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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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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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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雞啼。
微弱的光線自窗棂射進,将黑暗掃至角落。
床上的男人率先從床上醒來,一頭烏黑如瀑的長發随意披在肩後,那張俊顔
似乎有些驚恐。
金旭遙自床上彈起,用手心抹了抹臉,回想着夢境……
那真的是夢嗎?他的心裏有些不确定。
「唔嗯……」
忽地,他的身側有個如貓般的嘤咛聲,細小的翻身動作引起他的注意。
他低頭一看身旁躺着的美人兒,一時之間就像頭頂被澆了冷水,全身起了戰
栗。
她她她她……
他一雙好看的桃花黑眸瞠得如同牛鈴一般大,死瞪着睡得甚熟的湛花袖。
昨天與他春宵一夜的姑娘,竟然是這個小惡煞!
「該死!」他像是遇到毒蛇猛獸般的跳下床,拿着一雙駭異的黑眸瞪着床鋪
的女子。
他是怎麽着?有這麽饑不擇食嗎?連這個出名的蠻橫小惡煞,他也能染旨!
不不不不,他不接受這個事實呀!
金旭遙連忙套上散落一地的衣物,黑眸還不時再一次确定床上姑娘的長相。
再怎麽看,床上的姑娘依然不會更改面貌哪!是湛花袖沒錯!
他穿上最後一件衣物時,正好睨見她的胸前全是一片紫瘀。
他不是新手,老練的早已明白那是男歡女愛之後所殘留的證據……
噢!該死!他怎麽誰不動情,偏偏對這個小惡煞動了……男女之間的禁忌!
金旭遙回想着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事,爲何會做出這等天地不容的傻事。
他記得昨晚在袁妩甯的廂房喝茶談心。然後這個小惡煞又硬是出現來湊一腳。
再來的畫面便是她倒了酒給他逼他喝下之後,啊——他想起來了。
他就是喝了她倒的那杯酒,身子才開始起了變化。
難道……他們之間逾越了男女的關系,是她使計得逞?
該死!酒醒藥退之後,他才想起原來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而剛剛的愧疚,瞬間被他的怒火燒得隻剩下灰燼,當下認爲是她城府多如貓
毛。
爲了逼他就範,才會使出這等爛招。而他,卻也因此疏忽大意,中了她這等
爛招。
湛花袖啊湛花袖,他金旭遙這輩子就是不想娶她,爲何她還這麽執迷不悟,
想要用這等爛招逼他就範?他望着她天真的睡顔,怒意雖然平息一點,但眉間的
褶痕卻是緊攏不散。
床上的人兒幽幽醒了過來,一睜開長睫的瞳眸,映入了他生氣的表情,令她
又眨了眨圓眸。
湛花袖醒來之後,先是像隻小貓般的慵懶的伸展四肢,但沒多久就感到胸前
一陣薄涼。
「啊!」她尖叫出聲,發現自己一身赤裸。
他别過眼,轉過身去,留給她一個空間。
她胡亂的伸出小手,抓起散亂的衣物,急忙往身上套着。
此時,空氣似乎凝結成沉默的冰點,隻剩兩人粗喘的呼吸聲。
直到她穿好衣物,才戰戰兢兢的下了床。
她原本以爲他會有一絲愧疚,可待他轉過身之後,卻發現他的眸子氤氪着莫
名的怒意。
「這下你滿意了嗎?」他口出惡言,語氣十分的惡劣,「把我和你的情況弄
得如此複雜,就隻是要我娶你?」
「你……」他在說什麽鬼話!
他幹嘛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啊?她才是失身的苦主好嗎?她都沒有給他一拳讨
清白了,他居然還敢用這種欠揍的口氣向她興師問罪。
「說不出話來,是不?」他惡狠狠的瞪着她,「你的手段有多幹淨、有多高
招?還不是擺我一道,在你的酒裏下藥。」
「你你……」她被他的咄咄逼人逼得有些結口,一半是怒氣、一半是羞怯的
無法回嘴。 [熱$ 書+ 吧
「被我說中了?」他拿着一雙冷眸望着她,「你就真的逼不得我娶你是嗎?」
他望着她鐵青着小臉,一頭長發直漯而下,有種清靈脫俗的嬌俏可愛。
但是他現在怒火中燒,根本望不見她可愛之處,隻感受到被她設計,面子有
些拉不起。
「你狗屁不通說什麽鬼話!」她老虎不發威,把她當病貓罵着玩嗎?
「昨晚要不是你突然獸性大發,我會這麽委屈就範嗎?」
娘的!想逼她連他祖宗十八代都扛出來罵嗎?這麽羞辱她,不要命了嗎?
「哼呵!」他不恥的冷笑,「我不是說過就算全天下的女人全死光,隻剩你
一個湛花袖,我甯可禁欲而死,也不會碰你一根寒毛嗎?」他說話毒得像萬支羽
箭,狠狠的刺穿她的心。
明明他昨天很熱情……可醒來之後又翻臉不認人了。湛花袖的心裏有許多說
不出的苦澀。
但是天生的倔強,卻又讓她吞咽下這抹難過。
「哼哼!誰知道你昨天哪裏吃錯藥了。」她學他,用鼻子哼氣,「你就是碰
了我,把我吃得一幹二淨,甚至還一遍又一遍要我!」她就是要刺激他。讓他無
法從她的面前逃走。
對!她就是有私心。自她懂事以來,她的心就遺落在他的身上。可他總是不
拿正眼瞧她,一次又一次傷害她。
而今日,他與她發生如此親密的關系。卻還是不拿她當成姑娘看待。
她也是有羞恥心的。
隻是,爲了他……她什麽都可以丢棄,他到底懂不懂!
「你、你……」他因爲她的直接,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下了藥,你還不承
認!」
「你把我湛花袖當成什麽人了?」她不悅,跳到他的面前,用食指用力的戳
着他硬實的胸膛,「我雖然爲人兇悍,大刺刺的不像名姑娘,但我還知道禮義廉
恥怎麽寫。」
望着她認真的小臉,他到口的質問又吞了回去。
從小,她就不是說謊的料,瞧她的表情,又不是在說謊……
「我明明就是被下了藥,要不然我不可能蒙了心,碰了你這個男人婆!」很
好,他現在已經一腳踏進棺材了。
碰她,是死路一條!他真是找死。
「你不會去問你的袁姑娘嗎?」她冷哼一聲,不忘提醒他,「昨夜她也有在
場,你想賴在我的頭上,門兒都沒有!」
她對他這頭驢……色驢,沒有任何耐心了!于是她受得一肚子氣,越過他的
身旁,跺腳離去。
金旭遙目送着她氣呼呼離去的背影,忽然歎了一口氣。
他怎麽會這麽胡塗,昨晚沒有好好把持住,竟然碰了這個小麻煩啊!
今後的日子,他和她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了。
湛花袖顯得疲憊不堪。
重點是,她的身子就像拆過、組合一般,根本無法一個人騎着馬,隻能與袁
妩甯一同坐在馬車裏頭。
袁妩甯與湛花袖面對面而坐,彼此之間的氛圍有一些詭異。
此時的她,累得有些疲倦,全身酸疼不已,隻能倚在車裏的一角,閉上雙眼
休息。
眼尖的袁妩甯見到她平常生龍猛虎,總是精力充沛得像隻兔子,今日卻累得
癱在一邊。
當下,她便明白發生什麽事了。
她雙手絞着巾子,似乎在懊惱着什麽,望着湛花袖的美眸也有一絲哀怨。
是!她現在就是又哀又怨。
若昨晚沒有跑出湛花袖這個程咬金,那麽計劃便是由她心想的那般順利。
可無奈啊!她怎麽算,就是少算這個湛花袖會突然出現鬧場,使得她的計劃
完全嚴重走樣了。
現下看來,她似乎陰錯陽差的,将湛花袖與金旭遙湊成堆了。
她懊惱,卻隻能惱在心裏怨歎。
畢竟她的手段也不怎麽高明,是她事先在茶裏下了迷藥,想要誘昏金旭遙,
再與他發生親密的關系……
若問她爲何要如此委曲求全,那是因爲她有逼不得已的理由。
雖然她是袁府的千金,但她是偏房所生,地位自然比不上正房的姊妹們。
加上袁府最近幾年商行營運不濟,商行來往的錢大富看上她,于是便與袁老
爺達成協議。
隻要他将貌美如花的女兒嫁給他當第四房的小妾,錢大富就毫無條件的把資
金借予袁府周轉。
袁老爺當下受不了如此的誘惑,也不管自己的女兒正值花樣青春,便将她許
配給已年高五十的錢大富當第四房的小妾。
她不服!又哭又鬧的想要挽回這種劣等的情勢,但無奈她這個偏房的小物女
兒,在府裏的地位無足輕重。
萬般不得已,她就像是商場上的祭品,是獻給糟老頭的鮮美禮物。
這一去金沙城,她便再也沒有翻身的日子,下場就是像她娘一樣,因爲地位
下等,慘遭府中大小妻妾、奴才們欺負與冷眼對待。
她不想要重蹈娘親的覆轍,卻在劣等的環境之中,出現了金旭遙這絲希望。
她早已将金旭遙的身世背景都打聽好了,正巧她又是他喜歡的類型,說什麽
也要與他攀點關系。
他喜歡柔弱無骨、溫柔婉約的女子,她樣樣兼備。
她甯可嫁給金旭遙這種翩翩第一美男子,也不願下嫁當老頭兒的偏房。
于是昨夜,她才會刻意要小婢請金旭遙與她單獨處在廂房,趁他們還未到廂
房時,便将弄來的迷情藥粉倒在茶水之中,想要與他生米煮成熟飯,再哭哭啼啼
的要求他負責。[ 熱!書% 吧
隻是事與願違,她竟然算錯一步,就是眼前的湛花袖。
瞧這情況,她所設計的一切,卻是讓湛花袖撿了便宜去!但她隻能怒在心裏,
不能怒于臉上。
望着湛花袖那張累倦的臉龐,她心想,湛花袖與金旭遙兩人肯定已逾越男女
之間的規矩了。
一想到此,她就忍不住絞緊手上的巾子,看着湛花袖那張打盹的臉龐,她的
雙眸泛起一絲怨恨。
如果湛花袖沒有打壞她的計劃。那麽往後的日子,她就有一個俊美翩翩又有
錢的夫婿。
如今,如意算盤被摔碎,她不敢想象嫁進錢大富的府裏後,她會落得何種下
場。
不成,她還是得找個機會,破壞湛花袖與金旭遙之問的關系,他的妻子之位,
隻有她袁妩甯能奪得。
懷着鬼胎的袁妩甯暗自發下重誓,絕對、絕對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算是踩
上别人的屍體,她也一定要在之前得逞!
