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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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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葛沐風溯猛地含吮住小小叫嚷的嘴,直到她停止呼喊,才松開她的唇。
「妳是想做什麽?偷襲我嗎?既然想偷襲就不要喊救命。」葛沐風溯瞇起眸
子,直睨着小小那雙怔忡的大眼。
「我不喊了,我隻想……偷吻你。」說着,小小竟學着他剛剛的動作,再度
翻身坐在他身上,俯身用力咬住他的唇,傻氣地吸吮着。
「妳知不知道妳在做什麽?」他用力推開她,不想再被這個小女人控制了。
「我……我當然知道。」抿緊唇,小小忘了羞怯,理直氣壯地望着他,「我
……要你!」
「妳說什麽?」他眉宇一蹙,濃黑雙眉下是一雙斂光深沉的眼。
「我要你,我要讓你愛上我。」她坐直身子,顫抖的手開始摸索身後的細繩,
輕輕一抽,上身的肚兜兒就這麽飛落下來。
葛沐風溯倒吸了口氣、望着小小胸前粉紅色的乳蕾,有如誘人的初開玫瑰、
正怯怯然地勾引着他的目光、他的欲望。
這下換成葛沐風溯屏住呼吸,瞧着她無辜的眼神,感受她的私密處抵着他的
勃起,肆意摩擦着,這些對他而言都是最緻命的誘惑!
「妳真要?」他全身奔竄過狂肆的激流,尤其是下腹已鼓動得爲之脹痛。
「嗯,我要。」小小重重的點頭。
「不後悔?」一股灼燙的迷霧刺激着葛沐風溯的眼,使他的瞳心浮上一層腥
紅的欲色。
「絕不後悔。」她笑了,笑得妩媚動人。
小小的心跳聲正在狂躍,因爲她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她已成功迷惑了他。
「那我就如妳所願。」他赫然起身,反撲向她,野蠻地叼住她的唇,長舌猛
地一竄,占據了她的小嘴,摩擦着她口中香滑的内壁。
同時他的雙掌緊抓住她彈性腴白的胸乳,拚命擠捏揉抓着,在上頭烙下了暈
紅的指印。
跟着,他的滑舌來到她的頸側,輕吮着她滑嫩的膚觸,而後來到她的胸乳之
上,含吮住那顆粉紅嬌媚的櫻果。
「啊!」她吸了口氣,身子打了個冷顫。
好酥、好麻,好癢呀!小小忍不住逸出串串嬌吟,小手緊抓着床單,那小蓓
蕾已漲紅似火、昂然挺立。
「妳敏感得過火。」葛沐風溯瞇起眼,火熱的唇吻遍了她雙峰的每一寸,拇
指邪惡地在粉色的乳暈上頭繞圈,狠狠地迷幻了她的神志。
「呃……呃……」小小沉淪般地發出柔媚的嘤咛。
她已完全沉溺在他高超的調情技巧之中,滾滾情欲風暴正席卷着她的每一寸
感官。
「舒服嗎?」他加重唇上的掠奪,牙齒輕嗫着她柔嫩的膚質,刺激着她的末
梢神經,讓她持續狂抖。
「不……我好難受。」她不知道讓一個男人喜歡竟要經曆這樣甜蜜又痛苦的
折磨。
「難受就是舒服。」他眼底迸射出一道熾熱的光束,修長的手指勾起她的亵
褲往下一扯,而後來到她腿間的幽谷口處,撥弄着她的層層花瓣。
「啊呀!」她下體一抽,身上已沁滿了細汗。
「怎麽了?」他肆笑地撇撇嘴。
「一點都不舒服,好難過,不要……我不要了……」從未嘗試過情欲滋味的
小小,哪承受得住他這番狂炙的感受。
「現在才喊不要,太遲了。」
現在他滿腹全是被她撩起的欲望,怎能說撒手就撤手呢?于是他捧起她的嬌
臀,将自己亢奮的灼熱緊抵着她柔軟的下腹,粗糙的大掌揉弄着她光滑的肌膚。
「别……這樣好怪……」小小并不後悔愛他,可是這樣激狂的感受真的讓她
受不了!
「一點也不怪,這就是男歡女愛的滋味,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他瞇起一
雙讪笑的眼,用力轉過她的身子,火熱的唇貼上她的後頸。
「嗯……」小小閉上眼,呼吸急喘着。
葛沐風溯的唇舌直往下舔,濕濡了她的每一寸肌膚,品嘗着她每一分香甜柔
滑的滋味……
就在他的舌尖往下滑至她的後臀時,她身子的顫抖隻是有增無減,「風溯…
…你……你在做什麽?」
「我正在給妳妳想要的。」
他的舌繼續遊移,舔過她的臀心,讓她忍不住大喊出聲,「啊……」
這時,他竟将舌頭突然頂進她柔嫩彈性的花心中,在裏頭熱情挑弄,火辣的
吸吮着她涓涓流出的蜜津。
「真甜!」他輕喟了口氣,舌尖不停地撩撥着花瓣的皺褶。
「啊——溯——」小小張大了眸子,雙腿頻頻打顫,底下的花穴開始抽搐,
幾乎痙攣。
天,這是什麽感覺,爲什麽有種快死去的歡快,這麽銷魂,又驅之不散。
他得意一笑,翻轉過她的身子,強力掰開她的一雙玉腿,迷醉的眼睛望着她
底下美麗的瓣蕊。
他目光一凝,拇指壓住那顆挺立腫脹的珍珠,煽情地揉撚着它,她隻能閉上
眼,情不自禁地扭動起身子。
眼看她底下的花心在興奮中不停啓合,像極了一張索愛的小嘴兒,他伸出中
指,赫然往那花心中一插,充塞着她從沒讓男人亵渎的女體中。
「不——」
在他的掠奪下,她的身子瞬間劃過一道電掣的戰栗,沖刷着她的全身,在她
體内狂燃起來,讓她陷入了水深火熱的情欲激情中。
拿捏住她興奮的程度,他接着又探進一指,結結實實地塞滿她,那充實與填
滿的滋味,讓她快意地夾緊他的手。
「放輕松,妳會更快樂。」他的手指開始前後進出,磨蹭着她的滑嫩敏感,
她的小手隻能緊抓住他的肩,仰首不斷地矯哦出聲。
「不行……我真的下行了……」她的呼吸愈來愈亂,細汗已從鬓邊沁出,形
成一股濕澤的美,
「怎不行了?還沒正式開始呢。」他撇嘴一笑,然後讓她平躺下來,跪在她
雙腿間,解下褲腰高舉她的雙腿,徹底攻陷她柔嫩的處子之身!
「啊……」小小痛呼出聲,雙腿一夾,細小的穴口緊緊鎖住他亢奮的熱物,
「不要……真的不要了!」
她不知道愛一個人居然要承受如此大的劇痛,簡直就要撕碎了她的身子,扯
裂了她的下體。
葛沐風溯先是愣了下,随即加快了抽動的速度,好盡速減低她的疼痛。
「不要……啊!你在做什麽?」小小吓得驚聲尖叫,拚命扭動着嬌臀,想擺
脫他這種要命的攻勢。
可是他卻不願放過她,反而緊握住她的小腿,拚命拉開她的雙腿,好讓他徹
徹底底搗進她紅滟滟的花心之中。
說也奇怪,疼痛竟然慢慢遠離了她,而後席卷而來的是她料想不到的激狂與
熱欲。
随着他激情攻勢的持續加溫,她終于忍不住雙腿一顫,緊繃的神經将她拉上
一個不知名的高峰,随着她尖嚷的喊叫,體内亦充滿了一股熱流。
「啊……」一聲激情喟歎之後,她疲累地癱在暖炕上。
在噴射出興奮的産物後,他也微喘地望着她那張紅透的嬌美容顔。
就在這一瞬間,他的腦子猛然清醒了,他要了她、還是要了她……以後他該
對她做出什麽樣的安排呢?
瞇起眸子望着她因疲累而漸漸沉睡的容顔,他的心卻亂了!
**********
從那次親密過後,小小對葛沐風溯的依戀更深了。
可他卻仍舊嘻嘻哈哈,不時對她開着玩笑,卻始終不再提那晚她挑逗他的事。
這讓小小覺得很困惑,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唉……
也就在他談笑風生、她心事重重之下,一行三人終于到了喀什噶爾。
一進城,葛沐風溯居然連一絲絲心理準備都不肯給她,便直接說:「小小,
喀什噶爾已經到了,我看我們就在這裏分道揚镳吧?」
乍聽這句話,小小的小臉兒蓦然刷白。「你……你是什麽意思?」
「我?」葛沐風溯揉揉鼻翼轉過身去,「妳曾說過,妳老家就在喀什噶爾,
既是如此,我又有急事,就不送妳過去了。」他漾出一絲笑意,狀似理所當然地
看着她。
「你……你的意思是,到了這裏,你就可以甩開我、撇清我了是不是?」小
小頓時像是被重物擊中般,臉上有着難掩的痛楚。
「妳别誤會,我隻是——」
「隻是什麽?隻是嫌棄我,嫌棄我是個投懷送抱的女人!」
她傷心不已,胸口那股抑制不住的悲哀已令她熱淚盈眶,心一下子也被挖空
了般,好痛……呀!
葛沐風溯微蹙的眸子,映着小小的淚眼,心卻擰了!
可他能怎麽做?說要帶她走,帶她回大清國?
不……這種事他說不出口,也做不來,他無法想象自己閑逸的生活突然多了
個女人。
「不是的,妳要我怎麽說?」葛沐風溯抓住小小激動的雙肩,好聲好氣地說:
「别這樣,妳知道我們并不适合,但妳放心,該給妳的東西我一樣也不會省。」
眼看回疆百姓們的生活都不太好,如果他能拿出大筆銀子救助他們,這比娶
她更實際些。
「你要給我什麽?」小小哽啞着嗓子問。
「我……我可以給妳一筆錢,改善妳的生活。」說來雖有點兒無情,可他是
真心想幫她。》
「不要!」小小用力推開葛沐風溯,「你……你當我是什麽?紅燈戶裏頭的
姑娘,靠賣身體求富貴?」她的淚水終于止不住地淌落。
原來,當心被挖空時,竟是這麽痛!
「不是的!」葛沐風溯斂起臉色,眼底不再有笑意,隻有滿腹無奈。
「你不用說了,什麽都不月再說了,我懂……我真的懂,因爲你自始至終都
不曾喜歡我。」
小小抹去眼角的淚霧,點點頭,「沒錯,我是住這裏,很……很開心回來了,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用送了,更不用塞銀子給我。但别忘了你曾說……隻要
我跟着你,我就能活下去,如今離開你,我大概也活不久了……」
小小邊說邊往後退,兩人拉開了一定的距離,然後她轉身就跑,速度極快地
離開了葛沐風溯的視線!
眼看她就這麽逃離自己,葛沐風溯雙目不禁染上濕熱,可他并沒喊住她,他
相信這丫頭隻是一時氣憤,過一陣子就會來找他了。
「琭義,放出消息給附近店家,如果有個小子四處找尋我們的話,就告訴他
我們到領主那兒去了。」他有絲擔憂地直往她逃逸的方向瞄着。
「是。」琭義領命,立刻着手在街上四處散放消息。
半晌過後,琭義回來了,「爵爺,我都通知好了,也給了銀子,相信他們若
遇上小小,會照說的。」
「那好,我們可以上路了。」收回視線,葛沐風溯面帶憂色地往前直走。
琭義走着走着,發覺爵爺的腳步似乎變慢了許多,眼底也有一抹淺藉的郁色。
這麽不一樣的爵爺,連他這種粗線條的人都察覺了,可見小小的離開的确讓他無
所适從。
「爵爺,您若不放心小小,我去幫您追去。」琭義忍不住問了。
「不用,她的個性就是這樣,驕蠻的很,是該讓她冷靜一下。」話雖這麽說,
可他又擔心她會遇上那些幾度想傷害她的漠西蒙兵。
更害怕……她會就此一去不回!老天,分開不是他原有的打算,爲何真離了、
散了,會讓他揪心至此?
「有時候我真會以爲他是姑娘家,舉止有點兒怪怪的。」至今還蒙在鼓裏的
琭義憨直地說。
葛沐風溯聞言也隻是撇唇笑了笑,「别多話了,走吧。」
如今他隻想辦正事,将德稷交給他的任務完成,其它的……以後再煩心吧。
「是。」琭義點點頭,隻好忍下滿腹的不解,跟随着爵爺的腳步而去。
************
到了回疆領主科司特的大帳已近午時,科司特一見着葛沐風溯,立刻出帳歡
迎,熱切地招待美食。
隻是看着這一桌酒菜烤肉,葛沐風溯完全沒有心思,隻想着流落在街上的小
小,不知該靠什麽裹腹?
她可回到家了,或是又折返找他呢?
