆娘當門面,那也是很自得的事。媒婆些也給他介紹過幾個城裏的
姑娘,他也去見過,但最終沒搞得成。人家城裏的姑娘沒嫌他是鄉村的,覺得他
外表不錯,談吐不俗,也還算是個有錢的主,但人家姑娘家的父親是有條件的,
他要是願意搬到城裏住,也可把女子嫁他。可他就是不肯,他是想把人家城裏的
姑娘往鄉下帶。可城裏的姑娘又怎麽肯成鄉下的婆娘呢?結果,沒一個人答應他
的要求,自然也就沒有成雙成對。

  陳德海要用點手段,也能把城裏女人拐進他家的,但他不肯,這樣做了,實
在太無情趣。這成家之事,還是多點情趣好。于是他也就死了找城裏姑娘的心,
又把眼光放在了鄉裏頭。

  在鄉下找,陳德海這條件就優越多了。

  花橋鎮這一片,美女之鄉不是白言的。缺啥也不缺漂亮女子。但陳德海的要
求也不低。凡是他一眼看去不順的,直接否定;條件符合的,也不忙著確定,而
是反復比較。經他選來篩去,現在手裏頭就剩了叁個女子。這叁女各有特點,一
時沒定得下來。

  一是西村的李秀琴。這女子17歲,初中畢業,家庭殷實,人也漂亮,五官
看上一眼,也還讓人眼睛一亮,可惜皮膚黑了些。

  第二個是東村的吳曉霞,說起來與他娘吳春花還有些親戚關係,因為家裏是
個小財主,她書也讀過不少年,皮膚也白嫩,性格也算老實本分,問題是她嘴巴
大了點,讓人看了,很有些不舒服。

  第叁個是鎮上孫廷望家的大丫頭孫蘭花,15歲,人長得漂亮,比一般女娃
兒高,胖瘦合適,櫻桃小嘴,大眼睛,長睷毛、高鼻梁,皮膚白得像白面捏的,
嫩汪汪的,一把捏上去,估計都能捏出水來。書也讀過幾年,衹是聽說脾氣不太
好,有些好吃懶做。

  陳德海正舉棋不定之時,偶然有天,他在花橋鎮街上看到過他,讓他有了決
斷。那天,他正跟人閑聊,突然看到一個大姑娘走過來,他覺得很面熟,兩眼不
打轉的盯到人家看。等那女子走遠了,他才緩過神來,問身邊的人:「剛才那女
子是哪家的丫頭?」

  有人告訴他,說:「孫廷望家的大丫頭孫蘭花噻,漂亮吧?15了,還沒嫁
人呢。」

  陳德海心一驚,說了一句:「喲,孫廷望的女子居然這般水嫩,比照片可還
好看呢。」

  另有人問:「啥子照片?」

  陳德海不想多說,岔開話題,又接著閑聊下去了。

  這天下午,陳德海把自己關在屋頭考慮了一下午,最後終于定下了孫蘭花。

  他是這樣想的,女娃子嘛,最要緊的還是外貌長相、身材氣質,至于性格脾
氣,那不要緊,娶回來慢慢調教。

  陳德海拿定了主意後,按理說他應該找媒婆去給人家姑娘的家長提親,但他
嫌麻煩,決定親自去會會這個孫蘭花的父親孫廷望,直截了當把這門親事定下來。

  明天剛好是個逢場的日子,不用上課,正好辦事。

               0003

  陳德海一早醒來,看到外面的天氣,心情又多了一份爽。下了幾天雨,天氣
霉衝衝的,昨晚上陳德海還在想,這樣的鬼天氣去說親,怕是有些不妥,等天晴
了再說。沒料到,這天竟隨他願,突然變得格外燦爛清新了。他簡單吃了早飯,
便去了花橋場鎮。

  芙蓉村離花橋場鎮十來裏,並不遠,走路也就一個多時辰。

  到了花橋鎮,街頭上比往日還熱鬧。鎮上的人也衝著久不見的好天氣都跑出
來逛街了。

  陳德海想到今天要相親,多少要買些禮品走。于是,他走了好幾條街,買了
幾瓶好酒,拎在手上,享受了一路的熱鬧之後,象往回一樣還是到了他常去的茶
鋪子,要了一杯茶水,獨自坐在那裏,找了個認得孫廷望的人,去把孫廷望請到
這裏來。

  茶水剛喝了幾口,孫廷望就趕來了。

  「喲,陳先生,妳找我啊?」

  「是啊是啊。」陳德海笑著說:「我正坦心妳老哥會不會來呢?」

  「喲,陳先生有請,哪有不來之理?剛才伙計一說陳先生叫我,我怕聽錯了,
忙問人家是不是找我。人家重復了幾遍我才信了,趕緊把手頭上的事一放,就奔
過來了。」

  這孫廷望也是個愛調侃之人,陳德海喜歡與這樣的人交談,性格直爽,有啥
說啥,不累。

  這時茶鋪小二走上來,要給孫廷望泡茶。

  孫廷望擺了擺手,說:「今天這茶就先免了,陳先生既然看得起我孫廷望,
還不如上我家坐坐。」

  陳德海心裏笑笑,我哪是看起妳什麽的,我是看中了妳家丫頭。但對孫廷望
邀請上家去,他又覺得不妥。他說:「老哥,還是不麻煩了吧,就在這裏說說話,
多自在呢。要去了妳家,忙這忙那的,那就太麻煩了。」

  孫廷望說:「不礙事不礙事,也就備茶水一杯,能有多大的事呢?」

  陳德海還是有些不肯,說:「老哥啊,妳別看我是教書的喜歡熱鬧,卻不太
習慣走家串戶,所以,我們不妨就在這裏說說話,不用太客氣了。」

  孫廷望說:「其實小老弟不說,我也曉得妳找我有啥事。這個家事在這裏說,
人多嘴雜的,實屬不便,所以還是想請老弟去寒捨坐坐,我想,老弟不會不賞光
吧?」

  孫廷望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德海不好再推辭,再說了,今天確實是為談
親事而來,登門拜訪也屬正常。于是起了身,拎著酒瓶子,玩笑一句:「行,恭
請不如從命,那就上老哥家去吧。今天這茶錢算是白給了,就喝了幾口,呵呵。」

  「陳先生還在乎這個?」孫廷望笑笑。

  花橋鎮是個大鎮,縱橫交錯也還有幾條街,人氣足,生意旺,一路上人多車
多,還有叫賣的幺喝聲,還算熱鬧。

  孫廷望領著陳德海穿過一條街再拐上兩拐又進了一條繁華熱鬧的街。他往街
對面的一個店鋪一指,說:「小老弟,那個就是我家的店鋪。」

  陳德海順著孫廷望的手指一看,兩眼頓時發亮。當然,不是因孫廷望的那個
店鋪子,那店鋪與普通店鋪沒啥子兩樣,衹是約顯大了些。引陳德海注目的,是
店鋪裏的那個女人,長得跟仙女一般,令他美不勝收。不過,他不想失禮,很快
就收回了那副約顯色迷的眼睛,笑道:「老哥,不錯嘛,居然找了個漂亮女子來
幫妳守店鋪。」

  孫廷望說:「漂亮個鏟鏟,她不是外人,那是我婆娘江桂芳。」

  陳德海聽了,頓吃一驚。這孫廷望的婆娘不正是自己未來的丈母娘嗎?怎麽
看起跟二十幾歲的大姑娘似的,于是嘆道:「哇,老哥,妳真有艷福哩,嫂子看
起來挺年輕貌美的呢。」

  孫廷望聽了,心裏無不自豪,嘴上卻說:「看妳老弟說的,她還年輕個鏟鏟,
30歲的老女人了。」

  陳德海左看右看,怎麽也不可能把江桂芳與30歲聯想起來,他心裏還有些
懷疑這女子會不會是孫廷望的小老婆,便說道:「老哥,妳開玩笑喔,明明就是
個20幾歲的大姑娘嘛,怎麽看也沒有30歲啊。」陳德海沒有刻意恭維,他說
的是心裏話。

  孫廷望聽了更加得意了,哈哈一笑,說:「老弟,妳不愧教書先生嘛,硬是
會說得很,也判斷得準。我這婆娘13歲進了我家,14歲就生了我家大丫頭,
今年29歲。」

  鄉底下14、5歲生娃兒不奇怪。陳德海他娘吳春花也是15歲生的他。關
鍵是這個江桂芳硬是他未來婆娘孫蘭花的親生母親,感覺上又多了層舒服的味道。

  兩人說著就走近了店鋪。

  江桂芳看見她男人領著一個高大的壯實帥小伙,她臉上倒露出了一些含羞之
色,她一眼都沒敢望陳德海,衹是嬌滴滴地招呼著孫廷望:「爹爹轉來了。」

  陳德海聽了,又是一喜,原來這江桂芳跟他娘一樣,也是把自家男人叫「爹
爹」的。

  青龍地區這一片,尤其是鄉底下,女人對男人的稱呼可謂五花八門。有叫
「當家的」,有叫「我家爺們」,有叫「大人」、「老爺」的,但各類稱呼中,
陳德海特別喜歡女人把男人叫「爹爹」或「爸爸」,每每聽到這樣的稱呼,他褲
襠裏的寶貝就要彈一彈的,至于這是何道理,他講不出來,但心中愜意十分。

