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lin
貴賓
 
UID 28339
精華
0
積分 6255
帖子 10235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狀態 離線
|
續接上文
.
第07章、鳳姓子孫
第四日,又是同樣百無聊賴的半天過去了。
對著鏡子裏那個陌生的女子,顧無痕微微地有些恍惚。
刻著華麗雕紋的銅鏡内,映著一張姿容豔麗的面孔。細細彎彎的眉,靈動清
澈的眼,一點朱紅在唇瓣間嬌豔欲滴。一襲深紅的宮裝,更将她明豔的五官襯得
分外妖娆。
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穿上如此華美的衣裙。
本就纖細的腰身被華麗的腰帶勒得更加不盈一握,修長的雙腿隐約在輕薄的
長裙下露出誘人的光澤,而那豐盈的酥胸,更是在大領口設計的服飾中露出大片
白皙嫩肉來……
太女性化了。跟她的内在完全不匹配的外表。
她并不喜。
然而若以男人的目光來看,鏡中這個美豔的女子,卻真正是個風華絕代的人
物呐。
八王爺鳳延嗣便是如是想。
此時這位一身白衣風流倜傥的八王爺,正饒有興緻地欣賞著攬鏡自照的女人
美麗的背影。
這女人并不簡單。他心裏自是清楚的。真要把她獻寶似的送去給自己那位高
高在上的皇兄,對他來說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禍。
要說獻美這種事,他以前做得著實不少。
關於皇帝鳳延梓的風流程度,饒是外頭的人傳得繪聲繪色,也不及他一個八
王爺所知的十分之一二。
這些年,他們兄弟把能玩的女人差不多也都玩遍了。而鳳延梓享受到的,自
然都是最好的。進而口味更是養得刁了,也是自然的事。
然而眼下見彰城裏放眼望去,可能都找不出幾個幹淨水靈的妙齡女子了。
這次挑選的舞姬,多是從較爲遙遠的一些小國來的,無論容貌還是姿儀,都
各具特色。然而這個唯一被挑選出來并放在淑華閣裏「調教」的女子,他卻不知
她的來曆。
原本這種身份不明的女人,無論長得有多好,無論如何都不該放她去接近皇
帝的。
可是莫名的,她卻勾起了他的興趣。
總覺得這女子,是特别的。特别在哪裏,他卻說不來。隻知道第一眼見她,
便是對了自己的眼。
鳳家的男人,口味雖然千奇百怪,但是對於某種緻命的吸引力,他們卻有著
同樣的狩獵的本能。
他鳳延嗣看得上的,皇兄應該也不會不感興趣。
所以,冒這個險,應該還是值得的吧。
隻可惜,皇兄近半月來一直身體不适,前幾日更是忽然宮門深鎖、避不見人
……大概是那病更犯得重了。
說起那糾纏了皇帝多年的「老毛病」,也隻有身邊最親近的幾個人知道而已。
那毛病,當初什麽辦法都試過了,早些年就已經差不多放棄診治了。
現在又犯病,這麽久一個人躲在宮裏頭,也不知道又變成了什麽鬼樣子……
這麽想著,八王爺有些煩躁起來。
大概還是有些擔憂的。但是心裏頭,微微又好像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那男人,做過的缺德事,實在是太多了。
要說上天會有報應,他這個當弟弟的,也是相信的。比如說當年……若不是
這個皇兄當年鮮廉寡恥地搶走了他最愛的女人,那他這個八王爺,也不至於這麽
多年來仍舊孑然一身。
往事紛湧上心,八王爺鳳延嗣默默歎息了一聲,轉而離開了專門監視淑華閣
内動靜的這一小方閣樓。
****
方一回到自己的寝宮,一個不速之客趕巧兒便悄然來訪。
「……原是太子來了。」
沒有多少身爲長輩的架子,八王爺自顧自吊兒郎當地坐了,白衣的下擺一掀,
翹著個二郎腿,随手把桌上的酒杯擺了,「這麽難得來八叔這兒,這回可要陪我
多喝幾杯啊!」
剛踏入殿中的男人,仍是十分年輕的模樣,姑且,還能稱之爲少年。一身儒
雅的素色錦衣裹著颀長的身軀,頭頂一枚鑲金嵌玉的精緻冠帶将墨黑的發一絲不
苟地束起,露出修長的眉、深邃迷人的眼,還有高挺的鼻梁在棱角分明的臉龐上
顯出深刻的弧度。
如此俊美的一個少年……便是這個國家未來的主宰。
鳳家的男人每個都長得不賴,這個孩子更是一看便知非同一般。不說相貌,
那身尊榮亦是天生的,任何人都學不來。就算是在他父親面前,這孩子也不曾弱
過半分的氣勢。無論是才學還是心智,他都無疑是個非凡傑出的。
鳳家的江山交到這個少年的手上,他們這些做長輩的,應該還是大可放心的。
隻不過……這個方及弱冠的少年,真如他外表看起來那般斯文無害麽?
「許久未見,八王叔依舊這麽好的雅興。」少年在另一側的椅子上坐下,看
著不用吩咐便已魚貫而出的歌舞藝人,面露一絲慵懶的微笑。
這小子,真是會藏。鳳延嗣在心底默然感歎了一句。
有些東西,不僅僅是身爲人上人的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可以解釋的。這
位太子爺身上藏了不少的秘密,他這個八王叔也不是毫無知覺。隻是這小子平素
掩飾得滴水不漏,無論在誰的面前,均是風度翩翩、俊美風流的模樣。但他身上,
分明帶著某種不該屬於一個文質彬彬的文弱書生所有的……煞氣。
「太子爺難得登臨,蓬荜生輝這種客套話八王叔也就不說了,喝過這杯酒水,
你就算給王叔面子了。」
身邊早有侍人過來新斟了冰鎮的美酒,鳳延嗣舉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頗爲恭
敬地向對面的少年一點頭。
那俊美的太子又是微微一笑,執起酒杯回敬了,「八王叔請。」
與八王爺同時一飲而盡。複又笑道:「好酒。過來剛好是有些熱了,八王叔
這一盞冰鎮的葡萄美酒,真正是沁人心脾。」
「太子不嫌棄便好。」嘴上是謙恭之詞,八王爺的形态倒并不怎麽虛假做作,
神色如常自在,又隐約透出點肝膽相照的情誼來,「八王叔沒什麽好東西,自己
人,才敢邀你同飲啊。」
對方顯然很是受用。
「八王叔看著小侄長大的,叔叔裏唯你的年紀與我相近些,自然也更是親近。
由此小侄才敢上門來向您叨唠杯酒水。」這次太子親自取過侍人手中的酒壺,先
替八王爺斟滿了,再注滿自己面前的酒杯。
鳳延嗣用「慈愛」的目光對著他贊許地笑。那種如兄如父的笑容,出現在他
向來高深莫測又放蕩不羁的臉上,顯得煞是有趣。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不少酒水喝進了肚。
邊上跳舞的美女們今日一直分外的賣力。
那個年輕又英俊挺拔的男人,将會是這個國家最尊貴的人,甚至可能,是整
個原荒大陸最權威的男人。
對於原荒女神庇佑中州的傳說,許多平凡的人們都是深信不疑的。
如果中州真的是女神庇佑的神土,那麽中州的皇帝,必然也是神許的王者。
再看眼前這個輪廓深刻俊美、舉手投足斯文優雅得随時能勾走人心魂的男人……
無論是他的身份還是樣貌,都足夠吸引女人們對他前仆後繼。
可惜的,卻是這位太子從來自律甚嚴,潔身自好。想要爬上他床的女人太多,
卻很少有人能得到他的喜愛。
沒錯,這位年輕的太子爺,大概是鳳家的男人裏,最反常的一個了。
要說中州皇室荒淫無道,就連身處其中的鳳延嗣都深以爲然──鳳家的男人
性喜美色,好於征伐掠奪,這也沒什麽好否認的。
但是他皇兄生的這兒子,卻自持得過分。過分到根本不像鳳姓子孫的地步。
他倒也不是不碰女色──據說這太子在床上也是個野蠻的主兒,被他碰過的