「不知溯爵爺遠道而來是爲哪樁?」科司特并不笨,當然知道葛沐風溯來此
的目的并不簡單。
「由于時間緊迫,我就直說了,我這次前來是爲了與貴族二長老見上一面。」
葛沐風溯一邊說着,一邊仔細研究着科司特的反應。
「二長老?是爲了火藥制作的事?」科司特眉頭一攏。
「沒錯,希望領主能成全。」葛沐風溯拱手道。
「這……難道你沒聽說一件事?」科司特揚起眉,又舉杯敬葛沐風溯。
葛沐風溯回敬之後又問:「什麽事?」
「早在半年前我們這裏發生了大地震。」科司特瞇起眸回憶着當時驚心動魄
的景象,心頭不禁大歎了口氣。
「我聽說了。」這話題讓葛沐風溯想起了小小。
「二長老半年前帶着小公子前往和阗辦事,哪知道發生地震之後,父子失散,
二長老至今都還沒找到小公子呢。」科司特擡頭看着一臉器宇軒昂的葛沐風溯,
「我想你這趟是白來了。」
果真,葛沐風溯面色一變,不禁搖頭興歎,「想必二長老定是十分傷心了?」
「當然。」
「我能去拜訪他嗎?千裏迢迢來這一趟,即便達不成目的,也想盡我一分心
力,看看是否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葛沐風溯的泱泱風範,還真是讓科司特激
賞不已。
「當然不成問題。」科司特同意道。接着便轉首命令一旁的下屬,「帶溯爵
爺去見二長老。」
「是,溯爵爺請跟我來。」
葛沐風溯起身,對科司特颔首之後,便與琭義二人随着那人而去。
走過幾條小巷,來到一處長滿寒梅的小裏,那人才對葛沐風溯說道:「溯爵
爺,這條路直走到底就是二長老獨居的地方,請。」
「謝謝。」葛沐風溯道了聲謝,朝着這條滿是梅香的小徑走去,路底是一排
矮籬,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走進竹籬内,葛沐風溯瞧見一位老者對他笑說:「您是溯爵爺吧?這茶是咱
們回族人最愛喝的磋茶,您嘗嘗看。」
「二長老,您知道我會來這兒?」葛沐風溯心底猛地激起一絲疑惑。
「當然了,快喝,涼了就不好喝了。」二長老凱庫咧開嘴,笑得開懷。
瞧他那興奮的模樣,葛沐風溯不禁懷疑地問:「既然二長老知道我是誰,那
我就不多贅言介紹。晚輩之所以前來,本是爲了見見小公子凱賀兒,卻不知他…
…隻能請二長老您放寬心,吉人自有天——」
「好了、好了,不用跟我說這些安慰話了。」凱庫揮了揮手,流露出一絲燦
然笑容。
這情形倒是讓葛沐風溯一懾,不知該怎麽形容他心底的錯愕。
非常詭異!爲什麽凱庫臉上找不到憂傷二字呢?
「你一定很好奇,我爲什麽一點兒也不難過吧?」凱庫笑看着葛沐風溯那張
愕然的表情。
「沒錯。」葛沐風溯也不僞裝地坦言道。
「我找到他了。」凱庫興奮地撚撚須。
「哦,是何時的事?」聞言,葛沐風溯也松了口氣,至少他不用再傷腦筋想
着回去後該對德稷怎麽交代。
「就剛剛,我想是托你的福。」凱庫又爲葛沐風溯倒了杯茶。
坦白說回族無論是酒或茶都有股怪味,剛剛才喝了酒,這會兒又喝茶,葛沐
風溯還真怕自己的腸胃會吃不消呢。
「哪裏的話,嗯……雖然這時打擾顯然不對,可是我真的希望與令郎見上一
面。」葛沐風溯隻想将事情趕緊辦好,好去找那個小小鬼靈精,真不知她跑哪兒
去了。
他着實後悔,真不該一到這兒就遣她回家,好歹也得送她回去,隻是當時他
一心想讓自己的心回複清明,不再被她的倩影所缭繞,才說出那樣該死的話來。
「當然可以,你等一下。」凱庫起身走進一旁的木屋内。不久,一位年輕的
少年郎便出現在葛沐風溯眼前。
才起身準備自我介紹的葛沐風溯,一擡起頭整個人卻呆住了!
「小小?!」
不僅是他,就連琭義也難以相信地指着她的鼻尖。
「我不叫小小,我是凱賀兒。」雙手負背、潇灑不凡地在他們面前繞了兩圈,
嘴邊的笑容還真隻能用詭怪來形容。
「别瞞我了,我知道妳就是小小。」葛沐風溯瞇起胖子,淡冷地望着她。
「我說我不是。」她大聲回道。
「瞧妳這種愛咆怒的模樣,分明就是她。」他歎了口氣,「爲什麽要瞞着我?」
「你又不喜歡我,我幹嘛要告訴你呀!」這話一說,不就擺明了她就是那個
讓葛沐風溯頭疼不已的小小嗎?
「妳!」葛沐風溯想說什麽又止住,轉身對琭義說:「你先下去,我有話要
跟她私下談談。」
「好的,爵爺。」琭義臨走前,還不忘多瞄了小小一眼。他不禁納悶,這小
子沒事要爵爺喜歡他做什麽,還真是個怪胎。
「妳瞧,連琭義都覺得妳有問題。」葛沐風溯搖搖頭,看着她的眸光轉爲深
邃,「妳怎麽知道我會來這裏?」
「你不是早對那裏的幾個店家說了自己的去處,要他們轉告我嗎?」小小撇
嘴一笑,「可見你還是不放心我的。」
「我要找的是妳哥哥凱賀兒,不是妳,請他出來好嗎?」他眉宇一攢,雙眉
變得幽黑而深黝。
他第一次見到她卻笑不出來,因爲他有種預感,她……這次鐵定不會放過他。
「我哥哥?」她挑起眉,戲谑一笑。
「怎麽了?」他瞇起胖。
「我就是凱賀兒,你瞧我這身裝扮,就該知道我是誰了吧?」小小笑得燦爛
不已。
「我懂了!」葛沐風溯猛一擊掌,「其實妳就是凱賀兒,隻是一直對外宣稱
是位公子,爲的就是要保護自己?」
「沒錯,你真聰明。」她甜笑地望着他,大眼中對他的傾慕依舊。
「我同樣明白了另一件事,爲什麽那些漠西蒙兵要對付妳,怕的就是妳會威
脅到他們?」葛沐風溯向她走近一步,一雙利眼直瞅着她那雙蓄滿情意的眸心。
「沒錯。知道嗎?半年前因爲那場大地震,我與我爹失散了,那些人從那時
起就開始注意我,從此我就生活在生與死的煎熬中,又躲又藏,隻敢穿著男裝,
因爲那些漠西蒙兵簡直豬狗不如,見到落單的女子就奸,那是我親眼看見的!」
她激動地落了淚。
「所以妳說什麽都不肯換回女裝?」葛沐風溯揪着心問,沒想到她一個姑娘
家,竟吃了那麽多苦。
「對,我不敢,就怕哪天你不保護我了,就像現在。」她轉過臉,目光爍然
地望着他,「既然你那麽狠,我也不會答應你任何要求。」
「叫我賀兒。」她抿唇笑說。
「呃……好,我的好賀兒,我是來求妳的沒錯,可是也會付給你們所有需要
的金錢或物品,請妳跟我回去,替我們制作火藥。」葛沐風溯走近她,在現下的
情況,他也隻能好言相勸了。
「才不。」她頭一偏,驕傲不已地噘起嘴。
「又噘嘴兒,不是改了嗎?」葛沐風溯伸手輕觸了下她微翹的唇,不禁令凱
賀兒心中一麻!
「以前是因爲愛你,所以聽你的,現在我……我不愛你了,所以沒必要把你
的話放在心上。」她雙臂抱胸,望着那張令她心懾的臉龐,爲了不讓他再将她的
愛視爲無物,她想殺殺他的銳氣。
「妳說什麽?」
天,怎麽搞的,他不是不在乎她對他的愛嗎?可爲什麽聽見她說出這種疏離
的話語時,心頭竟然抽疼了起來?
「如果你要在我家做客的話我很歡迎,再怎麽說你都護送我到了這裏,就這
樣了。」交代了一句後,她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他喊住她。
「還有什麽事嗎?」她如彩蝶般地旋回身子。
「沒……沒事。」
「别不好意思,你就住下吧,算我報答你啰。」果凍似的唇微揚,對他甜膩
一笑後,她便走出了他的目光。
就在這一剎那,他才赫然發現,自己竟捉摸不到她的心思,真不懂她究竟在
想些什麽?
他不相信她會就此對他忘情,絕不相信!
第七章
大首領科司特當晚便派人來到木屋,請葛沐風溯前往大帳接續午時未完的宴
席,繼續暢飲,而凱庫與凱賀兒當然是陪客啰!
這時的凱賀兒終于換回一襲女裝,回疆女子的裝束向來大膽狂野,穿在活潑
的凱賀兒身上更是相得益彰,整個人十分亮眼動人。
「溯爵爺,我敬你。」大首領舉杯敬道。
「謝謝大首領,該是我敬您才是呀。」葛沐風溯舉起酒杯幹了一杯。
這時凱賀兒也舉起酒杯,對着大首領說:「這陣子我不在,多謝大首領安慰
我爹,我也敬您。」
「好好,賀兒還是和以前一樣活潑,這就好。」大首領歡喜地道。
「這陣子她吃了不少苦,她告訴我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時,還真是讓我膽戰呢。」
凱庫終究不舍女兒。
「爹,您多心了,我雖然吃了點苦,可也長大不少呢。」凱賀兒的眼神瞟向
了葛沐風溯,「最重要的是,我有幸認識溯爵爺。」
葛沐風溯一震,看向凱賀兒那雙挑釁的雙眸,心底不禁輕喟了聲,接着轉向
凱庫笑說:「二長老有這麽一位可愛的女兒,真是好福氣呀。」
「哈……她可是調皮的很,少了她在身邊,還真是寂寞。」凱庫邊說邊拍了
拍凱賀兒的小手。
「那我來此的事,不知二長老答應嗎?」看來這丫頭是鐵了心不肯答應他了,
他隻好轉而将希望放在凱庫身上。
「你來此是……」凱庫幫着女兒裝蒜。
「溯爵爺是想借重賀兒制作炸藥的天分,請她跟他一塊兒回到中原。」大首
領代葛沐風溯說出來意。
「這……」凱庫猶豫了。
「爹,我不去,說什麽我都不去。」凱賀兒對着葛沐風溯抿唇一笑。哼!她
就是愛看他那張敢怒卻不敢言的臉。
「賀兒,我希望妳能答應,這半年來妳不是吃了那些蒙族的虧嗎?藉此機會
幫助清廷,說不定還可爲自己雪仇呢。」大首領幫着葛沐風溯說話。
凱賀兒鼓起腮幫子直瞪着葛沐風溯,「都是你,瞧,大首領的心都偏了呢!」
「賀兒,不能這般無禮。」凱庫立刻指正女兒。
「好嘛,反正他一來,我什麽都不對。」得不到他的愛,還因爲他受數落,
凱賀兒可是滿心委屈。
愈想愈不服氣,凱賀兒氣得一咬牙便往外沖,讓凱庫都喊不住。
「這丫頭!」大首領搖搖頭,「我說凱庫,她都讓你寵壞了。」
「老夫汗顔呀。」凱庫一歎。
「我看我還是去看看她吧。」葛沐風溯對兩位點了點頭後,便起身追着凱賀
兒而去,這一幕看在兩位老者眼中,眼底都有着相同的疑惑。
這兩個年輕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葛沐風溯三兩下就追上了凱賀兒,她十分生氣地看着他,「你這是什麽意思,
追我做什麽,我說不去就不去。」
「真不去?」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
「對,就是不去。」
她轉過身,躲開他灼熱的目光,雙手抱胸道:「誰不知道你千裏迢迢來此隻
是想利用我,我才不會上當呢。」
「别這樣,公與私得分清楚嘛,妳跟我回去,我可以帶妳去咱們北京城四處
看看,不但風景好,妳們姑娘家喜歡的小玩意兒也多,怎麽樣?」看樣子,他隻
好使出誘惑這招了。
「我……」她是心動了,但就是不想這麽簡單稱了他的心,「我不去,我們
這裏風景也很好呀。」
「是呀,也很好。」他點點頭,可心想:這裏不是沙漠就是荒野,有什麽意
思呢?
「再說東西我也有了,我不需要什麽小玩意,那隻是小女孩玩的,無聊誘頂。」
她眉兒一掀,說得極爲不屑。
「原來如此。」葛沐風溯又點點頭,思忖:難道妳不是小女孩?
「所以你可以死心了吧?」
「我是很想死心,可回去後肯定會被大卸八塊。」他輕吐了口氣,喃喃自語
着。
「大卸八塊,誰這麽大膽?」凱賀兒聽得心下一驚。
「是……唉,算了,反正沒人管我的死活。」葛沐風溯眼看她就是不爲所動,
隻好使上最後一招——苦肉計了。
「你告訴我是誰呀!誰這麽大的膽子,我去爲你讨公道。」她情急之下突然
沖口而出。》
「去!這位美麗的姑娘,妳剛剛說什麽來着,妳要去爲我讨回公道?」葛沐
風溯眼睛一亮。
被他這一頂,凱賀兒差點兒變成了啞巴,不過她别的本事沒有,就是會掰呀!