  孫廷望見婆娘待在店鋪裏沒出來迎接客人,很有些不滿,借機發了夫威:
「我說妳這個死婆娘,沒長眼睛是不是?客人都到家來了,妳還穩起個啥?趕緊
的,給老子滾出來迎客。」

  店鋪周圍還有好些買東西的人,其中不乏熟人,聽了孫廷望的話,便開起了
玩笑:「喲,孫老板,妳又凶妳家大女兒了?」

  「這死婆娘該罵,太不懂事了。」孫廷望恨恨地說。

  別看孫廷望在外頭對誰都陪笑臉,在家中,那可是響當當的土皇帝,一言九
鼎,婆娘娃兒在他面前都是顫顫驚驚的。

  江桂芳見男人發怒,應著聲,趕緊從店鋪子裏小跑了出來。剛走到孫廷望跟
前,孫廷望的手就在她屁股上猛拍了一掌:「狗日的,不懂事的東西,不喊不出
來。」

  江桂芳嬌叫一聲陪著笑臉:「爹爹,桂芳錯了嘛,桂芳不敢了。」

  兩口子這麽一嬉鬧,陳德海的身體反應就更大了,他褲襠裏的那玩意比剛才
挺得更厲害了。除了女人對男人的稱呼他感覺敏感之外,見到男人打女人屁股時,
他的反應會更加強烈,這是一種本能,天生的,他想控制都沒法子。

  孫廷望瞪著江桂芳說:「叫人啊,這位就是陳先生。」

  陳德海是個名人,名氣主要在于「土匪做了教書先生」。江桂芳一個女人家,
除了常年呆在店鋪裏又沒有東游西蕩,所以她並沒有見過陳德海,但早已耳熟了。

  先聽到陳德海這個名字的,當然是從媒婆嘴裏聽來的。媒婆來家時,把陳德
海這個快吹上天了,而街坊鄰居又美贊陳德海棄惡從善做了教書先生,所以江桂
芳記在了心中。今日一見,看陳德海的外表和裝束打扮,心中暗自竊喜:「果真
是一表人才,我們家蘭花好福氣來了。」于是笑臉吟吟向陳德海道了萬福,說:
「歡迎陳先生來家作客。」

  陳德海說道:「嫂子,妳客氣了,我也就教了幾天書,叫我先生,實不敢當。

  再說了我與孫老哥一見如故,算是哥們兄弟,妳就不用這麽客套。剛才在遠
處,老哥說妳是嫂子時,真令我羡慕不已,老哥太有艷福了,能娶到嫂子這樣漂
亮的女人,實在讓人眼饞。」

  孫廷望十分得意別人贊美他的老婆,但又不想讓老婆得意忘形而有了驕傲的
資本,于是看著江桂芳兩眼一瞪,說:「桂芳,妳給陳先生說說看,妳嫁老子,
是妳有福還是老子有福?」

  江桂芳忙起笑著說:「當然是桂芳有福喲。當年要不是爹爹收留了桂芳,桂
芳現如今還不曉得在哪裏遭罪呢?爹爹可是桂芳的再生父母呢。」

  孫廷望聽了高興,在江桂芳屁股上揪了一把,說:「算老子沒白疼妳。」又
把眼光轉向了陳德海,說,「陳先生啊,我這婆娘算不到個啥,以妳一表人才,
要找婆娘的話,那容貌想必是千裏挑一的。」

  「老哥啊,妳就別一口一個先生了,羞了小弟了,以後啊就叫我『小老弟』
吧。小弟今年18了,仍是光棍一條,慚愧,慚愧啊。」

  孫廷望拍了拍陳德海,說:「好,既然陳先生如此看得起老哥,老哥也就不
再見外,叫『小老弟』也行。小老弟之所以還在打單,那是妳眼界高,哪象我們
這等人,能找個婆娘過日子也就心滿意足了。」

  陳德海說:「老哥啊,小老弟哪裏是什麽眼界高啊,實在是因過去之身份,
讓人遠離啊。」

  江桂芳衹因孫廷望管得厲害,平常不多言不語的,因為男人沒有叫走,就一
直站男人的旁邊聽他和陳德海說笑,這時卻忍不住插起話來。她對陳德海說:
「陳先生,既然妳是我爹爹的兄弟了,看來我是該管妳叫叔叔了。」沒等陳德海
開口,她便轉過頭問孫廷望,「爹爹,是不是這樣啊?」

  孫廷望瞪了婆娘一眼,說:「狗日的,幾歲了,這還用得著問?」

  江桂芳得到了男人的肯定,便又轉向了陳德海叫了聲:「叔叔。」

  這江桂芳是個29歲的少婦,卻把陳德海這個18歲的小伙子叫「叔叔」叫
得如此自然,陳德海心裏舒服極了,心想,「這美婆娘硬是讓人上心,今天老子
暫時讓妳叫著叔叔,等往後有機會了,老子得讓妳叫『爹爹』」不過,表面上,
他還是謙虛一番:「嫂子啊,妳還是叫我『陳老弟』吧。我哪還能讓嫂子叫我叔
叔呢?我今年才18啊,讓嫂子叫我叔叔,太委屈嫂子了。」

  孫廷望哪裏會有陳德海那樣的彎彎腸子呢,他覺得婆娘的說法是正確的,聽
陳德海那麽一說,他覺得不妥,于是他說:「小老弟,妳說的啥子話喲,哪能慣
了女人啊?規矩是上輩子傳下來的,不能隨隨便便亂改的。不管妳有多麽年輕,
衹要是我的兄弟,我婆娘叫妳叔叔是天經地義的。她要敢亂叫別的啥——」孫廷
望說到這,扭過頭江桂芳,問道,「江桂芳,妳說,妳將會得到啥?」

  江桂芳嬌聲嬌氣地對陳德海說:「哎呀好叔叔,妳還是應了吧。妳要是不應,
爹爹就會罵我笨,罵我蠢,不會討人的好,等一會兒,妳走了,他就會罰我的跪,
扇我的嘴巴子,打我的溝板子。我爹爹打人可重了,桂芳的臉一定被爹爹打得跟
豬頭似的,難看死了;屁股也根本沒法坐,難受死了。哪還有臉出來見人呢,連
生意都做不了了呢。」

  陳德海聽了,笑著對孫廷望說:「老哥,妳也管得太嚴了嘛,這麽點小事也
要讓自己的女人受這麽重的懲罰?」

  孫廷望說:「小老弟,妳還沒成親不曉得,對女人不管嚴點咋行?叁天不打,
上房揭瓦。女人溫順的得靠男人調教啊。這要是調教不好,男人還能叫男人?」

  陳德海再看了看江桂芳的表情,她一臉的認真、期待,覺得他們兩口子不像
是開玩笑。再說了他本也就是土生土長的花橋人,這等風俗習慣哪會不曉呢?于
是不再為難她了,再謙虛就做得太假了。于是連聲說:「好,好,聽妳們的。」

  孫廷望說:「這就對了噻。都站這半天了,還是請屋坐。」

  江桂芳說:「爹爹,我去泡茶。」

  孫廷望把江桂芳溝子一拍,說:「快去。」

  江桂芳轉身進了屋。

               0004

  陳德海看江桂芳如此聽話,羡慕極了,說:「老哥,看妳人挺和善的,沒想
到啊,調教起女人來可真不含糊呢,小弟可得好好向妳學學。」

  「哈哈,小老弟,妳看看妳,謙虛個啥喲,我們花橋這個地方,別的地方沒
啥出息,但要說調教女人,那是一個比一個手段高強。妳也是花橋人,而且在外
也經過風雨見過世面,對女人調教的手段不知比起我們這些花橋的土老坎要強上
多少倍了,妳哪還需要學呀,哈哈。」

  「老哥,妳這話說起就太過誇張了啊。」

  「哈哈哈,不誇張,不誇張,一點也不誇張。走走走,陳老弟,進屋坐到起
慢慢說。」

  兩人剛要要進屋,從屋裏跑出來一個大姑娘,陳德海當然知道,這就是孫廷
望的大女兒、他未來的婆娘孫蘭花,今天就是衝著她來的。她長得太象江桂芳了,
晃眼一看,竟有點象江桂芳的妹妹而不是女兒。

  孫廷望吼道:「蘭花,跑哪去?」

  孫蘭花忙停了步,招呼道:「爹爹回來了。」

  孫廷望向陳德海介紹道:「小老弟,這是我大丫頭孫蘭花。」

  陳德海確有些贊佩孫廷望,盡管他其貌不揚,可他的婆娘女兒都是美人胎兒。

  細眼一看,孫蘭花生得姿容秀麗,一頭烏黑的披肩長發,輕笑時那兩個酒渦
嬌艷嫵媚,令人神迷;菱型的櫻桃小嘴,說起話來聲音嬌柔細語,悅耳動聽,身
材高挑修長,屁股又圓還翹,比江桂芳還要出眾。照片上的她哪有本人這樣實在,
陳德海已心癢不止了,下面那家伙更是隨即暴漲,讓他興奮又難受。

  孫廷望對孫蘭花說:「叫陳叔叔!」

  孫蘭花看著眼前的帥小伙,很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一紅地叫了聲:「陳叔叔
好。」

  陳德海心想,當媽的叫他叔叔,做女兒的也叫他叔叔,不曉得這算不算亂了
輩份。他笑笑,對孫蘭花點了點頭。

  孫蘭花說:「爹爹,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死女子,不好好呆在家裏,又往哪裏野?」孫廷望問。

