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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蠻橫小惡煞(1-10完) 作者:米璐璐  
  本主題由 aaa5555xxx 於 2021-7-14 20:14 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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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橫小惡煞(1-10完) 作者:米璐璐

.


                      【蠻橫小惡煞】(完)




【作者:米璐璐】



      ***    ***    ***    ***
                楔子

  砰!一聲巨響,一道雕刻華麗的門扉被踹了開來。

  「啊……」女子的尖叫聲,從紗幔内傳出。

  接下來,隻聽見一陣混亂的噓蹊聲,紗幔内的兩人似乎手忙腳亂的。

  長發束成馬尾的小姑娘,年約十五歲上下,身穿藏青色的勁裝,兩道眉略帶
英氣,眉下的雙眸又圓又亮。

  重點是,她的眸内有殺氣!

  「金旭遙!」她的雙眸幾乎要噴出火焰來,雙手握成粉拳,一副就是想要找
人幹架的模樣。

  幔帳緩緩被一隻修長的大手給撩起來,一名長發随意披在肩後的邪魅男子,
慵懶的朝門口一望。

  「又是你!」他啧了一聲,仿佛看到瘟神般。

  「你怎麽可以背着我……」她咬着嫣紅的唇,氣呼呼的跺着地闆出氣,來到
床前之後,用力的将垂幔給扯開。

  裏頭的姑娘羞得掩着赤裸的上半身,背對着闖入者。

  「你竟然勾搭上……」她皺着眉,難以置信的望着裏頭的姑娘。

  那是比她大三歲的黃府千金,也是平時與她「稱姊道妹」的好姊姊!

  明知道她的未婚夫是金旭遙,還與他滾在同一張床上!

  「那又如何?」金旭遙好整以暇的躺在床上,一點反省之意都沒有,「我不
是早與你說過,我根本不喜歡你!所以才想與你解除婚約。」

  哪知她像頭驢子般,說也說不動,就認定從小指腹爲婚,長大就是要嫁給他。

  唉!他對這個身材平闆無奇、野蠻霸道的小男人婆沒興趣啊!

  他愛的是身材曼妙火辣,說起話來輕聲細語,整天不是繡繡花就是彈彈琴,
一出口就是黃莺出谷的氣質美人。

  而不是像眼前這小男人婆般,總是一身烏漆抹黑的勁裝,說話就像獅吼,脾
氣像頭熊,又固執得像頭驢。

  明明是嬌滴滴的姑娘,卻打扮成一點都不可愛的模樣。

  「金旭遙,這輩子你隻能娶我,你聽到沒有!」她氣得眼眶都紅了吼出聲。

  「啧!」他沒了耐性,徑自下了床,他的興緻全都被打亂了,「這輩子就算
我娶不到娘子,我也不會娶你爲妻的!」

  她望着他頭也不回的模樣,眼眶更是不争氣的冒出水霧,「那好!我就詛咒
你,這輩子你除了我,你娶不到任何女人爲妻!」這就是她的怨念、她的詛咒…
…詛咒他,這輩子就隻能娶她爲妻

  「荒唐!」他冷笑一聲,不以爲意的踏出閣房,沒将她的話放在心上。

  哼!憑他俊美得如同潘安再世。每個女人看了都會流口水的長相,怎麽可能
這輩子娶不到妻子。

  他打定主意,這輩子就是不娶這小男人婆爲妻。

  他偏不信邪!

                第一章

  怨念,很深的怨念……

  金旭遙一張邪美的俊龐有着難以言喻的鐵青。

  他萬般不相信,自己人生第十次提親,竟又慘遣殘忍的拒絕,心情瞬間跌入
了谷底。

  明明上一刻他與她們談情又說愛,她們總是贊揚他幽默風趣,她們甚至也迷
戀他的外表,拜倒在他的褲腳之下,加上每個一聽到他是錢莊的大少爺,無一不
倒貼上門。

  但是每當他真的要向傾心的女子下聘時,卻都被打了一記回馬槍。

  對!他就是被拒絕了!接連十次,沒有一次意外。

  上一次他對上官府的大姑娘一見鍾情,與她相了親之後,以爲能夠擄獲芳心,
誰知道一切都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上官大姑娘最後還是回到良人的身邊,将他這個冒出來串場的跑龍套給晾在
一旁,完全沒有在乎過他是張三還是李四。

  他明明就很想要定下來,與那些嬌美如花的姑娘成親,然後生一窩的小蘿蔔
頭。

  可爲什麽總是缺了東風,隻差那臨門一腳,沒能将中意的女子娶進門當娘子。

  爲什麽?他也很想知道,可是問天,天總是不語。

  娘的!他大少爺剛剛登門向鳳天城的鳳府提親,不但被鳳小姑娘拒絕,她還
告訴他,他不是她的菜!

  拜托!他生得英俊潇灑風趣,哪個女人見了他不是倒貼?居然這麽不識貨!

  哼!那他也隻能摸摸鼻子,愈戰愈勇的尋找下一個獵物。

  隻是……他真的不懂,爲什麽他明明有如此好的條件,卻還是無法與那些女
子結爲連理?

  金旭遙納悶的想着,來到城中最熱鬧的茶樓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向小二叫
了壺解渴的涼茶,便獨自喝着悶茶。

  怪了,到底是哪兒出問題了?他喝着茶,一副百思不解的表情。

  明明他在情場上無往不利,怎麽每次想認真定下來時,周遭的姑娘卻逃得比
誰都還快。他煩躁的碎念出聲。

  尤其他今年二十有五了,爹娘那邊也不斷催促他的終身大事。

  他已經撂了狠話,如果今年年底沒有完婚,那麽他就必須履行當初的指腹爲
婚……

  該死!一想到身上挂着的婚約,總是教他煩悶的想要砍人。

  他當初就是爲了甩掉他那金沙城的野蠻未婚妻,才決定離開金沙城。

  但這一離開,并沒有将她完完全全的甩掉,因爲金、湛兩家不願意解除婚約。
他無法與長輩溝通,于是隻好很窩囊、很孬種的逃了。

  不過欠人家的,最後還是得還。

  湛府的人脾氣就像頑驢般難溝通,不管他好話、壞話說盡,甚至也跟未婚妻
單獨談過,還惡劣的在五年前使計傷了她的心,她卻還是死守着這個婚約,不願
意與他解除婚約……

  啊!他想起來了,她還詛咒他,這輩子除了她,他娶不到任何姑娘爲妻。

  這就是她的詛咒、她的怨念嗎?金旭遙一想起未婚妻湛花袖那小男人婆的外
表,就幾乎倒盡了胃口。

  他不在乎外人罵他膚淺,因爲他就是天生隻愛美人胚子,也隻欣賞美的事物。

  沒有人會拿醜的東西來蹂躏自己的視覺吧!尤其是要與他相處一輩子的妻子,
日夜都要在一塊,豈能娶個醜八怪。

  不是他愛嫌湛花袖,明明一張小臉長得清清秀秀,雖然不是美人,但至少五
官端正。

  可她卻是金沙城裏人人熟知的小霸王,脾氣霸道、蠻橫,說不過别人就是掄
起拳頭代替說道理,不順心就是拳打腳踢出氣。

  跟他理想中的娘子形象差太多!就算他的妻子隻會繡繡花,閑來無事就撲撲
蝴蝶,他也覺得是件好事。

  因爲娶個花瓶娘子回家養眼,總比好過娶個小霸王回來吵吵鬧鬧來得好!

  當金旭遙如此想着時,一名大漢突然被人用力一推,往他的桌子撲來。

  他回過神,擡眸一瞧,大漢長相有些猥瑣,左眼上多了一個瘀青。

  「我揍死你這個色胚!」如女孩般的嬌嫩童音,在茶樓一角響起,引起衆人
的注目。

  而這略帶熟悉的語調,讓金旭遙全身一下子像是被雷擊過一般。

  好熟悉、好懷念……

  噢!不,他一點都不懷念!金旭遙擡起俊顔,往聲音的主人方向一瞧——

  瞬間,四周的空氣凝結,就連周遭原本吵鬧的氣氛也全都安靜下來,他的眼
裏、耳裏隻剩眼前一身勁裝的姑娘。

  小男人婆!

  她還是如他記憶中一樣,穿着藏青色的勁裝,一頭烏黑的長發總是随便以黑
繩束成一大把。

  兩人在此刻對上眸子,個頭不高的小姑娘也是睜大她一雙美眸,吃驚的瞪着
他。

  「金旭遙!」

  「金旭遙」這一聲,叫得不是溫柔婉約,而是像見到仇人般咬牙切齒。

  湛花袖一雙圓滾滾的杏眸像是見到不幹淨的東西,眸裏是又驚又氣,表情還
有些猙獰。

  真是冤家路窄。金旭遙雖然當下想要當個孬種低頭默默離去,但是人家姑娘
都先開口叫他了。

  唉!他隻好擡起他那張英俊潇灑又有女人緣的俊顔,還免費附贈一個迷死人
不償命的笑容。

  「嗨!花袖妹妹。」在外頭,總是要留點名聲給人探聽,所以他保持君子風
度,喊一聲小男人婆爲妹子。

  湛花袖步開豪邁的腳步,威風凜凜的來到他的面前。

  隻是兩人之中卡着長相猥瑣的大漢,她不耐煩的将大漢推開,讓她與金旭遙
之間沒有任何的阻礙物。

  「原來你躲到鳳天城來了。」她笑咪咪的,軟軟的獨特童音,有種讓人聽了
會酥麻的錯覺。

  她笑起來就像十五、六歲的青澀女孩,一張心型的圓臉,臉頰還有兩抹像蘋
果般的粉暈,高挺的鼻子配上粉嫩的唇瓣,笑起來還有兩個梨窩,一點都看不出
是名二十歲的姑娘。

  尤其配上她軟調的童音,有不少的男人就是會被她的特别給吸引,就如同那
不長眼的大漢,剛剛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場合調戲她。

  她當然是掄起拳頭。先送登徒子一拳再說。

  要不是他對她免疫,或許也會被她的聲音所吸引,繼而對她有特别的興趣…


  一想到有這樣的結果,他全身忍不住起了戰栗。

  不不不,就算他打一輩子的光棍,也不可能和湛花袖結爲連理!隻是……他
還是忍不住往她身上上下打量。

  這麽久沒有見到她,她變得有點不像記憶中的湛花袖,似乎……脫去原來的
青嫩。

  不過,她還是老樣子的打扮,那種毫不做作的外表,雖說是幹幹淨淨的,但
就是少了「很多」的女人味。

  「我沒有躲。」盡管他以前就很畏懼她的拳頭,可是在外頭總要威風一些,
尤其現下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他更要表現出男子氣概一點,「我隻是
到鳳天城盤帳。」

  湛花袖在心裏嗤了一聲。許多年不見了,這男人還是一副賤胚樣,視她爲鬼
魅般想躲避,害她的拳頭開始癢起來,想要往他的身上招呼!

  「哦?」她皮笑肉不笑,卻笑彎了一雙星眸,「我今天才到鳳天城沒幾天,
就聽了你創下的」敗績「。笑死她了,求了十次親,被拒絕十次。

  哈哈哈哈……遜斃了!她笑了三天三夜還不嫌累,就愛看他吃鼈的表情。

  他臉一沉。

  這輩子被任何人恥笑都無所謂,但是被她這樣深深羞辱,他突然覺得人生是
黑暗的。

  「月老隻是暫時忘了将我的紅線系上另一個人的手指而已。」他臉上布譽滿
無限的陰霾,「過不久,我會結束單身的日子,就是不會娶你這個小男人婆爲妻。」
嗆話,他也會,而且賤到一個極點。

  這招激将法很有用,湛花袖氣得雙手都握成粉拳,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扯住
她的怒意,早将拳頭揮了出去。

  「你若有那本事,早就三妻四妾,小孩也都成群了,今日還會淪爲人人拒絕
的對象嗎?」哼!賤胚,她也是會反擊的。

  小男人婆牙尖利嘴的功力怎麽愈來愈強了?他瞬間有些啞口無言,可男人最
重要的就是面子,他豈能乖乖被攻擊。

  「還不是你那該死的詛咒!」他咬牙切齒,将不滿低吼出聲。

  她微愣一下,側着頭想着什麽詛咒。

  見她一副不理解的模樣,又添加了他的怨念!

  于是他好心的開口提醒,「這輩子除了你,我娶不到其它女子爲妻。」

  可見他的怨念有多麽大,說出這句話時,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

  「噗!」她忍不住噗笑出聲,「我想起來了,原來我曾詛咒過你。」

  啧!都五年前的事情了,她這當事人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這男人小眼睛、小鼻子,這種荒謬之事還記在心上,活該他到現在娶不到妻
子!

  娘的!他忍住不飙出粗話,拿着一雙桃花眼瞪着她。

  「娶我有什麽不好?」瞪什麽瞪,比眼睛大呀!「别忘了,在名義上,我還
是你的未婚妻!」

  這男人有沒有将她放在眼裏過?她可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耶!而他不但不
履行婚約不說,還背着他逃婚到鳳天城另求姻緣。

  就算她有再大的度量,也會有所怨言。

  「就算我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想要娶你這男人婆。」他哼了哼,以冷漠的
語氣說出刺人的字句。

  她下意識的咬唇,一雙燦爛的美眸寫着無數的不滿,以及一閃而逝的憂傷。

  握緊粉拳,她在下一刻,一聲不吭的便出拳往他的臉上偷襲。

  好在他平時反應靈敏,側身一閃,閃過了她蠻橫的動作。

  沒想到他如此敏捷,于是她身子一個沒穩住,便要往地上踉跄跌去。

  他像是早預料到,将她攬回自己的懷裏,于是好心的将長臂一伸,省得她在
衆人面前出模。

  頭昏腦脹之餘,她跌入他的懷中,滿身盈滿的菜莉香氣撲進他的鼻息之中。

  他很明顯的威覺到懷裏的她,有着淡淡馨香,以及她的身材……出乎他的意
料之外。

  當下,他忍不住收起臂膀,将她攬緊。

  「賤胚!」她沒把他的好意收下,反而将他當成登徒子第二,小手揚起,便
是往他的俊顔一掴。

  啪!這巴掌可打得真響哪。

  「天殺的!」臭男人婆,他教她了,她還這樣兇巴巴的響應他。他推開她,
不悅的瞪着她。

  「我可不是你身邊那些莺莺燕燕,可以供你吃豆腐、調戲。」她咬着唇,冷
冷的道。

  「我對男人婆沒有興趣,尤其像你這種前胸貼後背的女人,我更是一點興趣
都沒有。」他的話像利刃一樣,一字一句的刺中她的弱點。

  她欲言又止,眉與眉之間攏得死緊。

  「這輩子,我跟你杠上了!」她狠狠的瞪大自己的美眸,「我拿自己的幸福
詛咒你,詛咒你這輩子除了我,娶不到其它女人爲妻!」

  女主角說同樣的狠話,男主角應該要有新的反應,不然同樣的把戲耍第二次
會很無趣喔!

  這話一落下,立刻引起圍觀者的喧嘩,大贊這小姑娘好氣魄,還有人看好戲
的拍拍手。

  湛花袖掴下話之後,便氣呼呼的踩着重重的腳步離開茶樓。

  金旭遙财是望着她離去,那藏青色的嬌小背影,竟然引起他心裏一絲絲的漣
漪。

  沒想到幾年不見了,小男人婆雖然仍是一身勁裝,但背影看上去居然有些曼
妙……

  啊!醜小鴨原來也會長大的!氣死她了!湛花袖踩着腳步,一臉不爽的回到
暫住的袁府。

  一回到後院廂房,見到她氣呼呼的小臉。一名身材高大的粗犷男子,忍不住
揚開唇瓣。

  「怎着?誰惹我家妹子不悅了?」男子是湛花袖的大哥,往她面前一站。

  她瞪了湛天武一眼,「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兒!」

  湛天武一愣,眯眸想了一下,便大概理解了,「遇上金旭遙了?」她咬着唇,
雙拳緊握,倔強的不說話。

  他忍不住笑了出聲。小妹這表情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雖然不說明,但表情
卻洩漏了她的心情。

  他的妹子就是這副直腸子,完全不懂得什麽叫做迂回,也不懂得什麽叫做輕
聲細語。

  「你不是早知道他在鳳天城了?」當初她就是揪着金坍坍的領子,逼問她哥
哥的下落,後來得知未婚夫現在逃到鳳天城,才會嚷着這一趟的護镖也要一起來。

  她的心思很單純,卻也不夠缜密,她就像一張白紙,好與壞都寫在上面。

  然而這樣無心機的姑娘,碰上一家子都是奸商的金旭遙,豈能與這隻老狐狸
鬥呢?

  他覺得心疼又好笑,于是揉揉小妹的頭,以示安撫她的倔強與怒氣。

  「他讨厭我。」她隻有在大哥的面前,才會表現得像個小女孩,她癟着一張
小嘴說道:「他還是像五年前那樣,就算打一輩子光棍,還是不肯娶我爲妻。」

  湛天武眯眸,挑了眉,「他真這樣說?」

  「嗯!」她歎了一口氣,「大哥,我是不是真這麽讨人厭?還是我真的長得
很醜,醜得映不進他的眼呢?」她眨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眸,說有可愛就有多可愛。

  「你不醜。」隻是脾氣壞了一點。他在心裏接話,可口頭上還是安撫着她,
「隻是金旭遙這男人怪了一些,不懂你的好罷了。」

  她知道大哥隻是在安慰她罷了。她勉強打起精神,扯了一抹笑容,「可是…
…我卻還是不想要放棄他……」

  她想要嫁給他,是她在小時候許下的誓言,她認爲總有一天,金旭遙會發現
她的好,而不是一再的從她的面前逃開。

  「小妹……」湛天武皺眉。小妹固執得就像一頭驢,非要自己想通,否則十
頭牛都拉不動,「你這次回去,還不考慮與他解除婚約嗎?」

  「不!」她咬着唇,搖頭,「我剛剛才對他撂下狠話,我願意用自己的幸福
詛咒他,除了我,這輩子他娶不到其它女子爲妻!」傻孩子。湛天武無言以對。

  「我一定要讓他發現我的好!」她握拳,堅定的開口:「我要讓他明白,這
輩子隻有我有資格嫁給他。」

  說她偏執、固執也好,但這全都是因爲在她有記憶的時候,早将金旭遙埋入
心中,于是深植的念頭,成了根深祗固的堅持。

  于是,到現在,她還是隻有一個念頭,就是非、他、不、嫁!哼!她會讓他
心甘情願娶她的。

                第二章

  金旭遙萬般想不通,爲何會在鳳天城遇見小惡煞。

  至于他口中的小惡煞,就是他的未婚妻——湛花袖。

  湛花袖與他算是青梅竹馬,卻不是兩小無猜,而是一見面就會吵架、打架的
死對頭。

  在他有記憶以來,這個小惡煞一看到他,便是對他頤指氣使,活像個小霸王
似的。

  許是湛家是開武館的,于是教養出來的女兒,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姑娘該有的
嬌羞。

  她有的,隻是滿身的霸氣,以及倔強不屈服的脾氣。

  金旭遙今天哪兒也沒去,就待在金家新開設在鳳天城的錢莊裏,回想着前幾
天在龍鳳茶樓遇見湛花袖的情景。

  不出門的原因,有一半也是怕遇上湛花袖那個小蠻女。

  他偷偷打聽了一下,湛花袖會出現在鳳天城,是因爲湛家武館接了袁府的镖,
過幾天,便要護送镖物回金沙城,所以才會突然出現在鳳天城,讓兩人偶遇上。

  而她每次隻要出現在他的四周,他正在進行或是欲進行的戀情,都會莫名的
告吹。

  何況這五年,經過她的「加持詛咒」,隻要他想與其它女子互許終身,對方
馬上跑得不見蹤影,這樣的情況屢試不爽。

  再加上這個蠻橫的小妮子今日又追到鳳天城來攪局,他覺得自己的前途非常
的堪慮。

  娘的!他是不是要找個法力高強的法僧,來收伏這個可惡的小惡煞啊?難道
她不知道阻礙别人的姻緣,是會有報應嗎?

