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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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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接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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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6 歲起,施夢萦就學習民歌。高中時,她在學校曆次文藝演出中大放異彩。
雖然最終沒有走上專業的道路,20年的苦練卻還是練就了一副好嗓子。在她畢業
後的第一份工作中,遇上總公司舉辦歌詠比賽,施夢萦作爲入職不滿一個月的新
員工,以一首《天路》拿下冠軍,爲自己所在的分公司拿到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
并親手從董事長手裏接了獎狀。
有這樣的嗓子打底,在她完全不加克制的時候,施夢萦簡直能把一個簡簡單
單的「啊」字,叫得像一首歌似的婉轉纏綿。
這次高潮來得突然,也來得強烈,足足持續了近兩分鍾,餘韻猶在。這也許
是施夢萦有生以來最長最猛烈的一次高潮。她本就很少有這樣的體驗,過去偶爾
達到高潮時,不過短短十幾秒甚至幾秒鍾而已。而這一次,徐芃在整個過程裏,
始終沒有停下對口中肉蒂的刺激。施夢萦在他的持續進攻下也足足喊了将近兩分
鍾。等叫聲停歇下來,她已經完全沒了力氣,渾身大汗淋漓。
徐芃終于擡起頭來,滿臉都沾滿了施夢萦肉穴中噴出的淫水。他非常興奮,
剛剛玩弄的是個少有的真正意義上的「騷屄」——施夢萦一旦動情,整個陰道都
會散發出極其強烈的騷味,淫水也帶着十足的粘稠騷香,并不難聞,滿是濃濃的
女人味。
這次口交,徐芃真下了功夫。能聽到施夢萦長達兩分鍾的「唱床」,也算值
回票價。此刻的施夢萦收起了剛開始時那副死相,雙頰绯紅,四肢癱軟,眼神迷
離,估計連沈惜的回信也都丢到了九霄雲外,就相當于一塊任人爲所欲爲的肉和
一個毫不設防的洞。徐芃知道這時不必再客氣,提槍上馬的機會又到了。
之前那陣勾魂的叫聲逗得徐芃肉棒發硬,被内褲繃得隐隐作痛。他利索地脫
下内褲,肉棒堅挺如鐵,順利地捅進早已一片泥濘的肉穴。
施夢萦迷迷糊糊的,甚至都沒發現徐芃又撲到了她的身上,但身體的感覺還
是敏感的,她突然發現自己下身感受到的,不再是一把小梳子的精巧梳洗,而更
像是一柄大鐵刷的兇猛刺穿,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又被徐芃插入了。她仰起頭,徒
勞地呓語:「别弄了……停一停……我沒力氣了……」
徐芃剛開始幹第二輪,肉棒鼓得正硬,不再來上一發怎麽舍得停手?全當沒
聽到她的廢話,他抄起兩條豐腴的大腿,把她的腳踝架到自己肩上,開始了又一
輪猛烈的沖刺。之前被他舔出來的淫水,黏膩潤滑,正好用來幫他抽插。他的肉
棒被夾在一個狹窄的腔壁間,再被溫熱的液體包裹着,抽動起來格外酸爽。
施夢萦被操得沒了聲音,剛才叫得太用力,現在已經沒勁了。她隻是反複輕
聲叫着:「不行了……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别弄了……」
徐芃看着身下女孩通紅的臉和渾身的汗,聽着她像是已經被自己操到求饒似
的喊聲,發自内心感到滿足,終于再次噴射在她的陰道裏。射出第一股精液後,
他猛的從施夢萦的肉穴裏拔出肉棒,第二股、第三股、第四股……一股股精液從
空中橫掠而過,落在施夢萦的頭發、眉毛、鼻子、下巴、小腹上。
施夢萦發出猝不及防的尖叫。她的眼睛被一團腥臊的粘液糊住,完全睜不開
了。早在大學時和方老師交往那段時間,施夢萦就曾多次被射在臉上,這種感覺
本是不陌生的,但畢竟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經曆,不可避免地産生強烈的反胃感。
隻是她現在渾身無力,就算惡心,也沒法做什麽,隻能偏過頭,想要避免不
再被精液直接射到臉上。其實徐芃這時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最後兩股精液根本
就射不到那麽遠,滴滴答答地全落在了她的腿上。
徐芃一屁股坐倒在施夢萦身邊。這次比前一次爽的多,他一時沉浸在回味中,
想不出說些什麽,伸手想再摸摸施夢萦的腿,沒想到一把按到自己射出的一攤精
液。他随口笑罵一句,随手全抹在施夢萦的乳房上。看着紅嫩乳房上那層水漬,
徐芃的惡趣味爆發,笑嘻嘻地把施夢萦身上的精液均勻地抹開。
施夢萦最厭惡精液的味道,但實在是連動根小手指的氣力都沒了,隻能任由
徐芃在自己身上玩花樣。
徐芃一邊抹開精液,一邊暗自盤算。前後搞了兩場,這個晚上他已經滿足了。
但他也沒想就這麽放過施夢萦,這個晚上讓他對這個女孩有了新的認識,也對她
有了新的企圖。他已經大緻冒出一個構想,如果這個計劃能執行下去,今後一段
時間也許會變得很有趣,而且也能找到别樣的成就感。
「關于你男朋友的事,如果你放不下,過幾天我再幫你試探試探。說真的,
要是你鐵了心想把他追回來,也不是不可能,就是要看看情況再說。」徐芃輕輕
揉着施夢萦的肩膀,态度變得很溫柔,「今天你準備睡在這兒,還是回家?明天
我幫你請一天假。你休息休息,再好好想想。」
施夢萦累得像剛跑了幾公裏,腦子又渾渾噩噩的一團漿糊,随口回應着他,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一動不動躺了二十分鍾,她慢慢起身下床,麻木地
進衛生間沖洗身體,穿好衣服。她決定回家,不想和徐芃在一張床上過夜。
恍恍惚惚的,徐芃送她回到家裏時,已經淩晨兩點了。
這個奇怪的晚上,對施夢萦來說像了場夢似的。她第一次讓一個完全沒有感
情的男人進入自己的身體——不光是那人的肉棒,還有他的精液,也進入了。
從高中時起,施夢萦和所有女生一樣,都幻想過愛情和婚姻。她曾經固執地
相信自己這輩子肯定隻會和一個男人有那樣的關系。肢體交纏,靈欲結合,這必
然是一生一人的選擇。
在她曾經的想象中,那些就像是一個個美妙的慢鏡頭,神聖美好。
但是,算上今晚的徐芃,自己究竟已經和幾個男人上過床了?五個嗎?施夢
萦悲哀地發現,自己居然無法确定這個數字。
因爲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夜到底經曆過幾個男人。從照片看是兩個,
可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三個?第四個?
正因爲這一點,也許施夢萦一生都無法确定,自己到底曾有過幾個男人。
她睜着眼,盯着天花闆,久久難以入眠。
天蒙蒙發亮時,施夢萦覺得下身濕乎乎暖哄哄的,本來還昏沉沉地以爲是灌
到肉穴深處的精液回流,猛的警醒過來,跑去衛生間一看,才發現内褲裏一片深
紅,原來是毫無預兆地來了月經。
忍着突如其來的疼痛,施夢萦收拾好下身,墊上衛生巾,換好内褲,再回到
床上擦幹淨被血沾污的竹席,忙活了好半天,肉體和精神同時都疲憊到了極點,
終于熬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因爲什麽,施夢萦突然被驚醒。頭痛得要死,擡擡
手都覺得渾身酸疼,她拿起手機看時間,發現自己隻睡了兩三個小時而已。
因爲徐芃給她放了假,所以施夢萦也沒起床去上班,昏沉沉在家待了一天。
施夢萦也說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反正是坐哪兒都不舒服,看什麽都不
開心,躺下不久就想起身,起來後傻坐着愣半天又不知道該做什麽。她一天都沒
怎麽吃東西,卻半點不覺得餓。
她不停對自己說:「沈惜一定不像徐芃說的那樣!」
她必須得這樣對自己說,否則她怕自己會在家裏發瘋。她怎麽能接受在沈惜
心中自己已經沒有半點地位?她又怎麽能相信沈惜就是因爲自己在床上無趣才提
出分手?
他在做什麽?他會不會也想到了我?我想和他說話!或許這是此刻她頭腦中
唯一清晰的念頭。
打開電腦想放歌來聽,響起的第一首歌是徐佳瑩的《失落沙洲》。聽着那一
句句撕人心肺的歌詞,施夢萦幾乎就要落淚了。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來,隻是當又一個人看海。回頭才發現你不在,留下我
迂回的徘徊。我不是一定要你回來,隻是當又把回憶翻開。除了你之外的空白,
還有誰能來教我愛……」
施夢萦再也坐不住。她覺得自己一定要去找沈惜,一定要和他好好說話。不
然,她不可能再度過又一個孤獨的夜晚。
打的來到雲瀾公館時,正是傍晚時分。初夏季節,這個時候天光還是大亮的。
以過去的經驗而言,周五這個時間沈惜很有可能已經在家。按了半天電鈴,卻無
人應答。施夢萦掏出手機,想要給他打個電話,猶豫再三卻又放下。
如果他知道自己正等在他家門口,會不會就不回家了?
施夢萦過去根本不可能會有這種想法,她隻會毫不猶豫地第一時間打電話給
沈惜。但徐芃昨晚說的那些話終究還是起了作用,使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彷徨。盡
管她一再告訴自己,徐芃是亂講的,沒一句靠譜,但她還是開始怕了。怕沈惜真
的不想再見到自己,不想聽到自己的聲音,甚至怕他會找各種理由來避開自己。
有了這麽一層心事,施夢萦就在離沈惜家不遠的小涼亭坐下。從這個位置,
她能清楚看到沈惜家正門和車庫門,也就能在他回來時第一時間就發現。
施夢萦所了解的沈惜,是個逍遙自在的閑人。他在中甯中心城區開的那家書
店名爲「閑枕書屋」,名字就取自李清照的《攤破浣溪沙》中「枕上詩書閑處好,
門前風景雨來佳」的名句。另外他還是城東臨仙湖畔「布衣人家」茶樓的老闆。
光聽這兩個店名,大緻也能看出他的性情。
說是老闆,卻沒覺得沈惜平時有多在意自己的生意,看上去他的日子過得雲
淡風輕。偶爾還會去拍些照片什麽的,但基本都是受人之托,絕大多數都不收費,
沒有借此賺錢的意思。在施夢萦看來,這根本就是沈惜不務正業的業餘愛好。
另外,聽他說他還在微信公衆号裏寫文,估計也是玩玩鬧鬧的。
如果兩人之間沒有愛情,施夢萦對沈惜的評價會是不求上進,毫無事業心。
盡管沈惜給予她的物質條件不錯,但施夢萦猜測他的身家應該是來自于他早年過
世的父母的遺産,而非他憑自己的本事積累的财富。
所幸,施夢萦自問不是拜金女。所以她以巨大的包容心接受了這個看上去吊
兒郎當的沈惜。隻要他還有些收入,不至于坐吃山空,她就決定不去幹涉他的自
由。有時沈惜想和她聊聊他正在寫的東西或者正在拍的視頻,她也隻是随意應付
兩句,懶得去理會。以沈惜那種絲毫沒把事業和财富放在心上的性子,換個有更
高物質追求的女人,早就主動提出分手了,哪還輪得到他來說這兩個字?
所以,沈惜應該不會在書店待到很晚,多半就快要回來了。
等了大概一個小時,沈惜的車終于出現在視線裏,沿着小區道路緩緩駛來。
施夢萦站起身,朝涼亭外走去。她準備到沈惜家門前去迎他。
車子停到車庫前,卻遲遲不見車庫門打開,不知道沈惜坐在車裏究竟在等什
麽。又過了一兩分鍾,副駕駛座這邊的車門打開,下來一個……
女人。
施夢萦猛然停步。
這個女人看上去比自己大了兩三歲,短發,個子很高,一身牛仔褲、白T 恤
的随意打扮。因爲背對着自己,施夢萦看不清她的長相。
沈惜這時也下了車,打開後車箱,拖出兩件行李,打開屋門,幫女人把行李
都放入玄關,然後對她說了幾句話,上車匆忙地離開。自始至終,他的視線都沒
有轉向涼亭這邊,自然也就沒有看到施夢萦。
那女人站在别墅門前,直到沈惜的車離開視線,才轉身走進别墅,關上屋門。
施夢萦木然地站在原地,一股巨大的絕望感籠罩着她。
分手才兩個月,沈惜就找到了新女友?
他這幾天一直說自己忙,就是在忙這個嗎?這女人這麽快就要搬來和沈惜一
起住?他們什麽時候開始的?是和自己分手之後,還是……分手之前?
這女人正在沈惜家中。她也許就要用沈惜家的廚房做飯;她可能會窩在自己
很喜歡的那張沙發上聽沈惜收藏的CD;她多半會和沈惜相擁在床上一起看電影;
她還會和沈惜一同入睡,睡前做些他們愛做的事……
這些,曾經都屬于施夢萦。
今後,可能永遠不會再是了。
分手已經兩個月,但施夢萦一直都沒有完全喪失也許有一天還會再搬回這個
别墅來住的希望。而今天,這最後一點點希望被砸得稀碎。
施夢萦突然很想沖上去,敲開沈惜家的門,問問那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她
快步朝别墅走去,卻突然愣在路中央。
面對這個女人,自己該說些什麽?質問她?以什麽身份質問她?
前女友?
施夢萦發現自己處于一種很可笑的境地,她還不至于Low 到如此程度吧?