  孫蘭花解釋道:「我可不是去玩,我是去還錢。」

  「還錢?還啥錢?」

  「剛才劉二嬸來買東西,媽不在,我沒零錢找,現在我把找的錢給她送去。」

  孫廷望揮了揮手,說道:「快去快回。」

  「曉得了。」孫蘭花見父親同意了,說著就要走,見陳德海看著自己,有些
不好意思地對他說,「陳叔叔,妳慢慢耍噢。」

  陳德海說:「嗯,妳去嘛。」

  孫蘭花跳起腳腳就跑開了。

  孫廷望衝著女兒的背影對陳德海說:「這野丫頭,該找個人好好管管了,一
天不往外跑,心就慌。」

  「妳這女兒多大了?」陳德海明知故問。

  「15歲了。」

  「她跟桂芳長得實在太象了,很容易讓人誤認為她們是姐妹倆。」陳德海嘆
道。

  「這倒是真的,好多人初次見到桂芳和蘭花時都產生了誤會,以為桂芳是我
大女兒,蘭花是我小女兒,哈哈。」孫廷望說笑著就把陳德海領進了堂屋。

  堂屋裏,有一把太師椅,孫廷望請陳德海上坐,陳德海說:「妳是主人家,
我是客人,哪有客人上座的道理,還是妳坐吧。」

  「妳雖是客人,但不是一般的客,妳是我家的貴客啊,理應上坐。」

  兩人拉扯了一陣,結果誰也沒坐那太師椅,而是在客座上相對而坐。

  陳德海環顧了一下房間,說:「老哥,這房子外表看起來不咋樣,屋裏的擺
設卻很別致。」

  孫廷望嘆口氣說:「這都是祖傳下來的,到了我這輩,沒落了。」

  陳德海說:「老哥,妳謙虛了。妳家生意這麽好,怎麽算沒落了呢?」

  孫廷望說:「唉,不瞞妳小老弟,我呢有個很壞的毛病,賭癮太大,又老輸,
所以就成了這光景了。」

  「這賭確實不好,該戒戒了。」

  「小老弟不賭?」

  「從不賭。」

  「真不容易呢。這年頭,不賭的能有幾個啊。我主要是因為心煩才染上賭的。」

  「喲,老哥啊,妳有啥好心煩的?婆娘女兒都長得這樣光鮮,又這樣聽話,
妳哪還會有啥煩心事呢?」

  「這都要怪我那背拾的婆娘,連到幾年就給我生了叁個丫頭片子,沒一個帶
把的,氣死我了。」

  陳德海迎合道:「這倒是個問題,一個家沒有個兒子是有些惱火。」

  孫廷望說:「想當初,我婆娘的家窮得丁當響,衹因她長得人模人樣的,便
娶了她。沒想到,她太不給我爭氣了,接二連叁生了叁個賠錢貨,讓老子孫家斷
了香火。氣得我經常揍她,往死裏揍的那種。可揍有啥用呢?揍了還是沒生出個
帶把的來。有一年我想休了她重找,可這年頭兵荒馬亂的,收成不好,生意難做,
有錢娶沒錢養,我也就打消了這唸頭。但心頭的氣難以消盡,所以我開始賭上了,
久而久之,癮就越來越大了,所以家也就越來越衰敗。」

  「妳大女兒長得個水靈靈的,一直沒給她找主嗎?」

  在鄉下人一般結婚都早,十四,五歲女娃子嫁人那是普遍現象。

  孫廷望說:「我也想啊。女子家家的,老養在家裏,那可是賠錢的事啊,誰
願意多養幾年?可叁個娃兒要吃要喝,還要人帶,光靠婆娘一個人,又要守攤,
又要帶娃兒,哪行呢?衹好把大丫頭留下來幫她帶小的。」

  孫廷望正侃得起勁,江桂芳端著茶盤進來了。盤裏放了兩杯茶,她先走到了
孫廷望旁邊,把茶盤放在茶幾上,從中端起了一杯茶。

  陳德海起初並沒有在意江桂芳的舉動,可當她雙膝跪下,雙手端著泡好的茶
呈遞給孫廷望時,有一股慾火在他身體裏上竄下跳,隨之他褲襠裏的寶貝也情不
自禁的冒了起來,他不得不蹺起了二郎腿,壓制住那玩樣鼓起的包別讓人看見。

  這時,江桂芳恭敬地說道:「爹爹,請喝茶。」

  孫廷望並沒有因為老婆的恭順而忘了她給自己生的那幾個陪錢貨,于是火氣
又竄了上來,順勢在她屁股上狠狠抽了幾巴掌:「不爭氣的死婆娘,叫妳給老子
生賠錢貨!!」

  江桂芳也顧不得陳德海在場,痛得嗷嗷地叫喚了幾聲,不過沒敢久叫,趕緊
起身又把茶盤端到了陳德海旁邊的茶幾上,也是雙膝跪地,雙手棒著茶杯,對陳
德海說:「叔叔,請喝茶。」

  陳德海說:「謝謝桂芳。」

  江桂芳笑上堆著臉,說:「叔叔不用客氣。」起身拿著空盤子趕緊走了。

  江桂芳走後,陳德海一邊喝著茶,一邊笑著說:「老哥的家挺講規矩啊。」

  孫廷望說:「那是,沒規矩不成方圓嘛。」

  陳德海喝了幾口茶,說道:「老哥,小弟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小老弟啊,妳看看妳,妳跟老哥我還講客套嗎?有啥子話妳盡管說就是了
嘛。」

  孫廷望心裏當然有數,他曉得陳德海要講啥子了。

  果然,陳德海呷了口茶,說:「是這樣,前些天,媒婆把孫蘭花介紹給我,
因為那幾天有些忙,沒顧上這個。昨天認真的看了照片,覺得挺不錯的,所以今
天找到妳來提親,看妳是個啥意見。」

  孫廷望當然滿意,不過,他很能沉住氣,不僅沒把心裏想的說出來,反而嘴
上是另一番言語。他說:「小老弟啊,不瞞妳說,我老早就想把這大丫頭許人了。

  如今妳這位儀表堂堂又有錢的小老弟看上了我家大丫頭,也算是她前世修來
的福分,老哥我沒有理由不把她許配給妳。」

  陳德海聽了,以為孫廷望少不了要敲他的竹杠,便客氣地說:「老哥的家況,
我也早聽說一二了,既然妳家大丫頭令我中意,老哥又肯出讓,在聘禮方面,小
弟絕不會虧待,老哥妳就放心吧。」

  「喲,小老弟啊,看妳說到哪裏去了。錢,我是缺了些,但這不是重點。老
哥確有難處,就不曉得小老弟肯不肯幫這個忙了。」

  「老哥有啥事盡管說。衹要小弟能幫的,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陳德海說得幹凈得索。畢竟他跑過幾年江湖,那豪情壯語也學過不少。

  孫廷望說:「沒到英勇就義的地步。衹是這事做起來,確有些棘手。衹要小
老弟肯出手幫,就算幫不上也沒關係,老哥的大丫頭照樣是小弟妳的。」

  「老哥啊,妳也別東拐西拐的了,直說就是了,究竟啥事呀?」

  「是這麽回事。我的幺弟叫孫廷立,跟妳差不多一般大,非常聰明能幹,衹
是年輕氣盛,不太懂事,在縣城參加了一次示威游行,讓人給告了,被警察抓了
去。老哥曉得妳神通廣大,還望小弟幫幫忙,看能不能保他出來。」

  對于這種牽涉到政治上的事情,陳德海曉得麻煩多多,但他在江湖上混了那
麽些年,早已見慣不經了,便一口應承了下來。

  陳德海到了縣城,一打聽,這個孫廷立不僅是游行的參加者那麽簡單,他還
是個組織者,確實棘手。不過,對陳德海而言,也算不得什麽。他和縣長的兒子
是把兄弟,又與警察局長非常熟識,于是花了些錢,費了些周折,很快把孫廷立
給保了出來。

              第一部陳德海

               0005

  一個月後,陳德海挺著胸脯,再去鎮上找孫廷望時,誰知他家的院門,店鋪
鎖得綁綁緊,他以為孫廷望想反水,故意躲他,便問了隔壁店鋪的人:「妳曉不
曉得這家人上哪去了?」

  隔壁的人搖了搖頭,說:「不曉得。」

  「咋突然就走了呢?」

  「還不是因為欠了人家的賭債去躲債去了。」

  「是嗎?」

  「這個孫廷望欠的可不少呢?有一筆賭債是前幾年欠下的,當時他還沒來得
及還,債主犯了事,跑了,躲了起來。孫廷望以為這錢不用還了,誰知現在人家
回來了,還算上了利息,追著他要。孫廷望沒錢,哪還得上?那人便來威脅說,
要再不還,就要放火燒房子還要砍人。孫廷望聽了,帶著一家人連夜就跑了,現
在還沒回來呢。」

