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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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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紹倫,她是誰?!」火紅女郎尚未離去,此時見他當着她的面懷抱别的
女人,神情還前所未有的緊張,一把怒火在心口燒得更加旺盛,恨不得沖過來拳
打腳踢。
然而,霍紹倫卻冷笑了聲,陰沉地說:「她是誰妳管不着,我玩女人還要跟
妳報備嗎?妳要解除婚約,可以呀,先看看妳有沒有那個能耐說服妳爺爺?趙老
爺子如果隻認我這個孫女婿,妳還是非嫁我不可。」
「霍紹倫,你……你這個爛男人,你做出那麽多醜事,我爺爺不會讓我嫁你
的,想娶我,你少作夢!你以爲我沒辦法說服我爺爺嗎?!我就做給你看,讓你
後悔莫及!」
俊臉顯出高深莫測的笑,霍紹倫不發一語,抱着懷裏的小女人徑自回到辦公
室,長腿一勾,把門砰地一聲踢上、關起。
門外還傳來火紅女郎的叫罵聲,他抿着唇、沉着臉,對那些言語似乎早己無
動于衷。
關上門後,他一直将楊舒童把進辦公室裏邊另辟的一處休息室,才輕手輕腳
将她放在寬敞的沙發椅上。
他專注地凝視她蒼白的小臉,濃眉不禁蹙起。
「怎麽哭了?」
她……哭了嗎?楊舒童怔怔然,左邊胸口彷佛被掏空,難受呵……如她哭了
嗎?她的确該好好痛哭一場,吊慰她可悲的愛情。
「不要碰我。」她别開臉,拒絕男人爲她拭淚的舉動。
男人目光更沉,扣住她潔美的下颚,不讓她逃避。
「不要!放開我,你、你放手──」楊舒童想拍開他的手,無奈再怎麽掙紮,
還是撼動不了他分毫。
漫天的委屈和被欺騙的難堪一下子擄掠了她,心痛不已的她和淚嚷着:「爲
什麽要騙人?!爲什麽?!你、你根本用情不專,已經有未婚妻,還要在外面拈
花惹草?!你你……大騙子!」
他讓她指控,一掌改而握住她的雙腕,另一掌則攬住她腰,好近地注視着她。
「我沒有欺騙妳。冷靜下來,聽我解釋。」
「還有什麽好說的!你連真實姓名都要瞞我……明明姓霍,卻要誤導我,讓
我一直以爲你叫作邵倫,姓邵名倫!」
霍紹倫微微一怔,停頓了幾秒才說:「是……這一點的确是我不好,小童,
妳聽我解釋。」
「我不聽!」
「小童……」
「你放手,讓我走!」她雙腿開始踢贈。
「小童!」
「不要叫我的小名,從現在開始,我們……我們是陌生人,你不認識我,我
也不認識你,放手!」
霍紹倫臉色鐵青,聽到她喊出那些決裂的話語後,他下颚線條陡然間緊繃起
來,深沉的眼底竄出火炬,屬于理智的神經在瞬間喪失功能。
他胸膛劇烈地起伏,看來氣得不輕,将她抱得更緊了。
「什麽叫作陌生人?什麽叫作妳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妳?我們發生過的那
些事,妳想要全數抹殺嗎?」
楊舒童扁扁嘴,想着和他之間的種種,心頭的酸苦加倍攀升,卻倔強地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們之間沒關系了,一點牽連也沒有了,我不要在這裏,
你這個陌生人,放開我!」
霍紹倫怒瞪着她,一種極度慌張的情緒狠狠撞擊胸口,他低吼一聲,蓦然間
俯首封住她不斷吐出決裂言語的櫻唇。
「不……唔……」楊舒童奮力抵抗他的唇舌,甚至咬傷了他。
但霍紹倫似乎是豁出去了,己徹底被激怒,在嘗到血腥的味道後,他不僅沒
退出,反而加強力道撐開她的齒關,以蠻橫的姿态吸吮她的丁香小舌,掃遍她芬
芳的植口。
「唔唔……不……」她的氣憤無法喊出,肢體在他身下使盡吃奶力氣般扭動,
目的是爲了甩開他,卻反效果地造成兩人之間親密的磨蹭。
他精勁的身軀覆在她身上,将她完全禁锢,一手拉開她的秀腕,壓制在她的
頭頂上方,另一手己掀高她的棉質衣服,粗魯地拉掉她的胸罩,大手覆蓋,恣意
地享受她豐挺的胸脯。
「哈啊……你……大騙子,不要……」
「我是大騙子,那妳就是小騙子。」霍紹倫低嗄吐氣。「親愛的小童……妳
的身體明明要我,渴望我的親吻和愛撫,想在我身下融化,妳這張小嘴卻這麽不
老實。」
「沒有……我不是、不是的……」她破碎地辯解,臉龐已漲得通紅,情欲在
他的撩撥下一波波湧來,再如何抗拒也掙脫不開。
他冷哼一聲,頭忽然往下移動,他的大手掐住她一邊的渾圓,那乳尖在他過
重的力道下泛紅、充血,随即,他張口整個含住,一下子重、一下子輕地品嘗起
來,還發出啧啧的吸吮聲音。
「哈啊!」楊舒童身體顫抖,驚呼一聲後,她轉開小臉羞恥地咬住嘴唇,強
忍着不願發出呻吟。
她越是抗拒,越是煽高男人的怒火和欲望,施展在她身上的折磨手段也就越
來越惡劣。
「不許咬唇。」他強逼她開口,她偏偏不依。
「妳就是非惹我生氣不可?」他況聲問。
「放我走!」她倔強又破碎地哭嚷出來。
「想得美。」猛然間,他彷佛被野獸附身,目光狂妄野蠻得吓人,狠狠扯破
她的底褲。
「嗚……不要!放開我,這是強暴,放開我、放開──」太遲了,她踢踹的
玉腿被他擠開,他迅雷不及掩耳地解開腰帶和褲頭,扶住那根火熱的男性象征,
已狠狠地貫穿了她。
「痛……嗚嗚……不要、不要……」她的蜜徑還不夠潤滑,卻被他突如其來
地撐開。
她拍打他的胸膛,捶打他的肩背,淚水嘩啦啦地傾洩,底下的充實所引起的
輕疼正慢慢消退,起而代之的是奇異又熟悉的騷動。
她太明白了,她對他的身體仍深深眷戀,就算他欺騙她,把她玩弄得那麽凄
慘,對他的碰觸,她仍然無法免疫。
嗚……這實在太可悲了。
「你、你強暴我,這是強暴,你你你混蛋,你強暴我……」
不行!她不能這麽不知羞恥,她不要有感覺,她要把他遺忘,再也……再也
不要記起。
見她秀眉疼得蹙起,霍紹倫心一軟,頓時生出深重的罪惡感。
但是,接下來又聽到她口口聲聲的指責,那剛剛生出的罪惡感和憐惜情緒馬
上被破壞殆盡,掃到外層空間去了。
「我強暴妳嗎?妳這個小騙子……」他被氣得雙眼發紅。
「你就是強暴我!你就是!」
她嗚嗚哭泣,感覺他的一部分在她體内持續脹大中,一股驚慌又混亂的感覺
淹沒了她,不禁推拒得更激烈。
「你起來!」嗚……她不要再在他身下失控啦!不要、不要、不要!
霍紹倫将那股亢奮埋得更探,聽見她急喘,他附在她發紅、發燙的耳邊嗜血
地嗄語:「妳不是說這是強暴嗎?既然被妳指責得這麽慘,就别讓妳失望……相
信我,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一定會讓妳清楚明白,什麽叫作強暴。」 她要
逃得遠遠的。
不想他、不看他、不聽他,再也不要将他放在心上。
他是個大騙子、毫無愛情道德的大混蛋。
她楊舒童提得起、放得下,這樣的爛男人,她一定可以說服自己忘掉他,将
他當作路人甲,從來不曾在生命中出現的陌生人。
一定可以。
也非得如此不可。
「想什麽呢?這麽無精打彩的?」女性嗓音如春風般輕暖地拂過耳畔,帶來
溫柔的撫慰。
楊舒童由窗外收回視線,擡起擱在臂彎上的小臉,朝着來人微微牽唇。「沒
有啊,我沒怎樣的,華姨……」
「是嗎?」何碧華風韻猶存的臉龐漾出耐人尋味的弧度,将盛裝茶點的小托
盤擱在一旁的茶幾上,跟着在楊舒童身旁坐了下來。
「以前妳來華姨這裏,一定跟着志嘉、志毅和志琳騎箸單車到處閑逛,要不
就到溪邊釣魚、烤肉、打水仗,再不然就是跑到山坡那邊放風筝、玩一堆孩子們
的遊戲。」邊說着,她像慈母般摸了摸楊舒童垂肩的長發。「可是妳這一趟來到
台東,成天懶洋洋的,什麽事都提不起勁,看來呀……心事重重。」
楊舒童臉頰微紅。
何碧華是她母親生前最要好的朋友,後來嫁到台束,生了兩男一女。
自從父母親去世後,她在這世上也沒其它親人,何碧華待她一直很好,每逢
過年過節,一定邀她到台東來,平常也多有聯絡,每個星期至少會講上兩通電話,
彼此就像親人一樣。
從發現霍紹倫的真實身分和欺騙她的事實後,楊舒童「逃」到台東來已經三、
四天了,這裏就是她最後的避風港。
她不想聽他任何解釋。
那天所發生的事就如同一場惡夢,她的心被無情地剌傷,身體卻背叛了她,
在他刻意的強迫下随之起舞、奔騰、狂放和融化……
她口口聲聲嚷着那是「強暴」,但他和她都心知肚明,她的情欲依然因他的
撩撥熊熊如火,把她的靈魂燃燒成灰燼,将她的理智卷進一個無邊無際的深淵,
萬劫不複了。
她在他辦公室的休息室幽幽醒轉,男人不在身旁,她也不想知道他去了哪裏,
坐起身軀,她取來面紙擦拭着腿間因欲望的釋放而留下的潮濕,心中充滿滑稽感
和悲哀,沉重得幾乎要無法面對自己。
她必須逃離,逃離原來的生活,逃得好遠、好遠,讓自己能沉靜下來,好好
思索内心,也能重新整理思緒,找到讓心堅強起來的方法。
來到台東後,她用電話聯絡過李香育和朱曉青兩個女孩兒,說是自己有要事
處理,花店暫時休息一個禮拜,等回到台北,她會再聯絡她們過來。
電話中,兩個女孩都很關心她,旁敲側擊地問了些事,但她的心事對她們怎
麽說得出,隻笑笑地模糊了焦點,卻聽到兩人對她說出同樣的事──
有個自稱霍紹倫的男人在找她。
聞言,楊舒童心髒一凜,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查到香育和曉青兩人的住家電話
和手機号碼?
還有,他找她幹什麽?!她和他……從此一刀雨斷,再也沒什麽好說。
她恨他、恨他、恨死他了……
噢,不!她不要恨他,越恨,心裏就越是他的身影,她要把他當作陌生人,
他的一舉一動再也牽扯不了她的感情,她不要恨他,也不再想他。
「嘿,怎麽流眼淚了?」何碧華輕呼。
「華姨,我、我……人家沒事,您不要問了啦。」她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兒,感情上是别扭的、難堪的,硬着脾氣要自己放開,偏偏就是不甘心,可自己
卻不知道。
「好、好,華姨不問,妳心裏不舒坦,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哭過了心裏就輕
松許多,千萬不要愍着。」
「人家其實又沒、沒……哇啊──華姨──」是忍不住了,有人在旁邊溫柔
地勸慰着,楊舒童心裏的難受如同千軍萬馬奔騰起來,撞破一切堅強的僞裝,她
忽然撲進何碧華懷裏,緊緊抱住她的腰,嗚嗚地放聲大哭。
何碧華心裏有些明白,年輕女孩能爲了什麽把自己弄得這樣魂不守舍,又傷
心得淚漣漣?還不就是那惱人的愛情嗎?
