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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黎明的盡頭第二季 九面埋伏 01-06 作者:天外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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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盡頭第二季 九面埋伏 01-06 作者:天外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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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的盡頭第二季 九面埋伏 1



黎明的盡頭 (1-10第一季完) 作者:天外飛星
http://spring4u.info/viewthread. ... %FA%AA%BA%BA%C9%C0Y


作者:天外飛星
發表於 2016-11-03 SIS




  當何倩如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江川剛在火車站的報攤前買了一份報紙。

  報紙是當地的《布裏斯本時報》,整個布裏斯本都隻有這一份報紙買,真不
知道是當地人對新聞時事漠不關心還是缺乏挖掘新聞素材的動力,總之這座有着
「無聊之城」

  外号的城市裏沒有别的媒體想在這裏和它競争一下。

  其實想想布裏斯本雖然号稱澳洲第三大城市,但是被那些外國移民戲稱爲布
村就知道它的規模有多大了。

  所有的高樓大廈都集中在市中心那一塊地方,周圍全是大片大片的郊區,典
型的地廣人稀,從遠點的WOODDRIDGE、CENTRAL區往市中心去
得坐火車,真的就像個村一樣。

  一個村,當然一份報紙已經足夠了。

  江川翻着看了看,裏面有介紹中國國足來布裏斯本訓練比賽的,亞洲杯小組
賽已經正式打響,國足一大幫子人進駐昆士蘭競技中心,因爲在1月澳大利亞還
是夏季,溫度适合訓練比賽,而适應了之後中國男足将在布裏斯本體育場迎戰沙
特和烏茲别克斯坦。

  對于國足,江川實在是提不起來精神,單位裏的笑話說是要找世界上的WM
D不必到各國的秘密軍火庫裏找,滿大街都是了,全世界最牛比的四大WMD排
第四的是美國大片,第三是歐洲樂隊,第二是日本AV,頭把交椅當仁不讓的是
咱們中國足球。

  這幫廢物花了國家那麽多錢,給全國人民帶來的隻是一次又一次的生不如死
的感受,其殺傷力之大波及範圍之廣可比原子彈厲害多了。

  像是自己這樣的給國家作了這麽大的貢獻,卻還掙不到他們幾十分之一的收
入。

  有時候江川會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國家把發給男足的錢都發給他們該多好
,至少他們肯定比男足有用多了。

  再看看,還有評擊中國政府的專制腐敗的,西方報紙裏面從來不缺這内容。

  江川仔細看了看,寫的倒是有理有據,顯然是個熟悉内情了解中國官場積弊
的人寫的,江川看完之後将報紙收好,接了手機。

  「喂,你在哪兒呢?」

  「我在CASTLEMAINE,怎麽了?」

  「你在哪兒幹嘛呢?」

  對方明顯沒話找話。

  「今天有一個華僑的活動,和中國男足的歡迎活動,我去湊湊熱鬧。」

  「足球啊,切,有什麽好看的,花多少錢反正也踢不赢。完了沒?」

  「剛完。」

  「那你今天過來吧。」

  何倩如的聲音有點像林志玲做内太極水的廣告,嗲的發膩,三張兒多的人妻
熟婦愣充小姑娘,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何倩如就喜歡這樣說話。

  對于此種現象江川隻能說女人不要臉起來真的啥都不在乎。

  「怎麽?想我了?」

  「讨厭,你來吧,他不在家。」

  「趙總又出去了?」

  「又跑悉尼去了,說是去打高爾夫去了,别以爲我不知道,他又跟那個金毛
小騷貨勾搭着出去了,後天才回來。你過來吧,我真的好想你。」

  江川知道趙謙程喜歡去悉尼市郊的那家國際高爾夫球俱樂部打球,他就是在
那兒跟趙謙程認識的。

  托趙謙程的福,來澳大利亞快三個月了,他的高爾夫球技有非常明顯的長進


  而那個金發烏克蘭長腿妹紙他也很清楚是誰,那根本就是他介紹給趙謙程的


  「你家裏沒人嗎?你孩子呢?其他人都不在嗎?」

  「在,你來我工作的地方找我吧,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沒問題嗎?」

  「沒關系,反正他們也不待見我。」

  「你是不是借着我報複趙總呢?」

  「他做初一我做十五,這有什麽不對?我當初連爹媽工作啥的都不要了,跟
着他跑到這破地方來,人生地不熟的,回去也沒法兒回了。我啥都給他了,他現
在又出去另找新歡,我沒閹了他算便宜他了。我就是要給他戴綠帽子。」

  「所以你就勾引我喽?」

  「哼,那天晚上你在洗手間裏摟着我做愛的時候可沒這麽多話。」

  「我今天還要在洗手間裏搞你,今天我非讓你懷孕不可。」

  「呵呵呵呵……」

  電話裏何倩如浪笑的花枝亂顫,「你能讓我懷孕就來呀,我想你精液的味道
都忍不住想要手淫了。」

  「等着我,我馬上去。」

  江川挂了電話,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但是大多數白人開的商店已經打
烊關門。

  這一點他無論如何也适應不了,太早關門了,難道都懶得不想掙錢了嗎?隻
有一些華人開的商店還在營業,但是到了八點肯定也關門。

  難怪被稱爲無聊之城,夜生活基本沒有,這要在中國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


  火車站附近有一個像是喝醉了的白人在晃悠,但是僅此而已,警察和保安都
視而不見。

  其他的也有幾個人在轉悠。

  布裏斯本公認的南區(即亞裔區)火車治安是最不好的,難民、黑人、阿三
、醉鬼等等出沒。

  但是就江川的觀察來看,這火車站真的看不出哪兒治安不好,要是跟國内的
火車站相比,這裏簡直就是治安模範區域了,連個小偷小摸的都見不到,更别說
打架鬥毆坑蒙拐騙了。

  無聊之城就是無聊之城,大概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挑動人的神經讓他們
視爲治安不良的案例,這要在中國,根本都不算事兒。

  進了車裏,鳳舞坐在駕駛座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都安排好了?」

  「好了,他們家裏我早就安好了竊聽器,老韓跟着内孫子呢,明天就去悉尼
堵他。」

  「咱們安全部什麽時候開始給中紀委打工了?」

  鳳舞自嘲般的點了根煙。

  「沒辦法啊,現在是習大大坐江山呗。人家說現在要反腐,中紀委說要獵狐
,那咱們就得給中紀委的行動保駕護航呗。郭伯雄和徐才厚都下去了,周永康薄
希來也垮了,現在誰不怕?部裏面大頭這次也有被紀委叫去後再也回不來的,其
他的都争着想去給老大面前好好表現呢。高山說現在這時候誰也沒辦法,本專業
業務方面不能放松,反正以前安全部參與反腐的案例也不少,盡量兼顧吧,馬向
東案發不就是被澳門站踢爆的嗎。」

  「高山,他現在升官了沒?」

  「調第四總局了,對外叫中紀委特别調查室,現在專管這一塊兒了。」

  「專門跑來反腐了?哼哼,明升暗降啊。他幹了那麽多年對外諜報和反特反
恐,現在讓他去搞反腐去了,又有人不待見他了吧。」

  「上面的事兒咱們這些小兵哪兒知道啊?」

  江川對這位鳳舞可是頗有些敬畏,這個長得頗像好萊塢女星李美琪的風韻少
婦,當年可是安全部的功勳特工,以前曾在非洲執行任務,成功挽救了中國在東
非的戰略布局,破壞了敵對勢力針對中國的險惡攻勢,也是因爲那次行動高山才
算是真正步入了部黨委的行列。

  後來這姐們兒嫁了澳洲的大土豪,因爲安全部一條雷打不動的規矩就是要和
外國人結婚,除非是任務需要,否則必須從安全部離職。

  鳳舞就離開了安全部,遠嫁澳洲過上了豪門少奶奶的生活。

  當然這種事誰也不能說什麽,特工也是人,雖然工種比較特殊但也得上班掙
工資養家糊口,不想幹了辭職跳槽也是正常。

  法律也沒規定說特工人員一輩子不準換工作。

  人往高處走,有機會掙大錢,隻要不是損害國家利益不違法亂紀,誰也不想
當一輩子清教徒。

  就像鳳舞,人家嫁了豪門成了億萬富姐,是完全在組織紀律的框架内完成的
,誰都挑不出毛病來,輕輕松松的從特工這個糞坑般的圈子裏成功脫身了。

  就沖這點,鳳舞當之無愧的人生赢家。

  不過,臨行之時,高山曾經跟他交待過,在澳洲如果行動需要支援,還是可
以找鳳舞求助,并且給了他一個聯絡暗号。

  從這點看,鳳舞并未完全脫離和部裏的聯系,至少是沒有完全脫離和高山的
聯系。

  在澳洲的情報網裏,不知道這位姐們兒是不是扮演着什麽角色。

  如果鳳舞是高山手中的私人資源的話,那麽現在高山透漏給自己知道,說明
高山已經拿自己當心腹看待了,所以這次行動一定要成功,自己必須以實際表現
來證明自己值得高山的提拔栽培。

  「我給你的地點你去看了沒?」

  鳳舞哈了一口煙。

  「看過了,很合适。路線已經熟悉了,沿途沒什麽警察。澳大利亞的治安環
境太好了,這孫子很麻痹,一直都是自己開車,也沒雇保镖。他内家裏人都沒啥
特殊的背景,就他爹媽跟老婆,還有他跟前妻生的孩子,到時候很容易控制住。


  「他們到時候會不會報警?」

  「他爹媽都是沒主意的人,在這地方人生地不熟本來生活就低調,沒啥朋友
,跟外界接觸的很少。他孩子才十四,整天就知道玩,别的啥也不懂。除了他就
他内二婚老婆能拿主意,我已經在做她的工作了。」

  「你有把握嗎?你能控制得了她?」

  「當然,這娘們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呢。我發現她自己也在打趙謙程手裏的錢
的主意,我可以利用這一點,我已經有計劃了。」

  「行,你自己心裏有數的就好。記住啊,你們不是以官方身份到這兒引渡他
的,你們都是工作簽證,真出了問題你們是沒有外交豁免權的。這種任務,你首
要考慮的應該是你小組成員的安全。行了,到地方了,下車吧。」

  在CASTLEMAINE的火車站附近下了車,江川在上火車前給何倩如
再次打了手機。

  「需要我帶啥過去不需要?」

  「不用,你帶着你的那根壞東西來就行了。」

  「啥壞東西?」

  「你說啥壞東西,你個不要臉的壞蛋。快點過來,我等着你。」

  夜幕下的布裏斯本很是荒涼,夜晚能看到周圍一閃一閃亮晶晶,燈火稀疏。

  而且地形很不平坦,不停的爬大坡下大坡,這點和青島有點像。

  不過這裏生态環境保護的非常好,甚至太好到不适合人類居住的地步,韓曉
東他們住比較遠的DARRA區,屋裏大蟑螂螞蟻群橫行,晚上有時負鼠咚咚咚
從天花闆上經過,早上經常被鹦鹉吵醒,就是一種嘴又長又黃的大鳥,一點也不
動聽,很是刺耳。

  不過,再怎麽樣也比江川以前工作過的緬甸金三角地區的環境要強得多,畢
竟這裏的治安很好,沒有金三角那裏遍地的武裝煙農和毒販子,也沒有殺人不眨
眼的軍閥來找你的麻煩。

  何倩如工作場所在CALAMVALE的一個小區裏做物管的生意,趙謙程
一家人都在CALAMVALE住,他們家當然是不缺錢的,從國内離開的時候
卷走了快1億,換成澳元也快千萬了,他們根本不需要辛苦工作。

  趙謙程開了一個珠寶行,而何倩如是他以前在國内單位的辦公室主任,是他
的情婦扶正,和趙謙程前妻生的孩子還有他的爹媽合不來,所以幹脆掏錢給她買
了一個小區物管的生意讓她做,因爲昆洲的小區物管要搭買小區的一個經理房,
對于他們這種新移民來說工作住房一次性解決,還正好和他家人分開,眼不見心
不煩。

  當然這種工作也挺适合何倩如這樣的女人,這女人在國内就屬于玩兒慣了的
,到了國外想讓她重新做人基本不可能,她能抛家棄子跟着趙謙程跑到外國來可
不是爲了跟他一起來吃苦的。

  而昆洲的物管工作相對非常輕松,不用固定工作場所上班,可以在家裏工作
,沒有固定的工作時間,能随便做兼職,隻要随時能聯系上就行。

  而且和中國物管不同的是國内物業的客戶是開發商,顧客是業主。

  而昆洲物管的客戶是業主,顧客是租戶。

  所以沒有國内物業那些破事:用不着保安巡邏,大家有事都是各自找警察;
用不着收物業費,這個都有專門的公司負責。

  基本上就是維護小區的環境,技術門檻不高,培訓後就持證上崗;投資門檻
不高,風險很低,收入穩定,而且物管是自己投資的生意,業主就算看你不順眼
也沒法兒炒了你。

  最重要是競争不激烈,因爲本地澳洲人沒有存款的習慣,物管生意的首付他
們是拿不出來的,能拿出來的都是生财有道之輩,富一代懶得做,富二代看不上


  畢竟澳洲的人工很高,沒有哪個職員願意住在工作場所裏。

  一句話,簡直是爲何倩如這樣的有錢移民量身定做的,能讓她每天有足夠的
自由時間去想咋玩兒咋玩兒。

  當然如果何倩如沒有足夠的自由時間去找蜂引蝶,江川也不會這麽快就和她
勾搭上。

  到了的時候,給何倩如打了個電話問方便不方便,她說沒事快進來。

  房子是典型的昆士蘭房子,四個卧室,兩個浴室,兩個車庫,雙鎖自動門,
客廳寬敞明亮,院子裏有用來燒烤的爐子,露天的遊泳池。

  距離學校、購物、車站、公園不遠,買的時候花了55萬澳元,基本等于何
倩如一個人的地盤。

  她現在和趙謙程的關系有點奇怪,雖是夫妻名義卻兩地分居,卻又離的不遠
,該有的夫妻生活還有,卻又像鄰居。

  敲了敲門,很快門開了,一個風姿綽約的華裔美豔熟婦帶着欣喜的表情看着
他。

  今晚的約會,何倩如爲了情人精心打扮過。

  本來自己就處在女人最豔熟的年齡階段,再加上自己長得也漂亮,濃濃的女
人風情讓平時小區裏那些白人鬼佬都垂涎三尺,頗有幾個白人喜歡來找自己獻殷
勤。

  那些人自稱雜志社的,要做一個亞洲女人魅力的專輯,人長得格外英俊,床
上功夫又好,自己這年紀的女人,本來是HOLD不住的。

  但是自己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在國内又是通緝犯,本就心虛,又不知這些外
國人的底細,生怕他們實際是爲了黑吃黑是沖着自己的錢來的,故此才努力忍住
心底的沖動。

  但是也就是因爲有了這些人撩撥起的情欲,自己才會被眼前的男人如此容易
的征服,直到現在,何倩如發現自己已經把江川當成自己的男人了,和他如膠似
漆的時候自己從來都不會想起現任的老公趙謙程,同時和江川偷情幽會也不會對
趙謙程有任何愧疚感,将像在國内做趙謙程的情人時自己從來都不會覺得對不起
第一任老公宣振剛。