女人沒有一個不是又愛又怕的;隻不過,除了不定期地用幾個侍妾滿足生理需要
之外,年輕的太子從來沒有接受過他人饋贈的美人。
這在把美女當成物品随意贈送,甚至幾個人同時與女人淫亂取樂都均司空見
慣的中州,難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鳳延嗣多少有些試探之心,眼下自然而然就抱了個美女在懷裏,與那身材曼
妙的麗人調起情來。
「哎呀王爺,沒看見太子殿下在麽,您還動手動腳的……」那舞姬欲拒還迎
地坐在男人大腿上嬌滴滴地發著嗲,一雙化著濃妝的媚眼,卻時不時地往在場的
另一個年輕男子那邊,投去若有似無的勾魂目光。
少年嘴角那抹慵懶的笑更加的深了。
「打攪多時,小侄也該回去批這兩日累下的奏章了。」帶著笑的揶揄語氣,
聽起來是分外近親的人之間才用的那種,「還請皇叔自便吧。」
說著已經站起來,轉身便走。
「……太子近來辛苦了吧。」
一把推開了懷裏發浪的舞姬,八王爺拍了拍衣角也跟著站了起來,瞧都沒再
瞧跌坐在地上的女人一眼。
「皇兄這龍體不康健,幸得你這太子能幹,要不然,八王叔哪裏能每日過著
這樣逍遙的日子。」
「王叔過獎。」少年過身,微微欠身緻意,「說起來,能讓平民百姓都過上
逍遙日子,那才是能人所不能。小侄才淺,哪裏有那本事。」
鳳延嗣聽了這話,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低頭想了想,沒有說話。
面前的少年仍在微笑,安靜等待下文的模樣。
「這中州……未來就靠你了。」八王爺上前,嚴肅地拍了拍這年輕小輩的肩
膀。
啧,拍得手疼。好吧,這小子的身材,遠比外表看上去的要結實多了。就如
他整個人一樣,遠沒外表看起來那麽簡單。
「對了王叔。」早就準備告辭的少年,忽然再次回頭,暧昧地又扯起嘴角笑
了笑,「聽說你又弄了個美人進你的淑華閣……這次是什麽樣的寶貝,讓你藏著
掩著這麽多日,小侄倒是好奇呢。」
「……」鳳延嗣沒作想他會忽然來這一問,愣了一愣,眼前浮現了淑華閣裏
那個豔麗又孤傲的美人身影。
少年更是好奇了。
「王叔看來是被迷得不輕啊,這魂兒都丢了。」要是手裏有把扇子,這位閑
适安逸模樣的貴公子一定搖得正起勁兒,「你那淑華閣裏調教的美人,何日也送
小侄一個……嘗個味道什麽的,想來應該不錯。」
鳳延嗣很快便回過神,笑道:「什麽話。你若肯要,王叔早巴巴地把最好的
美人都送去給你。」
這小子,在外人面前,何曾說過如此「放肆」的話。今日能對他開這個口,
倒也算是看得起他這個八王叔了……
心念一動,心思瞬間便轉了千萬道彎彎。
這天下早晚都是這小子的──要說巴結,趕早巴結了他,倒是比永遠侍候著
那個又病又瘋、早就人不人鬼不鬼的皇兄要來得劃算。
「小侄這幾日便住在朝陽宮裏。王叔若真舍得,便将美人送來慰勞慰勞我吧。」
即使語含暧昧,少年英俊而意氣風發的面容上,依然是斯文儒雅的表情。
朝陽宮,是皇帝的寝宮。
八王爺臉上沒有變化,心裏小算盤「劈裏啪啦」撥得更響了。這太子,已經
開始「示威」了啊……想來也對,皇兄怕是,撐不了多少時日了。
太子從小聰穎,早兩年前便有幫著他父親處理政務了。最近半年更是,管的
事情越發的多了。倒也真是虧得他能幹,地方上很多動亂災荒之類的事,都是這
個少年一手壓了下去,旁人甚至難以想象他到底用的是什麽手段。
中州的軍隊每年的軍費,向來是一筆異常龐大的開支。手下的軍人就算不打
仗,也都好生養著,再加上皇室自身奢侈的生活……就算搶掠得來的财富再多,
也經不住多少揮霍。國庫其實早就漸漸的空了,因此軍隊在邊境的行動越來越少。
但是皇室依舊對外維持著女神庇佑的神話。
這其中會有多吃力,他這個吃閑飯的王爺随便想想都覺得頭大。但是眼前這
少年接過去大半的重擔,小修小改了一些可有可無的措施,倒是勉強将這一切維
持了下去。
皇兄病重閉宮之前,應該又傳了太子去訓示。
這一次,更是直接入住了朝陽宮──雖然隻是在外殿,便於處理政事──但
是足夠眼明心細的人,從中早就能聞到變動的氣息了。
大權交接,似乎已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好。太子都開口了,做叔叔的怎麽可能舍不得!」八王爺樂呵呵地将這個
厲害的小輩送出殿門,「今天夜裏,便把人給你送過去。」
得了應承,那俊美的少年也沒有特别歡喜的眼神,隻維持著那抹慵懶迷人的
笑。
「謝謝王叔。」
第08章、血色宮廷(慎)
宏偉的宮廷建築之内,每一處的雕鑿與擺設,無一不精緻華美。
然而往往就是在如此華麗的深宮之中,隐藏了無數從不堪爲人道的陰霾秘事。
「極兒,你過來……過來呀!咳咳咳咳……」
男子暗啞晦澀的嗓音形同不久於世的老朽之人,一刻不休的咳嗽聲暗藏了無
數痛楚,說話已是極爲困難,但是病榻上的男人依然固執地開口叫喚,「過、過
來……我有話……跟你說……」
也許是病者畏光,總是徹夜燈火輝煌的皇宮正中,朝陽殿的内室裏,竟然是
一片漆黑。唯有門窗隐約透進幾縷微光,隐約能看到不遠處,一個少年長身玉立,
年輕英俊的面容無甚表情,目光冷淡地看著隐藏在黑暗裏的那個老邁身影──極
盡奢華的寬大龍榻上躺著的,那個已然形銷骨立的男人,四十多歲的年紀,面容
卻如六十老者,一雙眼睛更是已然渾濁了。
見少年仍不爲所動,這個傲慢了一輩子的尊貴男子,終於隐隐顯出點怒意。
「你……我始終是你父親,你……」
他這半生,開疆拓土,睥睨天下,窮奢極欲……可以說将凡人能夠享受到的
所有榮華富貴,都早早嘗盡千萬遍。然而這一世,他回望過去,卻沒有多少真正
快樂過的日子。極緻的榮華嘗盡,極緻的痛苦,他也受遍。
到了最後,在身邊的,還有一個兒子。他唯一的兒子。
原本想要發怒的那點火氣,很快還是散去了。
病入膏肓的男人雖沒有少年暗中視物的本事,但是獨自在黑暗裏待得久了,
對四處的動靜還是異常敏銳的。男人盯著距離床榻不多不少整整十步之遙的少年,
看了許久,才緩緩逸出一句歎息。
「你這個忤逆的性子,倒是跟我一模一樣……咳咳……」
少年終於微微挑了挑眉,垂下了眼皮,繼而睫毛掀動,一雙深邃的眼眸在黑
暗中散發出如鷹隼般鋒利的銳光。
「你,過來啊……聽到沒有?兒、兒子……」此刻的他,再也不是那個令人
聞風喪膽的中州魔鬼,他隻剩一個虛弱的軀殼,裝著幾分殘餘的、少得可憐的父
愛而已。
少年終於還是邁開了修長的腿,不緊不慢地走到了男人的龍床邊上。
還餘一步的距離,他停住。病榻上的男人卻突然猛地騰起身抓住了他的衣襟,
一把将高大的少年拽得彎下了挺直的腰身。
少年皺了皺眉,直直地與之對視,更将黑暗中男子枯槁的面容看了個清清楚
楚。
他的容貌,大半都是承自眼前這個男人的。深刻的五官,甚至是嘴角一個風
流的弧度,都差不多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然而此時此刻,這個曾經英偉桀骜、
縱橫天下的男人,已經被可怕的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身爲人子,他仿佛能夠透過這張扭曲變形的面孔,看到多年後的自己,直至
生命盡頭時,蒼老而可悲的模樣。
「咳咳……你、你大了……這中州,早就可以交付於你了……」
中州皇帝,這個名爲鳳延梓的男人,死死地抓著兒子原本整潔平滑、纖塵不
染的衣襟,好似傾盡了他這輩子餘下的所有力量,「你看到父皇這個樣子,覺得
難受是不是?咳……我也不想,不想……」
