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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弈命記(01~04)作者:知白守黑余月河  
  本主題由 aaa5555xxx 於 2021-11-21 10:20 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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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命記(01~04)作者:知白守黑余月河

.

                             弈命記


作者:知白守黑余月河
2017-11-30發表於SIS 

       
                    第一章  雪冷香魂(1)
   
    青溟山歸雲池中最後一朵紅蓮凋謝的時候,青州地界正值銀絮飛天,瓊瑤匝
地。
   
    說來也怪,這場雪下了數天卻還未有一絲要停歇的跡象,臨遠城郊野四下此
時已成了白茫茫一片,連帶著那些凍木枯草,一時間似乎都融進了大地的白幕中。
   
    這風雪不息,以致青州往南而去的官道上空空蕩蕩的,只有自北而來的一騎
黑影從紛揚的雪花間穿過,似乎絲毫不懼這凜冬的阻隔。
   
    黑色駿馬迅疾如風,揚起的馬蹄飛快地踏過厚厚的積雪,道路上層的浮雪於
瞬間飛濺開來,宛如白梅散落一般飄零在冷濁的空氣中,又在一轉眼間被北風卷
起,消失不見。
   
    在這駿馬一閃而過的瞬間,能看到那騎馬之人卻是個衣著黑袍的青澀少年,
他手裡緊握著韁繩,胸前護著一件鼓鼓囊囊的青布包袱,目光清冽地望著前方。
   
    天寒地凍,也不知這少年是為何事冒雪趕路,那雪花在他衣袍上落了厚厚一
層,黑色衣服到像是有一半成了白色,他那一張清秀的臉此刻也被凍得鐵青無比,
細薄的嘴唇更是沒有一絲血色,可這少年卻神情堅毅無比,如同不願服輸的鬥士
一般。
   
    黑色駿馬速度極快,不過數刻間便已跑出十幾裡地,帶著少年來到一處村落
的田野間。
   
    或許是有些疲乏的緣故,少年將手中的韁繩放鬆,把馬速緩了下來。
   
    此時已是黃昏,天間冷灰色的雲層仍未散去,凡所觸目之處皆是蒼涼所在,
那雪花依舊綿綿不絕地從天飄落,不知要下到何時才肯甘休,讓人不由得心生茫
然之感。
   
    少年從早間行到現在已是人困馬乏,此刻他禦馬緩緩走著,眼睛卻在環顧著
四周,期望能找處地方歇息一下。     
    未想剛走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路兩旁農田將盡,少年突然瞥見前方數百步
外有杆迎風飄舞的一面大旗,上書『止遠客棧』四字,他心中一動,忙策馬過去。
   
    待到少年來到客棧門前,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下來,四下一切都有些看不分明,
少年湊近這客棧一看,卻見這院門未關,屋裡還透著一絲光亮,便翻身下馬,然
後將馬牽到馬棚內系緊韁繩,又將懷中的包裹小心地背在身後,隨後徑直地推開
客棧陳舊的木門。
   
    那木門吱呀一聲剛被打開,一股酒香便撲鼻而來,少年直目望去,只見這屋
內正中擺著一口熊熊燒著的火爐,把這屋內氣溫烘的頗為宜人,而兩個粗壯漢子
和一個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圍坐在火爐邊喝酒閒聊,三人見有人推門進屋,
目光齊刷刷的向門口望來。
   
    屋內這三人只覺帶著一股極冷的氣息撲面而來,隨後一位元劍眉星目的俊秀
少年從門外肆虐的風雪間朗步而入,三人驚詫之下細細一看,只見那少年約莫十
七八歲,全身黑衣,背著一個青布包袱,手中按著一把造型精緻的佩劍,他面色
如寒霜,似乎比這風雪還要冷。
   
    那矮胖男子最先反應過來,看他模樣應是客棧掌櫃,穿著紫繡棉袍,臉上肥
肉縱橫,見少年進屋,男子先是面露驚意站起身道:「未想如此天氣還有貴客登
門,客官快請入座。」隨後轉身對身側倆漢子道:「二牛,阿福,你倆且去備著
熱菜去。」
   
    這黑衣少年顯有些清冷,只道謝一聲便走到爐火旁的一張椅子上坐下,解下
腰間的佩劍啪的一聲放到桌子上。
   
    許是掌櫃的矮胖男子緊接著搖搖晃晃地走到少年身側,笑著開口道:「在下
李秋鶴,是這客棧掌櫃,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還有酒嗎?」

    少年卻並沒有答他話,只是將清冷的目光轉向他的臉,語氣淡淡的問道。

    「有的有的,雖不是什麼好酒,想來也能解些寒意。」

    李秋鶴快步走到另一側的桌上,拿起一壺酒遞給少年。

    「這少年倒是有些冷傲啊!」

    李秋鶴暗自腹誹,細狹的眼睛上下打量著這少年,這時他突然發現少年身穿
的黑色衣服竟是一件狐裘製成的大衣,黑狐乃是極為稀有之物,要製成這樣一件
大衣怕是要費不少銀子。
   
    這少年來頭不小,李秋鶴心中暗暗想道。
   
    少年接過酒壺便仰頭喝了一大口,隨後抹了抹嘴,爐火光下,能見他臉上鐵
青之色梢退,湧出一抹紅暈來。
   
    「我叫林慕。」少年這時答道。

    「原來是林公子。」侍立在一旁的李秋鶴笑著點點頭。

    他很想探下這少年的底細,於是語氣帶著絲疑惑道:「外頭這天氣我在青州
十幾年也從未見過,小店已數日無客登門了,不知林公子是從何處而來?」
   
    那名為林慕的少年伸手又拿起酒壺舉到唇邊,仰頭又喝了一大口,聽到李秋
鶴此言,他微微皺眉,語氣變得冷冷道:「來路去途何必問,我明早便會離去,
青州地界,或許永不會再來了。」

    這少年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李秋鶴只得尷尬一笑:「是在下唐突了!」

    說完,便要轉身離開,可他目光一轉,卻瞥見少年背著青布包袱裡頭鼓鼓囊
囊的,不知裝的何物。

  「此人這模樣,必是某個大門派或世家的弟子,包袱裡頭恐怕不是俗物。」

  李秋鶴移身坐到火爐另一側,借著火光的掩護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少年,他注
意到,這少年似乎對包袱極為重視,每飲一口酒都會用手觸一下包著那包袱的青
布。
    
    「肯定是什麼好東西。」此刻他心裡已經幾乎確認無疑了,這些世家子弟對
一般的金銀財寶都不大放在心上,只有那些極貴重的寶物和極稀有的武功秘笈他
們才會如此看重,若如此說來那裡恐怕是…
    
    李秋鶴心臟突突地跳了兩下,突兀的地起了絲邪念,這風雪如此大,若是做
了這人,又有誰會知曉呢?
   
    李秋鶴覺得自己的頭腦開始有些發熱,其實他本就不是個安分的生意人,早
年間在南地江湖中也算頗有些惡名,只是得罪了太多仇家後不得不隱姓埋名北赴
青州地界,為了糊口在這臨遠城郊野開了家客棧,平日裡照常接客待客和一般客
棧無異,可遇到天時不好,而又有孤客上門,幹起謀財害命的勾當便再正常不過,
這些年來他做案不少,害了不少人命,可他生來謹慎,行事手段又乾淨俐落,以
至於竟一直平安無事。

    若放在平日裡,這種一看就有來頭又有武功傍身的子弟,他是萬不敢招惹的,
害怕一不小心惹禍上身,弄個人財兩失,可今天…

    這場幾乎傾盡寰宇的雪,不就是天意嗎?
   
    半晌,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藉口去催下飯菜,閃身往後廚而去。

    「哼,這酒比之自家的冰玉釀,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林慕還不知那李秋鶴只瞄了他幾眼便起了謀財害命的心思,他喝完壺中最後
一口酒,忍不住埋怨道:「青州青州,真乃傷心之地,連酒都這麼無味。」

    他像是有些醉了,儘管這酒並不美味,可功效卻和世間最好的美酒一般無二,
依然能讓喝的人醉去。

    迷離間,一些破碎的畫面開始在他眼前不斷閃回,有持劍而立的青年,有宛
如碎葉一般的劍光,有高大的朱牆石獅,最後則是一道漫天的白光,那白光過後,
無數赤紅的血湧滿了他的腦海。
   
    啪嗒,爐內的木柴將要燃盡了,火光突兀地跳躍了一下,隨後變得微弱起來,
連帶著屋內也開始變得有些陰暗。

    林慕仰頭靠在椅子上,青布包袱被他放在了腰間,他眼睛閉著,一動也不動,
像是一棟雕像般。

    他心裡在想,這世間的道理也太過迂腐了,譬如臥薪嚐膽與苟且偷生,在未
成功之前,難道就一定要用苟且偷生來表示嗎?他實在不願那四個字從她口中念
出。
   
    半柱香後,李掌櫃推開後廚的門,端著飯菜走了過來。
   
    剛剛在後廚,他已經在飯菜中下了一副失魂散,此刻見林慕閉著眼, 他心
中竊笑,小心地將酒菜擺到桌子上,然後清了清嗓子道:「林公子,飯菜來了,
若還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在下定會讓您滿意。」
   
    林慕卻連眼都沒睜一下,只嗯了一聲,俊朗的臉上淡漠無比。
   
    李秋鶴擺放完飯菜後轉過身無聲一笑,走到爐火旁,悄悄的從袖間摸出一個
黑色塊狀的物體,微不可查地扔進了爐火中,隨後他走到數尺外的櫃檯間坐下,
將一坨厚厚的身影隱藏在一片陰暗之中。

    畢竟一天未進食了,這飯菜的香味還是頗為誘人的,林慕拿起筷子就著米飯
吃了幾口,覺得勉強可以下嚥。

    他正想飽食一番,可這時,空氣中卻有一股濃烈的香味撲鼻而來,這香味仿
佛帶著不可抗拒的催眠咒術,林慕只感到天旋地轉,頭腦變得無比渾沉。

    他情知可能是這李秋鶴搞的鬼,剛要伸手拿起桌上的劍,意識卻已無法控制
的陷入到無盡的黑暗中去了。
   
    坐于櫃檯的李掌櫃見林慕哐當一聲倒在地上,冷笑著起身,嘴上啐道:「催
神香加失魂散,任你武功再高也要倒。」
   
    「哈哈,這少年還是太嫩,老大治他還不是輕而易舉”那倆青年漢子從後門
依次走出,笑容滿面迫不及待的向林慕倒下的位置走去。
   
    李秋鶴早就惦念著林慕身背的那厚厚的青布包袱,搶先邁著大步上前,一把
從癱軟在地的林慕身上扯下包袱,急切的想要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
   
    他伸手一摸之下,只覺得這包袱裡似乎是個圓滾滾的東西,卻辨不分明,於
是便將包袱放到木桌上,用力的撕開青布,然而眼前的一幕讓他頓時傻了眼。

    從包袱內顯現出的卻是一個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的頭顱,斷於脖下約半尺處,
露出森然的白骨和血管,看這傷口,應是被人用極鋒利的兵刃斬斷的,因為這斷
裂處實在是太過平滑,簡直像是刀切豆腐般。
 
    許是氣溫極冷的緣故,這頭顱不知斷掉了幾時,可一張臉卻還未腐爛,那黑
幽幽的眼珠此時正朝上直直地盯著他們。
   
    「嗨,晦氣。」略矮的青年漢子眼見此幕,不悅地叫道。
 
    「好快的一劍。」那高一點的漢子卻望著頭顱斷頸處點頭稱讚道,似乎對那
處傷口頗有興趣,「能使出此劍的人必是武功臻至化境之人。」

    李秋鶴瞅了高個漢子一眼,嘿嘿笑了一聲“你倒是有些眼力勁。」

    他又伸手在這包袱內探了探,卻發現除了人頭外別無他物,於是一張臉瞬間
變的鐵青無比,嘴裡叫駡道,「我還以為這小畜生帶著什麼東西,護得跟寶貝似
的,媽的今天打了眼。」