  人往高處走,趙謙程能給自己榮華富貴,自己當然要抛棄宣振剛。

  現在趙謙程給不了自己這些了,自己當然不能在他這一棵樹上吊死。

  看着江川興奮的眼神掃視着自己包裹着黑色性感條紋絲襪的修長美腿,漸漸
的充滿情欲,何倩如心中陣陣得意。

  盡管自己已經是熟婦了,盡管自己的年齡已經不能和那些青春靓麗小姑娘們
比了,但是自己真的要想下勁兒勾引一個男人,沒人能跑得掉。

  沒有多餘的言語,兩人的口舌很快粘稠的糾纏在了一起。

  江川用腳關上了門,身體靠在門上,何倩如狐媚的一笑,緩緩的蹲下身解開
他的拉鏈,一隻手伸了進去撥弄了兩下便掏出了江川已經開始發脹的碩大肉棒,
這讓女人如癡如醉的碩大家夥完全硬起來之後粗大程度簡直就像雙彙出的那種美
味烤原腿腸,龜頭就像個大雞蛋,顫巍巍的兇相畢露。

  這東西每次都能把自己的子宮頸口頂的要死要活的,在自己的陰道裏抽動摩
擦一次就能讓自己欲仙欲死。

  她甚至懷疑他會不會有一天把自己給活活搞死,她聽說過有人雞巴太大結果
做愛的時候太用力把女人的子宮給頂破造成大出血的,沒想到中國男人當中也能
有好像歐美黃片演員那樣的尺寸。

  何倩如接着沒有絲毫猶豫的張開嘴吞了進去。

  「你家裏人今天不會過來吧?」

  江川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肉棒在何倩如的小嘴裏不斷的進出,在她的口水滋潤
下閃亮着淫靡的光澤。

  兩人熟練的配合證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其實從開始接觸趙謙程的時候,江
川便看出這位趙夫人的不安分,後來江川隻是稍微的挑逗了她幾次,何倩如便背
着自己的老公像一條急不可耐的發情母狗一樣沖着他撅起了屁股。

  何倩如熟練的含弄着江川的肉棒,小巧的舌頭不斷的在碩大的龜頭上舔舐,
時而還會撥開江川的尿道口伸入進去,不得不說,何倩如不愧是經驗豐富的騷熟
人妻,口技是江川所遇到的女人中最棒的一個。

  耳邊聽到江川的問話,何倩如不舍的大力吞吐了幾下,然後才擡起頭,騷浪
的看着江川說道:「他們家那幾個傻逼貨才不會來我這邊呢,他們巴不得我不要
在他們眼前出現呢。要是他們能來,我還會在這兒給你舔雞巴啊!」

  江川嘿嘿笑了幾聲,将一隻手伸到自己的肉棒上将棒身立起,另一隻手按到
何倩如的腦後。

  這個女人已經完全被自己征服了。

  女人明白了他的要求,伸出舌頭在他的陰囊上舔弄幾下,然後将他的一顆睾
丸肉袋用力的吸入嘴裏用舌頭來回翻攪。

  酸麻的感覺立時讓江川涼飕飕的抽了口氣,這女人口活太好了,就這幾下就
讓他差點忍不住射出來。

  強自定了定神,江川粗魯的将女人抱起讓她靠在牆上,一手摸入她的裙中。

  女人下身穿着一條非常性感的黑色條紋開檔高彈塑身連褲襪,開檔部沒有任
何遮擋,沒有内褲,女人最私密羞恥的陰部一覽無遺。

  絲襪緊繃着肌膚,白皙的小腹沒有一絲贅肉,陰部的陰毛修剪的整齊,裏面
散發着濃濃的雌性發情的荷爾蒙味道。

  男人的手摸上了光滑結實的黑絲襪大腿,喘息着揉搓着。

  何倩如擡起大腿配合着男人的動作,穿着高跟鞋的絲襪美腳勾住了男人的大
腿。

  背着老公和江川偷情十幾次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最喜歡和穿着絲襪的她做
愛,這樣他能非常興奮,所以每次倆人幽會何倩如都會穿各種性感的絲襪來滿足
他。

  男人的手指埋入了火熱的蜜肉唇縫之中,裏面全是粘稠的淫水。

  「唉,急什麽啊,晚上我都是你的,别那麽……哎喲……哦……」

  何倩如嘴上推拒着,但身體卻随着男人的動作配合,她喜歡的就是江川這種
粗魯的幹法,不像趙謙程,每次做愛都那麽幾個姿勢,生殖器的大小和持久力都
不如江川,而且沒什麽力道,讓她每次都很不過瘾,要不是現在在陌生的國外,
自己還得靠他的錢生活,否則早就離開他了。

  「你下面真濕啊,你也太浪了吧,外遇給自己老公戴綠帽子讓你很興奮是吧
……」

  江川的右手将何倩如搭到自己腰上的黑絲腿兜住,在絲襪上厮摩揉蹭,随着
他的動作女人嬌嫩的絲襪腳尖勾着黑色高跟鞋晃蕩,像一面迎風飄蕩的小旗幟。

  男人另一隻手伸到她腿間掏摸,滿手腥臊的濕潤。

  「我就是浪,能是想和你搞外遇,你快點……哦……我真想把你吞下肚裏去
……我愛死你了……」

  何倩如閉着眼睛,嬌豔性感的紅唇哈着火熱的媚氣,令人羞臊的淫詞浪語顯
示着她身體的饑渴。

  她伸手握住男人的肉棒,自己扭動屁股将濕熱滑膩的肥滿陰部頂在了龜頭上


  江川也不再等待,順勢腰身一挺,肉棒順着濕滑的陰道貫穿了女人的身心。

  如此大力突破式的插入讓何倩如發出一聲高亢的浪叫,随後倆個火熱的身軀
便緊緊的貼合在一起,隻剩下各自的下身在不停的聳動迎合。

  在門口站着急迫的交合了百多下之後,何倩如也褪下了自己的上衣,坦露出
被性感連體絲襪内衣包裹着的豐滿肥碩的大乳房。

  這種内衣和女人下身的開檔絲襪是連成一體的,江川先是輕柔的在那黑色的
蕾絲镂空花紋上面撫摸了幾下,然後隔着衣料用力的吸住其中的一顆碩大的紫葡
萄,粗糙的舌頭隔着透明絲料在那紫紅的尖端不斷的打着轉。

  何倩如雪白的皮膚上浮起一層粉紅,勾着男人的絲襪長腿饑渴的扭動着。

  說實話,她這一生經曆過不少男人,在和第一任老公宣振剛結婚之前,她就
有過倆個男朋友,都是大款,不過最後都被甩了。

  在和宣振剛結婚之後,她還是經常出去傍大款找一夜情,她覺得自己天性就
是喜歡性喜歡錢,人按照自己的本性活着有什麽不對?後來她認識了趙謙程,終
于傍上了可以依靠的大款,她毫不猶豫的甩了第一任老公。

  趙謙程也把她弄到了建設廳裏當了辦公室主任,從此她可以風風光光的活着
,可以過上自己一直渴望的生活。

  但是趙謙程的床上功夫不怎麽樣,但是這個人有非常強的占有欲,何倩如爲
了錢途,放棄了從前放浪的生活。

  直到和江川在一起後,何倩如覺得自己對于性的欲望漸漸的複活了。

  江川外表斯文,但在床上卻很能挑動女人,時而溫柔,時而霸道狂野。

  幾次下來,何倩如開始深深陷入和江川做愛的迷戀當中,就像個情窦初開的
小女孩一樣,即便江川不在的時候,她有時也會臉紅紅的想起兩人那些甜蜜的時
光。

  她突然發覺江川停止了動作,然後體内給自己帶來無窮滿足與快樂的粗大硬
物抽離了出去,她一陣空虛。

  媚眼迷離的看着年輕的情人,嬌嗔道:「幹嘛啊你,快點啊,快來……」

  江川一把抱起她,進了卧室,上了床。

  他不知怎麽突然想起了鳳舞。

  他幻想着現在和自己纏綿的是鳳舞,扒下連體絲襪的肩帶,讓乳房完全露出
來。

  邊吸着何倩如的奶頭,一邊伸手摸向她光滑的絲襪大腿。

  何倩如的這雙腿是最吸引他的,尤其是穿着絲襪的時候。

  江川順着女人的腿縫漸漸摸向内側,感受着何倩如身體的顫抖,直到覆蓋到
那處微微完全裸露的陰戶部位。

  不得不說,何倩如是個很敏感的女人,每次江川稍加動作,便會引起她劇烈
的反應。

  再吸弄了一會兒何倩如的乳房,江川将身體下移,将何倩如的雙腿舉高,坦
露出她豐臀深溝中的秘密。

  盡管這些秘密剛剛被粗暴的蹂躏入侵,唇縫歪張穴口微合還挂着一些粘液,
已經完全暴露在空氣中,但那黑絲臀圓潤的弧線和陰毛下深深的勾縫卻更加逗引
男人的欲望。

  何倩如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她知道男人此刻正一覽無餘的欣賞着她包裹着
絲襪的下體,盡管她已經不知道對多少男人樣做過,但是隻有在江川面前才有這
種小女生般害羞的感覺,這種感覺比被他直接插入還要讓何倩如害羞。

  江川用手輕輕的握住她的一隻穿着高跟鞋的絲腳,腦中忽然浮現起今天車裏
鳳舞穿着黑色絲襪的樣子,爲什麽我感興趣的美女都喜歡穿最能讓我興奮的黑絲
襪?這是在考驗我的黨性原則嗎?鳳舞明顯比何倩如年輕個七八歲,熟女美婦的
腿雖然沒有鳳舞這樣年輕美少婦的緊緻修長,但那渾圓的弧線卻代表着更爲成熟
的誘惑。

  這要是鳳舞姐的絲襪腿該多好!這兩個人的優點如果結合在一起該有多好…
…江川默默的想到,内心裏一陣火熱,不加思索的弄掉高跟鞋,在何倩如的黑絲
小腳上舔吻了幾下,淡淡的皮革味和異樣的香氣刺激着他下身迅速的跳了幾跳,
大龜頭憋脹的都開始發紫了。

  何倩如感覺到腳上一陣濕潤還有些癢,忍不住從指縫中偷偷看去,卻見心上
人正捧着自己的絲襪小腳輕輕吻着,芳心内又羞又癢。

  還沒等她多想,江川的大手已經順着光滑的絲襪一路滑向了她的兩腿之間,
在她的羞處找到那顆勃起的肉珠輕柔慢撚,早被剛才的交媾弄得敏感無比的何倩
如怎麽受得住這樣淫靡的挑逗,身子一弓,小腹一片火熱,淫蕩的吟哦聲更響亮
了。

  江川用手指感覺到了何倩如胯下迅速湧出的蜜汁,微微笑了笑,暗想何倩如
這個蕩婦的身子确實很誘人,敏感而且水量也很豐沛,确實是男人的尤物。

  因爲剛才的突然中斷,此刻她已發情到了極限,雙手拼命捧揉自己的肥大乳
房,胯下暗紅肥大的陰唇瓣微微的張開,不斷的流出溫熱的淫水。

  江川将自己已經完全勃起的肉棒慢慢的靠攏上去,用前面的大龜頭在那柔軟
濕潤的地方摩挲着,惹的何倩如嬌哼不斷,此時的她早已經放下了遮掩的雙手,
迷離的将它們伸到愛人健壯的胸膛上輕輕的撫摸。

  「出軌騷夫人,我這根外遇的雞巴要進去了啊……」

  「嗯,你……你快點……我要你最猛的幹我……」

  寬大的床上,美豔熟婦何倩如說完這句話,就對着面前年輕的男人大張開了
穿着黑色開檔絲襪的雙腿,徹底将自己引以爲傲的豐滿豔熟的肉體交給了他。

  接着男人的體重就壓在了她的兩腿之間,壓的她倆腿徹底分開,火熱堅硬的
重壓快感貫穿了全身的神經,她圓熟的肉臀不由自主的高挺迎合着年輕情人奮力
的頂撞,肉與肉啪啪的拍擊聲淫靡而悅耳。

  「哦……哦……嗯……老公……老公……」

  何倩如此刻已經爽的語無倫次,隻知道好像八爪魚般纏緊男人拼命的要。

  這個男人真是自己命中的魔星,自己大概這輩子都離不開他了。

  「嗯……嗯……」

  男人此刻也隻能用粗重的喘息來回應。

  「老公……我要死了……老公……老公……」

  幾乎是帶着哭腔的放浪的呻吟刺激着男人的性欲,江川好像充血紅眼的公牛
緊壓着女人的胴體,緊緊摟着肩膀不放松,把頭埋進因劇烈晃動而不斷跳動的豐
滿雙峰之内,拼命的聳動腰臀,肉與肉的連結若隐若現,絲絲縷縷的淫水混雜着
順着幽深淫靡的臀溝滑落到床單上,沾濕了一大片,無聲的述說着床上兩人交合
的激烈。

  「嗯……嗯……老……老公……哦……你操……我要死了啊……啊……死了
……死了」

  何倩如的呻吟聲陡然高亢,強烈的高潮讓她奮力的将包裹着性感黑絲的雙腿
扣在男人的腰上,仿佛想要将男人整個吞入到她的下身,來填補她因高潮來臨而
那種流失的淘空感。

  江川滿足的享受着美婦小穴的夾吸,這是身下人妻被他徹底征服的證明,他
把她的身體翻轉過來趴在床上,壓着她圓熟的黑絲豐臀從後面塞了進去,再次開
始了狂風暴雨。

  何倩如爽的有點神志不清了,她現在好像條死魚一樣被動承受男人從後面瘋
狂的頂撞,她搞不清楚江川的精力爲什麽依然旺盛,就像性愛機器一樣,這麽長
時間都不射一次,但這也是她最癡迷他的地方。

  屋子裏的空氣中充滿了荷爾蒙的性味,床上兩條充滿肉欲的肉體翻滾絞纏,
女人充滿誘惑的黑絲包裹着全身趴在床上,男人赤裸的壓在她背後狂野聳動。

  何倩如因爲來過一次高潮,身體異常敏感,很快就又開始哆嗦了。

  「啊……哦……你要幹……死……輕……哦……啊……哦……來了……」

  江川此刻已是箭在弦上,隻知道拼命的占有女人的肉體,他埋着頭用全身的
重量壓住女人肥圓的屁股用力的狠狠操弄着,直幹的何倩如浪叫連連,淫水順着
大腿之間濕了一大片床單。

  「哦……好……老公……老公………快……哦……哦………你……壓死我…
…了……算了………壓死我……算了……」

  何倩如感覺自己幾乎被壓到了床裏,但靈魂仿佛已經飛上了半空,身體已經
不屬于自己,就連叫出的聲音都變了味。

  這時江川也已經到了極限,在何倩如又一次的高叫中,他想象着鳳舞發浪的
樣子,怒吼着将火熱的精液深深的射入了進去……何倩如身心滿足的趴在江川的
胸膛上,手指在他的乳頭上劃着圈。

  這個男人并不算很英俊,個子身材也一般,有點肌肉但算不上健美,并不是
那些韓國愛豆那樣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外表上屬于看着也順眼但是過段時間就會
忘的那種人。