少年淡淡地撇開了目光,幽深的黑眸望進無邊無際的黑暗裏,深不可測。
「極兒,父皇有負於……你的母親……可你、你卻是我鳳延梓……這輩子,
最大的……驕傲。」男人自知難得神志清醒,竭盡全力斷斷續續地說著,「軍隊
……我知道你想要裁減……你想做的,就去做……」
少年面無波瀾的神色,終於有所松動了。
「你那些皇叔,不敢把你怎麽樣,隻要你在這皇位上坐穩了,隻要……你不
嫌苦。」
男人說得累了,聲音漸漸越來越小,過了一會兒,又蓦地拔高,「這個病…
…父皇撐了這麽多年,要不是靠那些有損陰德的偏方吊著,十幾年前就該謝世了。
熬到這個年歲,我也累了……」
見少年眼睛裏終於有了動容的色彩,中州皇帝欣慰地微微一笑,老邁的皮膚
牽扯出更多的皺紋。
「你母親當年,是自願爲我死的……我、我這一生虧欠了那麽多人,到頭來
卻還是覺得,我這條命應該、應該還給……她啊!」
又一次聽到生母被提及,少年緩緩伸手,抓住了仍緊拽著他衣襟不放的、粗
槁得形同雞皮的那雙手。
「她到底,是怎麽死的?」
一字一句,豐神俊朗的少年緊盯著自己的父親,緩緩地開口說出今夜以來的
第一個句子。
「她……」遲疑了好一會兒,做父親的還是決心将實情告之,「我這個病,
需飲人血……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血……」
*****
上弦月,月如鈎。
天色陰暗,雲層深重,星光寥落。
一擡小轎從八王爺的淑華閣裏出來,悄無聲息地沒入了夜色之中。
七拐八折的穿了許多小路,轎子很快便到了朝陽宮的偏殿門。
爲首的一個大太監先同朝陽殿管事的公公耳語了幾句,那管事會意,使了個
暗号。很快從裏面出來幾個宮人,動作熟練地将轎子裏的人弄了出來。三兩個人
将那一團「錦被」高高地擡著,迅速地又回殿裏去了。
沈重的宮門啞聲阖上。小轎也很快沿著來路消失了。
厚重的錦被包裹著女人鮮活赤裸的軀體,卻掩蓋不住玲珑的曲線……妙齡女
子起伏的線條依然曼妙凸顯。
那幾個宮人顯然早就習慣了這事兒,手腳麻利,兜兜轉轉,将這新被「進貢」
來侍寝的女子送往貴人就寝的地方。
唯一不同的,隻這一次得了訓示,不是送往内殿,而是,要往外殿去的。
内殿近來緊閉已久,皇上不會在這種時候召人侍寝──甚至除了太子之外,
眼下恐怕沒有人能得窺龍顔──至於外殿住著的……衆人心照不宣,将那團「錦
被」擡進了太子爺現居的大殿,往床上一放,就算可以功成身退了。
其實按往常送到皇上那兒的話,這錦被裏的女人,肯定還要再被「檢查」上
一遍的。畢竟,不自量力想要行刺的人,來來往往的實在是多了……
雖說淑華閣過來的,都由八王爺親自把過關;那邊嬷嬷們也都經驗老道,送
過來之前肯定裏裏外外都洗了又洗,上上下下都查了又查──皇帝畢竟惜命,他
們這些服侍的人也自然處處小心翼翼。确保給皇上侍寝的女子不會有什麽「危害
性」,這更是半點兒也疏忽不得的事。
然而外殿畢竟與内殿的設置不同,太子身邊帶的人也很少,隻是暫居,很多
東西也就沒那麽講究。況且太子住在皇上的寝宮裏,其實有些不尴不尬的……雖
說是儲君,但畢竟還不是真正的「君」,讓他們這些奴婢也不知道該如何逢迎是
好。
於是,人給「扔」下了,宮人們很快便退散了。
顧無痕就這樣躺在錦被裏安靜地等了又等。
如同躺在砧闆上的肉,靜靜地等待著持刀的人到來,慢慢将她開膛破肚,緩
緩地層層剁碎……這種心情,實在是,不怎麽好受。
如此比喻似乎也不恰當。她并非真正被進獻來此等待一夜恩寵的女子,明明
她才是正伺機殺人的那個……可是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待會兒要如何虛以委蛇、
如何才能一擊必殺,這些她都無法思考得了。
事情進展得應還算是順利的。至少沒有被八王爺識破她的身份,沒有早早就
被這些中州人給擒獲,也沒有讓她待在深宮中再多過一天度日如年的日子。
一切,都會在這一夜結束了。
*****
鳳無極走進暫居寝殿的那一刻,根本無暇去想自己床上是否有放著一個女人。
這個夜,出奇的安靜。卻沒有一個人的心,真正安甯。
該往哪裏去?他不曉得。
如鬼魅一般飄回了外殿,沿途沒有遇到什麽異樣的阻撓;就算遇到了,他大
概也已經失去了感知的能力。
進了殿中,以掌風阖上了門,擡起了自己的雙手,他緩緩低下頭……
血。觸目驚心。
骨子裏流著那個人的血,高傲而冷漠的血。殺人對他來說,早已不算什麽。
然而這一刻,他根本沒有辦法面對,自己滿手的腥紅的鮮血……他擡起頭,
感覺四面八方的燈火,直直刺痛了他的眼睛。
血、血、血……
手掌一揮,熄滅了所有的火光,讓周圍的一切陷入黑暗。然而這黑暗,仿佛
延續自方才那個充滿了陰晦和血腥氣息的華麗宮殿……
黑暗裏衍生出無邊無際的血紅,又仿佛來自幽冥地獄的紅蓮烈焰,灼傷了凡
人脆弱的瞳孔。
殿門還未被完全打開的時候,顧無痕就已經聞到了挾風而來的濃郁的血腥味。
她吃了一驚。卻不敢輕舉妄動。
在錦被中探出了半個腦袋的她,隻來得及瞥見來人落在牆角的那道影子,四
周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感覺到那人一動不動地站著,在厚重的黑暗之中大口大口地喘息,仿佛瀕
臨死亡的絕望的獸。雖然隻聽到呼氣聲,她卻連心都跟著被揪起來了。
她畏懼黑暗。這是從小便落下的毛病。多年來也不曾徹底克服。當來人沈重
的腳步移到床邊之時,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已經停止了。除了黑暗之外,令人難
受的還有那難聞的血腥味吧……那人一俯下身,更是仿佛奪去了所有的空氣。
她真的,無法呼吸了。
粗重的「呵哧、呵哧」的喘息聲清楚地回響在她的耳畔。這代表的,難道是
男人的……欲望麽?顧無痕有些茫然地想。
不對。應該不是情欲。
她能感覺到這個人身上彌漫著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如受了重傷的狂暴猛獸,
随時能将人殘忍地撕碎,毫不留情地吞噬入腹。
怎麽會這樣……
無痕的手心在錦被中收緊了,周身暗自戒備著,試圖在這極不利於她行動的
黑暗之中盡量占取先發制人的先機。
都說中州的皇帝是瘋狂的魔鬼,是嗜血的禽獸。那麽此刻她所遭遇的情形,
也就不難解釋了。
這個瘋子。肯定是剛殺了人。
來人一直在她頭頂上面喘著粗氣。好似野獸正在考慮,要從哪裏下手撕裂它
的獵物,方能令它更加興奮過瘾。
無痕悄無聲息地将胳膊從束手束腳的錦被中抽了出來。
這該死的被子的滋味,她也受夠了!把女人弄成這樣才敢抱上床,這中州的
皇帝也真是可笑又可悲!
現在看來,黑暗對她來說也不全沒有好處。至少她不用太擔心自己的表情掩
飾不佳,過早洩露了殺機。
她以爲黑暗掩蓋了自己臉上不屑又厭恨的神情,殊不知距離自己嬌豔面容僅
寸許之遙的地方,一雙深邃的黑眸,正閃動著微顯詫異的懾人幽光。
寬厚修長的手掌緩緩探出,未待床上的女子有所動作,就快如閃電地一把掐
住了她的咽喉!
「呃……」女人痛苦的呻吟非常短暫,那隻大手愈發狠厲地掐了下去,迫使
那猝不及防的痛叫被吞回了肚子裏。
怎麽會這樣……她甚至什麽都來不及做,就這麽輕易地把命丢在了這裏?
她怎甘心呐!
求生的本能使人的潛能迸發,無痕如鯉魚打挺一個快速躍起,束縛身體的錦
被終於完全脫落開去,修長白皙的兩條纖腿飛快地擡起,膝蓋狠狠地撞向男人的
胯間!