    他萬萬沒想到,被少年視若珍寶的包袱裡竟只是個人頭。

    「這是那位王爺皇子的頭顱不成?」他抓起頭顱的後發提到眼前,卻發現這
人面容平平無奇,不說王爺皇孫,與田間農夫一般無二。

    一怒之下,他一揮手把那頭顱扔進熊熊燒著的火爐中,那頭顱瞬間被一圈火
光所掩埋,火焰翻騰起來,不一會,爐中傳出一股焦肉的味道。
   
    突然間,他像是轉念想到了什麼,對那略矮的漢子道:「二牛,你去看看那
小子身上有沒有別的什麼東西。」
   
    被喚作二牛的漢子聽令走了過去,在林慕衣間四處搜尋,然而將全身搜了個
遍,卻只找到十幾兩銀子和一把護身的匕首,還有一封被印泥封著的信件。

    李秋鶴見只有這寥寥幾件東西,心裡已是恨極,他平素最為貪婪,為此事可
以說是無惡不作,現下撲了個空,心中郁氣難平,於是倆漢子道:「阿福,二牛,
把這人丟地室裡去,明天起早我要好好審審這小子。」

    當初下藥之時,為了保險起見,李秋鶴先在飯菜中放上失魂散,又在爐中用
上催神香,這倆者雖都有催眠之用,可效力太慢,不過若是兩者一起用,便是連
公牛也要在片刻倒下,也因此藥效極長,怕是沒有五六個時辰林慕難以醒來。
   
    那阿福應了一聲,咬牙恨恨道:「這小子身上的狐裘比帶著的東西還值錢,
老子還是第一次見。」
   
    李秋鶴則哼了一聲:「你少打那狐裘的注意,這種東西可是致命的線索,把
那衣服扒了藏起來,待到雪消了到蒼州地界賣了。」
   
    「還是老大你想的周到。」福本想私下扒了這狐裘自己用,卻沒想到李秋鶴
考慮的這麼細,心裡著實有些嘆服,他又往身側一瞥,卻見那二牛還在拿著從林
慕身上搜出的東西楞在原地,於是不悅道:「你這傻子還不來幫忙?」
   
    二牛聽言,放下手上的東西走到林慕身前,倆人合力架著林慕的身體消失在
一片黑暗中。
   
    ……

  漆黑地室中,林慕像是在黑暗中過了許久,又像是只過了一瞬間。突然,在
極盡黑暗的深處,一道宛如脆鈴般的聲音柔柔響起,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
孩童般的天真爛漫,讓人一聽之下心就軟了幾分。
   
    「慕哥哥,你快起來啊,教教我這套劍法…」
   
    「慕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煙花…」
   
    「慕哥哥,你別讓爹去青州好嗎?」
   
    ……

    他仿佛能看見那明麗耀人宛如春天暖風一般的少女就在他面前輕啟朱唇。

    「阿繡,你…」

    然而意識湧回腦海,他睜眼只見到眼前還是漆黑一片。
 
    「這是哪?」他疑惑,伸手往四周探去,卻只摸到濕漉漉的地面和幾個泥塊。
 
    「像是在某個地室之內,可自己……」
   
    他忽然想起來了,自己之所以失去意識,是因被那李秋鶴用迷香迷倒的緣故。
   
    「沒想到我堂堂諭劍閣少主在這陰溝裡翻了船,真是可恨可笑。」林慕暗咬
銀牙恨恨道,他向來也算謹慎,可是當時因飲酒之故有些微醺,一不小心竟著了
道,此時清醒過來,心中不免又悔又恨,李秋鶴那肥膩的笑臉此時又突然閃到了
他腦海中,直讓林慕恨不得立刻便用劍將那李秋鶴碎屍萬段。

    「不過還好那賊人沒下殺手,否則…」他忽然又想起了阿繡,自己若是被那
賊人殺了,怕是再也見不到她了吧,那個永遠綻放燦爛笑容的清麗少女,自己心
底的唯一光明。
   
    可是,就算自己沒死,又該怎麼去面對她呢?
   
    林慕搖了搖頭,不想去思考那些令人生煩的問題,他扶著牆壁想要站起身,
卻發現那迷藥的藥勁並未完全散去,自己雖然意識清醒了,全身依舊綿軟無力。
   
    「該死!」暗罵一聲,他只能沿著牆壁往前匍匐爬著,期待能找到這地室的
出口,然而剛爬出幾丈遠,他突然聽見黑暗中傳來一道男人的喘息之聲。
  
    他立刻停下挪動的身體,張耳細聽,確認了這不是幻聽,而是真實的聲音。
  
    那是帶著某種迫切情感的喘息聲,就像發情的公狗在母狗身上抽插時發出的
聲音。
   
    這喘息聲離自己並不遠,可林慕四下望去,四周皆是沉沉的黑暗,這聲音是
從何而來呢?
   
    正疑惑間,那喘息聲突然增大了不少,其中竟還夾雜著一道極細的女聲闖進
林慕的耳膜,而這一聲說是喘息,倒不如說,是一聲呻吟。
   
    林慕抬起頭,剛剛那一聲已經讓他確定,聲音的來源是在頭頂。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7-12-18 12:03 編輯 ]
2017-11-30 12: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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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命記(01‧2)作者:余月河

.

                             弈命記


作者:余月河
2017-12-1發表於SIS 


    談一下自己的創作理念,這是篇情色小說而非色情小說,意思是我會將劇情,
情感放在第一位,所以這不是手槍文,喜歡看肉的可能要失望了,但是肯定會寫
肉,另外我最喜歡看得的是紅綠江湖類的小說,因此這篇小說會有綠,還有我喜
歡權謀類的設定,書名已給出,因此反派都不會太傻(不然怎麼綠),所以會有
虐心情節。


                       第一章  雪冷香魂(2)

    想來這地室的位置是在這客棧某個房間下面,那喘息聲則是來自於地上的房
間內,或許地室的出口就在這附近,只是現下林慕身上空無一物,連禦寒的狐裘
大衣都被那幾人搜刮走了,而且四肢實在綿軟,想要去查探一下卻顯得有心無力。

    而此時,那喘息的聲音愈來愈大,原本隱於這聲音之下極為壓抑的那道女聲
也增大了不少,林慕聽在耳邊,倒覺得這女人的聲音頗為悅耳。

    不一會,喘息聲稍歇,一道極厚重的男聲於這時響起:「小婊子,我還以為
你是啞巴呢,原來是老子之前沒用夠力你才跟個死魚一樣。」

    那聲音猥瑣無比,林慕細聽之下覺得不像是那李秋鶴的聲音,而先前那倆漢
子的聲音他也並未聽聞,不過想來必是兩者其一,而聽他這語氣,那女子並非是
情願與他交媾的。

    「想來必是他們擄掠來的良家女子,唉,這些賊人,我必殺之而後快。」林
慕心中有些微怒,他略動內力,突然發現自己綿軟的身體已有些許恢復。

    其實他修行的乃是家傳的《九轉真陽》功法,因此比之常人的代謝速度要快
上不少,那李秋鶴以為他會昏迷五六個時辰,而他其實只兩三個時辰便已醒來。

    如今藥效開始逐漸消失,林慕小心地扶著牆站起身來,他在四下搜尋著,果
然發現身旁數尺處有個木制的梯子,估計那梯子應是連接著頭頂的房屋。

    林慕深吸一口氣,雙腳輕踩木梯而上,在爬了約莫八尺左右,梯子到了盡頭,
一個木制的擋板阻隔了去路。

    此時那男女歡愛之聲已經可以聽的無比清晰,他甚至能聽到那陽具于女人花
穴處抽插的淫靡水聲。

    「啪啪啪」伴隨著此聲的還有女子的嬌呻。

    林慕畢竟尚為童貞之身,這聲音著實勾起了他心內一團燥熱,讓他倒是有些
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屋內的情形了。

    小心地移開木制擋板後,林慕把頭探了出去,迎面的景象立刻讓他不由得怔
在哪裡。

    眼前是個陳設簡單與一般居室無異的客屋,可在那屋內西邊,繡床錦被之上,
一個膚色極白的年輕女子正被一個全身黝黑的粗壯漢子壓在身下插穴吸乳,那女
子的臉被幔布擋住了,只露出一大半雪白的脖頸,還有極美的鎖骨,然而只憑這
露出的身體便可知這女子必是貌美無比。

    那漢子好像是被李秋鶴喚做阿福,可羨他實在是豔福不淺,此刻他胯下那足
有八寸長的堅硬陽物正在女子嫩紅的花穴間出出進進,每次進出都會濺起絲絲白
液,女子修長的玉腿間已是泛滿了淫靡的水光,想來抽插之時必是快美無比。

    阿福皮膚極黑,那女子的皮膚卻如出水芙蓉一般柔嫩白皙,這黑與白,反差
極大的倆人在這繡床上水乳交融在一起,只讓林慕看得全身燥熱激動不已。

    阿福抽插數百下仍不停歇,雪白的幔布被他抖動的身體帶得揚起,在這一瞬
間,林慕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他不由得愣住了。

    那確實是一幅極美極美的面容,眉眼如畫,秀口丹唇,與她那修長卻豐滿妖
嬈的身體極為相符,然而更美的卻是那女子清澈眼眸間的風華神采。

    那神采讓他想起了凜冬怒放的寒梅,在風雪間睥睨寰宇。

    眼看如此美若天仙般的女子被阿福黝黑粗壯的身體一下下的衝擊,林慕直覺
的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幾分。

    那明明是脫塵的仙子,為何卻被如此粗鄙的對待?

    此刻那仙子烏髮散亂于腦後,面上一團紅暈猶如晚霞,乳浪隨著阿福肉棒的
出入而起伏,櫻唇中不時冒出淺淺的呻吟,可她那一雙烏眸卻像是波瀾不驚的水
面般沒有一絲漣漪。

    也是這潔淨的雙眼,讓林慕清醒了許多。

    現在是個偷襲的好時候,若是等他插穴完畢再下手,恐怕會弄出異動來,林
慕觀察了幾眼,趁這阿福到了最快美的關頭,他從地室出口小心地爬了出來,四
下望瞭望,發現並沒有刀劍之類的兵器,只有八仙桌旁的椅子看起來能趁手一用,
於是林慕屏住呼吸用起輕功走到八仙桌旁拿起椅子,然後無聲地走到阿福身後。

    此時阿福已到了快感的頂峰,他只覺自己的陽具在身下那女子的甬道中如同
被無數條觸手緊緊吸住,隨後他「啊」的一聲,在那緊致濕滑的甬道內泄了身子。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猶如升入仙境一般舒美,他閉著眼,感受著這人間極盡
的快感,卻在這時,他驚覺腦後傳來一陣風聲,帶著一股濃重的殺意,接著,隨
著一聲悶響,眼前的美景被黑暗吞沒。

    林慕赤紅著眼站在床邊,手裡提著染著血的木椅子,那阿福臨死前射了一大
堆白濁液體出來,此刻在仙子下體與阿福肉棒連接處還有那圓潤潔白的秀腿上佈
滿了白濁,而那仙子好似也到了高潮之處,喘著粗氣,掛著飽滿玉乳的胸膛不斷
起伏著。

    阿福黝黑的身體無聲的往後倒在床上,仙子似乎反應了過來,秀目瞥到林慕,
臉上隨即羞出一團紅霧來,她拉過一側的錦被,遮住赤裸的身體,轉過頭只留烏
髮示人。

    「姑娘,無事了,我乃雲州諭劍閣林慕,今日我必會救姑娘出此魔窟。」林
慕眼帶柔情,細聲道。

    錦被在微微顫抖,那仙子似是在小聲啜泣,烏髮輕輕搖動。

    林慕不知為何想起了她剛才晃動的玉乳,此時錦被之中她身上未著一縷,那
覆手可握的一對俏乳想必也在搖動吧。

    這樣想未免太過失禮,他清了清心神,堅毅道:「姑娘且看我等會殺了這些
惡賊為你出氣。」

    他走到床前伸腳踢開阿福的屍體,右手握住仙子露于錦被外的一隻修長玉手,
這一觸之下,果然只覺柔弱無骨。

    「姑娘是為何落到這賊窟之中呢?」他有意的捏緊右手,那仙子的玉手立時
縮於一團,把他手心擠得癢癢的,顯得極為可愛。

    片刻後,被中仙子的心情似乎平靜下來,她緩緩自敘來歷,原來她姓顏名玟,
乃是青州有名的世家——顏家之後,半月前她因與家人慪氣,一怒之下離家出走,
本想去臨遠城投靠姑姑,是以前幾日雪未下時來到這客棧內住宿,未想因她孤身
一人,長得又太過誘人,引得這客棧賊人們見色起意,那李秋鶴也是用了迷香迷
倒了她,待她醒來時已失了身子,而這幾日她更是被鎖在這房內供這三賊人日夜
淫玩。