  金旭遙碎碎念着,同時也無聊的将好看的眸子往街上一瞧,形形色色的男男
女女不斷經過他的面前。

  過沒多久,一名長相标緻的姑娘從前方款款而來,窈窕曼妙的身材踩着小巧
的蓮花步,手上還撐着油傘遮陽。

  那外表說有多美就有多美,而且這名姑娘有着出衆的氣質,抿唇微笑不露齒,
走起路像搖曳的柳枝,瞬間扣住他的目光。

  啊!他認得這名姑娘,是袁府千金,袁妩甯。

  她也是他妻子的候選名單之一,隻是最近因爲遇上小惡煞,才将這件事抛之
腦後。

  他應該要積極一點,趁小惡煞還沒有出現阻撓他的愛情,非得覓得好姻緣不
可。

  當他這麽想的時候,老天似乎聽見他的祈求。袁妩甯突然撞上一名大漢。

  對方生得魁梧壯碩,看上去就像隻大熊,然而長相也不怎麽和善。滿臉橫肉
的模樣。

  袁妩甯被輕撞之後,腳步連連後退,接着大漢将她欄了下來,臉上露出猥瑣
的笑容。

  這樣的畫面映入他的眼,他匆忙的從錢莊裏步出,想要來一個「英雄救美」
的戲碼。

  他來到大漢的面前,硬是介入他們之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良家婦
女。」

  英雄救美的第一句八股的話,自他的嘴裏道出,接下來就該是進入老掉牙的
劇情之中——

  色胚不滿跑出個程咬金打斷他的好事,于是壞人總是要伸出拳頭揍向男主角。

  這時,他一個閃身,輕輕松松的閃過大漢的粗拳,下一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
的速度握緊石拳。往大漢的下颚擊去,瞬間像是徒手擊昏了一隻大熊,那比他壯
碩一倍的身子倒向泥地。

  袁妩甯被這一幕給吓着了,沒想到金旭遙長得瘦瘦高高,出拳卻如此鋒利,
在眨眼間就擊倒了大漢。

  「姑娘,你沒事吧?」末了,金旭遙還不忘記貴公子的優雅,拂拂身上沾塵
的衣擺,揚起迷人的笑容望着心儀的姑娘。

  「沒……沒事。」袁妩甯微笑抿唇不露齒,增添了女人舉手投足之間的妩媚。

  也因爲眼前的金旭遙長相太過俊美,那迷人的笑容瞬間迷倒了她,令她的臉
頰忍不住添了兩抹紅暈。

  啊!這才是真女人呀!他在心裏贊歎着袁妩甯一颦一笑之間,都帶着醉人的
柔媚。

  他上前,拱手的積極開口,「在下金旭遙。是金寶莊的主子。我認得姑娘,
是袁府的千金吧?」

  她嬌羞的點頭,「是的。」

  「袁姑娘想上哪兒去呢?雖然是大白天,你一個姑娘家手無縛雞之力,怕等
會兒又會遇上壞人,要不要在下充當袁姑娘的護花使者呢?」追女孩子就是要臉
皮厚、纏功強,才追得到嘛!

  「我——」

  「不用麻煩你這個色胚。」軟軟的童音打斷兩人的對話,湛花袖不識相的在
他的背後出現,聲音冷得如同一座千年冰山。

  他背脊一挺,寒毛四豎。

  不會這麽準吧?這樣也能讓小惡煞遇上?

  他硬着頭皮,回頭一瞧,果然不是自己的幻聽。

  湛花袖雙手技腰,垮下來的表情說有多兇惡就有多兇惡。

  「你……」她一定要在這個重要的時候出來插一腳嗎?他不悅的瞪着她,聲
音壓低許多。

  「袁姑娘的安全就由我來保護就好。」湛花袖硬是介入兩人之間。

  袁妩甯有些吃驚他們互爲熟識,露出有些爲難的表情,「湛姑娘,剛剛是金
公子替甯兒解危,所以……」

  「袁姑娘,你涉世未深,不懂這男人滿肚子都是壞水,隻要是有姿色的女人,
他想盡辦法都要染指的!」湛花袖不在意是否洩了他的底,脾氣就是直來直往,
「我奉了袁老爺的命令,說什麽也要保住你的清白。」

  金旭遙臉一沉。這小惡煞把他說得一副像是喪心病狂的大色狼般。

  「湛花袖,你說話憑點良心。」

  「良心?你的良心不是被狗啃,隻剩一堆的狼心狗肺了?」湛花袖冷嗤,反
諷着。

  袁妩甯見兩人一見面就吵嘴,把她這個大美人晾在一旁受了冷落,最後隻好
當個和事佬。

  「湛姑娘、金公子,你們别吵了,金公子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金公子
不嫌棄的話,就與我們到府上喝杯茶再走,好嗎?」袁妩甯笑得甜美,如同春風
中綻放的花朵。

  「引狼入室不是一個好主意。」湛花袖冷哼一聲,将袁妩甯的意見給打回。

  金旭遙收起扇子,幾乎快要折斷雕花扇骨,他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如果袁
姑娘不方便,改天金某親自登門拜訪。」

  「沒空。」湛花袖來到他的面前,睨眼的反客爲主的拒絕,「過幾天袁姑娘
便要回我們金沙城,所以你就死了你的色心吧!」他一聽,臉上露出怔然的表情。

  果然碰上小惡煞都沒有好事!

  這次的戀情都還沒有發芽就要夭折了……他暗自咬牙,心裏全是不甘。

  湛花袖因身爲袁妩甯的随身護衛,于是刻意将這朵嬌弱的花請離這色胚的面
前,省得下一刻被狼爪摧殘。

  金旭遙望着兩人離去,雖然心底有百般不悅,可一見湛花袖那得意的背影,
他突然有些不甘心。

  難道這輩子除了湛花袖這小男人婆,他就再沒有其它的女人緣和桃花了嗎?

  噢!不,他一定要自立自強,自己的姻緣要自己把握!

  打定這主意,他決定看上眼的獵物,就不再讓獵物給跑了。

  「不要臉!」

  充滿無限唾棄的軟音,從一張粉嫩的小嘴吐出,而且聲音不大也不小,但就
是足以讓一旁的人收入耳裏。

  金旭遙佯裝沒聽到,眼光還刻意移開那張不斷唾棄他的小臉,轉而面對着那
張看得順眼的婉約小臉。

  「下流!」不甘心的聲音與他愈來愈近。

  怕這臭男人沒有聽見她的低咒,于是湛花袖又更貼往他的背。

  忍。

  他依然揚開笑顔,在溫柔的美人面前,毫無猶豫的幫袁妩甯提着行李。

  兩句。

  「賤胚、色胚。」這一次,湛花袖直接連罵道。

  忍……但是「忍」字上面是一把刀,忍受着湛花袖那無禮的低咒,又在心儀
女子面前不給他一點面子,就像一把利刃剖着他的心。

  他真想拿針線将湛花袖那張嗪喋不休的小嘴,用力的縫起來!

  「我說花袖妹妹,你有什麽毛病?」他回頭,雖然臉上揚起笑容,但是說起
話來卻是咬牙切齒,仿佛巴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你才有毛病!」見敵人總算吭聲,湛花袖吵架的勁也來了,「你沒事來湊
什麽熱鬧?你不是這輩子打算要老死在鳳天城了?與我們一起回金沙城做什麽?」
她當然懂他的仗倆。

  昨天他突然捧上五百兩,逼她的大哥接下這趟镖。

  原本大哥不想接他這個死人骨頭的委托,但是又抵不過五百兩的誘惑,任務
又是簡單到有點羞辱人——隻要讓他跟着湛家武館一同回金沙城,就有五百兩可
拿!

  就算是她,明知道他的骨子藏着壞思想,她還是無法将财神爺往外推。

  私人恩怨先放一旁,但用膝蓋想也知道他要搞出什麽把戲來。

  還不是因爲袁府托了镖,要他們将袁姑娘安全送到金沙城。

  肯定是金旭遙聽到這樣的消息,才會厚顔無恥的當個跟屁蟲。

  哼!回到金沙城,她一定要向金坍坍打小報告,告訴愛錢的小婆娘,他哥哥
爲了紅顔一撒百金!

  金旭遙嗟了一聲,嘴角輕扯一下,「我有事正巧要回金沙城,不成嗎?」他
可是有付錢當個跟屁蟲。

  「你不是曾經很有志氣的撂了狠話,除非娶了妻子才會回金沙城?現在你打
着光棍就想回金沙城?」她嗤笑他的無能、他的失敗,「還是你改變主意,想與
我成親了?」如果真是這樣,她就不用再在他的屁股後面死命的跟着了。

  「呸呸呸!」他連呸了幾聲,「别說這種不吉祥又不幹淨的話,我說過這輩
子最不想娶的人就是你。」

  小兩口吵吵鬧鬧的,除了湛家武館的師兄弟外,兩人的對話教袁府所有人咋
舌。

  就連一旁的袁妩甯也聽得一頭霧水,就算心中有疑問,也找不到空檔問出口。

  直到湛天武高大的身子介入兩人之間,他伸出手就将金旭遙給攆走,省得幼
稚的與他的妹子不斷的吵嘴。

  「吵死了。」湛天武攏着兩道眉宇,沒好氣的瞪向金旭遙。

  明明這未來的妹婿看起來風流惆傥、穩重如山,怎麽碰上他的妹子就像個毛
頭小子毛毛躁躁的?

  金旭遙這時才發現自己失禮了,怕在美人的心裏印象會扣了分,于是理理自
己的衣袖,平息自己的煩躁。

  「袁姑娘,失禮了。」金旭遙抱拳,恢複原本溫和有禮的雅俊模樣,來到袁
妩甯面前又是不一樣的風貌。

  袁妩甯隻是淡然一笑,像個外人的她,根本無法介入他與湛花袖之間。

  盡管湛花袖被湛天武帶開,卻也能發現到湛花袖的眼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明眼人一瞧,也明白湛花袖對他的情意,已經是超乎旁人想象中的濃郁。

  「金公子與湛姑娘……是未婚夫妻?」袁妩甯欲語還休的模樣,讓金旭遙的
心神一震。

  一提到湛花袖,他臉上的表情瞬間沉了下來,「雙方爹娘一時兒戲的媒妁之
言。」

  「哦?」袁妩甯雙眼一亮,紅豔的唇瓣揚起一道小小的弧度,「金公子不喜
歡湛姑娘就是了?」

  「當然不喜……」金旭遙毫不猶豫的開口,但最後一個字卻無法完整說出,
「不喜歡……也不讨厭。」唯獨這樣說,才能将一句話完整道出。

  他是怎麽着?怎麽無法說出他不喜歡湛花袖?他皺眉,爲自己的反常感到茫
然。

  袁妩甯聽了他這樣的解釋,笑容揚起更大的弧度,「那你們……是有名無實
的婚配了?」

  「當然!」金旭遙暗自将剛才荒謬的想法給甩掉,「我喜歡的姑娘是像袁姑
娘這種善解人意、溫柔婉約的真女子。」他還不忘送上一記迷人的笑容。

  這迷人的笑容,将袁妩甯逗得滿臉通紅,令她忍不住用雙手捂住臉頰,「金
公子真是愛逗人。」他因爲她的嬌羞,心情也變得大好。

  啊!這才是姑娘家呀!嬌羞的模樣就像含苞待放的美景,嬌弱的應該隻适合
放在溫室裏準備綻放美麗。

  哪像湛花袖,大刺刺的就像野草,什麽劣質環境都能逆境生長,還一次比一
次堅強!

  「該出發了。」湛天武睨了金旭遙一眼,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最後将袁妩甯
請離金旭遙的身邊。

  若他們再不分開,恐怕他的妹子就要扛着大刀,砍死她那該死的未婚夫了。

  袁妩甯向金旭遙點頭示意,嬌弱無骨的身影即離開他的面前。

  「你會有報應的。」湛天武雖與金旭遙平日沒有交惡,但是面對金旭遙那以
貌取人、喜新厭舊的個性,倒也有些嫌棄。

  金旭遙輕笑一聲,涼涼的道:「再怎麽有報應,也比不上你的現世報。」

  他涼涼的笑着無緣的大舅子兼未來的妹婿,他可是占上風。

  沒錯,湛天武的未婚妻正是他的妹妹——金坍坍。湛天武臉一沉,闆着臉轉
頭離去。

  雖說不應該同情湛天武,但是他明白湛天武會明白他的心情。

  娶一名自己完全沒有感覺的女子爲妻,會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

  還有,重點是,他們的未婚妻不比普通女子,都是人人退避三舍的——蠻橫
的小惡煞!

  這趟護镖的隊伍說大不大,說小嘛……也會引起衆人的注目。

  不過,護镖的隊伍,全都是人高馬大的大漢,他們個個穿着無袖的背心,在
烈陽下露出贲起的肌肉。汗水也自他們的額頭落下。

  自鳳天城離開,他們一路往金沙城的方向前進,若是不眠不休趕路,也要長
達十五天的路程。

  但是他們隊伍之中多了一個嬌弱如花的袁妩甯,這一趟路程,因爲她的不适,
走走停停的停滞不少的時間。

  前進三天,他們隻過琉河外的琉璃城,到達琉璃城時,天也都黑了。

  湛天武找到一間幹淨的客棧,準備今晚就在這兒打尖,也準備讓馬車内的袁
妩甯,能夠好好的休息。

  一行人下了車,金旭遙率先來到馬車前,将簾幕給揭了開來。

  隻見袁妩甯蒼白的小臉,一路上因馬車的颠簸,已吐得七葷八素,口中全是
酸澀的味道。

  湛花袖與袁妩甯同乘一輛馬車,沿途也因爲袁妩甯身子太過孱弱,照顧得她
有些手忙腳亂。

  看袁妩甯吐成一團,也令湛花袖的胃開始作怪。

  金旭遙攙扶着袁妩甯下車,讓她嬌軟的身子投入他的懷中,充當護花使者扶
她進客棧。

  湛花袖見到這一幕,胃裏的酸意似乎又在作怪。

  她來不及阻止金旭遙那豬哥似的行爲。一下車,便是到馬車後面幹嘔。

  娘的!她忍不住在心底低咒。她也這麽虛弱,那該死的色胚怎麽沒來安慰她?
忽地,她的肩膀被人一拍,令她的心跳加快。

  難不成色胚良心發現,終于想到不該把她這未婚妻晾在一旁嗎?然而她一回
頭,一張小臉卻是鐵青得吓人。

  「師妹,你還好嗎?」向來疼她的何廣寄,憨厚的臉上露出一絲的關心與擔
憂。

  「我沒事。」她伸手,将師兄的大掌輕輕揮去,「我隻是有點悶壞了。」

  何廣寄遞來水袋,讓她潤潤口,「師妹,先喝點水吧!」

  「謝謝師兄。」她揚起虛弱的笑容,接過師兄的好意。

  「師妹……」何廣寄望着她仰着頸就着口喝着水袋的模樣,令他的喉頭一緊。

  「嗯?」她喝完水,豪邁的以手背抹抹嘴巴的水漬,「師兄,怎麽了?」何
廣寄搔搔頭,又露出憨厚的表情。

  「其實……在我的眼裏……我覺得師妹你比……袁姑娘有魅力好幾倍……」
他說着說着,臉竟然還紅了。

  她先是眉一皺,爾後一雙美眸則是沉了下來,「何廣寄,你是吃飽太閑沒事
做嗎?」

  「啊?」他明明是在稱贊師妹呀!

  「娘的!你們男人全是一個模樣。」她握緊小手,話一出口,就往他的臉上
呼了一拳,「非得要這麽糟蹋我才甘願嗎?」

  何廣寄平白無故挨了一拳,急忙捂着左眼在原地跳繞着圈,「師師師師師妹
……」

  「就算我沒有女人味那又如何?」她完全誤解何廣寄的意思,以爲他拿附她
與别的姑娘相比。

  因爲金旭遙黏上别的姑娘,因此她輸了,所以大家才要同情她、安慰她,灌
輸一些好聽話是不?不!她湛花袖就算失敗,也不要别人的同情。

  「師、師妹,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她下一拳又擊
上他的肚子。

  「閉嘴!我現在最讨厭的就是你們這些男人!」她又氣呼呼的踩了他一腳,
随後雙手握拳的走進客棧。

  該死的金旭遙!

  就算他喜歡袁妩甯那型的女人,她就愈是不讓他稱心如意。她在心裏恨恨的
說着。

  她發誓過的,要用自己這輩子的幸福去詛咒他的姻緣——除了她,再也沒有
其它姑娘能成爲他的妻子!

                第三章

  晚上用膳時刻,大家都坐定在桌前,準備好好祭祭自己的五髒廟之際,袁妩
甯卻因爲吐得七葷八素,連飯也沒有吃上一口,便讓随身小婢扶回廂房休息。

  就連湛花袖的情況也不是挺好,一張小臉蒼白如紙,食量原本比金旭遙還大
的胃口,竟然縮減成像隻小貓似的。

  她哀怨的望了他一眼,也像抹幽魂般飄回今晚所住的廂房。

  怎麽女人都這麽脆弱……

  噢!不,是湛花袖怎麽像個娘兒們如此嬌弱?這可是他第一次大開眼界。

  也是第一次,他的腦海裏萦滿了湛花袖那虛弱的表情……

  金旭遙在房裏,滿腦子都是湛花袖那個小惡煞蒼白的小臉。

  該死的!他是怎着?他暗咒着自己是否也是因爲今天趕路趕得太久,身體和
腦袋也趕出毛病來了?

  好好的袁妩甯不去關心,倒是一反常态的注意起那令他頭疼的湛花袖。

  心神不甯的金旭遙,因爲這矛盾的心情,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爲了驅除心裏的煩躁,他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想要咽下那莫名的悶氣。

  但,一口悶氣硬是梗在胸口,連茶水也沖去不了……

  他将杯子用力朝桌子一放,發出駭人的聲響,震得他雙眼凸瞪,才發現原來
自己竟然如此坐立難安。

  他從椅子上站起,當他回過神時,他已打開房門……

  還來不及意會自己的動作,門口突然站了一名雙手捧着食盒的小婢,舉起手
正好要敲他的房門。

  「金公子,晚安。」她是袁妩甯的貼身小婢,福了身之後,又道:「我家小
姐爲了感謝金公子,趁夜色月圓,邀金公子到廂房一叙,要謝謝金公子的出手相
救。」

  他聽着小婢那不慌不亂的回答,心中原本已被攪得紊亂,現下又冒出袁妩甯。

  心中一結還沒有解,紊亂已成千百結……

  因莫名爲湛花袖心慌意亂的他,這結解不開他也愈結愈亂。于是決定将湛花
袖抛之腦後。

  他不應該去注意湛花袖的,他心裏理當隻有袁妩甯這嬌媚的可人兒才是。

  然而今晚,他卻反常的連自己也理不透對湛花袖的那抹擔心……

  罷了!如今他心中完美的可人兒送上門來,正好将腦海中那萦繞不去的小惡
煞擱在一旁。

  于是金旭遙表現得很沒有貞節,決定移開雙腳,随着袁妩甯的小婢前往美人
兒的廂房。

  袁妩甯才是他妻子名單上的候選人之一。

  如果這個機會他再沒有把握的話,恐怕下次就沒有任何機會将湛花袖甩掉。

  何況他都與湛花袖糾纏這麽多年,是該要有一個結果,他必須搶在她蠻橫的
個性發威之前,爲自己的未來做一個選擇。

  不能說他的本性爲「色」,那是出自于男人的一種本能,遇到傾城的美人胚
子,就會激發男人隐藏的本能。

  本能就是獵豔女人的美,他膚淺的隻想要與溫柔美豔的姑娘成親,也不想一
輩子與小惡煞勾纏不清。

  湛花袖天生就像精力過盛的小豹子,永遠都有用不完的精力,那始終不懂低
頭的個性,與他理想中的妻子有所出入。

  很早之前,「湛花袖」這三個字就在他的生命中畫了一個「×」。

  找着無數借口的他,讓小婢領到袁妩甯今晚所居住的廂房外,隻見小婢輕敲
了門扉,裏頭即傳來軟調的準許。

  小婢輕推開門扉,領着他一同進入這問偌大的廂房。

  前腳剛踏進,金旭遙便嗅到袅袅的香味,是一種檀香卻又帶着花香的甜膩味
道。

  他嗅得出來,是鳳天城出産的花香産品,也是仕女坊間流行的小玩意。

  「金公子。」袁妩甯一見到他前來,臉上有着掩不住的笑意,以及殷盼的表
情。

  「袁姑娘身體是否還微恙呢?」金旭遙做作的關心着眼前的美人兒,大步一
跨便來到她的面前,「若還感到不舒服,是要看大夫的,否則還有十幾天的路途,
怕你的千金之軀會熬不住。」

  「讓金公子擔心了。」她的臉頰有着紅暈,嬌羞得如同一朵剛盛開的豔花,
「一直都沒有機會好好謝謝金公子上次的救命之恩。」

  小婢懂得主子的暗示。于是将手上的食盒擺放在桌上,一一取出裏頭的小點
心,接着便識相的離開廂房,留下兩人獨處。

  袁妩甯臉上有着掩不住的竊喜,動作也大方起來,主動爲他斟了茶,将茶杯
輕移到他的面前。

  「金公子,讓甯兒以茶代酒,謝謝金公子前不久的出手相救,讓甯兒感激在
心。」她放柔聲音,笑眯了雙眸。

  隻要是男人都明白,此刻現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算是粗茶,配着眼前美人的笑容喝下去,也是甜美濃郁的瓊液,沁入了心
房。

  她啜了一口,拿着一雙媚眼勾勒着他的俊顔,眸裏望着他将薄茶一點一點的
喝入喉中。

  待杯子的茶水喝完之後,她又體貼的爲他夾了小點心,往他的盤子上一放。

  「金公子,聽說這些都是客棧裏的招牌小點。」她柔弱如骨,簡直快讓男人
将她捧在手心上了。

  醉翁之意果然不在酒啊!他陷入美人使的溫柔裏。有一種醺然的感黨,他幾
乎都快要飄上天了……

  詛咒應該在今晚就會解除吧!