隻微微感覺到男人腿間異於女子的那部分柔軟,惡心的感覺便翻山倒海而來。
但也隻有那麽微弱的一下碰觸而已,身上的男人早就眼疾手快地松開了她的喉嚨,
退開了距離床榻一步之遙,然後就直直地站在那,好似突然遭遇了什麽難解的問
題。
缺氧的肺腔終於又湧入了空氣,無痕一邊劇烈地咳嗽,一邊貪婪地大口大口
呼吸著失而複得的氧氣。
此時的她根本無法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已經毫無遮蔽的赤裸身體,在男人的
眼裏,閃耀著怎樣瑩白而誘惑的旖旎霞光──看這妖精一樣的女人啊!一隻手肘
支著床榻,側著身子戒備地面對著他,微施粉黛的小臉豔若桃李,一雙天生的微
挑媚眼,即使暈滿了怒氣也依然美得勾魂蝕魄,甚至因爲那毫不掩飾的憤恨和怒
意而更顯生氣勃勃。
好熟悉的眼睛。似曾相識。
他勾起薄唇,更加仔細地打量起這個女子。
渾圓豐滿的兩隻乳房随著誘人的姿勢往側邊微微垂下,在女人另一隻手臂不
自覺的收攏之下,擠出了深深的乳溝。那白皙的面團一般的兩塊嫩肉,一邊各一
點小小的櫻紅……
真美。
此情此景,看到了不想伸手去摸的,就不是男人罷……
無痕此刻哪裏能讀懂男人腦海中無恥的念頭,她的氣息好不容易恢複了順暢,
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除了刺痛的感覺之外,還覺察到幾分異樣的黏膩。
是血。
果然,這個男人滿手都是血。
不知道爲什麽,想要嘔吐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并不是那種連見到殺雞的場
景都會暈過去的弱質女流,她的手也不是未曾沾染血腥……然而眼前的情形實在
是詭異。詭異到令她的不适感越來越濃重。
濃重的黑暗裏,男人的身體卻開始興奮起來。
真美、真妙……
除了那一對又大又挺的奶子,這女人還有一雙又長又直的細腿。那潔白細膩
的膝蓋,方才還撞到了他的鼠蹊部,雖然出於自保的本能他退避了開,但是那短
短一瞬間接觸的滋味,回想起來卻足夠令他愈發興奮難抑。這雙美腿,應該纏在
他的腰上,勾著他的腰身求著他用力将她刺得更深才對……
光是想象,他胯下原本柔軟溫順的器官就已經硬到了發疼的地步。
他也無暇去想這個躺在自己床上的女人是何身份,爲何會有如此使人興奮的
叛逆眼神,他隻清楚自己此刻的欲望……一旦燃起,就注定瘋狂燎原!
一把扯下了腰帶,褪下了褲頭,褲子底下支楞著的粗碩陽具興奮地彈跳而出,
高高地翹著,嚣張地直指向雖一臉戒備、卻還未察覺真正危機的愚蠢女人……
無痕并不是毫無所覺的。敏銳的耳力使她能察覺到男人寬衣解帶時短暫又微
弱的的那點聲音。她隻是不敢置信──這個方才差一點點就已經将她掐死的男人,
過了這麽一會兒又想要跟她上床了嗎?
……果然是瘋子。
她接著又該怎麽做?眼下已不可能再裝作主動獻身的溫順女子,先機已經失
去了,也許她隻能,趁男人一逞獸欲之後再伺機出手了。
這個殺人的法子,她以前從沒有試過。但是來中州之前就有做好心理準備。
必要時獻出肉體,換取一個成功率最高的出手的機會。
畢竟,她的身子……可不是他人随便就能碰得的。
這副外表性感撩人、内裏卻流淌著劇毒的身體,不僅是誘人「犯罪」的利器,
更是殺人於無形的緻命武器。
隻要這個中州的魔鬼碰了她,他便不可能全身而退。
「啊……」一隻腳踝忽然被抓住,那人滿手黏膩未幹的血迹帶來的異樣觸感,
刺激得她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條腿兒被粗魯地扯到了床沿,男人的力氣大得超乎她的想象。
不過也是,方才他一手就輕易地幾乎捏碎她的喉嚨,此刻就算他一把掰斷她
的大腿,她也似乎不用太過驚吓。
當兩條腿兒都被扯出床沿的時候,手肘已經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上半身狼
狽地倒在柔軟的床鋪上,兩隻飽滿的乳房陷入了幹淨的被褥之中。
男人的眸光閃了又閃,幽深的黑眸也仿佛沾染了嗜血的暗紅。
将女人的身體翻轉回正面朝上,兩隻白嫩的渾圓完整地攤在了他的眼前,豐
滿圓潤,晶瑩誘人。
胯下的巨鞭熱騰騰地更加充血膨脹……他一刻也忍耐不得了。
将女人兩條漂亮的纖腿左右抓在自己臂彎,使得女子腿心處藏著的私密部位
完全裸露在了空氣之中。
他将女人的右腿往自己腰側一挂,這女子倒是識趣地勾住了他的腰身,如他
想象那般,令人血脈贲張的畫面終於即将成爲現實。
他空出了左手,試探性地撫上了女子閉合的花瓣。
兩片小小的陰唇,在男人染血的大手下微微發著顫……花瓣被粗魯地撥開,
一根手指刺進了她的小穴。
「嗯……」她壓抑地咬住了自己的唇,将不适的感覺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興奮的男人根本無暇多做前戲,長指随意地在女人尚未濕潤的小穴裏抽刺了
幾下,就算是完成了一道程序。也沒給她再多一點的适應的時間,便一把托起她
圓潤挺翹的臀,将她的腿心壓到了自己脹痛的跨下!
真正被男性勃發的陰莖抵住了自己最私密的部位,無痕有些慌了。
好、好惡心……
男人收回左手握住了自己粗長的陽物,用那硬邦邦的傘狀頭部上下摩擦著女
人細軟毛發之下那一片敏感私處。兩片小陰唇一次又一次地被碩大的龜頭給擠開,
從未有人探索過的甬道沒了遮掩,已是岌岌可危……
不,她接受不了!要她就這樣放任那個叫做鳳延梓的惡魔進入她的身體,将
他醜惡的性器插入她從未被人碰觸過的地方……惡心!好惡心!
她有些絕望地扭動起纖腰,試著将挂在男人身上的腿兒收回來,但是……
「啊!」掙紮的腿兒如願從那人身上滑落下來,女子脆弱的腿心處卻已經被
狠狠捅入了一個兇惡的器官。
被瞬間撕裂的痛楚,簡直媲美她八歲那年所受的蠱毒噬體……她痛得失去了
反抗的力氣,一顆脆弱的眼淚奪眶而出。
「嗯……」男人亦發出難以抑制的粗喘,隻是對他來說,更多的卻是難以言
喻的銷魂快樂。女人的陰道很緊,刺破薄膜時的感覺亦非常明顯……顯然這個被
進獻上了太子大床的女人,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
八王叔倒是大方……終於想起了白日裏鳳延嗣曾應承他的「美事」,埋在女
人幽穴中的男人發出一聲滿足的輕歎。
太久沒有得到宣洩的欲火,在這個純黑的暗夜,徹底奔湧而出!
破身溢出的血液滋潤了幹澀的甬道,男人的陰莖在顧無痕的身體裏終於一插
到底,直刺花心。
「啊呃……」她死死咬著唇,也依然無法克制住哀叫和呻吟。
徹底占有了她的身子之後,男人壓低了高大的身體,粗重的鼻息又回到了她
的耳畔。大半沈重的身軀壓在了她苗條的胴體上,他再不怕她能逃得開,於是空
閑出來的兩隻大掌,終於如願以償得撫摸上了女人漂亮的兩隻奶子。
入手滑膩又彈性十足的觸感,顯然取悅了正如野獸般激情難抑的男人。
一面按兵不動享受著被他從未感受到過的緊窒包裹的快感,一面一手一隻抓
住女人豐滿的乳房揉弄起來……
無痕全身上下都因爲疼痛和屈辱而顫抖。眼前忽然出現了娘親臨終前那張扭
曲的面孔。
你記住,記住!他……叫……鳳延梓……
鳳延梓。
就是這個男人害娘親痛苦了一輩子。這個男人……會不會,就是她那從未謀
面的……父親呢?
這個要命的念頭在眼下肯定是不合時宜的。然她卻無法克制。
當男人的巨碩緩緩退開,她還未及松一口氣,那粗硬的陰莖已經再次快速地
連根沒入!