  「那妳曉得他可能會上哪呢?」

  「估計是上他婆娘的娘家去了。」

  「哦,謝謝啊。」

  陳德海幾經周折,果然在江桂芳的娘家找到了孫廷望。見到孫廷望時,陳德
海說:「老哥啊,不就是錢的事嗎?好說,我幫妳還。」

  「唉,小老弟啊,這可不是筆小數啊。」

  陳德海聽了,笑笑說:「再多也是有個限的,無所謂。」

  于是陳德海找到了債主,也不知他用了啥手段,反正那債主衹要了本錢沒敢
再算利息,于是這場風暴陳德海算是擺平了。

  這樣一來,孫廷望對陳德海就更加感恩待德了,很爽快地就把孫蘭花許配給
了他。

  原本這兒女之事,父母媒灼之言,定了也就定了,可孫蘭花有些不肯。她不
肯,倒不是因為她不想嫁人。她心裏早就巴不得趕緊找個人家把自己嫁了,這個
家實在呆不下去了,她爹一有點錢就去賭,沒錢了就在屋裏打婆娘女兒,弄得全
家人吃了上頓沒下頓,又常鬧得個終日不得安寧,要是嫁了人,也就眼不見心不
煩了。可就是要嫁,也不能嫁給陳德海這樣的人。一則是她的虛榮心作怪。她是
場鎮上的,人長得漂亮,她那些女伴,比她長得差勁多了,可人家大都嫁進了城
裏做了城裏人,她憑啥要去嫁給陳德海這種純粹的鄉巴佬呢?從場鎮上嫁到芙蓉
村那鄉下,實在太掉價。二則陳德海是跑江湖的,鬼曉得他究竟是個啥子人,八
成是黑道,不然為啥子他會有那麽多錢,而且象債主那樣的混帳之人咋會怕他怕
得要死呢?跟了這樣的人成了家,就算他再有錢,整天過得提心吊膽的,沒啥安
全感,那有啥意思呢?原本這衹是孫蘭花的腦殼裏裝著的東西,她並沒有打算也
沒有膽量違抗父命,衹是有一天,她與她娘江桂芳守店時,因為閑著也是閑著,
自然也就扯在了這樁婚事上。

  江桂芳說:「蘭花,妳有福嘛,爹爹把嫁給了既英俊又有錢的陳叔叔。」

  孫蘭花于是脫口而出,說道:「娘,我不願意嫁他嘛。」

  江桂芳以為這是女兒的矯情,笑著說:「妳死丫頭,快莫說這話喲。妳都1
5歲了,爹爹好不容易同意把妳嫁人了,妳要說不嫁,爹爹真不嫁妳了,把妳留
在家裏,年齡再混大點,誰還要妳啊?」

  孫蘭花說:「娘,妳看妳聽到哪裏去了,我說我不嫁他並不等于我不嫁人。」

  「妳才笨喲,陳叔叔既有錢又有貌,妳不嫁他還想嫁誰?」

  「可他是做土匪的呀。」

  「死女子,胡說個喲,陳叔叔哪裏是土匪嘛?這話要叫爹爹聽去了,不扇爛
妳的嘴巴子才怪了哩。」

  「我哪裏是亂說呀。他要不是土匪,一是哪來那麽大的本事救了小叔,二來
他一個鄉巴佬又哪來的那麽多錢?叁是那債主又為何那樣怕他?」

  「死女子,妳操那些心幹啥?妳管他的本事和錢是從哪來的呀。蘭花啊,女
子家家的莫想那麽多,聽爹爹的話沒錯。」

  「反正我就是不願意。」

  「死女子,我看妳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呢,能嫁到這樣的好人家,那可是妳八
輩子修來的福嘛。再說了,爹爹都答應人家了,那是絕不可能反悔的。妳這話要
叫爹爹聽去了,不是安心讓爹爹打爛妳的屁股啊。」

  「娘,妳得替我想想嘛,我一個場鎮上的,要是嫁到城裏去,就算窮點我也
願意,可還往鄉下嫁,我又不是二婚,為啥要掉那個價喲。」

  「芙蓉村雖在鄉下裏,可人家陳叔叔有錢啊,而且他給爹爹幫了那麽多的忙,
就算把妳嫁給他了,恐怕欠他的情也是不夠還的。」

  「有錢又咋啦?他那錢肯定來路不正。我就聽人說他就是當過土匪嘛。」

  「妳那也衹是聽說。就算他以前真幹過土匪,那又怎麽樣呢?至少他現在不
是了。人家有地有房有錢,妳嫁過去享清福呢,哪點不好?妳看我,當年我爹就
因為現在的爹爹是場鎮上的,以為有多了不起,結果嫁來過窮日子不說,還整天
挨打受罵呢。」

  「妳以為我嫁給了陳叔叔就不挨打了?莫看他現在這樣子,臉上老堆著笑,
可他不笑的時候,卻是一副凶相。要真嫁過去了,還不曉得被他打成啥子樣呢。」

  「笨丫頭,做女人的哪個不是挨打的命啊?以後妳嘴巴甜點,做事勤點,少
討打就行了。」

  孫蘭花的想法,陳德海起初並不曉得,他滿以為以他這樣的條件,孫蘭花那
是求之不得的,哪會還有掉二心的。于是他有事沒事就往葉家跑。孫廷望的二女
兒叫葉春,是個很機靈的女子。陳德海每次來耍,她就給他講很多事。最令陳德
海感興趣的是葉春說她爹爹經常打她姐姐孫蘭花耳光的事。孫蘭花每次都主動讓
她爹爹打,從不躲避,每次孫廷望打孫蘭花耳光時,孫蘭花都說:「爹爹打吧。」

  然後站在挨打的位置。一次陳德海到葉家玩,孫蘭花也在家,葉春不小心把
家裏的一個花瓶打了,那是孫廷望的寶貝。孫廷望回到家,知道後非常生氣,立
即把孫蘭花叫到面前,問怎麽回事,孫蘭花說:「是我沒有看管好妹妹,把花瓶
弄碎了。」

  然後站著不動,等她爹教訓,這裏孫廷望在孫蘭花的白臉蛋子上左面一嘴巴,
右面一嘴巴,聲音很脆,象拍在水面上一樣,平時遮擋耳朵的頭發也隨著甩動,
她挨耳光時候我很興奮,更感到解氣,好一頓嘴巴子,她兩側臉蛋子很紅,一直
紅到耳根子,她爸爸的怒氣終于消了一些,她說:「爹爹繼續打我,是我沒管好
妹妹。」

  那天孫蘭花挨了二、叁十耳光。那天孫廷望要進縣城去,要好些天才能轉來,
想到陳德海就要是自己的女婿了,就托他幫著看看家。陳德海也就允了。可第二
天他到葉家是,孫蘭花居然就沒有沒有在家。他問江桂芳:「孫蘭花這死丫頭又
野哪去了?」

  江桂芳也很不滿地說:「衹要爹爹不在,這死女子就愛往外跑。」

  陳德海說:「妳怎麽不管管?」

  「哎呀陳叔叔呢,妳是曉得我們家這情況的,我都天天被爹爹管著,哪還有
閑心管女子的事吧。」

  陳德海聽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可心裏卻想:「這死女子,居然
不知好歹,等妳成了老子的人後,老子要妳圓就圓,要妳扁就扁,那還不是得看
老子的心情啊。」

  當然陳德海也不強來,還是用了心計的,他曉得強扭的瓜不甜,她要真的不
願嫁給自己,日後再怎麽嚴加管教,就算征服了肉體也不一定征服得了心,要是
女人的心不在陳家,那跟扛上一具尸體回家有好大區別呢?于是,他對孫廷望說:
「既然霞女子對這門親事有意見,那我就多和她接觸了再說。這婚姻之事啊,雙
方都要心悅誠服了在一起才有意思。」

  孫廷望說:「沒想到小老弟也有女人心腸的一面呀。妳這想法太要不得了,
這天底下哪由得著婆娘家家說話的份?她要是不肯,看我不剝了她的皮?」

  陳德海笑著說:「老哥,妳是知道的,強扭的瓜不甜呀。我要是用橫的,別
人就會笑話我,說我連個女人都制服不了,還在江胡上混個啥呢?」

  孫廷望聽了,說:「哎,妳們年輕人啊就是想法多。隨妳吧。」

  陳德海在孫廷望家住了幾日後,居然把孫蘭花給說動了。其實也不光嘴巴說,
而是他那家伙把孫蘭花給弄舒服了,于是,她離不開他了。當然,離不開陳德海
的,還有江桂芳。又過了幾日,他離開葉家時,江桂芳心裏挺難受,不過,嘴上
是不敢說出來的。而孫蘭花巴望不得陳德海現在就把自個兒帶走,可陳德海要去
省城辦事,帶上女人不太方便。江桂芳和孫蘭花依依不捨的,陳德海在兩人的屁
股上都拍上了巴掌,說:「過些天,老子就用花轎來抬孫蘭花過門。」

  陳德海要成親了,這消息傳得很快,他在江湖上結交的那幫狐朋友狗友聽說
了之後,一個二個都忙著給他出鬼點子、餿主意,要他娶親那天好好生生地捉弄
一番新娘子。陳德海聽了,罵道:「妳們這些龜兒子,成心想看老子笑話?老子
的婆娘,妳們也敢捉弄?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朋友些見陳德海火了,也就正兒八經地說起來:「大胡子,妳也莫生氣,兄
弟們呢也就是開個玩笑圖個樂。其實呢,也不完全是說到耍的。妳想一下,妳那
個小婆娘是場鎮上的,嫁到妳們芙蓉村這個窮地方,妳當她真的高興啊?衹怕是
妳們成親之後她隔叁岔五的給妳找些事情來整,弄得妳雞犬不寧,那就麻煩了,
所以呢,娶她進門的這天,妳就得給她來點下馬威,先制她的脾氣,讓她有怕的
感覺,以後妳們的小日子也就會過得順暢點了,妳說,是不是這個理啊?」

  陳德海聽了,細細一想,是有些道理。孫蘭花的脾氣,他是摸到了一點,是
有些犟。對付犟脾氣女人,是該用點手段才行。以前他小時候,他爹陳福田常對
他說的一句話就是:「打倒的媳婦揉倒的面。」

  過去聽了,沒啥感覺,現如今眼目下,輪到自己娶媳婦了,再回味起這話來,
就很有些現實性了。那面揉好了,確實不少好處,可以隨心所慾的把它做成面條
也好,面皮也好,面團也罷,那還不是由著吃面人的口味而定?娶婆娘幹啥呢?