  過了今夜,他就能甩掉小惡煞,就能與其它的姑娘成親、生子,過着幸福快
樂又美滿的日子。

  計劃是很美沒錯,但有時候樂極都會生悲,老天也是會眼紅的。

  當他以爲會「順其自然」的發展其它情節時,連袁妩甯也悄悄的坐在他的身
旁,兩人肢體正親密的糾纏……

  忽然間,門扉被人用力的敲了三下。

  袁妩甯臉一沉。

  難道是小婢不長眼,在這時候竟然來打擾?

  「金旭遙,你給我開門!」

  那低吼如雷的軟調童音,帶着無與倫比的怒氣,将袁妩甯和金旭遙兩人從奇
妙的氛圍拉回現實。

  金旭遙幾乎是從椅子上彈起,像是被活活逮個正着,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當門扉被暴力女敲了第五下時,兩扇木門的門扉就像被熊的大掌擊飛,瞬間
碎成數十片的木屑。

  湛花袖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雖然嘴角扯了一抹笑容,卻笑得非常恐怖。

  她一雙圓滾滾又黑白分明的美眸掃視他們全身上下一眼!很好!沒有衣衫不
整。

  來的時機剛剛好……湛花袖在心裏碎念。

  在上一刻之前。她因爲身體悶得受不了,于是到外頭透透氣,正好見到金旭
遙竟跟在袁妩甯的小婢後頭,前往的方向是袁妩甯的客房……

  全身的血液就像逆流到她的腦袋裏,瞬間她感到天旋地轉。

  但她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找一個爛借口,正巧小二送酒從她的面前經過,随
手一抓便前來——抓奸!

  哼!好歹她名義上還是他的未婚妻,她是有權利的!

  「你們真是好興緻哪!」湛花袖笑眯了眉眼,卻沒有真正笑進心裏,「這麽
晚還在喝茶聊天?正好,我聽說這裏的花雕果酒是遠近馳名,咱們三人年紀相仿,
就來好好喝一杯吧!」她不顧袁妩甯吓得躲在金旭遙的背後。也無視金旭遙那慌
亂的表情,隻是一徑的坐在椅子上,豪邁的将酒壺用力放在桌上。

  這種畫面她見多了。

  隻要見過金旭遙的姑娘,總是會被他吸引。

  所以她應該是習慣了,不是嗎?她如是這麽安慰自己,将那隐隐作疼的抽痛,
又壓在心底的一角。

  金旭遙當下以爲自己眼花,竟然在湛花袖的眸裏見到一閃而逝的憂傷,可下
一刻,卻又是她豪邁的坐在椅子上。

  她就像尊石像,動也不動,也沒有爆出任何粗話,隻是等待他們下一個動作。

  好好一個花前月下的美好時光,又是硬生生被她給打斷了。

  「湛湛湛姑娘……」袁妩甯顫着兩排貝齒,懼于她的氣勢,聲音微微發抖,
「請你别誤會,我隻是……」

  「坐下!」湛花袖拿着圓滾的美眸,狠狠的瞪了袁妩甯一眼。

  袁妩甯咽下唾沫。

  沒想到原本的計劃被打斷,還少算了湛花袖會出現的戲碼,搞得她來不及做
任何的反應,隻能乖乖的坐在原位。

  金旭遙仿佛很習慣這情景了,不像袁妩甯那般的害怕,大方的就坐在她的面
前。

  他要看眼前的小惡煞又要耍出什麽把戲來!怎樣?他就是不怕她,不爽的話,
咬他啊!

  「看來大家晚上都很閑嘛!」湛花袖哼哼的冷笑兩聲,「還能在晚上吃消夜、
談心?吃小點配茶多無聊,要喝酒才是絕配!」

  她雖然笑言笑語,但沒耳疾的人都聽得出來,她正極力壓抑着怒意。

  他要溫柔可人的姑娘嗎?那她就表現得識大體,在其它人面前給「未婚夫」
面子!

  「喝!」湛花袖各倒了一杯在他們面前,杯子放得好大力,在桌面上濺出了
酒液。

  袁妩甯怯生生的捧起杯子,雙唇沾了酒液,還偷偷睨了金旭遙一眼,發現他
是一口氣就喝光杯底的酒液。

  「這樣你滿意了?」金旭遙放下杯子,冷聲的開口,還冷眼的望着湛花袖。

  瞧她,生龍活虎的樣子,他稍早是爲她擔心什麽鬼!

  她根本就是一隻精力充沛過頭的小母豹,永遠不懂「累」字怎麽寫,永遠都
跟在他的背後監視。

  他的冷漠令湛花袖的心抽痛了一下。每次她隻要阻礙他的姻緣,他就是拿着
這雙冷若冰霜的黑眸審問她,仿佛無言的問她:這樣她是否會快樂一些?

  不!她一點都不快樂,因爲她必須永遠在他的背後扯着後腿,讓他栽了跟頭
之後,他才會正視她。

  他知不知道這樣的她。過得其實有點痛苦?

  她明明很喜歡他,想要做出令他歡心的事情,但他總是連一眼都不會看,便
急着飛奔離開她的面前。

  于是,她最後也隻能做出惹他讨厭的事,他才會因爲厭惡,而停下腳步回頭
注意她。

  這種惡性循環持續好幾年了,她與他總是陷入這樣的僵局,明明很想打破,
可個性不會迂迥的她,隻是将情況愈弄愈糟。

  「這種聚會怎麽可以不找我呢?」湛花袖扯了一抹淡笑,可苦澀卻占了一半,
「何況,我不是說過我要保護袁姑娘的清白嗎?尤其是一隻大色狼心懷不軌藏在
暗處。」

  她老是違背自己的心意,說出這種刻薄又酸溜溜的話,讓兩人的關系停滞不
前。

  他撇撇嘴,原本想要開口,卻發現眼前一陣昏眩,讓他到口的字句又吞咽了
下去。

  袁妩甯是第一個注意到他的變化,擔心的開口,「金公子,你還好嗎?」

  他欲言又止,發現自己竟然開始口幹舌燥,下腹突然冒出了火焰,正熾熱的
燃燒着。

  深吸一口氣,他斂住體内不斷逆流的熱氣,然而血液卻慢慢的加溫,由下腹
不斷擴散。

  「我……有點頭昏。」他高瘦的身子站了起來,「我先回房休息。」他一退
後,腳步有些踉跄不穩。

  「啊!小心。」袁妩甯反應極快,扶住他。

  湛花袖一瞧,心中的醋桶像是打翻一樣,也迅速的來到兩人中間。

  她用力的将兩人擠開,介入他們之間。

  「你頭昏是不是?」再裝嘛!死色胚!湛花袖在心裏咕哝幾聲,但爲了讓兩
人保持距離,她決定親自拆穿他的把戲,「我扶你回房。」

  金旭遙根本已無力去在乎是誰在攙扶他,他的頭不但昏眩得厲害,就連全身
也開始發燙。

  「我可以幫你……」袁妩甯臉上閃過一絲異樣表情,語氣有些結巴的道:
「湛姑娘一個人……」

  「我力氣很大,不怕!」她自小習武,他這點重量還壓不垮她呢!「倒是袁
姑娘,咱們明天還得趕路,你身子單簿,還是早點休息補眠,省得明天又吐得七
葷八素。」

  她叽叽喳喳的像隻小麻雀,沒有心機的與袁妩甯交代完後,便扶着金旭遙離
開廂房。

  袁妩甯到舌尖的話,又不知不覺的咽了下去。

  沒想到半路跑出了一個程咬金,讓她的計劃失敗了。

  呼、呼……

  金旭遙喘着濃濃的氣息,心跳快速,全身一陣燥熱,額上也冒出不少的熱汗。

  一路将他扶回廂房的湛花袖,當然也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連手背也觸到他
背上的汗。

  雖說夏末的天氣有點悶熱。但不至于讓他熱成這副模樣吧?

  她将他扶進房裏,随手将門阖上之後,便将他往床上狠狠一摔,低頭望着他
異常的反應。

  「喂!」她以爲他是在她的面前打哈哈,故意要敷衍她,才裝出這副不舒服
的模樣。

  該死!她還想盤問,他在夜半時刻爲何到袁妩甯的廂房,到底是安了什麽心?
還是他的色心大起,見了嬌美的姑娘就想采撷?

  「你……」他此時已感到口幹舌燥,眼前的景色仿佛在浮動,令他感覺像是
待在飄搖的船上,有點暈,卻又一陣飄飄然的。

  尤其當她疑惑的想要聽清楚他嘴裏咕哝的低喃,彎下盈滿馨香的嬌軀時,更
是牽動他心裏的漣漪。

  「你真起了色心?」望着他一雙不尋常眸光的黑眸,她不高興的獗起唇瓣,
貝齒互咬,「就知道你是個色胚。」

  真是牛牽到哪裏還是牛,色胚的個性還是依然不改。

  若她不是因爲喜歡他,早就替天行道将他給闊了。

  「你……在酒裏動了手腳嗎?」他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裏進出來的,身體仿
佛有把火在燃燒。

  下腹的欲望有如火苗般的滋滋冒出,體溫也因此迅速被點燃,就像被欲火紋
了身。

  他無法阻止這大火的蔓延,尤其是她愈來愈靠近的身軀……

  「動什麽手腳?」她不解的皺眉,不明白他的質問,以爲他隻是想要将話題
給繞開,「你少在那裏跟我裝傻。」

  「酒……」他攏緊俊眉,眉間出現深深的的褶痕。「你下了藥?」他又問了
一遍。

  他覺得體内的火焰,似乎是因爲喝了她的酒,才會有此反應,而這反應,就
像是中了淫香……

  「下藥?」她還是不懂他話中的意思,但見到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小嘴
倔強的回道:「對!我就是下了藥,我恨不得毒死你這個色胚……」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他的大掌箝制雪腕,高瘦的身子一翻身,便将她壓
在底下。

  她隻覺得眼前像是有一陣旋風閃過,回過神之後,他的俊顔在她的眸瞳織之
中放大,溫熱的氣息帶着屬于他的陽剛之味,噴在她粉嫩的臉頰上方。

  「你真的下了藥?」他呼吸急促,語氣也降低了不少的溫度。

  她根本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更不了解他到底吃錯什麽藥。

  不但變得像野獸般帶着侵略性,還有一種令她陌生的邪魅,尤其當他拿着一
雙充滿濃郁情欲的眼眸望着她時,她竟然戚到全身都燥熱起來。

  她想要掙脫他的箝制,卻發現他雙手用力的抓住她的雙腕。長腿也分開她的
雙腳,強制壓制她的身子。

  她原本力大無窮的力氣,竟然因爲他今晚的異常反态,力氣像是被綿布吸收
一般,根本毫無用武之地。

  「金旭遙,你要做什麽?快放開我!」她低吼一聲,發現他今晚與她以往認
識的金旭遙不同。

  他眸裏的光芒似乎透露着九分獸性,動作雖然遲疑一下,可他的身子卻統依
然壓着她的身體。

  「你就非得使出這等爛招……讓我屈服于你嗎?」他咬牙,在這等時刻,他
無法中途喊停。

  可見,這女人使出的詭計,下的媚藥有多麽重。

  該死!他的理智一點一滴的消失,尤其當他觸及她柔軟的嬌軀時,已像是陷
入泥濘當中。

  他無法自拔,更已無理智。

  于是隻能愈陷愈深。

                第四章

  湛花袖第一次見到金旭遙這麽霸道的舉動,尤其還如此貼近她,壓制着她的
身體。

  這時候她才明白原來男人與女人的力氣相差太多了。

  「金旭遙……你快放開我……」他的熱氣将她氤氲得火熱,連眼前也出現一
片霧白。

  然而他卻像是失去理智的野獸,扯去自己腰間的腰帶,另一隻手則箝制着她
的雙手,将她的手臂高舉過頭,再以腰帶将她的雙手綁在床柱上,讓她無法從他
的眼前消失。

  「你……你要做什麽?」她的聲音有些拔尖,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瘋狂的動作。

  「是你逼我的!」他咬牙,下腹的情欲令他幾乎無法停止沉淪。

  以爲是她爲了達到目的,而這樣不擇手段,因此他的動作帶着粗暴,似乎想
要懲罰她這不智的行爲。

  情欲就像海潮般席卷淹沒他的頭頂,他的大掌因爲她的美好,指尖傳了火熱
的溫度。

  長指輕輕拂向她的肌膚,像是撫在一塊羊脂糕上頭,白嫩鮮滑的彈性十足。

  「金旭遙……」她咬着唇,「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要你付出代價。」他已分不清是藥效的作用,還是本能驅使,大掌用力
的扯開她胸前的衣襟。

  「啊!」她輕叫一聲,感覺自己胸前一涼,露出白裸的鎖骨與半胸。

  衣襟下方裏是一片瑰麗脂膚,因爲她的怒意直沖腦袋,使得她的肌膚透着粉
嫩的顔色,就像一朵剛盛開的櫻花,美得不可方物。

  這幅美景映入他的眸裏,黑眸倏地變得深沉起來。

  大掌隔着肚兜,将她的胸乳攏起。

  「金旭遙,你……」她下半身掙紮,雙腿想要掙脫他的箝制,卻意外的磨蹭
着他的雙腿之間。

  他悶哼一聲,倒不是她的雙腳亂踢亂踹,而是她的大腿磨蹭到他褲裆中的硬
物。

  鼻前充滿了她的馨香,就像迷幻人的罂粟,一旦吸入,就愈會沉淪在她的美
好之中。

  他有如中了她的蠱,雙手直接攏罩住她的雙峰,隔着兜兒搓揉着。

  那軟綿綿的觸感,讓他的十指忍不住收起,将雙乳擠得變形,像是面團般往
中間收攏,拱起座軟山。

  「真軟……」他的眉間因爲這軟綿的觸感,逐漸放松褶痕。

  雖然她的胸脯不大,卻足以讓他的雙手掌握住,雙手不斷上下搓揉,就像是
在她的掌心滾動着。

  「你……」她又氣又羞,身子第一次被男人這樣輕薄,而對象又是她意料外
的男人!該死!

  她雖然喜歡他,但不代表她是個随意讓人玩弄的女人啊!

  然而當他的長指隔着亵衣,撫過雙乳上的蓓蕾時,她竟然感到全身一陣戰栗。

  長指雖然隔着絲質的兜兒,可指尖卻能感受到凸起的蓓蕾,于是指尖一往下
壓,讓那敏感的乳尖與布料互相摩擦。

  「唔……别……」她咬着牙,他撫過敏感花蕾,居然能讓她發出羞人的聲音。

  「真軟的胸脯。」他由衷的贊歎着,由下往上将她的胸脯攏得極高,形成一
陣美麗的乳波。

  「放……放開我……」因爲他的動作。她的臉頰染上了自然的紅暈。

  她還能明顯感覺到乳尖的厮磨搔癢,布料就像羽毛搔過般的酥麻,讓她全身
起了無數的戰栗。

  「你不喜歡?」他的聲音變得邪魅且低沉得有魅力,有如一曲動人的曲調,
企圖勾引她的身心,「但你的身體不是這麽告訴我的。」

  才撫摸幾下乳尖,莓果馬上就綻放,在絲質的布料上凸立得明顯。

  「你……住手,色胚……」她咬着唇,發現她每一次開口說不要,他的動作
就愈是邪肆得張狂。

  他是故意的!