    林慕聽完已是怒不可遏,他霍的起身,咬牙道:「這幾人我必將其挫骨揚灰。」

    錦被內傳來一聲喑啞帶著哭腔的嬌柔女聲:「小女子多謝公子,不過公子且
要當心,那……」

    她話未說完,林慕鬆開她的手,朝著門口恨恨一笑:「姑娘等著,我過會就
來。」

    只是轉眼間,他已如鬼魅般出了屋子。

    此時正是丑時,客棧內一片靜悄悄的,林慕貓身來到客棧大廳內,他手中此
時並無兵器,於是便想到大廳內取回佩劍。

    爐火已熄,廳內寒冷無比,他大衣早被扒走,此刻只有一件單薄的內衣傍身,
只覺全身寒意陣陣。

    躡手躡腳地來到早先的桌邊拿回長劍,林慕心裡踏實了許多,其實他最惦念
的還是那個青布包袱,然而桌邊並無此物,他趴下身子在地上四下搜尋著,卻只
找到原本放在腰間的匕首,又四處探了探,他突然聞到了空氣中一抹淡淡的焦肉
味。

    心內立刻好似晴天霹靂閃過。

    「這些畜生竟然把師父的頭扔進了爐火中。」慕立刻明白了頭顱的去向,他
進屋之後並未見過客棧內有肉食出現,而此時的焦肉味……

    他立刻發狂般地掀起火爐,在那殘燼中瘋狂地找尋著,突然,他摸到了一個
圓圓的硬物,身體立刻有些呆滯地緩緩地提起那硬物,借著暗淡的月光,他果然
見到那是一顆人的頭顱骨,只是已經焦黑無比,那黝黑空洞的眼窩對著他的眼睛,
仿佛在微微嘲諷著他。

    「師父……我真該死,連你最後的遺體也護不周全。」他的淚水無聲地流了
下來。

    火爐掀翻的聲音驚醒了沉睡的李秋鶴,他的確機警異常,只思量一會便知定
是那林慕逃出了地室,於是叫醒隔壁的二牛,提著刀摸到了大廳內。

    天窗透出淡淡的月光,李秋鶴只見林慕提著那中年男子焦黑的頭顱呆立在那
裡,他立刻擺手示意身旁的二牛上前去偷襲林慕。

    那二牛向來沒什麼心眼,沿著櫃檯的牆邊便繞了過去,藏身于一張桌子後面,
在那裡,他目光死死的咬著林慕,等待著他鬆懈的時刻。

    林慕歎息一聲將手上的頭顱放下,師父成了這樣,恐怕他自己生前也未料到
吧,他覺得有些恍然,不過月餘之前,他還同師父一起一路談笑著來到青州,而
短短十幾天內,世事的變化竟如此之大,那個向來談笑風聲的師父先是在與仇人
決鬥時被一劍斬斷頭顱,僅剩的一顆腦袋又在此地被人扔入火中燒成了焦炭。

    世事無常,便是如此吧。

    他苦澀地低下頭去,卻在這瞬間,黑暗中一道人影突然躍起,舉刀便向他劈
來。

    那人身形倒也不慢,可林慕畢竟師從於雲州鼎鼎大名的諭劍閣,即使年紀輕
輕,也非是二牛這等只有低微武功之人能比的,是以即使是暗處先發制人,卻也
被林慕於瞬間拔出佩劍抵住長刀。

    在另一旁蹲伏的李秋鶴等的就是此刻,他霍然沖出,對著林慕便是攔腰狠狠
一斬。

    李秋鶴武功不高,然而心機卻是深沉無比,他早料到林慕會擋下二牛的刀,
是以自己就等在林慕格擋的空當時出手,在江湖行走十幾年,靠著這連連偷襲兩
次的招數他倒是幹掉不少武功遠勝他們之人。

    林慕見身側冷光襲來,長劍一挽,如迅雷般劃過二牛的脖子,隨後變招刺向
李秋鶴,竟是拼著受了那一刀,也要殺了李秋鶴。

    李秋鶴見這少年的反應竟如此之快,不亞于習武數十年之人,而且拼個以命
換命也要殺了自己,他暗暗叫苦,畢竟他非是亡命之徒,於是未敢使出全力斬下
此刀,而是身體一讓,長刀出手一半便收起刀勢,隨後他轉身頭也不回的溜進了
黑暗中。

  他知曉這一刀不成,以那少年的武功,自己只有死路一條,於是腦袋一轉,
已是當機立斷直接開溜了。

    「休跑!」林慕怒喝一聲,提劍踏起,飛身緊跟著追去。

    李秋鶴雖身體肥碩,但輕功卻頗有一手,他似如黑影一般閃進自己的屋內,
倒也是靈巧非常,他一把抓起床上的一個木箱,隨後輕巧一躍撞破房間的木窗,
逃進了屋外的雪地裡。

    剛剛那李秋鶴收了刀勢,所以攔腰一刀只微微掃到了林慕腰間,可也劃破了
他的衣物,留下了一道不深的傷口,林慕因此身法慢了半拍,只看到李秋鶴撞開
窗戶逃開的一幕。

    他心中氣急,自是不肯讓這個毀壞他師父遺體還有姦淫婦女之人留存於世,
於是緊跟著跳出窗戶,追將過去。

    這時,屋外的風雪依舊未停,冷風撲在身上猶如刀割一般,可林慕正當心血
燃燒之時,對此恍若未覺,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了此人。」

    四周皆是積了深雪的田野,林慕在其上穿行頗有些頭疼,而李秋鶴對這路卻
頗為熟悉,他畢竟在此生活了數年,當此逃生之時,自然竭力想往熟悉的小路而
去,只見他左移右躍,突的跨到了一處密林間,隨後摸到一條小路上極速的逃去
了。

    林慕追到此時才想起自己竟忘記了騎馬,此刻風雪陣陣,慘白的月光下這四
周都是白茫茫一片,他已不知該往何處而去。

    而此時,那腰間傷口處正血流不息,劇痛難忍,導致他步伐慢了不少,他自
覺實在是難以堅持,只能恨恨的看著那李秋鶴消失之處,發出一聲怒吼。

    他覺得自己像一隻被野狼戲耍的雄獅。

    捂著傷口在原地呆站了一會,林慕緩緩往客棧走去。

    「此仇不報,誓難為人。」他心下已打定主意,回雲州交待完一切後必會再
來青州,縱使天涯海角也要誅滅此人。

    「只是不知那顏玟姑娘,現在是何情況。」突然,那如天仙般的女子身影閃
到了他腦海中,他的身體不自覺的加快了回去的腳步。

    待回到止遠客棧,李慕當先做的卻不是去找顏玟,而是沖進了李秋鶴的房間,
四處翻找著物品,他在回來時的路上才剛發覺,自己貼身而藏的師父遺信不見了
蹤影,那是對諭劍閣的未來極為重要的一封信,對自己也是同樣重要,若遺失此
信,他不敢想像後果會是什麼。

    其實他是知道的,那信內必定是師父傳達讓自己接位閣主的遺囑,可是而沒
了此信等於沒了真憑實據,這閣主之位,那覬覦已久的葉家父子必定會與他爭上
一爭,可他實在不願見師父剛剛離世閣中便陷入內鬥中。

    他心中當真是苦澀無比。

    翻遍了整個屋子,卻還是沒找到那封信,他心中涼了大半:「恐怕是被李秋
鶴拿走了!」

    儘管不願相信,可被他拿走的幾率卻是最大的,他恨的心直癢癢,抽出劍來,
對著前方狠狠一劈,雕花的八仙桌立時斷為兩半。

    ……

    面帶著黯然之色,林慕輕輕地推開顏玟所在的屋門,舉目一看,只見顏玟此
時已經穿好了衣物,著一身粉衣俏生生的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似乎是在想著心事。

    見林慕進屋,她清悅的聲音當先響起:「不知公子可曾追到那賊人。」

    「沒有……雪太厚,我對這路不太熟悉,是以……」

    看著眼前的絕色,他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難以面對她。

    「公子。」顏玟卻並未流露出不悅來,她忽的展顏一笑,打斷了林慕的話,
「那賊人如此狡猾,即使公子未曾追到,讓他跑了,我也不會責怪你。」

    聞聽她所言如此,林慕怔了一下,覺得自己的心中起了三分暖意。

    顏玟接著伸出一隻雪白的纖手,露出手心裡的一個碧色戒指。

    「這是只有顏家後人才有的戒指。」她對著林慕柔聲道:「公子以後若是遇
到了顏家之人,請務必將它交于顏家之手,並告知他們,不孝女顏玟,無顏再見
父母……」

    說到這時,她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一張粉面垂滿了淚水。

    「你這是……」他不知面前的佳人為何突然變成這樣,不過還是伸手接過了
戒指。

    「你切莫有別的什麼想法,我自會護你回家去。」林慕眼中露出滿滿的柔情
道。

    「公子,剛剛那二牛並未死去,我見他負傷去了馬棚。」顏玟突然開口道,
臉上還帶著一股驚慌。

    「啊?」林慕簡直被她繞的有些頭暈,可他面對美女時往往智商下降不少,
是以腦中湧起一股熱血,也不疑有他,轉身便往馬棚飛奔而去。

    顏玟便在他身後,緩緩關上了屋門,臉上淒然一笑。

    等到了馬棚內他才發現,裡面並未有二牛的身影,而自己的黑馬也好好的停
在那裡,並無一絲異常。

    「這……」他驚覺,自己被騙了。

    而在此時,客棧裡屋處傳來了一道火光,一股污濁的濃煙隨即順著窗戶滾滾
而出,林慕大驚,急忙施展輕功往顏玟房間而去,然而那火勢已起,顏玟的房間
已被熾熱的火花所填滿,他伸手去推房門,卻發現這門紋絲不動。

    他面朝著濃濃煙霧,語氣急切道:「顏姑娘,你何必尋此短見呢!」

    他想說些安慰的話,然而唇齒已微啟,卻最終還是說不出口,房間內傳來顏
玟低低的哭泣聲和她嘶啞的一句話:「為什麼不早來幾天?為什麼?」

    他默然,恍然發覺那火已快觸到他鼻子了,於是他轉身緩緩退出客棧,站在
雪地裡靜靜看著,火光不多時便將客棧的木屋整個吞沒,猶如吞噬一切的惡魔一
般把客棧化為了一堆灰燼。

    呼嘯的冷風吹過,卷起一片黑色的灰燼,那灰燼與白色的雪一起纏繞於冷風
裡,在天空中打著擺子搖搖晃晃,然後在一轉眼間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一朵雪花飄到林慕眼前,恍如無聲的蝶從冷灰色的雲層間飄下,
他突然驚覺,這場雪竟還未停歇。


                              【未完待續】
2017-12-1 11: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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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命記(02)作者:知白守黑余月河

.