而毫無心眼的湛花袖,依然累得隻打着盹兒,絲毫沒有發現到自己要保護的
姑娘,正包藏着禍心……
金旭遙第一次爲了湛花袖,心頭悶了兩天。
自他與她發生親密的關系之後,她便負氣的不瞧他一眼,甚至兩人碰了面,
她大小姐倒是卯起脾氣,用她的小鼻嗤哼他一聲,就轉頭而去。
他想要與她多說一句,都惹來她不屑的白眼。
該死的!他向來都不這麽窩囊,可遇上湛花袖之後,他原本的潇灑、該有的
冷靜,全被她攪亂了。
她真的是他命中的惡煞,專克他的死穴。
趕了幾天的路,因爲來不及趕上鄰鎮,他們一行人隻好窩在一間破廟,在廟
裏頭打起地鋪。
他們起了火之後,湛花袖因心裏還記着恨,不想與金旭遙留在一室,于是便
找了借口撿柴去。
金旭遙第一次見到湛花袖如此潇灑,心裏竟然莫名的感到失落。
怪了,怎麽少了她壞心的毒嘴叨念,他居然會覺得渾身不對勁呢?尤其她已
經好幾天不理他了,更教他心裏一陣慌。
待他回過神,他已經跟随在她的後頭,站在離廟口不遠的野林内。
望着她很認真的彎着腰撿着柴,他的眸光竟然有些離不開她的身上。
就這樣,他靜靜的看着她的動作。
他透過月光,盯着她的背影,發現她身材的曲線玲珑有緻,令他想到兩人纏
綿的畫面……
心,一悸,胸口因她而多跳一拍。
怎了?難道他對這個麻煩的小惡煞動了情嗎?他的情緒一片紊亂,心也糾成
一團,成了打不開的心結。
「啊!」她轉過身,沒想到他站在自己的背後,讓她吓了一大跳,「你幹嘛?」
「我……」他皺着眉,心情複雜的無法流利的回她的話。
她嘟着小嘴,望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一臉很爲難的樣子,她很難得見
到他有這副猶豫的樣子。
「你跟我出來,是想和我說些什麽吧?」好吧!她心軟,不忍見他這副吞吞
吐吐的模樣,于是大方的與他面對面。
「你和我……」這教他如何開口?
何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兩人的關系弄得複雜了,看來回到金沙城,
他也沒法子與她解除婚約。
「怎着?你還在懷疑是我對你下藥的嗎?」她脾氣壞,耐性不足,于是揣測
着他接下來想說的話,「我告訴你,就算我再怎麽粗俗不堪,我也不會去用這種
爛把戲。」
她雙手抱着柴,生氣的瞪了他一眼,便氣憤的要離開他的面前。
可惡!孺子不可教也,聽不懂人話,真是人鬼殊途!
「我不是要與你說這些……」情急之下,他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離開。
他得趁兩人獨處時,才能将話說開,若是被她的兄長湛天武知情他将她吃幹
抹淨,恐怕到時回到金沙城的他——是具死屍。
因爲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明明沒将湛花袖算在自己的成親候選名單上,無心
與她過一輩子,卻又碰了她……
「那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她回眸瞪他,發現他一雙好看的黑眸裏閃過一絲
愧疚。
愧疚?他對她有所愧疚?她皺起了眉,不愛見他這副表情,仿佛一副對不起
她似的。
他沒有對不起她,因爲她根本就不後悔把自己的清白給了他。
但她不能說,因爲她隻要一開口說出心事,那顆已癡傻的心會更痛……他懂
這種心痛的滋味嗎?她想,或許他永遠都不會懂她的。
「我與你的關系變得這麽複雜,回到金沙城……我想……」他的眉宇攏得好
緊,可最後一句話卻說不出口——他們就成親吧!這句話,他别扭的說不出口。
雖然他也不明白此時是想要對她負責,還是對她另有一種特别的感覺,他隻
清楚,自兩人那夜糾纏後,他對她的戚覺全亂了。
亂得他無法思考,隻覺得心慌。
「你還是想要與我解除婚約?」見他遲遲說不出口,于是她擅自爲他接下注
解,而心,又再一次被刺傷了,「我告訴你,除非我自己選擇放棄你,否則我不
會與你解除婚約的。」
她氣得全身都在發抖,雙手幾乎快要抱不住木柴了。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後,她沒有多停留一步,便抛下手上的木柴奔離他的面
前。
趁着還沒有被他的無情逼出淚水,她要快快離開他。
「小花……」他皺着兩道眉,看着她氣呼呼離去的背影。
天殺的!他平時這麽能言善道,對姑娘又是花言巧語,怎麽每次遇上這個小
惡煞,嘴巴不但變得失德,連句真心話都無法說出呢?唉!金旭遙重重的歎了口
氣。
罷了,反正他們離金沙城也不遠了,到時候他肯定能厘清自己的心,也冷靜
的處理他與她之問剪不斷的關系。
而現下,他發現自己并不是那麽讨厭這個蠻橫的小花,反倒是有點心動了。
第七章
氣死了!
湛花袖一連幾天心情都不好,尤其離金沙城愈近,她的心情就更加的煩悶。
因爲她知道金旭遙的心思,他一心隻想與她解除婚約,另娶其它女子爲妻。
就算不是娶袁妩甯,也會對她之外的姑娘動心……
每回隻要想到這樣的畫面,她的心就會狠狠的被刺痛一下。
到底他還要對她無心多久呢?湛花袖倔得抿着一張唇,心情郁悶得緊。
說到底。她還是一個女人,有着女人的小心眼,以及嫉妒的心。
由于他們一行人沒趕上鄰鎮。因此在傍晚時分,便決定在一座湖中小林内紮
營休息。
男人們在一旁弄着帳篷,其它人則是開始生火炊飯。
此時,湛花袖的眼光又忍不住移向金旭遙,發現他正好也拿着一雙黑眸凝視
她。
下一刻,他的身邊卻多了一名姑娘。
這幾日,袁妩甯變得非常主動,總有借口接近金旭遙,與他互動良好,常常
有說有笑,現下正與他巧笑對談。
而她最後,也隻能——眼不見爲淨。
她負氣的往湖畔而去,不想看見他對别的姑娘那般的好。
雖然她應該上前去将他們分開,可最近她卻覺得感情一事就算再勉強,她想
得到的,還是得不到。
而每一次希望又落空時,胸口就像是又被劃了一道結不了痂的傷口。
很痛!但她卻隻能将苦澀往嘴裏吞。
她悶着,決定到湖邊走走,好好喘一口氣。
來到湖邊,恰好火紅的夕陽西沉,一半似的落入湖内,也将湖水染上橘般的
顔色。
她滿懷心事賺對着湖面歎氣。
突然間,有個輕盈的腳步來到她的身後,接着便站在她的後頭。
「湛姑娘。」開口的是尾随着她後面而來的袁妩甯。
她回頭,一見到是袁妩甯,下意識的攏了眉,「有事嗎?」
雖然她對袁妩甯并無任何喜惡之分,但是這幾天她瞧見袁妩甯的心思總是繞
在金旭遙的身上,令她有些不好受。
大夥都知道金旭遙是她的未婚夫,明眼的姑娘理當要離他遠一些。
可這些天,袁妩甯卻是一反常态,動作明顯的教大家都吃驚,但也沒有人敢
多嘴一句。
「咱們再過幾天,就會到金沙城了。」袁妩甯靠近她,美麗的小臉薅出一抹
甜美的笑容。
「這我知道。」湛花袖的眉攏得死緊,不懂袁妩甯的心思,「袁姑娘想說的
不隻這個吧?」
袁妩甯深吸了一口氣,笑容愈漾愈大,「我聽說你是金公子的未婚妻,是嗎?」
「那又如何?」湛花袖不以爲意的回答,「大家都知道他是我未來的夫婿,
袁姑娘理當離我的男人遠一點!」許是她嫉妒,于是她的話說出來有點沖。
但是袁妩甯沒有生氣,反而淡然的笑了一聲,說道:「但我卻看得出來……
金公子不怎麽喜歡你。聽說……金公子壓根兒就想解除這門親事,是嗎?」
湛花袖咬着豐潤的唇瓣,心裏似乎有着不滿的情緒,但還是不便表現出來,
「這是我與金旭遙之間的事情,似乎不關袁姑娘的事情吧!」
「原本是不關我的事兒……」袁妩甯依然是好聲好氣的說着,嘴邊扯了一抹
輕笑,「但是你和金公子之間發生的事情,明眼人一瞧就會瞧出端倪了。」
「你……」湛花袖皺眉,發覺對方話中有話,「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那晚,你送金公子回房,别說你們沒有發生任何事。」袁妩甯斂起笑容,
仿佛已洞悉一切。
湛花袖無法馬上回話,隻能擡頭直視袁妩甯那雙像是什麽都明了的雙眸,她
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你……你知道那晚金旭遙發生什麽事了?」她雖然平時粗線條一些,但是
女人該有的直覺,都還存在着,「難不成……他身上的藥,是你下的?」
她早懷疑金旭遙被人下藥,隻是沒有證據以及理由是袁妩甯所爲,可如今被
這麽一問,她像是把全部的圈圈都兜在一塊,有了正解的答案。
「是我下的又如何?」袁妩甯臉上的笑容斂起,表情一副認真,「那晚原本
是我要與他達成好事,但沒想到你這個程咬金卻貿然出現,使得我的計劃全被打
壞了……」
湛花袖一聽到她誠實的話,氣得火冒三丈,「原來你一直在動金旭遙的腦筋?