  故意在乳尖上不斷的撫摸,令她感受到蓓蕾與布料摩擦的感覺,那是種無法
言喻的酥麻。

  他讓兩隻長指輕夾住挺立綻放的乳蕾,時而撥弄、時而夾住狎玩着,再輕輕
懸空拉扯。

  「嗯呃……」她的喉頭發出迷幻的嗓音,童音般的嬌嫩轉爲勾魅的吟哦。

  他喜歡她的聲音,帶着甜美,還有一種迷惑人的低吟。

  「你明明很喜歡我這麽對你。」他雙手反複玩弄、搓揉着她的胸部。

  「不……不要……」她搖頭,口中輕吐着熱氣。

  她覺得難爲情,因他的動作,使得她的下腹開始溢出一股暖流,就像星星小
火,卻是燃燒迅速。

  也像是一個小黑洞,因他的撩撥,開始愈擴愈大。

  她嬌細的聲音喘息不已,變得像是在低泣般。

  她真的無力去抵擋他的指尖所給予的快感,她的雙乳發脹,耳邊又有他的嗓
音勾引,使得她臉紅耳斥的。

  大掌離開盈握的綿乳,探進她襟内的下腹,平坦如絲綢的脂膚,每一時都勾
起他的情欲。

  他将她的上衣扯去,隻留下身下的勁裝長褲。

  他分開她的雙腿,将自己的長腿介入她的腿心之間,以自己的長腿磨蹭她的
肌膚。

  「唔……」她覺得他的體溫高得吓人,熨燙着她的全身,也将她的理智完全
扯離身心。

  見她不再反抗得緊,他輕扯薄唇的弧度,雙眸眯起,低頭便是含住布料下凸
起的蓓果。

  「啊……」她輕吟一聲,道出無可言喻的酥麻之感。

  他舌尖的靈活,不輸于長指的頑皮。

  他的舌尖先是輕輕撥再着蓓珠,口裏的津液濡濕單薄的布料。

  白色的亵衣濕了一個印子,凸顯出蓓果的形狀,若隐若現的還能見到蓓蕾瑰
麗的粉嫩。

  這幅美麗又誘人的風景映入他的瞳眸,令他忍不住吞咽着口沫,兩排牙齒輕
輕啃噬着她的乳尖。

  她發出貓般的細咛聲,這輩子她還沒有過如此小女人的嬌态。

  她的聲音勾引着他的靈魂,讓他跌落入她的美好之中。

  他的口中含住她的乳尖,大掌悄悄将她頸上的亵衣繩索給解去,瞬間裸露出
她的雙峰。

  緊緻高挺的乳峰,就像滑嫩的水煮蛋,不但彈性十足,還光滑得透着粉嫩的
瑰色。

  「真美。」他忍不住由衷的贊歎,薄唇輕吻着凸立綻放的莓果。

  一口含住乳尖,他嘗到她身上的味道,馨香更是混着甜美,甜味似乎在他的
口中炸開。

  他的舌尖靈活的舔弄着她的蓓蕾,入口的乳尖像快融化的奶油般,滑膩得教
他一嘗再嘗。

  當他吸吮的同時,他的口中也發出啧啧的吸吮聲,混合着她低喘的氣息,回
蕩在鬥室之間。

  「遙哥哥……」她輕喚着他,因他的撩撥,使得她的矜持一層一層被剝離。

  他吸完左乳,又換到右邊的乳尖,而左乳則是被大掌取代,沒有冷落任何一
方。

  他的動作弄得她全身上下都火熱得緊。

  「隻是稍微玩弄一下你的胸脯,你就浪成這樣了?」

  「唔……」她的腿心磨贈着他的長腿,正好他的膝蓋頂住了她的腿心。

  腿心被他的膝蓋磨蹭着,有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流正在她的下腹莫名的亂竄。

  「瞧你,這麽喜歡我摸你的胸脯?」他低頭,将氣息吐在她的唇瓣上,忍不
住探出舌尖,舔弄着她的雙唇。

  「嗯……喜歡……」她的矜持被火熱的欲望給沖去,加上他薄唇覆住她的小
嘴,舌尖探進她的嘴裏,将她的口内攪弄得一塌胡塗。

  他吞咽着她不斷呢喃的吟哦,那聲音令他的欲望更加的勃發成長,他忍不住
将窄臀往前一刺。

  火熱的鐵杵取代他的膝蓋,在她的腿心輕輕旋轉,讓柔軟的花縫被輕壓而下。

  他與她的舌不斷追逐,引導她的舌尖一同暴露在空氣之中。

  兩人的津液來不及吞咽,随意的溢下嘴角,添增了她妖豔的一面。

  「遙哥哥,嗯……」她輕聲喚着他,冀望能在他的身上求取更多的快感,
「我好熱……」

  「這麽浪?」他輕笑一聲,大掌往她的腿心一探,「讓我摸摸你濕了沒?」

  他掌心的溫度,籠罩了整個花阜,令她身子一顫。

  「沒想到你這麽敏感。」他狎笑一聲,指尖觸及亵褲上的水漬。

  「人家好熱……」她咬着唇,雙手被腰帶緊纏而無法動彈,「遙哥哥,幫我。」

  「要我怎麽幫你?」他像是在逗弄一隻貓兒,長指輕搔過花縫,離開那敏感
且濕透的中心。

  「摸剛剛那兒。」她眼裏布滿情欲,臉紅得就像一顆紅蘋果,「那裏好熱又
好癢……」他一聽,低嘎的笑出聲。

  她單純的言語有如柴木般,丢進他下腹的火焰,讓他的欲火張狂的能一熊燃
燒。

  見他不斷玩弄她腿心間的花縫,她隻好弓起身子,雙腿想要夾住那隻可惡的
手掌,企圖令他的掌心停留在花縫上久一點。

  「我沒想到你這麽熱情,又這麽主動。」他眯眸,依了她的心願,讓右手擱
在花縫上,指尖陷入花阜上的凹槽,在上頭輕輕旋轉、震動。

  她的花縫一陣縮緊,享受他給予的快意,「嗚……好麻啊!」

  「你這麽喜歡我摸你?」他在凹槽撫弄一會兒之後,便由下移動到花來到花
水源源不絕的穴口,在四周以指尖挑弄繞着圈圈。

  花穴隔着布料被磨蹭,有種酥癢難耐的不舒服感,然而他指尖一旦輕輕,卻
又教她感到有股快意。

  「求你……」她此時已顧不得理智與廉恥,隻求他幫她解決身上的熱流。

  「如你所願。」他不再玩弄她最脆弱的地方,而是直接褪去她的亵褲。

  接下來,好戲才要上場。

  褪去亵褲的長腿,露出腿心的烏黑細毛,花阜正閃着照照的晶瑩花液。

  他将她的大腿分開,更能看見花縫裏的水珠,順着花穴不斷汨汨泌出。

  他輕将花縫撥開,長指由花穴往上移,逗弄出許多的透明甜液,再将花液勾
勒到花豆上方。

  她的聲音愈漸愈大,也愈來愈嬌媚。

  「喜歡我摸你這裏?」他的眼光變得熾熱許多。

  她愛極他撫慰最敏感的花豆,指尖還輕輕撚轉着。

  見她歡喜的模樣,他決定再給她一點甜頭。

  于是,他低下頭。将俊顔埋在她的腿心之間,探出靈活的舌尖,在花縫上頭
舔弄。

  他的舌尖探入花縫之中,将甜美的花液吸入口中,感覺到柔軟的花貝就像鮮
甜的軟肉,令他忍不及吸允。

  每一口的吸允,都有花液流入他的口中,花穴敏戚的不斷收縮,釋放着滑膩
的甜液。

  「遙哥哥……」她輕喚着他。他靈活的舌尖教她身子都弓了起來。

  他專心的以舌尖取悅她的花穴,先是在花穴口繞圈,最後再讓舌尖擠入花口
内。

  「啊!」體内似乎被啓動了什麽開關,戰栗竄過全身,她的小手忍不住各自
抓住了腰帶上方。

  見她的反應如此真實,他也沒有放慢舌尖震動的速度,硬是擠入兩片花貝,
沒入她的花徑。

  「唔嗯……」酥麻的快意爬上背脊,她最真實的響應就是不斷呢喃出嬌美的
聲調。

  他吸吮她的花穴時,舌尖也在緊小的花洞裏來回穿梭。

  津液與花液交和,攪和成一片濕濘,濕了她的腿心,也濕了他嘴旁。

  雖然她還是個生嫩的處子,但是腿間不斷溢出的花液,已是浪蕩動情的表現。

  火熱的欲望出乎她的預料之外,快速的将她整個人都淹沒,腿心濕濘的遮度
快速,令她忍不住想要夾緊雙腿。

  然而她的力氣卻無法與他的抗衡,硬是被他的雙手分開架開,羞恥的裸露着
花芯。

  她咬着盡是牙痕的唇瓣,「呃……你弄得我身體好奇怪啊……好熱……」熱
得她聲音近乎爲低泣。

  他嗅得她花液的甜香,呼吸以及下半身的欲望都一震。她動情所散發出來的
芳香,刺激着他的感官。

  他的舌尖依然在她的花穴之中不斷穿梭、不斷震動,左右來回的撥弄着花徑
四周,舌尖還擠壓進花穴深處,來到中心點最敏感的地方。

  可他還是不願意如此放過她,大手由大腿往上攀附,來到她腿心間的花爲縫
中。

  凹槽下藏着已綻放的花蕾,被他的指尖一撫弄,腿心又是一陣發軟。

  他的舌尖在她的花徑内翻攪撥弄,大手則是撚着花芯,在雙重攻擊之下,她
幾乎無力招架。

  靈活的舌尖将花液勾進他的嘴裏,隻是太多的花液讓他的舌尖來不及卷入,
有些浪費的滴落在床褥上。

  「遙哥哥……」她開始擺動雪臀,豐沛的汁液也因此順着腿心而下,濕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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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柔軟的舌尖帶給她無與倫比的快意,盡管她的雙手努力攀着腰帶,十指緊
緊的扣住,就怕自己迷失在這情欲之中。

  見她自個兒擺臀扭腰的模樣,再加上花穴内的甬道開始劇烈收縮,緊緊吸附
着他的舌根,他知道她的快意快要攀上最高的頂端了。

  「啊!」她尖叫一聲,全身僵直,還不停外加發抖。

  雙手、雙腳的指頭都蜷縮着,快感瞬間如雷灌頂,驚天動地般的崩潰了她所
有的神經。

  她的聲音拔尖,身子不斷的扭動,花壁收縮得急切,高潮寵幸了她的全身。

  而他的舌尖依然在她的花壁裏不停的震動,汁液就像洩了洪般流了出來。

  「不……不要……」她搖着頭,語氣有着無比的懇求,「遙哥哥……求你放
過我。」

  那無可言喻的快感籠罩了她整個人,全身上下連同雙乳都在戰栗着。

  感覺到她的花甬不斷推擠他的舌根,見她的身子抽搐得厲害,他這才将舌根
從她的花穴内撒出。

  瞬間,花液幾乎是噴灑出花穴,濡濕了她雪臀下的床褥。

  隻是,他對她的欲望依舊高漲不減。

                第五章

  她的身子不斷的抽搐,高潮的餘韻雖然慢慢自她的全身褪去,但是她胸口的
呼吸卻依然起伏不定。

  見她還在喘氣,他褪去身上所有礙事的衣物。

  裸露的胸膛是肌肉分明,下半身的窄臀曲線也結實得緊,胯間的昂然長物也
挺立豎天。

  「你以爲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了嗎?」他分開她的雙腿,眼裏映着她花縫不斷
溢出的花液。

  她半眯着蒙蒙美眸,根本不明白他接下來要如何,隻能累得任他随意挑逗。

  看到她慵懶的模樣,他低笑一聲,将她的雙腿架在自己的手臂上。

  窄臀輕輕抵在她濕漉不堪的花縫上,讓粗大的圓端不斷的磨蹭着她的花貝,
青筋進出的圓端沾染了不少的花液。

  「嗯……」她發出些微嘤咛的聲音,感受到他粗大的圓杵不停頂弄着高潮過
後的花貝,她忍不住又打了一個戰栗。

  「等我放進你的身體裏,你才會知道男人并不是這麽好惹的。」他的眸裏染
上了邪肆。

  此刻,沒有人可以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

  架開她的雙腿,他更能清楚看到兩片的花貝,濕淋淋的閃着晶瑩的花水,不
但刷亮了花縫的粉色,還刷亮了他粗大的圓端。

  圓端在花縫上不斷來回磨蹭,那觸感就像絲絨般的順滑,讓火杵能夠順利在
花縫中滑動。

  「遙哥哥……」她輕吐氣息,胸口還喘着氣,不明白他拿着什麽硬挺的東西
抵住她的花縫,「你拿什麽硬物抵住我?」

  而且那「東西」又硬又火熱,隐約還透露着兇性,讓她想要逃離他的箱制。

  「是男人的寶貝。」他因爲她的單純,又扯了一抹輕笑。

  這娃兒比他想象中單純,一副就是青嫩的處子表現,讓他多了一份耐心,沒
有直接貫穿她的身體。

  「男人的……」她不舒服的哼了一聲,吞咽了口沫,「寶貝?」

  「等我放進你的身體裏,你就會知道有多麽舒服了。」他輕咬着她圓潤的耳
垂。

  她眨着蒙隴的美眸,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可下一刻,她感受到自己的花穴被人用了粗大的圓棍給撐開花貝,花貝包裹
着滑溜的粗棍。

  鐵杵似乎冒着青筋,一陣磨蹭後,便在她的花穴外頭徘徊、繞圈。

  須臾,粗大的圓杵都沾染上晶瑩剔透的花液,他的大手才捧起她的雪臀,将
熱杵對準她的花穴。

  他将昂然已久的粗長頂在花穴口,窄臀一用力,擠入她的花穴裏頭。

  花壁接收到那異常粗長的熱棍後,便一陣收縮,企圖将它推擠排出體内。

  同時,她也吃痛的輕叫一聲,「痛!」

  比并攏三根長指略粗的粗長,一擠入她脆弱的花壁,便讓她疼得開始掙紮。

  很不舒服的痛楚凝聚在花穴口,粗大磨蹭着花壁四周,因她的緊張抵抗,隻
能停住前端。

  「小花,放松。」他喚着她的小名。他的欲望卡在一半進退不得,也令他不
怎麽好受。

  可是他又不能強行掠奪她那毫無經驗的身子,隻能誘哄她放松身子。

  「好痛、好痛……」她咬着唇,口中不斷抗議,雙手也不停的掙紮,「你快
放開我……我好痛……」

  他皺着眉,望着她被他侵犯的模樣,勾起他滿腹的欲望。

  要他在此時将她解脫、放開,根本是在說一件天方夜譚。

  他牙一咬,決定後心也一狠,直接占有這柔美的身體。

  于是,他擡高自己的窄臀,往後一縮,再用力的将火杵挺進刺穿了她的花徑
裏頭。

  甬道第一次受到粗長的攻擊,一下子無法接受的窄小花壁,馬上疼得緊編起
來。

  「唔啊……」她咬着唇,那痛楚令她忍不住盈出淚光,下體就像是被撕裂般
的疼痛。

  然而他也不好受,處子的甬道如同緊縮的小洞,他每推進一點,火杵也像是
紋得有些疼。

  但是疼中卻帶來一絲快感,又讓他自作孽的想要将巨杵推進她的甬道之内。

  「小花,你好小、好軟……又好熱……」他忍不住贊歎她的美好、她的柔軟。

  若不是藥效的關系,恐怕他早已洩在她的體内,提早進入高峰的快感之中。

  她的味道實在太甜美了!

  當他下一次抽撤出熱鐵時,熱杵上不但勾出大量的汁液,粗大的圓端已染上
處子的鮮血。

  他雖然心疼,但是情欲當頭,他不可能将到口的甜食丢棄。

  因此,他再一次将熱鐵推進她的甬道之中。

  「嗚……不、不要……」她低泣着,想要抗拒他這不合于禮又暧昧的動作。

  然而他的身子早已不由他的理智控制,他此時就像隻充滿獸性的野豹,一旦
死咬住獵物,是絕對不會松口的!

  他開始加快抽徹的動作,每一次的進出,都帶出大量的花液,兩人的腿間布
滿了花潮。

  愛如潮水,她對他的愛,就像洩洪不止的湖水……

  他每一次用力的撞擊,都幾乎撞進了她的心,将原本抗拒的高牆給推倒。

  火杵在她的體内放肆的攻城略地,攪弄着柔軟的花壁,而每一次的抽徹,都
發出滋滋的聲響,比用嘴巴吸吮她花穴的吸嘔,更爲清晰響亮。

  「遙哥哥……慢、慢一點……」他強大的力道幾乎快要把她的身子給搖散了。

  聽着她的喘息愈來愈大,身子也愈來愈能接受他的攻掠時,他突然将她雙手
從床柱上解開。

  接着,他将熱鐵從她的花壁抽退。

  趁她身子一陣空虛時,将她的身子翻轉而過,讓她以趴卧的姿勢對着他。

  形狀嬌美的兩瓣雪臀映入他的眸裏,刺激着他全身上下的感官。

  「遙哥哥……」她的體内好不容易才熟悉異物的侵入,可他卻又突然離開,
令她的心裏有些失落。

  「别急。」瞧她晃着雪臀,又讓他的心一震。

  他輕輕擠開她的雪臀後,也跟着跪坐在床上,食指輕撫過藏在臀中的小菊花
瓣,再接着往下。

  濕灑灑的花穴正等待他再度造訪,而她又幾近主動的想将雪臀抵在他的火熱
上。

  她搖晃着臀部,本能的勾引着他,「遙哥哥,别讓我等那麽久。」

  不知爲什麽,她就是想要他熾熱的巨杵來填補她寂寞的缺口,似乎愛上了他
所帶來的快意。

  他扯着唇瓣,瞧她就像一隻嗷嗷待哺的小羊,對她的要求,他寵溺般的依了
她。

  火杵重新抵上她的雪臀間,來到臀下的花穴。

  花穴被火杵撐開來,那汨汨不絕的花液再次溢出,空氣中充滿了屬于她的甜
香。

  他将碩大對準她的花穴,再用力的刺進。

  硬挺的長物擠入濕灑的穴壁内,發出了一聲噗哧的水聲,很快的又鑽入她的
水穴之内。

  「啊……」被長物填滿的她,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意。

  她能感覺到他的巨杵又長又粗大,迅速的填滿寂寞的花口,将豐沛的汁液擠
了出來,每深入一時,她的花穴就像是受到刺激般不斷的收縮,有着花液的潤滑,
正微微合開将碩大給吞沒。[ 熱@ 書X吧# 獨% 家

  直到他小心翼翼不弄傷她,将全數的碩大刺進她的體内後,他才開始擺動臀
部。

  他并沒有直接前後抽動,而是輕輕扭動着臀部,讓自己的碩長在她的體内旋
轉,刺激着花徑内的花芯。

  雙手被解開的她,用雙臂撐着自己的身子,努力擡高被寵愛的雪臀。

  她的聲音又慢慢的轉爲嬌媚,柔得幾乎可以滲出水液來。

  他粗長的攻掠,帶着慢條斯理的速度進行,在她體内輕輕轉動繞圈。

  「遙哥哥,别折磨我了。」她需要他急促的抽徹,而不是以這樣的速度折磨
她的身心。

  「這不是你想要的?」他說完,故意用力的撞進她的花芯,「嗯?不喜歡我
這麽對你嗎?」

  那猛烈一撞,頂入了甬道深處,也讓兩人的腿心互相拍打,形成一種難以言
喻的快感。

  她擡起小臉,對這動作無法抗拒,乞求着他,「再快一點嘛!」

  可他卻故意折磨着她的身心,将自己的胸膛貼在她的裸背上,雙手由雪臀往
上移去。

  最後兩手攏罩住她的胸脯,恣意的玩弄着,還以指尖揉捏着綻放的蓓蕾。

  「瞧你,連乳尖都硬挺成這樣了。」他的舌舔過她的雪背,說出邪惡的字句,
「剛剛沒喂飽過你,是不?」

  「唔……」她感受到他的熱鐵隻停留在花甬裏頭,于是她本能的搖動臀部,
讓熱鐵能在甬道裏抽徹。

  她的動作愈來愈熱情,自顧自的搖起雪臀,希望他的鐵杵能夠多寵幸一下花
穴内的嬌蕊。

  「遙哥哥,你明明知道我很想要的。」她的聲音幾乎是啜泣的,但他卻還是
不爲所動,依然折磨着她的嬌軀。

  他還玩不夠她的一切,雙手将她的雙乳擠壓變形,還刻意玩弄着凸挺的蓓果。

  「給我……」她渴望得就像待在荒漠中的小羊,極需要他這座綠洲的解救,
「人家不舒服……」

  「小花,你剛剛已經丢下我一次了,我這次不會這麽快就給你歡愉的。」他
故意折磨她,就愛聽她軟弱的嬌音。

  見他依然不給她最後的快樂,她隻好努力的晃動雙臀,企圖讓他的熱杵在她
的體内抽徹。

  他眯眸,沒想到她竟是如此主動,想要奪回主權。

  「這麽想要?」見她全身上下都是粉紅色的暈染,他在她的耳旁呵氣問道。

  「想要……好想要……」她的聲音有着渴望的急切。

  于是,他改坐在床上,雙手環住她的腰,讓她的身子坐在他的大腿上方。

  「想要的話,你就自己主動一點尋求快感。」他像是半哄。也是利誘的說。

  而她,雙手放在頸子,開始擺動雪臀,讓深入在花芯的熱杵,能在她窄小的
花穴裏進出。

  「唔嗯……」她眯着美眸,前後搖擺的動作爲她帶來不少加倍的快感。

  「再快一點。」他的大手一手攀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則是狎玩着她的乳峰上
的紅莓。

  她聽話的加快扭腰擺臀的動作。讓熱鐵在甬道之内不斷的旋轉。

  他的長指不停的輕夾住她的乳尖,令她興奮的不顧羞恥,一心隻想得到更多
的快意。

  他雖然瞧不見她的表情。但還是從她的背後欣賞着她的動作。

  那曲線玲珑的柳腰,正一前一後的擺動,也能見到雙乳不斷晃動的美景。

  對她的欲望,一下子充血至他的鐵杵上,愈來愈大、愈來愈熱的熱杵已貫穿
她的體内,不停的馳騁着。

  聽見自己流洩出來的聲音,她忍不住将右手的食指放入口中。

  見她止住聲音,他将另一隻手覆上她的小手,捉住她的柔荑之後,引導她的
食指去挑逗舌尖。

  她的舌被自己的食指占據着,被他教導着繞着自己的舌尖。

  他還将她的長指撤出口中,令她的舌尖忍不住吐出檀口外,在空氣中舔弄着
自己的指尖。

  她同時要做兩個動作。于是有些分神,因此,他另一隻手箝緊她的腰,讓自
己的窄臀往上頂弄。

  她發出一連串的低哦,快感幾乎快要麻醉了她的全身。

  他巨大的粗長似乎隐忍到臨界點,開始想要直搗她最脆弱的嬌蕊,擁有曆她
最敏戚的地帶。

  他雙手箝緊她的腰,開始上下套弄着她的甬道。

  從粗大的圓端至硬碩的根部,一律都沾染了她的花液,連同烏黑的柔毛也濕
得一塌胡塗。

  「夾緊我。」他挑眉,發現那略帶霸道的動作,竟然令她想要逃離,「我想
要你。」

  「嗯啊……」她的浪聲,不斷的從小嘴中吟哦出,來不及咽下的唾液,從她
的嘴角滑下成了銀絲。

  這等暧昧的畫面,總教人臉紅心跳。

  「要我再快一點嗎?」他愛上在她甬道快速進出的感覺,「你下面的小嘴将
我吸得好緊。」

  她仰着頸子,雙手來到他的長臂上,随着他時動作不停上下震動。

  她能感覺到巨杵在花甬一直搗弄着花芯,花壁與巨鐵互相磨蹭,所擦出的火
花令她發昏。

  「遙哥哥,再用力一點。」她開始随着他擺動,纖腰也配合着他的速度。

  「真是個貪心的小娃兒。」他雖然輕聲斥責,卻是寵溺不已,加重了力道。

  男性勇猛的粗鐵,幾乎頂弄花宮深處,将她的花甬全都盈滿。

  兩人互相撫慰着彼此的身軀,花液已經滑落他的大腿,也湧落在床上。

  水漬清晰可見,還有一股濃濃的甜膩之味,又混合了兩人身上已發情的體昧,
形成一種自然的迷香。

  他們的身子互相吸附,似乎就是天地之間的結合,驚天動地的搖動了身下的
床闆。

  咿呀的木闆聲是他們互相索求歡愛的節奏,不斷脹大的昂然将她的花甬撐得
飽滿。

  隻是她承受巨鐵的能力有限,很快的又開始手軟腳軟。

  「好舒服,就是那兒了。」她雙手的指尖都陷入他的雙臂之中。

  「小花,你真讓我爲你失控!」他低吼一聲,加速着火杵進出的動作。

  然而她花穴一陣緊縮,又想将他的熱鐵排出體内。

  但他哪能讓她臨陣脫逃,他硬是反剪住她的雙臂,令她趴卧在床上,他則以
背後前進她的花穴。

  她尖叫連連,花瓣被頂弄得都成了粉嫩的瑰色,就連乳尖也綻放出最美的顔
色。

  她興奮的全身都起了戰栗,抖着雙乳。

  「快了、快了……」他低喃幾句,開始賣力的抽徹。

  那水嫩潤熱滑膩的花甬,不斷被火杵刺入、抽出,反複幾十下後,她感覺自
己的下腹像是有四射的暖流,開始擴散流到四肢。

  她的花液噴灑而出,順着他的硬碩滴落……

  終于,他将碩大埋進她的花甬内,結束最後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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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2-7 07: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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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雞啼。

  微弱的光線自窗棂射進,将黑暗掃至角落。

  床上的男人率先從床上醒來,一頭烏黑如瀑的長發随意披在肩後,那張俊顔
似乎有些驚恐。

  金旭遙自床上彈起,用手心抹了抹臉,回想着夢境……

  那真的是夢嗎?他的心裏有些不确定。

  「唔嗯……」

  忽地,他的身側有個如貓般的嘤咛聲,細小的翻身動作引起他的注意。

  他低頭一看身旁躺着的美人兒,一時之間就像頭頂被澆了冷水,全身起了戰
栗。

  她她她她……

  他一雙好看的桃花黑眸瞠得如同牛鈴一般大,死瞪着睡得甚熟的湛花袖。

  昨天與他春宵一夜的姑娘,竟然是這個小惡煞!