  不就是侍候爺們的啊,隨時聽候爺們的調遣,可要是婆娘脾氣犟不聽話,那
確實夠麻煩的,所以一開始就弄順才行。但咋個揉好面呢?這學問就大了。陳德
海在給人家跑腿的那幾年,時不時也幹過一些廚房裏的活。他曉得,揉面時,水
摻多了要變稀,水摻少了又捏不攏。所以,揉面時要有相當耐心,不能操之過急,
要慢慢的揉,用力不能太猛,要勻稱。面和到一定程度,就得用幹面棒敲打敲打。

  要揉好孫蘭花這個面團,確有給她下馬威的必要。陳德海接受了朋友們的意
見捉弄一番小婆娘。不過他們提的那些辦法不適合。他腦殼一轉,就想到了一個
折騰婆娘的法子。那就是在陳家的院門口橫放一根竹竿子,新媳婦要想進陳家的
門,大搖大擺地往裏面走那是肯定不行的,她得四肢爬進去。這意思就是要讓新
媳婦曉得一個道理,進了陳家的門該做怎樣的人。陳德海著實為自己創意高興了
一番。

  但他不是個草率行事之人,他不希望娶親那天,新娘子倔著脾氣不肯爬,那
就把喜事給衝了,還惹得別人看他的笑話。為把這事辦得穩扎穩打,他叫媒婆去
了場鎮,與孫廷望商量辦喜事的事,並明確把「新娘子爬進陳家大院」

  的事說給孫廷望,還佯稱這是陳家的傳統。陳德海怕孫廷望會多而不少的要
反對一番,他還備好了錢,衹要他一反對,就再給他加一些。媒婆去了,把陳德
海的話原封原樣地講了,誰知哪孫廷望還算知足,他從陳德海那裏得了夠多的好
處不想再過分了,當下就對媒婆說:「妳回去告訴小老弟,我家這大丫頭出了葉
家的門就是他陳家的人,婚事咋辦,他說了就算,我沒啥意見。」

  媒婆把孫廷望的話轉給了陳德海。陳德海聽了,還受感動,覺得孫廷望也算
是耿直之人,仍就多給了他些好處費。孫廷望收了陳德海的錢,就更加覺得自己
把女兒許配給他是多麽的正確。明天陳家就要來娶親了,按照傳統,吃過晚飯後,
孫廷望就把婆娘江桂芳,大女兒孫蘭花叫到了堂屋訓話。訓話前,他先叫孫蘭花
把衣服褲子脫得個精光跪在地上,然後拿起他家的家法,狠狠把她揍了一頓,說
這是「規矩」,是要讓她知道做了人家的媳婦要老實本分,好好聽話,做事勤快。

  江桂芳也跪在一旁給孫蘭花講,她當年剛嫁到葉家那天,也是被她婆婆和男
人狠揍了屁股的,做女人的早晚都得有這麽一天。第二天,吃過了早飯,孫蘭花
和江桂芳就在屋裏等起了。陳家相親的隊伍就要過來了,按照慣例,母女倆便抱
頭痛哭,不過兩人都沒有真的悲傷。陳德海雖然沒有做了江桂芳,但那幾天,趁
孫廷望沒在家,陳德海玩笑時打在江桂芳屁股上的那重重的幾巴掌,令江桂芳心
悸難忘。而孫蘭花經過陳德海多少有些強行的一夜之後,就盼著這一天了。她心
裏的那種不安全感早就被他的大男人的威風弄到九霄雲外去了,反倒還怕他玩過
了她之後不要了她。現在陳德海的娶親隊伍就要開過來了,孫蘭花高興還來不及
呢,哪裏會有哀哀楚楚之意呢?江桂芳那就更高興了。她一直就想女兒嫁給一位
有錢人,別象她這樣,嫁了一個沒多大本事掙不了大錢的男人過這種讓自己受窮
受苦的日子。當然那陳德海肯定比自己的男人還會收拾女人,肯定會讓自己的女
人從心到外服服帖帖,但那是正常的。男人要管不住自己的女人還算是男人麽?

  母女倆佯裝哭著,門被推開了。孫廷望進來了,見兩女哭得抽畜,罵道:
「妳媽那個批的,妳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娘,給老子哭個沒完了?」

  母女一聽,立即閉了聲,屋子頓時安靜下來。「妳們兩個都給我跪起,我有
幾句話要說。」

  孫廷望在太師椅上一坐,便發令道。江桂芳、孫蘭花歸依服順地跪在了孫廷
望面前。孫廷望說:「大丫頭,妳今天出了葉家的門就是陳家的人,要聽妳男人
的話。如果惹男人不高興了,打也好罵也好,那就給我受著,不準象妳娘當年那
樣,一挨打就往娘家跑。跑沒跑脫,結果腿杆差點讓老子給打斷了,妳得吸取教
訓。我可把醜話說到前頭,妳要敢未經男人同意私自跑回娘家,老子就斷了妳的
腿,還把妳送回妳男人家去,聽清了沒有?」

  孫蘭花低眉順眼地說:「爹爹,聽清了。」

  「還有妳——江桂芳,女兒嫁出去了就是人家的人,妳莫趁老子不在家,就
收留從夫家逃回來的女兒。老子要是發現妳有這樣的事情,老子不剝了妳的皮。」

  江桂芳說:「爹爹,江桂芳不敢。」

               0007

  陳德海為了迎親是花了大價錢的,雇了花轎,請來嗩吶隊,一路上風風光光
到了場鎮上把孫蘭花抬上了花轎。返回時,一路上嗩吶吹著,鞭炮放著,熱熱鬧
鬧地就進了芙蓉村。到了村口,吸引了喜好看熱鬧的村民們紛紛跑過來,沿途站
在路邊上看著稀奇。花轎並沒有停在陳家大院門口,而是停在進陳家大院的那個
路口上。孫蘭花被人牽著下了轎。村民們立碼圍過來,想看清新媳婦究竟長個啥
模樣,可哪看得清楚?新娘子頭上是用蓋頭蓋住的,臉被遮完了,莫法看。不過,
她的身材倒讓人看得清楚了,高挑,修長,屁股又圓還挺,讓村裏那些常年累月,
彎腰駝背在田裏幹活的婆娘、閨女們見了眼紅,羡慕,流口水。孫蘭花被人一路
攙扶著到了陳家的院門口,但進不去,門上橫起放了一根竹竿攔住了大門。她從
蓋頭裏往外看,很模糊。旁人也沒多說啥,衹說:「有竹竿喲,小心點。」

  孫蘭花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碰到竹竿時彎了一下腰,以為能進得去,哪曉得
根本不行,那竹杆放得太低了,莫法進。她一下子六神無主了,站在那裏不知咋
個辦。這時那些看鬧熱的村民們見新娘子傻乎乎地站在那裏,便大笑起來,趁機
起哄:「爬呀,爬呀,跪到地上,爬進去呀。」

  眾口一詞,如比賽的啦啦隊一般。孫蘭花聽了,羞得滿臉通紅。好在蓋頭蓋
住了臉,沒人能看見她臉上顏色的變化。不過,她沒把村民們的話當真。盡管陳
德海已派人給孫廷望說了這出戲,可孫廷望忘了,沒有告訴孫蘭花所謂陳家的這
種「傳統」,因而孫蘭花不知,衹當是村民們在取笑作樂,于是,仍站在那裏,
等人來取下那竹竿。這時,有人跑過來,給葉家送親的人說:「陳少爺說了,請
新娘子跪爬進院。」

  葉家送親的人便把陳德海的傳給了孫蘭花。孫蘭花聽了,果然是要她爬進大
院,直覺羞辱,十分委屈,心想:「這叫啥事啊?我是人啊,咋能象母狗一樣爬
進門呢?再說了,這麽多人看著,以後還咋個抬頭做人啊。」

  她心裏雖這樣想,嘴上卻沒啃一句,衹是站在原處不動。村民們見新娘子穩
起不動,更加幸災樂禍了。這裏文化貧乏,有一點點稀奇熱鬧的事就高興得跟什
麽似的。眼前這幕純屬整治新娘子的鬧劇,更讓這些人心中愜意得跟過年似的興
高采烈,也就開始悄聲議論了起來。女人甲說:「天啊,也不曉得是哪個背時的
出的這餿主意喲,這不是成心為難人麽?」

  站她旁邊的是她男人。男人甲立即凶道:「妳這瓜婆娘,曉得個球!娶來的
新媳婦就得這樣整,整服了,以後才順。當初老子娶妳時,對妳真是太客氣了,
結果妳死婆娘脾氣才這樣臭。」

  女人甲被她男人嗆了聲,不敢開腔了,象別的人一樣,睜起大眼看事態如何
發展。這時又有兩口子議論起來了。男人乙說:「這個龜兒死婆娘,脾氣還挺犟
的,看樣子還有些不肯往裏爬嘛。」