你不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嗎?」
「他不喜歡你是不争的事實。」袁妩甯反了以往那小女人的個性,爲了自己
的私利,她變得不得不自私。「而我,正好符合他想成親妻子的條件。」湛花袖
氣得渾身發抖。[ 熱% 書M吧* 獨5家(制/ 作]
她萬萬沒有想到袁妩甯竟然會跑到她的面前,說了這一堆傷人的話。
「你……原來都是你使計想要算計我們?」湛花袖指着對方的鼻子,大聲的
斥責。
「你又何必生氣呢?」袁妩甯歎了一口氣,不畏懼的來到她的面前,「反正
金公子也不喜歡你,你就識相一點退讓,讓我與他結爲連理。」
「你作夢!」湛花袖雙手緊握,暗中将怒意斂住,「我不會讓你打這種如意
算盤,我這就去告訴金旭遙。說你詭異多端想要算計我與他。」
袁妩甯怕她太過沖動壞了自己的大事,于是上前拉住她的衣袖,「你想去通
風報信?」
「放開我!」湛花袖掙紮,想要掙脫袁妩甯的箱制。
于是她手一揮,便将袁妩甯給揮走。
袁妩甯連連退後。一不小心跟槍的踢到石頭,就這樣跌了幾圈,撲通一聲,
狼狽的落進湖裏。
「教、救命……」袁妩甯不谙水性,一落水便是雙手、雙腳的亂拍打,以防
自己滅頂。
湛花袖回頭一瞧,發現她真的落水,急忙的來到湖邊,撿了一根柳枝,想要
将她救起。
「快、快抓住……」
隻是袁妩甯愈飄愈遠,根本沒有辦法拉住柳枝,湖水不斷的灌進她的鼻口之
内。
湛花袖也不谙水性,根本無法跳水相救。
「你等我,我去喊人。」湛花袖皺眉,轉身要回去尋求援救時,卻又停下腳
步,回頭望了她一眼。
如果她回去喊人,那麽這一來一往,豈不是耽誤救人的時間了?
于是她牙一咬,也不管自己會不會泅水,決定姑且一試,一手拉着一旁的柳
枝,另一隻手則是要拉住袁妩甯。
「快……快拉住我。」她極力想要救袁妩甯一命。
袁妩甯努力的掙紮,好不容易抓到她的手之後,卻因爲她的手一時失滑,連
同她一起落水了。
「唔……」兩人再度沉入水中,湖水灌進了她的鼻口之内。
湛花袖不斷的掙紮,可身子還是愈沉愈深。
誰能來救救她們呢?
朦胧間,湛花袖在最後一刻睜開了美眸,在陰暗的水裏望見袁妩甯的方向,
有個男人将她救起。
男人?是金旭遙嗎?
那她呢?他沒有看見她的身體一直往下沉嗎?她也不會泅水,也正等待他來
救她哪!難道……在他的眼裏,她還是比不上其它女子嗎?之後,她便不省人事
了。
「小妹、小妹……」
一個男聲,似乎從遠處傳來,還不時輕拍打她的臉龐。
「唔、唔……」湛花袖在床上夢呓着,最後終于睜開圓眸。
她從床上彈跳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
「小妹。」湛天武在她的身旁,眉宇之間全是緊攏,似乎擔心着她的安危,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自他們将兩個姑娘從湖裏撈起後,他們便快馬加鞭趕到鄰鎮,尋找大夫爲她
們把脈。
好在兩人并無明顯外傷,隻是多喝了幾口湖水。
「哥!」她一見到大哥,便急忙拉住他的手臂,「袁姑娘她……」
「沒事。」湛天武搖頭,安撫着她,「你和她一同落水,都一起被救起了。」
她原本還想開口,但想想,自己在昏厥的最後一刻,似乎有見到金旭遙……
是他教了她,還是舍她救了袁妩甯呢?她想問,卻發現自己沒有勇氣問出口。
「小妹?」湛天武喚回失神的她,擔心的望着她的臉龐,「你還好嗎?」
她搖頭,「袁姑娘呢?」
「金旭遙正在照顧袁姑娘,沒事的。」湛天武爲她倒了一杯荼,不經意的開
口。
她接過他的茶,手一頓,思緒因爲這句話而變得有些飄遠。
原來……那不是夢,她最後一刻見到的畫面,真的是金旭遙搶先去救了袁妩
甯。
她突然覺得心好痛、好痛……
在他的心裏,她始終入不了他的眼嗎?
「你和袁姑娘怎麽會雙雙跌入湖中呢?」湛天武皺眉問道。「小妹,你老實
跟我說。」
「她不小心失足跌入湖裏的。」她回過神,顫着唇說着,「她……」隻是她
有苦難言。
大哥曾勸她,金旭遙對她無心,早該放他去,可是她執迷不悟,總覺得有一
天會等到他。
湛天武還想與小妹多聊時,金旭遙突然出現在門口。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陰霾,但還是将湯藥拿了進來。
她一見到金旭遙那張沉悶的表情,心底大概就有個底。恐怕他是要來與她興
師問罪的。
「大哥,讓我和金旭遙單獨一談。」她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無法逃避金旭
遙的審問。
湛天武倒也沒有爲難,點了頭,便将廂房留給他們兩人。
金旭遙一路無語來到床邊,将湯藥遞到她的面前。
「有什麽話你就問吧!不必這樣給我壞臉色看。」一見到他一臉興師問罪的
表情,她的心裏一陣不悅。
「袁姑娘指認是你推她入水。」他也不隐瞞她,直接道出自己所聽見的事實。
「她說的,你就信?」她拿着一雙哀怨的美眸看着他,「那我說的,你豈不
是聽而不聞了?」望着她一臉委屈。他是有些感到懷疑。
他與湛天武兩人趕到時,發現她們雙雙已落水,當下,他想也不想的便躍下
湖面想要撈起她。
她不會泅水,他拚了命的将失去意識的她救起,而湛天武則是撈起離岸邊較
近的袁妩甯。
他當然不會聽信一面之詞!他認識她十幾年了,盡管她再怎麽蠻橫野蠻,也
不會做出這等胡塗事。
但他不懂,爲何袁妩甯要如此污蔑她?
「金旭遙,你現下是幫着外人了?」她氣得不顧自己身子虛弱,跳下床挺胸
一站,「你難道不知道袁妩甯是想要栽贓給我嗎?」
「她爲何要栽贓于你?」他冷着臉,壓低嗓音問着。
「因爲……因爲……」她咬着唇,一副難以啓口的模樣,「她也喜歡你!」
雖然她不想将他們兩人湊成一塊,但是爲了自己的名聲,她還是得說出事實。
不管他是否要相信她。
「因爲她喜歡我?」他挑眉,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懷疑,「就因爲這個理由?
還是這是你的理由?」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她瞪着他,皺着兩道好看的眉,「你話中有話?」
「我是話中有話。」他伸出大手扣住她的下颚,「是不是你怕我與袁妩甯情
投意合,所以你才借口想要給她吃點苦頭?」
「你、你……」他這番話又刺痛了她的心,令她的眸被哀傷給蒙上,「在你
眼裏,我就是這種卑鄙小人嗎?」
「那爲何袁姑娘這種脾氣婉約的女子,會對你含血噴人呢?」他一雙黑眸凝
視着她,「剛剛她拿給我一個瓶子,說這是你不小心從身上掉落下來,被她拾到
的。」
她看向那罐瓷瓶,心中一陣怒火中燒,「迷魂香?你懷疑真是我玩了這種下
三濫的把戲?」
「要不然你如何解釋,爲何你們會雙雙落水?」他挑眉,語氣雖然放柔一些,
可黑眸還是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你你你……」她指着他的鼻子,氣他這麽不明就裏數落了她一頓,「是她
自個兒來找我麻煩的。那夜……你會變成色胚,也是因爲她使計想要與你合歡,
好取代我的位置!」
「哦?」他一臉饒富趣味,心裏的疑惑壓了下來,「這是不是你因爲嫉妒她,
而亂編出來的謊話?」
「混帳!」她氣得破口大罵,惡狠狠的瞪着他,「我湛花袖向來行得正,才
不會小雞肚腸的搬弄是非!我沒将她的罪行公開,算是留給她一個姑娘面子,她
現在倒是想要對我含血噴人了?」
「那你倒是說說,她爲何要陷你于不義?」他沉住氣,望着她一張氣紅的小
臉。
「這還用說嗎?」她咬着唇瓣,聲音有些委屈,「她……喜歡你啊!所以要
我與你解除婚約……」
他一愣,最後清清喉嚨,「你答應了?」
「我爲何要答應?」她氣得瞪他一眼,「這輩子你能娶的女人就隻有我!其
它的女人休想再觊觎你。」
不知爲何,瞧她今天又生龍活虎的指着他的鼻子痛罵,竟然令他身體舒暢,
一掃之前被她冷落的陰霆。
是嘛!這樣才像他所認識的小花……
然而下一刻,小惡煞又闆起臉,望着他的雙眸竟然蒙上一片哀怨。
「但是……你卻爲了她來找我興師問罪……就連……」她的話又吞回腹内。
一想起他第一個先救的人是袁妩甯,她的心就一陣抽痛。
在他的心裏,她始終沒有一個地位。
爲了袁妩甯,他也不惜與她對質。
相不相信她是另一回事,可他心底放着的對象卻是别人。
她還要說服自己多久?以爲自己再等他個幾年,他就會注意到她的存在。
可日後,再多幾個袁妩甯……她是不是每次都要接受他的質問呢?
好累啊!
忽地,她的心竟然有一種沉重的疲倦感,無法再去承受他對她的無情。
「嗯?」他正等着她下一句話,才發現她每一字、每一句都铿锵有力,不像
是在說謊。
再說,她平常是野蠻些,可心思卻單純得緊,那腦筋腸子就是直直通到底。
「罷了。」她揮揮袖,突然覺得她累了。
今日她争赢了又如何?往後再出現一名比袁妩甯更好、更嬌美的姑娘,他的
心思不也是會被勾引而去。
到時候,她還有這種不死心的精神去拉住他嗎?