走吧,走吧……
施夢萦失魂落魄地站了一會,然後像鬼一樣飄走了。
在她走後半個小時,沈惜駕車歸來。
這幾天他本該兩耳不聞窗外事,全力以赴剪輯宣傳片。無奈,今天下午巫曉
寒給他打了個電話。
巫曉寒是沈惜的小學和高中同學。在沈惜從小到大,幼兒園、小學、初中、
高中、大學,包括在英國讀研究生那段時間在内所有的同學裏,和他關系最好的
幾個,幾乎都是小學同學。過了近20年,大家現在的家庭條件、專業方向、現實
境遇都不盡相同,但交情卻始終如一。
巫曉寒就是其中一個。她是沈惜小學班裏公認的第二美女,家境優越,多才
多藝。高中畢業後,和當時的男友雙雙出國讀書。
在國外拿到學位,巫曉寒和男友一起回國,沒過兩年就辦了婚禮,2011年生
下一個可愛的女兒。她和沈惜同齡,還不滿30歲,生日也隻相差一個月,但沈惜
到現在還沒結婚,她卻已是一個4 歲小丫頭的媽媽。
在電話裏,巫曉寒隻問了一句:「能不能在你家裏住兩天?」
從認識那天開始,沈惜幾乎就沒對巫曉寒說過不。
當然,沈惜特意說明,自己這幾天有任務在身,可能會有些忙碌。到家裏來
住,絕對沒問題,但吃飯就隻能将就,沒法講究。他自己這幾天吃得也都是外賣。
巫曉寒沒有任何意見:「我隻要一張床,一間浴室就行。你要不怕我的手藝
差,我來做飯好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沈惜還能說什麽?于是他抽出時間去巫曉寒家接她。對
于已婚好友突如其來的古怪要求,沈惜一路上有過些猜想,但見面後巫曉寒的架
勢還是令他隐隐有些擔憂。既不見巫曉寒的丈夫周旻,也沒見到她女兒周馨藟,
随身還有兩個大旅行箱。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不準備回家了?眼見就是七月了,要是隻在外面住兩三
天,何至于有這麽多行李?
不過沈惜也不會蠢到當面去問。隻要巫曉寒自己不提,沈惜隻會把疑問藏在
心裏。
接了巫曉寒到家,沈惜又跑去旁邊的超市幫她買忘帶的牙刷和面膜。
這幾天壓根沒想過做飯,所以沈惜家的冰箱裏毫無庫存。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巫曉寒縱然有心,也沒辦法展示手藝。沈惜本來也不想麻煩她,否則剛才去超市
時完全可以補充些食材。他叫來兩人份的外賣,兩人對坐着一塊吃了。
這頓飯吃得稍顯沉悶。飯後沈惜說聲抱歉,直接就上了樓。巫曉寒獨自前往
已經收拾好的一樓客房休息。房間自帶浴室,又有一張相當舒服的大床。如果巫
曉寒此前在電話裏說的不是玩笑,那麽沈惜其實已經完全滿足她的要求了。
沈惜在書房的電腦前忙了三個小時,剪輯工作十分順手。拍攝素材時,他已
經特意顧及後期剪輯。帶着想法拍,和不帶想法拍截然不同。所以現在做起來也
算事半功倍。
忙起來,往往會模糊時間的概念。等沈惜再次擡起頭來看牆上的鍾時,指針
已經指向晚上十點。沈惜之前曾想過在忙碌間歇去找巫曉寒聊幾句。畢竟她在家
裏住着,自己作爲主人連個面都不露,未免太怠慢客人。
可是已經到了這個點,不太方便再去找巫曉寒了。
沈惜自認不是正人君子,他對男女性愛沒什麽過分謹嚴的戒條,既沒有人妻
禁忌,更沒有什麽「朋友妻,不可欺」的死闆信念——何況周旻也不算是他的朋
友——在性方面,沈惜隻堅守他自己劃定的底線。
當然,沈惜并不是對巫曉寒有什麽觊觎之意。兩人相識相交20多年,早成了
近乎血親似的親密好友。在他們這群小學時代的好友裏,多年來聯系不斷的朋友
很多,卻沒有成就一對情侶,在同學會時說起這個話題,好多人都說過,和這幫
同學沒法談,感覺像亂倫。
但是,巫曉寒畢竟是個相貌和身材都十分出色的美女。接近午夜之時,跑去
這樣一個女人的房間,面對一張床和一個身高174cm 的長腿美女,尤其是,萬一
她已經換好睡衣,對着這麽一具誘惑力十足的肉體,沈惜可不敢保證會不會發生
些什麽。
真在自己家裏和巫曉寒發生些什麽,沈惜會覺得别扭。于是他放棄了去找巫
曉寒的計劃,準備去弄杯咖啡,争取今晚開夜工,多做點工作。如果能再加快些
進度,那後面兩天他能輕松許多,也就能抽出時間來陪巫曉寒。
如果真是連續三天都不打照面,那實在太沒有主人的樣子。
下樓去廚房,剛到一樓的樓梯口,沈惜就聽到巫曉寒房間裏隐隐傳出說話聲。
房門緊閉,門縫裏露出燈光。隔着一道門,沈惜還是能聽出她的聲音裏帶着憤怒。
沈惜沒有聽牆根的愛好,直接進廚房泡了杯咖啡。上樓時,巫曉寒的房間雖
然還亮着燈,但已經沒了動靜。
唉,清官難斷家務事。沈惜感慨着上樓。
一邊喝咖啡,沈惜一邊回看剪輯完畢的視頻段落。工作已完成近一半,他對
進度和質量都比較滿意,随手記下剛發現的小瑕疵的時間點,準備喝完咖啡就處
理。
突然敲門聲傳來,沈惜連忙起身開門。
巫曉寒站在門外,她穿着身寬大的家居服,下擺剛好壓住大腿根,兩條白皙
勻稱的長腿極其亮眼。一瞬間,沈惜突然想起施夢萦,不是因爲留戀舊情,隻是
因爲她也有兩條讓他贊歎的豐腴長腿,一時有些恍然。
巫曉寒已經卸妝,但容顔幾乎沒有任何減分。看得出來,應該是剛剛哭過。
她的視線直接落在沈惜身後書桌上的電腦上,看到屏幕仍停留在工作界面,略帶
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這麽晚還在做事?」
沈惜舉了舉手裏的咖啡杯,笑道:「哪有打擾?我正在休息。說不定等會就
準備睡了。」
「少來,誰在睡前還喝咖啡?你是準備今天開夜工吧?」巫曉寒哪有那麽好
糊弄,「不打擾你了。早點忙完,早點休息!」她也不啰嗦,潇灑地揮揮手,轉
身下樓。
沈惜坐回電腦前,把杯子裏剩下的一點點咖啡喝盡。略微沉吟了一會,把剛
發現的那個小瑕疵修改好,然後關閉電腦。
來到一樓,發現客房門縫裏透出的亮光暗沉了許多,看來巫曉寒已經關了頂
燈,隻開着台燈。沈惜輕輕敲了兩下門,聽到房間裏巫曉寒「啊」了一聲,略顯
慌張地說:「等一下!我穿衣服!」
等了幾分鍾,巫曉寒打開房門。床上的被子有些淩亂,看來剛才她已經準備
睡了。沈惜略有些尴尬,巫曉寒倒是大大方方的。
想起巫曉寒開門前說的那句話,再看看她現在身上明顯隻穿了件單薄的家居
服,沈惜突然升起一個古怪的念頭:「剛才……她是裸睡的?」
這個念頭一起,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滑。當目光落在那雙光潔修挺的長
腿上時,他又冒出一個想法:「她現在穿着内褲嗎?」
作爲一個男人,在這種時候難以避免的有些小腹發熱。
還好,這些小龌龊僅僅出現在頭腦裏,不至于被巫曉寒一眼看穿,不然她恐
怕會毫不猶豫給沈惜的腦袋來上一下。
沈惜沒有貿然進屋,盡可能平靜地調整了一下呼吸:「我剛收工。現在沒什
麽事,需不需要聊聊?」
巫曉寒調皮地撅了噘嘴,側身讓出條進屋的路。沈惜示意她稍等,跑去廚房
熱了杯牛奶,又倒了杯柚子茶,這才回到巫曉寒的房間。
巫曉寒随手挑了牛奶,坐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時,她收攏了家居服的下擺。
但因爲本身長度所限,隻要動作稍大,還是可能露出誘惑之處。巫曉寒翹起一條
腿,緊緊壓到另一條腿上,以防走光。
沈惜識趣地拖了把藤椅放在床角位置坐下,和巫曉寒保持着兩三米的距離,
又避開了正對她的角度,不至于直接面對誘惑。
說是聊聊,可兩人一時都卻不知該如何開始。巫曉寒剛才上樓時得知沈惜今
晚還有很多工作,本已打消聊天的念頭,已經上床準備睡覺。現在突然要她重啓
話題,不免有些突兀。沈惜呢,完全不知道巫曉寒身上具體發生了些什麽事,隻
能等她來開始話題。
其實,以這兩人的閱曆和能力而言,找些促進氣氛的話題,是輕而易舉的事。
隻不過他們自小相識,面對彼此時,那些平時駕輕就熟的社交技能反倒用不好。
發了會呆,巫曉寒也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挺起上身,原本盯着自己膝蓋的
目光投向沈惜,羞澀又決然地問:「能幫我一個忙嗎?」
沈惜點頭。
「你能不能讓我看看……」巫曉寒說得越來越輕,到最後幾乎完全沒了聲響。
沈惜努力地聽,直到實在聽不清,隻能無奈地攤手,表示自己沒搞懂她到底要看
什麽。
巫曉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毫不猶豫地伸手指向沈惜下身某個部位。
沈惜完全想錯了她的意思,扯了扯自己穿的家居短褲褲腳,摸不着頭腦地說:
「超市買的,78塊一條,很普通啊。」
巫曉寒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努力地控制住,搖了搖頭,又指了指沈惜下身,
這次她指的位置更加精準,直指兩腿之間。
沈惜噎住。他楞了一會,不敢确定地指着巫曉寒剛才指的部位,試探地問:
「姐姐,你是說這個?」
這要求實在太詭異,他不得不猜測巫曉寒是不是在耍他,巫曉寒尴尬又肯定
地點頭。她死死盯着沈惜的下身,瞧了好一會,又轉而盯着他的眼睛。沈惜從她
的眼神中看出,她居然是認真的。
「爲什麽?」半夜三更,聽到一個美女對自己突然提出這種要求,沈惜第一
時間竟然不覺得幸運,反而瞬間冒出一股恐慌。
「想看!不可以啊!?」巫曉寒又将視線下移,「喂!你是男人哎!怕什麽
嘛?我還能把你怎麽樣?!你要覺得吃虧,那我們交換好了。你讓我看你的,我
也讓你看我的,行不行?」說着,她捏住家居服的下擺,作勢要往上拉。沈惜的
目光随着她的動作自然而然地落到她圓潤的腿部曲線上,白皙的肌膚刺激着他的
眼睛。
「别别别,我不是這意思……」沈惜被巫曉寒這不辨真假的舉動吓了一跳,
要是她真在他面前露出赤裸的下體,那氣氛可就暧昧了。
他選擇投降,别扭地扯着短褲,想要脫下它,可又實在拉不下臉來。莫名的
尴尬逼得他再次舉起雙手:「姐姐,您大慈大悲放過小弟吧。您到底要幹嘛?直
說行嗎?」
巫曉寒又被他的舉動和語氣逗笑,嘴角微翹,說不出的俏皮好看。沈惜看得
心頭發熱,瞬間像是被點燃了什麽。好在這個美女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熟人,沈
惜來了幾次深呼吸,也就調整過來,沒有失态。
「你這家夥!我的要求有這麽讓你爲難嗎?你說,要是現在坐在我這位子上
的是另一個女人,坐在你那裏的是我老公,他聽到這麽一句話,會怎麽做?」巫
曉寒的手終于離開家居服下擺,老老實實搭在了膝蓋上。
沈惜撓頭。話題總算還是開啓了。他放下手裏的急活,特意下樓來找巫曉寒,
本就做好了深談的準備。問題涉及到她丈夫,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試想一下,
一個父母雙全,家境優越,成家立室的女人,突然選擇離開自己家,借住到老同
學家中,要不是夫妻間出了問題,還會是什麽事呢?
說實話,自從巫曉寒高中時和現在的丈夫周旻走到一起,沈惜和其他老同學
中就沒一個人看好這段愛情。哪怕幾年前他們結了婚,仍然沒有人看好這段婚姻。
隻是巫曉寒一向外柔内剛,特立獨行,大家這才既沒有把反對的意思宣之于口,
面對周旻時往往也添上幾分疏離的客氣。
沒辦法,巫曉寒和周旻,一看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巫曉寒從小是品學兼優的
好女孩;周旻卻交了一大堆混在道上的狐朋狗友,即便他也讀了市重點中甯一中,
但還是和很多社會上的小混混牽扯不清。在各種腦殘小說和影視劇裏,這樣反差
明顯的男孩女孩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絕配CP,但在現實中,這樣的組合能一輩子
幸福和諧的,恐怕不多。
換個人還真難做到。也就是巫曉寒,一直挺到了結婚生女,始終不變。粗算
下來,兩人在一起已經超過11年了……
人生又能有幾個十年?