「嗯──」
這一次,女人痛苦的呻吟和男人的悶哼聲交織了一塊兒。
她一口咬上了他脖頸間的皮肉!
如果能趁這一刻咬斷他的喉嚨,那麽她的痛,也算是有所回報了;更興許,
也是替苦命的娘親報了仇……這麽想著,她咬得愈發用力。整排貝齒死死地嵌進
了男人頸部的皮膚,毫無保留的死命一咬──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被襲擊的男人下意識的就舉手扇了身下的女子一個耳光。
男人的手勁兒那麽大,隻是随手一巴掌,隻是想要她松口牙齒的一巴掌而已,
甚至沒有怎麽使力,無痕的臉卻迅速地腫了起來。
小小的臉蛋腫了一側,左右不對稱的樣子有些滑稽。薄薄的細嫩肌膚上五道
指印清晰可見。無痕自己是從小挨慣了打的,雖然臉頰火辣辣的疼,嘴角甚至溢
出了血迹,她倒也沒覺得這中州的惡魔打女人會是什麽稀奇的事……
然而黑暗中那雙幽深的眸子,卻蓦然一暗。
沒有留意滲血的頸項,他有些倉皇地舉起自己的手。
血。染滿了腥臭的血。
這雙手,難道真的繼承了那個人的嗜血無情……随時随地便可奪他人性命,
更不會在乎一個弱小女子的死活。即便那個女子替自己孕育了孩子,即便她爲了
自己傾盡一切付出所有……
他有些茫然地低頭看向自己同樣染血的性器,青筋猙獰的暗色器官大半沒入
了女子粉嫩的穴口,出入間帶出點點暗紅的血迹……他知道那代表了一個女子的
貞潔。然而他卻也同樣對這個初被自己占有的女子毫無憐惜,随手便可扇她耳光。
他曾自以爲心中堅持的「道」,也許根本就抵不過天性裏根植的醜惡。也許
他鳳無極,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可怕。
也許他便是下一個,這世間最殘忍無道的帝王。
第09章、黯然銷魂(慎)
如獸般的侵襲仍在繼續。
他衣裳褪盡,傾身将她壓在了床上。黑暗裏,女人的指尖死死陷入了男人肌
肉硬實的背脊。
她痛。
性愛的快感,她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意識裏僅有的,隻有無邊無際的血腥
與仇恨味道。
掐得實在重了,男人有些不耐地将她的手臂從自己身上扯了下來。他的大掌
抓住她纖細的手腕,一邊一隻,分别壓制在她的頭頂兩側。确定了女人柔軟的身
子無法再輕舉妄動後,他垂眸凝視她的眼。
黑暗之中那雙清亮靈動的眸子,水波盈盈,閃動著令人著迷的光芒……
這雙眼,他絕對見過。
被瘋狂執念沖昏頭腦的他,腦海中閃過一點點的清明。一張平凡男性的面孔
清晰浮現,與眼前這張明豔絕倫的小臉漸漸重疊……
是「他」?呵……是她。
男人幽深的黑眸,瞬間綻開别樣光采──他本就克制不住自己幾近癫狂的沖
動,而女人的那雙眼睛,更是刺激了他的感官。
真想把她撕碎。
想把那雙天生含媚,卻清冷似泉的靈動眼眸給吞吃下肚。
想把那張倔強又冷豔的面具給撕下,看看會不會讓她露出多一點的表情。
無論她是爲何而出現在這裏,還躺在了他的床上,這個女人既然落入了他的
掌心,他便不可能把到口的獵物給放掉。
對著身下這張豔麗小臉、妖娆嬌軀,他猛地加快了下身的沖撞。
「嘶……」無痕痛到抽氣,卻隐忍著,無論如何都不肯再發出軟弱呻吟。她
隻覺得自己被撕裂的下體複又一次一次被破開,硬生生地被捅入了根硬棍子,而
一想到這根「棍子」事實上是屬於何人的陽具,她就惡心欲嘔!
這對她來說,不啻爲一場酷刑。
忍受著男人迅速又猛烈的抽出、再捅進,她咬著牙痛到幾欲昏厥。而她甯願
在此刻讓自己昏厥,也不想多忍受一刻這樣的折磨。矛盾的是,她卻清楚自己此
刻忍耐的目的──她必須保持清醒,絲毫都不得松懈,因爲男人随時都可能洩在
她的身體裏……隻要沾染了相互交合的體液,那這男人就必然會受到她體内的
「碧落」影響,就算不能立時毒死他,也定能換取她出手的機會。
黑暗裏她看不到自己下身被插進根粗大肉棒的情景,也想象不到小穴被操得
嫩肉翻飛的淫靡景象……無痕隻感覺男人粗長的肉莖一下比一下深入,像是要捅
穿她身子一般不斷地戳擊她體内深處脆弱又敏感的軟肉。她的小穴被迫不停翕動
著,硬是一次次吞吐下男人的巨大肉棒。
男人的粗莖與女人的肉穴相互激烈地摩擦著,發出淫靡的肉體交合聲。處子
血依舊殘留於男人暗紫色的陰莖之上,嫩粉色的小穴被這樣一條粗碩巨物不斷操
開,不停地插入抽出……黑暗中這樣糜豔的顔色對比,無痕看不到,卻完全落入
男人深邃的眸子裏。
他在她緊窒的小穴裏進進出出,除了處子血的滋潤之外,竟感覺不到女人自
身的濕潤,而這使得他每一次的插入都頗爲費力。
這個女子……既然如此抗拒,爲何還要跑到他的床上來?八王叔送來的女人
……呵,女人不都是貪圖個榮華富貴,能夠有機會進宮,能被皇帝寵幸,即使明
知這是個吃人的龍潭虎穴,也總有人會搶著想要争一個機會。
不過,此時在他身下的女人,分明絲毫都不情願,不是嗎?方才還膽敢咬他,
就憑這一點,他也不會武斷地将她定位爲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子。
想起之前在邊塞的情形,他的眸光愈發的深邃難解……這個女人,出手殺了
中州人。且是一般人最不敢招惹的中州軍隊。呵……有意思。
當初她一路跟他到中州,他早知悉這女子别有用心,隻是沒想到,第二次見
面,她竟就躺到了他的床上。
他本就未曾真心想要八王叔淑華閣裏的女人。隻是做任何事,他都将厲害關
系計算得清清楚楚。很多時候,女人摻和在權謀之中,不過是個擺設,是種手段
罷了。
然這一夜他受的刺激太過深刻……那仿佛來自幽冥地獄的澎湃殺氣啊!遇神
殺神,佛阻弑佛。
本是想要借用這個自己送上門來的女人發洩那股邪火,隻是不想,不知不覺,
眼下情形已經變了調。
第10章、如狼似虎(慎)
黑暗裏,男人粗重如野獸的喘息聲,與女人不斷吸氣而發出的微弱聲音,相
互連綿交織在一起,持續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
女人一直在等男人達到高潮以後的射精,卻遲遲沒感覺到男人有任何「疲軟」
的迹象,反而小穴裏那根肉棍愈來愈硬,愈脹愈大……
男人則一直在等女人動情的反應,卻久久得不到她的任何回應。
「啪、啪」的肉體拍擊聲在這個寂靜的暗夜異常清晰,男人的陰囊接連不斷
撞上女人私處的軟肉,發出的響亮聲音不斷鑽入顧無痕的耳裏,一刻不停地提醒
著她,自己正被一個全天下最聲名狼藉、淫邪無恥的男人糟蹋著的事實。
再忍忍──聽說男人做這種事都不會堅持很久……就算這個狗皇帝真的「天
賦異禀」,也應該不會還有太久了──不斷如此提醒著自己,她的手緊緊揪住了
床頭的被褥,牙齒咬破了柔嫩的嘴唇。
嘴角輕輕湧出的鮮血,蓦然刺激了野獸的感官。
男人低下強健的身軀,傾身攫住了她的唇。不想,這換來女人激烈異常的掙
紮──「唔……」她被堵住的嘴發出模糊不清的低咒聲,兩隻小手不停晃動,正
承受著男人侵襲的下身也在掙紮著往後退。
好,很好……這女人何止是不甘願,她分明是在「嫌惡」他的碰觸。
眸光變得愈發幽深,男人的吻亦變得愈發的狂野。啃咬著她滲血的唇,他将
那腥甜的味道悉數吸納入自己的嘴裏,舌頭霸道地鑽進她的口腔,狂肆地奪去她
的呼吸。
女人仍在掙紮。被迫大開的雙腿不斷踢動,試圖擺脫男人一刻不休的沖撞,
更想要迫使他離開她的唇。
原以爲,下體被插入那個人的陽具,已經是世間最令她惡心厭的事情了……
卻不想,親吻這種事,更加令她難以忍受。
她根本沒法控制自己的掙紮。可是男人的力氣出乎她意料的大,無論她怎麽
扭動怎麽激烈反抗,依舊無法撼動他沈重的身軀。
該死!不是說這狗皇帝病了很久了麽?!爲什麽還能有這般的氣力?