唉……她内心幽幽歎息,溫柔地撫着楊舒童因哭泣而不斷輕顫的背脊,鼻中
哼出軟軟的音調,像哄着孩子入睡似的。
女孩兒的愛情她沒辦法幫忙,她隻想讓懷裏的孩子明白,隻要心裏受了委屈,
她永遠都願意安慰她、擁抱她。
愛情啊……總是讓人傷心流淚,才能顯現得出其中甜蜜的可貴。
在台東這個甯靜的小鎮又待了兩天,楊舒童收拾着行李,也收拾了心情,終
于決定回到台北。
一輛中古的廂型車駛近楊舒童的住處樓下,緩緩停了下來。
「謝謝你,志嘉。」車内,坐在前座的楊舒童解開安全帶,沖着高大黝黑的
言志嘉微笑。
「謝什麽謝啦!我剛好送貨上來,還和朋友約好要去台北世貿看展覽,才順
便載妳回來的。」言志嘉是何碧華的大兒子,隻比楊舒童大一歲,兩人從小感情
就好,像兄妹也家朋友。
楊舒童嘻地笑出來。「對啦對啦,我又不是你那個寶貝美美,會讓你『專程』
爲她操勞,就算累得跟狗似的,心裏還歡喜得不得了。」她難得俏皮地眨眨眼,
指出他正在交往的小女友張靜美,狠噓了他一頓,「反正,除了你的寶貝美美,
其它人都是『順便』的貨色啦。」
言志嘉的臉馬上紅了,平常也是男子漢大丈夫一個,可是不知道爲什麽,隻
要在張靜美面前,他就成了男子漢「小丈夫」啦,聽話得不得了。幸好,張靜美
人美心地好,是個樸實善良的台東姑娘,他這麽聽小女友的話,家人倒覺得慶幸,
終于有人可以管管他。
「我我我……妳妳妳……」
看到言志嘉說不出話的矬樣,楊舒童實在忍不住了,捧着肚子笑出聲來。
「不準笑啦!」他搔搔頭,最後想不出方法,終于伸出大手要去捂她的嘴,
兩人在車子前座玩起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的攻防戰。
「呵呵呵──」楊舒童笑到流眼淚,整張臉紅紅的。
言志嘉忽然停下動作,微笑地說:「看到妳開心就好啦,小童,妳要多笑,
媽媽擔心妳,我也擔心,其它人也一樣,妳要快樂一點,别把事情憋在心裏。」
唉……楊舒童沉靜下來,望着他,又點點頭,唇邊的笑弧是感激又感動的。
「我知道你們關心我,謝謝你,志嘉。」
他揉揉她的頭,咧開嘴笑。「好吧,妳可以滾出去了,我要去找我在台北的
朋友喝酒兼men『stalk,别耽誤我寶貴的時間。」
「哇!我剛剛才感動得不得了,你變臉變這麽快?」她笑着捶了他一下。
他小惡劣地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道别完,楊舒童終于下了車,目送言志嘉倒車離開後,她才轉身緩緩走向公
寓。
此時夕陽剛落,天色有點昏暗,社區前的路燈紛紛亮起,空氣中聞得到淡淡
的飯菜香。
不知道哪一戶人家今晚吃當歸雞……楊舒童皺皺巧鼻,淡淡微笑。
正低頭要從包包中掏出鑰匙,猛然地,一個高大黑影從身後将她完全罩住。
那個人靠得太近了,楊舒童吓了一跳,忙着要轉身看清楚,卻被一雙鐵臂從
身後整個捆抱住。
「啊!」是他?!熟悉的男性氣味瞬間鑽進她鼻腔,她一時間忘記掙紮,竟
被霍紹倫連拖帶抱地帶走,塞進他停在對街陰影下的轎車中。
他幫她扣住安全帶,黑眸沉沉望入她的眼中,丢出話來,「妳要是敢逃,我
就在車上要妳。」
「嗄?」她瞠目結舌,整個人還處在驚愕當中尚未回神,然後,就怔怔看着
他替她關起車門,繞到另一邊來,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來。
這……這是怎麽回事?!
他怎麽出現在這裏?!
就爲了逮她嗎?!
這個男人簡直……簡直無法無天!
她胸口急促起伏,想質問他,卻隻會傻傻瞪人,看着他發動引擎,踩下油門,
把她挾離現場。
楊舒童想好了,她不要理會他,一句話也不跟他說。
車子駛回霍紹倫位在天母的住所,一路上,她沉靜得像一縷空氣,倔強地把
小臉轉向車窗外,外面漆黑,景物模糊難辨,卻還是瞥見他倒映在窗玻璃上的臉
部輪廓。
那張英俊的臉繃得很緊,方唇像拉平的線,嘴角緊抿着,深沉視線直盯着前
方,他看起來氣得不輕。
氣死他最好!
就算氣死了、氣炸了,也……也不關她的事。她重重咬唇,痛得幾乎流淚,
強迫自己不去打量他。
停妥車子,他繞過來替她開車門,見她賴在座位上動也不動,他也跟她卯上
了,直接解開她的安全帶,彎身就把她抱了出來。
「放我下來!」一出口,楊舒童就後悔了。才下定決心不跟他說話的,不是
嗎?
霍紹倫臉色鐵青,反腳将車門踢上,不顧她的掙紮,筆直地将她抱進電梯,
從私人車庫直達樓上住所。
楊舒童咬着唇,在他強而有力的箝制下扭動身軀、踢蹭着雙腿,胸脯好幾次
不自覺地擦過他的胸膛,早将他的男性喚醒,卻還不知情勢對她越來越「不利」,
也越來越「危險」。
他踏着大步進入客廳,堅定地往裏邊的寬敞卧房走去,這時候,楊舒童再也
按捺不住,邊推拒着他,邊大聲嚷着:「放我下來!你幹什麽?!你……你放開
我!」
她掙紮的動作加劇,但一切都太遲了,他把她逮來這裏,要如何爲所欲爲,
根本不是她能阻止的。
眼睛一花,她整個人被拋到大床上去,及膝的百折花裙一下子被翻到大腿上,
露出雪白肌膚。
她驚呼一聲,連忙狼狽地翻身坐起,撥開散到額前的發絲。
「你你……你……」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因爲霍紹倫像頭獵豹般立在床邊,
眼中閃爍着奇異的火焰,把她當成美味大餐似的緊盯住不放。
他動作優雅、慢條斯理地脫去西裝外套,解開領帶,又慢慢地解開襯衫鈕扣,
脫去上衣,露出精勁結實的胸膛。
「你你你……」楊舒童差點無法呼吸,下意識往大床的邊角移動。
心髒撞擊着胸腔,跳得好快、好快,她小臉一下子紅了,燥熱感從四面八方
湧來。
她想起兩人那些親熱的畫面,他曾給予她的快感和充足,彷佛在他如此灼熱、
詭奇的注視下,又悄悄爬上她的心,在那兒咬呀蹭的,讓她渾身都熱了起來,也
騷動了起來。
楊舒童,妳、妳不争氣!沒骨氣!妳這個淫蕩的女人!她内心痛批自己,覺
得悲哀,面對他真是無助到了極點。
「那個男人是誰?」霍紹倫忽然出聲,語氣沉靜陰郁,雙手竟開始解皮帶、
拉開拉練,将長褲踢開。
楊舒童别開通紅的臉蛋,倔強地抿箸嘴,手裏還抓來一個枕頭緊緊抱在懷中,
以爲這樣多少可以給她一點安全感。
「那個送你回來的男人,這幾天,妳一直住在他那裏嗎?」終于,他脫掉内
褲,赤裸裸地站在床邊,腿間的男性早已昂揚,充滿生命力和威脅感。
「你管我!」原來是在問志嘉,原來……他早就「埋伏」在她家附近。她呼
吸微緊,幹脆閉上眼睛。
哼!眼不見爲淨,她不看總可以吧?!
突然間床一沉,男人已爬了上來,在她的小腦袋瓜還沒想到脫身的對策時,
他的體溫逼靠過來,扯掉她懷裏礙事的枕頭,将她迅速撲倒。
「幹什麽……」她氣得掄拳捶人,小嘴倒被他惡劣地侵占。
她正要重重地咬人,潔美下巴卻被他搶先扣住,害她隻能被動地任他糾纏、
深探、襲擊……
片刻過去,在楊舒童被吻得全身發軟,理智昏昏沉沉時,霍紹倫終于擡起臉,
沉聲又問:「說,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的大手正惡劣地襲擊她的胸脯,以折磨人的技巧撫弄個不停。
楊舒童喘息着,努力要抓住剩餘的理智,啞聲嚷着:「不要你管…,你起來,
大騙子,起來啦……」
又罵他是騙子!霍紹倫嘴角抽搐,下半身擠進她腿問,火熱的昂揚壓在她大
腿内側。
「你……」她便是忍住呻吟,但腹中悶燒的熱流己悄悄起了反應,悄悄地潤
濕着她腿間的幽徑。
「他搞過妳嗎?像我馴服妳一樣,狠狠地愛過妳美麗的胴體嗎?」霍紹倫惡
意地問,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意淹沒了他。
适才見到她和那個男人在車子裏打鬧着、笑罵着,她笑得那麽輕松、開心,
他胸口便燃燒起熾熱的怒焰。
彷佛沉睡的火山爆發開來,滾滾岩漿猛爆而出,隻想盡其所能地破壞,讓所
有的一切全都下地獄去。
楊舒童愣了幾秒才弄懂他問了什麽。
「你你……你下流、骯髒,滿腦子都是欲望,他跟你才不一樣呢!」
「他跟我不一樣?」霍紹倫挑眉,眼睛瞇了瞇,不怒反笑,「所以妳喜歡那
個家夥,愛得不得了,不用他強迫妳,妳就心甘情願躺在他身下,爲他張開大腿,
歡迎他來上妳嗎?」
「你閉嘴!不要侮辱志嘉,他才沒有你這麽無恥、這麽下流!」他的話好傷
人,楊舒童心一痛,眼淚又不争氣地流下來了。
霍紹倫覺得這輩子到現在,還從來沒這麽惱怒過,有種近乎瘋狂的感覺,嗜
血地想撕裂底下的獵物,将她吞進肚子裏。
「我無恥、下流?」他笑了,冷泠的,那張俊臉罩上一層寒霜,眼瞳卻竄着
危險的火苗。
「是……妳罵得對、罵得好,我就是無恥又下流。」
聽他這麽說,楊舒童心中竟矛盾起來,覺得好難受,卻賭氣地不去多想,隻
恨恨地說:「你起來啦……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你要大玩愛情遊戲找别的女
孩玩去,我……我不想再瞠這淌渾水,你明不明白?」
他注視着她許久,看得很深,忽然沉靜地說:「如果我說,我不是玩愛情遊
戲,我很認真呢?」
「霍紹倫!」她瞪住他,「不要再騙我,我不要再信你,永遠不會!」
「因爲我無恥、下流,又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他嘲弄地揚眉。
「你、你起來啦!」楊舒童不想回答,眼淚順着嫩頰滑下,他裸露的身體帶
給她好大的威脅,讓她心跳加速、呼吸不順,這樣的談話狀态根本沒辦法冷靜,
也毫無理性可言。
突然,他低頭以舌卷走她的淚,在她驚慌下吻住她的唇。
這一次的親吻,他放慢力道,依然吻得好深,像要将她的靈魂全部吸走,不
讓她有任何思考的能力。
「霍紹倫……」不對……不該是這樣……她要狼狽把他推開,在他的禁制下
奮力掙紮,而不是有觸電的感覺,難以自制地響應他的唇舌。
爲什麽他的态度會突然緩和下來?