  但就是這麽一個沒啥特别的男人,自己真的不知怎麽的就和他陷進去了。

  也許是他那根天賦異禀的碩大陽具,能讓自己享受的欲仙欲死。

  但是何倩如自己知道,這隻是一個方面,這個男人,讓她感到了久違的安全
感。

  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對她是真心的。

  現在說不清楚到底是誰迷上了誰,但是她唯一确信的一點就是這個男人對自
己沒有懷疑,他會爲自己做任何事,他是真的想帶自己離開這裏雙宿雙飛。

  這是可以利用的,而且這個男人已經陷入自己的情網之中不能自拔了。

  自己在這個舉目無親的見鬼的地方真的快要發瘋了,要不是自己還惦記着趙
謙程的錢,誰還跟着趙謙程誰就是傻逼。

  可是眼看趙謙程把錢控制的那麽嚴,他家裏人跟自己又全都不對付,她根本
找不到染指的機會。

  原本她都快絕望了,但是老天爺把江川送到她面前來,突然之間希望降臨到
了眼前。

  江川願意幫她,現在她必須抓住江川這個機會,而且距離成功真的隻差最後
一步了,距離趙謙程的錢真的幾乎是觸手可及了。

  隻要拿到了錢,就掌握了主動。

  到時候和江川假戲真做還是怎麽樣,自己的命運都是由自己掌握。

  也許真的和江川在一起也是不錯的選擇,這個男人帶給自己的感覺是那樣的
與衆不同,也許自己在他身上能找到人生的新起點。

  但是現在自己必須再給他加一把火。

  「你都安排好了嗎?」

  「人已經找好了,就明天,我會去悉尼和他道别,然後就是動手的時機。到
時候你在這邊家裏要盡量控制住趙總的家人,絕不能讓他們報警。你的房子最好
盡快賣掉,反正到時候你也不會待在這裏了。」

  「房子我不要了,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在乎。」

  「那不是便宜他們了?」

  「還是别趕盡殺絕吧,他們一家人有老有小的……想想将來也挺可憐的。」

  「哼哼,你說他們是中國大陸逃出來的貪污犯,要是錢沒了,在這裏生存不
下去,自然會回國自首,他們将來的事用不着咱們操心。」

  「你找的人可靠嗎?」

  「是我家裏的長輩幫我聯系的,這些人在果敢一帶開賭場,專門追債的,緬
甸的黑幫毒枭都不敢惹他們,他們跟我叔叔認識。但是人家可不是白幹的,人家
是職業拿錢辦事的,收了錢就決不會出賣我們,但是不便宜啊,這倆百萬美金得
咱們自己出。」

  「你叔叔是幹嘛的?」

  「我叔叔是開玉礦的,專做緬甸翠玉生意,要不你以爲我給趙謙程提供的貨
是哪裏來的?」

  「你叔叔還認識這種人。」

  「在緬甸那種地方,想要掙大錢,根本繞不開和這些人打交道。我爸爸和叔
叔以前都是在同盟軍裏做事的,和他們接觸的除了當兵的就是黑社會。就是有這
些關系,我們家族才能在果敢站穩腳跟。」

  「趙謙程有的是錢,就算咱們出也能剩不少,關鍵是他們不會黑吃黑吧。」

  「要是别人真說不定,但是他們畢竟是在緬甸也是有家有業的人,我家裏認
識他們。我已經給家裏打了電話,說我要是出事了就找他們算賬,他們不好惹,
我家在果敢軍政府裏也不是吃素的。」

  何倩如低頭不語。

  江川摟住了她的肩膀:「你放心,我們家裏人都是很好相處的。我也是個成
年人了,我也有自己的生意,如果你真的不适應的話,就跟我出去單住好了。我
們家族在雲南都有投資和生意,在雲南統戰部門登記的是愛國華僑,我是有資格
在中國境内常住的。幫忙搞定你的身份并不難,到時候,咱們就去昆明住吧,我
在昆明買的有房子。」

  「多大房子?」

  「跟你現在住的地方肯定不能比,在民族大學附近,我一個人住,也不經常
去住,所以隻是一套九十多平的普通兩居室。」

  說着江川拿出手機将裏面的照片讓她看了看。

  「夠咱們倆住了。」

  何倩如低低的聲音。

  「當然,到時候你想買大房子再去買就行了。」

  「咱們怎麽彙合?」

  「得等他的珠寶行出手之後才行,我叔叔已經聯系了人到時候會去買,然後
你的任務就是保證他們再把錢交給我。當然最好是由你來完成這個交贖金的任務
,這樣是最簡單的,你帶着錢過來咱們見面直接就走就行了。正好你的房子還沒
賣,這樣可以讓他們不起疑心。」

  「如果不行呢?」

  「那我會在收到錢之後告訴他們趙謙程的所在地點,然後讓你過來找他。當
然你用不着真的找他,咱們見面之後立刻離開這個國家。這一切都必須在兩天之
内完成,如果不行的話,到時候立刻走,這是兩天後的機票,飛新加坡的。」

  何倩如手裏攥着機票,定定的看着江川,心裏做着劇烈的掙紮。

  江川的話裏始終沒提到趙謙程會怎樣,顯然,在他眼裏趙謙程已經是個死人
了。

  她想問卻沒敢問,這可是人命啊!她突然又想臨陣退縮了。

  自己現在的生活也沒啥不好嘛,雖然趙謙程另有新環對自己日漸冷淡,但至
少現在還是衣食無憂的。

  但是逐漸對錢的欲望又占據了上風,這個世界就得闖。

  敢闖才有出路!自己當初出軌趙謙程,又跟他跑到了國外,不都是倆眼一抹
黑的闖出來的嗎。

  現在自己不過是要把以前做的事再做一遍而已!跟着,她的嘴唇覆蓋住了男
人的唇,然後她又感到了男人欲望的膨脹。

  江川被她吻的火起,翻身又把她壓在身下,兩條光滑修長的黑絲美腿自動攀
上他的腰間,巨大的雄性氣息再次貫穿了女人的身,填滿了她的心……****
*********************************(分
隔線)馬洋和江川碰面的時候,是在早上7點。

  周圍的樹林非常茂密,遠遠的能看到袋鼠在那跳來跳去。

  江川最開始來的時候,感覺還挺親切的,這裏的環境很像他小時候成長的農
村,全是樹,而且特别安靜。

  不同的是,一眼望過去,根本看不到鄰居,隻有這一座木屋孤零零的樹立在
森林裏。

  在地廣人稀的澳洲,這種樹林的小木屋并不少見,澳洲不少城市的郊區其實
就是荒野,出了市區直接就是森林。

  江川開車來這兒的時候,從墨爾本機場過來開了一個小時,一路淨是荒野中
的葡萄園、農場啥的。

  不少澳洲有錢人通常都是在市區裏弄座房子,代表的是現代都市的科技化;
然後在郊區森林裏買塊地,再建個小木屋,有點原生态純天然的意思。

  這代表的是兩種不同的生活方式。

  而他們現在所身處的就是鳳舞大姐頭給他們提供的一座小木屋,這間小木屋
連同周圍的一片森林都是他那個土豪老公的送給她的。

  澳洲和國内不一樣,除了堪培拉之外是永久産權,買了地就是你自己的,而
且土地稅率很低。

  這片樹林真的好大,江川他們沿着樹林走了一圈,半個多小時才走完。

  這一大片山林都是私人的,頗有點跑馬圈地占山爲王的勁頭,這在國内簡直
不敢想,除了新疆内蒙的沙漠裏面沒人管之外,啥地方敢叫私人弄這麽大一片地
?那簡直是土豪裏的土豪了。

  江川當時沒問鳳舞花了多少錢,怕問了産生心理上的陰影,各種羨慕嫉妒恨


  「睡的怎麽樣?」

  江川笑問道。

  「說老實話,一個人在這裏睡覺,恐怕真睡不好,因爲太安靜了。我昨天晚
上燈一關,周圍完全黑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黑,你說這麽大片森林,一點動
靜都沒有。特别靜,靜的好象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感覺身處黑暗的大森林,
太陰森了。也就是咱們這種人,普通人恐怕一個人真不敢住。我昨天晚上直接就
是拿着家夥睡的,早晨可早就醒了。」

  「吃東西了沒?」

  「吃了根火腿腸,這兒連自來水都沒有,都是那池子裏存的水,也不知道幹
淨不幹淨,沒敢多喝。想做飯得砍柴生火,跟農村一樣。自給自足自力更生。你
怎麽找的這地方?」

  江川沒跟他說鳳舞的事,幹他們這一行的保密就是生命。

  馬洋雖然是此行的戰友,但他是檢察系統的人,雖然現在安全部和檢察院合
作反腐,但是不該他知道的他還是沒必要知道。

  話說回來鳳舞搞這麽個地方,跟個戰術基地一樣,說明她雖然現在過着萬惡
的資本主義土豪的生活,但還是沒放松自己的狀态。

  「一個朋友幫的忙,昨天監視情況怎麽樣?」

  「一切正常,目标住進了酒店,根據内線的情報,今天應該會去打高爾夫。
老韓和小宋負責在停車場堵他。」

  韓曉東和宋強華都是武警特警部隊軍官,都有過赴外訓練友好國家特警部隊
的經曆,外事經驗很豐富。

  行動組裏特意安排這倆位,就是讓他們承擔一切暴力性質的任務。

  江川還是很看好他們的,那倆人都是暴力專家,抓趙謙程那麽一個小子還不
是手到擒來。

  「還有昨天你離開之後,何倩如又錄音了。」

  「早知道這娘們會留一手,她到底還是對我有提防之心,我早知道她把那些
錄音藏在哪兒了,到時候我會處理的。」

  「咱們這次出來可是有紀律的啊,你和何倩如……」

  馬洋有點遲疑的看着江川。

  檢察官就是這樣,總是帶着國家執法人員那種光明正大的習氣,一切都得按
規矩來,把紀律看得比啥都重要。

  江川對此有點不屑,紀律固然重要,但是他們特工更看重的是結果,說老實
話特工這個行業就是個爛泥塘,在裏面打滾的人誰都不可能幹淨,卑鄙無恥的耍
陰招更是常态。

  把他們和檢察官放在一起,真是有點格格不入。

  爲了任務,命都可以不要,什麽道德原則更要靠邊站。

  如果出賣點色相能夠産生有利的因素,那就是必然的選項。

  不過幸好江川是小組的組長,任務中他有權做臨機決斷。

  他考慮了一下措辭,說道:「咱們的首要目的,是追回他們的錢。隻要是圍
繞這個目的所作的一切,都是紀律允許的。現在咱們是在國外,不是在國内。特
殊情況要特殊對待。你該不會以爲我是在假公濟私吧?」

  「那倒沒有,我隻是……唉,也許你們情報部門的和我們檢察系統的工作方
式不一樣吧。」

  說完又自嘲的笑笑,「反正都打算綁架他了……」

  「對嘛,能走正常的遣返程序,就用不着讓我們出馬了。既然把我們派來了
,就說明上級決定要動用非常手段,啥叫非常手段?就是一些正常情況下不應該
用的手段。」

  「我隻是覺得,咱們的行動能不觸犯法律最好還是别,畢竟法律這東西……


  「法律高于一切,對吧?當然道理是這樣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們檢察
系統的每天接觸的就是這個,可以理解。不過咱們國家的法律……怎麽說呢……
咱們國家的最高法律是憲法吧?」

  「對呀,憲法地位最高。」

  「有比憲法還高的嗎?」

  「這怎麽可能有?憲法最大嘛,國家主席也得按憲法來啊。」

  「那憲法第一條是啥?」

  「國家利益高于一切……」

  「那這個一切裏面是不是包含了憲法本身呢?應該是吧,一切這個詞所代表
的含義就是實實在在的一切。那這不就說明憲法不是最高。咱們現在代表的是國
家利益,法律也得讓道兒!」

  馬洋此刻心情緊張,真是沒心情和他較真兒了……***********
*******************(分隔線)趙謙程開到停車場的時候
,正好是上午10點。

  他此刻特别滿足,昨天晚上和那個金發烏克蘭小妞在床上爽了好幾次,都快
把他給掏空了。

  東歐女人就是狂野能折騰,體力真好,床上也夠騷。

  能在澳大利亞還有這麽一段兒豔遇,真讓他感到自己真是人生赢家。

  事實上,他的每一次快樂,都讓他感到是對自己過去的示威。

  自己就是個貪污犯,就是個腐敗分子,怎麽樣呢?共産黨能奈我何?他們明
知道我就在澳大利亞,幾年了卻動不了我一根汗毛。

  我可是澳大利亞公民,他們就算派人過來也抓不了我。

  我就是活的逍遙自在,中國政府能把我怎麽着?這裏是澳大利亞,不是中國
!我就是在大街上大喊我是中國的貪污犯也不會有人來抓我。

  不論在國内國外,不論在那兒,我都是有花不完的錢玩不完的女人,這不是
人生赢家是什麽?想着想着,他居然又硬了,那個烏克蘭小騷貨真是個妖精。

  幹脆甩了何倩如那個貪得無厭的娘們,跟這個小美人在一起算了。

  論年輕漂亮和肉體的新鮮,何倩如都比不上她。

  他正想着,一輛黑色奧迪滑進附近車位,車窗玻璃慢慢滑下,露出裏面帶着
面罩的面孔。

  對此趙謙程愣了一下,不過意識到不對勁之前他還是條件反射似的掃了對方
一眼,接着就看到了對方一個什麽東西探出車窗快速晃了一下,他沒看清是什麽
,但是清晰地聽到了噗的一聲悶響,麻醉槍精确擊中了他的脖頸子。

  在三秒鍾内,強力的麻醉劑就開始起作用,韓曉東眼看着目标就像個麻袋一
樣癱倒在駕駛座上昏了過去。

  宋強華則在觀察周圍的動靜,諾大的停車場根本沒有别人,除了停着的幾十
台車之外,隻有遠處的大門有人,但是他們離的太遠根本沒注意這邊。

  「快!動作快!」

  韓曉東快速下車,直接把趙謙程沉重的身體好像拖死豬一樣拖到了他們車裏
,用最快的速度把他的車内掃了一遍,所有能表明他身份的東西一個不留,接着
弄了瓶郎姆酒倒在趙謙程身上,又往他嘴裏灌了一口。

  作爲武警少校,這種秘密捕俘的訓練他已經練過幾千次,同時實際運用也不
下幾十次,這次是他感到最輕松的一次,一切在20秒内就完成了。

  「走了。」

  奧迪調頭絕塵而去,周圍根本沒人發覺任何異常。

  在這個治安環境太過良好的地方,人們的警惕性普遍麻痹。

  就算是門口的球場職員注意到了有輛車快速離開,他們也沒意識到任何不妥
,就是有輛車來了又走了,僅此而已。

  與此同時,馬洋得到了「麻雀落網」

  的訊息,他開始和江川一起忙活着布置場地,準備迎接趙謙程的到來。

  下面,就看他這個老提審的本事了。

  對此馬洋可是作了充分的準備,說實話身爲河北檢察系統四大名提之一,他
參加工作二十年審過的形形色色的犯人多了去了,多少滿身橫練滾熱堂的滾刀肉
最終都被他撬開了嘴,他還沒遇見過擺治不了的人。

  他仔細研究過趙謙程,這麽一個自私自利貪圖享受的家夥,絕不可能是什麽
意志堅定之輩,要是連這種人都搞不定,幹脆就辭職算了……趙謙程是被一盆冷
水潑醒過來的。

  他的腦子很亂,頭暈暈乎乎的,以爲自己掉河裏了怎麽全身都是水。

  但是接着發現自己被反綁在椅子上,手上上着手铐。

  他吐掉口中的水,連咳嗽帶嗆,最後還嘔吐了,鼻涕眼淚直流,才用模糊的
視線觀察前方。

  映入眼簾的是三個帶着面具的人,就是那種恐怖分子露倆眼睛的黑頭套。

  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誰在給自己開玩笑。

  他們是誰?不好!?出事了!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自己的朋友不多,沒有人
會給自己開這樣的玩笑。

  此刻他模模糊糊的回憶起自己出事的經過,頓時所有的驚恐情緒全部迸發出
來。

  自己肯定是被綁架了!他頭皮發炸,這輩子頭一次遇上這種事,自己根本沒
有任何思想準備,他們是黑社會還是什麽?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這裏從來隻是
想着怎麽應對國内的司法手段,但是從沒有想過遇到這種事該怎麽辦。