在草原上的時候,她常與男孩子們玩些摔跤、搏鬥之類的遊戲,她是自小吃
苦慣的,意志力更比一般孩子要堅強得多,甚少有少年的力氣能敵得過她那股子
倔強的蠻力。沒想到,這中州荒淫無道的皇帝,卻有辦法将她壓制得死死的……
像他這種人,不是應該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嗎?
她的疑問自然得不到回答。
糾纏之間,男人已将她掙紮的力道悉數化解,激烈的吻持續了良久,他的舌
頭連同下體的狂野節奏一齊侵犯著她上下兩張小嘴,數次将她折磨到幾欲窒息。
終於松開了她的唇,他在黑暗裏伸出長舌,如餮足的獸般舔弄了一圈自己的
嘴角。垂眸毫不意外地看見女人忿恨的目光,他伸手撈過了散落在一旁的腰帶─
─天下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能在他的床上這般抗拒的女子,連他都著實費了點
力氣,才将女人兩隻纖細的手腕捆綁在一塊兒,用力系在了床頭!空出了一雙大
掌,他的雙手暧昧遊移,緩緩推擠著女人胸前兩團雪嫩軟乳,身下的動作也緩了
下來,隻淺淺地抽送,配合著雙手的動作,一下下,輕柔地在她身上作祟……
明知徒勞,無痕仍在掙紮。
兩隻手腕被精緻細軟的嵌玉腰帶緊緊束縛著,不知道這男人用了什麽技巧,
她越動,那個結就越緊……到最後,腰帶死死地卡在細嫩的肌理上,而她也終於
筋疲力盡。
像條離了水的小魚一般,她經曆了漫長的垂死掙紮,到最後,依然無法掙脫
瀕死的命運……
男人就默默地欣賞著這個過程,心下矛盾的情緒交織纏繞。
一方面,他喜歡這女子倔強不屈的眼神,仿佛到死都不會屈服於任何一個男
人身下;另一方面,他卻又懊惱於女人對他明顯的憎惡──不止是不馴而已,這
個女人眼中的仇恨,根本沒有多加掩飾……
力竭的她,隻能任由男人肆意揉捏著胸前兩團豐盈雪乳,更不時将勻稱的嫩
肉推擠到一處,擠出深深的溝壑,魅惑至極。雪嫩的頂端上兩點紅櫻,更是嬌小
迷人,誘人一嘗。男人的舌頭輕輕地舔了上去,立時換來女人一陣戰栗。
啧,味道真好,還有,乳頭是她的敏感點……幽深的黑眸暈開一抹揶揄笑意。
之前他雖對她殘忍,但理智稍微回籠以後,他自然懂得要征服女人,溫柔往往更
勝武力的道理。因此極力克制著想要将身下這女子弄壞的沖動,他細細舔吻著她
的乳尖兒,唇舌并用,一點一點撩動女人的春心。
粗糙的舌苔摩擦著細嫩的小奶頭,若有似無的癢,開始慢慢的從敏感的乳尖
兒蔓延,逐漸侵襲向女人的全身。當她終於忍耐不住,從咽喉裏擠出一絲嬌吟,
男人一手罩住另一隻乳峰,一手伸向她的腿心,輕輕揉捏起柔嫩的陰核。
「不要……」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别碰!」
他哪裏肯将她放過,手下動作愈發技巧地探索她的敏感,舌頭繞著小小的枚
果一圈一圈地畫著圓,口裏的津液将她大半隻渾圓都沾得濕滑一片。
「嗯……」生理上不停被撩撥出來的快感,一陣強過一陣地向她襲來,無痕
痛苦地閉上了眼眸,強忍著差點脫口而出的浪吟。
「小東西,」男人亦開口,說了今夜對彼此的第一句話,「既然會來這裏,
早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不是麽?」說話間,他本已相當緩慢的插穴動作突然又
變快了起來,無痕措不及防,被他狠狠一撞,直捅花心!
「呃……」她終於忍不住發出呻吟。爲什麽……
爲什麽這一次,不僅僅隻有痛的感覺,反而,一絲陌生的快慰從小穴深處升
起……
更令她感到詫異的是男人的嗓音,低沈醇厚,卻非常年輕。至少,比她原先
想象的要年輕許多。她并不笨,卻在這時才隐約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搞錯了刺
殺的對象,兼帶著獻錯了身?
「你是誰?」她慌亂地問出口。
「我是誰……」吐出了口中一直含著的小乳尖,男人重複著她的問句,語中
帶著滲人的笑意,「你說呢,小東西?」
他親昵的喚法給她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想不出曾經在哪裏聽過……顧無痕
竭力扭擺著腰臀,想讓直直頂得太深的肉棍退出自己的身體。
「連我是誰都未弄清楚,便有膽子爬上我的床,呵……」男人卻将她的腿兒
掰得更開,肉棒退出,再狠狠地頂進去,「你以爲,我是哪個男人,嗯?」
「啊!」她已經被他撩撥出一些汁水的小穴,這下很順暢便容納下男人的巨
碩,那充實漲滿的貫穿,令火熱的快感再度攀升……
真、真的弄錯了麽?
不知道爲什麽,這個搞錯對象的可笑結果,反而給了她在黑暗裏的一線光明
──不是被那個叫鳳延梓的男人給玷污了身子,不是……此時此刻,她竟有種如
釋重負之感。
第11章、緻命誘惑(慎)
當那份極端的厭惡和抵制稍稍褪去的時候,顧無痕的身體也就自然的有所放
松下來。
她被這意外的事實給沖昏了頭腦,一時也想不出該如何是好。唯有仍在自己
體内來回抽動的那根粗大物事,堪堪的提醒了她一件事情──等到這男人與她交
媾完畢,肯定會身中劇毒……屆時她又該何去何從?
如計劃那般殺了這個中州人?
她雖厭恨中州人,但要殺一個計劃外的「無辜」男人,這畢竟與她的初衷有
極大的出入。她要殺的人是皇帝,現下無論她「毒」死了一個什麽身份的男人,
驚動了這宮裏的人,她都不可能再有機會。
不是皇帝……那會是什麽人呢?竟出現在皇帝的寝宮裏,膽大包天地幹了獻
給狗皇帝的女人……
「專心點,小東西。」男人又低頭舔了舔她的乳尖,惹來她全身酥麻的一顫,
「讓我高興了,一樣可以予你錦衣玉食,榮華富貴……」
呿!誰稀罕你們這些中州狗雜碎的「榮華富貴」!不知道沾了多少無辜平民
的鮮血!
心裏暗自不屑罵著,顧無痕咬著銀牙,忍著身子的顫動,不自覺卻在同時更
縮緊了下身的嬌穴。那鮮嫩染血的嫩肉死死地吸住了男人的命根子,将那根巨大
的肉棒夾得青筋一陣跳動,竟又在她體内脹大了一圈!
男人本故意拿話激她,反被那一波又一波的銷魂快感給蠱惑了心智。他瘋了
一般挺腰在她腿間狠命地沖撞,像要把女人往死裏操一般,不管不顧地一下下飛
快插進去,再用力拔出來……幹得女人穴裏嫩肉一陣陣的亂絞,一股股地往外冒
著淫水。
狠命搗弄著嫩肉翻飛的小穴,男人就這樣不停以極度兇悍的力道和狂野的頻
率,在女人緊小的小肉洞裏反反複複地進出。
無痕被他頂得身體陣陣地往後退,被綁在床頭的雙手使得她避無可避,腰肢
更被男人死死地扣住,死命按往他的胯下,火熱粗大的肉棒像根堅硬無比的火杵,
下下無情地鑿開閉合的小肉縫,将那兩片嫩肉搗得腫脹不堪。
「噗滋」、「噗滋」……肉肉相套,熱液橫飛。男女交媾的聲音和節奏帶著
最原始的狂熱。
「嗯呃……啊……别那麽快……啊……」無痕隻覺身子被男人的粗大陰莖填
得滿漲不堪,每一次不等她适應,那肉棒便又一次破開她那道細小肉縫,硬生生
地插擠進來,以想要頂穿她身子般的力道,撐開她體内每一道褶皺,填滿她穴裏
每一寸空隙!