「罷了?是什麽意思?」他眯眸,難得見她垂頭喪氣的模樣。
「我就成全你吧!」她擡起小臉,嘴角有着一抹苦澀的笑容,「瞧你爲了袁
姑娘這麽緊張,不管誰對誰錯,我都認了。」
她這句話,有着濃濃的深意,令他的心漏跳一拍。
「不管她是不是颠倒是非,還是對你吐出内心真言,一切都是我湛花袖的錯。」
她将苦澀咽了下去,再也不與其它女子争他了。
她累了。
他不懂她爲何轉了一個性子,像天氣一樣說變就變。
「小花,你……」
「還你。」她從胸前拉出一條玉墜子,上頭刻着「遙」字,是當初兩家訂親
時的信物。
她扯了下來,交到他的掌心上,「以後,我們誰也不欠誰了。」
她的話一說完,便含淚離開,不想再久留在他的面前。
而金旭遙就像慘遭雷劈般,一時半刻無法動彈,掌心的玉墜子還傳來她殘留
的溫度。
他,又被拒絕了——第十一次,戰敗。
第八章
袁妩甯占了上風,對于她與湛花袖之間的恩恩怨怨,沒有人再詢問她一絲一
毫。
她以爲自己在那柔弱的外表下。大夥兒都是站在她這邊,于是大家絕口不提
這件意外。
也因爲這落水意外的發生,使得湛花袖與金旭遙之間有了決裂的縫隙。
聽聞,湛花袖幽幽醒來之後,便讓金旭遙質問一番,她因爲老羞成怒,一氣
之下,與他解除了婚約。
這不是挺好的?正好中了她的下懷。
她冷笑一聲,她真的讓金旭遙與湛花袖之間真正決裂了。
湛花袖終于答應要與他毀婚,甚至把兩家當時的信物給退還回去。
這一還,湛花袖也将自己的心與感情一并退還給金旭遙了。
她再也不在他的背後追趕了,管他以後愛上誰、想要與誰成親,都與她無關
了。
與她無關……湛花袖如此告訴自己,要自己心如止水、卻發現說的總是比做
的簡單。
金旭遙則是處在茫然之中,他以爲這隻是小惡煞一時的氣話,過幾天等她氣
消了,又會恢複到以往那樣。
她會大刺刺的出現在他面前,從中破壞他的好事。
但他左等右等,今天都要到金沙城門外了,她還是不爲所動。
反倒是袁妩甯主動得要命,常找到機會便往他飛奔而去,任憑他怎麽閃躲,
也無法甩掉她。
他是怎麽了?之前不是對袁妩甯還有感覺嗎?爲何如今卻覺得她平凡無味了?
反倒是他的小花對他視若無睹,将他當成空氣,再也不會繞在他的身邊,爲
他阻去身邊的莺莺燕燕。
她冷眼旁觀,似乎心如止水,連正眼瞧他似乎都嫌懶。
兩人就像成了陌路的陌生人,沒有任何交集,連與他對上眼,也都是冷冷淡
淡的。
就這樣,經過數天之後,他們總算來到金沙城了。
袁妩甯見路已到盡頭,知道如果她再不好好把握機會,恐怕她就再也無法翻
身了。
于是一到金沙城,一行人在湛家院子卸下行囊,袁妩甯便撲通一聲,跪在金
旭遙的面前。
這一跪,讓大家全傻了眼。
「金公子……甯兒有事相求。」袁妩甯咬着唇瓣,模樣好不楚楚可憐。
「袁姑娘……」金旭遙一見到美人我見猶憐的表情,心也軟了一半,急忙将
她扶起,「你這是做什麽?」
「請金公子救甯兒一命。」袁妩甯眼眶盈出豆大的淚珠,「家父有意将甯兒
許配給金沙城的錢大富當第四房的小妾,但是他年歲已高,我與錢老爺實在不配
……希望金公子能再救甯兒一次……」。
金旭遙望着她抽抽答答的模樣,雖然是有些心軟,但眼光卻不由自主的移向
湛花袖的身上。
湛花袖闆着小臉,臉上看似沒有什麽表情,卻是一副冷眼旁觀。
「我要怎麽幫你?」他無奈的歎氣,将目光移回,先處理現下的事。
「請金公子代甯兒的爹親償還給錢老爺的債務,便可讓甯兒恢複自由身。」
袁妩甯一副我見猶憐的哭泣着,任誰都會心軟不忍。
湛花袖在一旁聽了,忍不住想破口大罵,但還是将這口氣給忍了下來。
是嘛!她生什麽氣?
她與金旭遙井水不犯河水了,她管到别人家的家事做啥兒?
管他要娶妻、娶小妾,還是要爬牆……統統都不關她湛花袖的事!
于是,她将小臉擡得好高,踏出沉重的腳步,拾起包袱便往前廳而去。
心如止水啊!就不應該被色胚的事所擾。
「這……」這對他不是一件難事,但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他若答應便其心可
異,倘若不答應又不近人情。
「金公子,甯兒求求你大發慈悲,請幫甯兒脫離水深火熱的生活,日後甯兒
肯定會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此話聽在衆人的耳裏,全都忿忿不平的瞪着他們。
「賢婿啊!」忽地,有個聲如洪鍾的大嗓門,打斷了他們的戲碼,「你可終
于回來了,老夫等你許久,就等你娶我家袖兒啊!」
湛老爺圓圓胖胖的身子從前廳步出,聲音充滿着喜悅,一來到金旭遙的面前,
便是拿着鐵沙掌拍着他的肩。
「啊!湛伯伯……」金旭遙差點被拍得吐血,但還是強顔歡笑。
「咦?這女的是誰?」湛老爺眯眼,望着一旁哭哭啼啼的袁妩甯,「哎!先
不管她。賢婿啊!你這次回金沙城,有什麽打算?是不是要将老夫的女兒娶進門
了?」[ 熱A書$ 吧
「爹!」湛花袖突然從前廳步出,一臉不悅的來到他的面前,生氣的插腰道:
「你别瞎攪和了!」
「什麽别瞎攪和?」湛老爺一臉胡塗,「你不就等這天?現下賢婿回來了,
就該把你們的婚事辦一辦啊!」
「爹!」她莫名的紅了臉,可心卻也莫名的酸了起來,「我将信物還給他了,
從今之後,湛、金兩家老死不相往來,我也不是他的未婚妻了!」
「什、什麽?」湛老爺吓得凸了雙目,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女兒啊!
你你你……你怎麽這麽傻?」
「你别問、别說、别多嘴!」湛花袖嘟着倔強的小嘴,硬是将湛老爺給拖離。
「這這這……」此時,大夥慌成一團。
「今天大家都累了,而袁姑娘畢竟是袁老爺所托之人,我們必定得在明天就
要将人送上錢府。」湛天武上前說了一句公道話,「所以你想保袁姑娘,就自個
兒上錢府吧!」
金旭遙歎了一口氣,心還懸在堪花袖那兒,可眼下袁妩甯就是纏上他了。于
是,他隻好無奈的道:「我明日再來。」
袁妩甯見湛天武擋在兩人中間,雖然無奈,也隻好先委曲求全,眼睜睜的望
着他離去的背影。
但她此時很得意,比起湛花袖,她是赢了!
她輸了。湛花袖明白這點。
所以回到湛家之後,她大小姐整天沉悶的不想說一句話,就待在房裏望着窗
外的藍天。
今天,金旭遙來湛家一趟了。
他似乎想要和她說上一句話,但最後還是被她的冷漠回絕,給了他一記冷眼
相對。
隻見他歎了口氣,最後與大哥帶着袁妩甯離開,似乎是前往錢府。
她不是不想和他說話,而是她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自她與袁妩甯落水之後,她這才看清自己在金旭遙心裏的地位,十幾年青梅
竹馬的感情,比不上一個外人。
他甯可相信一個外表美豔,心卻如蛇蠍的姑娘,卻怎麽也不願意相信她的誠
實。
好吧!她承認她平時是粗魯了一些、惡霸了一點,但不表示她全然沒有女人
味嘛!
她隻是覺得裝得嬌滴滴的很别扭,要不然她也是長相甜美的姑娘啊!
湛花袖滿肚子怨氣,又想起昨天袁妩甯動作頻頻,竟然想要委身于他。
可惡!她是不是太便宜袁妩甯了?
她無奈的倚在窗棂,思索着自己的未來該怎麽走……
沒想到放棄之後,她的心還是會爲他隐隐犯疼。
唉!她怎麽如此犯賤呀!不是說好要放棄這個色胚嗎?怎麽一想到他與其它
姑娘在一起的畫面,怎麽心中又有不舍呢?
她歎氣,再歎氣。
「氣氣氣氣死我!」湛老爺滿肚子的火氣,來到湛花袖的閣房,忍不住大吼
大叫。
「爹。」湛花袖回過神,不懂爹爲何如此生氣,「你在生什麽氣?」
「混帳金旭遙,虧老子将他視爲己出,他那賊小子竟然不顧兩家情面,還真
的爲那名袁姑娘打抱不平,跑到錢府與錢老爺談判,說什麽也要爲她贖身……」
她一聽,心又被狠狠一扯。
然而她隻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顔歡笑的望着自己的父親,「是嗎?那不
是挺好的,正好如他多年的願,終于抱得美人歸了。」而可笑的她,還不能将心
裏的結給解開……
這麽多來的窮追不舍,她應該累得沒有任何力氣,但爲何心又會泛起一陣酸
楚呢?她咬着唇,倔強寫滿整張小臉。
「什麽挺好的?」湛老爺氣得吹胡子瞪眼、「你想嫁給那渾小子好幾年了,
他沒有給一個交代,老子我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
「爹,你别管!」她無奈的說道,語氣有些委屈,甚至還有一些哽咽。
下一刻。她突然感到臉頰濕濕的……
她用指尖去觸摸,才發現臉龐淌了許多顆的淚珠,還溫溫的。
「哎喲!我的女兒。」湛老爺見愛女竟然落淚,心裏十分的不舍,「你你你
怎麽哭了?」
「别理我。」她負氣的将小臉移到一旁,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
頭一次,她覺得自己如此的窩囊,竟然連聲氣都吭不了,也無法再像以前那
樣,捍衛自己的權利。「
畢竟她都将信物還給金旭遙了,還有什麽理由到他的身邊糾纏呢?