于是她咧開嘴,笑出一臉燦爛,「那隻是我的正義之言,我才沒那麽勤勞呢,
千裏迢迢跑去中原,還真累呢!」
「不累不累,我們坐轎乘風,一點也不累。」葛沐風溯又開始嘻皮笑臉了。
「風?你瞧,我們這裏什麽最多你知道嗎?就是風。還帶我去乘風咧。」她
指了指四周,嘴裏直咕哝着。
「賀兒,妳該知道我的意思,我真的很需要妳,妳就跟我回去一趟,我一定
會好好照顧妳,可以嗎?」葛沐風溯無力地說,他已用盡了所有的氣力勸她,偏
她怎麽也不依。
「然後呢?如果我幫你們對付那些漠西蒙兵,接下來你會怎麽安置我?」凱
賀兒蹙起眉,認真地端倪着他。
「我會親自将妳送回來,這是我該做的。」他也很認真的回答。
「那麽再來呢?再來就是你過你的生活,我過我的日子,老死不相往來,各
自分道揚镳了對不對?」說着,她的眼睛又紅了。
看着她那對水霧的大眼,葛沐風溯竟凝了神,不知如何解釋。
「無話可說了吧。從頭到尾你就是想利用我,幫你達成你的任務,即便是我
用盡心思勾引你,把自己的清白交給你,仍得不到你的一絲愛憐?」
凱賀兒說的激動,但眼神中仍暗藏着癡迷,但是她不要、也不願意再因爲愛
他而答應他任何事。
「賀兒——」葛沐風溯凝起眉,沉重地喊着她的名字。
「别叫我,我不想聽。」頭一偏,她的意志堅決,絕不會軟化自己的堅持。
「好,那妳說,究竟要我怎麽做,妳才肯答應。」葛沐風溯沒轍了,隻好退
了一步。
「你真的想知道我要什麽?」凱賀兒笑着搖搖頭,「你知道的,隻是你不願
意給,這不是多此一問嗎?」說到這裏,她的心口不免發酸。
「何必執着呢?如果妳真是因爲那件事要我負責,那我願意,這樣可以了吧?」
葛沐風溯斂起玩笑的心态,換上一臉正經。
「你這是什麽意思?」凱賀兒詫異地張大眸。》
「妳要的不就是我娶妳嗎?好吧,我也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男人,我若娶了
妳,妳是否就能接受我的要求?」
葛沐風溯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深深擊中凱賀兒心裏的痛慮;他不知道她要的是
他的真心相待,絕不是這種因爲勉強、而被逼迫的答應。
所以就算他同意了,對她而言隻是一種變相的淩遲。
「不用了……我不用你再刻意對我好,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
獨木橋,不再有關系,你聽懂了沒?」
拋下這句話,凱賀兒便傷心落淚地轉身飛奔而去。
葛沐風溯的拳頭緊握,額前也颦出了好幾個皺痕,漠然的心在她揮淚離開的
剎那赫然一震!
他想追過去安撫她,可是卻強忍住這個沖動,隻能苦笑着……或許這趟回疆
之路他并不該來。既然達不到德稷交給他的任務,那他還需要再耗下去嗎
搖搖頭,他籲歎了口氣,也跟着離開了。
************
翌日一早,琭義就看見爵爺收拾着自己的東西,一副要返回中原的樣子,可
據他所知,爵爺的這趟任務可是萬分艱辛,既然還沒達成目的,他又爲何急着要
走呢?
「琭義,你還傻愣愣地站在那兒做什麽?還不快去收拾自己的東西。」葛沐
風溯猛一擡頭,就看見琭義正張着大眼看着他。
「什麽?爵爺,你當真要離開這裏啊?」原以爲隻是自己的臆測,想不到爵
爺還真有此打算。
「你不是一心想回去嗎?這回我真的要回去了,你卻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真
怪!」葛沐風溯好笑地放下手上的事,笑看着琭義。
「那小小……不,賀兒願意與咱們一道回去嗎?」
琭義本來對小小有着極度的偏見,認爲她個性固執、爲所欲爲,可說是任性
至極;可當他知道她的真實身分,了解她對爵爺的感情後,他便明白,她之所以
這麽表現,完全是想吸引爵爺的注意。
更重要的是,恢複女裝的她,神态飄逸動人、妍秀嬌美,有誰會讨厭美麗的
女人呢?
「她不去。」想起凱賀兒,葛沐風溯不禁感到一股深深的挫折。
他實在無法意會這小丫頭究竟在堅持什麽?難道她的一生非得要他的愛來陪
襯才有意義?
「那怎麽辦?皇上對你可是有着極大的期許,壓根沒想到咱們會鍛羽而歸,
不知皇上盛怒之下,會不會重罰咱們呀?」琭義開始天馬行空地想着一些不可能
的後果。
聽着碌義這些揣測之語,葛沐風溯不禁失笑,「放心吧,就算皇上要剝皮,
也第一個找我,怎麽也輪不到你。」
葛沐風溯看着琭義仍杵在那兒,忍不住又說:「既然知道我已決定離開,你
怎麽還不去收拾東西呢?」
「爵爺的意思是咱們馬上要離開?」琭義有些意外。
「沒錯,既然沒有進展,那我不如把時間拿去做我想做的事,快去打理吧。」
葛沐風溯說着,不免又想起那個刁鑽、淘氣的凱賀兒。
唉……說要離開總是有些不舍,但是留在這兒,也隻是讓心更混亂而已。
「那……那賀兒姑娘怎麽說?她可有留你?」
「她并不知情,我也不準備讓她知道,還是淡漠的走吧。」葛沐風溯提起行
李,「我先去向大首領和二長老辭行,你動作快一點,然後去雇輛馬車在門外候
着。」
「是的,爵爺,我馬上去辦。」
琭義快步離去之後,葛沐風溯便前去跟大首領辭行。他到達科司特的帳外,
經守衛通報之後,便恣意地走了進去。
「怎麽,耍離開了?」科司特一擡頭看着葛沐風溯身負包袱,便猜出他的意
圖。
「來這兒已經好些天了,是該離開了。」葛沐風溯說來輕松,但心情卻沉重
不已。
他從沒對某個地方或某個人感到依依難舍,可他竟發現自己心底某個角落尚
遺留在這裏,令他空洞不已。
看出葛沐風溯眉宇間的憂色,大首領感歎道:「真不好意思,其實我應該以
大首領的身分命令賀兒随你回中原,但是我又不能這樣逼迫她,因爲這麽做隻會
适得其反,希望你能諒解。」
「哪兒的話,是我不好,說服力不夠。」葛沐風溯的俊顔上流露出一絲哂笑。
「對了,你跟賀兒說了沒?」
雖然這兩個年輕人都不說,可他早看出來他們彼此都有暗戀對方的情愫,隻
是一個内斂一個大膽,以至于無法配合,真讓他感慨又遺憾。
「不必了,就算跟她告别,得到的也是她譏诮的言詞。所以我先回去了。還
有,不知二長老在嗎?我想再去看看他。」至于凱賀兒,可能是他這輩子放在心
上,永遠不滅的回憶吧。
「那還真不湊巧,二長老方才和賀兒到鎮上買東西去了。」科司特歎了一聲。
「那也沒辦法了,我已經派人租了馬車,時間一到還是得走,那我就不多逗
留了。」葛沐風溯對大首領微微颔首,「這陣子承蒙您的招待,改天也請您來咱
們中原玩玩,看看紫禁城的風光。」
「那是當然,有機會我一定造訪。」
兩個男人惺惺相惜地彼此寒喧一陣後,葛沐風溯便率性地離去。
望着葛沐風溯颀長挺拔的背影,科司特不禁想,如果賀兒那丫頭能夠有個像
溯爵爺這樣挺拔優秀的夫君,凱庫定會放下心中一塊大石。
隻是……這段姻緣路應該會十分難走吧!
科司特找出酒壇子,在帳内赫然暢飲并引吭高歌,從回族勇士的狩獵歌謠唱
到軍隊的行軍曲,一曲接一曲之後,最後竟唱起男女對唱的情歌,就在這個時候,
凱賀兒突然從帳外奔了進來。
「大首領,您又在唱歌了?」凱賀兒一進帳内,就趴在案前,甜笑地望着大
首領那張慈祥的臉龐。
「是呀。」科司特瞇起眼看着凱賀兒那張聰穎慧黠的雙眸。她從小就聰明,
數年前在山上撿獲一隻洋人誤投的未爆炸藥,她不怕死的将它拆解研究之後,竟
發現了其中的成分與做法,這恐怕是一般人想一輩子都想不出來的。
但爲何聰明如她,竟會在感情上鑽牛角尖呢?
「好熟的旋律,是什麽歌?」凱賀兒偏着腦袋想了想。
「情歌。」科司特肆笑地說。
「情歌?」凱賀兒頗是訝異。什麽時候大首領也會唱情歌了?
「沒錯,歌裏的意思是指一對男女明明有情,卻因爲一些不必要的堅持鬧得
分手,事後兩人悔恨不已,但卻已找不到對方。」他話中有話地暗示着,希望能
一語喚醒夢中人。
「那他們真的……真的很悲哀。」凱賀兒拭了拭眼角濕濡的淚水,當然知道
大首領指的是什麽。
「所以——」
「大首領,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我不想再說了。」凱賀兒牽強一笑,「剛
剛和爹出去買了一堆東西,好累,我先回去休息了。」
「等等,賀兒。」科司特喊住凱賀兒。
「還有事嗎?」凱賀兒頓下腳步。
「他走了。」他半瞇起眸,準備看她的反應。
「他?」
「溯爵爺,他走了。」科司特又重複了一次
「什麽?!」像是聽到什麽不可能的訊息,凱賀兒的小臉瞬間抹上一縷蒼冷,
身子也微微搖晃着。
「妳沒事吧?」見她這般,科司特趕緊上前觀察她慘白的臉色。
「他走多久了?」凱賀兒深吸了口氣,急急握住科司特的手。
「已有好半晌了。」
科司特才說完,就見凱賀兒忽地沖出了帳外,他忍不住笑了,希望一切都還
來得及呀!
*********
凱賀兒拚命地往前跑,希望能追上葛沐風溯。
可是這裏有兩條路通往南方,他究竟是從哪條路離開的呢?
她拾起路邊的一顆石子來做決定。往上一丢,發現它落在靠右的路口上,于
是她便加快腳步地直追而去。
可是經過了好幾個交叉口卻仍不見葛沐風溯的影子,該不會她選錯了路吧?
當她愈走愈膽寒的時候,前面突然出現兩個長相粗肥的男人,其中一個還有
肥肉不斷抖動的雙下巴。
凱賀兒打算繞過他們,哪知道他們竟堵住了她的去路,明目張膽地對她露出
一抹惡心的笑容。
「你們是?」凱賀兒提防地往後退了步。
「這小妞真是漂亮啊!」男人直笑着,卻是答非所問。
「讓開,我要趕路。」凱賀兒雖然害怕,仍然非常鎮定地應對。
「趕路?我看妳跟哥哥我親熱一下再走吧。」其中一人笑咧了張大嘴。
「阿克,别鬧了,咱們缺盤纏,這丫頭穿著華麗,身上肯定有咱們要的銀子。」
另一人較爲謹慎。
「可是……」
「我跟他說。」另一個男人走向凱賀兒,「我們并不想傷妳,隻要妳将銀子
乖乖交出來。」
「銀子?」凱賀兒摸了摸身上,糟了!剛剛出去買些雜物,爹爹的銀子不夠,
她将她的全拿出來墊了,現在身上可是一文都沒有。
「是的,隻要妳拿得出咱們兄弟要的數目,我們就放妳走。」那人聲音沉冷,
模樣兇悍。
「告訴你們吧,本姑娘身上什麽都沒有,你們總不可能不讓我定吧。」說着,
她便要離開。
「姑娘,妳這是何苦呢?我可是好話說盡了。」那人揚起眉,瞧着她耳上的
墜子,「把耳墜子拔下來。」
「什麽?」凱賀兒撫着耳垂,「好吧,要就給你。」她拔下耳墜子就往他身
上一扔,才剛舉步又被攔下
「你們到底還要什麽?」她怕追不上葛沐風溯,可是快急壞了。
那人竟對有着雙下巴的男人點了下頭,就見那個惡心的胖子朝她走了過來,
「我要搜身,因爲我們根本不相信妳說的話。」
「王八蛋,你快滾!」凱賀兒錯愕地大喊。
「妳乖一點兒,哥哥我就會溫柔些。」下一刻,他已撲向她,她壓根來不及
逃地就被壓向身後的大樹。
「放開我,我身上沒東西,你這個大混蛋,走開——」凱賀兒開始拳打腳踢,
就是不肯就範。
「讓我搜搜我才信妳呀!」惡心男人逮到這樣的機會,又怎會放棄呢?
「走開……」她揮手就給那人一巴掌。
「好辣呀!呵呵,我喜歡。」一隻肥滿大掌忽地貼在她身上,開始上下胡亂
摸索,直讓她覺得惡心想吐。
她拚命掙紮,使盡全力抗拒,但依舊讓他摸到藏在腰袋中的一樣東西。
「不要——」凱賀兒動手搶着那樣東西。
原來那是上回她重病時,葛沐風溯本欲給大夫,卻被她強搶而來的珠钗。她
可是一直珍藏着它,絕不容許别人搶走它。
「哇……還說沒有,這玩意兒少說也值好幾個錢,瞧這珠子閃亮剔透,說不
定是高檔貨呢。」那人得意大笑。
「還我……那個不能拿。」她急急沖上前,想要搶下那支珠钗。
她絕不能失去它,說不定她再也追不上他,這輩子也隻好靠它睹物思人,爲
何要剝奪她唯一的擁有?