「我不知道。」面對巫曉寒蘊意深刻的問題,沈惜實話實說。從巫曉寒的語
氣中,明顯能聽出這對夫妻出現了嚴重問題。雖然沈惜很不喜歡周旻,也不屑于
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
「都是男人。我現在這個樣子,主要是因爲此時此刻坐在我面前的是你巫曉
寒。在你面前,我實在沒辦法表現出男人最難看的那一面。如果換個女人坐在那
裏,大半夜的對我提出這種要求,我肯定會以爲她是在向我發出邀請。我會做什
麽還真不好說。」
「什麽邀請?」
沈惜微笑:「大家一起做運動啦。」
巫曉寒皺了皺鼻子,做個鬼臉:「我就是這個意思啊!」
沈惜基本恢複了鎮定,也不再怕巫曉寒搞鬼,反過來戲谑道:「我可真沒看
出來。你要真是這個意思,就不會穿這身來給我開門啦……」
巫曉寒家居服胸前是個蠟筆小新的圖案,那副抿嘴挑眉的賤樣真的很破壞暧
昧氣氛。
巫曉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掃了沈惜一眼,撅着嘴說:「那我不會嘛!
要不你教教我?是不是什麽都不穿就行啦?」
沈惜一手橫抱在胸前,另一隻手托着下巴,盡量讓自己的身體縮起來,免得
出現什麽不雅的反應。巫曉寒撅嘴的樣子過分媚惑了一些,又讓他心頭一蕩。
「姐姐,你家出什麽事了?你怎麽不在家收拾你老公啊,非要大半夜跑來折
磨我?小藟現在住在哪兒啊?」
巫曉寒原本笑吟吟地鬧着,聽沈惜提到閨女,稍顯嚴肅了些,随即一陣無奈
苦笑:「藟藟在我爸媽家……唉,看來真是老了,就算想誘惑男人,都沒人要了。」
沈惜臉上的笑容全是「你真是沒有自知之明」的意思。
巫曉寒淡淡地把自己的事說了一遍。
巫曉寒19歲和周旻一起去澳大利亞留學,23歲回國,24歲結婚,25歲時生下
女兒周馨藟。倏忽十餘年,她的心思全都牽挂在四個人身上:老爸、老媽、老公、
女兒。盡管不被大多數人看好,但她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還是很美滿的。
沒想到,她突然間撞破了周旻的秘密。
其實,也不算突兀,周旻早有前科。在巫曉寒懷着女兒時,就曾發現周旻有
過嫖娼的行爲,那時結婚還不到半年。本以爲那是因爲自己正在孕期,丈夫忍耐
不住,偶爾去試個新鮮。點破後巫曉寒接受了周旻的道歉,兩人繼續太太平平過
日子。巫曉寒不是傲嬌的蠢女人,話要說清楚,規矩要立,但隻要不是想着非要
立馬散夥,該收的時候還是要收,不能把丈夫一棒子打死,更不能揪着一點事就
反複找後賬。
此後的周旻,好像确實沒有故态複萌的迹象。
去年馨藟剛過完三歲生日,巫曉寒又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周旻的賬戶餘額
嚴重不足!
周、巫兩家的家境都好。夫妻兩個目前都在外企上班,每個月的收入不菲。
巫曉寒開朗爽明,既是從來不曾爲錢的事發過愁,所以從沒想着要從老公那裏多
要家用。日常開銷她一向隻花自己的錢,甚至連花在女兒身上的錢,隻要她自己
能承擔的,也不會特别向周旻要錢。
周旻每個月隻是象征性地拿3000塊錢放到家裏公用的賬戶,以他每月的收入
而言,這點錢還不到三分之一。但巫曉寒一來不缺錢,二來又一向認爲男人手邊
應該留有充裕的錢,所以也從不幹涉丈夫用錢。
可這一回巫曉寒終于覺得有些不對。她有個關系很好的表弟,急需一大筆錢
周轉。當時她自己手頭的錢不夠,就想讓周旻拿些存款出來救急。數目雖然不算
小,但對他們家來講也不算爲難,可周旻對這麽個小要求一直支支吾吾拖着不辦。
巫曉寒起了疑,去銀行簡單查了下,驚訝地發現周旻所有銀行卡裏最多一張的存
款餘額也沒有超過5000元。
這怎麽可能呢?要知道,這幾年每個月他自己可以任意支配的錢至少有6000
元,接近8000元也沒準。沒見他買過什麽理财産品,好像也沒什麽特别的投資,
就算房貸全由他來還——實際上巫曉寒分擔了一半——也絕不至于三四張卡加在
一起還不到兩萬元存款,錢都到哪兒去了?
周旻的解釋是:賭錢,輸了。
巫曉寒很生氣,但終究還是忍了。她本來就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循規蹈矩的
人。高中時還和小混混們來往呢,現在他至少在踏踏實實地工作,有正經收入。
賭博輸了錢,就當買了教訓。她隻提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周旻必須保證以後不再
去賭博。
此後,巫曉寒并沒有剝奪周旻管理自己工資的權利,隻是讓他把每個月上交
家用的額度提高到5000元。
她表弟急需的那筆二十幾萬元的周轉款,巫曉寒還是臨時向沈惜借的。
可事情沒這麽簡單。上周六晚上周旻出門和朋友聚會吃飯,巫曉寒無意中發
現他忘了關電腦,原本想幫他關機,卻發現桌面任務欄上QQ頭像正在不斷跳動。
這個QQ号很陌生,并不是丈夫常用的,正在閃爍的頭像也都是諸如「中甯交友群」
之類的奇怪名稱,巫曉寒點開主界面看了下好友名單,其中幾十個好友沒一個是
她認識的,而且基本上都是女人,用的還都是諸如「貝貝」、「美美」、「小野
貓」之類的各類花名,頭像也極盡俗豔媚惑。
巫曉寒隻是不喜歡約束老公,不代表她沒腦子。她平時不會刻意搜看周旻的
手機、電腦,不查短信、微信、QQ,但不代表她對如此明顯的迹象也會漠不關心。
她開始翻看聊天記錄,發現周旻和大多數好友都有過聯系,對話基本上全是問價,
問服務内容。他還會給其中一部分作出事後評價,諸如:「你的屁股确實很翹。」
「胸很大,下次給我乳交吧。」「口的技術很好,下次射在你嘴裏。」「今天有
沒有把你幹死啊?幹了你好幾次了,怎麽你的屄越幹越緊了?」
這些女人要價基本上都要500 元到800 元一次,有些特别年輕漂亮或者能提
供特殊服務的要價更高。以他每周至少一兩次的頻率,能存下錢來才有鬼。
巫曉寒立刻打電話命令周旻回家。他匆匆回來,一看到妻子坐在電腦前,自
己的聊天記錄全部曝光,第一反應是憤怒,第二反應則是轉臉就走。
此後兩人持續了好幾天的冷戰。從冷戰第三天開始,周旻索性就不再回家。
丈夫跑去外面躲清靜,巫曉寒也不想獨自被扔在家裏生悶氣。她想來想去,
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安全、舒服,家人放心,而周旻還不敢來糟擾的地方好好待幾
天,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沈惜家。她知道沈惜已經恢複單身,自己的求助不
會讓他在女友處爲難。
對這種狗血的劇情,沈惜無語。他沉默片刻,認真地說:「曉寒,我跟周旻
沒交情,不會幫他說話。但說句實話,你别不愛聽。嫖,比賭強。真的。」
巫曉寒啐了一口,問:「這話我還真不愛聽!這話也就是你們男人能說得出
來!你是不是也經常去嫖啊?嫖怎麽就比賭強了?」
沈惜揉了揉鼻子,慚愧地笑:「不好意思,嫖娼這種男人必修課,我還真沒
能補上!但說真的,我一直都這麽想,嫖比賭強。嫖到沒錢了,絕大多數男人也
就消停了;賭到沒本了,絕大多數賭徒還會想盡一切辦法繼續賭,最終會把什麽
都搭進去。嫖,說白了就是一哆嗦的事,哆嗦一次,能消停好幾天;賭,沒白天
沒黑夜,無時無刻,難以自拔……嫖傷自身,賭害家人。你說,是賭好,還是嫖
好?」
巫曉寒撅着嘴,悶了一會,擡頭白了沈惜一眼:「都不好!」
沈惜一下被噎住,苦笑:「姐姐,您這話,真是絕對正确!」
巫曉寒伸了個懶腰,似乎心情略好了些:「行了,唠唠叨叨說了那麽半天,
夠了。不說這事了!」
沈惜起身,過去從她手裏接過空牛奶杯,淡定地說:「不說就不說。沒什麽
大不了的。你要想繼續和他過,有繼續過的活法;你想分手,也有分手的活法。
就看你自己怎麽想。反正我肯定站在你這一邊。這段時間就住我這兒,想住多久
住多久。早點休息,晚安。」
說完,他轉身要走,卻被巫曉寒一把扯住褲腳。
沈惜驚愕回頭。
巫曉寒咬着下嘴唇,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别走啊,你還沒給我看呢!」
沈惜差點把手裏兩個杯子都甩到地上。
「姐姐,我就不明白了!你幹嘛非要看這個?!你又不是沒見過!呃……我
不是說你見過我的,我是說你又不是沒見過這玩意兒!」
「我隻看過我老公的。從我第一次,到現在,自始至終我都隻見過他一個人
的。我就想看看别的男人的,有什麽不一樣……」
「沒什麽不一樣!」沈惜沒好氣地說,「長長短短,粗粗細細,黑黑白白,
能有什麽不一樣?!還能是什麽别的鬼樣子?」
巫曉寒不說話,就是擺出一副任性小姑娘模樣,死賴着沈惜的褲腳不放。看
她現在的樣子,4 歲的周馨藟都比她要乖一萬倍!
沈惜想了個脫身辦法:「要不我去網上下部A 片給你看?」
巫曉寒眼睛一亮:「耶?好主意!我還沒看過哪!」随即她又改了主意,
「那個明天再說!現在有個活的,我爲什麽要看屏幕上的?」
沈惜歎口氣,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到巫曉寒面前。
兩個人貼得很近,他的呼吸幾乎已經可以噴到她的臉上。
巫曉寒雙頰飛紅,稍微擡頭盯着沈惜,紅唇微張,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沈惜一把摟她入懷,箍着她的腰摟得緊緊的,右手像摸小女孩的頭似的輕撫
着她的秀發。
「曉寒,都是妄念!别管别人怎麽樣,我們要做自己。不能因爲别人做了些
錯事,我們也要做些壞事去報複。如果爲了報複而不再做自己,那我們就是在報
複自己!」沈惜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你是誰啊?你是巫曉寒啊!7 歲的你,是
我們班最乖的女生;10歲的你,是在回家路上往我脖子裏塞雪欺負我,可我還是
特别喜歡和你待在一起的女生;14歲的你,是發育起來讓我們這幫毛頭小子流口
水的女生;18歲的你,是被孫易峰抛棄,馬上又咬緊牙關堅持高三沖刺,成績一
直保持在前五名的女生;19歲的你,是不顧大多數人反對,堅持自己所愛,和周
旻一起出國的女生;24歲,你是美麗的新娘;25歲,你是驕傲的媽媽……你要永
遠保持這些美麗的樣子。你是巫曉寒!永遠别做那些會讓自己後悔,會讓關心你
的人難過的事……」
沈惜的話說到一半時,埋頭在他頸間的巫曉寒就開始抽泣,淚水迅速濡濕了
沈惜的肩頭。他一直摟着巫曉寒,直到她漸漸止住抽泣,才放開她。兩人對視片
刻,沈惜又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再次拿起杯子,往外走去。
來到門邊,沈惜突然回頭,笑道:「如果有一天,你心結解了,興趣來了,
隻是單純想要看一下的話,我會考慮給你看哦……」
巫曉寒破涕爲笑。
第三章 酒吧遊戲
施夢萦和孔媛都很頭疼。
雖說徐芃隻給了一天假,但因爲轉天就是周末,所以施夢萦和徐芃上床後,
連歇了三天。看着好像很舒服,可天知道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休息。越休息,
她越有胡思亂想的空間。
她不斷回想初逢沈惜那天兩人間的對話,回想兩人熱戀時的日日夜夜,回想
那個從沈惜車裏下來的女人,偶然會突然想起那晚被徐芃舔出來的高潮和自己情
不自禁的叫喊,想起大學時方老師給自己發的最後一條短信,又想起那幾張恐怖
的照片,從避孕套流到自己嘴裏的白色液體……
胡思亂想,漫無邊際,暈頭轉向,撕心裂肺。
這兩天施夢萦時刻都透不過氣來。偏偏這種時候,母親屠曉麗又打來電話,
埋怨她有眼無珠,遇人不淑。去年還說很可能今年就會結婚,自己都已經和親戚
朋友打了招呼,一眨眼卻莫名其妙分了手。一個26歲的女孩子,到底還要拖多久?
早就覺得沈惜這個男人不靠譜,可施夢萦偏偏不聽話,非要和他在一起,白白浪
費了兩年時間!
母親的唠叨顯得那樣刺耳。
施夢萦從小就不喜歡兇悍霸道的母親。畢業後,哪怕在中甯的工作始終不太
順,她也從沒有動過回老家武山的念頭。一方面固然是因爲她覺得大城市機會多,
眼界寬;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回去整天和母親住在一個屋檐下,忍耐她的唠叨和市
儈。
屠曉麗隻顧自己說得痛快,沒想到卻把煩躁郁悶到了極點的施夢萦徹底引爆。
兩人在電話裏大吵了一架。
挂掉電話,施夢萦茫然地從卧室踅到客廳,又從客廳轉回卧室,茫然無措,
坐立不安。她想要找個人來陪,想要有人和她聊天,想要被人關心。可是該去找
誰呢?沈惜已經有了新的女友,孔媛出差還沒有回來,其他認識的人裏,施夢萦
一時想不出還能再去找誰。
找徐芃嗎?