「你是爹的寶貝女兒,爹怎麽可能不理你?」湛老爺唉唉叫着,看着女兒爲
情所傷,氣得真想宰了金旭遙。
「哼!」她哼哼氣,小鼻紅通通的,似乎藏了許多委屈在心頭,無處可以發
洩。
「這樣好了,爹就帶着你上金寶莊讨一個公道,老子就不信老金不給我一個
交代。」湛老爺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爹,我不是說你别管了嗎?」她嘟嚷着,不想要爹親膛這淌渾水。
「不成、不成。」湛老爺天生就霸氣十足,沒要到一個答案和一個交代,心
裏是不舒坦的,「爹瞧你這副德行也挺難過的,走一趟金寶莊也不會少了你一塊
肉。」
「爹……」她不依,還想拗着脾氣。
但湛老爺向來就是急驚風,硬是拽着她的手,要往金寶莊讨一個明确的答案。
「你們的訂婚本是父母之言,就算要退婚,也要由我們兩家老子來決定,你
們這兩個小鬼胡亂決定的兒戲,怎可算數。」湛老爺碎念着,還不忘将她拉出房
外。
兒戲?她和金旭遙之間,從來不就是她一相情願的兒戲嗎?她不語,任由着
父親拉着她。
然而這麽多年的兒戲,她竟然還死守着不放金旭遙此時一個頭兩個大。
雖然他一時心軟将袁妩甯從水深火熱中救了出來,但是将她帶回金寶莊後,
卻又惹來大夥的白眼。
尤其是那愛拿錢比較的妹子,一聽他花了一百兩帶回袁妩甯,便是怒不可遏
的從屋子裏沖了出來。
「一百兩?」金坍坍挑眉,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知不知道一百兩可以買多
少的豬母和豬公?而你這個敗家子,竟然将一百兩花在這個不事生産的弱女子身
上!」
金坍坍一開口,便是劈頭就罵,滔滔不絕的讓衆人都豎耳傾聽。
袁妩甯站在一旁,雙手緊緊的抓着金旭遙的手臂,一副害怕發抖的模樣,
「金公子……」
金旭遙心頭一陣煩亂,不知不覺的将袁妩甯的小手給甩開。
自從回到金沙城後。他的心神便開始不甯。
還不是爲了那個讓他又氣又憐的湛花袖!
他和她好幾天都不曾說過話了,一想到她絕情的态度,就教他心生難過。
這比他被其它女人拒絕還要難過。
是啊!這輩子他被女人拒絕無數,但就是沒有像今日如此難過,而且腦中還
惦記着湛花袖的一切……
該死!他到底是怎麽了?
金旭遙忽視着周遭的聲音,心裏全惦記着湛花袖。
他氣自己爲何當初不好好珍惜她在身邊的時日,到現在她毅然決然的離開,
他才思及她的好呢?
「金公子,你一定要爲甯兒作主。」袁妩甯一見他心神不甯的模樣,心似乎
也沒有放在她的身上,于是又跪在他的面前,「甯兒的命是金公子所救,此生已
是金公子的人。」
「什麽?」金坍坍在一旁聽了氣得大叫,「莊裏已經養了許多吃白食的人了,
還要多養一個隻會張口吃飯的廢物?不成,來人!把這個沒用的女人給我轟出去!」
「金公子……」袁妩甯緊緊的抱住金旭遙的腿,又開始滴滴答答的落下眼淚,
「你爲了甯兒,不惜與你的未婚妻決裂,甯兒願意下嫁于金公子。」
「啊?」金坍坍一聽,似乎聽到不可思議的話,「你跟花袖決裂?這是怎麽
回事?」
不會吧?她以爲大哥這次回城,肯定要與湛花袖那個小番婆成親,到時候湛
家就會送來許多的嫁妝……
這這這……她的計劃又被打亂了,該如何是好?
不成,爲了家業,她金坍坍要出來阻止大哥不智的行爲。
金旭遙将她扶起,搖了搖頭,「袁姑娘,我救你,并不是要你嫁我爲妻,所
以過幾天,我會派人送你回鳳天城,你另覓姻緣吧!」
「不!」袁妩甯一聽,眉皺得死緊,「甯兒這輩子隻跟随金公子,我已經無
處可去了,再回鳳天城,我怕我爹下次還是會爲了私利将我出賣。請金公子收留
我吧!」
「啧啧啧!你看吧!」金坍坍在一旁說着風涼話,「就跟你說不要亂撿阿狗
阿貓回家住,現在請神容易、送神難啦!人家硬要賴上你,看你怎麽辦!」
煽風點火她最行,而且瞧瞧對方,隻身一人,什麽也沒帶就想住進金寶莊,
豈不是添了她的麻煩。
去去去,吃白食的就别來了。
「混帳!」外頭傳來一個暴怒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老金,你今天一定
要給老子一個交代!瞧你教出什麽好兒子,将我寶貝女兒戲耍傷心,若不給我一
個解釋,我肯定拆了你們家!」
湛老爺大刺刺的從外頭走進來,那大嗓門已吼進莊裏上下。
沒一會兒,隻見金老爺跌跌撞撞的從前廳而出,額上莫名的冒着汗水。
「哎呀!我說老湛,什麽事讓你這麽生氣?」金老爺陪着笑臉,上前迎接好
友。
「你教子無方、無情無義,把情義當狗屁!」湛老爺一開口就是大罵,完全
不留一絲餘地。
「怎着?」金老爺皺了眉,「老湛,你就算要罵人,也要給一個理由啊!」
「還給什麽理由?問問你那個好兒子!」湛老爺氣得吹胡子瞪眼,「咱們金、
湛兩家也有十幾年的交情,當年我老湛随你到金沙城發展,爲你出生入死,打理
城裏城外,你就算不看老子面子,也得看我的女兒喊你一聲幹爹的份上吧!」
「欽欽!你先别氣。」金老爺安撫着他,「待我問問我那個不孝子。」
「不用問了!」湛老爺霸氣十足,大手一揮,「我今天是來告訴你們金家,
就算你們現在家大業大,這幾年賺了幾個小錢,就想對我家女兒拿喬?門都沒有!」
「遙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金老爺回頭,問着金旭遙。
金旭遙還來不及回答,金坍坍便擅自作主的幫他開了口。
「爹,還不簡單。」金坍坍似乎唯恐天下不亂,介入了這場紛争之中,「哥
哥想要娶這名女子爲妻,就不要花袖了。」
「什麽?」湛老爺氣得全身肥肉都在亂顫,「這渾小子還真敢說!原來你這
小子真擅自毀婚。那好,今天老子就是來退親,今後咱們兩家就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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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湛啊……」金老爺還想拉住脾氣倔壞的湛老爺,卻被一把拂開。
「老子告訴你們……」湛老爺氣沖沖的來,又氣沖沖的抓着湛花袖的小手準
備打道回府,「你們這門親事,老子家不屑!」
「湛伯伯……」金旭遙欲追上去解釋清楚,卻被湛老爺一氣之下,出手擊中
他的胸口。
他連連後退,那一掌下手不輕,震得他的胸口一悶,口中吐出了鮮血。
「啊!」湛花袖一瞧,心疼的輕叫一聲,眉間盡是擔心。
「走了!那種沒情沒義的小混帳,死了也是替天行道。」湛老爺氣得拽着女
兒的手,便離開金寶莊。
「别、别走啊……」金旭遙悶得又吐了一口鮮血。他這個苦主連一句解釋都
沒有說啊!
「來不及了。」金坍坍站在一旁,一點同情心也沒有,隻是冷眼的望着他捂
着胸口的模樣,「你最好把這個吃白食的女人給我帶出去,要不然……哼哼!咱
們就走着瞧了。」
妹子沒有良心,也一同拂袖而去。
金老爺則是指着他的鼻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你你你你……孽子啊!」
金老爺也同樣拂袖而去。
他最倒黴!賠了夫人又折兵……
「金公子……」袁妩甯來到他的身邊,想要上前扶起他。「你還有甯兒呀!」
他望了她一眼,又重重的歎了氣,拒絕她的碰觸。
「讓我靜靜。」他扔下袁妩甯,又氣又無奈的獨自回房去了。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袁妩甯美豔的小臉上,忽然出現一絲陰霾。
雖然計劃如她意料中的進行。卻萬萬失算——她還沒有擄獲金旭遙的心!
哼!她不會放棄金寶莊夫人之位的。
第九章
金、湛兩家的婚事,毀了。
這件事,在金沙城裏鬧得沸沸揚揚,每個人都拿這件閑事當作茶後小點,在
背地裏不斷說嘴。
也是!湛家姑娘湛花袖向來刁鑽野蠻,是城裏出了名的小男人婆,遇上那個
隻愛美人的金旭遙,也難怪會被退婚了。
這樣的八卦,流肆于街頭巷尾。
而最近的八卦傳言則是——
湛老爺一氣之下,要爲愛女辦一場轟轟烈烈的親事,決定在三天後——比武
招親。
此刻城中的廣場上,正有一群人忙着将武擂台搭起,隻要三天後能打赢湛家
的大公子,便可以娶湛花袖爲妻。
雖說湛花袖并不是國色天香。卻還有幾分姿色,看上去也是嬌小玲珑、甜美
誘人。
加上湛家是城裏最大的武館。護镖的生意就數他們最大,可想而之,嫁妝也
不會太寒酸。
不但可以抱得美人歸,以後少不了吃香喝辣的。
因此,這消息才公布一天,就有不少的各路好漢,前去湛家門口前報名,情
況真是盛況空前啊!