「少啰唆,滾開——」那人一腳踢開她。
「啊!」跌坐在地上的凱賀兒,情緒激動得無以複加,「給我——那東西你
不能拿,如果你真要銀子,我……我可以回去拿給你。」
因爲受了刺激,她的胸口頓時發疼了起來,冷汗從她額上不斷淌下,和着淚
珠形成一種絕望的顔色
「哼,真讓妳回去拿,我們就是蠢豬投胎。」說着,兩個男人拿着珠钗就要
離開
「不——」她按着胸口,努力地爬起來,朝他們沖撞了過去,「給我,把東
西給我——」
「去死吧!」他們連連打了她幾拳,就在她唇角淌出了血,快支撐不下去的
當兒,忽然一道黑影閃過,那兩人連眼睛都來不及眨,就被一記重拳給擊倒在地
上。
頓時,這兩個男人吓得狼狽地爬起身,轉頭就跑——
「賀兒!」葛沐風溯急忙來到凱賀兒身邊扶起她,「妳……妳怎麽了?那兩
個混帳怎麽對妳了?」一瞧見滿臉淚和血交織的凱賀兒,他的心頭已是揪疼不已。
他後悔……後悔自己爲何要不告而别,她定是追他而來的。
「風溯……快……快幫我要回珠钗……」凱賀兒掉下一串眼淚,顫抖的手指
着正往遠處逃跑的兩名惡徒
「珠钗?」葛沐風溯搖搖頭,「我先送妳回去找大夫。」看見她蒼白的神色,
又讓他想起她的病。
「求你……求你……風溯,我求你。」說什麽她也不肯走,除非拿回珠钗。
「妳……好吧,等我一下,琭義,照顧賀兒。」葛沐風溯囑咐之後,便施展
輕功乘風而去。
凱賀兒擰着心等着他回來,她的腦子好昏呀,眼前也灰蒙一片,心口好象就
快要停止跳動了,不過她仍強忍着痛苦,拚命地想撐下去。
葛沐風溯不負所望地回來了——手上拿着她要的珠钗。
「給……給我……」凱賀兒呼吸急喘地伸出手,「算你送我的好嗎?」
葛沐風溯蹙緊雙眉,将珠钗擺在她的手心中,「走,我帶妳回去。」
葛沐風溯抱起他,飛也似地将她往回家,心底卻下解着;她何必爲了一支珠
钗,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剛剛在路上,他因爲不放心她,因此打算折返給她一個交代,沒想到卻驚見
她爲了一支珠钗正與那兩名惡徒糾纏,那一剎那,她可知他的心有多疼?
她明明可以把它送給他們而得以自保,爲何她不肯呢?
第八章
「沒事了,至少短時間内應該不會再發作。」
大夫卡亞收拾起醫袋,解釋了幾句,正欲離開時,葛沐風溯忍不住問了,
「大夫,難道賀兒的病永遠沒得醫?」
卡亞想了想,「也不是,隻是能醫這種病的人太神秘詭異,行蹤又不明,很
難找得到人。」
「哦,既然有辦法,無論多神秘,我一定會找到他。」葛沐風溯瞇起了陣說。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這個人姓名不詳,隻聽說他住在北京城城郊的山野
中,但從沒人見過他,也不知是不是傳說。」
「謝謝大夫,我一定會盡全力找到他。」葛沐風溯此刻抱持着義無反顧的決
心。
「那我祝你成功,我先回去了。」
「謝謝卡亞。」凱庫送走老大夫之後,再度折返屋内看着沉睡中的凱賀兒時,
心底纏繞着十多年來一直解不開的結。
「二長老,您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那位高人,将賀兒的病給治好的。」
瞧出凱庫面帶憂色,葛沐風溯于是說道。
「我何嘗不希望找到他呢?可那人行蹤成謎,又該從何找起?」望着蒼白的
凱賀兒,他又說:「這孩子心髒不好,一激動或受風寒就容易犯病,這兩、三年
是她最危險的時候,我沒辦法眼睜睜看着她……」
「二長老,您别激動,請您相信我好嗎?」葛沐風溯極具信心地說。
凱庫重重的點點頭,可臉部疲憊的線條卻更加深了。
「既然賀兒已沒事,你先去休息吧。」不忍他一把年紀了,還整天都守候在
這兒。
「也好,那就麻煩你了。」凱庫點點頭,拖着懼瘠的身子走出屋子。
葛沐風溯的目光盯着凱賀兒的小手,就算還沒清醒,她手裏仍緊捏着那支珠
钗,難道她真這麽喜歡它?
還記得當時在和阗時,她吵着要它的情景,當時他以爲那是她使性子的關系,
可如今看來并不是這麽回事。
見她眼皮突然動了動,他趕緊俯下身。「賀兒……賀兒……」
凱賀兒慢慢張開眼,瞅着葛沐風溯半晌,虛弱地道:「看來……我又去鬼門
關走了一遭。」
「還好,沒事了。」葛沐風溯笑着,「爲什麽一直抓着它,喜歡它是不是?」
「本來是很讨厭它,可後來有了感情,我就好喜歡它。」将珠钗壓在胸口,
她的眼沁出了淚霧,突然問道:「将它放在襟内,就像是貼着你的心一樣,感覺
我們好靠近。」
「喜歡就送妳吧。」他握住她握着珠钗的手。
「這不是要送給你喜歡的姑娘的嗎?我曾想過,一定是我拿了你要送給心愛
的人的東西,所以你不喜歡我。」她張着眼,直注視着他,「你真有心愛的姑娘
嗎?」
聞言,葛沐風溯的反應隻是想笑。
「我早想問你,可一直不敢,你一個大男人身上會有這支珠钗,不是姑娘送
你的,就是你買了要送給某位姑娘。」她閉着眼,不敢瞧他臉上坦然的神情。
「對,是我要送人的。」他的坦誠讓她心痛。
「那你真有喜歡的姑娘?」難怪他說什麽都不肯接受她。
「沒有。」這次回答得更爽快。
「那珠钗……」她疑惑地望着他。
「隻是順道買給一個摯友的妹妹。」
由于他多年在外漂流,經常認識一些頗具義氣的朋友。其中有位叫張祥的明
友,有個小妹湘君,常常愛纏着他,吵着他非得買一樣東西送她。而他也一直将
對方視爲妹妹,于是前陣子他看見這支珠钗,覺得還不錯就先買下,省得日後忘
記,遇見她拿不出東西又被她叨念半天。
「摯友的妹妹……」他說的這麽簡單,可她聽在耳裏卻是如此難過。
「妳别誤會——」想必這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了。
「我怎麽忘了呢?你長得那麽出色,肯定有不少女人愛你,我怎麽會沒想到
這一點?」凱賀兒傷心地說。
「别多想了,才剛醒來,再睡會兒。」他安撫着她,卻不願解釋,畢竟這種
事是愈描愈呀。
「你竟然連對我解釋都不肯。」凱賀兒苦笑着。
「沒有的事,再說就算我解釋了,妳會信我嗎?」他勾勾她的下颚,露出一
抹潇灑的笑意。
「不信是不?」他迷人的眼直盯着她。「那就對了,好好睡一覺吧,什麽都
别想,嗯?」
他俊魅的五官隐隐顯露出一副率性爽朗的味道,就是這種味道,讓她着迷—
—是這麽無所謂,這麽率性而爲,他可以任她胡想,卻也不願多做沒用的解釋。
「我不敢睡。」她蹙起一雙幽幽瞳心。
「爲什麽?」他望了下窗外,「是因爲那些漠西蒙兵嗎?」
「不是,我是擔心你又不聲不響的跑了。」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不
要離開我好不好?」
「呃……」葛沐風溯一震,隻好又嘻笑着說:「我暫時不走。」
「可是以後還是會走?」一滴淚又醞釀在她眼底。
「ㄟ……這個嘛,我總不能一輩子住在這裏讓妳養,妳說是不是?」他站了
起來,爲她蓋好被子。
「溯……」凱賀兒拉住葛沐風溯的手。
「嗯?」他停住腳步,轉首笑問。
「我答應你。」爲了争取他,她定要有勇氣和其它女人競争。
「妳說什麽?」凝住了臉上的表情,葛沐風溯不敢揣測她話裏的意思。
「我說我答應你,跟你回北京,替你們滿人做事。」凱賀兒笑了,柔弱地又
說了一遍。
「當真?」即使是聽了第二次,他仍不敢相信。
「對,我答應你,絕不反悔。」凱賀兒閉上眼,「不準逃哦……我想睡了,
醒了就跟你走。」
說了這句話後,她便閉上了眼,疲累地睡去了。
葛沐風溯握住了她的柔荑,仔細瞧着她那張赢弱的容顔,早已深藏在心底的
那份疼惜也更深了。
他該接受她如此濃烈的感情嗎?罷了,隻要她能快樂,不再發病,這一輩子
多個女人倒也不壞?
**********
凱賀兒身子慢慢恢複之後,便與葛沐風溯一塊兒離開了回疆。雖然凱庫極其
不舍,失蹤半年的愛女好不容易回來了,才待不到幾天又要離開,而且是去遙遠
的南方,這教他怎能安心?
可大夫說了,能醫治賀兒的人就在南方,無論如何賀兒都得去這一趟,何況
大首領也安慰他,唯有這麽做才能治好賀兒的相思病,也才有機會成全這對年輕
人的姻緣。
所以,他隻好暫時割舍這份思念,讓賀兒随着葛沐風溯去了。
才剛啓程,凱賀兒便偷觑着葛沐風溯直瞅着她笑的臉孔。「怎麽了?我臉上
有花嗎?」
「不是,因爲妳本就像一朵花。」不是他自命風流,而是這世上追逐他的女
人太多,讓他不勝其擾,可唯有她的糾纏讓他動了心。
「哼,你是吃了蜜呀,嘴巴那麽甜。」雖然這麽說,凱賀兒心底還真是喜孜
孜的。
「妳不是曾問我,我接不接受妳嗎?」他址着抹笑,直盯着她。
他那種灼視實在太大膽了,她的小臉赫然染上兩片紅雲,「對呀,我是問過,
可你不是拒絕了?」
「那時是拒絕妳,可卻不是心底的話,因爲我生性飄泊,要妳跟着我,或讓
我帶着妳四處遊走,實在怕委屈妳了。其實若不是爲了拜訪貴族,我是不可能穿
得這麽别扭的,早就換上一件俐落粗衣了。」看看自己身上看似矜貴的衣衫,他
不免逸出一聲感歎。
「我不怕苦的,如果你習慣吃粗食,我就跟你吃粗食;要穿粗衣,我就跟你
穿粗衣。」她急忙拉住他的手。
瞧她一臉認真的表情,他不禁發出一陣輕哂,「放心,雖然這是我的喜好,
可也不用讓妳跟着我受委屈。」
「我知道。」她倚進他懷中,聽着他的心跳聲,聲聲都是對她訴情的愛語,
「這麽說,你……你接受我了?」
她的小手在他心口上似有若無地磨蹭着,讓他的下腹一僵,渾身發出一道滾
滾熱流。自從上回他在她的蓄意挑逗時要了她後,他便不再碰她了,可知她就像
火……足以将他焚燒。
「妳說呢?」這句反問,已經将他心裏的意思表露無遺了。
「真的,你肯要我?」她心悸地流下眼淚,「肯喜歡我、愛我?」
瞧她激動的,小手在他身上抓得更緊了!
「賀兒,别亂摸。」他壓住她的手,就算他個性再随性,可這兒總是馬車裏,
琭義和車夫就在前頭呢。
「我摸你,你會有什麽感覺?」她抿唇輕笑,小手竟更大膽地往他下腹遊移。
葛沐風溯閉上了雙眸,再張開時,眼底已出現了一絲殷紅,「賀兒,妳該知
道再這樣下去,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要挑逗你,我——」正想開口挑逗他,卻被他狠狠堵
住雙唇,隻剩下絲絲細碎的嘤咛。
「妳要我就給妳。」他豁出去了。
扯開她的領口,他一雙大手鑽進裏頭,掌住那一對雪白柔軟的豐乳,不停揉
捏着上頭誘人顫動的乳花,舌尖輕輕在上頭轉繞舔洗,将那紅透的梅果撩撥得更
爲挺翹。
「嗯……溯……」她小臉覆上一層醉紅,乳頭上被刺激的酥癢讓她難耐欲念
地蠕動着身子。
「怎麽樣?喜歡我這麽做嗎?」他煽情地笑問。
「我……嗯……」這下她的臉兒更像鮮紅的蘋果,才要推開他,哪知他卻撩
起她的長裙,大手直接覆上她的底褲,找到她最敏感的核心,直接搓揉,嘴角還
挂着露骨的笑容。
「怎麽這麽濕了?」
瞧她亵褲都已濕了大半,那半透明的色澤讓他的身體迸發出一股狂熱。
突地,他的中指鑽過褲緣,搔弄着那顆戰栗的珍珠,激起她下體更激烈的潮
騷,讓她忍不住大喊出聲,「啊——」
「噓……」他趕緊含吮住她的小嘴,嗤笑地提醒着她,「他們在外面呀。」
她猛地張開眼,緊咬着唇,強逼着自己把呻吟吞進腹中。
他笑看着她勉強克制自己吶喊的模樣,不禁失笑出聲,還壞心地說:「對,
就這樣,千萬不要喊出來喲。」
接着,他竟将她的亵褲一把勾下,拇指與食指掐住她的穴前花苞,揉擰狎玩
着,其它三指則搔弄若她已濕漉漉的穴口。
「嗯……」她緊咬着唇,想發洩大叫,卻又怕被人聽見。
可她愈是強忍,體内的興奮愈是狂烈,而且他竟将兩指戳進她濕濡的洞穴,
一進一出地折磨着她。
她渾身束緊着,私處的小穴也跟着一抽一張地收放着,不停吮吸住他的指頭,
那緊實實在是讓他再也隐忍不住了。
于是他赫然擡高她的臀,把自己的熱杵重重往内一刺,實實在在地充填了她。
那火燙的熱杵猛然刺進又抽出,在她柔美的緊窒中翻雲覆雨着,直到她的小
穴充血、發腫,分泌出更多香滑的汁液。》
他用力地沖刺着,幾乎深入她的最深處,狂肆的姿态因馬車的搖晃而更加猛
烈。
她受不了地張開小嘴,喘息漸深,他則将指頭塞進她的小嘴中,堵去她亟欲
呼出的呻吟。
「溯……不行了……」她好難受,卻又不能叫。
「怎麽不行了?」他瞇起暗藏磷火的眼,瞧着她果凍般柔亮微啓的唇,呼出
香騰騰的熱氣。
「好難受呀。」她下體己頻頻發出痙攣的喜悅。
看着她那難忍的媚态,他像受了激勵般,愈是發狠地在她緊窒的甬道中來回
抽插,将她穴中的愛液全都擠壓出來,發出了誘人欲望的拍打聲。
「妳好媚呀!」
他勾起邪魅的嘴角,望着她癡迷的眼神,胯下的力道更爲兇猛地在她的柔穴
中做亂,狂野的摩擦攻擊着她最脆弱的敏感點,使得她渾身發出忍不住的抖搐。
「愛你……溯!」強勢的進攻,就快讓她受不了了,兩隻玉肢抖出最脆弱的
酥軟。
他勾起一絲笑弧,猛地一陣刺入,讓她忍不住發出了高昂的叫喊。
這次他沒再制止他,他喜歡聽她水媚的呻吟,不是嗎?