爲什麽要對她傾洩出無盡的憐惜?
她不要他的溫柔呵……那會讓她的一顆心又酸、又痛、又舉棋不定,她不能
再陷下去,被欺騙了一次還不夠嗎?
如果再一次栽在他身上,連她都要看不起自己的。
爲什麽他不再多說一些惡劣的話來欺負她、侮辱她,讓她更堅定自己的立場
和決定呢?
他這麽溫柔地對她,她……她招架不住的。
「小童……」他低嗄地喚,黑瞳中的火一明一滅的,讓她看不清他真正的情
緒。「妳不會懂,我到底有多認真。」他彷佛牽動了唇角,苦澀地自嘲。
她的确不僅,喉嚨梗着一塊什麽,胸口突然變得好悶、好悶。
「你、你不要這樣看我……」看得她好難受。「你放我走……」
「我想抱妳,想好好愛妳,想看妳在我身下狂亂的模樣。」
「不……你不要……」
她的拒絕無法堅持,在男人的唇舌、雙手和體溫的摩掌和膜拜下,所有的一
切全癱軟了。
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對待,像是珍惜着一件最心愛的寶貝,将她捧持在掌心裏
呵疼着,流連着難以放開。
她不懂他爲什麽改變态度,但芳心和欲望全被他撩撥得亂七八糟。
這一晚,在他的大床上,他沒有被指控「強暴」她,卻是愛了她好幾回。
欺騙之後再戀妳 3
我們都寂寞
卻在彼此的眼睛裏
看見不再擁抱孤單的未來
春天,百花齊放的季節,卻來了一場綿綿春雨。
今天花店的生意比平常清冷了些,早班工讀的李香育一邊照顧着面前的幾盆
黃金葛、波斯菊和仙人掌,一邊偷偷打量着老闆楊舒童。
後者手裏拿着噴水器,正對着桶子裏大把、大把的粉玫瑰發呆,像是噴水噴
到一半、突然電力不足的機器人,愣在當場動也不動。
這這這……到底怎麽了?
從台東回來後就怪怪的,三不五時就來個元神出竅,這症狀都持續快一個禮
拜了。
李香育兩條英氣勃勃的眉毛擰緊又放松,放松又擰緊的,忽然走到楊舒童身
邊,伸出五指在她瞬也不瞬的眼前晃動。
楊舒童陡地輕顫了一下,終于回過神來。
「舒童姊,妳……妳該不會被什麽髒東西盯了吧?!」李香青年輕的臉上寫
滿擔憂。
「什麽?」她眨眨眼,有些茫茫然。
「唉呀!」李香育跺腳,「就是被鬼附身呀!我國小有一個男同學,他本來
都很好,可是有一天跟家人到海邊玩,回來後整個人就怪怪的,無精打彩兼兩眼
無神,後來狀況很嚴重,旁邊的人怎麽叫都聽不見似的,他爸爸帶他去給三太子
化解,才避過劫難的……舒童姊呀……」
什麽跟什麽?楊舒童怔了怔,幾秒後才弄懂她在擔心什麽,不禁笑了出來。
「妳還笑?這問題很嚴重耶。」
「香育,我沒事,妳别怕。」
「可是妳……妳這幾天好奇怪喔,會算錯帳、包錯花,有時要修剪葉子,妳
卻把花給剪掉了,昨天還差點剪到自己的手……」李香育指證曆曆。
楊舒童臉頰不禁熱了。
她明白,這幾天自己的确是魂不守舍,腦中一直被一個颀長英俊的身影所困
擾,她不懂,現在的情況到底該怎麽判斷?
那一天,霍紹倫逮到她,強行将她帶回天母的住處。
他說了好些難聽的話傷害她,最後卻又露出那足以教任何女性動心的憂郁神
情,以一種奇異的溫柔方式包裹了她,在那張大床上将她燃燒成灰燼。
原先,他不是還急着要跟她解釋?
可是……她完全不聽,罵他是大騙子,到得最後,他沉默了,也不再爲自己
辯解,隻是專注地将熱源貫穿她的身體,将男性的能量在她溫暖的包含下爆發,
爲她帶來驚人的滿足。
度過激情的一夜,她在他的床上醒來,對進他深幽幽的眼瞳,他不知靜靜地
端看了她的睡顔多久?
那一刻,她心慌不已,羞澀得幾乎想把被子扯來蓋在臉上,把赤裸的嬌軀完
全裹住,竟忘記對他的惱恨。
他欺騙她,這是明擺在眼前的事,爲什麽還要對他挂心?想着這幾天……他
爲什麽不再突然出現?沒來花店,也不再去公寓外面堵她?
他霸道地将她挾走,隔天一早,又不發一語地将她送回來。
跟着接連幾天,沒有電話、沒有留言、沒有簡訊,也沒有任何電子郵件,更
是不見他的人影,就如同平空消失了一般,決定要如她的願,和她斷得幹幹淨淨,
從此變成兩個陌路人。
他故意以退爲進,擾得她心神不安嗎?
無論如何,都要怪她自己不争氣、不長進,要不是還存着一點點懸念,也不
會任由他這麽擺弄,無欲則剛,不是嗎?
幽幽歎了口氣,她繼續對着花朵噴水,淡然地說:「沒事的,就是心情不太
好,可能是天氣的關系,下起綿綿小雨,就無緣無故心裏煩悶。」
李香育輕咦了聲,眼珠子溜溜轉着,不禁建議道:「唔……是這樣呀,舒童
姊,要不然我們今天早點打烊,我請妳去看電影,看金凱瑞的喜劇片好不好?」
她微笑地搖搖頭。「不用啦,不過妳今天如果想早點走,跟男朋友約會,我
是一定準假的。」
「哇啊──說什麽啊?!我我我哪裏有男朋友?!」李香育又跺腳。
「沒有嗎?」楊舒童故意咬唇深思,「可是曉青說那個男的她見過耶,前天
晚上她想找妳問教授開的書單,可是忘記先敲門,結果一推門進去就看到妳和一
個學長滾在床上……唔唔……」她的小嘴被捂住了。
李香育俏臉漲得通紅。「舒童姊!」
楊舒童終于笑了出來,憂郁的心情也稍稍纾解了,想叮咛她幾句,店門的鈴
铛忽然響起,清脆的鈴聲讓她們擡起臉、異口同聲地說──
「歡迎光臨。」
推門進來的是一位古典佳麗,朝着她們揚起溫柔笑意,微微颔首着,将眸光
輕輕停駐在楊舒童臉上。
「霍小姐……」楊舒童微微一怔,心口竟急跳了起來。
「能和妳談談嗎?」霍雪希誠懇地要求。
暫時将店交給李香育看顧,壓抑着紊亂心緒,楊舒童将古典美女領到花店後
面的小小休息室坐着,并爲兩人倒了杯花茶。
「請喝,是玫瑰綠茶,希望妳喜歡。」她在霍雪希的對面坐了下來。
「謝謝……」霍雪希輕啜着,牽唇微笑,「很香、很清新,我喜歡。」
楊舒童禮尚往來地回給她一抹友善微笑,靜靜等待着。
終于,霍雪希放下瓷杯,清靈眼眸對住她,柔聲說:「楊小姐,我可以叫妳
舒童嗎?我希望妳也叫我的名字,别再稱呼什麽霍小姐,這樣親切一些,妳說是
不是?」
楊舒童不太明白她的來意,隻淡淡回答:「好啊,我們彼此用名字稱呼。」
霍雪希秀麗臉蛋漾出兩團嫣紅的愉悅,好美。
「我今天來找妳,其實是爲了我大哥……舒童,妳是不是對他有些不諒解,
認爲他是大騙子,欺騙得妳好辛苦?」
沒料到對方會開門見山地問這些事,楊舒童小臉白了白,神情有些不自在。
深吸了回氣,她才緩慢地說:「我和你大哥他……什麽關系也沒有了。」
「真的嗎?」霍雪希柳眉輕蹙,見楊舒童點頭,不禁沮喪地歎氣。「那大哥
完了,如果妳不喜歡他,我也不好意思勉強妳,唉……我看他心裏挺受傷的,也
不知道多久才能恢複正常?」
「他怎麽了?!」話一出口,楊舒童雙頰立刻泛熱,可是心裏好掙紮,好想
知道霍紹倫究竟發生什麽事。
霍雪希似乎沒發現她别扭的模樣,隻說:「他這幾天糜爛得不得了,成天把
自己灌得醉醺醺,存心把工作丢到一邊,我勸他,他也不聽,準備了些飯菜要他
吃,他看也不看一眼,就是直灌酒,唉唉唉……公司很多事還要他處裏,他再這
麽頹廢下去,真的完蛋了。
「本來我想,解鈴還需系鈴人,想拜托妳過去看看他,聽他把話說清楚,可
是……妳如果不喜歡他,那還是别去好了,就讓他徹底痛一下,總好過給他希望
後,又把希望奪走。」
「我……我不要聽他解釋,他明明有未婚妻,還要在外面風流,本來就是個
不折不扣的愛情大騙子。」說這些話時,楊舒童心髒絞痛,眼眶跟着紅了。
「舒童,妳誤會他了。」霍雪希輕輕嚷着,眼睛清亮直視着她。
「我……我沒有。我親眼看見的。」所以才會這麽難受,像被人狠狠掐住心,
痛得差點就控制不住理智。
霍雪希再也忍不住了,原本該由大哥親口跟她解釋的事,被她一口氣全掀出
來──
「紹倫和趙家大小姐的婚約是他們十幾歲的時候就訂下的,因爲趙家爺爺曾
幫過我爸爸一個大忙,趙大小姐一直都很喜歡紹倫,經趙爺爺提出兩家結親的事,
我爸爸爲了債還恩情就滿口答應下來,根本沒問過紹倫的意見。」
「啊?」楊舒童發出輕呼,覺得不可思議。都什麽時代了,竟然還有這種事?
霍雪希點了點頭又說:「紹倫并不喜歡趙家小姐的,他一直在計畫,想讓趙
家主動放棄這個婚約,畢竟這麽做的話,爸爸那邊對趙爺爺也比較好交代,不會
被罵說是忘恩負義……所以紹倫才決定努力醜化自己,擔起一切罪名,他故意跟
許多女人搞暧昧,故意讓人認爲他是個花花大少,以玩弄女人的感情爲樂,還散
發八卦消息,說他不隻搞女人,連男人也愛,大玩多P的性愛遊戲,其實……他
心裏隻喜歡一個人……」她偷觑了楊舒童一眼,内心挺滿意後者聽到這項内幕後,
所表現出來的驚愕神情。
楊舒童腦中嗡嗡作響,一時間沒辦法反應,隻能定定望着她,胸口的起伏卻
越來越明顯,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
事情真是如此嗎?他是刻意制造出放蕩花心的假象,要逼那位趙家的大小姐
主動退婚?他……他心裏喜歡着一個人,所以非退婚不可?