「哎喲!沒想到小花你這麽搶手。」金坍坍難得抽了空,親自來到湛府謝罪。
好在她憑着自己的甜嘴,在湛伯伯面前好言幾句,總算親家做不成,倒也沒
撕破他與爹爹的情誼。
與湛伯伯好言過後,她大小姐無聊,便繞了一圈,親自來拜訪她這個無緣的
大嫂。
沒想到一見到湛花袖,便看到她一臉郁悶,一點都沒有喜氣洋洋的模樣,甚
至還郁郁寡歡。
「你别惱我。」湛花袖待在閣房裏。
這幾天她悶得心煩,加上自金寶莊回來之後,她還挂念着金旭遙身上的傷,
想起爹的手勁……
她的胸口又是一疼。
爹在年輕時,曾徒手打死過一頭熊,不知道他那一掌,有沒有将那薄情郎打
得内傷了?
「唉!惱你的人又不是我,何必将氣出在我身上呢?」金坍坍大方的坐在桌
前,爲自己斟了一杯茶。
喝口水,喘喘氣,等會她才好再說一堆。
「那你就是來看我好戲的嗎?」湛花袖咬着唇瓣,兩道眉全皺在一起,「你
還當我是朋友嗎?現下事情都鬧成這樣了,你不幫我,還在一旁納涼說閑話。」
「哎喲!我的未來大嫂,我怎敢說你閑話。」金坍坍忍住笑意。果然單純的
人都沉不住氣,「我隻是來爲你通風報信,省得說咱們朋友白交一場。」
花袖一聽,雙眼亮了起來,「是不是……他叫你來說些什麽?」
「他?」金坍坍裝傻,故意兜着圈子,逗着這可愛的小姑娘,「哪個他?」
「坍坍!」湛花袖生氣的獗着小嘴,不依的跺着雙腳,「連你也要欺負我。」
「好好好,我不鬧你了。」金坍坍輕笑,「我大哥啊!倒是沒有說什麽,他
可是恨死我了!」
「啊?」湛花袖不解的側着頭,專心的聽着。
「他氣我不站在他那邊兒,還害他重傷躺在床上,事過三天,他還躺在床上
起不了身啊!」啧啧啧!看大哥被那掌揍得吐血。她心有戚戚焉。
在心裏添了一筆注解:湛伯伯有理說不清,到時候換了她,她可要躲遠一點。
「他……真的重傷了?」她急得來到金坍坍的面前,抓着她的小手問道。
「那你們有沒有爲他請大夫瞧瞧?」
她一邊着急的問着,一邊翻箱倒櫃,将裏頭的瓶瓶罐罐都找了出來。「把這
些拿回去,對内傷很有用的。」她抱了一堆藥罐,往金坍坍的手裏放去。
「沒用的。」金坍坍将手上的瓶瓶罐罐又放回她的手中,「我爹和我娘根本
不管我大哥的死活,就連大夫也不準我請,更别說拿藥給他了。」
「怎、怎麽可以……」湛花袖咬着唇,鐵青着臉,「我爹那掌不輕啊!」
「我爹說就當他沒有那個孽子,管他生死如何。」金坍坍有模有樣的學着,
還順道加油添醋的做了表情。
「金伯伯怎麽可以如此狠心?就算……就算他真的有錯,他還是金伯伯的兒
子啊!」她被金坍坍的話給弄得心慌意亂,隻要想着金旭遙現下沒人照顧,她就
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金坍坍聳肩,很沒有情義的不以爲然。「反正我大哥向來也沒有什麽用處,
隻是個會帶吃白食的女子回來的敗家子。」
「坍坍!」湛花袖氣得嘟起小嘴,「他是你大哥哪!」
「他沒情沒義,還認他做大哥?」金坍坍嗟了一聲,「那我豈不也成了沒情
沒義了?」
「你就當作幫我的忙,幫我……」湛花袖求着她,将藥罐又重新放在她的手
上,「将這些藥幫他敷着,順道再請個大夫……」
「不不不不。」金坍坍急忙搖頭,「我可不想被我爹打斷腿,去管這閑事。
你想管,你就自己去。」
「我……」湛花袖猶豫,斂下雙眸。
金坍坍瞧她心動,于是又在一邊旁敲側擊,「你若念在和我大哥還有一份情
誼,你就自個兒上我家,好歹我爹看在你的面子上,自會讓你去看看我大哥的傷
勢。」
「好吧!」她個性單純,相信了金坍坍的讒言,決定自個兒前往金寶莊,瞧
瞧金旭遙的傷勢到底如何。
「咯!我大哥就在裏頭。」金坍坍帶着湛花袖來到柴房前,解開門上的鎖。
「你們将他關在這裏頭?」湛花袖睜大美眸,不可思議的問着。
「讓他在裏頭反省思過啊!」金珊珊不爲以意的答着,「你進不進去?」
湛花袖又氣又無奈,最後歎了一口氣,進了柴房。
等她一進到柴房之中,金坍坍便将柴房的門給鎖上,然後高高興興的收好鑰
匙。
「哼!就不信你們沒辦法生米煮成熟飯。」冷笑一聲,金家大小姐潇灑的離
去。
柴房裏陰陰暗暗的,四周全放着幹柴,散發着一股濃濃的木頭氣味。
她定睛一瞧,角落正縮着一名男子。
于是她想也沒想,便急忙提裙上前探視。
那正是金旭遙,他斜躺在角落,此時此刻憔悴不堪,下巴都長出了胡喳。
看來真的被囚禁許多日,連他的臉色都蒼白得緊。
她心疼的跪坐在他的身邊,「旭遙,你醒醒啊!」
她擔心的探探他的鼻息,好在還有呼吸。
「嗯?」金旭遙在半睡半醒之間,睜開了黑眸,将她的容顔映入瞳内,他的
表情一陣驚訝。
「小花……」他連忙坐起,卻不小心扯動胸口的傷,讓他連連咳了幾聲,
「咳咳……我是在作夢嗎?」
他激動的抱住她柔軟的嬌軀,将她納入懷裏,汲取她身上的香氣與溫暖。
自從與她有了親密關系後,他就好想再一次将她抱在懷裏,再一次感受她的
體溫。
「你還好嗎?」她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是如此熱情,她現下在意的是他的傷
勢,她想要看看他胸前的傷口。
「不好,我不好。」他緊緊的将她擁在懷裏,像個孩子般耍着任性,「你不
理我之後,我的日子一直都不好過。」
她的動作一頓,小臉擡了起來,雙眸正巧與他的黑眸對上,「你……」
她欲言又止,但望着他的表情,最後恍然大悟。
「你裝病!」她氣呼呼的鼓起臉頰,眸裏的擔心瞬間不見,抵在他的胸口的
小手握成雙拳。
「唔……嘿……」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小手,就怕她在他的傷口上再添一筆,
「我是真的病了。」
「你哪兒生病了?我瞧不出來。」她生氣的别過小臉,不想理他,「原來你
聯合坍坍騙我。」
「小花真聰明,這麽快就被你拆穿我的仗倆了。」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因爲
見着她太過歡喜,把原先計劃好的全都露了餡,「若我不想出此等苦肉計,我還
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才肯來見我。」[ 熱$ 書+ 吧
「我和你……已經解除婚約了,你還想見我做什麽?」她背着他,語氣有些
酸澀,「而且這不正如你的意,我再也不會來煩你,你樂得輕松。」
「冤枉啊!」他大呼,從背後攬住她,「我巴不得天天見到你,然後将你捧
在懷裏疼惜、手裏疼愛。」
「哼!」她冷哼一聲,卻不能否認心裏是甜甜的。這是十幾年來,他第一次
對她說了如此甜美的話。
「别氣我了,好不好?」瞧佳人雖然還在鬧着别扭,但終究還是舍不得與他
生氣。
「誰說不氣你?」她這次可生氣了,根本沒想過要原諒他,「我和你可是解
除了婚約,再過幾天,我就要嫁給别人了。」
聽着她的話,他的臉色一變,該有的溫和全都不見了。
「我不準!」他大聲的斥責,「你可是我的未婚妻,你不嫁我,還能嫁給誰?」
「嫁給阿貓阿狗,都比嫁給你這個薄情郎好!」她生氣的回頭罵他。
可下一刻,他卻低頭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恣意的取得她口中的濕潤。
「唔……唔……」她掙紮。小手出力的捶着他的胸口。
「咳咳……」她的力道不小,每一下都讓他痛得皺眉,最後不得不屈服于她
的拳頭之下。
她小臉全是紅潤,粉嫩的唇瓣因爲他而變得水嫩。
「你……放肆。」她詞窮,隻能紅着臉罵人,「在我還是你的未婚妻時,你
視我如蛇蠍,巴不得我離你遠遠的,可現在……我要嫁給别人了,你卻糾纏不清,
你到底有何居心?」
其實她好難過,一想到以前她總是厚着臉皮追在他的背後,不顧外頭流言流
語。
因爲她認爲自己是在做對的事,自己的幸福就要靠自己去争取,而不是死心
塌地後在原地守候。
但他真的傷透了她的心,一心覺得她是個難纏的角色,想要擺脫好過自由自
在的生活。
後來,他想走,她就真的放他走了。
可爲何今日又要來撩撥她的感情,讓她的心湖又起了連綿不絕的漣漪呢?哼!
她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是我對你的感情太慢開竅。」見她紅了眼眶,他有些慌了手腳,「或許我
就是因爲太習慣你的存在,總以爲你會習慣我的荒唐,但是我萬萬沒想到當你真
的離開我身邊,我才發現原來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了。」
「你别說好聽話。」她瞪了他一眼,「我不是那種好唬弄的女人。」
「我知道你不是好唬弄的女人,所以我今天才會想跟你好好道歉,是我錯,
我錯得一塌胡塗。」他雙手懸在空中,企圖将她擁入懷裏。
「好笑!」她嗤笑一聲,哀怨的望着他,「當初不管我怎麽暗示、明示你,
你都無視于我的一切。」
「我并沒有無視……」
「那就是我在你心中什麽都不是了!」她生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技腰
的低吼,「你嫌我礙事、你嫌我不夠小女人、你嫌我配不上你。」
「我……」好吧!他是曾經嫌她不夠小女人,但可沒嫌過她配不上他呀!