  在這個他一直很有安全感的地方,他頭一次感覺自己就像砧闆上的魚肉,毫
無防護,任人宰割。

  恐懼讓他渾身發抖,他忍不住大叫狂喊救命,但是跟着就挨了一記雙風貫耳
,把他打的眼冒金星鼻血長流,叫聲嘎然而止。

  接着臉上又挨了一拳,就像鐵錘砸上,滿嘴鹹疼,鼻梁骨被打斷,血沫子帶
着一顆斷牙被甩出口中。

  随後一隻塑料袋猛地套在他的頭上被勒緊,趙謙程被窒息的痛苦弄的身體劇
烈的掙紮痙攣,無法呼吸導緻滿嘴血嗆到喉嚨裏又咳出來,染紅了塑料袋。

  旁邊馬洋拿着DV在錄,把趙謙程被折磨的過程忠實地記錄下來,特别是把
他被塑料袋蒙着臉吸入口中無法呼吸無聲的慘叫哀嚎的頭部作了特寫。

  其間趙謙程完全暈過去一次,但是又被水潑醒,動手的那倆蒙面壯漢才停止
了。

  「别打了……别打了……你們要什麽……我都給……」

  趙謙程低垂着頭,有進氣沒出氣,血絲順着嘴角懸挂在空中。

  說的還是漢語,說明他此刻已經失去自制能力,下意識的選擇了母語而不是
英語交談。

  馬洋蹲在他面前,用英語說道:「嘿,中國佬,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不……不知道……」

  勉強恢複神志的趙謙程也含含糊糊的用英語回答,一說話嘴裏又一顆斷牙掉
了出來。

  韓宋倆人都是特警裏的高手,對這麽個背叛國家的敗類下手一點兒都不會輕


  「但是我們知道你,你懂嗎?我們觀察你很長時間了,中國政府正在通緝你
,罪名是貪污腐敗,你拿了不屬于你的錢,對嗎?」

  「你們……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我隻是個商人……」

  趙謙誠一隻眼睛被封了,鼻子歪着,另一隻眼睛充着血。

  「對,你在這是個商人。這是你老婆,孩子,你的家人,對吧。」

  馬洋将平闆上的照片一一給他看,明顯發覺趙謙程臉色變了。

  他是個很擅長抓住别人弱點的人,趙謙程出逃還帶着自己的家人,說明家人
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否則自己一個人逃跑不是更輕松。

  「我說過我們觀察你很久了,你的一切我們都了如指掌。看看這個,真是漂
亮的女人,她對你可真夠意思,怎麽也不肯出賣你。你不希望她爲你而死吧?」

  視頻裏,何倩如完全被綁着,面帶驚恐滿臉是淚水,嘴被膠布條貼着,一把
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接着是他們家的監視視頻,可以看見他的父母。

  顯然,家裏被安裝了秘密監控設備。

  趙謙程有氣無力的看了幾眼,眼底的恐懼不是裝出來的。

  「你放心,我們之間沒有私人恩怨,所以我的本意并不想傷害你們,前提是
你得合作。我從來不傷害和我合作的人。」

  趙謙程的神情顯示他大大松了一口氣。

  對此,馬洋早已習慣,他見過很多被他審問的人露出過這種表情,這通常是
繳槍的開始。

  人都是有弱點的,被抓住弱點之後必然會産生畏懼的情緒,這是人類根源性
的本能。

  而在人的所有感情之中,畏懼這種情緒是最麻煩的,其支配力是勇氣所不及
的。

  一旦嘗試就再也難以克服難以破除,就像人的眼睛被強光刺痛會閉眼一樣,
隻要閉一次眼,以後永遠都會形成本能式的反應。

  而人類弱點中最普遍的來自于身體被施加的足以緻死的痛苦,人類作爲生物
,對于死亡的畏懼是正常的。

  當身體受到的痛苦以爲自己真得要死了,但是之後發現不用死,人類會産生
強烈的安心感,并将一切和盤托出,反之則會封閉自己的心門。

  但是這種安心感是非常脆弱的,并且會強烈的産生「不想嘗試第二次」

  的想法。

  這時,哪怕他明知道是在欺騙他,他也會當作救命稻草牢牢抓住。

  「你們想要什麽?要錢嗎?」

  「你明白就好,我們代表全世界的聖戰者感謝你對我們偉大的伊斯蘭聖戰事
業的捐助,安拉胡阿克巴!現在你可以選擇,錢還是命?」

  趙謙程吃驚的看着他,顯然他聯想到了正在中東掀起腥風血雨的伊斯蘭國。

  他是聽說過的,這個恐怖組織在全世界策劃綁架事件以籌集資金,難道眼前
這些人……他們也許真的隻是要錢,因爲他們還帶着面罩,顯然是不打算讓我認
出來。

  如果他們想要我的命,就沒必要在我面前隐藏真面目……這是趙謙程腦子裏
唯一能想明白的事。

  「我有錢!我有錢……我家裏有30萬現金,還有些黃金,全都給你們!我
可以帶你回去拿。我保證不報警。」

  「趙先生,我想我剛才沒有表達清楚我的意思,我說過我很清楚你的一切,
當然包括你有多少錢。你的銀行戶頭的密碼如果能告訴我,将會省去很多麻煩。


  「那是我唯一的全部……我……求求你……我願意效忠你們偉大的事業……


  「看起來你重視錢多過自己的健康,我真得不希望由我的這兩位同事來問你
。不過,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說完馬洋站起來,趙謙程恐懼的淚流滿面,拼命搖頭。

  旁邊的兩個家夥拿着老虎鉗子又過來了,狠狠夾住了他的手指,用力慢慢握
,手指甲和骨肉完全變的碎裂稀爛,趙謙程發出野獸般的狂嗥慘叫,大小便失禁
,再次暈了過去……屋子外面,江川站在一棵樹下抽煙。

  馬洋從他後面過來,遞給他一張血迹斑斑的紙。

  「問出來了?動靜鬧得挺大啊?」

  「當年日本鬼子怎麽逼供的就對他怎麽來呗,其實用不着那些我也能撬開他
的嘴,這種人很好對付。不過這種敗類讓他吃點苦頭也好,接下來怎麽辦?」

  「先讓那邊把錢轉走。」

  說着江川撥通了悉尼總領事館的一個号碼,很快那邊有人接聽了,對上了暗
号之後,江川把紙上的一串數字報給了對方,然後挂了電話。

  接着不到一分鍾就有短信過來了,領事館的人暗語通知680萬澳元已經轉
到了安全賬戶,這和江川他們事先調查的結果一緻,這是趙謙程銀行賬戶的全部
家當了。

  「好,接下來就隻剩他那個珠寶店了。該拍的視頻都拍了吧?」

  「拍了。那他怎麽辦?繼續扣着他?」

  「沒必要,上級給我們的命令很清楚,要他家破人亡。現在沒必要留着他了
。」

  當江川出現在趙謙程的面前時,趙謙程臉腫的像豬頭,手指頭全都血肉模糊


  他看着江川這個熟悉的「緬甸朋友」,先是震驚,接着突然絕望了。

  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原來是預謀已久,難怪自己的一切都被他掌握了。

  這個緬甸小白臉,他一開始就是沖着自己來的,難道他是恐怖分子?還是毒
枭?他突然明白自己今天是死定了,因爲他看到其他三人都把面罩脫了下來,全
都是亞洲人的面孔。

  他們不怕被自己看到臉,因爲他們根本不打算讓自己活着離開。

  「是……是你……」

  「趙謙程,現在我終于可以以我本來的身份面貌和你面對面了。」

  江川說的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趙謙程一哆嗦,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你是國内派來的?」

  「哼哼,你這個背叛國家的叛徒,該不會以爲一輩子就能逍遙法外了嗎?你
以爲你跑到澳大利亞就拿你沒辦法了嗎?這個星球上有六十億人,其中每四個人
當中就有一個是中國人,别小看中國人的情報網。隻要你沒跑到月球上,共産黨
要找你就能把你找到。」

  「我……你們這是侵犯人權……這裏是澳大利亞不是中國!你們在這沒有執
法權!」

  弄明白眼前人的身份之後,趙謙程居然莫名的硬氣起來。

  「笑話,你就一罪犯,還敢這麽嚣張?你弄清楚自己的立場沒有?我們隻是
把你搜刮來的髒錢沒收上繳而已,這些錢是屬于國家的。」

  「我是這兒的合法居民,你們對我胡作非爲,是犯了澳大利亞的法律的!你
不怕影響中國的聲譽嗎?」

  「那又怎麽樣呢?我們把你在這兒一殺一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澳大利亞
警察最多定你個失蹤,誰知道是我們幹的?」

  「你……你們……」

  趙謙程被江川眼中的殺氣吓的硬氣不起來了。

  「怎麽了,你犯了罪,難道不該死嗎?」

  「那……那也該經過正常的法律程序,得有審判,我有權找律師……」

  「你都叛逃到國外了,還說什麽法律程序?這不扯淡嗎。」

  「我……我是被逼無奈!」

  「我頭一次聽說腐敗還有被逼無奈的。」

  「官場上的風氣就是這樣,别人都在貪隻有你不收錢,那你就是想舉報别人
,就是不合群,不合群的人就是最先除掉的目标。政治鬥争從來都是趕盡殺絕的
,我見得多了,多少人不想被拉下水,結果被坑的家破人亡的都有。我也是爲了
自己的身家性命。」

  「唉呦,還有套歪理,那你叛逃外國也是被逼無奈喽?」

  「我……你們要抓我,我當然要逃。」

  「那你在這報紙上寫的文章也是被逼無奈嗎?你跑到國外老老實實夾起尾巴
做人也就算了,你還報紙上亂寫什麽國内的腐敗問題,你自己就是個腐敗分子,
一邊花着腐敗得來的錢一邊居然還大肆攻擊抹黑自己的祖國,這隻能理解爲你仇
恨中國。」

  說着江川把報紙扔在他腳下。

  趙謙程啞口無言,再也無法狡辯。

  他在澳大利亞太得意忘形了,對于中紀委的仇恨讓他盡可能的想傷害中國政
府的聲譽,現在後悔也晚了。

  「沒話說了?」

  「這……我……我認罪!你們把我帶回國内受審吧,我願意向組織交代自己
的問題!我認罪!求求你們别殺我!」

  「我的任務不是帶你回國受審!」

  江川冷冷的陰笑,「趙謙程!你背叛黨、背叛人民、背叛國家!我作爲中國
國家安全部的工作人員,受上級領導的指派,在這裏依法将你處死!你還有什麽
遺言嗎?」

  「你……不……我……」

  趙謙程吓的都癱了,整個人完全倒在草窩子裏。

  「看來是沒有了。」

  江川掏出手槍,擰上消音器,拉拴上膛。

  「饒了我的家人……」

  趙謙程回光返照似的嘟囔了一句。

  「他們會比你更慘,生不如死。」

  說着江川開了槍,子彈在趙謙程的眉心開了個洞,鮮血腦漿飛濺,屍體像個
麻袋沉重跌倒,再也不動……




.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8-12-17 20:59 編輯 ]
2016-11-3 1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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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盡頭(第二季)九面埋伏 作者:天外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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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的盡頭(第二季)九面埋伏


作者:天外飛星
2017/4/20發表於:首發SexInSex


                                   2

  何倩如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心裡七上八下。

  趙謙程失蹤兩天了,而敲詐勒索的視頻他們家已經收到。一切都如計畫好的
那樣,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裡,趙在家裡就是絕對的權威,大家長主義,一切都是
他拿主意。他這一消失,這個家庭都陷入一團亂麻。

  他的爹媽都是那種傳統的中國式老人,對滿大街的外國人有種天然的排斥感,
當然儘管在這裡他們才是外國人。自打來了澳洲之後,他們幾乎整天都在家裡不
出門,和外人幾乎沒啥交流,連英語都不會說,要他們去報警,他們連警察局大
門往哪邊開都不知道。自打知道了兒子被人綁架,他們倆就知道哭,別的啥辦法
都沒有。

  而趙的兒子趙曉佳才十四歲,因為自己的緣故和趙謙程很是疏遠,平時只知
道要錢出去泡網吧玩遊戲,現在聽聞老爹出事兒了,整個人都懵了。

  家裡現在唯一能拿主意的人就是自己,儘管趙曉佳曾提過去報警,但是被她
輕易而舉的控制住了局面。趙的父母也一點不同意報警,萬一激怒了劫匪撕票可
怎麽得了。他們在國內就沒跟員警打過交道,在國外更別提了。對於外國員警他
們有種天生的不信任感,同時自己還是中國通緝犯的身份,更讓他們對待員警有
種不安全感。

  之後沒費多大勁何倩如就讓趙家所有人統一了意見,不報警交錢贖人。等他
們發現趙的銀行戶頭已經被清空了之後,他們真的是傻眼了。

  然後根據安排好的劇本,只有轉讓趙謙程的珠寶店來籌集贖金了。

  但是賣家登場之後,何倩如突然沒有來的感到心慌。

  她不知道這幾個人是不是也是她的情人安排好的,應該是。儘管她對外也發
出了轉讓的資訊,但是這麽快就有賣家登門實在出乎意料,只有可能是事先安排
好的。

  她突然發覺自己對於江川幾乎一無所知,所有的瞭解都是基於他自己自說自
話。他真得有能力安排這一切嗎?他一個外國人?就這麽短短的幾天之內,他把
一切都安排好了嗎?

  他是早有預謀?還是連自己都沒說實話?

  而且對面這三個人,有兩個是當地華僑商人,自己也見過。但是那個長得像
李美琪的女人,她才是真正的金主,而她也不掩飾這一點。

  她是不是跟江川一夥的?這樣的女人……這麽有錢,三言兩語就能拍板幾百
萬澳元的生意,顯然不是一般的有錢。如果她和江川是一夥兒的,那江川到底圖
什麽?趙謙程的家產真的能看到他的眼裡嗎?

  或許江川也不是真正的老大?這個女人才是?江川只是為她打工的?

  鳳舞看著對面的女人,那疑神疑鬼的樣子讓她覺得好笑。

  儘管瞎猜去吧,你想破頭看你能想清楚不能。

  對於自己是否有必要這樣暴露,將來會不會在法律上引起麻煩,她其實並不
在乎。現在的她已經今非昔比了,和塔爾伯特家富二代威廉結婚四年了,她早就
清楚的瞭解曾經作為澳洲首富的塔爾伯特家族在澳大利亞政商界的勢力有多大,
法律對於這樣的人能起到的作用是很有限的。

  現在她的頭銜是塔爾伯特集團總裁威廉塔爾伯特的夫人,這個頭銜意味在某
些方面自己就算是搞砸了也會有人來幫自己盡力遮掩。

  更何況這種小事自己不可能搞砸,這就是一場真正合法的商業交易,就算警
察來查也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來。之後的事兒才是重點,不過那對自己來說也是
小菜一碟。

  這次幫高山也有她自己的目的,碰巧她的目標一致,否則國安部這種小事她
根本不會參與。她相信自己不露面江川也有辦法搞定這一切,這是個非常有才能
的特工,不愧是高山刻意培養的弟子,她覺得現在的江川真得有點像當年的高山
……

        **************************

  江川有些忐忑的看著趙謙程的屍體一點一點消失在土坑裡,儘管這不是他第
一次殺人,儘管殺的是個叛國敗類,但是畢竟是一條鮮活的人命消失在自己的手
裡,那種感覺真的是難以用語言來描述。

  他感覺自己可能永遠也適應不了這種感覺。

  相比之下倒是韓曉東和宋強華這兩個武警軍官面不改色,江川作為組長看過
他們的資料,知道他們以前都有過外事活動經驗,這所謂的外事活動也包括越境
掃毒抓捕之類,這倆人的手上都有不知多少人命,殺個罪犯在他們眼裡不算啥事,
更別說還是經過上級領導授權的。

  看他們處理屍體的老練程度,看他們挑的地方,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幹這事兒
了。

  在這澳洲廣袤無疑的荒野密林深處,挖坑埋個把人,大概下輩子才會被人發
現。

  這才是真正的冷血殺手,只要是對於國家有害者,他們都能毫不猶豫的消滅。
自己和他們比,大概永遠不可能做到如此冷血。

  而小組其他成員得心情大概跟自己一樣,馬洋和另一個老劉都是檢察系統的,
借調過來參加這次行動。雖說組織上挑人的標準很是嚴格,能挑出來遠赴海外獨
立執行任務的都是各戰線經歷過風浪的精兵強將,政治、心理素質都是過硬的。
但是當著他們的面一槍崩一個,實實在在的殺人,他們雖然臉上保持著鎮定,但
是心裡肯定不會平靜。

  當然自己是早就跟他們事先說明瞭的,趙謙程不可能活著回國受審,這是上
級的命令。

  但是作為檢察官來說,這應該不是他們能夠認同的工作方式,這無異於動私
刑。就不知道他們心裡能不能邁過這道坎兒,如果不能,大概這就是自己最後一
次和他們出來執行任務了。之後回國,作為外單位借調人員,部裡按照慣例大概
會給他們車或者房子作為辛苦費,然後就是保密協議的範圍,而自己將會有新的
組員。

  不過這些事兒都是組織上安排的,留誰不留誰輪不到自己操心。自己現在只
要專心等著何倩如那邊的消息就行了。

  「組長,等會兒要是那個女的真來了,是不是也……」馬洋低聲相詢,江川
明白他的意思,殺一個就夠了,難道還要殺第二個?