霍雪希又啜了口茶,秀緻眉心攏着淡淡的憂郁。
「這些事妳全都不知道吧?唉……我想紹倫真是挺在意妳的,所以不敢一開
始就把實情告訴妳,妳别看他工作表現出色,其實面對感情,他就這麽裹足不前,
他從沒追求過誰,妳是他第一個花心思的女孩兒,唉,他以爲這樣是在保護妳、
維系住和妳之間的感情,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雖然和趙家的婚事終于能作罷,
掙脫枷鎖,卻傷害了妳,把妳吓跑了。」
那心痛的感覺再次湧上,楊舒童下意識捂住胸口,咬着唇,努力想整理接收
到的訊息,但那份痛似乎在加劇當中,衍生出強烈的渴望,好想見他,好想、好
想現在就見到他。
「我……我要找他去。」她幽幽地說,眸光堅定,「我要見他。」
霍雪希暗暗祈求着,希望此時臉上的笑容不要太過興奮和誇張,優雅地放下
瓷杯,她吐氣如蘭地說:「妳肯去看看紹倫,那實在太好了,唉……就算妳不喜
歡他,對他沒感覺,就把他當個普通朋友,那也很好的,不是嗎?」
普通……朋友?!
楊舒童内心苦笑,那男人在她心裏呵……怎可能「普通」?又怎可能僅僅是
「朋友」?
她心痛又心亂了。
花店提早打烊,避開李香育充滿疑惑的目光,楊舒童坐上霍雪希的車子,來
到男人在天母的住處。
「對了,這是紹倫那兒的鑰匙,妳拿着吧,我怕他說不定喝得癱在床上,根
本聽不見門鈴聲,唔……就這樣啦,一切麻煩妳了。」丢下話,塞給她一副鑰匙,
霍雪希讓她一個人上樓,又讓專用司機開車載着自己離開了。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楊舒童來到他住處大門前,嘗試着按門鈴,按了将近
五分鍾左右,一點響應也沒有。
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她心一震,再也管不了其它,就用霍雪希給的鑰匙開門進去。
「紹倫?」她喚着,踏進客廳,被裏邊淩亂的景象吓了一跳。
沙發、桌上和地毯上滾着幾個空酒瓶,米色的流蘇桌巾八成是沾上紅酒了,
有好幾塊紫紅色的漬痕,連真絲材質的雪白地毯也跟着遭殃,濺着不少紅點,看
樣子就算送洗,也無法還原先前的潔淨。
老天……他真拿酒當三餐灌嗎?!一揚眉,酒櫃裏的酒已不見三分之二,她
不禁搖頭歎氣。
「紹倫?」她又喚,腳步往卧房移動,推開房門,裏頭的景象也好不到哪裏
去,甚至比起客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紹倫?」卧房裏附設的浴室在這時傳出細微聲響,她快步走過去,門沒鎖,
一下子教她推開。
她反射性驚呼,就見男人大半身浸在浴缸裏,卻隻脫去長褲,身上還穿著皺
巴巴的襯衫和一件内褲,手裏還抱着一瓶紅酒。
「天啊!」楊舒童急忙沖過去,「紹倫,你、你聽見我說話嗎?」小手輕拍
着他發燙的臉頰,他的下巴長出不少胡髭,好紮人。
霍紹倫晃着頭,眼皮懶洋洋地掀了掀,好不容易抓到焦距,眉心不禁糾結,
似乎懷疑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假象。
「水是冷的……你、你到底在幹什麽呀?」該不會在裏邊泡了好幾個小時吧?
楊舒童不可置信地瞪人。
他的臉泛着怪異的紅色,浸在冷水裏,體溫卻好高,肯定是發燒了。
「你這個人呀!」都不知該罵什麽才好。跺着腳,她連忙放掉那一缸子冷水,
将蓮蓬頭的水溫調到适當的熱度,開始沖洗他的身體。
「小童……」霍紹倫終于擠出聲音,瞇着眼,努力想把她看清楚,「妳怎麽
來了?小童……妳、妳怎麽在這裏?」
楊舒童搶下他緊抓着的酒瓶,咬着唇,開始扒他的襯衫。
「我高興在這裏不行嗎?」她忽然兇他,臉頰綻開紅雲,頭一甩,決定把他
的内褲也脫了。反正,兩人是注定要牽牽扯扯了,他的裸體她又不是沒見過,還
害羞什麽?
「唔……妳說我無恥、下流,說我騙妳……小童、小童……妳要我放了妳,
從此當陌生人,妳哭得好傷心,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妳不聽的……妳不
肯聽……」他憂郁地蹙眉,手掌忽然抓住她忙碌的小手,方唇勾勒出自嘲的笑。
「妳好象真的,呵呵……這個夢好奇怪,妳像真的……」
楊舒童左胸絞痛,從未想過他真的在乎她,而且,那在乎的程度還大到讓她
難以置信。
他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說呵……
就像個悶葫蘆,把她蒙在鼓裏,害她一顆心七上八下,這一年多來早就喜歡
上他,感情卻如同無根的浮萍,找不到定位,無處托付。
如果他能早一點開誠布公,讓她了解實際的情況,兩個人也不會産生這麽多
摩擦,互相傷害了對方。
咽下梗在喉嚨的硬塊,她眨眨眼,啞聲說:「我是真的啊。你沒在作夢,我
真的在這裏。你先放手好不好?我幫你沖一下熱水澡。」
「小童……」他聽話地放手,眼神有些飄忽,當溫熱的水灑在皮膚上,他不
禁逸出歎息,緩緩閉起眼睛,享受着她的服侍。
忍住臊意,楊舒童費了番力氣才把醉酒兼發燒的男人沖洗幹淨,取來大浴巾
将他擦淨,然後又哄又勸地把他拉出浴缸,幫他穿上浴袍,再又哄又勸地把他帶
出浴室,倒進大床上。
「紹倫,來,躺好。」她努力想扶正他的姿勢,鬧得氣喘籲籲,好不容易調
整好睡姿,幫他拉上被子蓋妥,她兩隻手臂都快毀了。
霍紹倫半夢半醒,他現在的腦子還沒辦法和現實狀況完全接上線,就算睜開
眼睛,看到的景物也彷佛在夢裏般飄忽。
楊舒童伸手再探探他的額頭,秀美臉蛋露出擔憂,正要起身,一隻小手卻被
男人抓個正着。
「不要走……小童,我還沒看夠妳……」他的眼睛是疲憊的,黑黝黝的眼珠
旁布着血絲。
「我沒有要走,我去找醫藥箱,拿體溫計幫你量體溫。」上次她的手被剪刀
劃傷,他幫她敷過藥,印象中,那盒醫藥箱放在客廳櫥櫃下,裏邊還有一些常備
的成藥。
「我不要量體溫……」他隻要她在身邊。
「不可以。你好象發燒了,不可以不量。」她耐心地說,「你先放手啦。」
彷佛觸電般,他蓦地放松力道。「小童……不要哭……」
「我……誰說我哭?」
「眼睛紅紅的……」他歎氣,意識逐漸狂亂,「我又把妳惹哭了嗎?小童…
…我不想的,我有好多事想告訴妳……爲什麽不聽?我是大騙子嗎?不、不……
我不是的,我不是無恥、下流的花花公子,我隻想喜歡一個人……喜歡她,所以
不能和趙家的小姐結婚,我、我喜歡那個人,小童……小童……我不是花花公子,
不是啊……」
「紹倫……」老天,她是不是傷他很重?指責他的那些話己深深剌傷他,教
他如此難受。
深深呼吸,勉強壓下浮亂的心,她别開泛紅的眼眶,起身到客廳找來醫藥箱,
還從廚房倒來一大杯溫開水。
醫藥箱裏有一把電子耳溫槍,她先對自己測試,顯示出正常體溫,跟着又放
在他耳中測量,嘟嘟兩響,結果出來了,三十八度三,果然在發燒,不過幸好沒
有燒得十分嚴重。
從箱子裏翻出一塊成人退熱貼,她按照使用方法,撕開薄膜貼在他寬額上。
跟着,又翻出退燒藥,她迅速地讀過盒外的說明,撥了兩粒膠囊湊近他的嘴,柔
聲哄着:「紹倫,吃藥了,把嘴巴張開。」
男人迷迷糊糊地眨眼,俊朗眉心皺起,賭氣似地别開臉。「不要吃藥。」
「不行,你在發燒,吃了才能退燒。乖,張開嘴。」她扳過他的下巴,上身
揍得更近,用臂彎的力量微微擡高他的頸項。
「求求你張開嘴巴,好不好?」說着,她眼眶又紅了,焦急神色顯而易見。
躺在她細弱的臂彎裏,霍紹倫怔怔望着那張小臉,沒力氣再堅持什麽,唇便
乖乖掀開,等着她送藥進來。
終于,她破涕爲笑,喂着他吃藥,把裝着溫開水的玻璃杯揍近他的下唇,小
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他彷佛很渴,竟咕噜咕哈把一大杯水喝得精光。
「還要喝嗎?我再去幫你倒一杯過來,好不好?」她細心地擦拭他微濕的下
颚,見他雙唇動了動,卻沒聽清楚他說什麽。
「什麽?你要什麽?大聲一點。」放下杯子,她整個人靠了過去,耳朵幾乎
都快貼在他嘴上。
蓦然間,她腰間一緊,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鎖入一副寬闊的男性胸膛。
他翻身壓住她,氤氲的黑眸凝視着她愕然的小臉,溫熱氣息掃上她的嫩膚,
沙嗄地回答了她的問題:「我要妳……隻要妳……」 男人說──
他要她。隻要她。
她的心像擂鼓似的,咚咚咚地亂響一陣。
但是,拋下那句宣言後,他整個人忽然像被抽光力氣一般,俊臉咚地埋進她
肩窩。
他的一隻大手還擱在她胸房上,猶如在探測她的心跳,而他的一隻腿大大方
方地壓住她的小腹,把她困在身下動彈不得。
男人就這麽睡着了。唉……
他熱熱的氣息規律地噴在她的粉頸邊,把她搔得有些癢,而一顆心卻如同浸
淫在溫暖水域裏,毫無重力地輕輕漂蕩。
楊舒童并不想挪開他沉重的身軀。
說實話,她甚至是眷戀着這種依偎,也喜歡他占有的姿态,彷佛她是多麽重
要的寶貝,要緊緊抓住她才能安然入睡。
原來,這一年多的相識,他們不僅僅是「星期五情人」,她對他動了感情,
他的心似乎也偏依了她。
這……能算是日久生情嗎?她咬咬軟唇,眼眸輕閣起來,逸出一聲帶着心酸
的甜蜜輕歎。
攬着他的身軀,她不知不覺間也睡着了。
不曉得過去多久,恍恍惚惚間,她被一股奇異的焦躁感喚醒神智,感覺一雙
男性手掌正撫弄着她的身體,在那着火般的撫觸後,是一個又一個濕潤的親吻,
印在她粉頸上、香肩上,然後含住她早已有了反應的玫瑰乳尖。
「嗯哼……」被電流穿透一般,她微微弓起身子,掀開長而翹的眼睫。「紹
倫?」
唉……這男人不是在生病嗎?病得昏昏沉沉,怎麽還有力氣「攻擊」她?