「對,再叫,将體内所有的激情抒發出來。」他臉上有着一抹強忍的情緒,
爲了給她更大的喜悅,他就是不讓自己噴出。
「溯……不……不能,有人在外面……」
她緊緊握住雙拳,整個人在興奮邊緣颠覆,就快要崩潰了!
「不管了,喊就喊吧,我喜歡聽……」說着,他高舉她的雙腿架在肩上,讓
她那片紅潤濕澤完全映在他眼前,接着以更火辣的進攻,将兩人的情欲提升至最
高點……
終于,在她一聲尖銳的嘶喊下,他已将熱源全數噴在她體内……
坐在馬車夫旁的琭義,紅着臉與馬車夫相觑一眼後,隻好将耳朵關起來,繼
續前進了
*********
約莫經過個把月,一行人終于到達北京城,這一路上,凱賀兒與葛沐風溯的
感情轉爲濃烈,讓她開心不已。
尤其是一路上,葛沐風溯若瞧見漂亮的發钗、墜子,都會買來送給凱賀兒,
然而她卻連用都不舍得用,就怕用壞了或用舊了,寶貝地珍藏着它們。
而且夜裏,他經常對她輕柔愛撫一整夜,有時欲狂體熱時,更是熱情地擁着
她一夜雲雨。
「哇……這裏真的好熱鬧呀,不愧是京畿,繁華又富庶。」或許是好心情使
然,凱賀兒看見什麽都覺得美好。
「我倒覺得太吵了。」葛沐風溯皺着眉指着前方的雜耍團,「妳瞧,那個男
人的表演真有這麽精采嗎?不過是翻幾個跟頭,居然吸引那麽多人的注目。」
「嗯,你看不慣,去跟他比呀!」凱賀兒好笑地睨着葛沐風溯。
「妳以爲我不敢?」葛沐風溯摸摸鼻子便往人潮聚集處走去,然後趁着男人
邊翻跟頭邊丢花球之際,忽地跳上去,劫下他手中的花球。
「小兄弟,我們來比一比,怎麽樣?」葛沐風溯揚揚腦袋,半瞇着眸子說道。
「你是誰?」那人心一提,在江湖雜耍這麽些年遇見鬧場的不少,可像葛沐
風溯這樣長相不凡卻又一副屌樣的男人卻不多見。
「我是想跟你玩一玩的人。」葛沐風溯邊說邊對站在底下的凱賀兒眨眨眼,
接着又對他說:「怎麽樣?同不同意?」
「我沒意思跟你比,我隻想表演。」那人一看就知道葛沐風溯并不好惹,于
是連忙推托。
「我隻是跟你玩玩,随便比比,你還要推辭真沒意思,莫非你怕我?」葛沐
風溯一手搭在他肩上,笑看着他那錯愕的表情。
「我怎會怕你,你會邊翻跟頭邊耍玩球嗎?」那人蹙眉問。
「不會。」葛沐風溯搖搖頭。
「那就對了,既是如此,你要跟我比什麽?」
「比跳高如何,我除了會翻跟頭,還會跳高呢!」葛沐風溯撇撇嘴,「如果
我得到的掌聲沒你多,就讓你把我當球玩。」
「好啊!好啊!」台下的人全都笑着起哄道。
那人遲疑了會兒,才豁出去般地說:「好,就比吧。」
「好,那由你開始吧。」葛沐風溯很有風度地說。
「謝了。」說着,那人便拿着三顆彩球,騰空翻身而起,手中的彩球也跟着
躍舞,底下頓時掌聲四起,那人驕傲地一笑,卻突然一個失手,手上彩球全掉了。
就在這一剎那,葛沐風溯随之拔身飛起,高度幾乎讓底下的人看不清楚他的
身影,就在衆人錯愕地以爲他失蹤的瞬間,就見他倏然從高空中連續翻身落地。
這驚險的一幕立刻引來大夥更爲激烈磅礡的掌聲,這一刻勝負已定,葛沐風
溯不但赢了,更博得大夥激昂的反應。
正因爲如此,正在遠方挑選飾物的湘君聞聲往這兒瞧了眼,一看見葛沐風溯,
立刻瞠大目光!
「是風溯哥!」湘君立刻朝他們走了過去。
葛沐風溯下了台,攀住凱賀兒的肩正欲離開,卻聽見湘君的叫喚聲。
「風溯哥……」
葛沐風溯立刻轉過身,一見是湘君,當真是錯愕不已,「是妳?湘君!」
「是呀,你忘了嗎?幾個月前你曾答應我,要帶我來紫禁城玩,哪知道等了
好久,都不見你來,所以我隻好跑來京城找你。」湘君說得開心,可站在一旁的
凱賀兒心中卻馬上揚起一股危機意識。
「妳一個人來的?」
「你擔心我的安危呀!」湘君媚笑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會功夫,有幾招
還是你親自調教的,怕什麽?」
葛沐風溯擔憂地看了下正垂臉沉思的凱賀兒,「湘君是我友人的妹妹,妳們
年齡相仿,可以做朋友。」
「誰要和她做朋友?」凱賀兒頭一偏,賭氣地說。她沒想到,才剛到京城,
居然馬上就有情敵出現了。
「賀兒!别這麽沒禮貌,快跟湘君打聲招呼。」他所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是這種态度。
「我說了我不要嘛!」凱賀兒背轉過身。
「風溯哥,這個野女人是誰?她不肯跟我做朋友,我才不希罕呢!」湘君接
着逼間。「快告訴我,她是誰?」
葛沐風溯暗地呻吟了一聲,一山難容二虎,若他帶着這兩個女人,肯定會鬧
得天翻地覆。
「她叫凱賀兒,是回疆的可愛小姑娘。」葛沐風溯邊說邊攬住凱賀兒。
「回部的人!」湘君大吃一驚,「這怎麽可能,你什麽時候和回疆的人牽扯
上了?」
「我看這事還是等進宮再說吧,妳既然來了,就随我進宮吧。」葛沐風溯另
一隻手握住了湘君的手腕,就往紫禁城的方向走去。
凱賀兒即便是滿心不悅,但爲了不輸給湘君,這才勉強跟随着他。
突然,湘君赫然問起:「風彌哥,你有幫人家買禮物嗎?人家可是朝思暮想
地希望能早點收到它呢。」
「呃……買是買了,隻不過……」葛沐風溯抓抓後頸,竟是無言以對。
「被我拿了,後來溯轉送給我了。」凱賀兒見葛沐風溯說不上話,于是立刻
接話,響應了湘君的疑惑。
「妳說什麽?!妳拿了它?」湘君簡直是快氣斃了!可是她得忍……努力的
忍,希望留給葛沐風溯一個好印象
聽大哥說,葛沐風溯現在的地位隻在皇上之下,如果能與這樣的人締結連理,
未來她便是絕無僅有的爵王妃呢!
「沒錯,是我拿了,就在這兒。」凱賀兒指了指發上的珠钗。
「我的好湘君,别生氣了,我這就買給妳,妳挑吧!」葛沐風溯不希望最後
兩個女人演出「全武行」,尤其不希望惹得凱賀兒又發病。
「真的?」湘君一時開心,竟摟住了葛沐風溯的頸子。
「當然,快去挑吧。」葛沐風溯輕輕推開湘君,再看看凱賀兒泛綠的臉色,
可想而知以她胡思亂想的功力,誤會應該更深了。
***********
進入紫禁城後,凱賀兒整顆心都放在湘君手裏拿着的翡綠手镯上。
這可是剛剛葛沐風溯親自爲湘君挑選的,即便她有千百個不願,也隻能站在
一旁不說話,心底難受得要命。
真不明白她與他究竟是什麽關系?當真隻是朋友之妹嗎?
一到達宮廷内苑,葛沐風溯便喚來小太監,「帶這位姑娘下去休息,還有,
皇上現在在哪兒,出宮數月終于回來,是該觐見他了。」
想當初他将德稷特地派給他的人手全撤了回來,不知德稷見了他,會不會又
笑裏藏刀地刮他一頓。
「禀爵爺,皇上出去野狩,三天後才會回宮。」小太監必恭必敬的回答。
「哦,我知道了。你快帶這位姑娘下去。」葛沐風溯再一次看向湘君那張不
依的表情。
「爲什麽是我?她呢?她爲何不用去客房?」湘君開始慌亂地大叫,仇視的
目光更是緊盯着凱賀兒。
「明兒一早我再跟妳說明,不早了,快去睡吧。」葛沐風溯的臉上出現一絲
不耐。
于是在他的眼神示意之下,小太監立刻上前說道:「姑娘,請跟我走吧。」
湘君眉頭一蹙,又瞪了凱賀兒一眼,才委屈地跟着太監的腳步離開。
「爲什麽不留下她?」湘君一離開,凱賀兒便納悶地問道。
「因爲我要留下妳。」對她咧嘴一笑後,他展開雙臂,等着她自動投懷送抱
凱賀兒笑着沖進他懷裏,「溯,你這代表什麽?」
「代表我心裏隻有妳,當真隻将她視爲妹妹。」端起她的下颚,他謎樣的眼
神直瞅睇着她靈魂之窗的深處。
「她真不是你心愛的女人?」凱賀兒疑惑地望着葛沐風溯。
「傻丫頭,這一路南下,難道妳察覺不到我對妳的感情?」他漾出一絲魅惑
笑意,溫暖了她的心坎。
「我察覺了呀,你對我很體貼也很好,我一直洋溢在這份幸福中,可是現在
她來了……」隻要一想起湘君口口聲聲喊着「風溯哥」的親熱樣,她的心便一寸
寸的下沉。
「不管誰來,我對妳的感情都不會變,要不要我跟妳說我愛妳?」他溫柔地
撥開她的秀發,「如果妳要聽,那我就說愛妳愛妳愛妳……說一輩子。」
「不用啦,這樣多累呀。」她柔柔一笑,雙頰隐隐出現害羞的紅暈。
葛沐風溯看了看天色,「我想先帶妳回我房裏歇息,既然皇上不在,我想趁
這空檔去找可以醫治妳的高人。」
「不要,你不要走。」她急急拉住他,「我現在已經沒發病了,你多陪我一
下好不好?」
瞧她那副嬌滴滴的模樣,葛沐風溯當真是拒絕不了。「好吧,我陪妳。」
「真的!那我就放心了,第一次進宮,你又不在,我會很緊張的耶。」她好
奇地偷瞄着在四處不停走動的禦林軍。
「妳還會緊張呀!」他戲谑地擰了下她的臉,「誰遇上調皮的妳,隻有投降
的分兒!」
「哼,你居然笑人家。」凱賀兒揉揉臉頰,掄起拳頭就猛捶他的胸。
「妳真是野蠻。」他抓住她的雙手,瞇起眼直睇着那張纖麗容顔。
「野蠻又如何?你能對我怎麽樣?」她淘氣地對他吐吐舌頭。
「喂,我可是大家眼中最不務實的痞子爵爺,妳怎敢這麽對我?」他攏起眉,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近距離地逼視她。
「那又如何?其實我看得出來你的痞子樣全是裝出來的,實際上的你是……」
她眉兒一揚,眼珠子輕巧地轉了轉。
「我是什麽?」瞇起眸,他正等着她的回答。
「你呀,你是個狂妄的自大爵爺,就會欺負弱女子。」她笑着要逃,卻忘了
自己的一雙皓腕還爲他所掌握着。
「妳說我什麽?好……好……等着瞧,看我怎麽對付妳,讓妳臣服在我身下,
繼續讓我自大狂妄。」一把扛起她,任她在他肩上叫嚣,他咧開一臉得意笑容,
直邁向德稷爲他在宮中安排的寝居。
這時,一直躲在樹後的湘君可是瞧得兩眼泛出火光。她不信自己比那女人差,
而且是她先認識葛沐風溯風溯在前的呀。
等着瞧吧,她一定會将他奪回來,一定會的!