  男人乙的婆娘嘴巴一撇,說:「真的瓜呢,倔啥子倔嘛,有啥好倔的?反正
都要過這關的,不如趕緊做了,再這麽倔下去,衹會討男人嫌嘛。想當初我嫁到
妳們家時,說是要檢查我的跪功如何,要我在院子裏跪叁圈,我那會兒哪敢開半
句腔,還不是照做了。這年頭,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做了婆娘就得聽話。」

  男人乙對他婆娘的話贊許道:「所以說我婆娘懂事乖巧哇噻,要是女人個個
都象妳,這世界也就太平了。」

  站在他們旁邊的女人丙也說話了:「估計這婆娘是大戶人家的女子,沒挨過
啥子打,懂不起禮數。等她過了門,看陳德海不把她打安逸才怪。」

  旁邊的女人丁說:「啥子大戶人家喲,不就是場鎮上開了個小店鋪人家的女
子。人家陳德海能娶了她,也算是她前生修來的福。她竟敢這樣倔,陳德海真打
了,那也是她活該,自找的。」

  這時,又走來一人,到了孫蘭花身邊,悄聲說:「陳少爺說了,要是新娘子
不願意,也不勉強,那就請原路返回吧。」

  孫蘭花聽了這話,頓時渾身冒起了冷汗。原路返回?那不就是退婚嗎?她就
算有一千個膽也不敢為啊。她都已經被他做了,是他的人了,怎麽可能再回娘家
呢?就算是回了娘家,她爹還不真的打斷了她的腿?孫蘭花原本來就不是個倔強
之女,更不可能是那種為了所謂尊嚴而做粉身碎骨之人,再一想到她爹那凶樣,
心裏就感顫抖,眼前這羞辱之事立即化為無形,她沒提出任何異議就答應了。衹
是臉面上,尷尬十分,好在有蓋頭蒙著,別人看不見,也就不覺太過丟臉。她深
呼一口氣,鎮定情緒,不再羞澀,慢步走到竹竿前,立定之後,彎下兩腿,直直
地就跪在了地上。村民們色迷迷地屏住呼吸,盯鼓眼看著。剛才說閑話的幾個婆
娘又說開了。「這婆娘還是怕了嗦?硬啊,咋不硬起了呢?」

  「硬個屁啊,哪敢啊。人家陳德海的家法可是等著的呢。」

  孫蘭花跪在那裏,並沒有直接開爬,而是直挺著身子,動都沒動一下,就那
麽跪到起。那些村民們看的嗓子都發癢了,巴不得這美婆娘永遠跪在那裏才安逸。

  幾十秒鐘之後,孫蘭花把兩衹手撐在了地上,胸部都快貼地了,然後一步一
步從竹杆底下穿過往裏爬。她爬得非常小心翼翼,生怕碰著了竹杆落下來,鬧出
大笑話,讓自己的男人臉上無光。總算爬進了大院,孫蘭花鬆了口長氣,又直起
身子跪在那裏喘上了幾口氣。這時有人過來,饞扶她慢慢地站了起來,然後把她
引到陳德海面前。陳德海冷冷地在她的耳邊一句:「耽閣了20多分鐘。」

  孫蘭花羞紅著臉低頭不語,男人的話雖是說得輕聲,但她分明感覺到了威脅,
那屁股蛋上的肉皮子不爭氣地跳一跳的。她很想說幾句討饒的話,可旁邊有人站
著,她開不了口。接下來就是拜堂,吃酒,鬧洞房,熱鬧,喜氣,困乏的一天,
很快就結束了,孫蘭花正式成了陳家的媳婦了。

               0008

  新婚那天,陳德海的粗野、粗俗,尤其是那晚上的狂暴,孫蘭花領教了,起
初她怕得要命,覺得自己掉進了魔窟,和這樣的男人將生活一輩子,那是多麽可
怕的事啊。可之後的幾天,陳德海稍微的輕柔,卻讓孫蘭花嘗到了夜的快樂與刺
激還有享受,又讓她覺得嫁給了陳德海這樣的男人是多麽幸福的事,她很快進入
了做媳婦的角色。這一天,天剛麻麻亮,孫蘭花便起了床,身邊的陳德海還躺在
床上呼呼大睡,她沒敢驚擾他,不聲不響穿好了衣服進了廚房弄了早餐。飯弄好
了,天已大亮,陳德海還沒起床,孫蘭花不敢去叫他,把煮好的飯喂在鍋頭便去
了院壩,拿了掃把打掃起院子來。這時,有人敲大門,孫蘭花開了門,一個10
來歲的男娃兒站在外面,孫蘭花笑著問道:「小弟弟,妳找誰呀?」

  「找陳大哥。」

  「哦,那妳進來吧。」

  孫蘭花招呼道。男孩一進了門,孫蘭花怕他吵到了男人,趕緊說:「妳陳大
哥還在睡嘛,找他有事嗎?」

  「我爹喊我過來還錢。」

  男孩摸了摸包。「還錢?還什麽錢啊?」

  孫蘭花問。男孩說:「還借的錢啊。」

  孫蘭花笑了笑,自己問得好笨喲,不過這男孩回答倒蠻機靈的。她問:「小
弟弟,妳叫啥名字?」

  「我叫崔廣田,住在村頭的。」

  「哦,那妳先在屋裏耍一會兒,妳陳大哥可能馬上就要起來了。」

  崔廣田說:「好嘛。」

  孫蘭花把崔廣田引到了堂屋,給他倒了杯水。崔廣田屁股剛在凳上一坐,就
問:「我該把妳喊嫂子吧?」

  孫蘭花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又說開了,「嫂子,妳好漂亮喲。」

  孫蘭花本想按這裏的習慣,這小孩既然把自己的男人叫「大哥」,那她就該
叫他一聲叔叔,可一看他不過十來歲,她怎麽叫得出口啊?而崔廣田的大方,弄
得孫蘭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臉紅一紅地說:「妳才多大啊也說這個?」

  崔廣田說:「不小了,11歲了。」

  「11歲還不小啊。上學了嗎?」

  「上了,一年級。」

  「成績還好吧?」

  「不曉得,剛上。」

  孫蘭花和崔廣田一問一答聊了一陣,看陳德海還沒起床。她怕崔廣田等得太
久,便去了房間。她沒有直接推門,先在門口立定站好,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
這才輕輕推開了門。這規矩雖是陳德海在新婚那晚講過的,但孫蘭花當時已昏頭
昏腦沒有聽進去,她是學她媽江桂芳的。每回她媽江桂芳進她爹孫廷望的房間時
都是跪著進的,她有樣學樣,這樣估計能討好男人。崔廣田家沒這規矩,看到這
情形時,驚奇萬分,跟成親那些看稀奇的村民一樣,也盯鼓眼看神了,心想:
「大戶人家果然就是不一樣,這麽漂亮的少奶奶也這麽聽話乖順。」

  其實陳德海早醒了,衹是沒有下床,坐在床頭上抽煙,見孫蘭花跪著進來,
感覺滿意。當孫蘭花膝行到了床跟前,陳德海笑著說:「老子看妳也是個瓜婆娘。
這些天累了多了也不曉得多睡會兒,大清八早的起來那麽早幹啥?」

  孫蘭花撒嬌地說:「這可是爹爹妳定的規矩啊。妳叫蘭花不準睡懶覺,蘭花
早上醒來時看天已麻麻亮了,就不敢多睡了。」

  陳德海見孫蘭花把「爹爹」

  叫得很順,滿心喜歡,覺得這女子有出息,適應力強,會少挨不少巴掌。
「妳龜兒瓜婆娘,老子喊妳早起也不是叫妳黑燈瞎火的就爬起來嘛。」

  「哦爹爹,蘭花曉得了。」

  「對了,外邊哪個來了?」

  「一個叫崔廣田的小娃兒,他說他爹喊他過來還錢。」

  孫蘭花答道。陳德海說:「他爹硬是懶得燒蚤子,咋喊個粹娃兒就來還錢啊。
行,妳先出去招呼他,我馬上就出來。」

  「他都來了好一陣了,蘭花怕爹爹還在睡,沒敢打擾。」

  陳德海聽了,也沒說啥,穿好了衣服褲兒,便坐床沿上。孫蘭花拿來他的鞋
襪,跪在一邊替他穿上了鞋。穿好後,陳德海起身就往外走,孫蘭花跪行在他後
面到了門口才起了身。「喲,柱子啊,這麽早啊。」