她的疑惑一下子就得到解答了。
霍紹倫額上的退熱貼不知什麽時候被撕掉了,黑瞠朝她深邃又神秘地瞥了一
眼,此時,她全身赤裸,美麗的玉腿被他強而有力的雙臂分别撐開,這個姿勢讓
她腿間的嬌花完全呈現,也讓男人再也耐不住等待。
他沖進她體内,沉得很深,飽實地接受她的滋潤。
「哈啊──」楊舒童立即明白,他的确恢複得很快。
「小童……老天,妳總是這麽緊、這麽熱……」他艱澀地吐出話,開始一連
串的律動,撞擊着她的花心,将她搗騰得小臉通紅、全身肌膚也染成極端誘人的
瑰麗。
「紹倫……紹倫……啊、啊啊……」她不斷喊着他的名字,身體的每一個細
胞在他的招呼下全都蘇醒過來了。
她綻開醉人的甜美,任由他盡情采撷,那朵甜花泌出更多愛液,随着兩人緊
緊結合的動作牽出縷縷晶瑩。
「我多麽想念這些……小童,妳來了,我不讓妳走,我要妳……讓我好好愛
妳……」
「紹倫……」
床上交纏的兩具身軀換了另一種姿勢,驚人的熱力持續加溫,誰也抵擋不了,
誰也不想抵擋,就讓彼此在對方懷裏嘗到天堂的滋味,領略着靈魂和肉體合而爲
一的快感和虔誠。
「小童,我的小童……」他捧高她的臀,感覺到她體内的收縮,将他的火熱
緊緊吸住,那風起雲湧的痛快幾乎要把人逼瘋。
是的,瘋狂。極度瘋狂。
和她每一次的歡愛,聽她那張豔紅小嘴不斷逸出的嬌吟和泣聲,看她在身下
激情、扭蹭、摩挲,在達到高潮時的抽搐、傾洩和軟化,每一個模樣的她,都足
以将他逼至瘋狂。
「紹倫……嗚嗚嗚……慢一點,我、我承受不了……太多、太快了,人家沒
辦法……嗚嗚嗚……」她喜極而泣,随着他的抽撤舞弄起身體。
喜悅多到難以承受,她的身體彷佛要爆炸開來,也彷佛要被完全掏空,矛盾
的感覺不斷沖擊,一波強過一波,燃燒着她的理智。
熾熱氣息兩相交融,她藕臂緊緊攀住男人的頸項,主動地吻住他的嘴,丁香
小舌竄進他舌腔内,熱情無比地糾纏,似乎是想藉用這樣的方式來釋放出過多的
感官刺激。
霍紹倫一下子就反守爲攻,攬起她的玉背,讓她跨坐在他大腿上,兩人胸貼
着胸,熱烈地親吻,熱烈地結合。
「紹……」她喘着氣,終于敗下陣來,扶住他的寬肩嗚嗚哭泣,「紹倫……
沒力氣了,我、我沒力氣了……」
頭暈了,身體也癱軟了,楊舒童舉白旗投降了。
霍紹倫扶住她的纖腰,享受着那柔軟又堅挺的胸脯磨蹭着他結實寬胸的快感,
吮住她發燙的耳朵,低低噴氣:「就快到了,跟我一起來,小童……我們一起到
那個地方……」
「嗯……」她将自己完全交給他。「不要丢下我,我不要獨自一個……不要
……」
「不會的。」他沉聲保證,再次吻住她的小嘴。
她嬌軟地響應,所有的呻吟全化作嗚咽,因他動作猛地激烈起來,短促卻深
入地摩挲,把他的欲望深植在她體内。
「小童,我要給妳很多、很多……喝啊──」他吼叫起來,額角和手臂的筋
都明顯地暴突了。
灼流由巨大的熱源疾速噴出,随着第二聲、第三聲、以及後頭發出的每一聲
低吼,那濃密的白漿盡數灑在她的花園裏,被她的溫暖所呵護。
「紹倫──」楊舒童哭喊出來,緊緊抱住他的身體。
這一刻,兩顆心這麽接近。
氣息交融了,靈魂也重疊了,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因爲,他們己合而爲一。
身體被徹底地愛戀過,楊舒童這一覺睡得很沉。
男人一直将她擁在臂彎裏,她眷戀着他的氣味,那安全的守護宛如避風港,
讓她的心柔軟、充實,沉醉着不願清醒。
然後,是陣陣的騷動刺激着耳膜,那聲音忽遠忽近,一下子高、一下子低,
一會兒是急促地傾洩成串,一會兒又低低地啜泣着、控訴着……
是誰……
她迷蒙地睜開眼睛,失去男人的擁抱,就算被子正密實地蓋在身上,下意識
裏仍然感覺到冷意。
是誰在哭泣?
她幽幽想着,再次眨眼,終于清醒了些,忍不住好奇,俏俏地掀被下床。
拿來男人随意挂在椅背上的大浴袍套上,在腰上打了個結,她赤着腳無聲地
旋開門把,見到的景象卻教她不禁怔然。
客廳的沙發上,那位趙家大小姐就賴在霍紹倫懷裏,雙手像蛇般緊緊纏繞在
他頸子上,一張俏臉哭得梨花帶雨,好惹人憐愛。
「我不要退婚了,我不要和你解除婚約,紹倫──我還是你的未婚妻,對不
對?嗚嗚嗚……這幾天人家好難受,你真狠心,爺爺來跟你退婚,你就真的答應
了,你根本沒把我放在心裏,嗚嗚嗚……你好狠心啦……」
霍紹倫抓下她的藕臂,試着将她推出一段距離,可是她趙大小姐是存心跟他
卯上,硬巴着他不放,還故意拿豐滿的胸脯蹭跟着他,小俏臀不斷地在他大腿上
摩挲。
「茵茵,不要這樣。」他陰沉地說,臉色不太好看,很後悔剛才一時心軟開
門讓她進來,如果不是念在父親曾受過趙家爺爺的恩惠,他根本不想留面子給這
個被寵壞的大小姐。
他冷靜又說:
「婚約退了就退了,這樣對妳我都好,我不是好男人,妳真嫁給我,是一連
串不幸的開始,我絕對不會對妳忠誠的。」
「我不管、我不管!」她哭嚷着,「我現在不退婚了,不行嗎?」
「趙爺爺己跟我爸爸說了,既然如此,我們之間就不再是未婚夫妻,現在妳
想嫁我,但我不想娶了。」他故意扯出涼薄的笑,眼神變得冰冷。「我對妳根本
沒有感情,而且,妳的身體根本引不起我的性趣,就算妳脫光站在我面前,我也
不會有太大的沖動,畢竟,我什麽樣的女人沒嘗過?而妳這個模樣,漂亮是漂亮,
但不懂得溫柔體貼,身材還算不錯,卻不懂得妩媚風情,請問,我娶妳幹什麽?」
「霍紹倫!」她怒氣沖沖,眼睛不停流淚,猛地跳離開他的大腿,「你……
你下流!下流又無恥的花花公子!你……你總有一天會得性病,全身爛光光。」
大小姐終于惱羞成怒了。
霍紹倫冷笑了聲,雙手一攤。「既然如此,我奉勸妳還是少來勾引我,免得
哪天被我傳染了性病。噢,對了,差點忘記,基本上呢,我對妳是絕對不會有興
趣,所以就算我不幸中标,也對妳沒什麽影響。」
「霍紹倫!」這簡直是天大的侮辱。趙茵茵再次被氣得全身發抖,小臉通紅,
美麗的五官有些扭曲。
這一次來,她是想試着挽回局面的,之前是她太沖動,也對自己太過自信,
以爲隻要請出爺爺,霍紹倫始終會低頭認錯的,但事實證明,她賭輸了。
造成這般情況,她覺得好不甘心。
她仍想給他一次機會,但是男人根本不領情,不斷地給她難堪。
就在此時,她氣呼呼的小臉一擡,瞥見站在卧房門後的楊舒童,明亮雙眼不
禁瞠得又圓又大。
「妳──」她手指指着,胸脯急速起伏,「妳這個狐狸精!」
高聲罵人之後,她竟還揮舞着雙臂想沖過去打人。
楊舒童手仍按在門把上,就怔怔站着,等着對方沖過來,也不懂得趕快關起
房門躲避。
「夠了!」再鬧下去當真沒完沒了。霍紹倫沉聲低喝,幾個跨步追上來,一
把按住趙茵茵的肩膀,将她用力地闆開,絲毫不會憐香惜玉。
驚呼一聲,趙茵茵倒退了好幾步,俏臀撞上沙發椅背,差點跌倒。
「霍紹倫,你敢打我?!你竟然打我?!」見男人以護衛的姿态擋在卧房門
前,保護着别的女人,趙茵茵這輩子還沒受過這種「不公平」的待遇,頓時委屈
至極,眼淚流得好兇。
他眼神變得陰沉,嘴角冷酷地勾勒。「既然妳這麽指責我,那我隻好恭敬不
如從命,幹脆揍妳一頓出氣。」說着,他慢條斯理地卷起衣袖,五指一握,指關
節發出喀喀聲響。
「你想幹什麽?!」趙大小姐突然氣弱,有些害怕地看着男人靠近,逼得她
不禁往後退。「爲了那個女人,你敢打我?」
「沒什麽是我不敢做的。妳如果再把我惹火了,還這樣糾纏下去,我不介意
打女人。」他冷厲地瞇眼,「妳還非我不嫁嗎?」
「霍紹倫,你混蛋!」趙茵茵用力跺腳,抓着包包就往大門方向沖。
她狠狠地将紅銅門甩上,再砰地把外面的鐵門也重重關起,以證明她到底有
多麽的氣憤。
終于……霍紹倫籲口氣,想着他都做得這麽絕了,和趙家的婚約應該真的到
此爲止,斷得幹幹淨淨了吧?