  「該死!」他像是遇到毒蛇猛獸般的跳下床,拿着一雙駭異的黑眸瞪着床鋪
的女子。

  他是怎麽着?有這麽饑不擇食嗎?連這個出名的蠻橫小惡煞,他也能染旨!
不不不不,他不接受這個事實呀!

  金旭遙連忙套上散落一地的衣物,黑眸還不時再一次确定床上姑娘的長相。

  再怎麽看,床上的姑娘依然不會更改面貌哪!是湛花袖沒錯!

  他穿上最後一件衣物時,正好睨見她的胸前全是一片紫瘀。

  他不是新手,老練的早已明白那是男歡女愛之後所殘留的證據……

  噢!該死!他怎麽誰不動情,偏偏對這個小惡煞動了……男女之間的禁忌!

  金旭遙回想着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事,爲何會做出這等天地不容的傻事。

  他記得昨晚在袁妩甯的廂房喝茶談心。然後這個小惡煞又硬是出現來湊一腳。

  再來的畫面便是她倒了酒給他逼他喝下之後,啊——他想起來了。

  他就是喝了她倒的那杯酒,身子才開始起了變化。

  難道……他們之間逾越了男女的關系,是她使計得逞?

  該死!酒醒藥退之後,他才想起原來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而剛剛的愧疚,瞬間被他的怒火燒得隻剩下灰燼,當下認爲是她城府多如貓
毛。

  爲了逼他就範,才會使出這等爛招。而他,卻也因此疏忽大意,中了她這等
爛招。

  湛花袖啊湛花袖,他金旭遙這輩子就是不想娶她,爲何她還這麽執迷不悟,
想要用這等爛招逼他就範?他望着她天真的睡顔,怒意雖然平息一點,但眉間的
褶痕卻是緊攏不散。

  床上的人兒幽幽醒了過來,一睜開長睫的瞳眸,映入了他生氣的表情,令她
又眨了眨圓眸。

  湛花袖醒來之後,先是像隻小貓般的慵懶的伸展四肢,但沒多久就感到胸前
一陣薄涼。

  「啊!」她尖叫出聲,發現自己一身赤裸。

  他别過眼,轉過身去,留給她一個空間。

  她胡亂的伸出小手,抓起散亂的衣物,急忙往身上套着。

  此時,空氣似乎凝結成沉默的冰點,隻剩兩人粗喘的呼吸聲。

  直到她穿好衣物,才戰戰兢兢的下了床。

  她原本以爲他會有一絲愧疚,可待他轉過身之後,卻發現他的眸子氤氪着莫
名的怒意。

  「這下你滿意了嗎?」他口出惡言,語氣十分的惡劣,「把我和你的情況弄
得如此複雜,就隻是要我娶你?」

  「你……」他在說什麽鬼話!

  他幹嘛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啊?她才是失身的苦主好嗎?她都沒有給他一拳讨
清白了,他居然還敢用這種欠揍的口氣向她興師問罪。

  「說不出話來,是不?」他惡狠狠的瞪着她,「你的手段有多幹淨、有多高
招?還不是擺我一道,在你的酒裏下藥。」

  「你你……」她被他的咄咄逼人逼得有些結口,一半是怒氣、一半是羞怯的
無法回嘴。 [熱$ 書+ 吧

  「被我說中了?」他拿着一雙冷眸望着她,「你就真的逼不得我娶你是嗎?」
他望着她鐵青着小臉,一頭長發直漯而下,有種清靈脫俗的嬌俏可愛。

  但是他現在怒火中燒,根本望不見她可愛之處,隻感受到被她設計,面子有
些拉不起。

  「你狗屁不通說什麽鬼話!」她老虎不發威,把她當病貓罵着玩嗎?

  「昨晚要不是你突然獸性大發,我會這麽委屈就範嗎?」

  娘的!想逼她連他祖宗十八代都扛出來罵嗎?這麽羞辱她,不要命了嗎?

  「哼呵!」他不恥的冷笑,「我不是說過就算全天下的女人全死光,隻剩你
一個湛花袖,我甯可禁欲而死,也不會碰你一根寒毛嗎?」他說話毒得像萬支羽
箭,狠狠的刺穿她的心。

  明明他昨天很熱情……可醒來之後又翻臉不認人了。湛花袖的心裏有許多說
不出的苦澀。

  但是天生的倔強,卻又讓她吞咽下這抹難過。

  「哼哼!誰知道你昨天哪裏吃錯藥了。」她學他,用鼻子哼氣,「你就是碰
了我,把我吃得一幹二淨,甚至還一遍又一遍要我!」她就是要刺激他。讓他無
法從她的面前逃走。

  對!她就是有私心。自她懂事以來,她的心就遺落在他的身上。可他總是不
拿正眼瞧她,一次又一次傷害她。

  而今日,他與她發生如此親密的關系。卻還是不拿她當成姑娘看待。

  她也是有羞恥心的。

  隻是,爲了他……她什麽都可以丢棄,他到底懂不懂!

  「你、你……」他因爲她的直接,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下了藥,你還不承
認!」

  「你把我湛花袖當成什麽人了?」她不悅,跳到他的面前,用食指用力的戳
着他硬實的胸膛,「我雖然爲人兇悍,大刺刺的不像名姑娘,但我還知道禮義廉
恥怎麽寫。」

  望着她認真的小臉,他到口的質問又吞了回去。

  從小,她就不是說謊的料,瞧她的表情,又不是在說謊……

  「我明明就是被下了藥,要不然我不可能蒙了心,碰了你這個男人婆!」很
好,他現在已經一腳踏進棺材了。

  碰她,是死路一條!他真是找死。

  「你不會去問你的袁姑娘嗎?」她冷哼一聲,不忘提醒他,「昨夜她也有在
場,你想賴在我的頭上,門兒都沒有!」

  她對他這頭驢……色驢,沒有任何耐心了!于是她受得一肚子氣,越過他的
身旁,跺腳離去。

  金旭遙目送着她氣呼呼離去的背影,忽然歎了一口氣。

  他怎麽會這麽胡塗,昨晚沒有好好把持住,竟然碰了這個小麻煩啊!

  今後的日子,他和她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了。

  湛花袖顯得疲憊不堪。

  重點是,她的身子就像拆過、組合一般,根本無法一個人騎着馬,隻能與袁
妩甯一同坐在馬車裏頭。

  袁妩甯與湛花袖面對面而坐,彼此之間的氛圍有一些詭異。

  此時的她,累得有些疲倦,全身酸疼不已,隻能倚在車裏的一角,閉上雙眼
休息。

  眼尖的袁妩甯見到她平常生龍猛虎,總是精力充沛得像隻兔子,今日卻累得
癱在一邊。

  當下,她便明白發生什麽事了。

  她雙手絞着巾子,似乎在懊惱着什麽,望着湛花袖的美眸也有一絲哀怨。

  是!她現在就是又哀又怨。

  若昨晚沒有跑出湛花袖這個程咬金,那麽計劃便是由她心想的那般順利。

  可無奈啊!她怎麽算,就是少算這個湛花袖會突然出現鬧場,使得她的計劃
完全嚴重走樣了。

  現下看來,她似乎陰錯陽差的,将湛花袖與金旭遙湊成堆了。

  她懊惱,卻隻能惱在心裏怨歎。

  畢竟她的手段也不怎麽高明,是她事先在茶裏下了迷藥,想要誘昏金旭遙,
再與他發生親密的關系……

  若問她爲何要如此委曲求全,那是因爲她有逼不得已的理由。

  雖然她是袁府的千金,但她是偏房所生,地位自然比不上正房的姊妹們。

  加上袁府最近幾年商行營運不濟,商行來往的錢大富看上她,于是便與袁老
爺達成協議。

  隻要他将貌美如花的女兒嫁給他當第四房的小妾,錢大富就毫無條件的把資
金借予袁府周轉。

  袁老爺當下受不了如此的誘惑,也不管自己的女兒正值花樣青春,便将她許
配給已年高五十的錢大富當第四房的小妾。

  她不服!又哭又鬧的想要挽回這種劣等的情勢,但無奈她這個偏房的小物女
兒,在府裏的地位無足輕重。

  萬般不得已,她就像是商場上的祭品,是獻給糟老頭的鮮美禮物。

  這一去金沙城,她便再也沒有翻身的日子,下場就是像她娘一樣,因爲地位
下等,慘遭府中大小妻妾、奴才們欺負與冷眼對待。

  她不想要重蹈娘親的覆轍,卻在劣等的環境之中,出現了金旭遙這絲希望。

  她早已将金旭遙的身世背景都打聽好了,正巧她又是他喜歡的類型,說什麽
也要與他攀點關系。

  他喜歡柔弱無骨、溫柔婉約的女子,她樣樣兼備。

  她甯可嫁給金旭遙這種翩翩第一美男子,也不願下嫁當老頭兒的偏房。

  于是昨夜,她才會刻意要小婢請金旭遙與她單獨處在廂房,趁他們還未到廂
房時,便将弄來的迷情藥粉倒在茶水之中,想要與他生米煮成熟飯,再哭哭啼啼
的要求他負責。[ 熱!書% 吧

  隻是事與願違,她竟然算錯一步,就是眼前的湛花袖。

  瞧這情況,她所設計的一切,卻是讓湛花袖撿了便宜去!但她隻能怒在心裏,
不能怒于臉上。

  望着湛花袖那張累倦的臉龐,她心想,湛花袖與金旭遙兩人肯定已逾越男女
之間的規矩了。

  一想到此,她就忍不住絞緊手上的巾子,看着湛花袖那張打盹的臉龐,她的
雙眸泛起一絲怨恨。

  如果湛花袖沒有打壞她的計劃。那麽往後的日子,她就有一個俊美翩翩又有
錢的夫婿。

  如今,如意算盤被摔碎,她不敢想象嫁進錢大富的府裏後,她會落得何種下
場。

  不成,她還是得找個機會,破壞湛花袖與金旭遙之問的關系,他的妻子之位,
隻有她袁妩甯能奪得。

  懷着鬼胎的袁妩甯暗自發下重誓,絕對、絕對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算是踩
上别人的屍體,她也一定要在之前得逞!

  而毫無心眼的湛花袖,依然累得隻打着盹兒,絲毫沒有發現到自己要保護的
姑娘,正包藏着禍心……

  金旭遙第一次爲了湛花袖,心頭悶了兩天。

  自他與她發生親密的關系之後,她便負氣的不瞧他一眼,甚至兩人碰了面,
她大小姐倒是卯起脾氣,用她的小鼻嗤哼他一聲,就轉頭而去。

  他想要與她多說一句,都惹來她不屑的白眼。

  該死的!他向來都不這麽窩囊,可遇上湛花袖之後,他原本的潇灑、該有的
冷靜,全被她攪亂了。

  她真的是他命中的惡煞,專克他的死穴。

  趕了幾天的路,因爲來不及趕上鄰鎮,他們一行人隻好窩在一間破廟,在廟
裏頭打起地鋪。

  他們起了火之後,湛花袖因心裏還記着恨,不想與金旭遙留在一室,于是便
找了借口撿柴去。

  金旭遙第一次見到湛花袖如此潇灑,心裏竟然莫名的感到失落。

  怪了,怎麽少了她壞心的毒嘴叨念,他居然會覺得渾身不對勁呢?尤其她已
經好幾天不理他了,更教他心裏一陣慌。

  待他回過神,他已經跟随在她的後頭,站在離廟口不遠的野林内。

  望着她很認真的彎着腰撿着柴,他的眸光竟然有些離不開她的身上。

  就這樣,他靜靜的看着她的動作。

  他透過月光,盯着她的背影,發現她身材的曲線玲珑有緻,令他想到兩人纏
綿的畫面……

  心,一悸,胸口因她而多跳一拍。

  怎了?難道他對這個麻煩的小惡煞動了情嗎?他的情緒一片紊亂,心也糾成
一團,成了打不開的心結。

  「啊!」她轉過身,沒想到他站在自己的背後,讓她吓了一大跳,「你幹嘛?」

  「我……」他皺着眉,心情複雜的無法流利的回她的話。

  她嘟着小嘴,望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一臉很爲難的樣子,她很難得見
到他有這副猶豫的樣子。

  「你跟我出來,是想和我說些什麽吧?」好吧!她心軟,不忍見他這副吞吞
吐吐的模樣,于是大方的與他面對面。

  「你和我……」這教他如何開口?

  何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兩人的關系弄得複雜了,看來回到金沙城,
他也沒法子與她解除婚約。

  「怎着?你還在懷疑是我對你下藥的嗎?」她脾氣壞,耐性不足,于是揣測
着他接下來想說的話,「我告訴你,就算我再怎麽粗俗不堪,我也不會去用這種
爛把戲。」

  她雙手抱着柴,生氣的瞪了他一眼,便氣憤的要離開他的面前。

  可惡!孺子不可教也,聽不懂人話,真是人鬼殊途!

  「我不是要與你說這些……」情急之下,他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離開。

  他得趁兩人獨處時,才能将話說開,若是被她的兄長湛天武知情他将她吃幹
抹淨,恐怕到時回到金沙城的他——是具死屍。

  因爲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明明沒将湛花袖算在自己的成親候選名單上,無心
與她過一輩子,卻又碰了她……

  「那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她回眸瞪他,發現他一雙好看的黑眸裏閃過一絲
愧疚。

  愧疚?他對她有所愧疚?她皺起了眉,不愛見他這副表情,仿佛一副對不起
她似的。

  他沒有對不起她,因爲她根本就不後悔把自己的清白給了他。

  但她不能說,因爲她隻要一開口說出心事,那顆已癡傻的心會更痛……他懂
這種心痛的滋味嗎?她想,或許他永遠都不會懂她的。

  「我與你的關系變得這麽複雜,回到金沙城……我想……」他的眉宇攏得好
緊,可最後一句話卻說不出口——他們就成親吧!這句話,他别扭的說不出口。

  雖然他也不明白此時是想要對她負責,還是對她另有一種特别的感覺,他隻
清楚,自兩人那夜糾纏後,他對她的戚覺全亂了。

  亂得他無法思考,隻覺得心慌。

  「你還是想要與我解除婚約?」見他遲遲說不出口,于是她擅自爲他接下注
解,而心,又再一次被刺傷了,「我告訴你,除非我自己選擇放棄你,否則我不
會與你解除婚約的。」

  她氣得全身都在發抖,雙手幾乎快要抱不住木柴了。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後,她沒有多停留一步,便抛下手上的木柴奔離他的面
前。

  趁着還沒有被他的無情逼出淚水,她要快快離開他。

  「小花……」他皺着兩道眉,看着她氣呼呼離去的背影。

  天殺的!他平時這麽能言善道,對姑娘又是花言巧語,怎麽每次遇上這個小
惡煞,嘴巴不但變得失德,連句真心話都無法說出呢?唉!金旭遙重重的歎了口
氣。

  罷了,反正他們離金沙城也不遠了,到時候他肯定能厘清自己的心,也冷靜
的處理他與她之問剪不斷的關系。

  而現下,他發現自己并不是那麽讨厭這個蠻橫的小花,反倒是有點心動了。

                第七章

  氣死了!

  湛花袖一連幾天心情都不好,尤其離金沙城愈近,她的心情就更加的煩悶。

  因爲她知道金旭遙的心思,他一心隻想與她解除婚約,另娶其它女子爲妻。

  就算不是娶袁妩甯,也會對她之外的姑娘動心……

  每回隻要想到這樣的畫面,她的心就會狠狠的被刺痛一下。

  到底他還要對她無心多久呢?湛花袖倔得抿着一張唇,心情郁悶得緊。

  說到底。她還是一個女人,有着女人的小心眼,以及嫉妒的心。

  由于他們一行人沒趕上鄰鎮。因此在傍晚時分,便決定在一座湖中小林内紮
營休息。

  男人們在一旁弄着帳篷,其它人則是開始生火炊飯。

  此時,湛花袖的眼光又忍不住移向金旭遙,發現他正好也拿着一雙黑眸凝視
她。

  下一刻,他的身邊卻多了一名姑娘。

  這幾日,袁妩甯變得非常主動,總有借口接近金旭遙,與他互動良好,常常
有說有笑,現下正與他巧笑對談。

  而她最後,也隻能——眼不見爲淨。

  她負氣的往湖畔而去,不想看見他對别的姑娘那般的好。

  雖然她應該上前去将他們分開,可最近她卻覺得感情一事就算再勉強,她想
得到的,還是得不到。

  而每一次希望又落空時,胸口就像是又被劃了一道結不了痂的傷口。

  很痛!但她卻隻能将苦澀往嘴裏吞。

  她悶着,決定到湖邊走走,好好喘一口氣。

  來到湖邊,恰好火紅的夕陽西沉,一半似的落入湖内,也将湖水染上橘般的
顔色。

  她滿懷心事賺對着湖面歎氣。

  突然間,有個輕盈的腳步來到她的身後,接着便站在她的後頭。

  「湛姑娘。」開口的是尾随着她後面而來的袁妩甯。

  她回頭,一見到是袁妩甯,下意識的攏了眉,「有事嗎?」

  雖然她對袁妩甯并無任何喜惡之分,但是這幾天她瞧見袁妩甯的心思總是繞
在金旭遙的身上,令她有些不好受。

  大夥都知道金旭遙是她的未婚夫,明眼的姑娘理當要離他遠一些。

  可這些天,袁妩甯卻是一反常态,動作明顯的教大家都吃驚,但也沒有人敢
多嘴一句。

  「咱們再過幾天,就會到金沙城了。」袁妩甯靠近她,美麗的小臉薅出一抹
甜美的笑容。

  「這我知道。」湛花袖的眉攏得死緊,不懂袁妩甯的心思,「袁姑娘想說的
不隻這個吧?」

  袁妩甯深吸了一口氣,笑容愈漾愈大,「我聽說你是金公子的未婚妻,是嗎?」

  「那又如何?」湛花袖不以爲意的回答,「大家都知道他是我未來的夫婿,
袁姑娘理當離我的男人遠一點!」許是她嫉妒,于是她的話說出來有點沖。

  但是袁妩甯沒有生氣,反而淡然的笑了一聲,說道:「但我卻看得出來……
金公子不怎麽喜歡你。聽說……金公子壓根兒就想解除這門親事,是嗎?」

  湛花袖咬着豐潤的唇瓣,心裏似乎有着不滿的情緒,但還是不便表現出來,
「這是我與金旭遙之間的事情,似乎不關袁姑娘的事情吧!」

  「原本是不關我的事兒……」袁妩甯依然是好聲好氣的說着,嘴邊扯了一抹
輕笑,「但是你和金公子之間發生的事情,明眼人一瞧就會瞧出端倪了。」

  「你……」湛花袖皺眉,發覺對方話中有話,「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那晚,你送金公子回房,别說你們沒有發生任何事。」袁妩甯斂起笑容,
仿佛已洞悉一切。

  湛花袖無法馬上回話,隻能擡頭直視袁妩甯那雙像是什麽都明了的雙眸,她
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你……你知道那晚金旭遙發生什麽事了?」她雖然平時粗線條一些,但是
女人該有的直覺,都還存在着,「難不成……他身上的藥,是你下的?」

  她早懷疑金旭遙被人下藥,隻是沒有證據以及理由是袁妩甯所爲,可如今被
這麽一問,她像是把全部的圈圈都兜在一塊,有了正解的答案。

  「是我下的又如何?」袁妩甯臉上的笑容斂起,表情一副認真,「那晚原本
是我要與他達成好事,但沒想到你這個程咬金卻貿然出現,使得我的計劃全被打
壞了……」

  湛花袖一聽到她誠實的話,氣得火冒三丈,「原來你一直在動金旭遙的腦筋?
你不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嗎?」

  「他不喜歡你是不争的事實。」袁妩甯反了以往那小女人的個性,爲了自己
的私利,她變得不得不自私。「而我,正好符合他想成親妻子的條件。」湛花袖
氣得渾身發抖。[ 熱% 書M吧* 獨5家(制/ 作]

  她萬萬沒有想到袁妩甯竟然會跑到她的面前,說了這一堆傷人的話。

  「你……原來都是你使計想要算計我們?」湛花袖指着對方的鼻子,大聲的
斥責。

  「你又何必生氣呢?」袁妩甯歎了一口氣,不畏懼的來到她的面前,「反正
金公子也不喜歡你,你就識相一點退讓,讓我與他結爲連理。」

  「你作夢!」湛花袖雙手緊握,暗中将怒意斂住,「我不會讓你打這種如意
算盤,我這就去告訴金旭遙。說你詭異多端想要算計我與他。」

  袁妩甯怕她太過沖動壞了自己的大事,于是上前拉住她的衣袖,「你想去通
風報信?」

  「放開我!」湛花袖掙紮,想要掙脫袁妩甯的箱制。

  于是她手一揮,便将袁妩甯給揮走。

  袁妩甯連連退後。一不小心跟槍的踢到石頭,就這樣跌了幾圈,撲通一聲,
狼狽的落進湖裏。

  「教、救命……」袁妩甯不谙水性,一落水便是雙手、雙腳的亂拍打,以防
自己滅頂。

  湛花袖回頭一瞧,發現她真的落水,急忙的來到湖邊,撿了一根柳枝,想要
将她救起。

  「快、快抓住……」

  隻是袁妩甯愈飄愈遠,根本沒有辦法拉住柳枝,湖水不斷的灌進她的鼻口之
内。

  湛花袖也不谙水性,根本無法跳水相救。

  「你等我,我去喊人。」湛花袖皺眉,轉身要回去尋求援救時,卻又停下腳
步,回頭望了她一眼。

  如果她回去喊人,那麽這一來一往,豈不是耽誤救人的時間了?