淫水源源不斷地湧了出來。
那些黏膩的淫液,蜿蜒著流淌下她雪白的臀縫間,有的飛濺到男人前後晃動
的兩顆陰囊上,濺濕了簇新的被褥,更使得滿室的淫亂味道愈發濃郁。
*****
「啊嗯……啊、啊、啊、啊……不……啊啊──」
當被男人用同一個姿勢瘋狂地操了千來下的時候,女人的叫床聲已然變了味
道。
到底是初嘗人事,饒是女人體力不差,也被那漫無止盡的來回抽插折騰得精
疲力盡,穴口被撕裂的疼痛依然隐約存在,而兩片紅腫的花瓣更被摩擦得焦灼難
忍。
「放了我……痛啊……」顧無痕在男人強勢的侵犯下忍不住開始告饒,「輕
點……哈啊……拜托……」
她雖倔強,卻也不是不識時務的人,既然這男人并非她最厭惡的那人,她大
可不必故作姿态死撐。可惜的是,她的求饒沒有得來如想象中的一點體諒憐惜,
反而換來男人愈發狂野炙熱的眼神。
「拜托?呵呵,這是在求我麽?」男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扯開一抹壞笑,
「可真好聽……乖,喚我一聲『哥哥』來聽聽!」
……他在說什麽?
無痕被他持久而激烈的操弄幹得有些迷糊了,一時間無法接受這野獸般的男
人突如其來的「親昵」調情。
「乖,叫聲『好哥哥』,我便讓你好受一些。」他以誘哄的姿态放緩了操穴
的步調,慢慢地用龜頭摩擦著她穴内每一個方向的嫩肉。
「呃……」好哥哥?開玩笑吧……拜托不要一直磨啊蹭啊的,這樣搞得人家
很癢啊好不好?!
「怎麽樣,願意交換麽?」他故意蹭得更加刁鑽,怎麽磨都不解她的癢處。
這男人的意志肯定是鋼鐵做的,做了那麽久都沒有射,現在爲了逗弄她竟還
用這一招……
「嗯……好、好哥哥……」遂了男人的意,她隻想他快點完事。
「啧。叫得真好聽……叫得我心都酥了。」他不緊不慢地揉捏起她的雪乳,
将那一對高聳的豐滿乳房推擠到一處,掐握出深深的乳溝,「再叫一次,叫『好
哥哥快操我』!」
「……」這男人真是無恥之至!
然而,就如男人先前所料的,乳頭确實是顧無痕的敏感點,此刻被男人寬厚
的掌心按壓磨蹭著,下身小穴裏的瘙癢更是堆積難忍……
她憋了一口氣,自暴自棄般地開口,媚聲說了一句,「快……操我,人家難
受呀……皇上……」
皇上?!該死的,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明知他并不是她要找的皇帝,竟還
故意激他!有哪個男人受得了這般「恥辱」?她是不要命了。
鳳無極沒出盡的邪火登時又被挑了起來,熾烈地燃燒著……最後通通化作蹂
躏的欲望,心一橫就想往死裏折騰身下這個倔強的女人!
猛地将陰莖從她穴裏抽了出來,男人随手抽出了挂在床沿的一把寶劍──太
子爺最喜收藏各種珍貴劍器是衆所周知,除了賞玩之外,偶爾還喜歡舞上一舞,
當然,不會有人多嘴告訴這位「文弱」的太子爺,其實他的劍舞跳得實在不怎麽
樣……
此刻,習慣了在人前做另一個「鳳無極」的中州儲君,手執一柄吹毛立斷的
利劍,用複雜的目光打量著躺在身下的女人。
那寶劍的鋒芒在濃黑的夜色裏泛著清冷幽光……令無痕心下一驚。
他,這個瘋子……明明「做」到現在都還沒有發洩出來,現在就準備殺掉她
了?如果就這麽死了,她根本「毒」不到他替自己報仇,那豈不是真的血本無歸?
黑暗裏,冰冷的刀鋒逐漸靠近女人雪白的胴體,最後,竟緩慢地舔舐上了女
人敏感而嬌嫩的粉紅乳尖……
「嘶──」無痕受涼一般渾身一抖,身子忍不住泛起一層細碎疙瘩。
傳聞中并不大擅武的男人此時握劍的手卻紋絲不動,在黑暗裏也清晰可辨女
人每一寸嬌嫩的肌膚。
他先是将寶劍的刀刃沿著女人一隻乳頭輕輕地旋轉,在女人忍不住往後退避
的時候,轉而将劍鋒直直抵著她的乳蕾中心,似乎隻要他的手不經意一抖,立時
便能令她皮碎肉濺,血流如注……
第12章、嗜血閻君(慎)
不要!不要……
女人在心底悶聲哀叫。
如果隻是被利器戳進皮肉,她倒無需懼怕,可是……那個地方不一樣呀!一
個女人的敏感處被如此「虐待」,不僅僅是尴尬而已──生理上的刺激,更是無
法想象的劇烈。
「嗯……」拼命壓抑著呼吸,以防起伏的胸口自動沾上劍尖,顧無痕感覺自
己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緊張地發抖。
「這雙奶子可真漂亮。」
男人嗓音沈郁迷人,語中卻透著令人害怕的癫狂熾熱。
「如若齊根的割下來……」他的語氣透著股變态的興奮,「再擺到神龛裏去
……那一定,會是件不錯的『收藏品』吧?」
「……」可憐的女人瞬時寒毛直豎。她不覺得這個眼神狂熱、神色認真的男
人隻是在說笑而已。
漫天的恐懼幾乎使得她絕望地叫出聲來。
無邊的黑暗裏,男人對她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笑得邪肆迷人,宛如來自地
獄的嗜血閻君,「我說得對不對,嗯?」
「……」無痕咬著銀牙竭力告訴自己要冷靜。
隐約覺得,眼前這男人鬼魅般的形象,還那一身強大的戾氣,怎有那麽一絲
似曾相識之意?她竭力将意識拉遠,試著在腦海裏搜尋點别的什麽影子,也好過
注意力一直被強加在這變态的劍尖所指之處……
随他吧,反正真要死,也不差有沒有全屍。
「女人……有意思。」
見她明明害怕,卻強裝鎮定的高傲模樣,男人贊歎般地輕輕一翻手指,冰冷
的劍尖已經無聲地沒入了女人赤裸的身體。
刺入皮膚其實僅僅是微微一毫厘而已,細密的血珠,已然沿著羊脂白色的豐
腴乳房緩緩而下……
女人粉嫩的乳尖,綻放得如冬日雪地裏的紅梅。
「呃……」悄聲地悶哼。遭此待遇,女人硬是忍住了刺痛與屈辱,還是沒有
出聲。
「喜歡我這樣對你,對麽……」眼見殷紅血珠染紅了一側的腴白軟肉,那淫
豔的美景令他興奮到快要窒息。
決意要征服不僅是她的身體,更想毀滅她的驕傲。
冰冷的劍尖持續「愛撫」著女人粉嫩的乳尖,感覺到她兀自壓抑的顫抖,他
猶嫌不夠,劍尖緩緩下移,劃過她白皙細膩的腰腹肌膚,在女人敏感的肚臍眼兒
處又作了一番惡,換來她愈來愈粗重的喘息,他才得意地笑著,将那冷冰冰的金
屬,遊移到了女人細毛覆蓋的私處……
顧無痕幾乎已經哭出來了。
當冰冷的劍尖吻上她濕潤的小核,無痕忍不住動了動虛軟的大腿,兩隻小腳
難堪地勾住了男人的腰。
「别……」她終究是選擇做個識趣的女人,「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是誰…
…才會胡亂地喚……」
已是服輸告饒的姿态。
「晚了。」那惡魔卻不肯罷休,邪佞地挑開她兩瓣紅腫,劍鋒一派躍躍欲試,
「罰你吃下這一劍,可好?」
「……我真的不知道!」
「你想殺我。」冰冷的劍尖抽離,改而以溫熱兩指,插入抽搗,粗魯蠻橫,
「還是『他』?」
「啊……」那粗砺而帶著體溫的兩根長指,與前一刻的冰冷殘酷的劍鋒,形
成了太大的反差,令她緊繃的身體,幾乎是本能地死死吸吮住了那溫熱。
「嗯……沒有……」她低淺地吟,依舊矢口否認,「我隻是,呃……被迫進
了這皇宮……他們抓的我……我不甘願……」
「是麽?」他嘴角的笑意愈發深濃,長指深深一捅,「我不信。」
「呀啊!你……信不信都好!不是每一個女子,都……啊……甘願做你們中
州人……肆意玩弄的娼婦!」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裏冒出火光來,相當認真,可
惜嬌媚的吟哦破壞了她的嚴肅之意,腿間淫豔風景,更是令她的話語,顯得毫無
說服力。
「可你還不是躺在這裏。」
他似乎有聽進去她的話,不過最後還是譏諷地笑,「差一點,便成了個半人
不鬼的老頭的玩物……」
「你到底是誰?」她感覺體内抽撤的溫熱褪了出去,下一刻,沖進身體裏來
的,是個更加熱燙、更加粗碩的物體,撐得她難耐地呲牙咧嘴,「啊……讓我死,
也死個明白……」
「老頭死了,這個爲你所唾棄的中州,便是我的天下了。」他緩慢地将整根
都推送到了底,極深地埋在她濕潤的甬道裏,感覺那被包裹得嚴絲合縫的快樂,
口唇則覆住她染血的乳尖,深深地一吸,「你說,我是誰?」
**
寶劍落地,靜靜地躺了一夜。
床上交疊的身影,則是纏纏繞繞,一夜不休。
黎明時,曙光微露,拂去了夜的沈沈黑暗,吹散了宮闱深處無數的陰影,風
幹了那權力中樞處漫天的血腥。
「皇上駕崩了──!」
随著第一聲驚懼的哀嚎響起,人們紛紛奔走相告,噩耗如風一般地瞬間席卷
了整個皇宮内苑!