第九章
三日後的晌午,湘君站在往返禦書房唯一的一條路上等着葛沐風溯,終于如
願地在午後等到了心儀的男人。
「風溯哥。」遠遠見着葛沐風溯,湘君以小碎步跑了過去。
「哦,湘君呀,有事嗎?」葛沐風溯扯了抹笑,「對了,上午我已捎了封信
給妳大哥,請他來接妳回去。」》
「什麽?你那麽快就要趕我走啦?」湘君極爲錯愕地倒抽了口氣。
「紫禁城乃皇家重地,妳不能待太久的。」葛沐風溯稍作解釋後,便往寝居
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找她嗎?爲什麽我不能多待,她就可以?」湘君雙肩顫抖地怒視着
葛沐風溯,「我認識你在先,對你示愛在先,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感情的事沒有所謂的先來後到,湘君,妳條件這麽好,将來一定可以遇到
比我好上百倍的男人。」葛沐風溯揉揉眉心,真不知道娘給他這麽一張好看的臉
做什麽?老是誘拐女人心。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又不能一刀把這張臉給毀了,再說毀了可是會痛啊!
「好上百倍……」湘君發出一陣苦笑,「我連你的心都得不到,又怎麽能夠
得到更好的男人的心?」
「這是緣分,強求不得的。」葛沐風溯拍拍湘君的肩,妳哥若來了,就乖乖
跟他回去,把我忘了吧!「
「你真這麽狠?」湘君瞇超眸子,「告訴我,她是怎麽勾引你的?我就不信
像她那種傲慢的人,會是你喜歡的類型。」
「哦,那麽妳認爲我喜歡什麽類型的人?」葛沐風溯瞇起眸,冷冷瞅着湘君。
「你應該喜歡像我這樣的人,我會廚藝、會女紅,可她呢?她會嗎?」湘君
一眼就瞧出凱賀兒的驕蠻個性,哪像她是漢人,可是溫柔多了。
倘若就因爲她是漢人,葛沐風溯才拒絕她,那也再說不過去了,雖然他曾對
她大哥提及,希望能早日滿漠一家,别再有任何區分了。
「她?」葛沐風溯愣了下,「的确是不曾見她下過竈、拿過針黹。」
「那就對了,她根本就不像女人。」湘君抓住葛沐風溯的手,對着他嫣然一
笑,「還是選擇我吧,我會把最好的都奉獻給你。」
「得了吧。」葛沐風溯甩開湘君的手,搖搖頭說:「我喜歡一個女人,可不
是要他來爲我煮飯、洗衣、縫衣服,那些事下人都會做。」
「可是……」湘君抿緊唇,憤怒不已地說:「可是我愛你。」
「拜托妳,别再說這個字了。我已接受了賀兒,不會再喜歡其它女人。」說
着,葛沐風溯便打算舉步離開。
「我懂了,就是因爲她,所以你才不肯接受我?」湘君趕緊繞到葛沐風溯面
前,「那我去跟她說,告訴她我有多愛你,希望她能把你讓給我。」
「不可以。」葛沐風溯一把握住湘君的手,「我說過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爲什麽不可能?沒有她就有可能。」湘君激動地說:「我一定要去找她,
問她憑什麽跟我搶!」
「湘君,妳這是何苦,我不允許妳這麽做,就算沒有她,裁也不會喜歡妳。」
葛沐風溯極爲笃定地說。
「不,不是的,因爲有她在,你才會這麽對我的。」湘君憤恨地一咬牙,轉
身就跑。
「等等,妳最好别亂說話,賀兒有病,很嚴重的病,妳一個胡說八道,極有
可能把她激得發病。」他可不容許在找到那位高人之前,看見凱賀兒又發病。
臨行前大夫曾交代,凱賀兒的病如果發作,一次會比一次嚴重、難醫,最好
是别再受刺激了。如今她已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他絕不能失去她!
「哦,她有病?」湘君停住了腳步。
「對,妳能答應我别去找她胡扯嗎?」他謹慎、認真、慎重地又對湘君說了
一遍。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去找她了。」說也奇怪,當湘君聽到這個消
息之後,居然不再激動了。
「那就好,還有,我真的希望妳死心,否則隻會讓妳更痛苦。」
「要我死心也行,但我能不能跟你要一樣紀念品?我想我這次回去後,想再
見到你就不是這麽容易了。」湘君放柔嗓音,故作一副傷心樣。
葛沐風溯蹙緊眉頭,細想了下,「我身上沒什麽可以送人的……」
「嗯……就你頸子上那條鏈子吧。」湘君眼角一瞄,突地瞧見他的襟口露出
一條紅絲線。
「這不值錢,隻是我要前往回疆時,皇上硬塞給我的護身符。」葛沐風溯将
它解下交給湘君,「既然妳要,就送妳吧!」
「謝謝風溯哥,我好喜歡。」湘君将它捏在手心,笑得詭異不已。
「喜歡就好,那我回去了。」對湘君輕漾出一抹笑意後,葛沐風溯便離開了。
湘君當真就此放棄了嗎?才不呢……既然打定主意要得到他,她就不會放棄
任何機會。
凱賀兒有病?哼……是上天在幫她吧,如果把凱賀兒氣死了,那她不就簡簡
單單就去除一個對手了?
凱賀兒嘴裏哼着小曲兒,一手拿着剪子剪下屋外盛開的小花,将它們一枝枝
插進瓶中,打算妝點一下葛沐風溯的房間。
自從她決定随他前來南方,她就覺得自己的人生像是轉了一個大彎,由原來
的落寞空虛,變得好幸福!風溯不但待她溫柔體貼,還事事爲她着想,讓她恍然
以爲自己已是他的小妻子了呢!
「怎麽這麽開心,在剪什麽?」突然,一對結實有力的手臂從身後圈住她的
纖腰,在她耳畔柔聲問道。
「你房裏太單調了,我想爲你插瓶花兒。」她甜甜笑着,将瓶内的花插得萬
紫千紅、豔麗極了。
「以前我總認爲一個人才自由,現在才發現,有個女人在身邊照顧着的感覺
更好。」他抿唇一笑,雙臂将她攬得更緊。
「你現在也學會貧嘴了呀!」她笑睨了他一眼,随後又問:「對了,你剛剛
不是去觐見皇上嗎?他可有罰你?」
「唉!當然罰啦。」葛沐風溯松開手,籲歎了口氣。
聞言,凱賀兒立刻放下剪子,關心地問:「很重的罰嗎?」
「是很重。」葛沐風溯裝模作樣地點點頭。
「什麽?你隻是不要他派給你的下人而已,幹嘛小題大作?如果真是這樣,
那我就立刻回去,才不幫這種忘恩負義的皇上做什麽火藥。」她噘着唇抱怨着。
「哈……瞧妳,又翹起嘴兒了!」他忍不住俯身親吻了下她微噘的紅唇。
「你還笑,都要受罰了!」她凝視着他。
「我都被罰過了,還怕什麽?」他攤攤手,笑得可恣意了。
「什麽?罰過了,讓我看看,有沒有哪兒受傷?他是怎麽罰你的?鞭刑、吊
刑?」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回部的刑罰方式。
「妳錯了,他罰我喝酒,好重好烈的酒呀!喝的我頭都暈了,聞到沒?我滿
身酒味。」他逼近她,額對額地對她說。
「讨厭,你唬我。」凱賀兒用力推開他,轉過身說:「不理你了!」
「妳才舍不得不理我。」團住她的腰,他低首親吻她的頸側,溫熱的氣息吹
拂着她敏感的頸窩,逗得她吃吃笑個不停。
「好了好了,不行了。」她用力推開他,「說真的,我幾時要幫你們制作火
藥呀,還有你們要的火候是多少,這要仔細說清楚。」
「這事不急,我剛剛已跟德稷提起這事,他答應我讓我治好妳的病後,再做
這工作。」他笑着說。
「治好我的病?」說起自己的病,她便從心底泛起一抹失落。
誰能醫好她呢?他真的找得到那位高人嗎?
「對,放心吧,我一定會竭盡心力、用盡一切方法找到他。」他極具信心地
對她說,也希望她同樣有信心。
「好,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一定會痊愈。」她給予他一抹最堅強的微笑。
「我這就去找那位高人,妳好好待在這兒,風大的話,記得進屋去。」如今
他一心想讓她脫離病痛的危機。
「我眼你去。」她颦起額。
「不行,找人可不是一個定點找,得四處搜尋,妳會太累的。幸好德稷已主
動派人給我,我想一定可以如願找到他。我答應妳早點回來,但妳一定要聽話。」
拍拍她的臉,他蓄滿濃情的眼直望着她那張不甘願的表情。
「好嘛!我等你回來,不要太晚喔。」她還是勉強答應了。
「一定。」摯情地又看了她一眼後,葛沐風溯才轉身往宮門走去。
凱賀兒歎了口氣,接着又開始做起插花的工作,卻沒注意到湘君早早就站在
她身後了。
「喲……妳還挺有閑情逸緻的嘛!」确定葛沐風溯走遠後,湘君這才冒這麽
一句話,将凱賀兒吓得跳了起來!
「是妳!」凱賀兒回頭望着湘君。
「怎麽?是不歡迎我,還是早忘了我的存在?」湘君笑出一抹佞色。
「我跟妳不熟,妳來找我做什麽?」凱賀兒對湘君仍存在着一份敵意。
「呵,我又不是來找妳,我是來找風溯哥的。」湘君伸長脖子直往寝居内望
了幾眼。她當然知道葛沐風溯不在這兒,這隻不過是演給凱賀兒看的。
「他不在。」凱賀兒鼓起腮幫子瞪着湘君,每每聽見她這麽親昵地喊着「風
溯哥」,她的眼眶就會凝出淚光。
「哦……那他是去找那位可醫妳病的大夫了吧?」湘君突然問出口,而後連
忙捂住嘴,「唉呀,我怎麽這麽嘴碎呀!」
凱賀兒蹙起眉頭直望向湘君,「妳怎麽知道我有病的事?」
「這……這……」湘君垂着腦袋,爲難地支吾着。
「妳說,我要妳說!」
「是妳要我說的哦,那我就告訴妳吧。」湘君故意掩嘴暧昧地笑了笑,「當
然是風溯哥告訴我的,否則誰會知道妳有這種怪病呀!」
雖然早猜出是葛沐風溯說的,可親耳聽見湘君這麽講,她的心爲何特别難受
呢?感覺就像是他們隐瞞着她某件事一樣。
「他爲何要告訴妳這些?」凱賀兒的嗓音有着明顯的顫抖。
「這個答案我能說嗎?我怕妳會受不了。」湘君徐步走近凱賀兒,「風溯哥
說,妳現在就像泡沫一樣,吹不得、碰不得,隻消一個不注意,就會不見了。」
「妳放心說,我可以的。」凱賀兒深吸了口氣,故作堅強道。
「這樣呀,那我就說了,其實……其實我與風溯早已情投意合,偏偏遇上妳
死打爛纏的,他又不得拒絕,所以他很頭疼。」湘君邊說,邊偷偷觀察着凱賀兒
的神情。
「他很頭疼?」凱賀兒咬緊下唇,嗓音微嘶。
沒錯,都是她死打爛纏的抓着他,不讓他跑出她的視線呀!
「還不是因爲妳會制作火藥嘛!若得罪妳,他可是有負皇上給予的任務,這
可不好交代啊!」
這是湘君前來這裏的路上聽見幾個宮女太監竊竊私語的内容。這下可好,她
心底形成許多更惡毒、更殘忍的話語等着伺候凱賀兒。
凱賀兒的身子隐隐一顫,往後叠退了步,「他……他真這麽說?」
「沒錯,他還告訴我,得趕緊将妳治好,才可以快點兒甩開妳這個包袱至少
妳比較不會恨他。」湘君說着殘忍的言語,可嘴邊的笑可甜的呢!
「不……我不相信。」凱賀兒搖着腦袋,可淚水卻已狂溢不歇。
「我能理解妳的想法,若這不是風溯哥的意思,我又怎麽知道,妳說對吧?」
湘君惡意一笑,按着竟說:「知道嗎?他其實正午前就離開了禦書房,剛剛是去
找我用餐飲酒呢。」
湘君邊說,邊以食指繞着鬓邊細發,流露出一副小女兒的害羞神情。
「妳别說了,我不要聽。」凱賀兒捂住耳朵,她不停告訴自己要相信風溯,
這女人居心叵測,說的話怎麽能信?
「好,不說也行,妳瞧這是什麽?」
湘君再度走近賀兒,拿出她向風溯要來的那隻護身符。凱賀兒一瞧見它頓時
怔住了!她戰栗地接過它,仔細瞧着上頭的花紋,她認得它,每次她與風溯親熱
時,總見着它戴在他的頸上,幾乎是不離身的。
這東西又怎會在湘君手上呢?她想相信他,可爲何她的心會這麽痛呢?
「我拿它來還給風溯哥,剛剛呀……他在我床炕上可狂猛了,就連紅繩都被
他給扯斷了!」湘君垂顔羞語,相對于凱賀兒的蒼白臉色,簡直有如天壤之别!