他轉過身來,雙臂抱在胸前,直勾勾地看着站在卧室房門邊的楊舒童。
剛才那幾幕像極了三流編劇寫出來的連續劇,楊舒童看得傻愣了,不曉得能
說什麽話好,就拿那對兔兒般的大眼,靜靜地回望着他。
「睡醒了?」他問得輕松,暗自打量着自己的大浴袍套在她身上所引起的效
果,發覺這模樣的她特别讓人有感覺。
「嗯。」她臉頰熱燙,不禁腼腆地垂下視線。
「過來。」他仍是一派輕松。
她再次揚起兔兒般的無辜眼眸,小手下意識抓住前襟,覺得身上的浴袍雖然
都包得好好的,但他的目光赤裸裸的,彷佛要将她剝得精光。
那獵豹般的眼讓她心髒又狂跳起來,血液漸漸變熱。
唉唉……她不得不對自己承認,這男人總有本事在短短時間内便喚起她興奮
的顫意。
兩人之間還橫着不少問題待解決,她卻在他不知是刻意、抑或是無意的撩撥
下,雙膝有些發軟,口中卻不斷分泌出唾液,全因他濃烈的男性費洛蒙刺激着她。
「小童……」他忽然低柔地喚着,像情人的愛撫,「我要妳過來。」
她真是着魔了,被他吸引着,裸着蓮足,踩着無聲的步伐來到他面前。
她紅唇微掀,想要說話,卻驚呼出來,因爲男人出其不意地将她攔腰抱起,
等稍稍回過神來,他己坐回沙發上,而她便被他因在懷中。
「你、你……放開我。」她雪容忽然沉凝下來,适才的順從不見了,唇嘟起,
掙紮着想跳下他的大腿。
「放開我。」她重申。
霍紹倫挑了挑眉,雙臂輕易困鎖了她,不解地問:「怎麽了?」
她唇嘟得更高,别開臉不去接觸他燙人的目光。
「怎麽突然生氣了?不說嗎?」略微停頓了下,他将嘴湊近她的耳畔,慢條
斯理地說:「再不說……我等一下可要脫妳的浴袍,好好懲罰妳。」
楊舒童心髒咚地一跳,雙頰火燒般灼熱,她瞪着他。「你……你身上有别人
的味道,你放開,别來抱我。放開啦!」說着,她粉拳像雨點般落了一陣,全往
他胸膛上招呼。
霍紹倫一怔,跟着竟哈哈大笑,任由她發洩。
「你還笑?你……唔晤……」她的小嘴猛地被男人的熱唇堵住,掙紮的身軀
也被牢牢抱住。
他的吻帶着神奇力量,沒幾下就安撫了她,吻得她全身戰栗,連腳趾頭都蜷
縮起來,享受那電流貫穿的快感。
片刻過去,霍紹倫終于放松吸吮她小嘴的力道,鼻尖輕蹭着她的,欣賞着女
人迷蒙、可愛的神态。
「這樣,我身上的味道就全都是妳的了,小童……我的小童……妳剛才吃醋
的樣子好可愛,妳知不知道?」
楊舒童費了一番氣力才拉回遠揚的神智,頓時,她輕喘了聲,滿面通紅地眨
動靈秀大眼睛。
「我、我才沒有。」她結巴地辯駁。
「沒有什麽?」
「沒有吃醋。」
「什麽?」他像是聽不懂地挑眉。
「吃、醋。」
「喔……對啊,妳是在吃醋,我知道呀。」英俊臉龐咧出奸計得逞的笑。
「你──」楊舒童說不過他,也辯不過他,嫩頰不禁鼓起,咬着唇不說話了。
「小童?」他的嗓音像大提琴般悅耳,愛撫着她的神經。
她輕哼了聲,不去搭理,漠視蠢蠢欲動的心。
霍紹倫暗暗微笑,仍繼續用嗓音「欺負」她,喃問着:「爲什麽昨晚會來這
裏?妳不生我的氣了?」
她還是不出聲,但微促的呼吸聲和起伏略劇的胸脯洩漏了一切。
他低低歎息,熱息掃動她的發絲,也彷佛燙着了她的肌膚,就見她輕輕一縮,
卻避無可避。
「小童……昨天晚上,我以爲是在作夢,以爲自己又夢見妳,因爲隻有在夢
中,妳才肯靜靜聽我說話,讓我解釋這些紊亂的事……然後是在半夜,我燒退了,
醒來看見妳睡在我身下,臉蛋這麽沉靜、美麗,眼睫溫柔鬈翹,小嘴柔軟誘人,
像是等着王子來品嘗……」
「你又不是王子。」忽然,她回了一句,随即就後悔了,可惜就算是放出千
裏馬也追不回來。
霍紹倫愉悅地笑,笑得她臉蛋更紅,像朵盛開的玫瑰。
「小童,我不是别人的王子,但我肯定是妳的。」
「啊?」她心一震,怔怔望住他。
他微笑又問:「妳肯聽我解釋了嗎?」
她凝視他片刻,眼波蕩漾着,幽幽出聲:「昨天……雪希來花店找我,把你
的事大緻說過了,她……她說,是我誤解你,就算你隐瞞我,初衷也是想維持彼
此之間的感情,她還說……我應該要給你機會解釋,而不是直接把你三振出局,
她、她又說,你這些天心情不好,一直灌酒,三餐都不吃,把自己搞得一團亂…
…是她把這裏的鑰匙塞給我,又把我載到這裏,要我無論如何都得上來看看你,
順便……順便……把事情談開,她她她……」她的細喃消失在他的深吻裏。
深深糾纏了她的小嘴後,再次吻得她全身發軟,霍紹倫終于擡起頭,黝瞳刷
過迷人光輝,低嗄啓唇:「我不要聽雪希這個『她』到底說了什麽,我隻想聽妳
心裏的話,既然妳已經從雪希那裏知道我的事……妳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我……」她心跳得好快、好響。
是的,她有好多話要對他說。
從昨天聽完雪希的解釋後,想見他一面的渴望幾乎要折磨死她,恨不得馬上
飛到他身邊。
如今,他清醒着,燒已經退了,眼神這麽迷人,正等待地直視着她……
「其實,你不是花花公子,你也沒有玩弄誰的感情,更沒有放蕩風流,那些
……什麽3P、4
P等等的事,都是你故意制造出來的……「
他深深看着她,仍繼續等待着。
楊舒童又輕啓朱唇:「你是爲了想引起趙家關注,讓他們主動退婚,讓你父
親在趙老爺子面前不會那麽難做人,你把過錯和責任都攬在自己肩上……」略略
停頓,她深吸了口氣,揚起清亮的眼眸,聲音好輕。「我想……我欠你一句道歉
的話。對不起。」 對不起?!
「就這樣?」
霍紹倫俊眸瞇得更細,下颚繃緊。
這什麽跟什麽?!
他以爲,她昨晚特地跑來這裏看他、照顧他,心裏早明白自己喜歡他,甚至
是愛上他,如今她對他的誤解己然澄清,但等了好半天,她就隻想對他說一句─
─對不起?!
「我不要妳道歉。」他氣悶地說,帶着懲罰意味重重地啄吻她的櫻唇,力道
之大,都把她吻痛了。
盡管雙唇被滋潤得紅腫起來,像顆晶瑩的櫻桃,楊舒童仍是一副無辜模樣,
吶吶地說:「我、我确實該向你道歉的,我……罵了難聽的話,說你下流、無恥,
還罵你是花花公子,沒有愛情道德,我……我誤會你了……我不聽你解釋,是因
爲心裏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話說到這裏,她悄悄地揪着心口,彷佛忘不了當時那種痛苦的感覺,嗓音不
禁微微哽啞。
「那時候,像是要刨掉一塊肉一樣,幾乎聽得見心髒滴血的聲音,然後……
整個靈魂都空空蕩蕩的,每個腳步都是虛浮着,踩不到地的感覺,就隻覺得胸口
好痛……真的好痛……」
忽然,四周變得好安靜。
她咬着下唇瞧向他,不知自己眼眶中己含着濕潤,隻是奇怪着男人的俊臉爲
什麽有些模糊了?
「小童……」霍紹倫忍不住輕喚。
她輕喘着,定定與他相凝視。
「妳愛上我了。」他嘴角似乎在笑。
秀臉有些稚氣,那對美麗的眼睛閃動着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柔情。
她愛上他……
是呀,她早就愛上他。
如果不是因爲愛他,爲什麽會由着他操縱自己的喜怒哀樂?
在這一年多的日子裏頭,她總是隐隐約約期待着與他約會的星期五之夜,那
些美好的夜晚,他給予她溫暖,就如真正的情人。
她一直壓抑着不願多想,然而現在,她敞開心胸傾聽自己,原來真是徹底的
動情了。
他的體熱和氣味慢慢占領了她的身與心,在不知不覺間蠶食鲸吞了她的感情,
讓她一天又一天地愛上他。
「我……愛你……我、我愛你……」她眨眨眼,淚水沿着香頰滑下,略頓,
又微笑颔首。「對。我愛上你了,就愛你一個,所以……所以才懂得心痛的滋味,
是你教會我心痛的感覺……」
「小童!」他聲音略啞,俊臉有着憐惜,「不會了、不會了,我不會再讓妳
心痛,我要好好愛妳,讓妳快樂。」
他的話這麽悅耳動聽,他的吻就像雨點般紛紛墜落在她的俏臉上。
楊舒童歎了一聲,小嘴微掀,随即教他的氣息占領,相濡以沫地交纏着,勾
引出心中甜蜜的滋味。
「紹倫……」她吐氣如蘭。
「嗯?」
他的手撫着她柔軟的曲線,探進浴袍前襟,握住一邊溫熱的豐盈,引來她貓
兒般的嬌吟。
「人家……」楊舒董喘着氣,努力要濟出話來:「人家嗯哼……還、還有話
要問清楚啦……」
「妳問,我有在聽。」霍紹倫嗓音低啞,雙手和唇舌仍繼續着動作,把她當
作一道美味無比的大餐,又舔又吮的。
「你正經一點……等、等一下……」
她心裏還有話,她想問呵……他說要好好愛她,讓她快樂,這個「愛」是怎
麽樣的愛法?
是像她傾了心,讓他占領思緒、掌握了一切的喜怒哀樂?
還是他所指的「愛」,是烈火般的情欲,鑿進她身體、燃燒她的理智?
可是好惱人呀,他根本不讓她靜下心來,把一句話說全。
「紹倫……好熱……你、你不要再一直親人家,親個不停了……」讓她大腦
恢複一下機能嘛。
男人低低笑着。
「好熱嗎?那就把浴袍脫了,我不親妳,換妳來親我。」
他誘哄着,拉着她的小手去碰觸他腿間的腫脹,要她爲他服務。
楊舒童被動地随着他的動作愛撫那男性的火源,即使隔着褲子,仍明顯地感
受到那裏蓄滿力量,等着被完全釋放。
她羞澀地歎息,擡起水汪汪的眼睛,剛好對進霍紹倫欲望情潮的黑瞳,瞬間
激迸出火花,周度的溫度猛地飄高。
「你、你又想要了……」她可愛地歎氣,兩頰暈紅得不得了。
「我是正常的男人,一個美女坐在我大腿上,酥胸半露,不斷、不斷地誘惑
我,讓我心跳加速、臉紅耳熱,我當然想要。」他實話實說,一手又老實不客氣
地伸去襲擊她的胸乳。
他還不想這麽快就脫去她的浴袍,因爲那将會喪失不少樂趣。
此時,她酥胸半敞、香肩微露,還裸露着一大片的玉腿,惹得人想對她爲所
欲爲,好好地在她身上犯下那些「淫惡」的「罪行」。
感覺他粗糙的手指正似有若無地在她乳暈周圍閑畫,楊舒童倒在他肩窩上輕
輕喘息,體内的熱度飙得更高,逼出一層香汗。
「你胡說啦……我、我沒有誘惑你,都是你、你不放開人家……」她絲毫不
知自己媚眼如絲,吐氣如蘭的模樣有多誘人。
「還說沒有?」霍紹倫玩得上瘾,血液裏興奮的因子四竄,英俊臉龐也泛着
薄紅。「妳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誘惑我,無聲地鼓勵着我,要我放手去幹,盡
情去幹,好好享受一番。」
男人越說越露骨,楊舒童對這樣挑逗的情話毫無招架能力,小臉羞得像顆熟
透的桃子,但也被他成功地挑起火熱的渴望。
她感覺到小腹一緊,渴望着被占有,溫熱春潮正悄悄地滲出腿間,滋潤着女
性的嬌花。
「你對别的女孩兒,是不是也會講一樣的話?如果……坐在你大腿上的是、
是别的女人……」
他朗眉淡挑,眼神深邃,嘴角揚起一個好性感的弧度。
「妳還是懷疑我是棵花心大蘿莓?」
她咬咬唇,嗫嚅着:「你的條件那麽好,要找到比我更好、更漂亮的女人…
…根本不是難事,我想,隻要你勾勾手指,就會有好多女孩争先恐後因過來的,
我、我不是懷疑你,是懷疑我自己,我有什麽好?會讓你想要跟我在一起?」
他沉默了幾秒,這幾秒對楊舒童而言,宛如一個小時那麽長。
然後,他鼻尖輕蹭着她的發絲,終于緩緩啓唇:「妳當然好。至于有多好呢
……嗯……我一時之間很難解釋給妳聽,等哪天我有空了,再慢慢列出一張表來
給妳。」
「啊?」她揪着心等待他的解答,結果就被他這麽唬弄過去?
他低低笑了。
性格方唇湊近,啄吻她的小嘴,覺得她一臉暈暈的模樣實在可愛。
楊舒童弄不懂他,左胸發熱,不禁鼓起勇氣問:「那……你、你是不是也、
也愛上我了?」
他愛她嗎?