「我現下知錯能改,你能不能原諒我?」
「不能。」面對他直接的言語,她竟然有些不争氣的紅了小臉,「你天性風
流,會陽奉陰違,誰嫁了你就會傷心一輩子。」
「這麽慘?」他也從地上站起,一臉苦惱的望着她。「還記得你說過的嗎?」
她皺眉,不知道他又要耍什麽把戲了,「我說過什麽了?」
「姑娘啊!這輩子我隻能非你不娶!若你不嫁給我,我這輩子豈不是要打光
棍一輩子了?」他好聲好氣的與她耍着嘴皮子。
他是吃定她心軟,隻要他多一些甜言蜜語,她最後還是會原諒他的。
「那關我什麽事?」她努努嘴,小臉擡得挺高,「你金大爺風流潇灑,手指
一勾,還怕沒有姑娘上門?」
「我的心被你詛咒啦!」他歎口氣,來到她的面前,「我的好小花,你氣我、
怨我,我都不會有半句的怨言,要怎麽整治我、欺負我出氣,我都認了,但你能
不能打消比武招親那個爛主意?」
「又不是我的主意。」她小聲的說。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沒有想過要嫁給别人了?」他像是挑到她的語病,重
新将她攬入懷裏。
「你……」可惡的男人,爲什麽總愛對她摟摟抱抱的?
但她又不能否認,被他摟住的感覺,竟然有一種幸福的感覺,難以言喻的溫
暖一掃她之前的陰霾。
「你不想嫁給别人,就嫁給我吧!」他好言好語的哄道:「我發誓,隻要你
嫁給我,我會一輩子隻愛你一個,從此我的眼裏隻有你,不會再有其它心思。」
她倒抽一口氣。沒想到他這個風流成性的男人,竟然願意發這種誓言,搏取
她的信任。
「我……」而她怎麽這麽沒骨氣,他的幾句話就哄得她服服貼貼,無法說出
一個「不」字。
「小花,我愛你。」他說得真誠,「我求你嫁給我,若你不嫁給我,這輩子
我就要去當和尚了。」
她癟起小嘴,腦袋倚在他的胸膛上,她有一肚子的委屈。
「你一定又在哄我……是不是我爹給你壓力,你才不得不娶我呢?」
「哎呀呀!天可明鑒,我這一番話是出自于真心。」他急忙低頭哄道:「沒
有人逼我,是我對你有了感情。」
「是嗎?」她皺着眉、眨着大眸,模樣好不可愛,「你真的喜歡我?」
「我若說謊,願遭天打雷劈。」他又發了重誓,給了她一記笑容,「小花,
就原諒我的一時胡塗好嗎?」
她想了一會兒,又重新開口,「那袁妩甯怎麽辦?你不是對她存有二心,才
爲她……」他的俊顔又一陣抽描。
最近幾天因爲心全懸在她身上,他壓根兒就忘了這回事了。
「我救她,是可憐她的身世,對她已無異心。」他緊緊的将她抱着,「相信
我,小花,我會把她的事情處理好,不會讓她成爲我們之間的誤會。」
「真的嗎?」她擡眸,認真的望着他。「就算她求你,你也不會心動?」
「不會心動。」他揚起好看的唇瓣,每一個承諾都铿锵有力,「我現在的眼
裏和心裏都隻有你,再也沒有其它人可以撼動我的心。」
她似乎被責服了,他的一席話,讓她對他再也沒有懷疑。
「好吧!」她最後也隻能小聲開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吧!」
因爲她的心已淪陷在他的身上,這輩子是不可能收回了。
未來,就算不愛他,她的心房還是會刨一個大洞,那麽就讓她再沒骨氣一回~
讓她,再愛他一次。
第十章
事情變了卦。
袁妩甯沒有想到在最後一刻,劇情竟然急轉直下——
原本對她有好感的金旭遙,竟然回到湛花袖的身旁,而且還有意将她送出金
寶莊,希望她不要再打擾他們。
她心有不甘。
她好不容易扭轉了自己的命運,以爲自己算計好,能夠躍上金寶莊的夫人位
置。
可經過幾天後,全都變了樣。
金旭遙與湛花袖和好如初,兩人卿卿我我的模樣羨煞旁人。
而她則是弄了個灰頭土臉,兩邊不讨好的情況下,金旭遙則是給了她十兩,
希望她能夠回鳳天城。
她不依,拚命懇求金旭遙留下她。
但他好像鐵了心,對她的苦苦哀求視而不見,希望她能好自爲之,這幾天便
離開金寶莊。
她不甘心,決定自個兒找上湛花袖一談。
于是她寫了一封信,派人送給湛花袖,将對方約到城裏茶樓的東廂房。
今日,袁妩甯提早半個時辰來到茶樓等候。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低聲下氣求湛花袖,希望湛花袖可以給她一條生路走,
而不是将她逼到盡頭。
時間一到,湛花袖獨自來赴約。
廂房裏,隻有兩位姑娘。
兩人面面相觎,湛花袖也沒有先開口,隻是攏着兩道眉,拿着大眸凝望着袁
妩甯。
「我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約我到此,有何貴幹?」湛花袖也不是好惹的,
雖沒給對方壞臉色看,但也沒有委屈了自己。
「湛姑娘,我求求你,給我一條生路走好嗎?」袁妩甯撲通一聲,跪在她的
面前,一臉難過的表情。
「你這是做什麽?」她退後了幾步,疑惑的望着袁妩甯,「我和你素無交情。
何況我也不是男人,你對我裝可憐也是白費心機。」
「湛姑娘,我求你……」袁妩甯唱作俱佳的聲淚俱下,「之前是我不對,我
不該設計害你,如今你和金公子打破僵局,想必未來也容不得我,我隻求你給我
一條生路走。」
「以前的事,我根本懶得與你計較,你這又是哭給誰聽?」湛花袖向來愛惡
分明,一旦她讨厭的人,就再也無怯讨她憐憫。
何況她的心還不到悲天憫人的地步,對于曾經害過她的人,她根本無法拿出
半點同情心來。
「我無處可去了。我隻希望湛姑娘收留我。」袁妩甯能屈能伸,雖然曾經貴
爲一名小姐,可如今她走投無路,再怎樣的困境,她也隻能忍氣吞聲。
「金旭遙不是給你一筆銀子嗎?」她皺眉,望着袁妩甯那虛情假意的模樣,
「不管你以後是否要離開金沙城,都足夠你安定生活了。
「我沒有任何的技能,離開也是自生生滅……」袁妩甯抽抽答答的掉淚,好
不讓人心疼,「請湛姑娘大人有大量,收留我爲婢,我也心甘情願。」
「不可能。」湛花袖一口拒絕,「你心機深如城府,我若收你爲婢在身邊,
豈不是養虎爲患,再說,我也沒有那麽大的度量,與你盡釋前嫌。」
「湛姑娘,我會改的。」袁妩甯哭得肝腸寸斷,不斷的磕頭哀求,「我真的
無處可去了,金公子不肯收留我,金小姐又處處刁難我,我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
「袁姑娘,我真的幫不上你的忙。」湛花袖雖然讨厭她,但還是上前将她扶
起,一你的事,就自個兒處理,你找上我,我也不可能爲你分憂解勞。「袁妩甯
見湛花袖鐵了心,完全不動于衷,又開口,」湛姑娘,你真如此狠心?不願盡釋
前嫌,幫我一把嗎?「
「辦不到。」湛花袖再次拒絕。
她可不是什麽聖人,沒将過去的帳搬出算一算,就已是寬宏大量的做法了,
還要在這個時候收她爲婢?
她又不是腦子有殘疾,與袁妩甯一樣天真,收她爲婢之後,根本就是養虎爲
患。
她可不願天天都在提心吊膽,害怕有人在身邊想要謀害她。
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别管這件事。
畢竟将袁妩甯解救出水深火熱的人并不是她,要嘛就去找原來的苦主,找上
她做什麽?真是一大笑話。湛花袖在心裏嘀咕幾聲。
她是天性大刺刺一些,可不代表她沒有小心眼。
上次被袁妩甯算計,她還謹記在心,就怕再一次栽在人家的手裏。
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外表美豔的事物,總是包藏着危機,慎記、慎記呀!
「湛姑娘當真如此絕情?」袁妩甯斂起眼淚,語氣倏地變冷。
「不是我絕情。」湛花袖挑眉,望着她翻臉比翻書還要快的表情,「而是你
我并無這樣的交情,何況我覺得金旭遙對你已仁義盡至,你不該再如此貪心,該
見好就收。」袁妩甯眼見軟的不行,最後也隻能豁出去了。
「湛花袖,你欺人太甚!」說着同時,袁妩甯從袖口裏拿出一把短匕,模樣
挺吓人的。
隻是湛花袖并沒有驚吓的表情。
笑話!她家就是開武館的,就算她沒有絕世武功,但也有防身的拳腳功夫。
亮出武器就想要吓唬她?太小看她了吧!「我懶得理你!」湛花袖拂袖,想
要離開廂房。
「站住!」袁妩甯顫着手,雙手握着短匕,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氣,「你你你
……别走!如果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會要你與我一起玉碎。」湛花袖回頭,自
己似乎已經惹惱了她。
「你想做什麽?」她雙眉糾在一起,暗自防備着。「如果我殺了你,那麽金
旭遙就會娶我了。」袁妩甯想到沒辦法了,這是最後下下之策。
若能除掉湛花袖,她的前方之路就會一片光明,就再也不用像今日這般颠沛
流離。
「你……」湛花袖還想多說什麽,但是袁妩甯已經緊握着短匕,以陰狠的眸
光望着她,奮不顧身的沖向她。
铿!短匕落在地上,發出響亮的清脆聲。
袁妩甯見自己的「兇器」被打落在地上,一時之間無法回神,隻能呆愣的看
着地上的短匕。
湛花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袁妩甯是眼睛沒有睜開,還是狗急跳牆了?也
不想想她是武師的女兒,基本的防身功夫還是有的啊!
傻呵!這樣有比較可愛嗎?她終于有機會在心裏罵一個女人笨蛋了。
「你想暗算我,也好歹去打聽看看。」湛花袖很無奈的聳聳肩,「我雖然沒
有武功蓋世,但至少我有學點防身功夫,你沒有反被我打傷就該偷笑了。」還想
偷襲她?天地要變天了。
「嗚嗚……」袁妩甯跪坐在地上,掩面的失聲痛哭。
哭哭哭……該哭的人是她吧?