「爲什麽……爲什麽他要騙我?!」淚水染花了凱賀兒的妍美小臉,此時的
她一顆心隻有「破碎」二字可以形容,她一手撫着發疼的心坎,已有預感自己就
要發病了,可是她在乎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受了騙的心痛!
「既然妳已知道我們的事,那就請妳高擡貴手吧,成全我和風溯哥。」瞧着
凱賀兒一臉蒼白的模樣,湘君乘勝追擊地說:「反正風溯哥心裏也沒有妳不是嗎?
就不要再死纏着他了!」
凱賀兒看着手中的護身符,這代表湘君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她還能自欺欺人
嗎?
「他騙我……他居然騙我……」凱賀兒緊咬着唇,用力地将手中的護身符甩
向牆角,淚眼中出現了絕望的神情,「好,我成全你們,永遠都成全你們。」
丢下這句話,她便淚流滿面地往外直沖,她心底好恨、好怨呀!
她真心付出的情愛,居然被他的憐憫與欺瞞所淹沒了。好痛……心口好痛…
…死了算了吧!就帶着那片虛假的美好回憶死了吧。
「轟!」地一聲,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布,接着便出現了閃電與雷聲,漆
暗的天空飄下粗實的雨絲,湘君雙手抱着自己,看看突變的天色,心底竟然掠過
一抹驚顫。
「這是怎麽回事?吓死人了!」打了記哆嗦後,她便疾步朝自己的房間逃也
似地奔了去。
*********
葛沐風溯拍了拍身上的水漬,快步走進屋内。「該死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
變天了呢?」
「賀兒,賀兒,妳還好吧?」他擔心突然的變天,會讓她突然發病。
可走進内室卻不見她的人影,這時葛沐風溯心口突然停頓了下,立刻又沖出
屋外,找尋着她的身影,「賀兒……妳在哪兒?快回答我呀!」
他不在乎自己正淋着雨,一心隻想找着她,他先去後面的花園搜尋了一遍,
依舊落空之後,他的胸中湧上一股無止盡的擔憂。
天色已不早,而且還下着大雷雨,她會跑到哪兒去呢?
正打算到别處找找時,葛沐風溯餘光一瞥,竟瞧見那隻送給湘君的護身符,
居然落在牆邊!
葛沐風溯将它拾起,緊緊捏在手掌心中,憤懑地直往湘君那兒走了去,用力
踢開她的房門,就見她驚愕地站在遠處,身上還沾着雨珠!
「風……風溯哥,你……你怎麽來了?」見到葛沐風溯猝變的臉色,湘君的
神情竟有抹說不出的驚愕。
「說,妳把賀兒帶去哪兒了?」葛沐風溯大步跨了進去,那張鐵青的臉色足
以令湘君渾身發寒。》
「我沒見過她呀!」湘君矢口否認。
「沒嗎?」他瞇起眸,勾起嘴角,「那這是什麽?」打開掌心,在他手心中
的赫然是那隻護身符
「這……唉呀!你在哪撿到的,我正在想自己掉哪去了,風溯哥真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丢掉它的——啊!」
「妳說是不說?」葛沐風溯一把掐住湘君的咽喉,心頭憂急如焚呀!「我…
…風溯哥……我不能呼吸了。」湘君吓得張大眼,臉色已變得鐵青!
「說!」他可不容許她再浪費時間。
湘君全身顫抖着,不可思議地望着眼前與她印象中差距甚遠的男人。在她印
象中,他一向不拘小節、我行我素,甚至有些愛耍寶說笑,即便大哥說過那并不
是他真正的個性,但她怎麽也無法想象他會變得這麽狠戾。
沒錯,他發狠了!因爲這個邪惡的女人居然敢對付他心愛的女子。
「說是不說?」他手勁赫然加重,幾乎快讓她斷了氣。
「若我不說,你想殺了我嗎?殺了我,你又如何跟我哥交代?」她痛苦地扭
起五官,卻怎麽也不肯松口,就怕他會更恨她。
「妳死,我自會向妳大哥負荊請罪。」葛沐風溯仰首半合上眸,「快……我
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我……告訴她……告訴她你并不愛她,之所以……對她好是因爲她是個快
死的人,更爲了……爲了她會制作火藥。」她雙手抓着他掐在她頸口的手,非常
痛苦地說着。
「什麽?妳竟跟她說這種話!」葛沐風溯的臉色更加鐵青!「那這個護身符
又是怎麽回事?」
「我……我還說……你陪我吃午膳,還……還跟我親熱,所以将護身符掉在
我的床炕上——啊!」
葛沐風溯不打女人的,可這時他真的忍不住了,他重重甩了湘君一個巴掌後
便憤而離開了。
可想而知,賀兒聽見這些話一定是傷心欲絕地奔出宮了,雨下得這麽大他非
得找到她不可!
第十章
卓神醫輕拭着女孩濕透的臉頰,并且面不改色地爲她換上幹爽的衣物。
望着她緊閉着雙眸,卻難掩輕愁的年輕臉蛋,他不禁輕喟了聲,「這麽年輕,
居然得了這種病。」
還好她遇上了他,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呀!
他拿出裝着各式針灸的布囊,從中挑出數支,沾上藥劑後,便在她幾處重要
穴位插入。
而後他又起身點燃藥氣熏香,放在她身側讓她緩緩吸入,而他則坐在一旁打
坐,等着她清醒。
約莫三個時辰後,他終于聽見她嘤咛的嗓音,他立刻來到她身側,執起她的
手把起脈象,這才放心地微笑。
凱賀兒徐徐張開眼,一看見眼前的老人家時,不禁問道:「您是……」
「妳身子還虛弱得緊,别多說話。」他笑了笑,而後又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看,
「氣色好了些,隻是妳心中郁氣難解,會影響病體的康複。」
郁氣?對!她心底充滿郁氣和恨意,在知道葛沐風溯對她全是虛情假意時,
她的心就抽疼得厲害!
「怎麽了?脈象又亂了!别想,快穩住。」卓神醫趕緊拿出另一支針,插入
她的人中,如此不但可以阻止她說話,也可以穩住她的心靈。
凱賀兒愕愣地望着他,心想:他是大夫嗎?她隻記得自己傷心欲絕地往後山
直奔,壓根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兒,天雨路滑,她摔了一跤後就不省人事了。
「對,我是大夫。」他不但精通醫術,尚學過天文,懂得觀天象斷來事,更
厲害的是,他也會讀心術。
這下她心底的震驚更深了,于是在心中默念,「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位高人、
神醫嗎?」
「哈……高人、神醫愧不敢當,本該早早現身,可我知道妳我見面的緣分未
到,不能違逆天意。」拔下她人中上的細針,他又說:「好些了吧?」
「好多了,謝謝您。」如果這件事發生在以前,她不知會多開心呀。
可現在呢?
「别再胡思亂想了,願不願意在這住下?妳的病情少說也得醫治半年才得以
斷根。」他和藹地說。
「半年……」她壓根不想活了,何需浪費半年的生命等待奇迹呢?
「人活着總是有希望的,況且許多事下是仰賴片面之詞就可斷定一切,要用
心感受、用眼去看。」他話中有話地安撫着她。
「用心感受、用眼去看……那是什麽意思?」她幽幽地問。
「這得看慧根,妳慢慢體會吧。」卓神醫淡淡地說,犀利的眸光直瞅着她那
對慧黠雙眸,「妳很聰明,一定懂的。」
「我會懂嗎?」現在她隻覺得好累……身體累,心更累,好想忘了他……可
是隻要一閉上眼睛,葛沐風溯的影子就會出現在她的眼前,揮不去、散不了,這
教她如何拿出甯靜的心來體驗這句話呢?
「隻要放下心,用心去體會,妳會明白的。」卓神醫笑着走到另一邊的椅上,
繼續打坐。
「不知高人您怎麽稱呼?」凱賀兒轉首望着他,「我是回部人,名叫凱賀兒
「我知道。」
「您知道?」她張大眼,發覺這位老人家實在是深藏不露,似乎根本不用說
話,他就能了解她心中所想的一切。
「我姓卓,妳可以喊我一聲卓老先生。」他隐隐笑着。
「那麽我喊您卓神醫好了。」她認爲如此稱呼才能夠表示對他的尊敬。
「哈……我說過了,神醫這兩個字當真不敢當啊。」
「您太謙虛了,我們找了好久,就是爲了找您,現在您竟在我毫無心裏準備
下出現,我說不出心裏有多開心。」
「妳真開心嗎?我倒覺得妳心情沉重。」卓神醫一語又刺破了她的心思,讓
她的小臉微微一皺。
「我……」想着,她不知不覺流下了淚水。
卓神醫張開眼看着她,「想哭就哭出來吧,悶在心裏對病情沒有幫助,但哭
過後就别再想了,否則會适得其反。」
「我……我真的好想哭……可是您說要我别再想,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即
便她恨他、怨他,可就是因爲有愛才有這些埋怨,哪是說忘就忘得了,說不去想
就能不想的?
「我明白妳的想法,但是我更希望妳能夠往好處想,或許事實并不如妳想的
那樣,回憶我剛剛的話,妳隻是一味的怨恨,可有用心去感受這個事實是否是真
正的事實?」
卓神醫撇開笑臉,盡其所能地開導她的心情,但是許多事隻能提示不能言明,
也隻有看她和那個男人的緣分夠不夠深了。
「這個事實是否是真正的事實……」凱賀兒蹙起眉,彷佛有一點懂得卓神醫
的話語。
「對,無論事實是哪一種,現在妳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放寬心,把自己的
病完全交給我,可以嗎?」他謹慎且認真地說。
「我知道,也一定會盡力讓自己的心情開朗,謝謝您!」閉上眼,她頓時覺
得好累……》
「妳一醒來就說了那麽多話,傷着元氣了,快睡一覺吧,再醒來時就盡量别
再去想這件事,直到妳病情穩定後再說。懂嗎?」卓神醫閉上眼,也開始閉目養
神,心底已開始揣測着接下來該用什麽樣的藥方來醫治她。
**********
葛沐風溯這一找找了半年,可是凱賀兒行蹤依然渺茫,這讓他日日生活在痛
苦中,早失去了以往的率性和灑脫。
最爲詫異的是那些大臣們,他們眼中的痞子爵爺,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專情呢?
這時的他臉上除了專注、認真,已找不到其它東西,而跟随着他四處找人的
手下們,也都能夠感受到凱賀兒對溯爵爺的重要性,這使他們找起人來不敢掉以
輕心。
然而凱賀兒就像突然消失在風中一般,渺渺茫茫,壓根不知漂流去哪兒了。
「風溯,可以了吧,倘若再找不到人,也該放棄了,半年的時間可不短,她
若真在北京城,早該聽到你找她的風聲,也該現身了。」
德稷不放心葛沐風溯這陣子老像隻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于是撥了個空前往
他的寝居,打算找他談一談。
這時的葛沐風溯才剛從外頭定進來,雖然一臉疲憊,但仍堅決地說:「我永
不放棄……我怎麽能夠放棄?」
「老天,我怎麽不知道,你居然是個多情種子呢?」德稷搖搖頭,籲歎了聲。
葛沐風溯揚起眉睫望着他,「多情種子可不隻我一人,有個人生性多情卻不
自知,那我就不知該如何形容了。」他話中有話,卻讓德稷變了臉。
「别放肆,我是來勸你的,可不是來聽你教訓的。」德稷難得闆起臉色。
「要不你處死我,反正我也找不到賀兒,經曆了大半年更不知道是死是活,
殺了我好了,這樣我就不用天天猜測她現在到底在哪兒?是落入歹人手上過着被
淩遲的日子,還是被善心人士所救,我天天想、天天想……都快要瘋了。」葛沐
風溯直抓着腦袋,心裏的挫折根本不知該如何形容。
德稷當然也瞧得出葛沐風溯這半年來究竟憔悴落魄了多少。「别惱了,我來
這是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葛沐風溯無力地問。
「小順子剛剛跑來告訴我,他昨兒個去城裏的龍鳳酒樓喝酒,竟然看到一位
素衣賣唱的女子長得和賀兒十分相似,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葛沐風溯張大了眼,「賣唱?可能嗎?」
雖與凱賀兒相處多時,他倒不曾聽過她的歌聲,再說她突然消失了半年,會
以一個賣唱女現身嗎?
「她是你的女人,會怎麽做我可就不知道了,你要去看看就去,不想去我也
不逼你,隻是把這消息轉達給你而已。」
「這……不管,我絕不能錯過任何機會,這就去瞧瞧。」葛沐風溯對德稷道
謝過後,便像風一般地沖了出去。
德稷勾起嘴角,望着葛沐風溯急連奔離的身影,不禁笑歎,「卓神醫,真有
你的,若非你出此計策,我看這兩個冤家永遠都碰不着面了。」
殊不知卓神醫與皇家可是淵源極深,與皇叔格淩與灏麟更是交情深厚,隻是
他極不愛官場的生活,隻肯在深山隐居,性喜雲遊,經常來無影去無蹤,如今會
因爲凱賀兒特别進宮見他,可想而知這丫頭定是很得他的緣吧!