  于是她牙一咬,也不管自己會不會泅水,決定姑且一試,一手拉着一旁的柳
枝,另一隻手則是要拉住袁妩甯。

  「快……快拉住我。」她極力想要救袁妩甯一命。

  袁妩甯努力的掙紮,好不容易抓到她的手之後,卻因爲她的手一時失滑,連
同她一起落水了。

  「唔……」兩人再度沉入水中,湖水灌進了她的鼻口之内。

  湛花袖不斷的掙紮,可身子還是愈沉愈深。

  誰能來救救她們呢?

  朦胧間,湛花袖在最後一刻睜開了美眸,在陰暗的水裏望見袁妩甯的方向,
有個男人将她救起。

  男人?是金旭遙嗎?

  那她呢?他沒有看見她的身體一直往下沉嗎?她也不會泅水,也正等待他來
救她哪!難道……在他的眼裏,她還是比不上其它女子嗎?之後,她便不省人事
了。

  「小妹、小妹……」

  一個男聲,似乎從遠處傳來,還不時輕拍打她的臉龐。

  「唔、唔……」湛花袖在床上夢呓着,最後終于睜開圓眸。

  她從床上彈跳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

  「小妹。」湛天武在她的身旁,眉宇之間全是緊攏,似乎擔心着她的安危,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自他們将兩個姑娘從湖裏撈起後,他們便快馬加鞭趕到鄰鎮,尋找大夫爲她
們把脈。

  好在兩人并無明顯外傷,隻是多喝了幾口湖水。

  「哥!」她一見到大哥,便急忙拉住他的手臂,「袁姑娘她……」

  「沒事。」湛天武搖頭,安撫着她,「你和她一同落水,都一起被救起了。」

  她原本還想開口,但想想,自己在昏厥的最後一刻,似乎有見到金旭遙……

  是他教了她,還是舍她救了袁妩甯呢?她想問,卻發現自己沒有勇氣問出口。

  「小妹?」湛天武喚回失神的她,擔心的望着她的臉龐,「你還好嗎?」

  她搖頭,「袁姑娘呢?」

  「金旭遙正在照顧袁姑娘,沒事的。」湛天武爲她倒了一杯荼,不經意的開
口。

  她接過他的茶,手一頓,思緒因爲這句話而變得有些飄遠。

  原來……那不是夢,她最後一刻見到的畫面,真的是金旭遙搶先去救了袁妩
甯。

  她突然覺得心好痛、好痛……

  在他的心裏,她始終入不了他的眼嗎?

  「你和袁姑娘怎麽會雙雙跌入湖中呢?」湛天武皺眉問道。「小妹,你老實
跟我說。」

  「她不小心失足跌入湖裏的。」她回過神,顫着唇說着,「她……」隻是她
有苦難言。

  大哥曾勸她,金旭遙對她無心,早該放他去,可是她執迷不悟,總覺得有一
天會等到他。

  湛天武還想與小妹多聊時,金旭遙突然出現在門口。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陰霾,但還是将湯藥拿了進來。

  她一見到金旭遙那張沉悶的表情,心底大概就有個底。恐怕他是要來與她興
師問罪的。

  「大哥,讓我和金旭遙單獨一談。」她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無法逃避金旭
遙的審問。

  湛天武倒也沒有爲難,點了頭,便将廂房留給他們兩人。

  金旭遙一路無語來到床邊,将湯藥遞到她的面前。

  「有什麽話你就問吧!不必這樣給我壞臉色看。」一見到他一臉興師問罪的
表情,她的心裏一陣不悅。

  「袁姑娘指認是你推她入水。」他也不隐瞞她,直接道出自己所聽見的事實。

  「她說的,你就信?」她拿着一雙哀怨的美眸看着他,「那我說的,你豈不
是聽而不聞了?」望着她一臉委屈。他是有些感到懷疑。

  他與湛天武兩人趕到時,發現她們雙雙已落水,當下,他想也不想的便躍下
湖面想要撈起她。

  她不會泅水,他拚了命的将失去意識的她救起,而湛天武則是撈起離岸邊較
近的袁妩甯。

  他當然不會聽信一面之詞!他認識她十幾年了,盡管她再怎麽蠻橫野蠻,也
不會做出這等胡塗事。

  但他不懂,爲何袁妩甯要如此污蔑她?

  「金旭遙,你現下是幫着外人了?」她氣得不顧自己身子虛弱,跳下床挺胸
一站,「你難道不知道袁妩甯是想要栽贓給我嗎?」

  「她爲何要栽贓于你?」他冷着臉,壓低嗓音問着。

  「因爲……因爲……」她咬着唇,一副難以啓口的模樣,「她也喜歡你!」

  雖然她不想将他們兩人湊成一塊,但是爲了自己的名聲,她還是得說出事實。

  不管他是否要相信她。

  「因爲她喜歡我?」他挑眉,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懷疑,「就因爲這個理由?
還是這是你的理由?」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她瞪着他,皺着兩道好看的眉,「你話中有話?」

  「我是話中有話。」他伸出大手扣住她的下颚,「是不是你怕我與袁妩甯情
投意合,所以你才借口想要給她吃點苦頭?」

  「你、你……」他這番話又刺痛了她的心,令她的眸被哀傷給蒙上,「在你
眼裏,我就是這種卑鄙小人嗎?」

  「那爲何袁姑娘這種脾氣婉約的女子,會對你含血噴人呢?」他一雙黑眸凝
視着她,「剛剛她拿給我一個瓶子,說這是你不小心從身上掉落下來,被她拾到
的。」

  她看向那罐瓷瓶,心中一陣怒火中燒,「迷魂香?你懷疑真是我玩了這種下
三濫的把戲?」

  「要不然你如何解釋,爲何你們會雙雙落水?」他挑眉,語氣雖然放柔一些,
可黑眸還是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你你你……」她指着他的鼻子,氣他這麽不明就裏數落了她一頓,「是她
自個兒來找我麻煩的。那夜……你會變成色胚,也是因爲她使計想要與你合歡,
好取代我的位置!」

  「哦?」他一臉饒富趣味,心裏的疑惑壓了下來,「這是不是你因爲嫉妒她,
而亂編出來的謊話?」

  「混帳!」她氣得破口大罵,惡狠狠的瞪着他,「我湛花袖向來行得正,才
不會小雞肚腸的搬弄是非!我沒将她的罪行公開,算是留給她一個姑娘面子,她
現在倒是想要對我含血噴人了?」

  「那你倒是說說,她爲何要陷你于不義?」他沉住氣,望着她一張氣紅的小
臉。

  「這還用說嗎?」她咬着唇瓣,聲音有些委屈,「她……喜歡你啊!所以要
我與你解除婚約……」

  他一愣,最後清清喉嚨,「你答應了?」

  「我爲何要答應?」她氣得瞪他一眼,「這輩子你能娶的女人就隻有我!其
它的女人休想再觊觎你。」

  不知爲何,瞧她今天又生龍活虎的指着他的鼻子痛罵,竟然令他身體舒暢,
一掃之前被她冷落的陰霆。

  是嘛!這樣才像他所認識的小花……

  然而下一刻,小惡煞又闆起臉,望着他的雙眸竟然蒙上一片哀怨。

  「但是……你卻爲了她來找我興師問罪……就連……」她的話又吞回腹内。

  一想起他第一個先救的人是袁妩甯,她的心就一陣抽痛。

  在他的心裏,她始終沒有一個地位。

  爲了袁妩甯,他也不惜與她對質。

  相不相信她是另一回事,可他心底放着的對象卻是别人。

  她還要說服自己多久?以爲自己再等他個幾年,他就會注意到她的存在。

  可日後,再多幾個袁妩甯……她是不是每次都要接受他的質問呢?

  好累啊!

  忽地,她的心竟然有一種沉重的疲倦感,無法再去承受他對她的無情。

  「嗯?」他正等着她下一句話,才發現她每一字、每一句都铿锵有力,不像
是在說謊。

  再說,她平常是野蠻些,可心思卻單純得緊,那腦筋腸子就是直直通到底。

  「罷了。」她揮揮袖,突然覺得她累了。

  今日她争赢了又如何?往後再出現一名比袁妩甯更好、更嬌美的姑娘,他的
心思不也是會被勾引而去。

  到時候,她還有這種不死心的精神去拉住他嗎?

  「罷了?是什麽意思?」他眯眸,難得見她垂頭喪氣的模樣。

  「我就成全你吧!」她擡起小臉,嘴角有着一抹苦澀的笑容,「瞧你爲了袁
姑娘這麽緊張,不管誰對誰錯,我都認了。」

  她這句話,有着濃濃的深意,令他的心漏跳一拍。

  「不管她是不是颠倒是非,還是對你吐出内心真言,一切都是我湛花袖的錯。」
她将苦澀咽了下去,再也不與其它女子争他了。

  她累了。

  他不懂她爲何轉了一個性子,像天氣一樣說變就變。

  「小花,你……」

  「還你。」她從胸前拉出一條玉墜子,上頭刻着「遙」字,是當初兩家訂親
時的信物。

  她扯了下來,交到他的掌心上,「以後,我們誰也不欠誰了。」

  她的話一說完,便含淚離開,不想再久留在他的面前。

  而金旭遙就像慘遭雷劈般,一時半刻無法動彈,掌心的玉墜子還傳來她殘留
的溫度。

  他,又被拒絕了——第十一次,戰敗。

                第八章

  袁妩甯占了上風,對于她與湛花袖之間的恩恩怨怨,沒有人再詢問她一絲一
毫。

  她以爲自己在那柔弱的外表下。大夥兒都是站在她這邊,于是大家絕口不提
這件意外。

  也因爲這落水意外的發生,使得湛花袖與金旭遙之間有了決裂的縫隙。

  聽聞,湛花袖幽幽醒來之後,便讓金旭遙質問一番,她因爲老羞成怒,一氣
之下,與他解除了婚約。

  這不是挺好的?正好中了她的下懷。

  她冷笑一聲,她真的讓金旭遙與湛花袖之間真正決裂了。

  湛花袖終于答應要與他毀婚,甚至把兩家當時的信物給退還回去。

  這一還,湛花袖也将自己的心與感情一并退還給金旭遙了。

  她再也不在他的背後追趕了,管他以後愛上誰、想要與誰成親,都與她無關
了。

  與她無關……湛花袖如此告訴自己,要自己心如止水、卻發現說的總是比做
的簡單。

  金旭遙則是處在茫然之中,他以爲這隻是小惡煞一時的氣話,過幾天等她氣
消了,又會恢複到以往那樣。

  她會大刺刺的出現在他面前,從中破壞他的好事。

  但他左等右等,今天都要到金沙城門外了,她還是不爲所動。

  反倒是袁妩甯主動得要命,常找到機會便往他飛奔而去,任憑他怎麽閃躲,
也無法甩掉她。

  他是怎麽了?之前不是對袁妩甯還有感覺嗎?爲何如今卻覺得她平凡無味了?

  反倒是他的小花對他視若無睹,将他當成空氣,再也不會繞在他的身邊,爲
他阻去身邊的莺莺燕燕。

  她冷眼旁觀,似乎心如止水,連正眼瞧他似乎都嫌懶。

  兩人就像成了陌路的陌生人,沒有任何交集,連與他對上眼,也都是冷冷淡
淡的。

  就這樣,經過數天之後,他們總算來到金沙城了。

  袁妩甯見路已到盡頭,知道如果她再不好好把握機會,恐怕她就再也無法翻
身了。

  于是一到金沙城,一行人在湛家院子卸下行囊,袁妩甯便撲通一聲,跪在金
旭遙的面前。

  這一跪,讓大家全傻了眼。

  「金公子……甯兒有事相求。」袁妩甯咬着唇瓣,模樣好不楚楚可憐。

  「袁姑娘……」金旭遙一見到美人我見猶憐的表情,心也軟了一半,急忙将
她扶起,「你這是做什麽?」

  「請金公子救甯兒一命。」袁妩甯眼眶盈出豆大的淚珠,「家父有意将甯兒
許配給金沙城的錢大富當第四房的小妾,但是他年歲已高,我與錢老爺實在不配
……希望金公子能再救甯兒一次……」。

  金旭遙望着她抽抽答答的模樣,雖然是有些心軟,但眼光卻不由自主的移向
湛花袖的身上。

  湛花袖闆着小臉,臉上看似沒有什麽表情,卻是一副冷眼旁觀。

  「我要怎麽幫你?」他無奈的歎氣,将目光移回,先處理現下的事。

  「請金公子代甯兒的爹親償還給錢老爺的債務,便可讓甯兒恢複自由身。」
袁妩甯一副我見猶憐的哭泣着,任誰都會心軟不忍。

  湛花袖在一旁聽了,忍不住想破口大罵,但還是将這口氣給忍了下來。

  是嘛!她生什麽氣?

  她與金旭遙井水不犯河水了,她管到别人家的家事做啥兒?

  管他要娶妻、娶小妾,還是要爬牆……統統都不關她湛花袖的事!

  于是,她将小臉擡得好高,踏出沉重的腳步,拾起包袱便往前廳而去。

  心如止水啊!就不應該被色胚的事所擾。

  「這……」這對他不是一件難事,但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他若答應便其心可
異,倘若不答應又不近人情。

  「金公子,甯兒求求你大發慈悲,請幫甯兒脫離水深火熱的生活,日後甯兒
肯定會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此話聽在衆人的耳裏,全都忿忿不平的瞪着他們。

  「賢婿啊!」忽地,有個聲如洪鍾的大嗓門,打斷了他們的戲碼,「你可終
于回來了,老夫等你許久,就等你娶我家袖兒啊!」

  湛老爺圓圓胖胖的身子從前廳步出,聲音充滿着喜悅,一來到金旭遙的面前,
便是拿着鐵沙掌拍着他的肩。

  「啊!湛伯伯……」金旭遙差點被拍得吐血,但還是強顔歡笑。

  「咦?這女的是誰?」湛老爺眯眼,望着一旁哭哭啼啼的袁妩甯,「哎!先
不管她。賢婿啊!你這次回金沙城,有什麽打算?是不是要将老夫的女兒娶進門
了?」[ 熱A書$ 吧

  「爹!」湛花袖突然從前廳步出,一臉不悅的來到他的面前,生氣的插腰道:
「你别瞎攪和了!」

  「什麽别瞎攪和?」湛老爺一臉胡塗,「你不就等這天?現下賢婿回來了,
就該把你們的婚事辦一辦啊!」

  「爹!」她莫名的紅了臉,可心卻也莫名的酸了起來,「我将信物還給他了,
從今之後,湛、金兩家老死不相往來,我也不是他的未婚妻了!」

  「什、什麽?」湛老爺吓得凸了雙目,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女兒啊!
你你你……你怎麽這麽傻?」

  「你别問、别說、别多嘴!」湛花袖嘟着倔強的小嘴,硬是将湛老爺給拖離。

  「這這這……」此時,大夥慌成一團。

  「今天大家都累了,而袁姑娘畢竟是袁老爺所托之人,我們必定得在明天就
要将人送上錢府。」湛天武上前說了一句公道話,「所以你想保袁姑娘,就自個
兒上錢府吧!」

  金旭遙歎了一口氣,心還懸在堪花袖那兒,可眼下袁妩甯就是纏上他了。于
是,他隻好無奈的道:「我明日再來。」

  袁妩甯見湛天武擋在兩人中間,雖然無奈,也隻好先委曲求全,眼睜睜的望
着他離去的背影。

  但她此時很得意,比起湛花袖,她是赢了!

  她輸了。湛花袖明白這點。

  所以回到湛家之後,她大小姐整天沉悶的不想說一句話,就待在房裏望着窗
外的藍天。

  今天,金旭遙來湛家一趟了。

  他似乎想要和她說上一句話,但最後還是被她的冷漠回絕,給了他一記冷眼
相對。

  隻見他歎了口氣,最後與大哥帶着袁妩甯離開,似乎是前往錢府。

  她不是不想和他說話,而是她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自她與袁妩甯落水之後,她這才看清自己在金旭遙心裏的地位,十幾年青梅
竹馬的感情,比不上一個外人。

  他甯可相信一個外表美豔,心卻如蛇蠍的姑娘,卻怎麽也不願意相信她的誠
實。

  好吧!她承認她平時是粗魯了一些、惡霸了一點,但不表示她全然沒有女人
味嘛!

  她隻是覺得裝得嬌滴滴的很别扭,要不然她也是長相甜美的姑娘啊!

  湛花袖滿肚子怨氣,又想起昨天袁妩甯動作頻頻,竟然想要委身于他。

  可惡!她是不是太便宜袁妩甯了?

  她無奈的倚在窗棂,思索着自己的未來該怎麽走……

  沒想到放棄之後,她的心還是會爲他隐隐犯疼。

  唉!她怎麽如此犯賤呀!不是說好要放棄這個色胚嗎?怎麽一想到他與其它
姑娘在一起的畫面,怎麽心中又有不舍呢?

  她歎氣,再歎氣。

  「氣氣氣氣死我!」湛老爺滿肚子的火氣,來到湛花袖的閣房,忍不住大吼
大叫。

  「爹。」湛花袖回過神,不懂爹爲何如此生氣,「你在生什麽氣?」

  「混帳金旭遙,虧老子将他視爲己出,他那賊小子竟然不顧兩家情面,還真
的爲那名袁姑娘打抱不平,跑到錢府與錢老爺談判,說什麽也要爲她贖身……」
她一聽,心又被狠狠一扯。

  然而她隻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顔歡笑的望着自己的父親,「是嗎?那不
是挺好的,正好如他多年的願,終于抱得美人歸了。」而可笑的她,還不能将心
裏的結給解開……

  這麽多來的窮追不舍,她應該累得沒有任何力氣,但爲何心又會泛起一陣酸
楚呢?她咬着唇,倔強寫滿整張小臉。

  「什麽挺好的?」湛老爺氣得吹胡子瞪眼、「你想嫁給那渾小子好幾年了,
他沒有給一個交代,老子我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

  「爹,你别管!」她無奈的說道,語氣有些委屈,甚至還有一些哽咽。

  下一刻。她突然感到臉頰濕濕的……

  她用指尖去觸摸,才發現臉龐淌了許多顆的淚珠,還溫溫的。

  「哎喲!我的女兒。」湛老爺見愛女竟然落淚,心裏十分的不舍,「你你你
怎麽哭了?」

  「别理我。」她負氣的将小臉移到一旁,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

  頭一次,她覺得自己如此的窩囊,竟然連聲氣都吭不了,也無法再像以前那
樣,捍衛自己的權利。「

  畢竟她都将信物還給金旭遙了,還有什麽理由到他的身邊糾纏呢?