  陳德海招呼著。「陳大哥,我爹喊我把錢還給大哥。」

  說著把裝錢的口袋交給了陳德海。陳德海接過來,坐在了椅子上,「妳爹呢?
他不來咋喊妳來?」

  「我爹一大早趕集去了,估計要晚上才得回來,所以就叫我來還。」

  「也用不著急著今天還嘛。」

  「我爹說了,他怕他手癢,看到錢又拿去用了。」

  「呵呵,這倒是。」

  陳德海坐在椅上,把錢數了數,說:「妳娘病好了沒有?」

  「早好了。」

  「喲,好的咋這樣快啊?」

  「我娘說是被我爹打好的。」

  「呵呵,打好的?咋打好的。妳娘還真會說。」

  「我爹以前愛賭,現在他不賭了,幾乎天天都在家裏,悶慌了就打我娘。結
果我娘的病就好了。」

  「呵呵,看來妳娘得的是心病。」

  「啥子是心病啊?」

  「呵呵,我也給妳說不清楚,等妳長大了就曉得了。」

  這時,孫蘭花兩手端來茶水,到了陳德海面前,跪著遞上了,然後跪在那裏
問崔廣田:「廣田,妳娘多大了?」

  崔廣田大方地說:「我娘27了。」

  「爹爹,妳看,早婚早育還是有好處呢,人還年輕,娃兒都這麽大了。」

  陳德海摸了摸孫蘭花的頭,說:「那妳給我爭氣點,趕緊給老子生個小子。」

  「是,爹爹。」

  陳德海從那堆錢中拿出了一部分,推給崔廣田:「這個是妳爹給的利息,本
金還了就行了,利息帶回去給妳爹。」

  崔廣田說:「陳大哥,不行呢,我爹可沒叫我拿錢回去的。」

  「沒關係,就說是陳大哥要給的。」

  「那就謝謝大哥了,嫂子真漂亮。」

  「是嗎?那妳可要好好學習,長大了,有出息了,大哥給妳找個象嫂子這樣
漂亮的媳婦。」

  「謝謝大哥了,那我走了。」

  「好。蘭花,送送廣田。」

  孫蘭花起了身,跟在崔廣田後面,把他送出了門後,折回來,說:「爹爹,
蘭花這就把飯給爹爹端來。」

  「嗯。」

  吃過了早飯,孫蘭花剛把廚房打整好,陳德海就進來了。孫蘭花看了心裏跳
得慌,因為男人告訴過她,廚房是女人之地,男人是不會輕易進的。他要進了廚
房,那她必定有麻煩。她不知道男人會給自己找什麽麻煩,趕緊抹了手,恭順垂
首地站在他面前,靜候他的處置。陳德海半個字沒說,把孫蘭花往夾窩裏一夾,
出了廚房。孫蘭花不解其意,但男人沒有了剛才的溫和,突然就變得凶巴巴的了,
她感覺害怕,沒敢掙扎,沒敢叫喚,由著男人擺布。到了院子中間,陳德海把孫
蘭花放了下來。孫蘭花發現在大樹底下多了張木凳,正不知其意,陳德海便吼了
一句:「褲子脫了,跪上去!」

  孫蘭花嚇壞了,頓時哭著問道:「親爹爹,蘭花做錯啥事了,要在這光天化
日裏脫褲子罰跪呀?」

  陳德海沒想到女人還敢對他發出的命令深究其因,嚴重冒犯了他的權威,上
前就是一個大嘴巴子甩在她臉上,訓斥道:「叫妳廢話多!」

  巴掌有點重,孫蘭花的粉臉上立即顯出了陳德海的五指山,她感覺臉上火燒
火辣的,疼的厲害。陳德海哪管她疼,很享受她臉上顏色的變化,感覺舒服有味。
孫蘭花在陳德海的審視下,不敢用手在挨打的臉上摸一下,也不敢繼續發問了,
趕緊按他的要求執行起來。孫蘭花穿的是肥褲子,係的是褲腰帶,剛把褲腰帶一
解開,褲子就自動脫到了地上。陳德海見狀,笑罵道:「妳這個蠢婆娘,哪個叫
妳脫得那麽下去的?提起來,露出屁股就行了。」

  孫蘭花心想:「幹嘛衹露屁股啊,那豈不更羞人麽?」

  可想歸想,不敢吭聲,彎下腰,兩手把褲子提到剛好露出的地方,然後雙膝
跪在了板凳上,生怕褲子又落下去了,兩手死死提著褲子不敢鬆手。此時,因為
她是跪在凳子上的,兩手又提著褲子沒法支撐,身子有些不穩,東倒西歪的,顯
得顫顫驚驚。陳德海又說了:「老子看妳硬是笨呢。把手鬆開,撐到樹上!」

  孫蘭花鬆開了手,剛撐到樹子上,褲子就滑落到了膝蓋處,不僅露了屁股,
還露了大腿。她以為又要挨男人罵了,心裏忐忑不安。這回陳德海不僅沒罵她,
還對她擺成了他要的姿勢感覺滿意,不在意她的大腿外露,衹是說了句:「行,
就這樣跪好。」

  說完,扔下她,徑直上了院臺上,從屋裏搬了把椅子出來,坐在上面,蹺著
二郎腿,一邊抽著煙,一邊欣賞著婆娘罰跪的姿勢。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陳德海
煙抽夠了,欣賞夠了,就拿了塊竹板,下了臺階,走到孫蘭花身邊,簡單說了一
聲:「準備好,我要捶屁股了!」

  孫蘭花想:「天啊,我究竟做錯了啥子事,又是罰跪又是挨打的。」

  陳德海沒給孫蘭花喊冤的時間,一揮手,竹板就抽在了她的屁股上。可能是
抽的第一下,力度不算太重,盡管孫蘭花的屁股顯出了紅印子,但顏色很淺,她
也沒多少反應。陳德海用手摸了摸她的屁股,擰了一把,肥實有彈性,孫蘭花呻
呤了一聲,陳德海臉上露出了不經意的笑,接著,拿板子的手又舉了起來。「啪!」

  就憑這聲音就知道沒第一下鬆和,孫蘭花屁股立即顯出了一塊紅印子,這一
回孫蘭花疼的要命,無法自制,「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陳德海厲聲大吼:
「閉嘴!」

  孫蘭花閉上了嘴巴,使勁咬著牙,竭力控制著自己不哭。陳德海沒馬上接著
打,站在一旁,戲說起來:「感覺如何啊?」

  「疼。」

  「妳好象很不服氣呀,對吧?」

  「沒有啊。爹爹,蘭花服氣了。」

  孫蘭花就是不服也不敢實說,那板子還在男人手上,隨時會落下來。「哪裏
服呢?」

  孫蘭花說:「心服。」

  陳德海擰了擰孫蘭花的嘴巴,:「那就是說口不服囉?」

  「爹爹,蘭花口服。」

  「啪!」

  陳德海又打在了孫蘭花的屁股上,說:「那就是心不服喲。」

  「不啊,爹爹,蘭花心服口也服。」

  「服了?就這麽幾下妳服什麽呀,盡給老子說假話了。」

  「沒有啊,爹爹,蘭花說的是真心話呀,蘭花是真服爹爹了呀。」

  「哈哈,就算是真服了,這頓也是要打的。」

  「啊,為什麽呀?」

  「還敢問為什麽?看來妳是真不服啊。」

  說著,陳德海的板子就在孫蘭花地屁股上猛抽了好幾下。孫蘭花死死咬著牙,
忍住不哭,可實在受不住了,又哭叫了出來,因為痛得太厲害了,根本收不住聲,
一聲比一聲慘。最後,那哭叫聲跟殺豬似地嚎叫了。

  孫蘭花的嚎叫聲,就象吹響了戰鬥的集合號,驚動了周圍的鄰居,這些從不
放棄一丁點熱鬧的村民,從不同的地方跑來,圍在了大門外,看起了不要錢的好
戲。男人來看熱鬧不怪,看別家的男人打女人,那好處多多。一則是學點打婆娘
的經驗,二則是順便看看女人的赤。裸的肥屁股,那可是不要錢的西洋把戲,別
有一番風味。但女人來湊熱鬧就很奇怪了,她們也挨男人的打。芙蓉村這個山溝
裏住了一、二百戶人家,還沒有聽說過哪家子的媳婦沒挨過打,衹是挨的次數多
少輕重的區別而已。這些女人此時此刻忘了自己挨打的熊樣了,卻對別的女人挨
打津津樂道。

  陳德海原本衹打算在孫蘭花的屁股上抽打幾下,有那麽個意思就行了,沒料
到那板子沒落幾下她就鬼哭狼豪地招來了這麽多看熱鬧的人,令他十分生氣,現
在是想停手都不行了,他一停了手,村民們就要笑話他對女人太軟,不是男人所
為,讓他多年來形成的硬漢形象毀之一旦。

  陳德海抽打了一陣便停下來,走到孫蘭花面前,一手扯住她的頭發,另一手
將那塊板子,啪的一下,抽在她的臉上,說道:「老子叫妳哭,叫妳叫!媽的,
就打了妳幾下妳就給老子嚎,既然想嚎,行,老子成會妳,讓妳的屁股嘗夠老子
的板子的味道。看妳以後還敢不敢瞎胡叫了。」

  孫蘭花痛得鑽心,臉也快腫了,可腦子卻不糊塗。她上過初中,有些文化,
她很快就明白了她犯了大忌。女人家挨自家男人的打是不能哭的,就算哭,也不
能哭的太大聲,把外人招來看熱鬧,這讓男人很沒面子。別人會嘲笑男人無能,
不會管束自己的婆娘。村裏的女人天天都有挨打的,要是每個女人都象小媳婦這
般嚎叫,那還不把天吵翻了?在靠天過日子的鄉村,得罪了天,那是多大的罪過?
那是要遭報應的!于是,她求起饒來:「爹爹,蘭花知道錯了,蘭花再也不敢了,
求爹爹別再打了行嗎,實在太疼了。賤女兒再也不敢惹爹爹生氣了。」