                              弈命記


作者:知白守黑余月河
2017-12-3發表於sis


             第二章 呵手拭梅妝

  (更改聲明:上章妹子名稱由顏玟改為顏沁雪)

  朱門高牆,庭院深深,佔據著方圓數百丈之地,面朝著一條人流不息的繁華
街道,不知看過了多少世事沉浮。

  覆著一層琉璃瓦的院牆在其間百轉千回,反射著午後的陽光讓人眼花繚亂。
而院內,瓊樓玉宇佇立四處,高大的院牆也遮擋不住,露出上層大半出來,顯出
此地一股非凡的富麗堂皇之相,引的過路人不由紛紛側目。

  北洛城顏家,在青州當的上是鼎鼎大名。即使放眼神州,顏家也算的上是一
流武林世家。

  此時顏府後院東邊一處頗為幽靜典雅的寬敞別院內,一道靈巧的白色倩影正
在屋前的臺階下兀自舞動著一套頗為華麗的劍法,那劍光清寒,隨著舞劍人的手
飄搖閃動,有時如白駒過隙,瞬間而逝,有時如清風明月,寧靜優雅,真讓人忍
不住出口稱讚。

  細看那道人影,只見這庭間舞劍之人乃是一個秀麗絕倫,面若桃花的美麗少
女。

  看少女年紀,估計正值二八年華,方當亭亭玉立之時,看她面容,稱之為人
間絕色也不為過,肌膚細膩雪白,嫩的出水,烏髮柔軟,垂於腦後,她一張精緻
的瓜子臉已是完美,而瓊鼻櫻唇,明眸皓齒,更在其間組合成一幅絕美圖景,使
少女顧盼生姿,神采動人。

  更令人眼前一亮的是在她姣好的眉眼間,那裡畫有一道淺淺的粉色梅花妝,
使少女更顯三分嬌俏。

  少女身著一件天藍色薄褂,腰下是則一條月白色羅裙,她姿容本已是絕美,
身姿卻也不差半分,雖著冬裝,但掩不住一副窈窕身段,苗條修長的身體同時又
前凸後翹,雖身量不高,卻極為勻稱,散發出一股動人風情來。

  這其中之滋味,恰如那三月陽春暖風,在輕拂過人面頰之後,惹人迷醉。

  一套劍法舞罷,少女粉面之上出了些許薄汗,一縷柔柔青絲被汗所沾濕,貼
在了她臉頰上,她便從衣間拿出一隻粉色繡帕,輕輕擦去臉上薄汗,然後收劍入
鞘,坐到院內的一張椅子上,雙手托腮望著庭內的假山發著呆。

  這時,院口的雕花木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少女轉頭望去,只見從院外進來
一位身形瘦削,滿頭白髮,看上去六十多歲的老者,這老者身穿青色薄襖,衣服
也算精美,只是他神色間帶著些許低落,似有什麼心事。

  見老者沉著一張臉進院,少女收起心神,起身急切的問道:「王伯,有我姐
姐的消息嗎?」

  她面容間帶著迫切的希望,又帶著一絲低落,其實她一見這王伯的神情,便
知答案可能會令人失望,但是她仍是不甘心的要親口問他一遍。(就是這種話…
…)

  王伯果然低下頭去,顯得羞愧難當:「月小姐,這幾日雪停了之後,我調令
州內各城分堂,四處找尋,幾乎將青州翻了個遍,即使是有些鄉野之地,眾堂口
的兄弟們也不辭辛勞前去找尋,大家都已是竭盡全力,可…」

  「又沒找到嗎」少女心中自語,眼眸垂了下來。

  王伯接著歎了一口氣,語氣變的極為疲憊道:「可雪小姐竟似人間蒸發一般,
在下只打聽到有人說雪小姐曾出現在臨遠城附近,就…一無所獲了」

  說完,他偷瞅了一眼白衣少女,只見少女峰巒起伏的胸脯間微微顫動,臉上
掛著濃郁的失望之情,似乎難以抑制心中的悲戚之意,雙目中隱約還有淚光閃過,
那一張傷心玉顏讓人看的好不心疼。

  少頃,她略帶怒火道:「你們就這麼不中用嗎?顏家養你們倒是有何用?」

  明明是帶著怒火的一番話,可因這少女的聲音太過柔軟,倒讓人覺得有些悅
耳。

  王伯是向來知曉這位顏沁月二小姐的,心腸柔軟,待下人極好,說的重話也
是歷來不算數的,他這次沒有找到顏沁月,自己知道肯定逃不脫一番咎責的,可
是他在顏府畢竟摸爬滾打了數十年,早已對人情世故頗有些心得,是以,他臉上
立即故作悲痛的樣子出來,兩腿一彎便噗通一聲跪下身去,哀然道:「月小姐請
責罰老朽罷,此事皆是老朽的錯,只因老朽年歲太大,精力不同往日,是以貽誤
時機,勞請沁小姐轉告老爺撤了我管家之位,老朽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怨言…」

  這一招叫以退為進,他知曉顏沁月心腸軟,可若這招對家主用,成效就不一
定了。

  王伯還要再繼續說下去,顏沁月果然如他所料,伸出雪白纖手拉住了他的上
衣要扶他起身「王伯,你…」

  「你先別自責,聽我說」顏沁月將他扶起身來,轉身走到庭院中心去,她望
著放置著一座假山結了一層薄冰的水池緩緩道:「你大可不必擔心爹爹撤你的管
家之位,他早先對我說他不會管姐姐的事了,唉!可能是姐姐的確讓他傷心了吧」
顏沁月臉色憂傷,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接著道:「但是你還要繼續派人接著找,
否則我不會饒你」

  聽到顏沁月柔柔說完,王伯覺得心裡面一塊大石可算沉了地,渾身立刻輕鬆
了不少,沒有家主過問此事,那他的位置是無憂了,但他面上仍是一幅羞慚自哀
的表情:「月小姐,在下是是眼看著你和雪小姐長大的,雖非至親,可在老朽的
心裡你們便如老朽的孫女一般,在下便是赴湯蹈火也要找到雪小姐」

  「好了王伯,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你年歲大了,保重好身體,盡力而為就行」
顏沁月出言安慰了他一番,隨即走到院內放置劍匣的桌子前,從中抽出了自己的
紫色佩劍,她微微啟鞘,心中暗想「既然你們都沒用,那我便自己去找」

  「老朽便先告辭了」王伯見顏沁月不在理會他,躬著身退出院子,在門外如
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低下頭用鼻子在剛才顏沁月一
對纖手所抓過的上衣間狠狠一嗅,有一股清雅的香味立刻闖進了他的鼻間,王伯
佈滿皺紋的臉上立刻露出陶醉不已的表情,隨後他緩緩走向別處。

  顏沁月在庭院內呆站了一會,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先去找爹爹求求情,讓他
想想法子,雖然姐姐和他大吵了一架,但是想必到了現在他也消了不少氣吧,自
己這爹爹雖一向固執,寧死也不肯認錯,可姐姐失蹤這麼多天,他應該也會有些
心急吧,若是這都不行,便只能去求那個爹爹剛收的小妾了,讓她吹吹耳旁風,
雖然自己恨不得那小賤人早點去死,可關鍵時刻也只能委屈求全了。

  她心中主意已定,便要叫上自己的侍女小玉一同去前院找爹爹,可就在這時,
半空中一道青色的人影極為迅捷的從院牆上一閃而過,直驚了她一跳。

  緊接著院外傳來一聲家丁的呐喊「抓賊啦,抓賊啦」

  那道人影剛竄過顏沁月所在的院牆,此時落在一處飛簷上,聽聞身後人的呐
喊,他身形頓了一下,轉過頭極為不滿的回喊道:「我是淫賊,不是賊,我堂堂
千面探花郎,只偷心,從不偷別的東西,你們這些人就沒聽過老子的鼎鼎大名?」

  這人的臉被一塊黑色面具所擋住,只露出一雙秀氣的桃花眼在外,單看他那
眼睛,仿佛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在內,直讓人不由的就此沉醉其間,春心開始有
些蕩漾。

  他這眼竟好似狐媚一般。

  突然,他像是瞧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桃花眼內先是露出一抹驚喜,不過
隨即又暗淡下去。

  他看到的是俏生生佇立在院內的顏沁月,如此動人的少女怎能不讓他眼前一
亮?青衣人站在飛簷上朝下遙遙喊道:「可惜可惜,我還未摸到這處別院便被人
發覺,顏府竟有如此絕色的女子,我今次雖然無緣相會,但下次一定再來」他頓
了一下,又忽然玩味的笑道「姑娘,在這之前,可一定要洗乾淨等我喔」

  眼見這青衣男子語氣輕挑無比,那對桃花眼還對著自己眨了一下,顏沁月頓
時羞怒交加,粉面上湧上一團紅暈來,她提起手中的劍,嗔怒道:「賊人竟敢胡
言亂語,別走,顏府可不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

  「哦?既然如此…小娘子,你且來追我啊,若讓你追到了,我便任你所為,
怎樣」青衣男子轉過聲去,留下一聲哈哈大笑,隨即頭也不回的沿著屋簷逃向前
院。

  顏沁月見這淫賊如此無恥,冷哼一聲,施展輕功飛身而起,輕巧的落到院牆
上,緊跟著青衣人而去。

  待追了片刻,顏沁月只感覺那青衣人的身法實在是勝過自己不少,他行進間
迅捷無比,身法飄逸輕靈,不知修的是何等輕功,但肯定已被他練到了化境,他
又極為狡猾,總是往守衛薄弱處逃去,是以偌大的顏府,上百家丁,其中不乏武
功高明之人,再加上自己,竟一時半會抓不住他。

  此時那自稱千面探花郎的青衣人卻在心裡暗暗叫苦不迭,這琉璃瓦的反光實
在太過煩人,晃的人頭暈目眩的,還有那顏府的家丁和護院,武功不弱,在他行
進間不時扔出暗器飛刀向他襲來,雖被他一一化解,可不免身形有些窘迫,心中
有些慌亂。

  便在此時,在越過了眼前的一道高牆後,前方出現了繁華街市的影子,因為
年關將近,顏府門前的大街之上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販走卒的吆喝叫賣聲在
其間此起彼伏,車水馬龍一派繁華景象。

  眼看此景,千面探花郎展顏一笑,情知今日已經脫身無憂,他瞅准一處低矮
的小巷口,便如魚得水般的混入人群,摸了過去。

  顏沁月便在此時姍姍來遲,她輕功倒也不差,但比起青衣人來還是差了不少,
苦追一路,此時方才看到青衣人混入人群的一幕。

  她站在街道旁四下張望著,卻只見人來人往,有數不清的臉從她身邊走過,
那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喜有悲,可都沒有那一張覆著黑色面具長著桃花
眼的臉。她走到街道對面,心裡恨的只癢癢,暗想「此人言語輕薄於自己,又在
顏府鬧出了好大一番動靜,然而卻溜之大吉,此事若傳出去讓人知曉,還不知江
湖人會怎樣笑話他們顏家呢,而且父親想來好面子,這種事情,怕是會引起他雷
霆大怒吧」

  此時顏府的家丁護院剛剛從大門湧出,舉著刀劍四處怒喝著搜尋,但依然不
見那青衣人的蹤影。

  顏沁月悵然的四處張望著,一幅憂愁玉容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如此美麗的少
女,這些人可能一輩子都從未見過,其中更有甚者,因為癡癡看著顏沁月呆在了
原地,直到被同伴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顏沁月正當茫然間,數十步外的小巷口忽然有異動傳出,似乎是有人在大聲
驚呼什麼,她轉頭看去,只見巷口倒下了一個什麼東西,一群人在四周圍觀,她
疑惑的動身過去,想要前去查探一下,剛走到巷口的一個賣包子的攤位旁,人群
中一道青色的人影竄了出去,飛快的往巷子深處逃去。

  「你別跑」顏沁月嬌呼一聲,不管不顧的縱身追了過去。

  小巷蜿蜒曲折,不知聯通著何處,許是前幾日雪下的太大太深,青石鋪就的
地面有些濕滑,路旁有不少堆起的積雪阻隔著去路,然而雖說如此,顏沁月卻一
直在青衣人身後緊追不捨,只是那青衣人速度卻忽快忽慢,好似是在有意的吊著
她。

  待轉過一道彎後,前方青衣人的身影突然詭異的消失了,面前的小路空空蕩
蕩,並無一絲人影,那青衣人在轉到此路後竟如同憑空蒸發了一般。

  一路追到此處,已有些氣喘吁吁,顏沁月見前方無人,驚疑的停下腳步,正
當思索間,突然發覺身後有道勁風襲來。

  「卑鄙小人」她自是反應極快,嬌喝一聲,轉頭往後一看,只見那帶著黑色
面具的青衣人向她身後探出一張手來,顏沁月立刻輕巧的避過青衣人的偷襲,閃
身往後退了幾步,拔出腰間的紫色佩劍出來,舉在半空,指向青衣人。