**********
凱賀兒在卓神醫的精心醫治之下,終于痊愈康複,那種心悸、心痛甚至無法
呼吸的老毛病已不再犯了,因此卓神醫勸她去找心裏惦記的男人,然而她說什麽
也不願意,于是向卓神醫道謝之後就離開了。
爲了籌足回回疆的盤纏,她隻好依身在酒樓賣唱。可每每看見一些與葛沐風
溯同樣有着雉發的男人們在她前面晃動時,她總不免會想起他,更忍不住揣測他
是否已和湘君成了親,早将她給忘了呢?
「哎呀,真不知道溯爵爺在想什麽?這半年來他爲了找一個女人,差點兒将
整個北京城翻了過來。就連我們這些做手下的也不得安甯,可真是累死人了。」
突然有幾位士兵從外頭走了進來,叫了幾盤小菜邊吃邊聊了起來。
「是啊,更可笑的是我們大部分的人都沒見過那位賀兒姑娘,要我們找人,
談何容易呀?」
另一人搥搥雙肩,也抱怨着:「累啊,真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
「不過我還真是被溯爵爺的真情給感動了,你想想,有哪個男人會因爲一個
女人跑了而失心喪忘成那個樣子?以往他可是咱們眼底最灑脫、自在、開朗的溯
爵爺,這會卻變得老成又憤世嫉俗,差别真大!」
「真不知道那位賀兒姑娘爲什麽會突然跑了,希望她能聽見我們的哀号聲,
早點現身吧!」
叨念聲此起彼落,正待在一旁準備出場獻唱的凱賀兒,自然聽見這些人的談
話,她凝住了心,渾身顫抖不已。
是她錯怪他了嗎?若他真對她無情,又爲何要找她呢?而且他們還說他對她
有着真情……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卓神醫說的對,她并沒有用心去感受風溯對她的愛,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隐情
或誤會。
于是她再也忍不住地往外沖,才跑進酒樓旁的巷内,竟看到一名虎背熊腰的
男人擋住她的去路。
「妳是凱賀兒?」他沉着聲問
凱賀兒雖不認識他,可那眼神卻是這麽熟悉……
那雙眼……對了,他是以前經常找上她、欲将她劫走的黑衣人!
「又是你?你是漠西蒙古人?」凱賀兒怒視着他,眼底滿是惶色。
「妳真厲害,隻看過我蒙面的摸樣,就猜得到我的身分,快跟我走吧。」他
走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放開我!」她用盡全力想甩開他,「本姑娘不跟你走,要我去幫你對付大
清朝,你去作夢吧。」她惡狠狠地瞪着他,她現在急着見葛沐風溯,才沒空理他
呢!隻是她逃得走嗎
「跟我走,妳才有活命的機會,否則……」他冷笑。
「否則如何?死我也不去。」她也豁出去了。
突然,她瞧着頭頂上一把閃閃發光的白刃,頓時傻了眼,一你……你是想…
…「
「如果妳不肯幫我們,那我也不可能留下妳幫助愛新覺羅。德稷,妳就受死
吧!」
一刀正欲往凱賀兒的天靈蓋刺下,而她也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時,剎那間她的
心中隻有一股沖動——
她想告訴風溯她愛他,她已經不恨他了,所以她猛然喊出:「風溯……我愛
你!」
奇怪的是,當這句話一喊出,預期中的刀子并未落下,隻聽見兩聲凄慘的嘶
喊!
凱賀兒迅速張開眼,就看見了他,那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那名漠西蒙古人已被葛沐風溯架住,不久後,正在酒樓内喝酒的士兵聽見慘
叫聲,連忙奔了出來,乍見葛沐風溯,立刻下跪道:「溯爵爺吉祥。」
「别磨蹭了,快将他逮住。」葛沐風溯立刻将漠西蒙古兵交給他們。
「他是?」
「他是漠西蒙兵,還不趕緊送進大牢,擇日重審。」葛沐風溯下令道。
士兵們立刻領命将那人逮走,葛沐風溯則轉向完全呆愣住的凱賀兒,咧開抹
溫柔笑痕,「妳剛剛喊那麽大聲的是什麽?我沒聽清楚,再喊一次。」
「你……你……哇……」她投入他懷裏,立刻大哭出聲。瞧見他一臉胡碴、
憔悴不堪的模樣,她的心不知有多痛。
是她……是她害他變成這樣的,都是她的錯!
「怎麽了?不哭不哭,不逼妳說了,妳别哭了。」他心下一驚,趕緊輕拍她
的背,她的淚可是會令他揪肝扯肺呀!
「我要說嘛!」凱賀兒擡起小腦袋,一張哭花的臉上有着倔強的線條。
「好,要說就說吧。」一遇上這個小女人,他就沒轍了。
「我……我好愛你……對不起,都是我的任性惹的禍。」她抽抽噎噎地繼續
說:「我剛剛在酒樓裏聽見那些官爺說……說你這半年爲了找我,已弄得疲憊又
喪志。」
顫抖的小手輕撫上他的面頰,「我當初定是誤會你了,對不對?」
葛沐風溯欣慰地笑了,有她的信任與諒解,這陣子所受的苦已不算什麽了。
「湘君當時對我示愛,要我選擇她,我不答應,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地要了我頸上
的護身符,我沒想到她會拿去編故事欺騙妳。」
「它又回到你身上了?」她驚訝地發現護身符正挂在他的頸上。
「她那種女人沒資格拿我的護身符,它曾陪着我度過認識妳之後所有的時光,
我怎舍得再送她?」他柔魅一笑,即便是一身疲累,可笑起來仍是這般迷人。
「你瘦了?」她含淚帶笑地說。
「是不是也變醜了?我可不準妳再找借口舍棄我。」葛沐風溯又回複飒爽的
神情,開始跟她開起玩笑。
「我才怕你舍棄我呢!我那麽壞,讓你找那麽久,你會不會恨我呀?」她一
雙大眼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我當然恨了。」他緊蹙起雙眉。
「真的?你恨我……」凱賀兒小臉一皺,眼角又濕了。
「對,我恨妳逃了那麽久,讓我在擔心妳的安危中坐立難安、夜不安枕,妳
說,我該怎麽懲罰妳?」葛沐風溯故意冷着張臉。
「那……那你打算怎麽罰我?」凱賀兒忍不住縮起了雙肩。
「就這樣。」他突然将她攬進懷中,深情狂暴地吮吻着他,懲戒的意味漸漸
加深。
「嗯……溯……」他的吻好剽悍、好強勢,幾乎讓她無法呼吸,整個人被吻
得酥軟又無力。
葛沐風溯緩緩地離開她的唇,望着她那被吻腫的唇,「對不起,我一碰到妳
就不由自主地……」
「沒關系……我也好想你。」凱賀兒的小臉垂得低低的,「隻是……不要在
這裏嘛!這裏人來人往的,人家會害羞耶。」
「妳真美!」望着她那張因羞赧而變得紅嫣的唇,他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妳說的對,我是不該在這兒吻妳,妳美好得讓我快把持不住了。」
「讨厭,你就會說這種肉麻的話。」凱賀兒羞紅了雙頰。
「肉麻嗎?妳們女孩不就是喜歡聽肉麻的話?」他朗星般的黑眸閃過一抹促
狹的笑意。
「好啊!你取笑我,人家不依。」她舉起一雙小拳頭輕捶着他的胸膛。
「算我失言,妳饒了我吧?」他隻好往後直退。
「你别跑,人家還沒發洩完呢!」一跺腳,她又追了兩步。
「可是被打會疼,要不我讓妳吻,快、快來!」葛沐風溯定住腳步,噘起了
唇,痞子模樣盡現。
「你……你讨厭!我……」凱賀兒咬了咬唇,突然想到什麽似地捂住心口大
叫,「疼……好疼喔!」
「怎麽了,妳的病又犯了?」葛沐風溯的心一擰,急忙扶住她,「是我不好,
我該站着讓妳打的,妳千萬不能發病呀!」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這種失而複得的感覺讓他欣喜若狂。老天,你可不要
又把她奪走,讓他又墜入深淵。
「我……我心好疼。」她呼吸微喘,伸出顫抖的手揪住他的衣袖。
「忍着,一定要忍着,我這就帶妳進宮找禦醫瞧瞧。」他抱起她,飛也似地
疾奔進宮。
一踏進入宮門,他便大聲喊着,「快,快傳禦醫……快呀!」
小太監們聽聞,立刻領命跑着去傳禦醫。葛沐風溯火速地将凱賀兒抱進了房
間,輕放在炕上,急切地問:「賀兒,妳忍忍,我知道妳疼,但妳一定要忍呀。」
「風溯,你……你睡我旁邊好嗎?」凱賀兒張開眼,柔弱地說。
「什麽?」他貼近她的臉,「我聽不清楚。」
「我要……我要你睡這兒。」她伸出手指了指身旁的空位。
「這……好,我睡。」既是她的要求,他當然同意,于是他便脫下翹頭履,
睡在她身側。
就在這時候,她突然一個翻身壓住他,「嘿嘿,這下你被我制伏了吧,看你
還往哪逃?」
「賀兒?!」葛沐風溯錯愕地瞠大了眼,「妳沒事?」
「你希望我有事啊?告訴你,我以後可以兇可以悍,還可以淋雨,都、沒、
事、了!」她睨着他,俏皮地一字一頓,「你現在可是我『身』下敗将了,你等
着看我怎麽整治你?」
「等等……」葛沐風溯喊住她,「妳能不能先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他
可不在乎她怎麽整治他,但他得先弄清楚她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爲什麽她沒事了?難道這半年裏發生了什麽他意料不到的事嗎?
「其實半年前那場雨差點兒淋死了我,是我命大遇上了卓神醫,他就是我們
要找的高人。」她甜甜一笑,「瞧,你找他找那麽久找不到,我瞎蒙就蒙對了人,
是不是我比較厲害?」
「呃——是、是,妳最棒、最能幹。」聽聞至此,葛沐風溯一顆吊着的心終
于放了下來。隻要她的與正常人一般,不用再害怕會突然發病,他可以依她一千
個、一百個條件。
「這半年來卓神醫盡心地替我醫病,每天都要針灸,好疼喔!不過再疼也沒
想你的心疼。」說着,她便趴在他懷中,思念的淚水再度滑下眼眶,落在他的胸
口,熨燙着他的心。
他輕撫她的發,磁性幽魅的嗓音淺淺低吟,「我也好想妳,想妳人海茫茫會
去哪兒?想妳什麽也沒帶要如何回去回疆?想妳會不會恨我一輩子都不肯原諒我?
想——」
「别說了,你别以爲你淨說些花言巧語,我就會放過你。」她加重施力地壓
住他,「現在是我控制你,你得聽話。」
「行,妳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她最柔軟的地方抵在他火熱的亢奮上,
讓他紅着臉壓抑得很辛苦。
「好,我要你閉上眼睛,剛剛你在街上強吻我,現在換我吻你了。」抿緊唇,
她得意地笑了笑。
「是,在下遵命。」他失笑地閉上眼,打算看看這小妮子到底想做什麽。
她張大嘴,低口咬住她的唇,捧住他的腦袋,當真強吻了起來。
瞧她的吻技始終都沒有進步,老是吻得他一臉口水,可他偏偏喜歡她這麽對
他,想這世上,也隻有她這個小丫頭敵對他做出這麽大膽的事吧?
「你……你怎麽一點兒也不融入?」吻得好累呀,口水都流失不少,可他仍
張着雙大眼笑盯着她。
「妳的功力還不夠呀!」他終于忍不住大笑出聲。
「你說什麽?居然取笑我功力不夠。」她用力往下一壓,這才發現他那愛搞
怪的玩意兒就抵在她的私處,有一下沒一下的顫動着,惹得她小臉一紅。
「要學嗎?」他氰氲的眼閃出一絲溫柔。
「學……學什麽?」她憨傻地問。
「學着該如何讓對方全心投入。」說着,他已輕松一個翻身,反被動爲主動
地壓住她,「就是這樣……」
俯身用力吻住她,一雙大掌開始在她身上施予魔力,才一瞬間就讓她渾然忘
我。
「嗯……」她身子一顫,輕逸出絲絲呻吟。
「瞧,這就是第一步,妳是不是已經漸漸溶化了?」他撇撇嘴,肆笑地瞧着
她暈紅的臉色。
「我……」望着他的笑臉,她蓦然清醒了,「我上當了,你欺負我,我不是
在下面的,我要在上面。」
「男上女下這是很正常的,有什麽不對?」他開始裝傻。
「嗚……我不管啦,人家要在上面……」
「可我現在在調教妳呀!」
「臭男人、壞男人,我打你、我捶你——」她不停捶着他的胸,可嗓音卻愈
來愈弱……
「小親親、小愛愛,我愛妳、我抱妳,别氣啰!」他低哝軟語着,一手解下
她的亵褲,先行擠進她的體内……
就此,兩人在屋内一會兒強烈争執,一會兒暧昧呻吟,在太監的催促下趕過
來的禦醫,一聽見裏頭發出的怪異聲音,頓時愣在屋外,「你們開什麽玩笑,生
病的人,能這樣吵鬧嗎?」
「禀禦醫,我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小太監趕緊澄清。
「我想八成是溯爵爺找到了賀兒姑娘,才樂得開你們玩笑,還不快離開,别
打擾人家了。」紅着老臉,禦醫隻好拖着步子離開。
小太監則偷偷趨近窗口,打算一覽春光,卻被折返的老禦醫拎住衣領,「還
看!小心你心癢難耐沒得發洩。」
被拖着倒着走的小太監,隻好大歎——太監真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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