一想到這個名字,施夢萦立刻想起自己在顫抖中的高潮和吟唱似的叫喊,腹
部瞬間竟有些微微發熱。
不能找他!
施夢萦沒有這個膽量。她怕再來一次這樣的高潮,她怕自己會成爲最鄙視的
那種陷入肉欲快樂的低俗女人。徐芃不是沈惜,沈惜會尊重她的意願,讓她感到
安全;而徐芃,雖然他也不像那種會使用強迫手段的人,但經過那天晚上在床上
的糾纏,施夢萦對他産生了畏懼,不敢再輕易接近。
連個訴苦的人都找不到,施夢萦都快崩潰了。
孔媛也好不到哪裏去。周六她就返回了中甯,卻不敢馬上回家,第一時間先
去了徐芃家。
出差這兩天,她真是被應林那邊的客戶玩壞了。
周四下午坐高鐵到了應林,對方公司的魏總直接把孔媛從火車站接到一家四
星級賓館,房間是早就訂好的。魏總拿到合同,隻是随意地翻了翻,都沒細看,
就直接簽了字。
從他對自己的态度和言談舉止,孔媛突然意識到自己被徐芃送來應林所承擔
的任務,原來不是和對方商談合同細節,而是要給魏總提供一些特别的服務。
孔媛此刻也無可奈何,她能做的隻是好好洗個澡,然後把自己送到床上去。
想要在中甯市紮下根,好好生活下去,真的不容易。孔媛深知這一點。以她
的學曆、工作經驗和家庭條件,在中甯,找到一份工作已經不容易,更何況她現
在還面臨十分困難的處境。
一些與她條件相當的同鄉小姐妹,在中甯混得都很一般。做正道的,無非就
是在服裝店當銷售,或者在餐廳當服務員,辛辛苦苦賺點吃飯穿衣錢;走偏門的,
有的在KTV 做公主,有的在油壓按摩店當技師,一天下來要被形形色色的男人摸
無數遍,給男人們打飛機、舔肉棒,甚至出台陪睡,這些姐妹賺得多,但付出的
也不少。
真的論起來,孔媛算是她們中混得比較好的一個。培訓教育行業,說出去體
面,老家的父母也覺得面上有光。工資看上去不算高,提成卻不少。在榮達智瑞,
客服經理無論推銷出了新課程,還是完成了客戶續訂,都可以根據合同标的額拿
到提成。
最近,周曉榮和徐芃安排給孔媛的大多是高難度的客戶。所謂高難度客戶,
換句話說就是那種眼界寬,選擇廣,要求高,談判很難,可一旦成功簽下,課程
量極大又不吝惜課時費的大金主。孔媛盡心費力,頭腦肉體齊上陣,成功拿下多
半目标客戶,在爲公司創收的同時,自己的收入也水漲船高。
更何況在享用過孔媛的肉體後,某些有風度的客戶還會額外再給她一些錢。
總的算下來,她進榮達智瑞半年多,收入已經超過了此前一份工作兩年半收入的
總和。
所以,盡管爲了進入榮達智瑞,孔媛任由徐芃和周曉榮先後占有了自己,但
她還是覺得很幸運。這兩個男人固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收了好處,也實實在在地
給了她份收入可觀的正當體面工作,人品起碼算是及格的。
孔媛學曆不高,但「無欲則剛」這個詞還是知道的。既然做不到「無欲」,
要有所求,那自然也就到不了「剛」的境界,身段隻能變得柔軟,該付出的代價
就得乖乖付出。出來混社會,每個人的依仗不同。有人憑學問,有人憑能力,有
人憑關系,有人憑背景,孔媛能憑什麽?
爲了進榮達智瑞,她讓徐芃操;爲了取悅公司老總,她讓周曉榮操;爲了盡
快提升業績,她又讓客戶操。在一個個男人面前面帶笑容,脫光衣服,任由他們
玩弄,還得帶上一副「我被玩得好爽」的騷勁,這種事對一個過去沒有被潛規則
困擾過的25歲女孩來說,确實很艱難。
話說回來,哪份工作又容易呢?此前那份工作,孔媛倒不用陪睡,可起早貪
黑,東跑西颠,辛苦一年下來,扣掉衣食住行,還能攢下多少錢?而在榮達智瑞,
才半年工夫,光寄回老家的錢就不止兩萬元了。這還不算孔媛和男友兩人在大城
市的全部花銷,以及精打細算存下的那一筆爲結婚準備的錢。
有所得,就得有所失,所有收益,必然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天經地義。
孔媛清楚自己的生存狀态,也接受所遇到的一切。
唯一令她抱歉的,是男友吳昱輝。
但又有什麽辦法呢?盡管孔媛賺得不少,可架不住她要用錢的地方也很多。
吳昱輝大學畢業六、七年了,換了三份工作,卻都幹不久。2012年開始和朋
友一起創業,開了個小公司,一度賺了些錢,可好景不長,不滿兩年就賠光了本
錢,最終沒能撐下來。剛開始他還試着找工作,後來不知道爲什麽隻肯窩在家裏,
年初開始到現在一分錢也沒賺到。他這幾年反複折騰,根本沒存下錢。目前家裏
的開支全靠孔媛一個人的收入。
除了要養活兩個人,孔媛還要給在老家的爸媽寄錢。弟弟孔兵剛剛大學畢業,
在南昌找了份工作,過幾年總要戀愛、買房、結婚,到時候誰給他張羅?爸媽雖
然從來沒有明說,但孔媛清楚,他們心裏當然是更疼愛男孩的。爸爸在電話裏也
曾說起,一個小縣城出身、學曆也一般的男孩子在南昌打拼會有多辛苦。自己這
個做姐姐的,雖然學曆還不如弟弟,雖然中甯比南昌更喧嚣繁華,可免不了要爲
弟弟的成家立室支援一筆錢。
正因爲面臨着多重的經濟壓力,孔媛才會辭職,因爲她上一份工作的收入實
在不夠。若非爲此,她也不會甯願接受潛規則也要到榮達智瑞工作。
不在榮達智瑞拼,難道真去做妓女嗎?
孔媛有個過去的同事姐妹,現在就在做樓鳳。據她說收入不錯,也自由,做
幾年收手也容易。在孔媛剛辭職,還沒找到工作的時候,她曾勸過孔媛,不如和
她一起做,兩人一起租房,既經濟又安全,碰上喜歡玩雙飛的客人,也更方便。
孔媛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拒絕了。
一方面是因爲她有男友,不像那姐妹自由自在沒有牽挂;另一方面——也是
更爲重要的——孔媛相信一個接受潛規則的客服和一個賣身的妓女之間是有巨大
區别的。
當然孔媛不會自欺欺人,天真地以爲陪客戶睡和陪嫖客睡在本質上有什麽區
别。都是要賣屄,誰比誰高級?
但是,哪怕同樣是賣屄,作爲客服,還要磨練自己的溝通能力,掌握足夠的
職場技能,學會适應辦公室裏的人際往來,能在這份工作裏積累經驗和人脈,這
些都是做妓女不可能完成的。孔媛不希望在自己人生中最可以拿來拼的年華裏,
每天總在浴室和床上來回折騰,賺了幾年錢卻發現除了床上功夫外沒有任何長進,
甚至還可能對性和男人産生厭惡感。
一份好的職業,除了能帶來足夠的金錢外,還要具備穩定性、可持續性,并
且能幫助自己生存能力的提升,這是孔媛堅信的。
所以盡管做妓女的收入确實很吸引人,但孔媛還是甯願來榮達智瑞,哪怕這
裏偶爾她也要和男人上床,但畢竟是份正當職業。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工作中陰暗的那一面,不能讓男友吳昱輝發現。
徐芃曾透過口風,目前的客服總監程莎不久後應該會被安排到更高的職位上
去。客服這塊,公司一向重業績不重資曆,自己很有希望能接程莎的班。何況,
隻要再努力一年半載,她也就成爲榮達智瑞的老員工了,隻要持續目前的業績表
現,極有可能直接成爲新一任客服總監。到時候,就像現在的程莎那樣,陪客戶
上床的次數會大幅減少。
再拚一段時間吧!
目前這個階段,孔媛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絕不能讓男友看出半點破綻。所
以這一次,她盡管已經回到中甯,也不敢直接回家。要知道,這兩天她在應林幾
乎就沒離開過賓館房間,更準确地說,幾乎就沒離開過那張床。那個30歲出頭的
英俊老總實在會玩,這兩天快把她操死了。他狀态正好時,固然會不浪費任何時
間地操她,哪怕是射精後,也有的是花樣玩弄她。這一趟下來,孔媛幾乎就要筋
疲力盡了。
坐高鐵回到中甯是周六下午一點多,往前倒推八個小時,魏總的肉棒還插在
她的屁眼裏反複抽插。孔媛訂的是中午十一點的車票,魏總答應十點開車送她到
應林站,又給她留了五小時的睡眠時間,然後從吃完晚飯開始,玩了她整個通宵。
可想而知她此刻的身體和精神狀态。
生怕在身上留下什麽明顯的性愛痕迹,最後一次洗澡時,孔媛小心翼翼地檢
查了全身,連背部、屁股這些很難看清的部位,也借着鏡子反複查看。應該沒什
麽問題,可誰知道在一些自己實在看不到的地方,會不會留下什麽要命的印記?
如果真留下了蛛絲馬迹,被吳昱輝發現,會是個天大的麻煩。
所以孔媛告訴男友自己會在周日回中甯,然後打的去了徐芃家。她把自己所
有内衣褲統統塞進洗衣機,徹底地清洗。又去衛生間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地把自
己刷洗一遍,出來後趴到床上,讓徐芃幫忙檢查那些自己看不到的部位。直到确
定身上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迹,這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徐芃還算有些人品,就算孔媛一絲不挂趴在他家床上,也沒對她下手。
好歹也算公司的功臣,剛拼命回來,怎麽也得讓人好好休息一下吧?
第二天,恢複了狀态的孔媛假裝剛到中甯的樣子,回了家。
吳昱輝毫無意外地宅在家裏和幾個哥們打麻将。見孔媛回來,兄弟們寒暄幾
句,又象征性地玩了兩圈,紛紛識趣地告辭離去。
牌局散了後,孔媛一邊收拾行李裏的衣物,一邊和男友聊天。很快,她察覺
到了吳昱輝的古怪。他平時不怎麽關心她的工作情況,但這次卻一直旁敲側擊地
問她出差的情況。
更讓人疑心的事發生在她洗澡的時候。孔媛從浴室出來後,發現自己剛換下
的内褲被人翻看過。之前她把脫下的内褲扔進了浴室門邊專門盛放備洗内衣褲的
小桶,又把胸罩蓋在上面。可等她出來,卻發現内褲跑到了胸罩之上。
家裏沒有其他人,隻可能是吳昱輝動的。
他爲什麽要把馬上就準備洗的内褲特意從桶裏取出來呢?
莫非他起了疑心?或者是他那幫朋友中的誰對他說了些什麽?
孔媛有些擔心。
到了晚上,三天沒見的男友理所當然地提出做愛。孔媛不可能拒絕這樣的要
求。一向不太喜歡爲孔媛口交的男友,這次主動爬到她的身下幫她舔屄。大部分
時間他一直在用手指撥弄肉穴,與其說是在口交,還不如說是在查看。
吳昱輝抽插的節奏和往常截然不同。他平時習慣慢慢來,今天卻表現得特别
勇猛,悶頭不語一味狠插,像是要把積蓄起來的強烈情緒通過這種方式散發出來。
但他之所以習慣慢節奏,就是因爲持久力一般。今天一上來就猛幹,完全不加以
控制,隻插了幾分鍾,就一射如注。
他也沒說什麽,去沖了個澡,自顧自玩起了遊戲。孔媛假裝完全沒察覺他的
異狀,像平時一樣和他閑聊,又上了會網,這才各懷心事地睡了。
孔媛很擔心男友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可她又不可能直接去問他。
周一,施夢萦和孔媛在公司重逢時,她們正爲各自的心事而頭痛着。
隻不過,施夢萦能向孔媛傾訴,除了那晚和徐芃開房的事以外,她的心事無
不可對人言;孔媛卻必須把所有真實苦惱深埋心底。
施夢萦對陪客戶上床這種事深惡痛絕,對這樣不知自愛的同事也極爲鄙夷。
當然,她一直以爲這種出賣肉體的害群之馬,隻是極個别人而已;她也是隐約聽
說有這樣的同事存在,并不清楚具體是誰。
在她心目中,好友孔媛,絕不會是這種女人。
面對如此天真的朋友,孔媛就算想傾訴也沒法張口。難道要她對施夢萦說,
自己正在苦惱不知道男友是不是在懷疑她陪老闆或客戶上床的事?
施夢萦分手後,孔媛也不是第一次聽她傾訴了,但今天她自己也心事重重,
實在沒有精神去解勸施夢萦的哀痛。午餐時間有限,孔媛又顯得心不在焉,施夢
萦沒能通過傾訴得到舒緩。
快下班時,程莎過來通知施夢萦,老總周曉榮準備請部分員工吃晚飯,她也
在被邀請的名單裏。
施夢萦對此毫無心理準備。周曉榮請員工吃飯,并不稀奇。這個年輕的老總
一直給人富二代敗家子的印象,常拉着一群人出去吃吃玩玩,倒也有點平易近人
的意思,全沒老總的架子。
在很多人眼中,那個名義上沒有管理層職務,實際擁有公司近半股份的徐芃
老師,更應該是公司的老總,起碼人家的架勢像啊。
周曉榮過去組織吃喝玩樂時,無論是聚餐、唱K 還是泡吧,從來都沒叫過施
夢萦。她不清楚自己到底爲什麽入不了老總的眼,也許是業績太差,也許是個性
太清冷,總之沒法和他們玩到一處去。
反正施夢萦也不眼紅那些能被周曉榮看上的同事。她非但看不上大多數同事,
更看不上不靠譜的老總。而且施夢萦也知道周曉榮對自己有所企圖,好在到目前
爲止,他隻是表現出了那方面的意圖,沒有什麽不軌的舉動,否則她早就辭職了。
今天突然收到邀請,施夢萦毫無喜悅感,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拒絕。随即她發
現自己好像不太懂應該怎樣得體地表示拒絕。最後,她才想到了最重要的那個問
題:該不該拒絕?