  此地寧靜幽深,看樣子好似無人居住,那青衣人直起一幅挺拔的身材面朝著
顏沁月,他在一樹寒梅下靜靜佇立,黑色面具之下的臉似乎在無聲的笑。

  「在下何德何能,引得小姐如此愛慕,苦追不舍」青衣人半側著身子從衣袍
間伸出一隻手去,在身旁的梅花樹上小心地折下一枝梅花來,手又略微一轉,把
那朵梅花放到了鼻尖處輕輕一嗅,他假裝陶醉般的半眯著眼低聲又道「我從楚州
一路而來,不知這路途中偷去了多少女子的芳心,難道姑娘剛才只看了我一眼便
被我偷去了心嗎?只是我這裡有太多心,自己都分辨不清,你的是這顆嗎?」

  他對著顏沁月伸出手上的梅花,一雙修長的桃花眼中泛著神秘的光采,其中
滿是柔情。

  「你休要再胡言亂語,說,到我家是想做什麼?」顏沁月玉容清寒,顯然已
動了怒氣。

  青衣人輕咳一聲:「我不是說了我是淫賊,到你們家還能些幹什麼?莫非你
連我會幹什麼都不知道?」說話間,他壓抑著一股笑意,語氣頗為輕佻。

  「你……你」顏沁月自然懂了他的意思,粉面羞紅,拿劍的手都有些微微顫
抖,切聲道:「世間怎會有你這麼無恥的人,你闖進我家作惡,又言辭輕薄於我,
趕快跟我回去領罪,我或許能求爹爹減輕你的刑罰」

  顏沁月雖氣極,然而她性子溫婉,向來說不出什麼髒話來,心裡發著怒,但
說出口的話卻無甚攻擊力。

  青衣人眼睛在笑,他從未遇到過如此單純明麗的少女,出言調戲了她好幾番,
卻也不見她有甚惡言惡語,他心裡此時突然起了興致,冒出一個想法來,於是清
了清嗓子道「江湖規矩,強者為尊,你既然用劍指著我,那咱倆現在肯定是互為
敵手,便比試一番,輸的人便要聽贏的人的安排,如何?而且我向來憐香惜玉,
不用刀劍,只以手上的梅枝當做兵器,不知小姐可敢接招?」

  顏沁月追到此處心裡面已經暗暗後悔,她當時沒有想太多便孤身一人追來,
現下微一思量,這青衣人的輕功詭異,能從顏府安然身退,武功想必也不差,是
以初聽他要比試一番,自是心中不肯,她只想拖住青衣人等待顏府追兵過來,畢
竟自己武功並不算高深,恐怕難有勝算,但又突聽他說不用刀劍,只用梅枝,心
中立時忿然「你如此看不起我,我偏要勝你」

  她秀目一揚,仰頭不屑道「賊人,你可別小看我,我便看看你如何用梅枝贏
我」

  話音未落,她便已挺劍刺去。

  這一劍端的是乾淨俐落無比,便是使劍的宗師在旁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只能
驚歎一聲,這小小年紀的少女竟然將劍法練到如此境界。

  眼見寒光襲來,青衣人展顏一笑,不慌不忙,身體只一側便避過此劍,顏沁
月見此,挽劍變招橫劈,卻被青衣人手中的梅枝柔柔抵住。

  倆人便你來我往,一時間竟鬥得難解難分,顏沁月習的是顏家素心劍法,這
一劍法精妙在輕巧靈動,招式極為好看,但威力稍遜,是已鬥了十幾回合,便連
那青衣人手中的梅枝都沒削去幾分。

  兩人身形錯開,分立對峙,顏沁月有些氣喘吁吁:「你無賴,武功高過我這
麼多,卻戲耍我」

  青衣人的確武功深不可測,剛剛交手間,他遊刃有餘之下,還不時用手輕拂
顏沁月的衣衫,桃花眼更是閃動著狡黠的目光盯著她,顏沁月竭盡全力,但仍感
自己猶如一隻被人戲耍的羔羊,頗為狼狽,於是一顆芳心又羞又惱。

  「姑娘,告知我你的姓名,我便再讓讓你三分,如何?」青衣人瀟灑開口,
將拿梅枝的手負在胸前。

  「你做夢去吧」顏沁月怎肯輕易服輸,她歷來被人誇讚為天資傲人,是以心
氣十足,剛才青衣人一番動作近乎羞辱,她心中憤憤難平,便再度舉劍襲去。

  青衣見此故作一聲歎息,語氣帶著一絲可惜道:「唉,姑娘既然不願意,那
就休要我怪我無禮咯」

  他身形在陡然間加快了一倍,原本顏沁月還能堪堪摸到他的衣角,這下只覺
青衣人在原地如鬼魅般的化為一道殘影從她眼前而過,她剛驚呼一聲,持劍的纖
手處便突的一痛,立時握劍不得,手中那把她極愛的紫色佩劍哐當一聲掉在了地
上。

  接著,她突然感覺到脖後有一道潮濕的氣息輕輕襲來,一股男子的味道似乎
把她緊緊纏繞住,她心中大驚,然而柔軟的腰間又被人用手緊緊箍住,她憤然掙
紮,卻發現自己竟絲毫動彈不得。

  原來那青衣人已在眨眼間環住了她的腰,此時他的頭從顏沁月處肩頭探出,
望著顏沁月的姣好的側顏,他不由得暗暗驚歎一聲。

  懷中伊人真可謂絕美無比,此時她一張粉面已是羞紅了大半,如同熟透了的
蘋果般引人垂涎,而且她皮膚當真是吹彈可破,如同那軟玉一般潔白溫潤,又抹
上一團淺淺紅暈,更顯三分可愛迷人。

  顏沁月聽見青衣一聲驚歎,芳心突的一跳,她不知這人要拿自己怎麼辦,是
以又驚又慌,可那青衣人語帶暖意道:「姑娘可願認輸?」

  那人氣息吐到她脖後,讓她感覺癢癢的,仿佛有一隻螞蟻在悄悄爬過。

  到了這時,她雖然心中不服但嘴上也要軟上幾分,於是慌張道:「我認輸啦,
你快放開我」

  長到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與異性如此親密接觸,是以羞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那青衣人聞言,一把伸出修長的手來,捏住顏沁月的臉,將它轉向他覆著面
具的臉,倆人的面容便相對起來,只隔了短短幾寸遠。

  顏沁月聽到青衣人的呼吸變得濃重起來,她正有些擔心青衣人會做出什麼無
禮的事來,可青衣人卻突然穩住了呼吸,只是用一對桃花眼直直地看著她,顏沁
月覺得那眼睛恍若是遼闊的星空般瑰偉,又好似澎湃的大海般多情。

  倒真像是,能迷盡世間女子的眼睛。

  半晌,那青衣人柔柔地伸出手來,在她額間輕輕一拭,顏沁月看著他的眼睛,
覺得他似乎再想什麼心事,額頭一涼,淡雅的粉色梅花妝便已被青衣人小心拂去
了,她正疑惑,青衣人又轉頭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只想知道姑娘的名字,可否
告知在下?」

  他聲音竟變得如玉石一般悅耳,完全不似早先那狂放不羈的聲音。

  顏沁月心臟猶如小鹿亂撞般砰砰直跳,不知怎麼的便脫口而出:「我……叫
……顏沁月」

  「顏……沁……月」青衣人在口中又緩緩重複一遍「好美的名字,世間便只
有姑娘這般的女子才稱得上是玉顏沁月吧」

  他似是在回味這一個雅致清悅的名字,又似乎是在迷醉于懷中少女的美麗之
中,良久,他鬆開環在少女腰間的手,往後輕巧一退,躍上一處屋頂,他站在屋
頂上緩緩的揭下了臉上的面具:「沁月小姐,既然告知了我你的姓名,那我便讓
你看看我的臉吧,江湖上人人都說千面探花郎有一千副臉孔,但是我保證,小姐
看到的這一張,是我最得意的一張臉」

  「誰要看你的臉」顏沁月被他抱了許久,自覺受了委屈,鳳眼內已是泫然若
泣,此時青衣人放開她的身子,她便低頭捂著臉呆在原地,只恨恨的嬌嗔一聲。

  可半晌後,她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臻首微轉,向屋上的青衣人所在的
方向看去。

  只是一眼,她便驚呼出聲。


                            【未完待續】
2017-12-13 13: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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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命記(03)作者:知白守黑余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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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弈命記


作者:知白守黑余月河
2017-12-13首發 龍壇書網 sis


                         第三章  醉鄉

  「這便是你的真面目?」

  顏沁月怔怔地看著青衣人,臉上寫滿了驚訝。

  她心中的確很震驚,因為隱藏在那副黑色面具之下的,是一張幾乎可以稱
之為完美的臉。

  完美到臉龐五官無論哪個增減一分,好似都能讓人覺得有些缺憾,完美到
語言都難以形容,似乎世間無論哪個女子一眼看下去都會沉醉的一張臉。

  這張臉太過優雅精緻,以致於會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是世間最靈
巧的工匠預先計算好長與寬,五官的比例,然後再用世間最珍貴的水晶精心雕
琢而成。

  「明明是一張男人的臉,可是與她這個女人相比,似乎也不妨多讓。」

  顏沁月甚至有些心生嫉妒出來。

  青衣人的嘴角彎出一道弧度來,這優雅的一笑似乎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溫
暖了不少,他對顏沁月驚詫的表現頗有些得意,於是笑著道:「何為真?何為
假?千面探花郎有一千幅面孔,獨獨沒有一幅叫作真面容」

  說罷,他右手在臉前突兀一抹,那張直讓美人嫉妒的容顏倏然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張五官扭曲,長滿麻子的極醜極醜的臉。

  「啊?」

  眼見此景,顏沁月又是一聲驚呼。

  「若我說這便是我的本來面目,姑娘是非會心生厭惡呢?還是會像剛才一
樣變有些癡傻?」

  青衣人那張醜臉上掛著笑,直視著顏沁月的眼睛,似乎想要一眼把她看穿
似的。

  這張臉雖說帶著笑,可因為太醜的原因,實在不比鬼臉好的了多少,果然,
顏沁月視線剛與他交錯,便立刻將頭垂了下去,避開了他的視線。

  可忽然間,顏沁月又俏皮地抬起頭來,眼睛中帶著一絲狡黠道:「我才不
信這是你的真面目,你只是變出來用來笑話我的吧!」

  「哦?」

  青衣人似乎沒料到顏沁月會這樣說,撫掌大笑一聲「哈哈,小姐真聰明」

  這時,青衣人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斂起笑意,「小姐,我要趕緊走了,
你府上的侍衛們已經快要到了,有緣咱們便下次再見吧!」

  話音未落,那青衣人便轉過身去,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停,驀然提起身形,
騰空而起,腳踩著屋簷上的青瓦向遠處躍去,只留下一道瀟灑至極的影子。

  「真是個怪人。」

  顏沁月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暗自低語一聲,嘴角猶有一抹淺笑。

  ……黃昏時,林慕牽著黑馬穿過北洛城高大的城門,來到繁華的主街上。

  北洛城乃是青州府治所在,位於青齊兩州交界之處,歷朝歷代皆是商人齊
聚,貿易往來的中心,此處人傑地靈,國朝初立之時便將其設為天下九鎮之一,
如今正值盛世,北洛城繁華更盛往昔。

  此時雖是黃昏,但因年關將近,主街之上依舊是人聲鼎沸,車水馬龍。

  林慕站在路口直目望去,只見這長街一眼看不到盡頭,黑壓壓的人群把視
野擠得滿滿的,唯一醒目的是道路兩側支著的一排高高的竹竿,那些竹竿一直
連綿到路的盡頭,每個竹竿上都挑掛有一個大紅燈籠,在暗淡的暮色下發出明
亮的紅光,遠遠看去,這些數不清的紅燈籠彙聚成一條紅色的游龍,把北洛城
的上空都染成了緋紅色,而在街道路旁,則有一家家燈火通明的商鋪茶館酒樓,
遊人如織穿行其間,竟絲毫不比向來繁華的江南之地差的了半分。