霍紹倫五官柔和,卻揚起神秘的笑,模棱兩可地拋下一句:「妳說呢?」
「嘎?」她又怔然了,又是一臉暈暈的可愛樣,又惹得男人不斷地往她香臉
上撒落熱吻。
唉唉唉,和他說話好辛苦呀……
楊舒童踢了踢小腿,還想繼續和他「說清楚、講明白」,突然間,一切言語
化作綿綿的呻吟,逸出櫻唇。
男人的手指在這時惡劣地指揉她的乳尖,以邪惡的技巧和力道摩挲着、輕描
柔捏着,刺激得她像小蛇般扭動起來。
「紹倫……」嗚……讨厭啦,這男人怎麽能這樣「對付」她?
「小童……我愛不愛妳?妳說呢?」
「嗚……」她已經分不清他的愛,到底指的是哪一種了。
但是,她對他的感情,自己心中再明白不過,是當真交出了一顆芳心,收不
回來了。
「你你你……你好壞、好讨厭……」全身力氣彷佛被抽光似的,她略帶哀怨
地輕捶他的胸。
霍紹倫仍用那誘惑的嗓音低哄:「對,我是壞得很,又讓妳讨厭得很,可是
沒辦法,妳就是喜歡我,偏偏喜歡上我,小童,妳愛我……對不對?」
他越來越懂得如何對她索求一次又一次的真心交付,也越來越懂得利用「局
勢」誘她說出口。
男人也愛聽甜言蜜語,他當然不例外啦。
「妳愛我,對不對?說……小童,我喜歡聽妳說……」他的手滑進浴袍下擺,
在她腿間輕揉慢撚,竊喜着那處蜜地己濕潤無比。
「我……紹倫……我愛你,是的……我愛你、愛你呵……」
她的坦率爲她赢來一記綿長的深吻。她輕輕眨着眼睫,輕喃着:「我不要你
身上有别人的氣味,我……我愛你……你要我說,我就說……你的身體和你的心,
我統統都想要,不願意和别的女人分享,我要自私地擁有你,讓你隻屬于我一個
……」
這是她藏在心底的願望,要這個男人全心全意地愛她、憐她、疼她,她的愛
是自私的,沒辦法與别的女人分享他。
男人的眼中閃過銳利光輝。
随即,他那深淵般的眸底漾出溫柔浮光,像對她響應着什麽,說是含蓄卻又
熱烈,神秘中充滿吸引力。
猛然間,他将她打橫抱在懷中,站了起來。
「紹倫?」柔嗓滲出淡淡疑惑,她小手攀住他,「怎麽了?」
男人垂首,俊唇輕牽:「沒怎麽樣,我們洗澡去。」
「嗄?!洗、洗澡?」
他笑着。「是呀,妳不是不喜歡我身上有其它女人的氣味?剛才那個趙茵茵
賴在我大腿上,對着我又蹭又磨的,肯定留下她的香水氣味了,妳不愛,我去洗
幹淨,不好嗎?」
她無辜的樣子又跑出來了,怔怔望着他。
「那……那你去洗就好了,等你洗完,我也要沖個澡的……」
「何必這麽麻煩?浴室夠大,浴缸也夠寬敞,我們可以一起沖澡,然後,再
一起泡澡。」他忽然壓低聲音,充滿磁性地說:「我們還可以互相擦背,妳說對
不對?」
「你……你……」楊舒童小臉紅得如熟透的西紅柿,都快要冒煙了。
這男人呵……把她抱進浴室裏,哪能隻是沖沖澡、泡泡熱水,然後相互擦擦
背這麽簡單呀?
可是,她臉紅歸臉紅,全身卻泛起微麻的興奮感,電流從腳趾頭慢慢往上竄
爬,一顆心羞澀又期待。
唉呀!他不是總愛擺憂郁,寡言又冷峻的男人嗎?
爲什麽認識得越深,越覺得自己看人的目光奇爛,竟然會産生這麽大的偏差?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霍紹倫?
又或者,兩個都是他?
唉唉……暫且不管這些問題,總歸一句,她是被這個男人給帶「壞」啦,對
他的誘惑己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隻等着讓他爲所欲爲了。
雨過天青。
綿綿的春雨終于停了,暖暖的陽光普照大地。
而楊舒童的愛情就如同這溫暖不燥的春日,柔軟美麗,又帶着難以言喻的香
甜味道。
花店裏的兩個工讀生已深刻地感受到老闆身上輻射出來的戀愛氣息,而店裏
的花開得特别鮮妍,人說萬物有情,八成那些花花草草也被灌養了無形的甜美愛
意,才會那麽有元氣。
「舒童姊,什麽時候請吃喜餅?」
「是呀,我等得好心急呀。」
今天,李香育和朱曉青都跑來花店裏幫忙,稍稍空閑下來,又故意拿着這些
事鬧楊舒童,就是知道她臉皮薄。
果不其然,楊舒童嫩頰迅速地飄來兩朵紅雲,嘴角忍着笑,忍得有些辛苦。
「你們兩個如果太閑的話,一個去街角那家蛋糕店買點心回來,另一個去泡壺花
茶或熱咖啡,我請你們吃下午茶。」就是别來「欺負」她。
兩個女孩同時嘻嘻地笑了出來。
李香育行了一個童子軍禮,朗聲說:「遵命,我立刻就去買。」耶耶耶,拗
到一頓下午茶耶。
朱曉青也學着她的動作,開心地說:「那我當然就去泡茶、泡咖啡啦,呵呵
呵……大家都來下午茶,可以喝茶、吃點心,再來讨論婚禮的大事和小事哩。」
「咦?曉青,妳哪時候變得這麽聰明?懂得善用時間耶。」李香育誇張地瞪
大眼睛。
朱曉青驕傲地揚起下巴。「我本來就聰明。」
楊舒童簡直哭笑不得,這對活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才想着該怎麽爲自己解圍,好逃脫她們兩人的「糾纏」,恰在此時,有人推
門進來,挂在門上的串鈴清脆響起。
「您好,歡迎光臨──」三人異口同聲,還帶着明朗的笑意。
「小童,是我啦!」走進店裏的男人舉起手臂揮了揮,黝黑臉龐咧開一嘴白
牙,笑得好陽光。
哇啊──五官正、身材佳、笑容好迷人,是正宗的帥哥耶!李香育和朱曉青
眨了眨眼,心髒咚咚跳,都快要逸出歎息了。
楊舒童擡頭望去,小臉一亮,掩不住驚喜。「志嘉,你怎麽來了?」
言志嘉爽朗地說:「我開車上台北參加一個大學死黨的婚禮,晚上要在飯店
宴客,就在這附近,我想還有時間,就順便過來看看妳。」
楊舒童拍了一下手,高興地說:「太好啦,我現在就打烊,你等我一下下喔,
我們去買些華姨最愛的樣記綠豆糕和風黃酥,你帶回去給她吃。」 傍晚六點
多,言志嘉的廂型車後座已經擺了好幾盒綠豆糕、鳳黃酥,還外加一大袋的淡水
名産魚酥、阿婆鐵蛋等等,都是楊舒童特地要托他帶回台東給何碧華的。
另外,她也買了某家特别好吃的鹵味和抓抓餅,兩人都擋不住那香味的誘惑,
雖然車子已經駛回楊舒童住所的樓下,兩人卻坐在車裏就吃了起來。
「确定不上去樓上坐坐?」邊咬着香Q的餅,楊舒童口齒不清地問。
言志嘉搖搖頭,嘴裏正嚼着一大塊米血。「我等一下還要去參加喜宴,六點
半入席,七點開始上菜,不上去了啦。」
「哇,那你還吃那麽多?等一下肚子太飽,不就什麽好菜都吃不下去了?」
他咧出一個孩子氣的笑。「誰說的?我現在是先墊墊肚子,等一下才要大快
朵頤哩,本人食量大如牛,妳又不是沒見識過?」
楊舒童被他逗笑了,跟着問:「對了,你家的靜美怎麽沒跟你一起上來?」
「她家裏有事,不過我答應她了,會買禮物回去給她。」
「相親相愛,很順利喔。」她用手肘頂了他一下。
他還是笑,跟着頭略偏地打量她。
「怎麽了?」楊舒童雙眼眨了眨,「爲什麽一直看我?」
「小童,妳好象變漂亮了耶?精神也很好,笑得很輕松,嘿嘿嘿……最近是
不是談戀愛了?」
「呃……」她芙頰泛紅,眼神有些閃爍。
「哈!真的戀愛了喔!快說,那家夥叫什麽名字?長得如何?有沒有我這麽
玉樹臨風?還有,他對妳好不好?做哪一行的?家裏還有什麽人?」
「喂!言志嘉先生,你做身家調查呀?」她又被逗笑,小臉更紅了。
「我是先問個清楚明白,不然怎麽回去跟我媽交代咧?」
她下巴輕揚,眉眼含笑。「等比較穩定後,我再帶他到台東去,讓你們親眼
鑒定一下,總可以了吧?」
不給言志嘉反駁的機會,她開門躍下車,又反手将車門闆上,彎身望着車裏
的男人,笑說:「快去吃喜酒啦,要來不及了。」
言志嘉瞄了眼車裏的電子表,雙肩一聳。「是呀,該走啰,這一次先放過妳,
下回有機會再來逼供。」
楊舒童但笑不語,對他揮了揮手,退了幾步,目送他的車子駛離後,才轉身
往公寓走去。
忽然間,有人走近她,腳步聲挺熟悉的。
她下意識回眸,竟瞥見霍紹倫就站在身後,離她才幾步距離。
「紹倫?!」她自然地揚起笑容,小臉有掩不住的欣喜,「你不是到歐洲出
差嗎?我記得是後天的飛機才會回來,不是嗎?」
霍紹倫臉色不太對勁,雙目黝黑陰沉,卻又竄着兩把火焰,一明一滅的,那
眼神讓人難以捉摸。
但楊舒童馬上感覺到了,他在生氣。而且,這氣生得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怎麽了?是不是累了?快上來休息,你肚子餓不餓?我煮什錦面給你吃好
嗎?」她朝他微微笑,壓抑着内心澎湃的歡喜。
沒辦法,她已經一個多禮拜沒和他見面,好想、好想撲上去擁住他,但男人
的怒氣來得莫名其妙,她還得弄清楚因由。
「跟我來。」她主動握住他的手,像在哄着鬧瞥扭的小朋友,把他往裏邊帶。
霍紹倫仍然陰沉着臉,但腳步倒是挺配合的,不發一語地跟着她上樓,進入
她的小公寓裏。
跟他相處越久,她越是了解他,知道他要是生起悶氣,通常就像個任性的孩
子,如果想逗他說出心裏話,就努力地矮化自己,用盡心機地讨好他,最好是把
他當成太上皇般伺候。
隻要他龍心大悅,什麽都好說話。
楊舒童正因這項認知而悄悄牽唇,她抿唇靜笑,不敢讓他瞧見。
「來,我幫你拿拖鞋。」說着,她從矮櫃裏拿出一雙男用的室内拖鞋放在他
腳還,跟着将他脫下的皮鞋放在鞋架上。
見男人穿好拖鞋,她又拉着他的手走到客廳,柔聲說:「你坐着,我先幫你
倒杯楊桃汁,可以降火氣,然後再煮面給你吃。」
霍紹倫哼了聲,被楊舒童輕輕一推,人就順勢往沙發坐了下來,卻連帶把她
扯進懷裏,不讓她離開。
楊舒童反射性輕呼一聲,攀住他寬闊的肩膀保持平衡,臉對着臉,好近地望
進他深邃的黑瞳中。
「幹什麽?」她霧眸眨了眨,柔柔地問。
「我在生氣。」霍紹倫終于吐出話來,那悶到最高點的語氣讓懷裏的小女人
差點笑出來,「妳難道不知道嗎?」
她悄歎了聲。「我知道呀,可是不明白原因。」
「那妳可以問啊。」而不是一直對着他笑,又順從又體貼,害他得好費力地
維持怒火,不被她的似水溫柔澆滅。
一隻淡香的小手撫上他的臉,玩着他耳邊的發絲,她順着他的意問道:「紹
倫……爲什麽生氣?」
他左胸一震,抓住她的柔荑,低嗄噴氣:「妳和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上一次妳和他在車裏打打鬧鬧,這一次妳和他窩在車裏吃東西,還聊天聊得那麽
開心,妳喜歡他嗎?」
楊舒童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他惱怒是爲了哪一樁,不禁覺得好笑。
「原來你早就躲在一旁偷窺呀?也不早說,我還想介紹你給志嘉認識。」
他俊眉挑得更高,雙目瞇了瞇.