業績差始終是施夢萦的心病。她怎麽都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很努力,學曆在
同事中也算是不錯的,爲什麽業績總是上不去?要是公司整體效益很差,也就罷
了,可是明明培訓業務開展得很好,有些學曆還不如自己的同事,譬如孔媛,業
績也是蒸蒸日上,自己卻是毫無寸進,真是奇哉怪也。
爲提升能力,一年多來施夢萦看了很多書和視頻資料,全是和提升職場能力
有關的。沈惜曾對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她看的大多數是正确的廢話。其中确
實有些真知灼見,但東鱗西爪的,必須有極好的悟性和體驗,才能從中找出那些
真正有用的見解。剩下的大部分所謂道理,根本沒有實用性。大多數情況下,它
隻教你應該做什麽,卻不教你怎麽去做,與廢話無異。
沈惜自己的書店,就幾乎不賣任何職場類書籍。那時施夢萦還覺得很好笑,
自己的男友——幾乎相當于未婚夫——就是書店老闆,而自己買的這類書卻沒一
本來自他的書店。
施夢萦記得在某個視頻中,有位老師言之鑿鑿地說,能力的培養不是一天兩
天能完成的,業績提升無法速成。但有一點相對較容易做到,而重要性也不亞于
工作業績,那就是人脈關系。作爲一個職場人,務必要注意保持好和同事間的關
系,切忌在辦公室孤立自己。
盡管沈惜曾經勸她不必把這些所謂的道理放在心上,但施夢萦還是有些小主
見。畢竟都是她親自去書店仔細挑選後買回來的,總該有點用吧?不然豈不是證
明自己的眼光着實很差?
輕率拒絕上司和同事的聚會邀請,好像就是孤立自己的錯誤選擇,自己是不
是正在犯職場大忌呢?
在辦公室,就算做不到人見人愛,最起碼總要合群嘛。
轉念之間,施夢萦即将出口的「不」字變成「知道了」。
程莎見她點了頭,就不再廢話,轉身離開。她不太喜歡施夢萦這個最幫不上
忙的部下。她還得去通知同樣不怎麽喜歡的孔媛,盡管這個女孩與施夢萦恰好相
反,是客服部業績最好,勢頭最猛的員工之一。
這也很好理解。像程莎這種依靠公關能力在公司立足,卻已經不再年輕,不
能再像沒結婚的小姑娘那樣百無禁忌的客服總監,怎麽會喜歡勢頭毫不亞于自己,
直接威脅到自己地位的部下呢?
當然,程莎很明白,自己不會永遠待在客服總監的位置上。自己已經35歲了,
兒子都上小學了,總不可能永遠去跟客人逢場作戲。要是到40歲的時候,自己還
得在酒桌上陪客戶調笑,必要時把自己送到那些要緊客戶的床上,那未免也太悲
哀了。
何況到時候還會有幾個靠譜的客戶能看上自己?那種熱衷于她這種大齡熟女
的客戶,還不知道會要她玩什麽惡心甚至變态的花樣,程莎可不願意40歲後還得
過這樣的日子。她總有一天會離開客服部,周曉榮也已經給了她非正式的承諾。
孔媛短時間内還威脅不到自己的位置,等她的資曆和業績都夠格了,自己應該也
已經不在客服部了,沒必要和這丫頭置氣,相反,好像還應該好好培養她,以後
遇到難對付的客戶,就讓她沖殺到最前線去。無論是灌酒還是陪睡,反正都不是
什麽好差事,自己難道真的賤到要和個小姑娘去争這種機會?
再說,就算想要給孔媛穿小鞋,程莎也知道沒那麽容易。在榮達智瑞,名義
上的副總經理其實都沒什麽權力,真正說話算數的就是周曉榮和徐芃兩人。後者
明顯很欣賞孔媛——不僅欣賞她床上的表現,更欣賞她的工作能力和态度;而前
者……好吧,前者喜歡的也許十分簡單,隻要孔媛在床上夠騷就行。尤其是周曉
榮有個特别的嗜好,他喜歡屁眼遠勝于陰道。目前,榮達智瑞所有和他上過床的
女員工裏,能滿足他這個嗜好的,隻有自己和孔媛兩個,她還比自己年輕了整整
10歲,周曉榮又怎麽會不喜歡她呢?
讓程莎意外的,是看上不去不合群的施夢萦沒有拒絕,而本以爲肯定願意參
加的孔媛卻以晚上已經有約爲由想要請假。
程莎隻是來通知的,别的她管不着,也懶得管,扔下一句:「你自己找周總
去說吧。」
和徐芃相比,孔媛不太待見老總周曉榮。徐芃雖然也好色,也多次玩弄過她
的肉體,但他還是有分寸的人。前天自己去了他家,脫光衣服趴在床上讓他幫忙
查看身上有沒有印記,他自始至終沒有對她動手動腳。換作周曉榮,多半等不了
一分鍾,就會直接壓上來,自己爽過再說。
但是自己想請假,總得周曉榮點頭。孔媛在QQ上給徐芃留了句話,起身來到
周曉榮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幾下。
「進來!」周曉榮一貫是懶洋洋的。
孔媛很規矩地關上了門。
「周總,程姐說晚上您要請我們吃飯呀?」
周曉榮笑眯眯地說:「是啊,總要犒勞犒勞你們嘛!然後再一塊玩玩,和上
次一樣!」
「和上次一樣」五個字,讓孔媛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得到了徐芃的欣賞,孔媛順利被公司錄用。入職兩周後的某一天,下班後周
曉榮把她留下來,說是要和她「談一談」。這一談就把孔媛談得一絲不挂,就在
這個辦公室的沙發上,周曉榮操了她兩次,在她屁眼裏灌滿了精液。極少被人侵
入的緊窄菊穴令周曉榮格外滿意,第二天就給她定下客服部第三高的月工資。
在孔媛進榮達智瑞的第一個月,她迅速地進入了工作狀态。過去她沒做過客
服,更别提是這種兼着市場推廣任務的客服崗位,但她發現自己做得得心應手,
好像自己天生就适合這一行似的。她很快就爲公司拉到了三個新客戶。尤爲難得
的是,這三家客戶沒一個是她靠出賣肉體換來的。這樣的成績給了孔媛巨大的自
信,也奠定了她在客服部的地位,至少再沒什麽同事對她的高工資說三道四。
很快,就到了周曉榮「犒勞」她的那頓晚飯。
那一次徐芃缺席,除了周曉榮和孔媛,同桌吃飯的還有一個被周曉榮叫作
「凱哥」的男人、公司簽約的專職講師張昊翔、程莎、财務許茜,課程助理蔣思
怡,還有個凱哥帶來的小女孩。
大家先撮了頓泰國菜,然後又陪着周曉榮和那個凱哥殺到一家酒吧喝酒,玩
了些劃拳、擲骰、撲克之類的遊戲。等大家都有了四五分醉意,一幹人來到周曉
榮家,又開了幾瓶洋酒,一直喝到半夜。
進了周曉榮家門,氛圍逐漸變得淫靡。程莎基本上一直被摟在凱哥懷裏,這
男人的手幾乎就沒從她裙子裏拔出來過。
過了半夜,三瓶洋酒喝幹,狂歡開始。
孔媛讨厭亂交。她隻是願意接受不得不付出一些代價的命運,并不是天生淫
賤。在老家時,在她當時男友的要求下,她曾參加過一次三男兩女的亂交。都是
平時一起玩過的朋友,也是先喝了酒,然後乘着醉意,幾個人滾在了一起。男孩
們一個接一個地進入她的身體,到後來,孔媛都恍惚地分不清正使勁撞擊她的男
孩究竟是哪個。她看到男友騎在另一個女孩身上使勁,酒精刺激得他滿臉通紅,
性交的快感令他不時發出略顯尖利的叫聲。
那一刻孔媛内心莫名生出十分恐懼。她甯願同時被幾個男人操,也不想再玩
這種多男多女混交的淫亂遊戲。
隻是那一夜的場合已經由不得她。雖說孔媛酒量不錯,但喝了整個晚上,已
到了迷醉的邊緣,手腳發沉,全身乏力,隻保持着最後一絲清明,沒有昏睡過去。
孔媛斜靠在沙發上,看着對面凱哥剝下程莎的裙子,直接撕開她的内褲,把
手指捅進肉穴不住地摳弄。他帶來的那個小姑娘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挂,跪在周曉
榮身前給他口交。
那一刻,孔媛産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小丫頭真嫩!
确實很嫩。剛見到她時,孔媛以爲她是個長相稍顯稚嫩的大學生,但現在見
她脫光衣服後,簡直就要懷疑她是個高中生了。小小的個子,身材纖細,微乳瘦
臀,連陰毛都是細細密密,看上去淡淡的。
但她舔吃肉棒的技術看起來真是純熟。
這一夜第一個操孔媛的,是張昊翔。孔媛之前沒怎麽接觸過他,隻知道他是
榮達智瑞最好的講師之一,課程排得很滿,據說賣得最好的課程裏有兩門是由他
主講。孔媛也聽說過他和助理蔣思怡之間的暧昧關系。蔣思怡比孔媛小幾個月,
大學一畢業就進了榮達智瑞。自從她來到公司,差不多成了張昊翔的專職課程助
理。
公司裏很多人都知道,他們早就已經搞到一起。每次去外地上課,兩人基本
都是住一個房間。有時客戶爲他們安排了兩間客房,爲了避嫌,他們也會分别入
住,可到了晚上,還是會湊到一起睡。
可能是張昊翔已經操夠了蔣思怡,想要換換口味,所以從一開始就把注意力
放在許茜和孔媛身上,最終他先選了後者。
在榮達智瑞,孔媛從沒想過要和徐芃與周曉榮之外的男人上床。這兩個月裏,
她曾陪兩個講師去外地上課,其中有一個給過她暗示,問她晚上有沒有興趣到他
房間坐一坐,聊聊天,她并沒理會。
孔媛願意在必要時用身體來達成目的,但這不代表她是個賤貨,随便哪個男
人都能上她。在榮達智瑞,得了徐芃的重視,又讨了周曉榮的歡心,還用得着再
去應付别人嗎?隻需要把工作做好,沒誰能把她怎麽樣。
但在那晚的氛圍下,孔媛很難再拒絕張昊翔。
張昊翔是高個子,看着顯瘦,脫了衣服後倒是很有些肌肉。肉棒和他的體形
不太相襯,不長,黝黑滾粗,圍着一圈濃密的陰毛。他讓孔媛在沙發上跪好,把
她的牛仔褲連同内褲一把扯下。孔媛昏沉沉地配合着他,硬梆梆的牛仔褲褪到了
大腿以下膝彎的位置,被折疊的褲腰恰好墊在膝蓋下,硌得她很疼,一時都顧不
上張昊翔在她身後又摸又摳的挑逗。
可能是她太過心不在焉,沒能照張昊翔的的要求把屁股撅高,屁股上突然重
重挨了一巴掌。這記聲響格外清脆響亮,屋子裏衆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孔媛身上。
周曉榮正在享受小姑娘的口交,詫異地轉過頭,正好看到張昊翔揚手在孔媛屁股
上抽了第二下,不由得哈哈大笑。
孔媛被打得清醒了許多。張昊翔下手其實有分寸,這兩下聽着響亮,其實打
得并不怎麽痛。在那麽多人面前被打屁股,孔媛心裏不太舒服,但這時也不可能
把張昊翔推開,索性就把腦袋擱在沙發背上,努力地将屁股擡到最高,任由張昊
翔擺弄。
張昊翔對她擺好的姿勢十分滿意,掰開臀瓣,熟練地找到微微發硬的陰蒂,
使勁揉了幾下,等不及她濕潤,就把硬梆梆的肉棒頂上去,在肉穴邊磨了幾下,
就狠狠捅了進去。
孔媛的陰道基本還是幹涸的,不過由于酒精的作用,對疼痛的敏感度下降了
不少,倒還忍得住。而且她是極容易濕潤的體質,張昊翔隻插了十幾下,她的肉
穴已經水如泉湧。
張昊翔感覺自己的肉棒像泡在了溫膩粘稠的醇酒中,熱乎乎的十分舒服。他
對身下女人這麽快就被自己操得浪水橫流感到十分興奮,也不玩什麽特别的花樣,
就用兩手端住孔媛的腰,用最簡單的方式奮力前插,還不時抽打她的屁股,看着
滾圓潔白的大屁股被自己打得紅通通一片片,愈發刺激得他性緻大增。
孔媛本來隻想埋着頭等男人操完了事。但張昊翔粗肥肉棒雖然不足以徹底深
入,卻把她的肉穴撐得滿當當的,每一次抽插都會劇烈磨擦腔壁,強烈的快感一
波波傳來,她自然而然地扭起了屁股,就着男人撞擊的節奏尖叫起來。
就在孔媛被張昊翔狠操的同時,周曉榮找出一瓶潤滑劑,和凱哥一起分别給
程莎和那小女孩的屁眼做了潤滑。孔媛一邊沉浸在快感中,一邊驚訝地看着周曉
榮把肉棒一點點捅入女孩的屁眼。
如此幼嫩的小女孩,屁眼怎麽能容納下這麽粗的一根肉棒呢?