  置身于這川流不息的人群間,林慕心中頗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想到不過
數日前,他才剛經歷過一番生離死別,滿腔的仇恨仍鬱結在心間未曾散去,還
有這幾日,在荒野中獨自趕路,忍受著冷風和饑餓,其中之艱辛滋味更是難與
人言。

  誰知轉眼間,便來到這熙熙攘攘的花花世界,看到一張張洋溢著簡單幸福
的笑臉,他忽的想起了橫死在仇人之手的師父和那灰燼中的顏姑娘,心頭瞬間
變得苦澀無比。

  這芸芸眾生間,一人之生死,想來不過如那滄海一粟,逝去了無痕,而塵
世江湖裡,說書人口中的溫情與詩意想來不過是最微末的一部分,大部分時間
裡,江湖總是充斥著鮮血與詭計。

  那些因鮮血與詭計而死在江湖中的人,也只有身邊最親近之人,能為之流
下幾滴薄淚,懷上三分戚意,而其他人不過是冷漠的聽故事的看客罷了。

  只是可憐那孤身一人的顏姑娘,只有他這素昧平生的過客為之傷神數日,
爾後,如此美人怕是將徹底歸消於塵土,再無人記得。

  真是可悲可歎。

  林慕搖搖頭,口中吐出一口濁氣出來,他此時身心俱疲,便隨意的在路邊
尋得了一處酒樓,走了進去。

  這酒樓名為醉鄉樓,外表富麗堂皇,門口還有幾個抹著淡妝的明麗少女在
迎客,裡面也不差半分,裝潢頗為典雅,有股文人雅士之風,裡頭客人不少,
林慕找了處靠窗的位置坐下,喚來小二要了幾盤熱菜,並上一壺清酒,便自顧
自的吃喝起來。

  耳邊猜拳拼酒之聲此起彼伏,聒噪不堪,林慕只低著頭,一杯一杯的飲著,
恍若未覺。

  喝至半醺,酒入愁腸,不覺已是哀思連連。

  嚴師如父,林慕對於自己跟隨了十幾年的師父,自然是感情頗深,何況他
這師父對他也是極為器重,不僅一直以來將他當做諭劍閣的接班人來培養,更
是連自己的女兒也親口許配於他。

  林慕的父母失蹤于十幾年前某次閣中任務中,因此自幼對父母無甚印象,
心中早將師父當做是親生父親一般,這次去青州赴仇人十年之約,其實兩人早
知會有一番兇險,可師父卻對此頗不在意,只把此番行程當作磨煉他的手段,
可誰想,在與仇人比試之時,師父竟然一招身殞。

  他在想,那僅僅一劍便殺了師父的黑袍怪人究竟是何人?師父當時只說是
十年前的仇人,其他的卻並未明說,他也毫不在意,只因那時他以為師父身為
諭劍閣閣主,武功早已躋身宗師之境,偌大江湖,能擊敗師父的都是寥寥無幾,
此人想必根本不在話下,可誰知…他又想起師父曾說,他那仇人十年前與他武
功相當,兩人一番血戰後未分勝負,約定十年後再比。

  而這十年來師父明明武功大進,可為何反而連那人一招也敵不過呢?那黑
袍怪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習得了何種武功?竟能突飛猛進至此呢?他百思不得
其解,那黑袍怪人瞬息一劍斬斷師父頭顱的一幕在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一口酒伴著一聲歎息,等到心中被失落填滿的時候,酒壺也已經空空蕩蕩
了。

  其實,他心底最不願承認的是,一種愧疚難安的負罪感正充斥著他的全身,
而這種負罪感從他親眼見到師父身亡的那一瞬間便一直纏繞著他,似乎如影逐
行,不死不休。

  這些愧疚與難安來源於後悔與懦弱,其實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時他心
中滿腔的仇恨與手中一杯一杯的酒中有多少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愧疚與難安。

  他只知道,在師父死于那一劍後,他呆立在原地,沒有拔出手中的劍。

  他只記得,黑袍怪人轉過頭時那陰森的目光,就像是一隻饑餓的毒蛇發現
了一隻綿弱的獵物,而很不幸,他就是那只獵物,儘管他從年幼時便被稱為天
之驕子,未來潛力無窮,可在被那目光掃到的一刻,他覺得自己褪去了身上所
有的光環,他又成了漓城中那一個總被一群人欺負的瘦小孤兒,一個卑微的少
年。

  酒杯空了許久,可他還在手中緊緊握著,手指因太過發力的原因變得有些
青白,他低著頭,覺得酒樓的燈光未免有些太過刺眼。

  屈服於那人劍下,已經無法面對過去的自己,也不知該如何面對未來的自
己,更重要的是,就連現在的他都已經身不由己。

  他想起黑袍怪人在耳邊幽幽的話語,那些語句在此時已經變得模糊不已,
可這模糊的聲音竟仿若一隻邪惡的巨手正拉著他向黑暗中沉淪,他不知該如何
掙扎,只知道此時大概惟有一種名為信仰的東西還在奮力的拉著他,而在這拉
扯間,內心最深處有一道聲音驀然響起。

  「可是要活下去,不總是要做出妥協嗎?」

  是了,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他全身似乎輕鬆了許多,緊握酒杯的手也漸漸
松了下來。

  「自己不過是在忍辱負重,只要心中的仇恨不息,那麼,就一定會有辦法。」

  擺脫那條毒蛇的辦法。

  再抬起頭時,酒樓內已空了大半,吃客們只餘寥寥,而窗外一輪殘月正當
半空,原來不知不覺間,夜色已深。

  也該找個地方住下歇息了,林慕站起身來,想要去櫃檯處那個矮胖掌櫃那
結一下賬。

  未想剛動身走了不過幾步,肩頭處突然被人用手輕輕拍了一下,林慕詫異
地轉過頭去,目光撞上了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

  臉的主人是個衣著錦服,翩翩公子打扮的俊美男子,他右手半伸在空中,
攤開的手心處躺著一個碧色的戒指。

  「兄台,你的戒指掉了!」

  是和笑意一樣溫和的聲音。

  「喔?」

  林慕看了一眼那碧色的戒指,發現正是顏沁雪當初交付給他的那個。

  「多謝兄台提醒。」

  林慕從那人手心取回戒指,點頭致謝一聲。

  「我見兄台衣著談吐,不像是北地人吧?出門在外,可要多加小心。」

  林慕搖搖頭,「我的確非是北地人,而是從雲州而來。」

  這男子全身上下似乎散發著一種獨特的和煦氣質,讓人不由得便心生出親
切之感。

  「那真是巧了!」

  錦衣男子眼神一亮,「在下也是雲州人士,出門遊歷至此,未想今日竟遇
到同鄉了!」

  林慕聞言不由得笑了一聲,錦衣男子剛才說話所用的口音乃是雲州口音,
一種親近感油然而生。

  男子立刻熱情的拉住林慕,「他鄉遇故知乃是可喜可賀之事,不如兄台與
我暢飲幾杯如何?」

  說著他便拉著林慕走到一張桌子邊,俊秀的臉上滿是開心的笑容,林慕本
想出言拒絕,可此人太過熱情,竟讓他有些難以開口,是以,半推半就地便同
他一起坐到椅子上。

  招呼小二拿來兩壺上好的清酒,那錦衣男子率先開口,「在下葉青,樹葉
青青的葉青,家居雲州余姚,自小便喜歡四處遊歷,此番到青州也是為了飽覽
名山大川,不知兄台是所為何事?」

  林慕微微一笑,「葉兄有禮了,在下林慕,漓城人,這次來青州…」

  說到這裡,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停頓了一下,師父的身影此時又浮
現在他腦海中。

  林慕笑容變得有些苦澀,「也同是為了遊歷一番,長長見識。」

  葉青見林慕表情變得有些古怪,猜測他可能是有心事,也不追問,而是拿
起酒壺給兩人倒上滿滿一杯,爽朗笑道:「我葉青平生最愛結交四海的朋友,
林兄年紀輕輕卻一表人才,正是我葉青所欽慕的風采,而且你我互為同鄉,便
乾了這杯酒,如何?」

  林慕伸手舉起那酒杯,仰頭而盡,這幾日孤身趕路,身旁無人相伴,心中
早已是寂寞不已,如今見到如此熱情的同鄉,直讓他一顆冰冷的心都暖了幾分。

  兩人便一邊飲酒一邊交談,發現天南海北無論哪個話題,似乎彼此間都有
一番共鳴,於是無形間對對方都頗感到有些親切,只是關於此番青州之行的經
曆,林慕閉口不談,如此不覺間,時間已到了深夜。

  孤月橫懸,清冷的月光從窗臺灑落到桌面,映照在酒杯中的寒月倒影清晰
可見,葉青看著那彎彎的弧線,似乎心底的記憶都被漸漸勾起。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長歎一口氣,此時他俊美的臉上已有多半成了紅色,
而且眼神迷離,似乎已經有些醉了。

  「林兄可有心上人。」

  林慕當然也有些醉了,可這突兀的一句卻讓他有些麻木的思維立刻清醒了
不少,他立刻想起了與他青梅竹馬相伴長大的阿繡,那是他內心最柔軟的一部
分,也是他現在最不願面對的一個人。

  「我有,是我同門的小師妹,我倆已經相約明年便完婚。」

  「哈哈哈,羡慕羡慕,林兄英俊瀟灑,想來你那小師妹也必然是貌美無雙
吧,到時我定會去漓城給你們送上一份大大的賀禮。」

  葉青語帶曖昧地笑著,林慕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阿繡自然是極美極美的,在這一點上,他從不謙虛。

  葉青卻笑著笑著突然面色變得傷感起來,「實不相瞞,我也有位心上人,
她在心中是世間最動人的所在,可惜…」

  葉青低聲搖了搖頭,林慕覺得他必是有一段極為傷心的過往,否則也不會
在如此寒夜與一個剛剛結識的朋友聊起內心最隱蔽的心事。

  「憑葉兄之相貌風采,難道也不足以折服她嗎?」

  林慕不解的問道,雖然他與葉青相識只有這短短幾個時辰,可他自認為以
此人之魅力,無論在哪個場合都必然是最耀眼的存在。

  「我的所有,在她眼中,都不值一提。」

  葉青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悽楚。

  「天南地北,無論哪個煙花柳巷,歌樓舞廳,我只幾句話便能讓那些平日
裡再高貴冷豔的女子也心甘情願在床上供我肏弄,可惟有她,像是高不可攀的
神女一般,對我不屑一顧。」

  「喔?」

  林慕聽到此處,心頭頗有些好奇,「那女子必然也美得如神女一般咯?否
則怎會讓葉兄如此失魂落魄。」

  「是了,她的確很美,美到凡人都根本無法想像,美到只有在見到她一眼
後人們才會驚歎出聲:世間怎會有如此這般的女子,更難得是,她有一種讓人
不忍褻瀆的聖潔氣質,那種氣質會讓再自命不凡的人也會心生出自卑來,不知
林兄是否明白?」

  他停頓了一下,觀察了一眼林慕,卻發現林慕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於是歎了一口氣又道:「哎,說了這麼多,恐怕只有等到林兄親眼所見時才會
明白。」

  林慕半信半疑地點點頭,他實在難以想像世間會有如葉青所言一般的女子,
在他心中,阿繡,和那日客棧所遇到的顏沁雪,便已經是世間無人能比的。

  「罷了罷了,喝酒誤事,竟然想起傷心事來惹得氣氛不快。」

  葉青臉上笑容又起,擺擺手,似乎轉眼間便將悲傷忘得一乾二淨。

  「為了聊表歉意,我帶林兄見識一番這酒樓的別樣風情如何?」

  葉青將頭微微探來,語氣神秘道。

  「別樣風情?」

  林慕正當疑惑,葉青已一把將他拉起,帶著他向酒樓內部走去。

  兩人在這已經空曠的酒樓內穿行,葉青帶著他左挪右拐,不知跨過多少道
門,掀起多少條簾幕,最後在一張雕刻著精美雲紋的紅色木門前停下。

  林慕鼻子嗅到了到周圍空氣中一股淺淺的熏香味,這香氣倒是極為醉人,
直讓人的意識有種想要離魂升天的感覺。

  葉青伸手在紅色木門上輕輕敲了五下,三快兩慢,不多時,木門便被一隻
纖細白皙的手所打開。

  林慕往前一看,只見開門的是個婢女打扮,身型妖嬈長的也算可人的年輕
姑娘,她穿著的宮裝領口開的極低,而一對玉乳又頗為傲人,是以嫩白的乳肉
露出大半出來,看起來頗為誘人。

  那年輕姑娘見到敲門的人是葉青,臉上立刻露出高興的笑來,可目光又掃
到林慕,表情立時變得有些疑慮。

  「蘭蘭,靈蓧姑娘已經睡下了嗎?」

  葉青低聲問道,他出口的聲音刻意壓的很低,似乎是怕那靈蓧姑娘若是真
的睡下了會吵到她。

  「回葉公子,小姐還未睡下,她今晚一直在等你來,飯都未吃幾口,又是
彈琴又是作畫的消磨時間,誰知等到深夜了公子還未來,可她還是不肯睡下,
剛才她又畫完一幅畫,說是要等公子來提提建議呢!」

  那名叫蘭蘭的婢女一口氣把話說完,口氣中似乎還帶著一絲委屈。

  林慕一旁聽得有些不知所云,看樣子,那名叫靈蓧的女子是這葉青的相好,
正等著他這情郎去見他呢,可是,葉青拉上他又是幹嘛?