  「不需要,我們的目標只是趙謙程,何倩如嘛……不需要咱們操心,有人對
付她。」

  江川剛買了個關子,同時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終於來了……」

     ****************************

  何倩如看著面前的電腦,網路銀行顯示帳戶上剛剛有400萬澳元的進賬。
對面這個女人真的一點都不會浪費時間,什麽都準備好了,律師起草的轉讓檔
就等著自己簽名了。何倩如此時反倒鎮定下來,反正錢已到手,到時候啥法律文
件的都他媽玩兒去吧,姑奶奶早就離開這個傻逼國家了。

  此時就等著和江川匯合了。

  但是要不要去和他匯合?

  自己獨吞這筆錢就此跑路,豈不是更好?

  但是想歸想,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本事做到。自己獨吞之後跑到哪兒?能那麽
容易離開澳洲嗎?今天之內趙謙程不回來,事情必定曝光,到時候自己肯定會被
通緝。

  自己能在一天之內離開澳大利亞?而且江川發覺自己背叛,正好把一切黑鍋
推到自己身上,他絕對有這個能力!自己還能在跑路途中再去警察局辯解不成?
自己本來就是共犯!

  不過自己進去了,江川難道就不怕自己把他供出來?

  何倩如突然發覺自己甚至不知道江川這名字是不是真的,而他到底是不是緬
甸華僑自己也完全不清楚。他的一切,包括身份家庭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說
的。

  要麽乾脆假戲真做,回家就說趙謙程已經被撕票了,錢沒能送出去,然後報
警,自己裝成受害者。

  但是萬一江川還沒殺趙謙程呢?萬一趙謙程又活蹦亂跳的回來了呢?而且警
察也不是傻子,自己的言行前後不一,他們肯定會懷疑。而且江川如果知道自己
的背叛,會不會放過自己都是不確定的事。

  唯一肯定的是,他既然敢綁架趙謙程,肯定不會顧忌對自己下辣手。

  想來想去,不管自己想不想獨吞這筆錢,不管江川是否可靠。何倩如發現自
己已然深陷泥潭,根本擇不乾淨了。她想了很久,考慮了各種情況,駭然發覺現
在自己面臨的情況始終都是只有一個選擇,只有相信江川。

  自己怎麽就突然落到這種境地了?

  原本自己以為錢在手就掌握著主動權,但是她發覺這錢自己似乎不能花一分。
而且主動權始終掌握在別人手中。

  這是自然發展的結果,還是別人早就設計好這一切了?

  如果這是江川早就設計好的,那這個人的謀略可是太嚇人了,太聰明瞭,他
把每一步可能的發展都預料到了嗎?

  何倩如得腦海中突然蹦出了「與虎謀皮」這四個字,但是現在她已經沒有回
頭路了。

  「接下來怎麽辦?」趙謙程的老爹哆哆嗦嗦的說道。

  他已經知道他們家發生了什麽,錢沒了,店也沒了,財產都沒了,現在只剩
下這個房子了,但是只要能換回他兒子的命,這都是值得的。

  他和他的老伴在國內半輩子就是個老實巴交的普通工人,養了趙謙程這麽個
孩子當了大幹部本以為孩子出息了,結果現在成了通緝犯,國內呆不住跑到了國
外,天天提心吊膽的生活,到處都是外國人,別提多累了。原本在國內身體沒啥
毛病,到了這裡病全都出來了。

  他心裡清楚,這主要還是心裡憋屈的。他渴望回國,但是又知道回國自己兒
子就是死路一條。他經歷過文革,知道這放到那時候就是叛國投敵的罪名,全家
都能給你株連進去。現在大概也差不多。卷了國家那麽多錢跑了,共產黨能輕饒
了他?

  即使來了澳大利亞,他也沒踏實過,生怕啥時候國內的員警就找上門來了。
儘管他兒子早就跟他解釋過不知道多少次中國員警在這兒根本沒權力抓人。

  最終他把一切都怪到了眼前這個女人身上,都是這個狐狸精攛掇他兒子,把
好好的家給攪散了,原來的兒媳婦多賢慧,最終離婚了。招這麽個狐狸精到家裡
面,把他兒子從家裡的驕傲變成了一個貪汙犯,現在不得不背井離鄉。

  他從一開始就特別不待見她,到了澳大利亞更是如此,來這裡幾年了,他跟
她見面不超過五次,完全就是陌生人一樣。

  但是現在,他只能依靠她了。他出了門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外國人滿嘴
的鳥語他更是聽不懂分毫,他有心想跟著一同去,但是知道自己只會礙事。對方
要求一個人去交錢贖人,多一個人都不行,為了自己兒子的命,他只能忍住心裡
的火燒火燎。

  讓趙小佳去更不行,這是他唯一的孫子了,萬一趙謙程有個三長兩短,他這
個寶貝孫子就是他們老趙家唯一的香火獨苗,他爹已經出事了,決不能讓他再出
事。

  現在能依靠的只有這個狐狸精。

  「現在只有等,等對方主動聯繫我們,現在一切都得聽對方的,只有這個辦
法。」何倩如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低頭沉思著什麽。

  「這要等到啥時候?能聯繫上他們不能,就說錢已經籌到了,說怎麽放人
……」趙老頭話沒說完就給何倩如打斷了。

  「你老糊塗了?那些王八蛋是幹啥的?綁匪啊?!那是說聯繫上就能聯繫上
的嗎?你以為是叫外賣的嗎?你不想要你兒子的命了?你想來你來,我為了你兒
子自己的命都不準備要了,你還在這兒瞎比比,我不去了!」

  何倩如作勢發火,一下就把趙老頭給鎮住了,對付這個老傢夥根本就不在話
下。顯然這老東西從剛才的話裡根本沒顧及過自己,更加堅定了她離開這個家庭
的信念。

  過去這麽長時間了,應該知道了啊?怎麽還不來電話?

  正想著,電話響了……

      ***************************

  鳳舞坐在加長的凱迪拉克防彈轎車裡,隨手把合同扔進旁邊的公文箱內。趙
謙程的珠寶店從法律上講已經是她的了,雖然她的目的根本不在於此。

  她打開平板,視頻連線了,威廉的面孔出現在視窗內,應該在某處遊輪甲板
上,身後保鏢林立,這是鳳舞強烈要求的,而且人都是鳳舞親自給他選的。現在
凡是在公眾場合露面,威廉都得至少帶10個武裝保鏢,這次出差中國還好點,
俄羅斯的治安本就不怎麽樣,再加上伊斯蘭國和車臣武裝組織合流,國內安全形
勢很不好,阿富汗就更不用提了,所以這次總共帶了20個保鏢。

  「親愛的,怎麽樣了?」

  「一切順利,等會兒就能知道結果,和MCC的會面怎麽樣?」

  「不怎麽樣,一個星期了他們就是東拉西扯的不說正事兒。我聽說中國人在
打獨吞那個礦的主意,他們和阿富汗畢竟是鄰國。」

  「他們以前吃的虧還不夠嗎?Aynak銅礦現在還停著工呢吧,都10年
了。」

  「誰讓他們有錢呢?現在全世界大概就中國人最有錢了。不過我估計他們這
次肯聯合開發,大概也是因為Aynak的教訓,想要分擔風險。所以最終他們
還是會坐上談判桌的。還有俄國人也要很是麻煩,他們開出的條件很離譜,但那
些塔吉克軍閥就是聽俄國佬的。」

  「還是中東那邊的問題?」

  「對,他們在敘利亞駐軍的運能不夠,空軍攻擊的力度不理想,想要咱們在
地中海拉礦石的貨輪」幫點小忙「,都是戰鬥機上使用的彈藥。」

  「他們的海軍不給力,光靠空軍運輸當然不行。」

  「我現在每天頭都是大的。」

  「一時半會兒完不了?」

  「我看沒個十天半月的完不了。」

  「那個礦真得很大嗎?」

  「僅次於艾娜克,這個項目要是成了,董事會那幫老傢夥們,我就要他們好
看。」

  「行,你在那邊自己小心,每天給我電話。」

  「好,你也小心。有結果了馬上通知我。」

  鳳舞關了連線,對於丈夫此次出行,她並不以為然。丈夫威廉畢竟是商人出
身,對於有些事還是改不了以前的習慣,這幾年他在塔爾伯特集團內部要面對的
挑戰也不少,很多人暗中窺探著他的位置,因為他畢竟不具備他老爹那樣的威信。

  對於董事會那幫心懷鬼胎的傢夥,鳳舞認為沒必要和他們扯別的,她多的是
辦法讓他們乖乖就範甚至就此消失,這方面她可是專家。但是威廉不同意,他認
為商業上的事應該用商業上的手段解決,這是他的原則。鳳舞無奈,只能暗中做
些小動作,威廉畢竟是她的丈夫,她不能不考慮他的感受。

  而這個卡伊姆銅礦,就是威廉用來反擊董事會的利器。2004年美軍在阿
富汗打仗的時候,一些阿富汗地質局的地質圖表和資料流傳出來,那是蘇聯時期
蘇聯地質局對阿富汗境內地質礦藏勘探的詳細資料,資料顯示阿富汗境內有很多
巨無霸式的礦藏等待開發,只是一直戰亂才耽擱下來。

  這個卡伊母銅礦就是其中之一,處於阿富汗國內塔吉克族聚居區赫拉特的山
裡。

  現在的阿富汗政局,類似一個鬆散的聯邦制國家,位於喀布爾的中央政府僅
在能源、外交、財政等問題上有權作主,內部各大族所控制的地盤和軍隊都具有
高度自治權,並且各有外國靠山。普什圖族的後臺是巴基斯坦和中國。烏茲別克
族的後臺是烏茲別克斯坦和美國,塔吉克族的後臺是俄羅斯,哈拉紮族的後臺是
伊朗和中國,而這些大部族都有人在中央政府擔任重量級要職。

  正因為有太多的外部勢力插手阿富汗內政,才令這些部族如同獨立王國一樣,
只要不公開發兵進攻中央政府,在這些地盤上發生的事情中央根本管不到。

  而這些資料輾轉落到威廉手中之後,他就意識到這是個機會。

  阿富汗雖然不安定,但是既然中國人都敢去,那他威廉塔爾布特就沒理由不
敢去。中冶集團2007年砸30億美金拿下Aynak銅礦,曾經震驚業界,
那時候戰爭可都還沒結束呢。

  其實對於Aynak,鳳舞知道其實那是中國被老美擺了一道。中國投資不
久當地就冒出了發現佛教古跡的新聞,是西方媒體最先捅出來的,緊跟著環保的
問題突然鋪天蓋地的出來了,阿富汗政府突然反悔修改合約,中冶措手不及之下
只好停工,直到現在租期快過了三分之一了,還是投不了產。

  其實只要看看穀歌地圖就知道,看看工地附近的渣山規模,再看看擋壩前後
的高度差,就知道這其實是一個長期穩定虧損的專案,因為根本沒有工作進度可
言。

  所以鳳舞認為威廉此趟完全是沒必要的風險,尤其是現在他們隨時可能變成
別人目標的情況下。

  她並沒有忘了非洲發生過的事。

  世界一天沒有落網,她就一天不敢掉以輕心。所以即使離開了國安部,她也
沒有放鬆過警惕,也許什麽時候塔羅牌組織就會對她展開報復,這些恐怖分子的
手段可不是普通罪犯能夠相提並論的。

  當然她也不會坐以待斃,她一向認為消極防禦是沒有出路的,進攻才是最好
的防禦。

  現在她有個以前沒有的優勢,而且是最大的優勢,那就是她有錢有勢了。

  她現在是威廉的夫人,塔爾伯特家族的勢力如果擅加利用的話,會成為巨大
的助力。而且威廉對此並不反對,畢竟他的老爹就死于塔羅牌組織的刺殺,他也
曾親自經歷過非洲的槍林彈雨,他甚至更加希望這個邪惡的組織能夠消失。

  所以鳳舞一直在暗中積蓄力量,現在這個世界只要是有錢真的好辦事,只要
給錢,黑白兩道願意給你賣命的人多的是,其中不乏專家和高手。

  就像面前這個男人,貌不驚人,但是憑著一部電腦就能翻雲覆雨。

  「錢被轉走了,轉到了一個離岸帳戶。」

  「不出所料……就知道這娘們不是剩油的燈,看來她還想班門弄斧一下,有
辦法嗎?」

  「你剛才克隆了她的手機,只要她是通過手機操作的,我就有辦法。」男人
的手指飛快的鍵盤上敲擊,令人眼花繚亂。

  「這種事,她要背著其他人,肯定不會用他們家的電腦的。」

  說著手機響了,鳳舞看了看,知道江川那邊已經開始了……

      ***************************

  何倩如看著周圍的荒山密林,心中直打突突。

  她來根本沒見到江川,而是一個蒙面男人出來,先用儀器檢查了她的全身和
車,查的很仔細,確認她身上沒有跟蹤器或者竊聽器,然後才領她進了樹林。

  從那時起她就有不祥的預感。

  這裡的樹林太密了,就跟黑森林一樣,樹冠樹葉遮天蔽日甚至陽光都透不進
來,滿地的雜草落葉,這種樹林在澳洲很常見,只不過何倩如是個愛好都市生活
的人,平時即使路過也不會多看一眼。現在身處其間,感到不寒而慄。

  在這裡死個人恐怕也沒人知道,她心裡突然冒出這麽個念頭。

  難道他約我過來這裡就是對我沒安好心?方便毀屍滅跡?何倩如只覺背上冷
汗直冒,心中暗自慶倖自己留了一手。

  江川出現了,還跟著個沒見過的男人。

  這也是他的同夥嗎?和那個女人一樣?