莫名其妙被約談,還遇上這等烏事,還想哭給她看?湛花袖真覺得頭上蒙了
一朵烏雲。
「爲什麽你不肯幫我?我什麽都沒有了……」袁妩甯見大勢已去,最後還是
隻能使用苦肉計。
「你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幫忙的?」湛花袖皺眉的問道。「你心機比我深,腦
筋也動得比我快,随便一個眼色,就有不少的男人急着幫你的忙,何來什麽都沒
有?」
「我好不容易逃出家中,讓金公子看上我,一切都敗在你的手裏……」袁妩
甯抽泣着,「你是個半路跑出來的程咬金,我的伎倆都沒用……」
「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關她什麽事?很像走在路上,莫名被丢到。
丢到就算了,這個始作俑者到現在還理直氣壯的要她負責。
她負責個鬼啦!關她什麽事?
「嗚嗚……」袁妩甯哭鬧時,廂房外頭起了一陣騷動。
「說!湛花袖是不是在這裏?」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似乎是一群男人,那嗓
門大得吓人。
當下,袁妩甯停止了哭聲。
下一刻,她趁湛花袖好奇的回頭傾聽時,便拾起地上的短匕……
「啊!」一聲沉悶的低叫,在偌大的廂房裏傳出。
咚咚咚!随後,數名男人從外頭闖了進來。
帶頭者是金旭遙,跟在身後的則是湛天武以及湛家的男丁。
「小花。」金旭遙一見到湛花袖,便上前将她緊緊的攬入懷裏。
「唔唔……」她被他抱得好緊,差點不能呼吸,「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我剛剛聽到叫聲……是不是你受傷了?」此刻,金旭遙的眼裏隻有湛花袖,
他放開她,仔細的審視她全身上下。
一會兒後,發現她安然無恙,他才松了一口隻是……那聲尖叫是從何而來的?
「金……金公子,救、救救我……」袁妩甯見自己被冷落一旁,小手捂在自
己的右腹。
她的右腹插着一支短匕,正汨汨的冒出鮮血來。
「這是怎麽一回事?」金旭遙皺眉,不解的問。
「你怎麽會受傷?」他雖口頭上問,卻沒有上前審視。
她以爲金旭遙會對她憐香惜玉,但沒想到他隻是冷眼旁觀,完全漠視她受傷
的模樣。
「是……是湛姑娘……與我一言不合,就……」袁妩甯氣虛的跌坐在地上,
一臉哀怨的表情。
是哪!她鬥不赢湛花袖。可她還懂得利用自己的優點——裝可憐。
她這副柔弱的模樣,比起湛花袖的刁蠻惡霸,或許還能占上幾成的便宜。
于是,她又打算故計重施了。
湛花袖無奈的翻翻雙眼。
這樣的把戲袁妩甯還想要玩幾次?把自己當成弱者……哦不,這副弱智的模
樣,誰會相信啊?不過,她還是偷偷觎了金旭遙一眼。
該不會這次他又會相信袁妩甯吧?
「是這樣嗎?」金旭遙眯眸,望着袁妩甯問着,「你的意思是說,你身上的
傷,是小花所爲?」湛花袖原想辯駁,但最後還是強忍閉嘴。
她選擇不去辯解,畢竟她做事坦蕩蕩,根本無須去解釋什麽,何況……如果
今天眼前這男人不護她,轉眼又對其他女人心疼,那麽她這次真的會死了心。
「是……」袁妩甯硬着頭皮點頭,「這房内隻有我與湛姑娘兩人,隻有她會
……如此狠心……嗚嗚……我已經走投無路了,隻是想要乞求湛姑娘收留我,沒
想到她就……」
「嗟!」湛花袖嗟了一聲,雖然一股氣自心裏升起,但還是選擇閉口不回話。
她要看這個颠倒是非的女人,還能拼出什麽鬼話。
看到男人就裝得一副溫柔樣,到底還能欺騙世人多久啊?
「嗚嗚……」袁妩甯捂着右腹的傷口。
匕首沒入腹中,鮮血也不斷的冒出,但眼前的一群人卻對她的模樣沒有一絲
反應,反而拿着看好戲的眼光望着她。
「袁姑娘。」湛天武搖頭歎氣,「你就别演戲了。」
袁妩甯一驚,雙眸瞪得挺大,「湛、湛公子此話何意?我是真的被令妹刺傷
了。」
「我家小妹雖然脾氣暴戾,身上也有幾分拳腳功夫。但她厲害之處就是力大
無窮,不需要利器便可以一拳打死你,她何必贅心機,拿一把小匕首呢?」湛天
武無奈的跳出來解釋。
「這……湛公子是要包庇令妹嗎?」袁妩甯又哭哭啼啼的僞裝痛楚,「湛公
子是否忘記之前,令妹也因爲争風吃醋,将我推入湖中,想要置我于死地。」
「你還敢提這件鳥事!」湛花袖忍受不了這氣,終于出聲罵道。「這明明就
是你的栽贓、污蔑,我從來也不曾想過要害你……」
「别氣,小花。」金旭遙安撫着可人兒後,便站了出來。
「金公子……」袁妩甯以爲金旭遙要出來說句公道話了,于是滿臉全是期待。
「說到上次的事,我并沒有說我相信你。」金旭遙攏眉,望着袁妩甯那張楚
楚可憐的小臉,卻發現她一雙眸子充滿了計謀,「雖然我懷疑小花,但不代表我
也相信你。」
「你……」袁妩甯倒抽一口氣,沒想到金旭遙翻臉如此快速,「你現在也不
認帳了?當日我不是與你解釋清楚了嗎?」
「我那時就懷疑過你了。」他歎氣,隻是看在她是個弱女子份上,不想将話
說得太絕,「以小花的個性,她甯可将我五花大綁丢到床上去,也不可能會使用
迷魂香對我下藥。至于你們兩人落水事件,我是覺得疑惑……如果真是小花推你
下水,怎麽會連她也落水?一個想要置你于死地的姑娘,還會想回頭救你?」
湛花袖在一旁聽着,臉色也跟着變了,「你……你當時沒有不相信我?」
「說到這個我才生氣,那天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就急着批判我,一個解釋
也不讓我說……」金旭遙伸出大手,像是懲罰她似的捏捏她的小鼻。
「可是,你那天的口氣……擺明就是爲她來質問我啊!」她吃醋嘛!
「傻瓜。」他揉揉她的頭,「那天我救你上岸,你嘴裏還一直念着她的名字,
我不會心生懷疑嗎?」
「這……」她的小臉一陣紅潮。原來那天救她上岸的是他,不是别人啊!她
羞得小手絞在一起,「你真的相信我?」
「爲什麽不相信你?我認識你這麽久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個性嗎?」金旭遙
當衆就将她摟進懷裏,親昵的模樣教旁人羨煞,「你知不知道那天我見你落水,
差點心髒都快停了。」
她甜甜一笑,心裏暖暖的,像春風拂過,「原來……我在你的心裏,不是什
麽都不是啊!」
「傻小花。」金旭遙拍拍她的背,将她收到懷裏疼惜,「不過,我倒也要謝
謝袁姑娘,若不是她使計想要設計我,我到現在還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袁妩甯擡眸,表情變得又兇又狠,「你們這是聯合起來打算欺負我,想要欺
我孤苦無依嗎?」
「我原本抱持着想要感謝你的心情,才将你從錢大富的手裏救出,可是你不
好好珍惜自己的未來,卻又使計想要害小花,令我無法再容忍下去。」金旭遙眯
眸,以往的憐香惜玉全都不見了。
「你就聽信這些片面之詞?」袁妩甯咬着唇,還想推托,「你們沒瞧見,我
受了傷嗎?我要報官府。」
「這全是你自導自演。」金旭遙搖搖頭,「你自作聰明,以爲自己做得天衣
無縫,殊不知我早已派人跟蹤在你身旁,監視你的所有一舉一動。果然如我所料,
你肯定還會找小花麻煩。」
「啊?」湛花袖擡起小臉,傻眼的問着,「你早料到今天啊?」
「女人的心機不是你想象中那麽單純。」他對她的天真又憐又愛,「我遇過
許多的女人,我還不懂她們那點小心思嗎?」
湛花袖嘟着小嘴,生氣的往他的胸口擰了一把,「你還真敢說。」
「你、你們……」袁妩甯氣得說不出話,結舌的連連退後,「事到如今,你
們想要拿我怎樣?」
「不怎樣。」湛天武上前,将她給拎起,「就将你送給錢大富了!反正你也
無處可去,到錢府好歹也是個四夫人,吃香喝辣少不了你。」
「不……」袁妩甯搖頭抗命,「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了,誰要你大膽的敢惹上我們家小姐。」湛家的男丁一擁而上,
将袁妩甯粗魯的拎走。
湛天武跟在後頭,将室内留給金旭遙與自家小妹。
湛花袖聽見袁妩甯離去的哀号,雖然心有不舍,但還是視若無睹,不去聽、
不去問,因爲,壞人終究要受到懲罰的。
「小花,今天我這樣的表現,你可滿意否?」他勾起她的下颚,深情款款的
讨着功勞。
「嗯……」她若有所思的側頭想着,「是有那麽一點聰明。」她學他,用指
尖點了他高挺的鼻子。
「那還生不生我的氣?」他用自己的俊顔去蹭着她的小臉,耍賴的問着。
她甜甜一笑,想了許久。
最後,她搖搖頭。
「不氣了。」她雙手勾着他的頸子,「反正我的詛咒成真了,這輩子你就真
的隻能娶我一人。」她是該滿足了。
而且,他還是打從心底愛她,願意與她共度今生。
「我愛你。」他吻上她的唇瓣,貪戀着她身上所有味道。
這輩子,他真的逃離不了這個小惡煞了。
命中他屬于她,而她也屬于他——
這詛咒的姻緣,如今已成真,也甜美的結成果實。
未來,彼此将會共同嘗着這幸福的滋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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