  「我知道了!」

  葉青對著蘭蘭點點頭,「去和靈蓧姑娘說一聲,讓她準備一下,等會要見
客人。」

  「是,婢子這就去。」

  蘭蘭茫然看了一眼在葉青身旁安靜站立的林慕,腳踩著碎布,胸前巨乳一
跳跳的向屋內走去。

  此時葉青轉身在林慕耳邊低語道:「靈蓧姑娘可是風情動人,名動北洛,
林兄可要好好珍惜。」

  林慕聞言一愣,好像突然明白了他的所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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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命記
第四章  迷情之夜

  「葉兄這是要…」

  林慕有些遲疑地看着他的臉,發現葉青俊美的臉已經紅了大半,眼神中還
帶着些許迷亂。

  「自然是與林兄一起品鑒一番那靈莜姑娘的絕世風華咯」

  葉青朝着林慕暧昧笑着「美人不用來插穴玩足豈不是可惜?莫非林兄以
爲我剛才是在吹噓不成?」

  咦~問他所言,林慕心頭暗驚,這風流公子哥真有如此本事?可他幹嘛要
拉着自己去啊,不會是喝的太醉了吧。

  心中有些狐疑,林慕起了幾分退意,但轉念一想,那名動北洛的女子是何
風采自己倒還真有幾分好奇…何況男人遇到此種誘惑,往往…真有些難以拒
絕。

  思索間,葉青飄飄的青色衣衫已經消失于門内,林慕心念轉動,緊跟上前


  入門望去,隻見這屋内的諸多陳設頗爲樸素典雅,有點似那道門清修之地
,在屋内最醒目的地方擺着一個夔紋青銅香爐,一縷袅袅清煙從那爐内緩緩升
起,四散出讓人沉溺的香氣,想來剛才空氣中所聞到的香氣來源便是此爐,而
此時這香氣一濃郁,直把林慕滿身的醉意都沖淡了幾分,不過随之而來的,另
一種隐秘的欲望卻有些暗暗生起。

  感到這神秘莫測的香味竟好像有催情之效,林慕皺了皺眉,不過轉念一想
,覺得大概隻是風月場所慣有的手段,便也不放在心上,又将目光掃向他處。

  這屋子很是寬敞,長寬足有數丈,數張畫着花鳥風月的屏風将它隔成了兩
部分,現下所在的地方應該是爲會客之地,隻占據了屋子的小半地方,另一側
隻能透過屏風的畫布看見朦朦胧胧一張極大的繡床影子,其它的都看不分明。

  此間地上鋪着一層毛絨地毯,屏風旁放置着一張紫色軟榻,軟榻上擺着一
幅墨色茶案,而四周伫立着幾個一人多高的青色燭台,将屋内點得通亮。

  葉青已經握着一隻青色茶壺端坐在軟榻之上,見林慕進屋,忙搖手示意林
慕過來坐下。

  「此茶有解酒之用,産自五台山,是我那日送予靈莜姑娘的」

  葉青爲林慕倒上一杯茶,緩緩介紹道。

  茶水淡黃,入口并無凝澀之感,一股清香直達喉舌深處,林慕細嘬一口将
茶杯放下「春螺茶可是稀有,而且産地往往在山間顯要之處,摘取不易,一兩
可比黃金,且有價無市,葉兄果然出手不凡」

  「哈哈,林兄不僅懂酒果然也是懂茶之人,這區區春螺,我是知靈莜姑娘
心性淡泊,才送于她的,他日若至我家,我請林兄品一品雲溪玉露,此茶才可
稱爲人間絕品」

  葉青放下茶杯,嘴角挂着淡笑,那價值不菲的春螺茶對他而言好像隻是小
物罷了。

  「多謝美意,若有緣在下必會去拜會,隻是這靈莜姑娘究竟何人?葉兄可
否告知?」

  林慕四下轉頭望了望這略顯空蕩的屋子,有些不解地問。

  「北洛城第一花魁」

  出言極短,卻讓林慕的心突的震了一下。

  雖說有些預料,但聽到第一花魁這個名号,林慕還是有些吃驚,此時擺在
他心裏的第一想法是——這葉青究竟是何方神聖?按說像北洛城這般的大城中
的第一花魁無一不是千金難買一夜,可在他口中卻好像能随意插穴玩足,任他
擺弄…若真有這種手段,林慕隻有拜伏兩字。

  房間的空氣在葉青出口之後變得有些寂靜,便在這時,那薄薄的一層屏風
上忽的出現了一道柔美的影子。

  影子當然是不能用柔美來形容的,能形容的隻能是倒映影子的主人。

  一個身型纖弱的女子不知何時走到兩人身旁的屏風另一側,畫着一輪明月
的幕布上映出她的身姿,雖不能親眼目睹她的模樣,可一種美感似乎能透過屏
風薄薄的畫紙傳遞到人心間。

  一聲可比夜莺歌鳴的聲音柔柔傳來「兩位公子請見諒,奴家讓二位久等了


  想來這便是那靈莜姑娘了,身姿與音色倒是頗爲動人,還未見真容,隻聞
其聲便已讓人如沐春風。

  一旁的葉青微微轉頭,清朗開口道「無妨,靈莜姑娘請快現身,我來爲你
引薦一下這位林公子」

  柔美影子的主人淺淺應了一聲,随後,一隻白如脂玉的秀美玉手從屏風的
縫隙處探出,半握住屏風的側邊。

  那隻手真個是柔若無骨,修長細美,隻單單看着它似乎便可想見主人的傾
世容顔。

  林慕正對着一隻玉手浮想聯翩,那屏風已被拉開,在這一瞬間,空氣似乎
都有些停滞,他凝神一看,隻覺一道桃紅色的影子帶着醉人的香氣入目襲來,
就如一朵春日裏的桃花在眼前灼灼綻放一般,讓人有些失神。

  在這失神間,他感到自己的眼睛好像都被那桃紅色的影子所填滿,而自己
身心好像都被那醉人的風情所淹沒。

  腦海中萬籁俱寂,隻餘萬般驚豔。

  待緩緩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原是那靈莜姑娘穿着一身桃紅色的衣裙,而
不從知何處起的一陣薄風翻卷起了她的衣袂,使她整個人如同一朵盛放的鮮花
一般誘人。

  林慕目光流轉,細看她的姿容,隻見她生的真個是纖巧削細,讓人不由得
便起愛憐之心,一張面容似如凝脂一般,且唇若點櫻,眉如墨畫,那雙清眸間
還帶着讓人沉溺的溫柔,說不出的嬌媚細膩。

  他心中驚歎,腦海中突兀地蹦出了前人的一句詩詞來,是爲秦少遊所作: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數,這靈莜姑娘便如那脫塵出俗的桃花仙子一般,
隻是單看她的容顔便能讓人感到全身溫暖,心中愛之敬之,直想永遠待在她面
前。

  眼睛還在發直,靈莜已盈盈施了一禮,嘴角帶着淺笑跪坐下來,她腰腹柔
軟如水,一動之下盡顯風情萬種,葉青此時輕碰了一下林慕衣角,玩味笑着小
聲道「林兄,是否要感謝我帶你見到如此美人?」

  聽見葉青所言,林慕回過神來,面上不知何時湧現出了一絲潮紅,他同樣
低聲回道「那是自然,在下着時有些欽佩葉兄呢」

  那爐内香氣一直萦繞在鼻間,郁結不散,把人心頭欲念催的火熱,林慕一
想到這嬌滴滴的美人等會要裸着身子被葉青肏弄,便如那日客棧内的顔沁雪一
般,胸内熱氣立時極速升騰,把面上潮紅引得愈來愈盛。

  倆人對話間,靈莜已彎腰爲二人各倒了一杯茶水,她動作極爲娴雅熟練,
林慕在側邊看着,心裏關心的重點卻在他處,隻見靈莜動作間胸前挺立的玉乳
晃動不止,直讓林慕暗暗驚歎,這女子身型纖小,但胸前一對乳房想不到竟如
此壯觀,而且她那胸前領口與那喚作蘭蘭的婢女一樣開的極低,是以嫩白的乳
肉和那頗深的一道乳溝就在觸目可及的地方,此番美色,直把他心内那些燥熱
都快要化爲一團火焰。

  葉青卻是一幅安之若素的模樣,他接過靈莜手中遞過來的茶杯,指着林慕
對她道「靈莜姑娘,這位是雲州谕劍閣林慕,别看年紀輕輕,可卻是天縱之才


  那靈莜眼中立時出現一抹亮色看向林慕,而眼見那張精緻玉容上帶着好奇
與敬慕的林慕卻有些不好意思地搖頭道「葉兄謬贊了,在下武功低微,哪敢稱
天縱之才,隻是一普通弟子而已…」

  他話未說完,便被靈莜笑着打斷「能得葉公子如此評價的,奴家還是第一
次聽聞,林公子想必定有過人之處」

  過人之處?林慕想了想,他和同齡人相比武功的确遠遠勝出,可在這個江
湖行走,那些武功還是太過微薄。

  不過這樣想未免有些妄自菲薄,況且佳人眼中還帶着對青年俊傑的仰慕之
情,林慕看着她美如月牙般的清眸,心裏好似平白多了十分氣概,便坦然接受
了這天縱之才的稱号,于是他俊朗的面上淡然一笑,倒真有了幾分卓絕公子的
氣質「靈莜姑娘,在下無他過人之處,隻是手中的劍願爲天地正氣出鞘而已」

  這話說的倒是漂亮無比,那靈莜眼看着面前黑衣公子的劍眉星目間滿是男
人的豪情,一張玉容上露出了似是心醉神迷般的表情,她香唇輕啓道「公子一
席話真讓我這弱女子心生欽佩之心,奴家雖居這不堪之地,但自幼便向往鋤奸
懲惡的俠士,公子一身正氣真讓奴家折服」

  她舉起溫熱的茶杯「此處無酒,奴家便敬公子一杯茶如何?」

  聽到鋤奸懲惡這四字,林慕心下卻覺得有些黯然,那日奸淫顔沁雪的李秋
鶴讓他逃了一直是心内隐痛,不過他并未流露出内心的波動來,而且欣然舉起
自己的茶杯,與靈莜輕輕一碰杯,仰頭喝完。

  這時,突聽那葉青開口道「林兄自然是少年俠士,不過今夜我二人隻爲盡
興而來,靈莜姑娘琴藝高絕,先彈一曲《霓衣亂》助助興如何?靈莜臉上泛起
了幾分紅暈,好像有些羞澀,嗔笑道「葉公子怎的偏愛聽這亂情之曲」