  「親愛的,真是讓你受委屈了,沒辦法,小心駛得萬年船。選這個地方匯合
就是怕有員警跟蹤你。」江川說著拿著個對講機問外面有沒有人跟蹤,對方回答
一切正常。何倩如這才稍微放下點心,確實這是個藏身的好地方,外面的公路根
本看不到樹林裡面,但是只要有車路過,樹林裡都能看得很清楚。

  自己也許是多心了。

  「趙謙程呢?」何倩如只是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沒話找話,但是話一出
口就後悔了,她是一點都不想知道趙謙程的情況,因為她覺得趙謙程恐怕已經凶
多吉少,江川會留他活路嗎?她覺得不可能,沒准已經埋在這樹林裡了,她下意
識的不想和這件事扯上任何關係。

  「他是不可能回去的,這樣對我們太危險。」江川沒有正面回答,但是何倩
如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江川也在回避這個話題。

  他真的把他殺了?她很想知道,但是又不想知道。

  「咱們什麼時候離開?」

  「把你的車處理了之後就離開,還有這是你的新證件和護照,我都幫你弄好
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新加坡人羅明馨,這是你的履歷和身份資料,說話儘量說
英語,明白嗎?」

  「我看看……」何倩如拿過來裝著看,其實根本沒看進去。她此時心裡有些
七上八下,江川究竟是跟自己做做樣子,還是真心的?她期望是後者,但是也不
能過於放鬆警惕,說真的她現在緊張的要命,只想快點遠走高飛。

  「錢總共有多少?」江川的語氣沒有假裝不經意,反而是非常鄭重其事。

  「400萬。」何倩如本來想撒謊少說個100萬,但是想想對方恐怕已經
知道了,撒這個謊也沒有必要,她盯著江川的眼睛:「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我怎麽會知道?你什麼意思?」江川的表情真的很無辜。

  「人不是你安排的嗎?跟我你還裝什麼?」

  江川看了她一會兒,似乎放棄了否認,笑了:「小心駛得萬年船。」

  「你有那麼有錢的朋友,你應該不缺錢,但是為什麽要算計趙謙程這點家產?」

  「他們不是我的朋友,但也不能說和我毫無關係,他們只是和我們家族有生
意上的往來,這件事對於他們來說,只是生意而已,可不是說他們的錢就是我的
錢。」

  「他們是幹嘛的?」

  「三合會,澳洲本地的華人黑社會,我以前在澳門和他們打過一次交道。」

  「咱們倆現在是一條船上的,我現在都他媽是拋棄一切要跟你走了,如果咱
們倆之間還做不到坦誠相待,我覺得那就沒什麽意思了。」何倩如的聲音陡然高
了起來,粗話也出來了,暴露了她內心的焦灼不安。

  「我明白了,我向你道歉,我原本是儘量避免讓你接觸這方面的事兒的。」
江川笑了。

  「我已經捲進來了,還談什麼避免不避免?」

  「OK,我明白了,以後我不會再瞞著你。你確定他們不會報警嗎?」

  「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確定。」

  「也就是說不能完全確定。」

  「這世界上你能找出來完全確定的事兒嗎?」

  「也對,錢是轉到你的帳戶上了吧。」

  「對。」

  「萬一員警真的介入了,一定會監視你的資金流。為了以防萬一,趕緊把錢
轉移才保險。最好是轉到這個帳戶上,這是澳門線上賭場的帳戶。你是作為客人
進場的,只要不下注錢就會退給你,這個是最保險的……」

  「不用費心了,我已經把錢轉走了。」

  「轉哪兒了?」

  「這個你不用管,等離開了澳洲我確認自己安全了自然會把錢按照你說的轉
過來。」

  「你剛才還說要坦誠相待……」

  「那是兩碼事,我沒那麼天真,這筆錢是我的護身符,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趙謙程已經死了吧?我不希望再多一具屍體。」

  「你覺得我會害你?我要是想害你,我用得著這些嗎?」

  「就像你說的,小心駛得萬年船。」

  接著是長時間的沉默。

  「如果我沒想錯的話,你一定留了一手,是吧。」江川木然說道。

  「沒錯,你要是敢對我動粗,我早先把和你交往包括策劃綁架趙謙程的一切
過程都做了記錄,有錄音也有錄影,放在一個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保存著。如
果48小時之後我不報平安,我朋友就會把這些東西送到警察局。反正到那時候
趙家人恐怕早就已經報警了。」

  「你膽子還真大。」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這麽做,希望你理解我。換了你也會這麽做吧?」
此時已經撕下了溫情脈脈的面紗,何倩如反倒是放緩了語氣,儘管已經料到發展
到這一步幾乎不可避免,但是她還是盡力避免出現最壞的結果。

  「我不大相信你有這本事,你連我都不信任,怎麼會完全信任你那個朋友。
何況是你的犯罪證據,這東西一般都是藏在沒人知道的地方。」

  「俗話說秦檜還有仨朋友呢,你不信儘管試試。」

  「你是看電影看多了啊?我就不信你有這樣的朋友。不過我相信你應該留下
了證據,應該是存在一個U盤裡對吧,一個紅色草莓圖案的U盤。」江川突然臉
上的表情變得戲謔。

  何倩如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呆若木雞。

  「你也不是交給你的什麼朋友,你是做物管的,你社區各家各戶的情況稍微
留心就能瞭若指掌。你只是弄成個信封隨手塞到了其中一家鄰居的信箱內,當然
那家鄰居外出了,恰好需要三天才能回來,他有檢查信箱的習慣,等他回來就會
發現裡面有一封信,封皮上寫著大大的」救命「,信裡面有U盤,這種好管閒事
的人一定會報警,在那之前趙家人恐怕已經報警了,之後就水到渠成了。而U盤
裡的內容搞不好還會變成你被我脅迫逼不得已參與犯罪行動,但是那時你早已經
離境了。」

  何倩如的身體止不住的抖起來,她全力想控制,但是控制不住,恐懼完全攝
住了她的心。她明白自己太小看面前這個男人了,自己一開始就在他的手心裡。
但是除此之外,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她下意識的轉身想跑,但是腿軟一下摔倒在地。

  江川冷冷的把信封從懷裡掏出來,在手裡揚了揚:「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能
瞞得過我,我大風大浪都經過多少了,你還不夠看!」

  三個蒙面男人幽靈般從周圍冒了出來,各個殺氣騰騰。

  何倩如只覺得都要窒息了,人生三十多年頭一次這麽害怕過,整個人不受控
制的都抖成一團了,腦子裡真的一片空白。事先設想的一切,如翻臉之後該怎樣
應對等等全都嚇得拋到了九霄雲外,她一直以為自己的膽子很大,現在才發覺自
己的膽子小的可憐。

  原本設想的是對方選擇要自己的錢還是要自己的命,一定會選擇要錢。但是
輪到自己面對這個選項,她發覺自己滿腦子只想著能多活一天也好,而對方根本
沒必要選擇。

  她太低估對手了,同時太高估自己。

  如果他們打我怎麼辦?如果他們拷問我怎麼辦?如果他們嚴刑逼供呢?結果
不都是一樣,最終自己都會老實交代,自己以為自己是能夠咬牙忍痛吃苦的人,
但是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怕疼。她的腦子亂成一團,唯一得出的結論是自己大概
在挨第一下打的時候就會投降。

  她迅速絕望了。

  她甚至想到了死,受盡痛苦折磨後才死,還不如快速痛快的死去。

  「你……你要殺我?別殺我……我什麼都聽你的……我把錢給你……求求你
……」儘管想到了死,但是嘴巴卻不受控制的哀聲求饒,何倩如真是名副其實的
聲淚俱下,整個人幾乎都要癱在地上了。

  江川心中冷笑,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對他們來說這不過是貓戲耗子而已,就
是何倩如不出現他們照樣也有辦法逼她就範。江川事先仔細研究過何倩如,像這
種自私自利寡廉鮮恥的人,他們最最在乎的就是他們自己。對付這種人其實很簡
單,尤其是何倩如這種還自以為聰明時刻還想算計別人的類型,這種人通常都有
自不量力的毛病,而他們的意志恰恰是最不堅定的。

  「這是何苦由來?我們本來就是搭檔,是你自己把事情搞到這一步的。」江
川歎道。

  「別殺我……我什麼都給你……」現在何倩如只會說這句話了,江川明白現
在這女人已經處於崩潰狀態,是最好控制的,只要有根救命稻草就會牢牢抓住,
哪怕是個完全虛幻的一線希望也會自己欺騙自己的牢牢抓住。

  哪怕自己要她吃屎,只要能多活一天,她也會立刻去吃。

  「我根本沒想殺你,現在也不想,我相信你是一時糊塗,只要你不再違抗我,
咱們倆還是和好如初。」江川走到近前,抓起她的頭髮,把嘴湊到她的耳邊,以
一種帶有奇異韻律的充滿磁性的低音喃呢道:「畢竟你是我體驗過的最好的性伴
侶,我還捨不得你的肉體,你以後就是我的性奴隸了,我怎麽捨得殺你呢?」

  「真……真的……」

  「我說了我不會殺你的,你的錢就是我的錢,包括你的人也是,現在明白該
怎麼做了吧?」說著江川揮了揮手,那三個陌生男人又悄無聲息消失在叢林中。

  韓曉東、宋強華和馬洋三個人轉到林子後面,距離約100米處,老劉正等
著他們。仨人摘掉了面具和墨鏡,馬洋忍不住想笑。

  「我看那娘們恐怕尿出來了。」

  「她會乖乖交錢嗎?」老劉沒參加這次行動,有些擔心。

  「肯定會,她是真害怕了。一個腐敗分子,想跟我們鬥,不自量力。略施小
計就讓她屁滾尿流了。」馬洋眉飛色舞。

  韓曉東和宋強華沒說話,身為軍人的他們習慣上比較沉默,沒有命令不怎麼
發表意見。剛才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執行江川這個組長的命令而已,但是內心深處
他們覺得江川可能是想留這女人一命,因為從他們蒙著面出場就可以察覺到一些
端倪。

  如果露臉就必須殺人滅口了,現在江川是製造一個沒必要滅口的理由。

  對此他們嘴上不會說什麼,因為已經養成了服從的習慣。但是內心深處還是
不以為然,這種婦人之仁在戰場上最要不得,斬草除根不留後患才是真理。這次
是秘密行動,留這女人一命就留下了將來可能會暴露的隱患。

  「哎,錢到賬了!」老劉看著平板,突然低聲歡呼。

  三個人馬上圍過去看,老劉立刻用加密線路通知了領事館的同事,10秒鐘
後錢被轉走,接著另一頭的江川接到了國內指揮部發來的「錢已順利追回的,立
刻撤退。」的訊息。

  江川電話通知老劉:「立刻按原定計劃撤離。」之後,笑吟吟的看著何倩如。
他現在真的輕鬆了,任務完成了,趙謙程也已經被埋在這兒了,他已經沒有理由
繼續呆在這個國家了。當然剩下的就是和鳳舞的承諾了,這個女人是她的。

  如果不是恰好這次雙方的目標一致的話,鳳舞這樣老大級的人物是不可能出
來湊這種小熱鬧的。江川的目標是趙謙程,而鳳舞的目標是何倩如。

  自己雖然不知道鳳舞的目的究竟為何,但是也無意去打聽。就像其他組員並
不知道鳳舞的存在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把這個女人完好無損的交到她
手裡,自己在澳大利亞的事兒才算真的了結。

  「我已經按照你的話做了,錢都給你了,你……你……」何倩如哆哆嗦嗦的
說著,他剛才聽江川打電話的時候那種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和她平時交流的時候
說的帶口音的英語完全不一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

  「別擔心,我說了不會要你的命,我會信守承諾。現在,你是我的性奴隸了,
把褲子脫下來,讓我爽一爽。」

  何倩如此刻哪有心情做愛,但是不敢不從,乖乖的脫了褲子,站著手扶著一
棵樹,撅起光溜溜的屁股,江川知道這次之後自己大概是永遠沒機會再見著她了,
所以也不憐香惜玉,用手摸了幾把之後發覺肉穴裡很幹,用唾液把勃起硬挺的肉
棒弄濕之後,狠狠幹了進去。

  何倩如只覺的粗大的火熱物填滿了身心,但是沒有快感,只有疼痛和恐懼。
身後的男人哪有平時的溫柔和技巧,只是動物交媾一樣發洩著他的性欲,讓她下
身疼得厲害。

  但是她不敢叫苦,只能努力去討好去迎奉,調整身體的姿勢讓男人插的更舒
服。

  她甚至都不知道江川會不會反悔,剛才會不會是騙自己。但是現在後悔也晚
了,自己上了賊船想下來就遲了。而且她隱約覺得江川恐怕不是一般的綁匪,他
說的什麼緬甸的家族恐怕是假的,這個人弄不好是國內來的,弄不好是中國政府
派來抓他們的。

  但是這現在輪不到自己操心了,自己能做的就是盡力討好她,讓他覺得自己
還有價值,這樣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性。她已經確定一旦江川覺得自己沒有利
用價值了,那就是她的末日來臨之刻。

  相比之下,她還真希望江川是國內派來的,這樣她的生存幾率將大大上升。

  所以當江川的喘息聲越來越重的時候,她儘量用最嬌媚淫蕩的呻吟聲刺激他,
同時夾緊體內入侵的異物,用力地磨體內的敏感點。很快男人的手從後面抄過來
抓住她前面被上衣包裹住的垂下的乳房,她開始在他懷裡扭動著,直到一股股火
熱的跳動在體內爆發,她依舊緊緊夾住男人的雄根,不讓他離開自己的體內,同
時嘴裡發出最能以假亂真的高潮呻吟……

     *****************************

  鳳舞再度見到江川的時候,從他那嘴角隱約帶著滿足的微笑,就能猜出來發
生了什麼。

  這個年輕人畢竟還不是高山,但是如果是高山,他不會做這種沒必要的事情。
當然他自己的任務已經是完成了,強姦她幾次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不管是他的上
級還是他自己,沒有人關心這個女人的死活,她在他們的眼中與螻蟻無異,他們
關心的是趙謙程的錢和命。

  但是對於自己這邊來說,這女人還有利用價值。他們如果過度刺激她的精神,
也許會對自己這邊接下來要做的事產生不利的影響,從長久來說,這對於和自己
的合作也沒有任何正面的影響。

  自己以前就算是國安部的人又如何?現在自己是另立山頭了,只是看著以前
的香火情和高山的面子才幫你們,但是顯然對方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你沒把她弄死吧?」鳳舞面無表情。

  「沒有,活得好好的,咱們之間有協議,現在她是你的了。」江川敏銳地意
識到鳳舞對他產生了不滿,跟著就明白毛病出在哪兒。

  「她沒成神經病吧?」

  「沒有,正常人,正常得很,我有分寸。」江川確實以為鳳舞跟現在的國安
部的關係還是藕斷絲連,也許是部裡佈置在澳洲的一枚棋子,也許是高山的私人
關係,總之應該還是國安旗下的力量,但是現在明白了,她不是自己原先想像的
那種情況。這個女人,只是目前和部裡的利益保持了一致而已,但是她有自己的
利益要維護。

  自己不該做那種沒必要的事,一個女人而已。

  「你不該這麽做!這樣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鳳舞把話挑明瞭。

  「我明白,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江川很痛快的承認錯誤,讓鳳舞略感驚訝。
果然聰明,很會判斷形勢,難怪會成為高山栽培的對象。

  然後兩人一起出現在何倩如面前。

  「怎麼了……你……你說話不算數……我把錢都給你了啊……」當何倩如明
白自己面對的狀況時,真的是再次癱倒。又是這個女人,江川是打算把自己賣給
她嗎?