八王爺府邸亦在第一時間得了消息。
那一刻,八王爺鳳延嗣頹然跌坐在了椅背上,面如死灰,久久不能動彈。
死了,死了……這個讓他恨了一生,又懼了一生的男人,終是被老天收回去
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紫兒,你聽見沒有?他死了,他死了!
當年硬是将你自我身邊奪去……這是他的報應!是他壞事做盡的報應!
……
滔天的快慰令他沈沈地哭了起來。這麽多年,從未有如今日,這般酣暢淋漓
地恸哭了一回!
那個人在的時候,他便連放聲哭都不敢……這是種怎樣的悲哀?!
然而哭完之後,他要去面對的,卻是接下來的殘局──一朝天子一朝臣,他
這個吃閑飯的八王叔,必須得去驗收一下,自己昨夜裏進貢的「貢品」,是否有
起了用處。
第13章、賀君之禮
一路上回想起那女子冷傲如霜的容顔,八王爺隐約間有股不祥的預感。
不知昨夜裏到底出了何事……是他那皇兄終於不堪疾病暴斃而亡,還是,與
那女子有什麽關聯?
雖說人是送給無極小子的,可是怎麽就那麽巧,那個苟延殘喘了多年的老
「魔物」,偏就在當夜裏死去了呢?
如果那女子真有問題,那無極小子,眼下會不會也正面臨著危險……
如此想著,急急直奔朝陽宮。
同時趕來的,還有其他的一幫同族叔伯兄弟。每個人的臉上都挂著幾分難以
置信的神色,還有一分,急切的期待。
終於見著了那個人的屍身──早已是僵硬冰涼了。
粘稠的血迹染紅了整個華麗的龍榻,凝固了衆人七上八下的忐忑心思。
死了,死了……真的死了……
每一個人,都在同一刹那,默默地閃過這個念頭。
又都在同時長舒了一口氣……
如釋重負。
各人立時開始了各自的盤算,無非自身在軍中的權柄,還有庫中銀兩那些事。
至於大行皇帝是死於發病還是遭人暗算,人們默契地沒有多作深究。
隻要他是真的死了,死因,反而不那麽重要了。
畢竟,這天下想要「他」死的人,實在太多了!
不僅是多年來樹的外敵,就連自己宮裏頭的人,也很難說。叔伯,兄弟,甚
至是兒女……總之,是你,是他,可能,是身邊任何一個人。
更别說這瘋癫之人一時興起,抹了自己脖子也不一定。
年輕的太子爺出現的時候,諸位長輩紛紛向他行禮作揖,恰如其分地表達了
悲痛惋惜之情。
鳳無極平靜沈穩的模樣,如同坐鎮亂軍中,胸有成竹的謀士;而他指揮調遣
的本事,又像是個沈著老練的将帥;等到衆人紛紛俯首聽命而去之後,他獨自坐
在曾經屬於那個人的椅子上,神情冷凝疏遠,孤寂如一個俯瞰蒼生的帝王。
鳳延嗣不知道,此刻自己留了下來,是不是個正确的選擇。
然而想知道那個女子「下場」的欲望是如此強烈,尤其是在眼前的年輕男人
身上,聞到股肅殺之意之後……那股莫名的「好奇」,竟然令向來小心謹慎慣了
的他,都忍不住壯起了膽子。
「王叔想問什麽?」年輕而沈郁的嗓音醇厚動聽,竟主動替開不了口的他起
了個頭。
「不知昨夜……太子……」頓了頓,腦子裏掠過一個念頭──很快,便得要
喚稱呼了罷……
想到這,他又堪堪地止住了方要出口的問題。
罷了,不過一個供人娛樂的女人而已。不管昨夜她的「表現」是好是壞,他
都犯不著在這節骨眼上給自己添麻煩。
又問候了幾句,八王爺便準備告辭。
「王叔,謝謝你的『禮物』。」
腳方要踏出門檻,隻聽他那侄兒,緩緩沈聲道。
「……喜歡便好。」他自是聽出那道謝的真僞,暗暗放下心,有些欣慰地悄
聲說,「便當八王叔,提前恭賀新帝了……」
***
她成了他的禁脔。
這才知道,原來淑華閣裏的日子,還不算難過的。這深宮内院,遠有比「無
聊」更令人痛苦百倍的東西。特别是當這宮苑的主人,還是個難以捉摸的變态…
…她的日子,怎是度日如年能夠形容!
除去要在那變态男人出現時,豎起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去對付,就連他不在
跟前時,她的緊張情緒也照樣如影随形。
緊張……她是怕了那個男人,可她更懊惱自己,爲何就是沒有辦法殺了他!
那一夜委曲求全,爲的還不過是讓彼此體液交融,教那色胚變态男一命嗚呼
便好!可她怎麽都沒想到──那男人前前後後折騰了她整整一夜,結果,硬是沒
有在她身體裏洩出來!那變态,将他那些粘稠惡心的東西,悉數射在了她最最敏
感的胸脯,還有大腿之間!
該死,該死!是她在這方面經驗匮乏,之前壓根兒沒想到這一點!也就是說,
她辛辛苦苦白「忙活」了一夜,不僅沒有完成殺死「老變态」的任務,還丢掉了
清白,讓一個「小變态」白白玩弄了一整夜!
他說,這個中州以後就是他的了……鳳延梓的兒子?兒子……
如果那人真是她的……父親,那麽這個「小變态」,豈不就是她的……
不行,不能想!
認真想了的話,她真沒有臉面放任自己,繼續苟且偷生在這肮髒的中州皇宮
之内了!
她應該冷靜下來思考的重點是:那個惡魔一般的存在,真的已經死去了麽?
中州從此易主,成了他那個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兒子的天下?
這是否表示,她的任務已經意外地改變了「目标」?
可是連碧落都治不了他,她還能有什麽辦法,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計劃外的
家夥給解決掉?
在被他關著的幾日,她一天到晚思考的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直到不知第幾天,他出現在她面前。一身極其隆重的華服,長身玉立,金冠
束發,再看那劍眉星目,挺鼻薄唇……這這這,這男人白日裏穿上衣服,原來竟
長得這般好看!
想來她這十八年見過的男人裏,也隻有當年苗寨裏第一眼見到的,那個白衣
勝雪的少年,曾經令她驚歎造物主的神奇。然而瞧見了奪去她貞操的變态色情狂
廬山真面目的這一刻,她竟也忍不住暗自感歎……這造物主明顯瞎了眼的偏心!
如果說赤甯城裏的那個人,是仙人般不食人間煙火,卻又不自覺引人親近的
氣質樣貌,那麽中州的這位,就明顯合該嚣張跋扈做著人中龍鳳,仿佛天生,便
應該在人群裏耀眼奪目,受人跪拜,爲人敬畏……
敬而遠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