  「你是爹的寶貝女兒,爹怎麽可能不理你?」湛老爺唉唉叫着,看着女兒爲
情所傷,氣得真想宰了金旭遙。

  「哼!」她哼哼氣,小鼻紅通通的,似乎藏了許多委屈在心頭,無處可以發
洩。

  「這樣好了,爹就帶着你上金寶莊讨一個公道,老子就不信老金不給我一個
交代。」湛老爺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爹,我不是說你别管了嗎?」她嘟嚷着,不想要爹親膛這淌渾水。

  「不成、不成。」湛老爺天生就霸氣十足,沒要到一個答案和一個交代,心
裏是不舒坦的,「爹瞧你這副德行也挺難過的,走一趟金寶莊也不會少了你一塊
肉。」

  「爹……」她不依,還想拗着脾氣。

  但湛老爺向來就是急驚風,硬是拽着她的手,要往金寶莊讨一個明确的答案。

  「你們的訂婚本是父母之言,就算要退婚,也要由我們兩家老子來決定,你
們這兩個小鬼胡亂決定的兒戲,怎可算數。」湛老爺碎念着,還不忘将她拉出房
外。

  兒戲?她和金旭遙之間,從來不就是她一相情願的兒戲嗎?她不語,任由着
父親拉着她。

  然而這麽多年的兒戲,她竟然還死守着不放金旭遙此時一個頭兩個大。

  雖然他一時心軟将袁妩甯從水深火熱中救了出來,但是将她帶回金寶莊後,
卻又惹來大夥的白眼。

  尤其是那愛拿錢比較的妹子,一聽他花了一百兩帶回袁妩甯,便是怒不可遏
的從屋子裏沖了出來。

  「一百兩?」金坍坍挑眉,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知不知道一百兩可以買多
少的豬母和豬公?而你這個敗家子,竟然将一百兩花在這個不事生産的弱女子身
上!」

  金坍坍一開口,便是劈頭就罵,滔滔不絕的讓衆人都豎耳傾聽。

  袁妩甯站在一旁,雙手緊緊的抓着金旭遙的手臂,一副害怕發抖的模樣,
「金公子……」

  金旭遙心頭一陣煩亂,不知不覺的将袁妩甯的小手給甩開。

  自從回到金沙城後。他的心神便開始不甯。

  還不是爲了那個讓他又氣又憐的湛花袖!

  他和她好幾天都不曾說過話了,一想到她絕情的态度,就教他心生難過。

  這比他被其它女人拒絕還要難過。

  是啊!這輩子他被女人拒絕無數,但就是沒有像今日如此難過,而且腦中還
惦記着湛花袖的一切……

  該死!他到底是怎麽了?

  金旭遙忽視着周遭的聲音,心裏全惦記着湛花袖。

  他氣自己爲何當初不好好珍惜她在身邊的時日,到現在她毅然決然的離開,
他才思及她的好呢?

  「金公子,你一定要爲甯兒作主。」袁妩甯一見他心神不甯的模樣,心似乎
也沒有放在她的身上,于是又跪在他的面前,「甯兒的命是金公子所救,此生已
是金公子的人。」

  「什麽?」金坍坍在一旁聽了氣得大叫,「莊裏已經養了許多吃白食的人了,
還要多養一個隻會張口吃飯的廢物?不成,來人!把這個沒用的女人給我轟出去!」

  「金公子……」袁妩甯緊緊的抱住金旭遙的腿,又開始滴滴答答的落下眼淚,
「你爲了甯兒,不惜與你的未婚妻決裂,甯兒願意下嫁于金公子。」

  「啊?」金坍坍一聽,似乎聽到不可思議的話,「你跟花袖決裂?這是怎麽
回事?」

  不會吧?她以爲大哥這次回城,肯定要與湛花袖那個小番婆成親,到時候湛
家就會送來許多的嫁妝……

  這這這……她的計劃又被打亂了,該如何是好?

  不成,爲了家業,她金坍坍要出來阻止大哥不智的行爲。

  金旭遙将她扶起,搖了搖頭,「袁姑娘,我救你,并不是要你嫁我爲妻,所
以過幾天,我會派人送你回鳳天城,你另覓姻緣吧!」

  「不!」袁妩甯一聽,眉皺得死緊,「甯兒這輩子隻跟随金公子,我已經無
處可去了,再回鳳天城,我怕我爹下次還是會爲了私利将我出賣。請金公子收留
我吧!」

  「啧啧啧!你看吧!」金坍坍在一旁說着風涼話,「就跟你說不要亂撿阿狗
阿貓回家住,現在請神容易、送神難啦!人家硬要賴上你,看你怎麽辦!」

  煽風點火她最行,而且瞧瞧對方,隻身一人,什麽也沒帶就想住進金寶莊,
豈不是添了她的麻煩。

  去去去,吃白食的就别來了。

  「混帳!」外頭傳來一個暴怒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老金,你今天一定
要給老子一個交代!瞧你教出什麽好兒子,将我寶貝女兒戲耍傷心,若不給我一
個解釋,我肯定拆了你們家!」

  湛老爺大刺刺的從外頭走進來,那大嗓門已吼進莊裏上下。

  沒一會兒,隻見金老爺跌跌撞撞的從前廳而出,額上莫名的冒着汗水。

  「哎呀!我說老湛,什麽事讓你這麽生氣?」金老爺陪着笑臉,上前迎接好
友。

  「你教子無方、無情無義,把情義當狗屁!」湛老爺一開口就是大罵,完全
不留一絲餘地。

  「怎着?」金老爺皺了眉,「老湛,你就算要罵人,也要給一個理由啊!」

  「還給什麽理由?問問你那個好兒子!」湛老爺氣得吹胡子瞪眼,「咱們金、
湛兩家也有十幾年的交情,當年我老湛随你到金沙城發展,爲你出生入死,打理
城裏城外,你就算不看老子面子,也得看我的女兒喊你一聲幹爹的份上吧!」

  「欽欽!你先别氣。」金老爺安撫着他,「待我問問我那個不孝子。」

  「不用問了!」湛老爺霸氣十足,大手一揮,「我今天是來告訴你們金家,
就算你們現在家大業大,這幾年賺了幾個小錢,就想對我家女兒拿喬?門都沒有!」

  「遙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金老爺回頭,問着金旭遙。

  金旭遙還來不及回答,金坍坍便擅自作主的幫他開了口。

  「爹,還不簡單。」金坍坍似乎唯恐天下不亂,介入了這場紛争之中,「哥
哥想要娶這名女子爲妻,就不要花袖了。」

  「什麽?」湛老爺氣得全身肥肉都在亂顫,「這渾小子還真敢說!原來你這
小子真擅自毀婚。那好,今天老子就是來退親,今後咱們兩家就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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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湛啊……」金老爺還想拉住脾氣倔壞的湛老爺,卻被一把拂開。

  「老子告訴你們……」湛老爺氣沖沖的來,又氣沖沖的抓着湛花袖的小手準
備打道回府,「你們這門親事,老子家不屑!」

  「湛伯伯……」金旭遙欲追上去解釋清楚,卻被湛老爺一氣之下,出手擊中
他的胸口。

  他連連後退,那一掌下手不輕,震得他的胸口一悶,口中吐出了鮮血。

  「啊!」湛花袖一瞧,心疼的輕叫一聲,眉間盡是擔心。

  「走了!那種沒情沒義的小混帳,死了也是替天行道。」湛老爺氣得拽着女
兒的手,便離開金寶莊。

  「别、别走啊……」金旭遙悶得又吐了一口鮮血。他這個苦主連一句解釋都
沒有說啊!

  「來不及了。」金坍坍站在一旁,一點同情心也沒有,隻是冷眼的望着他捂
着胸口的模樣,「你最好把這個吃白食的女人給我帶出去,要不然……哼哼!咱
們就走着瞧了。」

  妹子沒有良心,也一同拂袖而去。

  金老爺則是指着他的鼻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你你你你……孽子啊!」
金老爺也同樣拂袖而去。

  他最倒黴!賠了夫人又折兵……

  「金公子……」袁妩甯來到他的身邊,想要上前扶起他。「你還有甯兒呀!」

  他望了她一眼,又重重的歎了氣,拒絕她的碰觸。

  「讓我靜靜。」他扔下袁妩甯,又氣又無奈的獨自回房去了。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袁妩甯美豔的小臉上,忽然出現一絲陰霾。

  雖然計劃如她意料中的進行。卻萬萬失算——她還沒有擄獲金旭遙的心!

  哼!她不會放棄金寶莊夫人之位的。

                第九章

  金、湛兩家的婚事,毀了。

  這件事,在金沙城裏鬧得沸沸揚揚,每個人都拿這件閑事當作茶後小點,在
背地裏不斷說嘴。

  也是!湛家姑娘湛花袖向來刁鑽野蠻,是城裏出了名的小男人婆,遇上那個
隻愛美人的金旭遙,也難怪會被退婚了。

  這樣的八卦,流肆于街頭巷尾。

           而最近的八卦傳言則是——

  湛老爺一氣之下,要爲愛女辦一場轟轟烈烈的親事,決定在三天後——比武
招親。

  此刻城中的廣場上,正有一群人忙着将武擂台搭起,隻要三天後能打赢湛家
的大公子,便可以娶湛花袖爲妻。

  雖說湛花袖并不是國色天香。卻還有幾分姿色,看上去也是嬌小玲珑、甜美
誘人。

  加上湛家是城裏最大的武館。護镖的生意就數他們最大,可想而之,嫁妝也
不會太寒酸。

  不但可以抱得美人歸,以後少不了吃香喝辣的。

  因此,這消息才公布一天,就有不少的各路好漢,前去湛家門口前報名,情
況真是盛況空前啊!

  「哎喲!沒想到小花你這麽搶手。」金坍坍難得抽了空,親自來到湛府謝罪。

  好在她憑着自己的甜嘴,在湛伯伯面前好言幾句,總算親家做不成,倒也沒
撕破他與爹爹的情誼。

  與湛伯伯好言過後,她大小姐無聊,便繞了一圈,親自來拜訪她這個無緣的
大嫂。

  沒想到一見到湛花袖,便看到她一臉郁悶,一點都沒有喜氣洋洋的模樣,甚
至還郁郁寡歡。

  「你别惱我。」湛花袖待在閣房裏。

  這幾天她悶得心煩,加上自金寶莊回來之後,她還挂念着金旭遙身上的傷,
想起爹的手勁……

  她的胸口又是一疼。

  爹在年輕時,曾徒手打死過一頭熊,不知道他那一掌,有沒有将那薄情郎打
得内傷了?

  「唉!惱你的人又不是我,何必将氣出在我身上呢?」金坍坍大方的坐在桌
前,爲自己斟了一杯茶。

  喝口水,喘喘氣,等會她才好再說一堆。

  「那你就是來看我好戲的嗎?」湛花袖咬着唇瓣,兩道眉全皺在一起,「你
還當我是朋友嗎?現下事情都鬧成這樣了,你不幫我,還在一旁納涼說閑話。」

  「哎喲!我的未來大嫂,我怎敢說你閑話。」金坍坍忍住笑意。果然單純的
人都沉不住氣,「我隻是來爲你通風報信,省得說咱們朋友白交一場。」

  花袖一聽,雙眼亮了起來,「是不是……他叫你來說些什麽?」

  「他?」金坍坍裝傻,故意兜着圈子,逗着這可愛的小姑娘,「哪個他?」

  「坍坍!」湛花袖生氣的獗着小嘴,不依的跺着雙腳,「連你也要欺負我。」

  「好好好,我不鬧你了。」金坍坍輕笑,「我大哥啊!倒是沒有說什麽,他
可是恨死我了!」

  「啊?」湛花袖不解的側着頭,專心的聽着。

  「他氣我不站在他那邊兒,還害他重傷躺在床上,事過三天,他還躺在床上
起不了身啊!」啧啧啧!看大哥被那掌揍得吐血。她心有戚戚焉。

  在心裏添了一筆注解:湛伯伯有理說不清,到時候換了她,她可要躲遠一點。

  「他……真的重傷了?」她急得來到金坍坍的面前,抓着她的小手問道。
「那你們有沒有爲他請大夫瞧瞧?」

  她一邊着急的問着,一邊翻箱倒櫃,将裏頭的瓶瓶罐罐都找了出來。「把這
些拿回去,對内傷很有用的。」她抱了一堆藥罐,往金坍坍的手裏放去。

  「沒用的。」金坍坍将手上的瓶瓶罐罐又放回她的手中,「我爹和我娘根本
不管我大哥的死活,就連大夫也不準我請,更别說拿藥給他了。」

  「怎、怎麽可以……」湛花袖咬着唇,鐵青着臉,「我爹那掌不輕啊!」

  「我爹說就當他沒有那個孽子,管他生死如何。」金坍坍有模有樣的學着,
還順道加油添醋的做了表情。

  「金伯伯怎麽可以如此狠心?就算……就算他真的有錯,他還是金伯伯的兒
子啊!」她被金坍坍的話給弄得心慌意亂,隻要想着金旭遙現下沒人照顧,她就
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金坍坍聳肩,很沒有情義的不以爲然。「反正我大哥向來也沒有什麽用處,
隻是個會帶吃白食的女子回來的敗家子。」

  「坍坍!」湛花袖氣得嘟起小嘴,「他是你大哥哪!」

  「他沒情沒義,還認他做大哥?」金坍坍嗟了一聲,「那我豈不也成了沒情
沒義了?」

  「你就當作幫我的忙,幫我……」湛花袖求着她,将藥罐又重新放在她的手
上,「将這些藥幫他敷着,順道再請個大夫……」

  「不不不不。」金坍坍急忙搖頭,「我可不想被我爹打斷腿,去管這閑事。
你想管,你就自己去。」

  「我……」湛花袖猶豫,斂下雙眸。

  金坍坍瞧她心動,于是又在一邊旁敲側擊,「你若念在和我大哥還有一份情
誼,你就自個兒上我家,好歹我爹看在你的面子上,自會讓你去看看我大哥的傷
勢。」

  「好吧!」她個性單純,相信了金坍坍的讒言,決定自個兒前往金寶莊,瞧
瞧金旭遙的傷勢到底如何。

  「咯!我大哥就在裏頭。」金坍坍帶着湛花袖來到柴房前,解開門上的鎖。

  「你們将他關在這裏頭?」湛花袖睜大美眸,不可思議的問着。

  「讓他在裏頭反省思過啊!」金珊珊不爲以意的答着,「你進不進去?」

  湛花袖又氣又無奈,最後歎了一口氣,進了柴房。

  等她一進到柴房之中,金坍坍便将柴房的門給鎖上,然後高高興興的收好鑰
匙。

  「哼!就不信你們沒辦法生米煮成熟飯。」冷笑一聲,金家大小姐潇灑的離
去。

  柴房裏陰陰暗暗的,四周全放着幹柴,散發着一股濃濃的木頭氣味。

  她定睛一瞧,角落正縮着一名男子。

  于是她想也沒想,便急忙提裙上前探視。

  那正是金旭遙,他斜躺在角落,此時此刻憔悴不堪,下巴都長出了胡喳。

  看來真的被囚禁許多日,連他的臉色都蒼白得緊。

  她心疼的跪坐在他的身邊,「旭遙,你醒醒啊!」

  她擔心的探探他的鼻息,好在還有呼吸。

  「嗯?」金旭遙在半睡半醒之間,睜開了黑眸,将她的容顔映入瞳内,他的
表情一陣驚訝。

  「小花……」他連忙坐起,卻不小心扯動胸口的傷,讓他連連咳了幾聲,
「咳咳……我是在作夢嗎?」

  他激動的抱住她柔軟的嬌軀,将她納入懷裏,汲取她身上的香氣與溫暖。

  自從與她有了親密關系後,他就好想再一次将她抱在懷裏,再一次感受她的
體溫。

  「你還好嗎?」她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是如此熱情,她現下在意的是他的傷
勢,她想要看看他胸前的傷口。

  「不好,我不好。」他緊緊的将她擁在懷裏,像個孩子般耍着任性,「你不
理我之後,我的日子一直都不好過。」

  她的動作一頓,小臉擡了起來,雙眸正巧與他的黑眸對上,「你……」

  她欲言又止,但望着他的表情,最後恍然大悟。

  「你裝病!」她氣呼呼的鼓起臉頰,眸裏的擔心瞬間不見,抵在他的胸口的
小手握成雙拳。

  「唔……嘿……」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小手,就怕她在他的傷口上再添一筆,
「我是真的病了。」

  「你哪兒生病了?我瞧不出來。」她生氣的别過小臉,不想理他,「原來你
聯合坍坍騙我。」

  「小花真聰明,這麽快就被你拆穿我的仗倆了。」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因爲
見着她太過歡喜,把原先計劃好的全都露了餡,「若我不想出此等苦肉計,我還
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才肯來見我。」[ 熱$ 書+ 吧

  「我和你……已經解除婚約了,你還想見我做什麽?」她背着他,語氣有些
酸澀,「而且這不正如你的意,我再也不會來煩你,你樂得輕松。」

  「冤枉啊!」他大呼,從背後攬住她,「我巴不得天天見到你,然後将你捧
在懷裏疼惜、手裏疼愛。」

  「哼!」她冷哼一聲,卻不能否認心裏是甜甜的。這是十幾年來,他第一次
對她說了如此甜美的話。

  「别氣我了,好不好?」瞧佳人雖然還在鬧着别扭,但終究還是舍不得與他
生氣。

  「誰說不氣你?」她這次可生氣了,根本沒想過要原諒他,「我和你可是解
除了婚約,再過幾天,我就要嫁給别人了。」

  聽着她的話,他的臉色一變,該有的溫和全都不見了。

  「我不準!」他大聲的斥責,「你可是我的未婚妻,你不嫁我,還能嫁給誰?」

  「嫁給阿貓阿狗,都比嫁給你這個薄情郎好!」她生氣的回頭罵他。

  可下一刻,他卻低頭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恣意的取得她口中的濕潤。

  「唔……唔……」她掙紮。小手出力的捶着他的胸口。

  「咳咳……」她的力道不小,每一下都讓他痛得皺眉,最後不得不屈服于她
的拳頭之下。

  她小臉全是紅潤,粉嫩的唇瓣因爲他而變得水嫩。

  「你……放肆。」她詞窮,隻能紅着臉罵人,「在我還是你的未婚妻時,你
視我如蛇蠍,巴不得我離你遠遠的,可現在……我要嫁給别人了,你卻糾纏不清,
你到底有何居心?」

  其實她好難過,一想到以前她總是厚着臉皮追在他的背後,不顧外頭流言流
語。

  因爲她認爲自己是在做對的事,自己的幸福就要靠自己去争取,而不是死心
塌地後在原地守候。

  但他真的傷透了她的心,一心覺得她是個難纏的角色,想要擺脫好過自由自
在的生活。

  後來,他想走,她就真的放他走了。

  可爲何今日又要來撩撥她的感情,讓她的心湖又起了連綿不絕的漣漪呢?哼!
她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是我對你的感情太慢開竅。」見她紅了眼眶,他有些慌了手腳,「或許我
就是因爲太習慣你的存在,總以爲你會習慣我的荒唐,但是我萬萬沒想到當你真
的離開我身邊,我才發現原來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了。」

  「你别說好聽話。」她瞪了他一眼,「我不是那種好唬弄的女人。」

  「我知道你不是好唬弄的女人,所以我今天才會想跟你好好道歉,是我錯,
我錯得一塌胡塗。」他雙手懸在空中,企圖将她擁入懷裏。

  「好笑!」她嗤笑一聲,哀怨的望着他,「當初不管我怎麽暗示、明示你,
你都無視于我的一切。」

  「我并沒有無視……」

  「那就是我在你心中什麽都不是了!」她生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技腰
的低吼,「你嫌我礙事、你嫌我不夠小女人、你嫌我配不上你。」

  「我……」好吧!他是曾經嫌她不夠小女人,但可沒嫌過她配不上他呀!
「我現下知錯能改,你能不能原諒我?」

  「不能。」面對他直接的言語,她竟然有些不争氣的紅了小臉,「你天性風
流,會陽奉陰違,誰嫁了你就會傷心一輩子。」

  「這麽慘?」他也從地上站起,一臉苦惱的望着她。「還記得你說過的嗎?」

  她皺眉,不知道他又要耍什麽把戲了,「我說過什麽了?」

  「姑娘啊!這輩子我隻能非你不娶!若你不嫁給我,我這輩子豈不是要打光
棍一輩子了?」他好聲好氣的與她耍着嘴皮子。

  他是吃定她心軟,隻要他多一些甜言蜜語,她最後還是會原諒他的。

  「那關我什麽事?」她努努嘴,小臉擡得挺高,「你金大爺風流潇灑,手指
一勾,還怕沒有姑娘上門?」

  「我的心被你詛咒啦!」他歎口氣,來到她的面前,「我的好小花,你氣我、
怨我,我都不會有半句的怨言,要怎麽整治我、欺負我出氣,我都認了,但你能
不能打消比武招親那個爛主意?」

  「又不是我的主意。」她小聲的說。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沒有想過要嫁給别人了?」他像是挑到她的語病,重
新将她攬入懷裏。

  「你……」可惡的男人,爲什麽總愛對她摟摟抱抱的?