「志嘉?妳和他這麽親密嗎?你們認識多久了?」
他健臂不自覺地捆緊她的腰身,今天要不問個水落石出,他是絕對不會放她
自由的。
「唔……我和他認識很久、很久啰,至少也有二十多年,從我剛懂事的時候,
就一直記得他這個人哩,呵呵……這樣也算青梅竹馬喔。」
聞言,霍紹倫的英俊臉龐像是在發酵過的臭豆腐水裏浸過三天三夜,臭得不
能再臭。
深吸了口氣,他磨磨牙,艱澀地問:「所以……妳很喜歡他?」
她毫不考慮地點頭。「我當然喜歡他呀。」
他胸膛急劇起伏。「我不準!」惡吼一聲,他突然握住她的芳唇,挾帶着激
猛的情緒,占領她的呼吸和心魂。
唉……原來,他也是這麽容易被撩撥的人,隻要對象或事情一旦跟她有關,
他就無法思考太多……楊舒童内心歎息,有些甜蜜,又有一點點得意。
他的親吻霸道得不得了,但她一點也不介意。
雖然吻痛她柔軟的嘴兒,但她竟然興奮了起來,就因爲窺知自己在他心中的
重量,小小的、纖瘦的她,也能在他心裏激起驚濤駭浪。
就算這男人還是不肯老老實實把「我愛妳」三個字吐出來,被她逼問急了,
總丢出一句「妳說呢」來搪塞她,害她小腦袋瓜裏胡思亂想的,到得現在,終于
明白他真的很在意她。
這就足夠了,她想。
人不能太貪心的,一下咬一小口,一次往前進一小步,總有一天,他對她的
愛肯定會完全體現,不留餘地。
她放開矜持響應他的吻,捧住他的臉龐,她的舌和他的熱烈交纏。
情火和欲望一觸即發,誰也沒辦法控制,更何況,兩人都一個多禮拜沒見面,
相思早就泛濫成災,對對方的眷戀更是成等比級數暴漲。
「紹倫……紹倫……」她呼喚着、呻吟着,身體緊緊貼靠着他,小手滑入男
人濃密的黑發中,她深深對住他的眼,溫柔地牽動菱唇,吐氣如蘭。
「傻瓜呀……你這個傻瓜,吃什麽醋呀?」
見他眼珠流轉光輝,深幽幽的,她終于決定把誤解挑明。
「志嘉的母親和我媽媽是很要好的手帕交,我都稱呼她華姨,從小我就認識
志嘉了,華姨有三個孩子,志嘉是老大,底下還有志毅和志琳,他在我心目中,
就像一個大哥哥,而事實上,他也的确這麽對我……自從我爸爸媽媽去世後,華
姨他們一家人就很照顧我,雖然大家沒住在一塊,但平時也都保持着聯絡,每回
志嘉來台北,就一定會來看我的……」
她頓了下,輕咬着他的下唇,丁香小舌和他忍不住又分享了一個纏綿的吻,
才氣息微喘地繼續說下去:「我當然喜歡他,可是那樣的喜歡和……和喜歡你的
喜歡根本不一樣的,你不懂嗎?」
霍紹倫呼吸一緊,雖未出聲,但那對眼彷佛要将她燃燒,熾熱得教人體溫飙
高、渾身發燙。
楊舒童柔軟地笑,小臉綻開櫻紅,有着醉人的神采。
「我和志嘉是手足之情,和你……和你就不同的,你、你把我的心占得滿滿
的,不見你,心就想着你,想着你,嘴角就忍不住要往上揚,你這一次到歐洲去,
雖然天天通電話,可以聽到你的聲音,但我還是一天又一天的數日子,好幾個晚
上都睡不好……剛才,你突然出現,我、我好高興、好高興,高興得想流眼淚,
想用力地撲進你懷裏,牢牢抱住你,你知不知道?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别生
氣了,好不好?」
老天……他如何還氣得起來?!
所有的氣惱和郁悶、不滿和煩躁,全被他懷中這個小小女人的柔軟言語拂得
不知飛到哪裏了。
低吼一聲,他用力抱住她,再次如獵鷹般奪取她的呼吸,占領她嘴中的甜蜜。
糾纏親吻着,他将她打橫抱起,走進她那間充滿女性溫柔的卧房,将她放在床上
的同時,他結實的身軀亦随即覆上,雙手有力地愛撫她的胸房。
「紹、紹倫……」啊……這渴望的滋味,野火般燃燒了兩人。
楊舒童歡迎着他的攻城掠地,修長玉腿己主動地環上他的腰,不住地磨蹭,
激烈地邀請。
「小童……看着我。」他語氣近乎命令,懸在她身體上方,他雙臂撐在兩旁,
俊臉早己布滿情欲。
楊舒童氣息不穩地掀動長睫,迷蒙地與他對視,那神态帶着自然的妩媚,像
朵豔麗的玫瑰,美得教男人快要把持不住。
而這朵美麗的玫瑰花隻屬于他霍紹倫獨有。
「我愛妳。」
那嗓音低沉,如大提琴美妙的音色,震得她一顆心動蕩不已。
「我愛妳,很愛、很愛妳。」男人繼續着他的告白,「妳是我的,就如同我
是妳一個人的。我不準妳心裏有其它男人存在,我要獨占妳,要妳滿心滿眼都是
我,小童……我愛妳。」
「紹倫──」她喚着,喜極而泣,越笑,眼淚流得越多。
霍紹倫吻去她的淚,在那張美麗小臉撒落無數的吻,邊吻邊歎息:「唉……
妳怎麽有這麽多眼淚?說掉就掉,像個小娃娃,别哭了,小童……别哭了,乖…
…」
「嗚嗚嗚……人家高興嘛,嗚嗚嗚……還不都是你,人家以爲你要好久、好
久以後才會說出那三個字,你每次都教我自己說,嗚嗚……你要我說什麽?我、
我好希望你愛我,好希望你能愛我的……」
「傻瓜,我愛妳,就愛妳一個,别再哭了,小童……乖,小童啊……」
她的願望已經達成,美夢成真,還有什麽比這些更能讓一顆心圓滿?
她愛他……他們相愛着……心己充滿驚人的能量。
「紹倫──」她藕臂環住他的頸項,将他的頭拉向自己,激情狂烈地與他親
熱。
「小童……」他不再壓抑,放縱自己去感受她的柔軟和熱情。
兩人被一股迫人的饑渴感狠狠操控,摩挲着對方的軀體,迫不及待地爲對方
脫去衣物,渴望着赤裸的擁抱,像兩條愛欲瘋狂的蛇般緊密交纏。
「紹倫……愛我,我要你愛我……」她渴求着,腿間早己春潮泛濫,腹中流
轉的空虛,隻有這個她真心愛上的男人能夠填滿。
她的熱情讓他微笑,也把體内熱火撩撥得更加驚人。
「我的小童,我心愛的小童……」她是他的女人、他的小童,她的美麗隻屬
于他一人。「我愛妳……」
低喘着,随着那句情話,他的火熱埋進她體内,深深地嵌進那女性的柔軟中,
與她雙雙發出極緻的叫喊。
他撞擊起來,深入淺出,帶來一次又一次的美妙感覺,讓她吐出一聲又一聲
的嬌吟,也讓她的心魂跟着他一塊起舞飛翔,漫步在雲端……
「紹倫……」她的淚再次紛紛墜落,是喜悅的證明。
她小手愛撫他的胸、他的肩,感受着男人堅硬的體魄。
她愛他,他是她的,這一輩子,她要一直、一直愛着他,絕不後悔。
激情蕩漾,柔情橫生,他擁住她,讓兩人更加貼近,沒有任何空隙。
他想慢下來,好好愛她,用一切所知的技巧取悅她,但躺在他身下的小女人
化作一團烈火,沒有矜持,拋開羞澀,雙腿緊緊圖住他的腰,向他無聲地索取,
也鼓勵他盡情地席卷。
「小童……」他帶笑地低喚,愛撫着她美麗的曲線,粗糙掌心分别握住她胸
前的豐盈,享受着那份滑嫩的堅挺。
楊舒童不斷地逸出吟哦,她的身體被他滋潤,心也融進一團團甜蜜的漩渦中,
聽見他沙啞的呼喚,半合的眼輕輕掀啓,瞅着那張性格俊逸的臉龐。
霍紹倫火熱的源頭仍埋在她體内,在一次深入後停住不動,雙臂撐在她的兩
側,他捕捉了她的唇,然後,抵着她柔軟瑰唇,嘶啞地喃着:「小童,我要妳幫
我生孩子……我想,我們的孩子不管是女孩或是男孩,一定都很可愛……當然啦,
在生孩子之前,我們要先舉辦一場婚禮,小童,我要妳當我的新娘,然後,再幫
我生孩子,生越多越好……妳說好不好?」
他跟她……求婚?!
在這個「特别」的時刻?!
楊舒童覺得頭也快昏了,不能抑制地又湧起一股想哭的沖動,她心愛的男人
在跟她求婚哪……她怎能不激動……
「嗚嗚嗚……」嘴一癟,她真哭出來了。
「小童?怎麽了?」
「你你你……讨厭啦,哪有人這樣子求婚的?還有……人家又不是母豬,頂
多生三個啦。」她邊哭邊笑,小臉可愛又妩媚。
霍紹倫幾乎要看癡了,被她輕捶了一下胸膛後,才猛地回神。
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撫摸她胸脯的雙手以慢條斯理的速度輕揉着那兩點乳
尖,欣賞着她如蛇般扭動身軀的嬌态。
「小童,當然有人這樣子求婚,而且效果一向不錯……妳答應嫁我了,對不
對?」
「嗯……」秀氣的小臉染成玫瑰顔色,忍不住輕蹙着眉心嬌吟。「你……嗯
哼……人家不嫁你,還能嫁誰嘛?你讨厭啦……」她把小臉轉向一邊。
「就算我讨厭,妳還是愛我的,小童……」霍紹倫語氣驕傲也縱容,五官滲
着涓涓柔情。附在她耳邊,他灼熱氣息烘燙着她的雪膚。「還有……妳至少要幫
我生一個女兒,我喜歡女孩兒,最好要像妳這樣,柔柔嫩嫩,可愛又漂亮……我
不管,如果妳前三個都生男孩子的話,一定要生到有女孩兒爲止。
唉……連這種事,他也要這麽霸道呵……
楊舒童嘟起紅唇才想抗議,櫻桃似的小嘴已被他含進唇裏。
然後,男人再次動起腰臀,發動另一波的「戰争」,将懷裏的小女人瞬間拖
進七彩缤紛的世界,與她一同遨遊。
心愛的女人嫁定他,也幫他生定孩子了,男人滿足得不得了,他得好好的
「回饋」她,讓她幸福、美滿又快樂。
說不定,在這一次的極度纏綿後,她的肚子裏就會有了愛的結晶……
屬于他們兩人的愛的禮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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