  「我說了不會要你的命,我沒有失信啊。我只是把你交給她而已。」說完江
川頭也不回的向樹林深處走去,幾個小時之後,他就應該坐上去曼谷的航班了,
至於接下來鳳舞會把何倩如怎麼樣,那就不是他關心的了。

  眼看著江川消失在視線中,何倩如呆若木雞。

  難道自己真的就這麽完了?她渾身哆嗦的無法控制,眼淚奪眶而出。早知今
日,悔不當初啊……

  「不用看了,他不會回來了。」鳳舞給何倩如的感覺幾乎就是盯著小綿羊的
大老虎,也許是覺得死到臨頭,她哆嗦的更厲害了。

  「他的任務本來就不包括你,他只是在玩你而已。」

  「任……任務……?」

  「你覺得他是幹嘛的?」

  「難道是……政府……」

  「對了,他就是北京派來的,目的就是要讓趙謙程家破人亡。他的目標從一
開始就只有趙謙程,你根本就是自己送上門來被他利用。現在他的任務完成了,
趙謙程的家產沒了,人也掛了,他留在這兒已經沒意義了,怎麼會回來?」

  「趙謙程……死…死……了?」

  「當然死了,這種叛徒,他怎麼會留他活路?你想去看看屍體嗎?」

  「不不不……不要……不想……我求求你,我的所有的錢都給你們了,饒了
我吧。」何倩如現在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我可不是中國政府的人,我只是個商人。對於商人
來說,一切都有個價錢,你覺得你的命值什麼價錢?別他媽再哭了!」

  「我……我……」何倩如嚇得收了聲。此刻她害怕的已經無法正常思考,難
道是要我出去賣身嗎?

  「你覺得你有什麼對我來說有價值的東西嗎?」

  「你是……想要……我的……房子?」現在別說是房子,只要是能保住自己
的命,何倩如就算是賣腎也認了。只要能逃過這一劫,以後就算是去要飯乞討,
也決不再招惹這些人。

  「我不需要,那對我來說一文不值。甚至你的店對我來說也一文不值,我現
在把它再還給你也是無所謂的事,因為那對我沒有價值。」

  「那我……我……」

  「當然,就你的價值觀來說,除了錢財你想不出其他更有價值的東西了。要
不這樣,我來提問,你來回答,交給我來判斷。」鳳舞變得和顏悅色。

  「你……想知道什麼?」何倩如似乎明白點什麼了。

  「你在哪兒上的大學?」

  「中……中國……」

  「廢話!」

  「哦……是…上海……交大…」何倩如結結巴巴,她覺得對面這個女人早就
對她的一切瞭若指掌。

  「上海交大,好學校,名牌大學啊。」鳳舞笑吟吟的「以前大學的同學現在
還有聯繫嗎?」

  「沒沒……沒誰……誰……你要找誰……」何倩如完全明白了。

  鳳舞更加和顏悅色了。

  「你的同學裡面,是不是有個叫洪士泰的?」


                                 【未完待續】
2017-4-20 2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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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盡頭(第二季 九面埋伏)(03)作者:天外飛星

.

           黎明的盡頭(第二季)九面埋伏


作者:天外飛星
2017/7/8發表於:首發SexInSex


                                (3)

    當飛機慢慢的在跑道滑行停止的時候,江川從迷迷糊糊的瞌睡狀態之中醒來。

    安全回來了……再一次。

    他在心中祈禱著,感謝老天爺再一次讓他成功完成了任務並毫髮無損的回來。
這是他的習慣,不管任務簡單還是複雜,順利還是不順利,只要是自己成功回到
祖國的領土,他都會感恩上蒼,而且這次自己手上又添了一條人命,這讓他心裡
有點小躁動。儘管他殺人的時候毫不手軟,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個冷酷無情的殺
手。

    周圍的人已經開始陸續向艙口移動,他也站起來順著人流移動。他是最後一
個離開澳大利亞的,作為組長,他必須確保他的隊員全都安全撤退了之後才能動
身。

    趙謙程死了,錢追回來了,之後的事與他無關了。至於鳳舞究竟是什麼原因
想要那個騷娘們,這不是他該操心的事。

    儘管他是國家公務員,但是他的掩護身份依舊有效,海關的人也不會因為他
是國家安全人員就對他特殊照顧。所以還是得按照規矩過安檢過海關,之後江川
在機場叫了輛出租,直接開到了機場附近的酒店裡。

    這裡是北京局的一個掩護機構,他從容的在前臺說出了暗號,直接開了房間
之後等了一會兒,客房電話就響了,之後電話裡讓他回部裡報到,任務正式結束。

    他換了身衣服到酒店門口,馬路對面一輛依維柯已經在等他了,他上了車,
司機和接站的人他都認識,和他一個辦公室的張路,還有李萬博。

    「這次立功了啊,得請客啊。」李萬博是個老煙槍,給江川點上煙,就開始
笑呵呵的吞雲吐霧。

    「靠立不立功是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我倒是想請客,我操又不給我發獎
金。我又不是借調的,上面能給我發房子還是發車啊?」

    江川已經知道他的組員這次都撿著實惠了,結婚的兩位每個人都送了一套三
室一廳,沒結婚的兩位每人一輛奧迪A6。這是部裡慣用的獎勵手段,凡是外單
位借調的不給現金全都是房子和車。這些人絕大多數都只是一次性的,之後他們
不會在參與任何行動,只有少數人才會反復使用,當然到那時部裡已經把他們的
工作關係給轉過來了。

    「說是這次要給你記功呢,說不定就加花了。你現在都正科了,再進步一下,
這麽年輕就副處級,部裡也是屈指可數啊。說不定我們倆以後,都要仰仗你罩著
了。」

    「這麽點兒小事兒就能記功?你真以為我沒睡醒呢?」

    說真的,江川並不覺得這次的任務有多困難,甚至可以說是一帆風順。要是
這麽簡單就能立功升官,哪還能輪得到自己這個年輕的後輩?共產黨的規矩向來
講究論資排輩,自己是在什麼地方工作?國家安全部!全天下的能人怪才的大本
營!不管是比資歷還是能力,哪怕你能飛天遁地,哪怕你會七十二變,在這裡永
遠都能找得到比你更牛逼的牛人。

    「這還算小事兒?高鵬那一組到現在都還沒結果呢。聽說他們在匈牙利那邊
晃蕩了幾個月,到處碰壁,啥也沒弄成。老大很是失望,就盼著你能帶回來個好
消息。」

    江川抽了一口煙,皺著眉頭聽張路說。高鵬是他的副組長,也是以前第一總
局高山的手下。這次去澳大利亞他其實只是帶了一半的人馬,另一半交給高鵬帶
去匈牙利了,去抓一個攜款潛逃的副廳級銀行行長,結果輾轉這麽長時間連那個
貪污犯的潛藏位置都沒有找到,灰頭土臉的繼續碰運氣。

    高鵬這個人江川是瞭解的,一起共事多年,他經驗和能力都是優秀的。能讓
高山看中的人豈是等閒之輩?事實上當初他們倆分配任務的時候就是抓鬮來的,
沒想到匈牙利那邊居然如此棘手,大概是他運氣不好吧。

    江川深知幹特工這一行的,有時候真的和能力經驗沒關係,運氣真的能決定
一切。明明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到位了做最好了,真等到執行的時候意外層出不窮,
能讓你急死。而有時候看著是困難重重,卻偏偏一帆風順。江川相信易地而處,
高鵬肯定也能輕易解決趙謙程,而自己到了匈牙利並不一定會比他做的更好,這
就是運氣了。

    「這種事兒算什麼新聞嗎?勝敗兵家常事啊。部裡任務失敗的案例成千上萬,
沒成功就沒成功唄,下次成功了就行了唄。部裡面上上下下從部長到小兵,誰敢
說自己一輩子執行任務一次都沒失敗過?」

    「此一時彼一時,你不知道,你出差這倆月,上面的老大們都在暗中加勁兒
呢。」

    「什麼意思?加什麼勁兒?」

    「馬建不是叫紀委給帶走了嗎?現在這年頭被紀委給帶走基本上就完了,所
有職務都給撤了。他下面的人跟著也倒楣了,局級處級科級空出來一大批位置。
現在下面好多人盯著這些位置呢。」

    「那是他們上邊的事兒,你的意思老大想把我安排到哪個位置上?輪不到我
吧?我前面那麼多立過大功的牛人呢,就算我這次真的立了功,跟人家比也比不
了。」

    江川抽著煙聽著張路眉飛色舞的白活,心中有點奇怪。這哥們雖然有點八卦,
但是單位裡的紀律可是很嚴格的,平時這種閒話可不能隨便亂傳,尤其是涉及上
面領導的閒話。能進這個單位工作的人都是經過嚴格挑選和考察的,即便本身的
性格再八卦,但是也會恪守不該說的不說這一條原則,嘴不嚴的人根本幹不了特
工這個行業。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他和張路確實很熟,平時私下裡也會抱怨下上司開一些
玩笑,但那是私下裡,而且雙方都有默契,有些話題不會去碰觸。執行任務時有
時遇到上級不合理的命令,他們也會在關了通信聯絡的情況下現在問候上級的女
性親屬。但是現在這個場合可是完全不同的,張路的話顯然是有些出格了,有傳
播是非之嫌。

    他不可能連這點自製力都沒有,他難道喝多了?但是再看他雖然說的眉飛色
舞的,但是並沒有什麼得意忘形的神色。再瞟一眼李萬博,卻是神色如常,從他
臉上啥也看不出來,只是笑眯眯的抽煙。

    江川突然有些明白了,這些話不是張路說的,肯定是有人讓他帶話。是高山
嗎?

    從前面的話裡江川知道現在單位裡的情勢比較微妙,可能有些事情老大不方
面出面,只能通過張路給自己帶話。
這是唯一的解釋。

    官場上的事不就是這樣嗎,老大雖然算是人傑之輩,但是畢竟還是名利場上
沉浮多年的人,有些官場上的規矩不是他想改就能改的。有些話有些事,不在那
個位置可以隨便說,到時升到了那個位置,反而不能隨便說。尤其是中國的官場,
地位越高就得越小心自己的言行,高山現在是部黨委成員,數得著的大頭兒之一,
而且現在又和中紀委合作專管反腐這一攤,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他,他的一舉一動
都有可能被過分的解讀。

    想到這兒,江川心中豁然開朗。

    「老大是不是要你們給我帶什麼話?」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他靜下心來仔細聽張路繼續白活,也逐漸明白了
現在單位裡的情況。

    自從馬建下去了之後,對於情報系統的震撼是外人難以想像的。雖然中央新
領導人上臺之後,周永康、徐才厚等一大批人因貪腐而垮臺,但是情報系統因為
其工作的特殊性和獨立性很少被波及,這其實是歷屆政府都不願輕易動的一個系
統。

    其實以前對於情報系統的整風活動不是沒有過,廈門遠華案、台海危機之中
暴露出來的洩密案件,總參總裝國安不少人都受了牽連而丟官罷職,有人還被處
死。但是都是在保密的狀態下進行的,絕對不會通過媒體公開宣揚。直至現在當
年的那些事官方喉舌仍是三緘其口,只能通過網路上的傳言管窺一二。

    但是馬建身為主管國內反間諜工作(第二總局)的國家安全部副部長,一個
大量掌握國家最核心機密的人,因為結交商人貪腐而被拿下,竟然還通過中央電
視臺這種官方媒體對全世界公佈了案件細節,絲毫不考慮情報系統最基本的保密
原則,這讓在這個圈子混的所有人不能不震驚。

    看起來新的領導人上臺之後已經有了新的遊戲規則,以前那一套玩不轉了。
中央這次是真的動真格的要反腐了,誰也躲不開。

    而真查起來,情報系統絕對是重災區。不說每年那麼多審計部門無權過問的
秘密經費到底花到哪兒了,就是這些年國內國外建立的那麼多掩護機構、那麼多
的公司企業、政商界發展的那麼多關係線人、用於對目標進行收買賄賂策反的行
動開支事後也不可能開出來發票,這裡面的帳大概比銀行的呆壞賬還亂。

    情報界說白了就是一個在糞坑裡打滾合法幹髒事兒的部門,全世界最黑暗最
骯髒的東西在這裡都能找到,有時候貪腐受賄也會被堂而皇之的稱為工作需要。

    和馬建結交的那些商人,未必不是情報部門發展的線人。江川知道很多被認
為有利用價值的人都會被授予情報部門週邊人員的工作證(上面不會有任何國家
安全局的字樣,比如郭文貴就有河北省人民政府第九辦公室的工作證,這種情報
人員在情報界的地位是最低的,但是在社會上是最能唬人的),這是情報工作的
傳統手段之一,而有些人難免會反過狐假虎威,其中權錢交易是難免的,情報人
員參與違法商業交易也是有的,自己在澳大利亞的行動還殺了人呢,難道不違法?
每個人都是這麽工作的,甚至高山以前肯定也有過這樣的經歷,雖然江川覺得就
算高山過去有啥污點也肯定不會被人抓到把柄。

    但是現在天一夜之間變了,上面不承認你玩的這一套了。馬建的垮臺究竟是
敲山震虎?還是殺雞儆猴?還是說這只是對情報系統清洗的開始?每個人心裡都
在打鼓,在情報界幹了這麼多年,誰站出來敢拍胸脯說自己一輩子清清白白一點
壞良心的事沒幹過?

    敢這麽說的人都是沒良心的人。

    所有人心裡都清楚,進了這個圈子,你就不可能清白。

    現在單位裡的老大們一個個的都沒心工作了,生怕啥時候就被紀委給叫走了,
但是馬建下去之後很多人跟著下去了,空出來一大批位置。他們又想安插自己人,
又怕樹大招風,所以這會兒都緊盯著別人。

    高山現在正好管著第四總局,對外叫中紀委特別調查室,所以他現在的一舉
一動特別引人注目。有些心虛之輩覺得他別有用心,還有人覺得他想落井下石。
所以現在這個時間部裡的氣氛很是微妙敏感,很多人都忙著遮掩自己的把柄,同
時盯著這位老大。

    在這種情況下,高山也不能過分高調,對於手下人也得看緊了。他通過張路
和李萬博給自己帶話,就是希望自己回來之後不要有什麼不妥的舉動,是否立功
是否升職一切都是等上面通知,自己不要去亂打聽,總之不要授人以柄。

    「還有對於這次行動的述職肯定會比較嚴格,有人一定會嚴格檢查一切細節,
如果受了委屈就先忍著。」張路喝了口水,一路說了這麼多,嘴也幹了。

    「我的細節經得起檢驗,誰想挑我的刺兒不是那麼容易的。」江川自知在澳
大利亞的一切行動都沒超出組織紀律的底線,甚至包括勾引何倩如上床也不過是
任務需要,色誘這種事對於間諜來說只是工作手段而已,自己沒有損害國家利益
沒有洩露國家機密,最多把我這次的功勞抹殺不就完了,還能怎麼樣?而且張路
的暗示也很明白,真有人過分的話,老大不會坐視不管的。

    「鬧了半天,你剛才恭喜我升官的話,是說反話呢?」江川雖然沒覺得自己
此次能有啥實質性的提升,但是一旦確定了,總還是心裡有點不舒服。

    「現在辦公室裡真的很閑,好幾個星期了,來上班就是坐著發呆要麼閒逛,
沒什麽臨時性的工作來佈置,我們現在就當是放假了。」

    「這是老大的意思嗎?」

    「這是我們的意思,等你回了單位就知道了。現在我們每天到辦公室就是上
下班點一卯就算完事,其他時間幹什麼沒人理你,其他單位的人看我們跟看瘟神
一樣。」

              **********************

    悉尼郊區,某處私人靶場。

    空曠的荒原山林直處地平線盡頭,清脆的「塔塔塔」槍聲回蕩空中,帶著護
目鏡的鳳舞手裡端著改裝了多用導軌的HK21A1機槍,在跑步機上奔跑著,
對著300米外的人形靶連續打著長點射,旁邊一個身形健碩的大鬍子壯漢手裡
拿著望遠鏡幫她做著彈道紀錄。在他們身後的幾個草綠色帳篷下,一排擺好了折
疊桌和電腦,操作員們正在快速的敲擊鍵盤。