  一笑之下,如有春風拂面,林慕正呆呆看着,葉青又道「靈莜姑娘,這就
是你說的不對了,霓衣亂明明爲世間最真情之曲,哪能稱爲亂情之曲」

  林慕心中竊笑,這《霓衣亂》是爲前朝某位風流帝王所作的淫樂之曲,葉
青讓這樣一個高貴優雅的女子演奏倒真有一種别樣趣味,不過男女之欲倒的确
是「最真情」,葉青說的倒也不錯。

  「那奴家便獻醜了」

  靈莜并未繼續推辭,對着兩人嫣然一笑,站起身子,往屋内另一側退去。

  她桃色衣裙剛及小腿處,是以退動間,能看見她一對穿着白襪未着鞋履的
小巧玉足,而她本身身姿略顯纖小,所以那雙玉足也小的可愛,仿佛能被人一
手所握,而兩隻纖長,光滑,緊緻的玉腿也能在翻動的衣裙間依稀可見,讓人
忍不住欲念叢生。

  那桃衣佳人踩着碎步退到離軟榻數步外後,開口喚了聲那名叫蘭蘭的婢女
,蘭蘭便手裏捧着古琴緩步而來,将它放置在靈莜身前的琴台上,那琴台高有
三尺,靈莜坐下身子,那古琴剛好到她胸前的位置,她微一俯身,那對傲人的
玉乳便抵在了古琴側面,于是衣領間露出的白嫩乳肉又多了小半,林慕見此景
眼神一亮,這時又見她整了整呼吸,從衣袖間伸出蔥白纖美的玉指來,對着軟
榻處的二人甜美一笑,将手按在琴弦上。

  玉手撫動琴弦,曲音緩緩而來,燭火發出的光也在跳動,似乎在伴着琴聲
而舞。

  此曲不愧被世人稱爲靡亂之音,把人心内的欲念都點的火熱,林慕沉浸在
那曲音之中,覺得四下的一切似乎都變成了空白一片,而眼中隻剩下了那正撫
動琴弦的傾城佳人。

  她如雲高聳的雲鬓發髻,精緻無暇的嬌俏玉顔,鮮豔誘人的淺淺朱唇,還
有白皙嬌嫩的胸前肉團,無一不在勾引林慕上前将面前美人揉碎在身下。

  林慕盡力的克制自己,無奈的将眼睛閉上,隻用心去聆聽那音樂。

  不知過了多久,突有一道涼風從窗外襲來,吹起四周的簾幕發出悉悉索索
的聲音,林慕睜開眼,發現那青色燈台不知何時熄滅了大半,房間的光變得有
些暗淡,而面前佳人的桃紅色衣裙開始随風飄飄舞動起來。

  那抹桃紅似如傾瀉的墨,在舞動間向四處擴散,把視野覆滿,又把腦海淹
沒。

  林慕完全浸入到那桃紅色的世界去了,可不過片刻後,耳膜傳來嗡嗡的響
聲,紅色突兀地褪去了,林慕又能看清眼前的景象了,原來那撫琴的纖手已經
停了下來,桃衣的主人正擡着眼眸深情地看着他。

  這曲音一斷,林慕立時從那渾渾噩噩的境界中脫離,他如夢初醒一般轉頭
看向身旁的葉青,卻見葉青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剛才所在的地方隻餘一隻留
着小半茶水的茶杯。

  他心中驚疑不定地回過頭去,一隻白嫩纖美的手卻輕輕搭上了他的肩頭。

  「公子…」

  一聲淺淺卻帶有千嬌百媚的聲音「夜色已深,奴家服侍你就寝如何?」

  這句話傳到耳邊,猶如一隻火把将滿滿堆起的草堆點燃,熊熊烈火燃燒起
來,林慕幹燥的喉舌蠕動了一下,可是要說的話卻始終蹦不出來,他索性不管
不顧,一把抓住那隻纖美玉手的手腕處,霍的起身轉過頭去。

  嬌妍的容顔就在眼前,一張殷紅的唇在晦暗處極盡誘惑,他無法控制地将
那張精緻的容顔攬到懷中,低下頭,用嘴唇覆到那張溫暖的紅唇上,舌頭頂開
縫隙,急急忙忙地向她舌齒間探去。

  …良久,他喘着氣松開抱住伊人的手。

  哈哈哈…人生不過須彌,與其失去後追悔,倒不如及時行樂,幹嘛活得那
麽累呢,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麽不能失去的了!

  他大笑,狂亂,是十九年來從未有過的肆情放意。

  笑意未歇,他眼眸中一團火光驟然亮起,目光炯炯地盯着懷中的女子,像是用盡心中所有的渴望般伸手環住她纖弱的細腰,将她攔腰抱起,然後踢開
那些礙事的屏風,将溫熱的佳人軀體扔到繡床之上。

  「啊」

  靈莜嬌呼一聲,但似乎更激起了林慕眼中的火光。

  他把手鑽進靈莜衣衫後領,将背後系帶繩結用力拉扯開,一聲脆響,那一
抹桃紅頓時褪了下去。

  一對豐美圓潤的傲人雙乳立時展露在空氣之中,在那兩團白皙嫩肉上,花
苞似的嫣紅奶頭微微翹起,就如紅豆一般。

  終于見到那抹嫩白的全部面容,林慕咽了下口水,俯身緩緩将頭埋入進那
一雙綿軟豐腴的玉丘中,他鼻子輕嗅,感到溫膩的肉香将他身心都要填滿了。

  一隻手覆上玉乳,輕輕撚動那翹起的嫣紅,另一邊舌頭也不停息,在嫩滑
的酥乳上左右流連,然後他舔舐,捏動,那團乳肉開始不斷地變換着各種形狀
,女子也開始淺淺呻吟起來,林慕下身的肉棒已經高高聳起。

  感到男子的氣息盈滿胸前,靈莜愛憐般的伸出纖手撫摸着林慕腦後的黑發
「公子,隻要你想要,奴家就全給你」

  她話音剛落,林慕把頭從她胸前擡起,伸手握住了她嬌小玲珑的玉足,白
色的襪子和桃色的羅裙被他一把撕扯下,晶瑩雪白的秀美長腿和纖細秀美的足
踝便露出在空氣中,林慕沉醉般的将那雙玉腿分開,靈莜下身處那一點稀疏的
漆黑芳草,還有飽滿的雪白恥丘便已在他觸目可及的地方。

  靈莜羞怯般地繃緊長腿,彎出一道優美誘人的弧線,可白膩大腿根出一抹
緊閉的嫩紅卻怎麽也掩不住。

  「輕點…」

  她看見林慕已經将他的下體衣物整個褪去,一條怒漲的七寸肉龍正對她怒
目而視。

  林慕卻又看到了她那對誘人的小巧美足,伸手抓住其中的一隻,把它放到
自己眼前,他輕柔撫摸着這隻光滑誘人的玉足,愛憐的伸出舌頭含住小巧的足
趾,這嫩足真的是太過可人,太過完美,他閉着眼癡迷地舔舐着,直想把這隻
玲珑玉足完全化入自己的身體裏。

  情欲早已燃盡了一切,林慕似乎失去了語言的能力,隻剩下生物最初的本
能,他戀戀不舍的放下美足,将那兩條玉腿擡起,分開,然後将雙足抗在肩頭
,肉棒向那嫩紅的裂隙襲去。

  緊緊閉合的花瓣處幾滴露水淡淡流出,靈莜被他舔舐一番,内心早已情動
,感到那前端熾熱的肉棒一觸到花蒂,她便淺淺低呼一聲。

  肉棒不停歇,分開周邊的軟肉向甬道擠去,紫紅色的龜頭陷入大半進去,
林慕隻覺得身體似乎在向一團滑熱軟膩的所在陷入,他腰腹一使力,那肉棒便
整個陷了進去,身心好像都被暢美的緊緻所包圍。

  肉棒整個沒入的一瞬間,靈莜發出一聲嬌媚的呻吟,那蜜穴中又分泌出不
少蜜液,林慕緩緩抽動幾下,那蜜液愈來愈多,抽動的快感也更盛,他嘗到其
中甘美滋味,開始用力抽插起來。

  「啊…啊…」

  身下美人随着他的抽動而婉轉的呻吟,那胸前一團巨大的白皙嫩肉上下翻
動,嫣紅的乳頭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殘影。

  林慕第一次嘗到男女之事的滋味,那怒漲的肉棒在密合的甬道内隻抽動幾
十下,龜頭處一種噴薄的快感便不可控制的襲來,他喘着氣,感覺全身的神經
都在一并之間被一股電流穿過。

  高潮褪去,白色的液體如滾滾長河一般從肉棒前端射出,全部都流入到了
靈莜的嫩穴之中,噴薄了足足數秒的時間,嬌紅的嫩穴承載不了那麽多白色液
體,其中一部分從肉棒與嫩穴的連接處汨汨流出,空氣一股淫靡的味道散布開
來。

  肉棒射出後卻還未軟下去,林慕右手捏住靈莜胸前的那團軟肉,四下揉動
,左手在她柔滑,修美的玉腿處輕輕撫摸,不多時那肉棒便又膨脹到了最頂點


  「呃」

  感到甬道又被肉棒填滿,靈莜将玉腿分的更開,那肉棒便又向前陷了一部
分,直快要抵到了她嫩穴最裏的花心處。

  她面上被紅霞占滿,眼眸中媚意如詩,墨發散亂在身下的繡床上,朱唇微
微張開,好像那貪戀凡塵的仙子一般。

  林慕眼見此景胸中欲火更盛,這千嬌百媚的桃花仙子,真是讓他爲之迷戀
瘋狂。

  「啊…啊…」

  悅耳的呻吟充斥在耳間,響徹在整個房間内,繡床随着每一次抽插而晃動
,搖啊搖,直把帷幕都搖的晃動起來。

  林慕這次抽動數百下卻一點射意都沒有,一種征服的快感占滿心間,而這鮮活
的快感直讓他面色都變得猙獰起來。

  靈莜同樣是爽美無邊,揚起在林慕肩頭的玉足因一波一波極緻的快感而晃
動,足弓繃得緊緊的,晶瑩的玉趾向上翹起彎出一道弧度來。

  身下的肉棒在嫩穴裏抽動,每幾次裏都能有一次抵到那軟軟的花心處,靈
莜的呻吟便會在此刻高亢不少,林慕又抽插數百下。

  「啊…啊…」

  身下女子嫩穴内的津液已經多到溢出,每一次抽插都能飛濺出幾滴到空中來
,這肉棒在濕滑的嫩穴中進進出出,快美無邊,此時林慕心裏隻有一個念想,他
隻想永遠永遠地的呆在這溫熱,緊緻的嫩穴中。

  靈莜白如脂玉的皮膚上觸目可見因情動而産生的紅暈,花心處被林慕的肉
棒連續撞擊了數下,一股電流再也控制不住的四散開來,她身子蓦的一抖,一
股潺潺的透明液體,噴到了肉棒處。

  林慕感到肉棒處一股熾熱襲來,已經通紅的龜頭難以自持,白漿再一
次噴薄而出…這一次高潮之後,他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躺倒在寬敞的繡床上
,擁住赤裸的靈莜嬌軀,環住她的腰,一張臉緊緊貼着她胸前的玉乳,沉沉
地閉上眼睛。

  他真的有些累了。

  高潮的紅暈褪去,靈莜從那快美中回過神來,清眸看着躺在她胸前的林慕
,緩緩吐出一口氣,她此時下體泥濘不堪,卻也不敢起身清理,怕驚醒了林慕


  待數刻後,聽見林慕呼吸變得平和悠長,她緩緩推開林慕的腦袋,赤裸着
軀體從床上起身,走到屋内正中處,從窗台透出的淡淡月光下,她那如峰巒起
伏的美妙軀體誘人無比,宛如美神一般,她用手捋了捋散亂的墨發,面無表情
地向屋子的後門處走去。

  她知道,在那被清寒月光覆滿的庭院内,有一個人正等着她的到來。

  (寫肉太難了,多評論給點動力吧。這章把我形容詞都用完了,我要去看詞典去了。。)
2017-12-18 04: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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