  孫蘭花話音未來,「啪!」地一聲,這清脆響亮的聲音是在孫蘭花屁股上發
出來的。

  「他媽的,妳倒安排起老子來了。妳是老子的婆娘,老子想什麽時候不打了
是老子說了算,哪還輪到妳來給老子指點啊。趕緊給老子跪直了,老子要好好收
拾收拾妳這賤屁股。」

  這下,孫蘭花老實了,不敢再哭了。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嘴巴閉得綁綁緊
緊。陳德海雖然沒有停下打,但那力道還是輕了許多。畢竟是自己的婆娘,打壞
了屁股還不好意思找人療傷呢。孫蘭花的屁股疼不疼是次要的,關鍵是那麽多村
民在看著她很羞辱,為了盡快讓男人結束,她便不住地求饒:「啊!爹爹,痛呀!
賤女兒知道錯了!啊!賤女兒再也不敢了。」

  噼啪噼啪噼啪,這幾天,陳德海打狠的了,說道:「忘規矩了,還敢叫,那
再打30下,也算是記妳知道規矩,說,服不服?」

  「女兒服。」

  「一……二……叁……」

  每抽一下,孫蘭花屁股上的肉就跟著顫動,直到30板子打完時,她屁股已
經腫了,有的地方還破了點皮。孫蘭花哀哀地說:「爹爹,女兒知道錯了,別再
打了行嗎?女兒還得伺候爹爹妳呢。」

  陳德海煽了她一個嘴巴子,說:「老實點,跪好!」

  孫蘭花在凳上跪直身子,動也不敢動,嘴上還在求饒:「女兒不敢了。」

  陳德海讓她跪了一會兒,便說:「好了,下來。」

  孫蘭花十分艱難地從凳上下來,以為這下膝蓋解放了,膝蓋跪在凳上挨打,
不僅屁股疼,膝蓋也受罪。她揉了揉膝蓋。陳德海說:「揉啥啊,還沒完呢。在
地上跪好,等會兒還接著抽。」

  孫蘭花聽了,心裏直叫哭:「媽呀,這何時才算完啊。」

  可男人的話又不敢不聽,她正剛把褲子穿好,被陳德海吼住了:「誰叫妳穿
褲子的?」

  「可是,爹爹,女兒……」

  陳德海說:「看來打得確實不夠,還不老實。」

  孫蘭花不敢再言了,雙膝直接跪在了地上,雙手捂著羞處挺直著身子。大概
過了半個時辰,陳德海到了孫蘭花面前,問:「知道以後敢如何當婆娘了嗎?」

  「爹爹,女兒曉得了。」

  「說說看,曉得什麽了?」

  「以後女兒都聽爹爹的。女兒要是不乖,爹爹就要動家法。」

  「用家法做啥?」

  「女兒跪在地上被爹爹打光屁股,抽嘴巴子。」

  「算妳明白事理。現在,回堂屋去,老子要訓話!」

  孫蘭花聽了,趕緊站起身,可屁股疼,膝蓋疼,哪還站得起?兩腳剛一想站,
兩個膝蓋又無力地跪在地上了。陳德海說:「別磨蹭了,要慢了,還打。」

  孫蘭花慌了。兩條腿走不動,那就衹好爬。反正昨天已經跪爬過了,今天再
爬一次又有何妨。于是,她一步一步從院子中間爬向堂屋。那院門口看熱鬧的村
民,一直看見孫蘭花爬進了堂屋,再也看不見人影時,才依依不捨的散去。堂屋
裏,陳德海已神氣十足地端坐在太師椅上了。孫蘭花爬進堂屋之後,沒等男人吩
咐,就強忍著痛,趕緊在他面前跪好,腰挺得直直的,微微垂著頭。這樣的跪姿,
是陳德海最喜歡的,心想:「這女子還真上老子的心呢。」

  不過表面上,他沒露出喜色,清了清喉,向孫蘭花講起了陳家的歷史和種種
規矩。別看陳德海文化不高,可講起話來卻頭頭是道,給孫蘭花的印象很深刻。

  比如說稱呼,陳德海昨晚上都講過了,不過今天又再次強調,這稱呼代表著
各自的身份和地位,必須嚴格照規矩來。在陳家,女人不用稱男人「老爺」,更
不準直呼其名,或者別的亂七八糟的稱呼,衹能叫『爹爹』。不過男人稱呼女人
倒是可以隨意:「丫頭」、「蘭花」、「婆娘」等等諸如此類的,衹要男人願意。

  女人嫁進了陳家,生是陳家人,死是陳家鬼,必須完全服從陳家家長的管教,
一心一意侍候好男人,為陳家生兒育女,盡好女人本份。過去女人隨父姓,嫁到
夫家就得隨夫姓,就好比女人新生了,服從的唯一家長就是自家的男人,而娘家
那邊的事就不用再操心了。娘家真有啥事需要幫忙,那也是和男人之間的事,與
女人無關。女人不得隨意回娘家,要回得事先請示,不得擅自作主。回娘家如此,
出陳家大門也是如此。總之必須事先請示,獲得恩準了才行。陳德海在講解家規
時,並非一口氣講完。而是每講一個規矩,都要孫蘭花重述一遍,記牢了再往下
講。這一來二去,也就花了差不多一個上午。

  孫蘭花聰明,陳德海講的種種家規,她都記住了。可是有一事不明,就是不
知道今天這頓打是從何處產生,她想問,可男人凶巴巴的臉色,她哪裏還敢問?

  吃過了晚飯,孫蘭花在收拾著廚房。

  誰知陳德海很不耐煩地大吼起來:「還給老子囉嗦個啥?想挨打了是不是?
趕緊給老子滾進來。」

  孫蘭花一聽,嚇得連連說道:「就來了,就來了。」

  把手一擦,小跑著進了她和陳德海的睡房。陳德海坐在床上,煙都快抽完了,
一看到孫蘭花進來,就破口大罵:「媽那個批的,妳硬是每一次都給老子作對。
喊妳做個啥子,妳都給老子耽誤時間。滾到門口去跪起!」

  于是孫蘭花退到門口,直挺挺地跪起來。「跪進來!」

  男人把煙頭往地上一扔,下了命令。孫蘭花膝行著進了屋。「趕緊給老子滾
上來。」

  孫蘭花起身過來,跪在床沿上,陳德海一個大嘴巴子就扇在了她臉上,接著
又罵:「沒有的東西,又忘規矩了?不知道老子要幹啥。滾到地上跪著去。自己
掌嘴可別叫老子動手。」

  孫蘭花舉起兩衹手,左邊一下,右邊一下狠扇起來。她重重的打了自己好幾
下耳光,白皙的臉頰已經打得紅紅的。男人看到婆娘兩邊臉蛋浮腫了起來,又見
婆娘認錯態度不錯,沒讓她跪多久便叫她給他打水洗腳。孫蘭花跪在地上給男人
洗腳時,見男人臉上有了喜色,這才麻起膽子忐忑不安地問了一句:「爹爹,今
早上蘭花犯了啥錯要挨打啊?」

  陳德海聽了,哈哈大笑,罵道:「沒家教的東西!妳媽沒給妳講?」

  孫蘭花糊塗地搖搖頭,心想:「是我挨打呢,管我媽啥事啊?」

  陳德海見孫蘭花迷糊,又說:「看來真該挨揍的是妳媽。這麽要緊的事情居
然沒告訴妳。」

  陳德海說這話時,有些心花露放。一想到孫蘭花母親那性感的身才和氣質不
凡的味道,令他渾身都在發熱,很幻想有機會做了她。不過,現在心裏面想想就
行了,做這,那可是BANNED了,他不會蠢到做這樣的事。孫蘭花當然不會
想到男人居然在想著與她母親幹那事,她衹是更加糊塗,說:「爹爹,求妳告訴
蘭花嘛,蘭花會記住的,以後不會再犯了。」

  陳德海說:「蠢婆娘,這不是什麽錯不錯的事。這是陳家的規矩!當初老子
給葉家提親時,就把這些規矩給妳媽老漢講了,說新娘子進門爬著進,還得受頓
打,讓妳脫胎換骨,一心一意做好陳家的女人。當時妳老漢讓妳媽負責轉將我的
話轉告給妳。難道她沒給妳說?」

  孫蘭花現在明白自己挨打是怎麽回事了。但對男人的反問,她不知該點頭還
是搖頭。要是點頭了,說明她媽是告訴過她的,那麽她現在問這個就是在裝糊塗,
欺騙男人,按家規是要挨打的。可屁股已經爛了,哪還經得起再打啊?再說了,
娘確實沒有給她講過陳家的這些規矩。可要是實話實說了,那回門那天,男人把
這事給娘家爹爹一說,她娘肯定會被爹吊起來打的。孫蘭花正在為難之際,陳德
海並沒有深究,衹是說:「這事妳現在清楚就行了,關鍵是往後妳的表現。」

  孫蘭花見男人沒再追究,心中十分感激,輕言細語地說:「爹爹,妳放心嘛。
蘭花從今往後都是陳家的人了。蘭花定會好好聽爹爹的話,好好侍候爹爹,勤快
料理家務,為爹爹生兒育女傳宗接代。蘭花有做的不對的,違了家規,爹爹是蘭
花的再生父母,盡管教訓就是了,蘭花絕不敢有任何怨言。」

  陳德海聽了孫蘭花這一通表白,感覺十分滿意,把孫蘭花在床上弄了一陣,
疲打嘴歪地睡了。
2018-2-24 2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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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ny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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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候,三從四德的美德是要求女人的規則,封建社會時代,免不了要打女人教育,有人要照三餐打,女人那時真的是不像似女人,簡直是禽獸不如。作者:把古時候的過去再掀蓋起來,不錯,再吵接再勵寫詞完。
2018-2-25 09: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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