一瞬間,孔媛甚至覺得自己都已經老了。她18歲時被男友破處,直到21歲才
嘗試了肛交。而眼前這個小姑娘,就算她不是高中生,看上去和自己破處時也差
不多大,而她的小屁眼明顯早就已經被開發過了。
新世代的小女生,莫非都是這麽生猛的嗎?
小女孩叫起床來就像受刑,仿佛周曉榮不是在用肉棒插她,而是拿着一根鐵
棒虐打她似的,叫聲十分凄慘。程莎和她又大爲不同,兒子都已經8 歲的她平時
完全是一派熟女範兒,說話做事也都老練,可她叫床的聲音卻帶着些娃娃音,捏
着嗓子,乍聽還有些林志玲說話的味道。
兩種截然不同的叫床聲混雜在一起,此起彼伏。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張昊翔堅持了很久,總也不射。孔媛肉體上雖然很享
受,心裏卻煩了。爲了讓男人快點解決戰鬥,孔媛開始主動增加刺激,她起勁地
扭起了屁股,叫床方式也從單純的「嗯嗯啊啊」,變得愈發淫浪,什麽「要被幹
死了!」「張老師你的雞巴好粗啊!」「啊!捅到了捅到了!」之類的層出不窮。
張昊翔果然愈發興奮,沒過多久就射了。
完成釋放後,張昊翔不再糾纏孔媛,他拔出肉棒,回到了蔣思怡身邊。他們
兩個倒默契得很,不等他作出指示,蔣思怡就直接把他濕漉漉的肉棒吞入口中,
幫他清理殘留在肉棒上的精液和淫水。
暫時空閑下來的孔媛,扯了幾張紙擦抹了一下肉穴,覺得牛仔褲硬梆梆地扯
着非常不舒服,索性把牛仔褲和内褲全脫了,赤裸下身靠在沙發上休息。看今天
這架勢,絕不是被張昊翔操一次就能了結的。心裏不情願是一回事,現實是另一
回事。既然肯定要被男人玩,不如痛快點,男人們玩得爽,自己也不遭罪。
瞅一眼客廳的挂鍾,剛剛過了淩晨一點。
突然聽到程莎從鼻腔拖出一聲長長的「嗯……啊……」。
凱哥慢慢抽出肉棒,龜頭從屁眼裏抽出的一瞬間,發出悶悶的「啵」的一聲,
一絲白濁的黏液挂在龜頭頂端和張開的屁眼之間。凱哥意猶未盡地把一根手指插
進程莎的屁眼,來回攪動。程莎哼哼唧唧地說了句什麽,凱哥笑着在她的屁股上
擰了一把,才把手抽了出來。
凱哥的視線随即落在了孔媛身上,像是找到了一個新的目标,笑嘻嘻地走了
過來。「美女你好啊。從前沒見過。剛才叫得真騷啊……」
孔媛慵懶地笑了笑,換個姿勢窩在沙發裏,媚媚地看着凱哥。
看今晚周曉榮對這個男人的态度,孔媛覺得這應該是個重要人物,周曉榮對
他隐隐還有讨好的意思。換句話說,這男人不能得罪,而讨好了他可能會有好處。
凱哥來到她身邊,伸手托了一下孔媛的下巴,手掌撫過她臉頰的時候,剛剛
插在程莎屁眼裏的手指恰好在她的嘴唇上抹了一下。孔媛跳起身,跪到了凱哥身
前,握住他的肉棒往自己嘴裏送。凱哥順勢按着她的後腦,把她的臉埋在自己兩
腿之間,笑着說:「這麽饑渴啊?我這可是剛從屁眼裏出來,你也不怕髒。」
孔媛擡眼望着居高臨下的凱哥,認真地吸舔肉棒溝溝縫縫裏的每一點污垢,
直到把龜頭舔得光溜溜亮閃閃的,這才停下。她吐出肉棒,媚聲說:「凱哥的雞
巴,從哪兒出來的都要吃。看凱哥操莎姐,弄得我的屁眼都癢了,凱哥想不想試
試我的後門?」
這時,那小女孩受刑般的慘叫達到了頂峰,急促的叫喊持續了好幾分鍾,戛
然而止。周曉榮喘着氣,放開一直緊捏着女孩屁股的手,離開她的身體,松松垮
垮地坐倒,嘿嘿淫笑着:「凱哥,這個妞的屁眼兒很爽,千萬别錯過!」
凱哥拍了拍孔媛的臉頰,坐到她身邊。
在場的三個男人都已經射了一發,暫時失去戰鬥力。周曉榮把脫得全身隻剩
下黑色絲襪的許茜叫到身旁,讓她坐在自己懷裏揉捏着她的乳房;凱哥又把一根
手指插進孔媛的屁眼,攪動着玩弄;張昊翔則一邊讓蔣思怡爲他口交,一邊搓弄
她的肉唇。三個人東歪西躺的,不時還交流操屄心得。
慢慢的,随着戰鬥力的恢複,三個人更換了對象,再次開始肉搏。
最後,差不多快到淩晨四點,孔媛才從周曉榮的懷裏掙起身,去洗了澡。随
後她也懶得去周曉榮安排給她的二樓的房間,直接趴在沙發上睡了。
和那天差不多?靠!那次是周末,第二天能休息一整天,孔媛一直睡到了下
午一點。今天可是周一,要真像那天似的,明天還能上班嗎?
孔媛肚子裏抱怨,臉上卻半點都不露,吐了吐舌頭:「周總,我不知道您今
晚要犒勞我們呀!這下我可吃虧了,晚上約了人,不能去吃您的大餐啦!」
周曉榮一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自己想得挺好,結果計劃中的重要角色
突然要請假,難免掃興。好在他這人雖然好色,爲人倒不太霸道,沒有馬上翻臉,
但臉色不太好看還是免不了的。
孔媛正要說幾句好話哄他,有人輕輕磕了兩下辦公室的門,沒等周曉榮作出
反應,就直接推門進來。
在榮達智瑞,能和周曉榮這麽沒上沒下毫無顧忌的,也就隻有徐芃了。
孔媛偷偷松了一口氣,她剛才在QQ上留言就是爲了請他來給自己解圍的。
徐芃随意往沙發上一靠,沖孔媛擡了擡下巴:「幹嘛呢這兒?聽周總訓話呢?」
孔媛撒嬌:「沒有……我跟周總抱怨哪!偏偏今天請客,我晚上有事,和人
約好了,大餐我吃不上了!多虧啊!」
「那下次再給你補吧。别磨叽了,出去幹活兒!」徐芃揚了揚手。
孔媛老老實實地轉向周曉榮,等他發話。周曉榮從不在職員面前發表和徐芃
相左的意見,既然徐芃發了話,他也就沒再留孔媛。
孔媛如釋重負般走了。
等她把門關好,周曉榮略帶抱怨地說:「你還挺照顧她!這下晚上多沒勁。」
徐芃揉着額頭說:「她周末才從胡子那兒回來,差不多快被玩死了。總得給
人家放兩天假,别老想着搞她。晚上你缺她一個嗎?」
周曉榮扔過來一根煙,笑着說:「人是不缺,可她夠騷啊!也就程莎能跟她
比,她比程莎還年輕呢!她不在,少了很多樂趣啊。」
徐芃把煙放到一邊,搖搖頭:「我正要跟你說,今天晚上别搞太多花樣,咱
們玩點素的,行嗎?」
「爲什麽?」徐芃突然提出這樣掃興的建議,周曉榮沒急,反倒很好奇。
徐芃神秘兮兮地笑:「我讓程莎叫上了施夢萦。」
「啊?」周曉榮一愣,突然滿臉都是賤兮兮的笑,「你跟她搞上了?」
徐芃故作高深地緩緩點頭。
周曉榮從辦公桌後面轉出來,坐到徐芃對面:「說說……」
徐芃把上周四和施夢萦上床的事簡單說了一遍,又粗略講了自己後來想好的
計劃。「你知道我什麽意思了?」
周曉榮搓着手,猛地一拍巴掌:「行!這騷貨,說她漂亮吧,也就那樣。就
是他們假正經!好像誰都不能碰似的。這種騷貨,就得想辦法玩死她才行!」
徐芃懶得和他一塊意淫,起身就朝門邊走,最後和他敲定:「說好了,晚上
玩素的!如果你非要玩别的,等施夢萦走了以後再說!」
周曉榮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晚餐,周曉榮安排的是韓國烤肉。在原定要來的人中,除了孔媛沒來,程莎
臨時也請了假。她老公打電話來說8 歲的兒子在公園摔了一跤,好像還有些嚴重,
這種情況當然得讓人家回家看兒子。于是最後隻剩下7 個人:周曉榮、徐芃、張
昊翔、施夢萦、許茜、蔣思怡,還有就是徐芃剛勾搭上沒多久的客服蘇晨。
得到徐芃的叮囑後,這天晚上的周曉榮看上去比較斯文,連個葷笑話都沒說。
張昊翔有幾次又要把話題往男男女女的事情上扯,又發覺今晚的氛圍與以前似乎
大有不同,也消停了很多。
對這個聚會,施夢萦覺得還不錯。
自從進入榮達智瑞,施夢萦的壓力一直很大。症結主要是兩個,首先是業績
始終上不去;另一個就是總也不合群。她固然她看不上大多數同事,但她也不希
望完全被排除在圈子以外。尤其是在她相信了那些書上的職場大忌雲雲,更加笃
信自己應該想辦法融入辦公室,要和同事們多多融合。
過去有沈惜幫助她緩解壓力,爲她分析短闆所在,并給出一些改進的意見。
和孔媛成爲朋友,就是沈惜的建議。有一次,他去接施夢萦下班,正好遇上孔媛
和她在公司樓下聊天,于是就一起吃了晚飯。當天晚上他就說孔媛這個女孩年紀
雖輕,學曆雖低,但有上進心,有能力,有性格,很可以交個朋友。所以施夢萦
才會去和孔媛增加來往,最終成了好朋友。
更何況,在那段時光裏,即便業績始終上不去,即便辦公室裏一個朋友都沒
有,隻要有沈惜在,施夢萦也不會有任何恐慌的情緒,頂多有些苦惱。
但是現在,沈惜已經不在她的身後了。施夢萦漸漸覺得壓力越來越大。
今晚的氣氛讓施夢萦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融入這個圈子了。雖然她不像蔣思怡
似的能叭叭說個不停;也不像蘇晨似的酒到杯幹,豪氣幹雲,但起碼也能和大家
說到一起,笑到一起,這讓她感覺很好。
也許,這是她和沈惜分開近兩月以來最開心的一晚。
飯後,徐芃提議去酒吧坐坐。換做從前,施夢萦肯定砌詞推脫,但今天她卻
想嘗試一下,反正回家後也隻能無休無止地胡思亂想,還不如随大流出去玩玩。
于是,周曉榮和徐芃帶着幾人來到了一家位于城南的名爲「孔雀醉」的酒吧。
施夢萦這樣的乖乖女不太熟悉,但在中甯常泡夜店的人都知道這裏是中甯市曆史
最久遠的酒吧之一,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期就立了場子。和它同期的酒吧幾乎
全都已經倒閉關門,能貫穿30年歲月,始終屹立不倒的屈指可數,「孔雀醉」就
是其中之一。
酒吧老闆趙洪軍,通常人稱「五哥」,在中甯的江湖也是響當當有一号的人
物,連府前區公安分局的幾位副局長也和他稱兄道弟。
周曉榮是「孔雀醉」的常客,今天帶的人不多,隻要了個小型包廂。或許是
被徐芃下午刻意的提醒過分約束了,他收斂到了有些木讷的程度。進了包廂後,
大家分别落座,氣氛顯得有些尴尬,都不知道下一步該玩些什麽。
張昊翔和蔣思怡湊在角落裏說着悄悄話;徐芃挨着施夢萦坐,硬找話題和她
聊了幾句;周曉榮嘻嘻哈哈地和許茜、蘇晨開着玩笑,還裝模作樣地摟了下蘇晨,
看着最是自在,其實對下一步該怎麽做有點心裏沒數。
爲緩解沉悶的局面,徐芃提出玩幾把「789 」。
施夢萦還是第一次玩這遊戲,全靠徐芃在一旁提點。
不知道是因爲不熟悉規矩,還是今天特别倒黴,施夢萦一上來就連喝了三杯。
先是她自己搖出一個9 ;張昊翔和蔣思怡這一對分别搖出了1 ,鬼知道出于什麽
心理,這倆人都指定讓施夢萦喝酒。更要命的,是他們喝的不是啤酒。周曉榮要
的是軒尼詩。按他的本意,本來想喝芝華士,徐芃做主換成了軒尼詩勾蘇打水。
即便後者口味上相對柔和一些,也不是施夢萦喝得慣的。一上來兩輪「789 」,
她就連灌了三杯軒尼詩,直接進入半暈狀态。
總算風水輪流轉,接下來倒黴的換成了蘇晨,她也連喝了兩杯。隻是她的酒
量比施夢萦好太多,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玩到中途,周曉榮離開包廂,說是他的堂哥就在隔壁,要去打個招呼。徐芃
出于禮貌問自己是不是應該一塊過去,後來搞清楚來的是誰,好像就不怎麽放在
心上了,讓周曉榮獨自過去應酬。
差不多二十分鍾後,周曉榮返回。這時「789 」遊戲已經轉過了兩圈,大家
或多或少都喝了一些,酒意微醺,興緻漸高。趁着衆人都正high,徐芃提議改玩
真心話大冒險。每個人都搖骰比大小,點數最小的人需要受罰,在真心話和大冒
險中選擇一項。
周曉榮一拍大腿,笑着說:「正好!上次玩的那個還放在五哥這兒呢!我去
拿!」說着他又跑了出去,沒多久拿回來個比兩個巴掌略大些的竹盒,放在桌子
正中,随即率先抄起骰子,一把擲出。大家定睛一看,目瞪口呆。
兩個1 !