  但她又不能否認,被他摟住的感覺,竟然有一種幸福的感覺,難以言喻的溫
暖一掃她之前的陰霾。

  「你不想嫁給别人,就嫁給我吧!」他好言好語的哄道:「我發誓,隻要你
嫁給我,我會一輩子隻愛你一個,從此我的眼裏隻有你,不會再有其它心思。」

  她倒抽一口氣。沒想到他這個風流成性的男人,竟然願意發這種誓言,搏取
她的信任。

  「我……」而她怎麽這麽沒骨氣,他的幾句話就哄得她服服貼貼,無法說出
一個「不」字。

  「小花,我愛你。」他說得真誠,「我求你嫁給我,若你不嫁給我,這輩子
我就要去當和尚了。」

  她癟起小嘴,腦袋倚在他的胸膛上,她有一肚子的委屈。

  「你一定又在哄我……是不是我爹給你壓力,你才不得不娶我呢?」

  「哎呀呀!天可明鑒,我這一番話是出自于真心。」他急忙低頭哄道:「沒
有人逼我,是我對你有了感情。」

  「是嗎?」她皺着眉、眨着大眸,模樣好不可愛,「你真的喜歡我?」

  「我若說謊,願遭天打雷劈。」他又發了重誓,給了她一記笑容,「小花,
就原諒我的一時胡塗好嗎?」

  她想了一會兒,又重新開口,「那袁妩甯怎麽辦?你不是對她存有二心,才
爲她……」他的俊顔又一陣抽描。

  最近幾天因爲心全懸在她身上,他壓根兒就忘了這回事了。

  「我救她,是可憐她的身世,對她已無異心。」他緊緊的将她抱着,「相信
我,小花,我會把她的事情處理好,不會讓她成爲我們之間的誤會。」

  「真的嗎?」她擡眸,認真的望着他。「就算她求你,你也不會心動?」

  「不會心動。」他揚起好看的唇瓣,每一個承諾都铿锵有力,「我現在的眼
裏和心裏都隻有你,再也沒有其它人可以撼動我的心。」

  她似乎被責服了,他的一席話,讓她對他再也沒有懷疑。

  「好吧!」她最後也隻能小聲開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吧!」

  因爲她的心已淪陷在他的身上,這輩子是不可能收回了。

  未來,就算不愛他,她的心房還是會刨一個大洞,那麽就讓她再沒骨氣一回~
讓她,再愛他一次。

                第十章

  事情變了卦。

  袁妩甯沒有想到在最後一刻,劇情竟然急轉直下——

  原本對她有好感的金旭遙,竟然回到湛花袖的身旁,而且還有意将她送出金
寶莊,希望她不要再打擾他們。

  她心有不甘。

  她好不容易扭轉了自己的命運,以爲自己算計好,能夠躍上金寶莊的夫人位
置。

  可經過幾天後,全都變了樣。

  金旭遙與湛花袖和好如初,兩人卿卿我我的模樣羨煞旁人。

  而她則是弄了個灰頭土臉,兩邊不讨好的情況下,金旭遙則是給了她十兩,
希望她能夠回鳳天城。

  她不依,拚命懇求金旭遙留下她。

  但他好像鐵了心,對她的苦苦哀求視而不見,希望她能好自爲之,這幾天便
離開金寶莊。

  她不甘心,決定自個兒找上湛花袖一談。

  于是她寫了一封信,派人送給湛花袖,将對方約到城裏茶樓的東廂房。

  今日,袁妩甯提早半個時辰來到茶樓等候。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低聲下氣求湛花袖,希望湛花袖可以給她一條生路走,
而不是将她逼到盡頭。

  時間一到,湛花袖獨自來赴約。

  廂房裏,隻有兩位姑娘。

  兩人面面相觎,湛花袖也沒有先開口,隻是攏着兩道眉,拿着大眸凝望着袁
妩甯。

  「我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約我到此,有何貴幹?」湛花袖也不是好惹的,
雖沒給對方壞臉色看,但也沒有委屈了自己。

  「湛姑娘,我求求你,給我一條生路走好嗎?」袁妩甯撲通一聲,跪在她的
面前,一臉難過的表情。

  「你這是做什麽?」她退後了幾步,疑惑的望着袁妩甯,「我和你素無交情。
何況我也不是男人,你對我裝可憐也是白費心機。」

  「湛姑娘,我求你……」袁妩甯唱作俱佳的聲淚俱下,「之前是我不對,我
不該設計害你,如今你和金公子打破僵局,想必未來也容不得我,我隻求你給我
一條生路走。」

  「以前的事,我根本懶得與你計較,你這又是哭給誰聽?」湛花袖向來愛惡
分明,一旦她讨厭的人,就再也無怯讨她憐憫。

  何況她的心還不到悲天憫人的地步,對于曾經害過她的人,她根本無法拿出
半點同情心來。

  「我無處可去了。我隻希望湛姑娘收留我。」袁妩甯能屈能伸,雖然曾經貴
爲一名小姐,可如今她走投無路,再怎樣的困境,她也隻能忍氣吞聲。

  「金旭遙不是給你一筆銀子嗎?」她皺眉,望着袁妩甯那虛情假意的模樣,
「不管你以後是否要離開金沙城,都足夠你安定生活了。

  「我沒有任何的技能,離開也是自生生滅……」袁妩甯抽抽答答的掉淚,好
不讓人心疼,「請湛姑娘大人有大量,收留我爲婢,我也心甘情願。」

  「不可能。」湛花袖一口拒絕,「你心機深如城府,我若收你爲婢在身邊,
豈不是養虎爲患,再說,我也沒有那麽大的度量,與你盡釋前嫌。」

  「湛姑娘,我會改的。」袁妩甯哭得肝腸寸斷,不斷的磕頭哀求,「我真的
無處可去了,金公子不肯收留我,金小姐又處處刁難我,我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

  「袁姑娘,我真的幫不上你的忙。」湛花袖雖然讨厭她,但還是上前将她扶
起,一你的事,就自個兒處理,你找上我,我也不可能爲你分憂解勞。「袁妩甯
見湛花袖鐵了心,完全不動于衷,又開口,」湛姑娘,你真如此狠心?不願盡釋
前嫌,幫我一把嗎?「

  「辦不到。」湛花袖再次拒絕。

  她可不是什麽聖人,沒将過去的帳搬出算一算,就已是寬宏大量的做法了,
還要在這個時候收她爲婢?

  她又不是腦子有殘疾,與袁妩甯一樣天真,收她爲婢之後,根本就是養虎爲
患。

  她可不願天天都在提心吊膽,害怕有人在身邊想要謀害她。

  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别管這件事。

  畢竟将袁妩甯解救出水深火熱的人并不是她,要嘛就去找原來的苦主,找上
她做什麽?真是一大笑話。湛花袖在心裏嘀咕幾聲。

  她是天性大刺刺一些,可不代表她沒有小心眼。

  上次被袁妩甯算計,她還謹記在心,就怕再一次栽在人家的手裏。

  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外表美豔的事物,總是包藏着危機,慎記、慎記呀!

  「湛姑娘當真如此絕情?」袁妩甯斂起眼淚,語氣倏地變冷。

  「不是我絕情。」湛花袖挑眉,望着她翻臉比翻書還要快的表情,「而是你
我并無這樣的交情,何況我覺得金旭遙對你已仁義盡至,你不該再如此貪心,該
見好就收。」袁妩甯眼見軟的不行,最後也隻能豁出去了。

  「湛花袖,你欺人太甚!」說着同時,袁妩甯從袖口裏拿出一把短匕,模樣
挺吓人的。

  隻是湛花袖并沒有驚吓的表情。

  笑話!她家就是開武館的,就算她沒有絕世武功,但也有防身的拳腳功夫。

  亮出武器就想要吓唬她?太小看她了吧!「我懶得理你!」湛花袖拂袖,想
要離開廂房。

  「站住!」袁妩甯顫着手,雙手握着短匕,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氣,「你你你
……别走!如果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會要你與我一起玉碎。」湛花袖回頭,自
己似乎已經惹惱了她。

  「你想做什麽?」她雙眉糾在一起,暗自防備着。「如果我殺了你,那麽金
旭遙就會娶我了。」袁妩甯想到沒辦法了,這是最後下下之策。

  若能除掉湛花袖,她的前方之路就會一片光明,就再也不用像今日這般颠沛
流離。

  「你……」湛花袖還想多說什麽,但是袁妩甯已經緊握着短匕,以陰狠的眸
光望着她,奮不顧身的沖向她。

  铿!短匕落在地上,發出響亮的清脆聲。

  袁妩甯見自己的「兇器」被打落在地上,一時之間無法回神,隻能呆愣的看
着地上的短匕。

  湛花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袁妩甯是眼睛沒有睜開,還是狗急跳牆了?也
不想想她是武師的女兒,基本的防身功夫還是有的啊!

  傻呵!這樣有比較可愛嗎?她終于有機會在心裏罵一個女人笨蛋了。

  「你想暗算我,也好歹去打聽看看。」湛花袖很無奈的聳聳肩,「我雖然沒
有武功蓋世,但至少我有學點防身功夫,你沒有反被我打傷就該偷笑了。」還想
偷襲她?天地要變天了。

  「嗚嗚……」袁妩甯跪坐在地上,掩面的失聲痛哭。

  哭哭哭……該哭的人是她吧?

  莫名其妙被約談,還遇上這等烏事,還想哭給她看?湛花袖真覺得頭上蒙了
一朵烏雲。

  「爲什麽你不肯幫我?我什麽都沒有了……」袁妩甯見大勢已去,最後還是
隻能使用苦肉計。

  「你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幫忙的?」湛花袖皺眉的問道。「你心機比我深,腦
筋也動得比我快,随便一個眼色,就有不少的男人急着幫你的忙,何來什麽都沒
有?」

  「我好不容易逃出家中,讓金公子看上我,一切都敗在你的手裏……」袁妩
甯抽泣着,「你是個半路跑出來的程咬金,我的伎倆都沒用……」

  「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關她什麽事?很像走在路上,莫名被丢到。

  丢到就算了,這個始作俑者到現在還理直氣壯的要她負責。

  她負責個鬼啦!關她什麽事?

  「嗚嗚……」袁妩甯哭鬧時,廂房外頭起了一陣騷動。

  「說!湛花袖是不是在這裏?」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似乎是一群男人,那嗓
門大得吓人。

  當下,袁妩甯停止了哭聲。

  下一刻,她趁湛花袖好奇的回頭傾聽時,便拾起地上的短匕……

  「啊!」一聲沉悶的低叫,在偌大的廂房裏傳出。

  咚咚咚!随後,數名男人從外頭闖了進來。

  帶頭者是金旭遙,跟在身後的則是湛天武以及湛家的男丁。

  「小花。」金旭遙一見到湛花袖,便上前将她緊緊的攬入懷裏。

  「唔唔……」她被他抱得好緊,差點不能呼吸,「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我剛剛聽到叫聲……是不是你受傷了?」此刻,金旭遙的眼裏隻有湛花袖,
他放開她,仔細的審視她全身上下。

  一會兒後,發現她安然無恙,他才松了一口隻是……那聲尖叫是從何而來的?

  「金……金公子,救、救救我……」袁妩甯見自己被冷落一旁,小手捂在自
己的右腹。

  她的右腹插着一支短匕,正汨汨的冒出鮮血來。

  「這是怎麽一回事?」金旭遙皺眉,不解的問。

  「你怎麽會受傷?」他雖口頭上問,卻沒有上前審視。

  她以爲金旭遙會對她憐香惜玉,但沒想到他隻是冷眼旁觀,完全漠視她受傷
的模樣。

  「是……是湛姑娘……與我一言不合,就……」袁妩甯氣虛的跌坐在地上,
一臉哀怨的表情。

  是哪!她鬥不赢湛花袖。可她還懂得利用自己的優點——裝可憐。

  她這副柔弱的模樣,比起湛花袖的刁蠻惡霸,或許還能占上幾成的便宜。

  于是,她又打算故計重施了。

  湛花袖無奈的翻翻雙眼。

  這樣的把戲袁妩甯還想要玩幾次?把自己當成弱者……哦不,這副弱智的模
樣,誰會相信啊?不過,她還是偷偷觎了金旭遙一眼。

  該不會這次他又會相信袁妩甯吧?

  「是這樣嗎?」金旭遙眯眸,望着袁妩甯問着,「你的意思是說,你身上的
傷,是小花所爲?」湛花袖原想辯駁,但最後還是強忍閉嘴。

  她選擇不去辯解,畢竟她做事坦蕩蕩,根本無須去解釋什麽,何況……如果
今天眼前這男人不護她,轉眼又對其他女人心疼,那麽她這次真的會死了心。

  「是……」袁妩甯硬着頭皮點頭,「這房内隻有我與湛姑娘兩人,隻有她會
……如此狠心……嗚嗚……我已經走投無路了,隻是想要乞求湛姑娘收留我,沒
想到她就……」

  「嗟!」湛花袖嗟了一聲,雖然一股氣自心裏升起,但還是選擇閉口不回話。

  她要看這個颠倒是非的女人,還能拼出什麽鬼話。

  看到男人就裝得一副溫柔樣,到底還能欺騙世人多久啊?

  「嗚嗚……」袁妩甯捂着右腹的傷口。

  匕首沒入腹中,鮮血也不斷的冒出,但眼前的一群人卻對她的模樣沒有一絲
反應,反而拿着看好戲的眼光望着她。

  「袁姑娘。」湛天武搖頭歎氣,「你就别演戲了。」

  袁妩甯一驚,雙眸瞪得挺大,「湛、湛公子此話何意?我是真的被令妹刺傷
了。」

  「我家小妹雖然脾氣暴戾,身上也有幾分拳腳功夫。但她厲害之處就是力大
無窮,不需要利器便可以一拳打死你,她何必贅心機,拿一把小匕首呢?」湛天
武無奈的跳出來解釋。

  「這……湛公子是要包庇令妹嗎?」袁妩甯又哭哭啼啼的僞裝痛楚,「湛公
子是否忘記之前,令妹也因爲争風吃醋,将我推入湖中,想要置我于死地。」

  「你還敢提這件鳥事!」湛花袖忍受不了這氣,終于出聲罵道。「這明明就
是你的栽贓、污蔑,我從來也不曾想過要害你……」

  「别氣,小花。」金旭遙安撫着可人兒後,便站了出來。

  「金公子……」袁妩甯以爲金旭遙要出來說句公道話了,于是滿臉全是期待。

  「說到上次的事,我并沒有說我相信你。」金旭遙攏眉,望着袁妩甯那張楚
楚可憐的小臉,卻發現她一雙眸子充滿了計謀,「雖然我懷疑小花,但不代表我
也相信你。」

  「你……」袁妩甯倒抽一口氣,沒想到金旭遙翻臉如此快速,「你現在也不
認帳了?當日我不是與你解釋清楚了嗎?」

  「我那時就懷疑過你了。」他歎氣,隻是看在她是個弱女子份上,不想将話
說得太絕,「以小花的個性,她甯可将我五花大綁丢到床上去,也不可能會使用
迷魂香對我下藥。至于你們兩人落水事件,我是覺得疑惑……如果真是小花推你
下水,怎麽會連她也落水?一個想要置你于死地的姑娘,還會想回頭救你?」

  湛花袖在一旁聽着,臉色也跟着變了,「你……你當時沒有不相信我?」

  「說到這個我才生氣,那天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就急着批判我,一個解釋
也不讓我說……」金旭遙伸出大手,像是懲罰她似的捏捏她的小鼻。

  「可是,你那天的口氣……擺明就是爲她來質問我啊!」她吃醋嘛!

  「傻瓜。」他揉揉她的頭,「那天我救你上岸,你嘴裏還一直念着她的名字,
我不會心生懷疑嗎?」

  「這……」她的小臉一陣紅潮。原來那天救她上岸的是他,不是别人啊!她
羞得小手絞在一起,「你真的相信我?」

  「爲什麽不相信你?我認識你這麽久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個性嗎?」金旭遙
當衆就将她摟進懷裏,親昵的模樣教旁人羨煞,「你知不知道那天我見你落水,
差點心髒都快停了。」

  她甜甜一笑,心裏暖暖的,像春風拂過,「原來……我在你的心裏,不是什
麽都不是啊!」

  「傻小花。」金旭遙拍拍她的背,将她收到懷裏疼惜,「不過,我倒也要謝
謝袁姑娘,若不是她使計想要設計我,我到現在還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袁妩甯擡眸,表情變得又兇又狠,「你們這是聯合起來打算欺負我,想要欺
我孤苦無依嗎?」

  「我原本抱持着想要感謝你的心情,才将你從錢大富的手裏救出,可是你不
好好珍惜自己的未來,卻又使計想要害小花,令我無法再容忍下去。」金旭遙眯
眸,以往的憐香惜玉全都不見了。

  「你就聽信這些片面之詞?」袁妩甯咬着唇,還想推托,「你們沒瞧見,我
受了傷嗎?我要報官府。」

  「這全是你自導自演。」金旭遙搖搖頭,「你自作聰明,以爲自己做得天衣
無縫,殊不知我早已派人跟蹤在你身旁,監視你的所有一舉一動。果然如我所料,
你肯定還會找小花麻煩。」

  「啊?」湛花袖擡起小臉,傻眼的問着,「你早料到今天啊?」

  「女人的心機不是你想象中那麽單純。」他對她的天真又憐又愛,「我遇過
許多的女人,我還不懂她們那點小心思嗎?」

  湛花袖嘟着小嘴,生氣的往他的胸口擰了一把,「你還真敢說。」

  「你、你們……」袁妩甯氣得說不出話,結舌的連連退後,「事到如今,你
們想要拿我怎樣?」

  「不怎樣。」湛天武上前,将她給拎起,「就将你送給錢大富了!反正你也
無處可去,到錢府好歹也是個四夫人,吃香喝辣少不了你。」

  「不……」袁妩甯搖頭抗命,「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了,誰要你大膽的敢惹上我們家小姐。」湛家的男丁一擁而上,
将袁妩甯粗魯的拎走。

  湛天武跟在後頭,将室内留給金旭遙與自家小妹。

  湛花袖聽見袁妩甯離去的哀号,雖然心有不舍,但還是視若無睹,不去聽、
不去問,因爲,壞人終究要受到懲罰的。

  「小花,今天我這樣的表現,你可滿意否?」他勾起她的下颚,深情款款的
讨着功勞。

  「嗯……」她若有所思的側頭想着,「是有那麽一點聰明。」她學他,用指
尖點了他高挺的鼻子。

  「那還生不生我的氣?」他用自己的俊顔去蹭着她的小臉,耍賴的問着。

  她甜甜一笑,想了許久。

  最後,她搖搖頭。

  「不氣了。」她雙手勾着他的頸子,「反正我的詛咒成真了,這輩子你就真
的隻能娶我一人。」她是該滿足了。

  而且,他還是打從心底愛她,願意與她共度今生。

  「我愛你。」他吻上她的唇瓣,貪戀着她身上所有味道。

  這輩子,他真的逃離不了這個小惡煞了。

  命中他屬于她,而她也屬于他——

  這詛咒的姻緣,如今已成真,也甜美的結成果實。

  未來,彼此将會共同嘗着這幸福的滋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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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2-7 07: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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