張昊翔笑得喘不過氣來:「周總,我們好像不必扔了。你直接選吧,真心話
還是大冒險?」
周曉榮「呸」了一聲:「這可未必!萬一你們中間也有人扔出兩個1 呢!到
時候我還要跟他單挑!」
大家挨個擲骰,周曉榮眼巴巴看着,卻沒有哪個倒黴蛋有那麽臭的手氣。眼
看他将成爲第一輪的輸家,沒想到排在最後的蘇晨也擲出兩個1 !她尖叫着抱怨,
周曉榮卻興奮得大笑。
蘇晨隻能和周曉榮再賽一把,這次周曉榮出手就扔出了5+4 ,穩占上風。而
蘇晨也許是撞了黴運,居然再次擲出兩個1.徐芃忍着笑,打開桌子上的竹盒。從
外形倒是看不出,這竹盒做得還挺精緻,内部分作兩格,各自裝着一堆折好的紙
條。
「左邊是真心話,右邊是大冒險,抽一個吧!抽了以後如果不想說或者做不
到,可以喝酒代替。」
蘇晨咬着嘴唇琢磨了一會,在真心話這一格抽了張紙條。徐芃打開讀道:
「問:蘇晨小姐,你的初夜是在什麽時候,和誰,怎麽發生的?」
施夢萦原本笑吟吟地看着熱鬧,聽到問題吓了一大跳。她以前也玩過真心話
大冒險,可怎麽都沒想到竟會涉及如此私密的話題。
她不由得想到,萬一自己也要面對類似的問題,怎麽辦?施夢萦對此全無心
理準備。但看周圍的人似乎全無異樣,嘻嘻哈哈地催促蘇晨快點回答。
難道隻有自己孤陋寡聞,墨守成規,其實這種玩法很普遍?如果自己突然提
出不玩這個遊戲,會不會顯得很不合群,掃了大家的興呢?這些同事又會怎麽看
自己呢?施夢萦左右爲難。
「初夜」這個話題令她十分難受。施夢萦緊閉雙眼,低下了頭。此時衆人的
注意力都集中在蘇晨身上,沒人特别留心她,隻以爲是她喝多了的反應。
過了好一會施夢萦才重新擡起頭。她心頭又多了份莫名的輕松,因爲她突然
想到,蘇晨已經抽出了這張初夜問題的紙條,這就意味着自己不必面對這個既尴
尬又痛苦的問題了。真的要讓她來說的話,她該怎麽辦?難道她要實話實說自己
根本就不知道是被誰破的處嗎?
這時蘇晨已經講完了自己的初夜,施夢萦隻聽清了最後一句:「弄了兩次,
我感覺都很疼,一點都不爽。但他算是爽到了。」
張昊翔帶頭,大家稀稀拉拉地給蘇晨鼓掌。
又一輪開始。這次周曉榮頭炮打得響,扔出個6+4 ,幾乎立于不敗之地。施
夢萦是4+2 ,徐芃是3+5 ,許茜比較慘,隻擲出1+3 ,被大家視作輸家的大熱門。
果然,此後蔣思怡擲出2+6 ,張昊翔是1+5 ,許茜眼巴巴地看着蘇晨,希望
奇迹再次出現。結果,蘇晨出手,卻是兩個6 ,徹底打破許茜的期待。
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算了真心話。周曉榮搶着把紙條接了過去,念道:
「問:許茜小姐,你做愛時最喜歡什麽姿勢?爲什麽?」
許茜喝了口果汁,打了下周曉榮的肩膀,笑道:「怎麽都是這種問題?!」
周曉榮指着徐芃:「不關我的事!都是他發明的什麽真心話大冒險刺激版。
隻有他這個衣冠禽獸才能想出這種玩意兒,你們可以一起鄙視他!」
在座的女生一齊對徐芃發出噓聲。
施夢萦覺得有趣,也加入其中。她突然發現和大家一起這樣起哄玩笑也無傷
大雅,挺帶勁的。
徐芃不但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得意地沖大家招手,随即一臉嚴肅地提醒:
「許茜小姐,不要岔開話題,交待姿勢問題!」
許茜略顯爲難:「反正就那麽幾種姿勢,想想都知道啦!」
挨着她着的蔣思怡見她吞吞吐吐地不肯說,笑着威脅道:「你再不說,我就
幫你說啦!上次你告訴過我的!」
張昊翔頓時來了精神:「來,偷偷說給我聽!」
蘇晨也起哄:「憑什麽呀?!大家一起聽!」
許茜撲上去撓蔣思怡的腰:「你喜歡的姿勢我也知道!你敢亂說,我也要出
賣你了!」
兩個女人打鬧了一會,許茜收手,擺出一副誰怕誰的樣子:「說就說!我喜
歡從後面來。」
「後面來也有很多種的!」張昊翔插口。
許茜白了他一眼:「狗交式啦!」
徐芃倒是依然很嚴肅,像在認真玩一個特别正經的遊戲:「爲什麽呢?」
許茜想了想,說:「插得深,比較爽吧。」
大家哄笑一會,又開始新的一輪。
對這些露骨的言語,施夢萦還是不太适應,但她再三告誡自己,既然這麽多
同事都泰然處之,自己就不要過分地表現出與衆不同來。也許是因爲業績長期墊
底的緣故,盡管她表面上還是保持着清高的姿态,但骨子裏的自信基本消失殆盡,
再加上和男友分手,有完全沒了堅強的後盾,此前那種「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
立」的姿态已經保持不下去了。她現在十分希望至少能和一部分同事搞好關系。
就當自己是在接觸這個社會的真實一面吧。畢竟不可能永遠處于高中、大學
時那樣單純的環境。
這一輪蘇晨又輸了,她不服氣般再次選擇真心話,果然讓她抽到一個略顯正
經的問題:「你對同性戀怎麽看?有試過和同性做愛嗎?」
這種問題,回答起來就輕松多了。
「我對同性戀沒任何意見。反正不關我的事。我不是蕾絲邊,沒試過。」
這個問題雖然依然與性有關,但因爲不涉及個人私密,倒像是給整個遊戲緩
了緩節奏。
第四輪終于輪到男人成爲輸家。第一輪幸運大逃亡的周曉榮,這次終于栽了,
以一點之差,位于施夢萦之後。他很豪氣地搓着手說:「你們挑來挑去都隻敢玩
真心話!看我來個大冒險!」
他在「大冒險」那個格子裏攪了半天,抽出一張紙條,指着紙背上一個藍色
的點,說道:「待會有膽量抽大冒險的,要注意啦,帶藍點的是男人的任務,紅
點是女人的。誰要是抽錯了,就算他自己倒黴。就算是女的抽到了男人的任務,
也得想辦法完成,别怪事先沒說哈!」
大家細看格子裏的紙條,果然有些帶着紅點,有些則是藍點。
張昊翔拿過紙條,打開一看,不懷好意地瞄了瞄在場的女人們,笑着說:
「這下好了,平時都是周總在上面,現在輪到你們在上面了。」
大家都沒聽懂,蔣思怡湊過去看着張昊翔手中的紙條讀道:「請你在現場挑
選一個美女,馱着她在房間裏爬一圈。」
大家立刻鼓掌,一片歡欣鼓舞。
徐芃尤其開心:「這下你該知道自己平時多不得人心了吧?」
周曉榮氣哼哼地站起來,扭了扭腰,轉了轉脖子,活動了一下筋骨。
蔣思怡笑眯眯地問:「周總,你想選誰啊?」
蘇晨出主意:「選小蔣吧,她個子小。」
周曉榮的目光在現場四個女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鎖定了施夢萦:「就小施
吧。」
施夢萦吓了一跳,連忙推辭:「不不不,我不會!」
徐芃哈哈大笑:「這有什麽會不會的?騎過馬沒有?沒騎過?那騎過自行車
沒?你隻管騎在上面就行啦,他會背着你轉圈,又不需要你做什麽!是你騎他,
又不是他騎你!怕什麽?」
施夢萦還是不斷推辭。一來她确實覺得騎到公司老總身上不合适;二來她有
個現實的顧慮,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如果采用騎姿,走不走光還在其次,自己的
下身就要整個貼在周曉榮的背上,其間隻隔着一層絲襪和一條内褲。更何況今天
是她來月經後的第四天,盡管這個月的血量極少,從昨天起基本就沒有多少了,
但畢竟還在理論上的月經期内,怎麽想都覺得别扭。
但是每個人都勸施夢萦放松,不要那麽拘謹,現在是娛樂時間,不要顧慮什
麽老闆不老闆的,就要讓高高在上的周曉榮爬一圈。周曉榮也痛痛快快地直接跪
爬在地:「小施,上來騎我吧!」
被衆人一鼓動,施夢萦又覺得很難固執己見。何況她多推辭一分鍾,周曉榮
就得在地上多趴一分鍾,這恐怕更加不妥。面對這種尴尬的局面,施夢萦不懂怎
樣破解,最終隻能咬咬牙分腿騎到了周曉榮背上。
周曉榮不等她坐穩,就快速爬了起來。施夢萦不算矮,身材尤其是下半身相
當豐腴,體重自然不輕。但别看周曉榮看着顯胖,人倒是不虛,體能着實不錯,
馱着施夢萦爬得飛快。施夢萦一時不小心,險些被他甩下來。騎在男人背上,沒
什麽東西可以抓,她隻能揪住周曉榮背上的衣服,兩腿不由自主地牢牢夾緊。這
樣一來,她整個下身就完全緊貼上了周曉榮的背。一股熱烘烘潮乎乎的濕氣穿透
夏季穿的超薄連褲襪和内褲,直接噴到下體,有一種難言的尴尬彌漫在空氣中。
好容易等周曉榮爬完一整圈,施夢萦慌張地從他身上跳下,還險些絆了一跤。
許茜、蔣思怡起哄似的讓她發表「騎在周總身上」的感想,施夢萦滿臉尴尬地笑。
她最怕會噴出血水沾染到周曉榮的衣服,要是那樣,她簡直就不知該如何自處了。
好在這樣的糗事最終沒有發生。
徐芃建議大家爲終于有人能騎到周總頭上幹一杯。蘇晨更是不怕事大,建議
周曉榮和施夢萦兩人應該喝交杯酒。鬧鬧騰騰玩了一陣,施夢萦又喝下了兩杯,
不知是不是正好過了臨界點,反而覺得沒之前那麽暈了。
連騎在周曉榮身上這種事情都已經做過了,施夢萦反倒發自内心地放松了許
多,在緊張之餘莫名又多了些興奮,就像從小到大,每年元旦參加學校裏的文藝
表演,自己即将上台唱歌前的那種感覺。
又一輪遊戲輪到蔣思怡輸。她猶豫了很久,最終選擇了大冒險。
周曉榮像是巴不得她比自己更慘似的一把搶過紙條,瞟了一眼,一陣狂笑,
大聲念道:「蔣思怡小姐,請你當場脫下内褲,送給現場某一個男人。」
蔣思怡大叫一聲,連連擺手,說什麽都不肯照做。蘇晨、許茜都在一旁起哄,
施夢萦雖然沒說話,但也覺得有趣,略有些幸災樂禍地瞧着她。
徐芃假裝寬容地遞了杯酒過去:「實在做不到,就喝酒吧。三杯!」
蔣思怡眼睛一亮,正要接過酒杯,徐芃又加了一句:「不能兌水!」
蔣思怡的臉又苦了起來。不兌水的軒尼詩,喝三杯?
糾結了一會,蔣思怡咬牙切齒地說:「行!我脫!還好今天穿的是裙子!」
小丫頭鬼心眼還不少。雖說要求是當場脫,可沒說非得讓每個人都看清楚啊,
隻要不出這個房間就不算違規。她跑到了沙發邊上燈光較暗的位置,小心翼翼地
從裙子裏把連褲襪脫了出來,放在一邊,又把裙子上提,拉到大腿盡露卻又還不
至于完全走光的高度,這才試着剝下内褲。
蔣思怡個子小,但很豐滿,肉乎乎的,尤其是臀部肥翹。或許是之前坐了太
久,内褲和屁股黏得太緊,怕走光她又不敢做太大的動作,剝了好幾下,都沒能
把内褲拉出來。這種提着裙子剝内褲的姿勢難以持久,她被迫換了一招,面對衆
人蹲下,确保沒有人能看到自己的裙底,随即直接把裙子拉到腰間,這種狀況下
發力容易得多,她一把扯下内褲,繃在大腿間,先将裙子放到正常位置,然後站
起身,慢慢将内褲褪下。
蔣思怡滿臉通紅,攥着内褲,目光在張昊翔、周曉榮、徐芃三人間掃了一圈,
最後還是把内褲遞給了張昊翔。
所有人一陣大哄!
張昊翔也不扭捏,把内褲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帶着滿臉莫測的笑将它塞進口
袋。
内褲都脫了,蔣思怡更沒什麽好扭捏的,大大方方當衆穿上了連褲襪。
施夢萦在一旁看着這一幕幕,覺得有趣之餘也不免後怕。她十分慶幸自己的
壞運氣趕在之前玩「789 」時來臨,那時無非是多喝幾杯酒;要是現在噩運降臨,
無論是描述初夜還是脫下内褲,恐怕自己都吃不消,這真能爲難死她。
帶着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施夢萦都沒注意自己這一輪擲出了什麽數字。直
到所有人都發出驚呼,她才注意到茶幾上的骰子,是兩個2.施夢萦一顆心立刻揪
了起來。
在她之後,許茜扔出2+4 ,徐芃5+2 ,蔣思怡2+4 ,點數都比她大。施夢萦
幾乎就要絕望了。萬一這次輪到要當衆脫胸罩之類的,那她可怎麽辦啊?
直到張昊翔擲出骰子,一個1 ,一個2 ,所有人才再次異口同聲地叫了聲。
周曉榮的聲音裏明顯都是遺憾。
施夢萦目不轉睛地盯着兩粒骰子,看了很久才确認自己居然真的死裏逃生,
不停拍着胸脯,帶着後怕一陣陣傻笑。
張昊翔很霸氣地選了大冒險,被要求背一個女人做十個深蹲,少做一個,則
罰酒一杯。他理所當然地選了蔣思怡,然後一口氣背着她做了八個深蹲,實在做
不動了,就痛痛快快罰了兩杯酒。
再一輪,倒黴的蔣思怡又輸了一次。這次她選真心話,被要求描述印象最深
刻的一次性交的細節。她就說了大學時一次和男朋友在公園山上的野戰,聽得施
夢萦目瞪口呆,她難以想象得有什麽樣的膽量才能去做這樣的事。光天化日在毫
無遮蔽的山頂,幕天席地裸裎相對,萬一有人經過那可怎麽辦?
施夢萦覺得要是自己在這種時候被人看到,那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可蔣思怡說起來,卻好像是人生中極爲有趣的一次體驗似的,還特别強調那
次的高潮格外強烈。
算起來,蔣思怡隻比自己小一歲而已,平時看上去完全是那種卡哇伊風的小
姑娘,可爲啥她的觀念和性情和自己相差那麽大呀?施夢萦實在想不通。難道真
是自己太out 了?
許茜輸了下一輪,她又選了真心話,被問到最想和在座的哪個做愛?許茜想
了會兒,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說出了人選:「小施!」
所有人笑作一團,徐芃抗議說這是耍賴,許茜一臉奸計得逞的表情,反駁道:
「又沒說非得是男人!我想和小施做怎麽了?」
上帝不會永遠眷顧同一個人。就在施夢萦模糊地覺得自己也許真能把好運保
持到最後的時候,終于輸了一把。即使她擲出了3+4 這種通常來說很保險的點數,
但無奈這一輪所有人的手氣都好,許茜和張昊翔甚至雙雙擲出兩個6.蘇晨也擲出
了3+4 ,兩人單挑加賽一輪,施夢萦的兩個3 輸給了蘇晨的兩個5.此前坐觀别人
倒黴,倒還蠻開心的。輪到自己做選擇的時候,施夢萦完全不知所措。根據剛才
的經驗,似乎大冒險的内容更尴尬,可要是選了真心話,抽到類似關于初夜之類
的話題,她又不知該怎麽說。
反複糾結很久,拖得很多人都不耐煩了,最終施夢萦猶猶豫豫地選擇大冒險。
她對那個關于初夜的問題記憶猶新,心有餘悸,甯願試試運氣,看看自己會遇到
哪種大冒險。
徐芃打開她抽出的紙條,挑了挑眉,驚訝地說:「小施,今天你和周總真是
有緣啊。施夢萦小姐,請你和坐在你左手邊的男人舌吻兩分鍾!」
「哦!」好幾個人都鼓起掌來,總算又遇到個熱鬧的玩法。
施夢萦左手邊,坐的就是周曉榮。
施夢萦驚呆了。她不知所措地看向身邊的周曉榮,看着他滿臉心願得償的得
意勁,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麽。
對了!能喝酒代替!施夢萦突然想到還有其他選擇!她正想說自己選擇喝酒,
一旁的蘇晨卻說了句:「不能喝酒代替!那也太不給周總面子了!濕吻!濕吻!
濕吻!」
另外幾人也都跟着她的節奏起哄:「濕吻!濕吻!濕吻!」
施夢萦又開始猶豫。蘇晨煽風點火固然有點讨厭,但有句話沒說錯。現在要
求喝酒,确實有點不給周曉榮面子。之前的要求基本都是任選對象,哪怕一個都
不選,也無所謂得罪誰。可這次對象很明确,就是自己左手邊的周曉榮,自己拒
絕執行,就變成直接針對老總,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周曉榮也不着急,在嘿嘿笑着:「小施啊,我們今天有緣哪!我背你爬了一
圈,這次就來親一個吧。」
慌亂到了極點,居然有了些憤怒,在一片空白的腦子裏蓦然生出一股愛咋的
咋的的煩躁。施夢萦一橫心,吻就吻吧,又能怎麽樣!
施夢萦閉上眼,把臉轉向左側。周曉榮眼睛一亮,側轉身,使施夢萦整個人
幾乎貼在了自己身上,伸手攬住纖腰,使勁地吻在那兩片他幻想了許久的紅唇上。
大家一陣叫好。
蘇晨、許茜她們還在高叫:「濕吻!濕吻!濕吻!」
施夢萦覺得一條肥膩濕滑的舌頭霸道地頂着自己的牙關,心慌意亂的她沒能
堅持抵抗,防線很快就被突破,那條肥舌肆無忌憚地遊走在自己的口腔,熟練地
找到了她的香舌,一下就将它包裹起來,兩條舌頭卷在一起。施夢萦笨拙地想要
逃走,卻被肥舌死死吸住,很多口水不斷送入自己口中。她覺得很惡心,可在這
種狀态下根本不能控制自然的吞咽,不知道有多少周曉榮的口水被自己吞下。
早就超過兩分鍾了吧?
施夢萦覺得已經被周曉榮吻了好幾個小時。更惡心的是,此前他還隻是在自
己的腰背上輕撫,自己勉強也就忍了。而現在那隻手正在往下滑,眼看就要摸到
自己的的屁股了。
就在施夢萦忍無可忍,要阻止周曉榮的動作時,徐芃突然宣布:「時間到!」
周曉榮的舌頭最後又在施夢萦嘴裏席卷了一次,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
施夢萦被吻得有些缺氧,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難免又連續咽了好幾次唾液,
猛地想到其中不知混雜着多少周曉榮的口水,又有些反胃,拿起酒杯,一口氣喝
掉大半。
徐芃又遞給她一杯果汁。
這次濕吻,算是遊戲過程中一個小高潮,大家基本都已經High了起來。
許茜又輸了一輪,也選了大冒險。周曉榮剛占完便宜,格外亢奮,打開紙條
大聲念道:「許茜小姐,請你選擇在座任何一個男人,不限任何方法,十分鍾内
弄到他的精液!」
聽到這麽刺激的要求,反倒沒人起哄喝彩,衆人面面相觑,滿臉都是暧昧的
笑。
許茜慘叫一聲:「真的假的!?我這麽倒黴!」她搶過紙條,認真看了一遍,
發現自己真有這麽倒黴,「還不如上一輪就輸呢!」
施夢萦正震驚于這一輪大冒險的内容,聽到許茜最後那句抱怨,居然對剛才
的濕吻起了一絲莫名其妙的感激之心。真是慶幸啊!幸虧輸在上一輪,幸虧隻是
和周曉榮濕吻兩分鍾。如果換成輸在這一輪,施夢萦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小許,你選誰啊?」張昊翔催許茜趕緊确定人選,差點就要說「快選我快
選我」了。
施夢萦心說,喝酒吧!這次肯定要喝酒代替啦!
沒想到許茜毫不猶豫地指徐芃:「徐老師吧!」
施夢萦驚訝地看着一臉平靜的許茜,再看看其他幾個同事隻有嬉鬧毫無異狀
的神情,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是這裏唯一一個覺得這件事爲難的人。原來在自己
眼中很不得了的事,在這些人眼中隻是一碟小菜;對她來說絕不可能接受的事,
對她們來說好像隻是略有難度而已。
自己好像真的是out 了。
徐芃擺出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十分鍾夠不夠啊?我很厲害的。」他有意
無意地瞟了眼施夢萦。
施夢萦想起那夜徐芃在自己身上奮戰的場景,想起自己的那次高潮。先是一
陣心慌,突然,又對許茜的選擇産生了一絲不快。
許茜抿着嘴笑:「試試看吧,徐老師一定要配合,讓我過關嘛!」她起身走
向衛生間,徐芃也站了起來,周曉榮遞給他一個杯子。
「射這兒,待會拿出來當證據!」
張昊翔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喊:「小許,沒說可以去衛生間啊!就在這兒弄吧!」
許茜回頭「呸」了一聲,鑽進衛生間,徐芃緊随其後。
這兩人躲進衛生間完成大冒險任務,遊戲自然暫時停頓。等待着的幾個人略
帶些期待,又有些尴尬,包廂裏變得沉默起來。
張昊翔照例還是和蔣思怡膩在一起,周曉榮有一搭沒一搭地找施夢萦說話,
見她心不在焉,又轉臉和蘇晨閑扯。
大概過了七八分鍾,張昊翔看了下表:「從進門算起,八分四十秒!周總,
你剛才好像沒說如果完成不了任務,該怎麽處罰啊!」
周曉榮一拍腦袋:「哎呀,還真的忘了!那還玩個屁啊!」
蘇晨随意在茶幾上擲着骰子:「還要罰?茜姐在裏面還不知道怎麽被弄呢,
你們還想怎麽罰?」
話音未落,衛生間門開了。徐芃拿着杯子走了出來,許茜拿紙巾擦着手跟在
後面。徐芃把杯子放在了茶幾上,裏面果然有一攤白乎乎的液體。
周曉榮一聲怪叫:「你今天狀态不行啊!這麽快就被搞定了!」
張昊翔則腆着臉問許茜:「小許,你是怎麽幫徐老師弄出來的?」
許茜做了個鬼臉:「要你管!」
蔣思怡突然叫道:「哎呀,茜姐,你嘴巴邊上有東西!」
許茜穩坐不動:「少來,不可能。你以爲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
幾人又鬧作一團。
施夢萦就坐在周曉榮和徐芃兩人中間。徐芃放杯子的位置幾乎就在她的正對
面。杯底那團液體近在眼前,她似乎還能聞到男人精液那股特殊的氣味。
不知爲何,施夢萦又是一陣反胃。
她面色蒼白地起身,匆匆朝包廂外走去。蘇晨坐在最靠近門邊的位置,驚訝
地問:「你怎麽了?」
施夢萦給了她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有點悶,出去透透氣!」
蘇晨不明所以地望向衆人,徐芃稍加思索,輕輕揮手,示意她跟着出去看看。
蘇晨連忙趕出包廂。剛出門,蘇晨險些就撞在施夢萦身上。原來她出門後也沒走
遠,就站在門邊。
隔壁包廂門口站着兩人,一男一女,都是30歲左右年紀。男人身高超過180cm
,體型勻稱,略顯清瘦,長得不算很英俊,但看着非常舒服。身邊那高挑的美女美
豔豐滿,穿着雙普通的高跟鞋,看上去幾乎和那男人同樣高。
蘇晨撇撇嘴,她真羨慕這種高挑的身材。然後她才發現施夢萦的目光一直停
留在那男人身上。而那男人也回望着她,表情略顯驚訝。
「有鬼!莫非是她的男朋友?現場捉奸?」蘇晨心裏各種八卦念頭層出不窮,
瞬間完成了好幾個版本的狗血故事的創作。看施夢萦的表情,真的很像。但是看
那男人的神态,隻有驚訝,全無尴尬,更沒有心虛,又完全不像。
那男人突然開口:「這麽巧,你也在這兒。和朋友來玩?」
施夢萦沒說話,目光在這兩人臉上來回掃了兩圈,突然轉身返回包廂。
蘇晨略顯尴尬地沖兩人笑笑,又跟着施夢萦回去。
施夢萦控制不住淚水。終于又見到沈惜,卻也再次看到了那個女人!從沈惜
家搬走後,近兩個月的時間,施夢萦隻見過沈惜兩次,每次都看到他身邊帶着那
個女人!
剛走出包廂時,她正好看到沈惜的雙手搭在那女人的肩上!
施夢萦真想回溯時間,她就不該在這個時間點出來,這樣就什麽都不會看到。
這個夜晚,雖然有那麽幾次緊張尴尬,總的來說她本來還是挺開心的!
巫曉寒望着蘇晨掩上的包廂門,略帶好奇地問:「你的風流債?」
沈惜差點被她噎死:「剛分手的前女友!我哪來什麽風流債?」
巫曉寒恍然大悟。「哦!前任!還巧遇哦!你們也算是有緣啦。哎,你說她
剛才……」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是不是誤會啦?」
沈惜聳聳肩。
「随便啦!」他又拍了拍巫曉寒的肩膀,「你還是管你自己的事吧!好好跟
老公談,我在外面等你。說真心話,你住在我家我很歡迎,但我還是希望今晚不
必再帶你回我家。」
說回到自己身上,巫曉寒臉色一黯,望着面前的包廂門歎了口氣。
恰在這時,像是聽到門口有動靜,包廂門打開了。一個瘦高男人站在門裏,
巫曉寒臉色瞬間變得寒霜一片。
沈惜眉毛一挑,伸出手:「周旻,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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