    帳篷旁邊的兩台悍馬吉普塗著軍用迷彩,車邊站著荷槍實彈的武裝保鏢,車
頂上架著M134火神機槍,右側稍大一點的中興皮卡上架著GAU19大口徑
轉管機槍,當然最顯眼的還是五十米開外的那輛蘇制石勒喀防空裝甲車,巨大的
四聯裝23毫米機關炮看起來魄力十足,整個場地完全就像一個微型的軍事指揮
所。
鳳舞打完了1個彈鼓,把槍交給她的觀察員,接過水喝了一口。

    資本主義就是好,有錢什麼都搞得定,要是在中國或朝鮮,普通老百姓擁有
私人靶場和這麼多重軍火武裝起來的私人保鏢簡直是跟造反沒兩樣,但是在這裡
就可以。有錢什麼都可以,在你用錢買來的私人領地裡你想幹什麼都行,只要你
擁有政府的許可。

    當然,政府的許可也是可以用錢買來的,錢在這裡就是最有力的武器,它能
把你以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望洋興嘆的難題一個個的全都解決了。

    比如這挺HK21A1輕機槍,這可不是墨西哥、葡萄牙那些二流軍工廠生
產的山寨貨,而是真正德國HK公司的原裝產品。而且這款機槍現在已經停產了,
輕易想擁有一挺這樣的現代工業精品殺人機器,沒錢肯定辦不到。

    再比如旁邊這個大鬍子蘭博,真正的暴力活動專家,沒錢怎麼可能網羅到這
樣的人材為自己效力。

    這老兄名叫伊萬諾夫波比,馬其頓人,外表上看就是典型的好萊塢硬漢蘭博
類型,實際身份更硬。他以前曾是馬其頓陸軍精銳特種部隊「馬其頓之狼」的軍
官,曾經秘密參與殘酷的波黑內戰和科索沃戰爭,也曾參與對馬其頓境內阿爾巴
尼亞叛亂武裝的清繳和追捕,並擔任過北約特種部隊的巷戰教官,可謂經歷一堆
的超級牛人。

    後來他因為在軍事行動當中對俘虜的阿族武裝分子濫施酷刑而被迫退役,之
後當過賞金獵人,當過法軍外籍雇傭兵,
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當過獨立承包商,在紅海和索馬里海盜幹過仗,現在更是拉起
來自己的一幫人馬成立了公司,鳳舞就是他公司的頭號大股東和最主要贊助商。

    別看這位爺已經是48歲大叔級,但是絕對寶刀不老,別的不說單看體能就
猛的嚇死人,胳膊粗的好像一般人大腿,淨是腱子肉,聽說他的部下給他起過個
外號叫「起重機」,鳳舞對於這個外號表示理解,她曾親眼見過他一百多斤的重
機槍一手一挺拎起來就走,一走一小時氣不喘心不跳的。

    相比之下看看威廉的公司裡那些高管們,董事局裡的那些傢伙們,一個個的
40多歲肥頭大耳手無縛雞之力,比之「起重機」簡直就不像同一個物種的生物。

    當然他更響亮的外號是北約軍法部門友情贈送的「鐵錘」,其實只要看看那
些落在他手裡且拒絕合作的阿族黑幫分子的照片,你就會發現這個外號「鐵錘」
起的實在是太貼切了。

    他的部下(或者說公司的雇員)並不多,總共52人,不到兩個排的規模。
比之黑水、EO那些動輒數千人力資源儲備的大公司來說可謂微不足道,但是個
個都是有來頭的,全都是歐洲各國退役軍警,其中甚至還有來自1erRPIM
A、SAS、BBE等精英部隊的高手,這也是讓鳳舞對這個團隊青睞有加的直
接原因之一,因為這樣省了她很多事。

    一口氣乾了一瓶水,鳳舞豪邁的抹了下嘴,靶場那頭有人檢查了已經被打成
蜂窩的靶子並用對講機報了成績,鳳舞對於自己的槍法比較滿意,對馬其頓大叔
說:「該你了。」

    「賭注依然有效嗎?」大叔顯得遊刃有餘,而他的部下們則目不斜視,依舊
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確實顯示出過人素質。

    「當然。你贏了那就是你的。」鳳舞示意了一下那輛蘇制防空戰車,這台戰
車雖然是60年代產品,但是依舊是現在各地低烈度戰爭的常客,防空能力老當
益壯,科索沃戰爭時曾有成功攔截美軍高亞音速巡航導彈的紀錄,而且其四聯裝
的23高機炮對於地面軟目標打平射仍有巨大威力。現在戰火紛飛的敘利亞參戰
各方,尤其是政府軍特別喜歡使用這種戰車掃射敵方皮卡和掩體,堪稱地面步兵
進攻和防禦的支柱型裝備。

    「好吧,你是老闆。」鬍子大叔聳了下肩,對於這場比賽,他是有自信能贏。
作為在戰場上馳騁了20年的老兵,如果連個女人都贏不了,他也沒臉再在手下
面前吹牛。

    他早已知道這個叫鳳舞的亞洲女人不是省油的燈,以前肯定有過和他類似的
經歷,那是在一種同類之間特有的感應。他很感興趣她的過去,雖然現在還不是
隨便打探的時候,這個女人精幹冷酷,殺伐果決,而且還是澳洲首富家族的重要
成員,真正能夠呼風喚雨的人物。以他的判斷,跟著這個女人絕對不會吃虧。

    而鳳舞也表現出了對一切事態的掌控能力,很顯然她不會讓人以為自己只是
個傀儡,任何能加強自己權威的機會都不會放過。

    這次比賽不過是鳳舞想借機在他的部下面前樹立起自己的威信,這種小花樣
瞞不過波比的心思。這女人的槍法確實不錯,從幾個簡單的射擊動作就能看出是
經歷過實戰,但是要和他比還差了火候。

    而他也確實很想要那台防空戰車,在軍火黑市上那樣一台車要上百萬美金,
稍加改造就非常適合反遊擊戰,有了這台大傢伙,對他公司以後的發展是很有利
的。當然靠他自己是買不起的,這就是他為什麼同意和自己的金主比賽的原因。

    他抄起了自己的傢伙,一挺新加坡製造的阿爾馬蒂斯機槍,同樣改裝了戰術
導軌。重量越輕後坐力越小的機槍更適合在這種運動槍戰。他抬起槍口,以和體
態不相符的輕盈動作上了跑步機,直接調了極限坡度25速度12,在鳳舞拿起
望遠鏡對面擺好靶子之後,伴隨著好像恐龍怪獸踩過地面的轟轟聲,他以平穩的
奔跑姿態迅速端起了槍口。

    槍口噴出了長長的火舌,沒有點射,沒有刻意瞄準,完全就是憑藉手感。1
00發彈鼓在不到6秒的時間內全部打光,滾燙的彈殼灑了一地。

    對面的靶子已經炸成兩截了。

    「好吧,你贏了。」鳳舞倒也服氣,一看就知道這大叔是水準遠比自己高的
神槍手,實戰經驗更不用說。「不過,你將面對的人也是身經百戰的高手,我敢
肯定他們當中的一些人並不比你或你的團隊差。」

    「我曾經遇見過比我更厲害的人,但是我現在仍然活得好好的。」波比的表
情很輕鬆。

    「那些人都是恐怖分子,應該說是恐怖活動的專家。」

    「我就是吃這碗飯的,再說我對他們也是有所耳聞,我以前還在為政府幹活
的時候就聽說過這個組織。不過這對我來說沒區別,你是老闆,你選定目標,我
來執行。你付我錢不就是為了這些嗎?反恐怖關鍵在於情報,只要情報支援到位
了,剩下的就只是狩獵而已。」波比神色不見任何波動,但是鳳舞能感覺到他的
輕鬆並不是輕敵,而是一種對於危險的沉穩和胸有成竹。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收集情報?」

    「我會從現有的資源入手。你曾經跟他們交過手,對他們有所瞭解,這就是
你的優勢所在。你不是知道有個中國佬叫洪世泰的嗎?如果這是他的真名,這就
是一個線索。」

    「前提是如果他現在還活著的話,中國安全部門也在找他,但是沒有消息,
我就看看我的運氣會不會好一些。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挖到這條情報的。」

    這時操作電腦的人裡面有人舉手示意。

    「看來我們的運氣應該還是不錯的。」鳳舞看著目標的臉,「徐衛華,嗯,
還是個廳長呢,怎麼共產黨淨出這種敗家子兒?」

               ******************

    江川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忘不了那四個審查員的眼神。

    那真是把自己當成懷疑物件甚至是當成階級敵人的眼神。

    真是把自己的祖宗三代都翻出來了,他敢肯定參與行動的每個人肯定他們都
事無巨細的收集到了一切細節,幸好自己沒有留下把柄,否則後果難料。儘管每
次行動之後這是必備的程式,但是這次真的是過分了,明顯就是對人不對事,尤
其是那個叫宋曉峰的,顯然看不慣比他小十幾歲的江川年紀輕輕就和他一樣混到
了正科級,真是極盡惡毒刁難之能事,很顯然這四個人當中他是頭目,他才是那
個背後有特殊背景的人。

    如果沒有老大事先給自己帶話提醒,能不能忍住不發火還真難說。

    但越是這樣,江川心中越有種莫名的快感。

    不過這就是中國官場的特性,不論在那個衙門當差,只要是吃公家飯的,都
難免會經歷如此的事情,內鬥不知道是不是中國人的天性,中國人整自己人永遠
都比對付日本鬼子都狠,任何事都能成為內鬥的理由和工具。

    不過好在這一切總算是過去了,雖然不知道這四個人的背後是誰,但是江川
能看出來他們眼中的那種不甘心和無可奈何,這些人絕對是別有用心,他們是沖
著高山來的。

    也許老大在這其中起了作用?誰也說不好,當然江川知道就算自己去問高山,
也百分之百會碰壁。

    十幾天的蟄伏,總算是結束了。

    高山他只剛回來的時候見過一面,就是句簡單的「待命等通知。」就完了,
沒有別的什麼指示,這就是他們這些外勤特工的工作特點,有事的時候會非常忙,
忙的只想罵人八輩祖宗,心裡賭咒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幹這一行了。但是任務完成
了之後看著自己的工作成果,又覺得很有成就感,覺得這活兒還不錯,再到沒任
務的時候會非常閑,有種閑得發慌的感覺。

    不過工會的阿姨們沒有放過他,似乎在哪兒都不缺這樣一群人,不管是哪個
單位,即便是保密單位也一樣,去年就已經開始有人給他張羅物件了。似乎特工
人員的物件也是革命工作的一部分,據說這個是寫進安全部內部規章制度裡了,
不過江川沒看見過。

    回了家,他爹媽也開始嘮叨這件事。

    他老爹當年也是安全部退休的,以前曾是新加坡情報站的站長,高山當年剛
參加工作的時候就是在新加坡,他老爹算是帶高山入行的啟蒙老師。有了這份香
火情,高山才對他另眼相看,當然這份工作也是他老爹托了高山的關係才有的。

    「你趙阿姨給你介紹內姑娘,你去了沒有?」

    「去了去了。」江川聽見這個就覺得頭疼,老爹當年也是叱吒風雲的一號人
物,怎麼退休了之後就跟個普通胡同大爺大媽沒兩樣了呢?天天操心這些閒雜事
兒,多少國家大事還操心不過來呢,有這閒心乾脆去跳廣場舞好不好。

    「去了怎麼樣啊?你對人家印象怎麼樣啊?」

    「一般吧。」

    「你小子眼界也太高了吧?誰都一般,就沒有個不一般的?都跟電視裡內明
星似的你才看得上?我跟你說……」

    正嘮叨著手機響了,江川一看總算來了救星,一邊接電話一邊對老爺子說道:
「我有事出去,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哎,我跟你說這事你上點心行不行,你啥時候把女朋友給我帶回來?」

    「高書記不是跟您拍胸脯保證過嗎?人家說了我的個人問題他負責到底,您
是著的哪門子急?再說單位的紀律您又不是不知道。」江川開始往高山身上推。

    「他自己還是三十多才找的物件呢!你怎麼好的不學學賴的?!人家趙阿姨
等你回話呢!」

    「我這不就去找趙阿姨呢嗎?」

    飛也似的逃離了老爺子的嘮叨轟炸,江川下樓打了輛車。

    三十分鐘之後,下意識的使用了反跟蹤技巧之後,江川自信沒有人跟著他。
此時的他身處一棟普通的老式單元樓內,這是那種80年代的老樓房,那個年頭
的樓房大多是單位的家屬樓,面積小且規格都一樣,和現在的商品房沒法比,唯
一的好處就是品質過關,因為那個年頭沒人偷工減料,而屋內的裝修相當漂亮,
傢俱擺設也很高檔,充滿現代質感。看外部樓房的陳舊滄桑感和內部精工華美比
較,相差十年歲月的感覺。

    而在他身下被他死死抵壓住豐滿熟臀的女人的年齡大概也和這棟樓房一樣,
外表和實際年齡相差有七八歲,江川知道她其實四十五歲了,但是保養很好,戴
著眼鏡盤著頭顯示出另類端莊的知性氣質,長期練習瑜伽使身材也沒有走形,充
滿豔熟風韻的一個肉欲美婦。

    美婦人被他壓得平趴在床上,江川那跟韓國偶像一樣健美結實的肉體趴在她
背上用力壓著她的屁股一動一動的聳動,那濕熱的肥美陰戶包裹著他的粗漲陰莖
吞吐吸允,在緊緊擠壓的大腿縫裡進進出出,偶爾撐起身子扭過頭透過眼鏡那充
滿騷浪風情的眼神斜眺挑逗的看著他,充滿肉欲的肥厚紅唇完全看不出這是個平
時一本正經的端莊美婦。

    在江川充滿年輕陽剛激情的沖頂之下,她那包裹著深肉色長筒絲襪的美腿時
不時痙攣般的向後勾起,還穿著黑色尖頭高跟鞋的腳勾著江川的小腿使勁別著,
身子向後弓,收緊內陰吞噬擠壓讓她欲仙欲死的粗大入侵物。

    江川一邊享受著肉體的摩擦擠壓帶來的快感,一邊撩起這個年齡可算他阿姨
的成熟美婦的頭髮,她順從的扭過臉,兩張嘴貼在一起,口舌交纏,唾液如銀絲
搬掛在舌尖。

    這是他一直埋藏在心裡的一個秘密,他的性取向和一般人不一樣,有點變態。
他對於那種徐娘風韻的熟婦人母特別感興趣,之後是熟女人妻少婦,排最後的才
是那些青春活潑的小姑娘們,也就是說年紀越大他越感興趣。

    這種事他一直極力隱藏,甚至連高山都不知道,他怕高山知道了之後直接把
他掃地出門,要知道高山這個人有種清教徒似的潔癖風格,他不認為自己的這種
嗜好會博得高山的青睞。

    比如說眼前這個饑渴熟婦的身份,如果高山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這就是那位元給自己介紹物件的工會趙阿姨。

    沒想到介紹來介紹去,後輩的物件還沒著落,自己倒先把自己給介紹到床上
來了。

    這是個喜歡老牛吃嫩草的,這也是江川接觸時間長了才發覺的。

    國家安全部特工人員的配偶首要素質就是必須對自己的配偶忠貞,這個雖然
確實是一條鐵打的紀律,但是任何組織紀律誰都不可能保證能百分之百的執行。
就像天下黨員幹部那麼多,每個都在黨旗下宣過誓。但是能真正履行誓言的卻沒
幾個一樣。即使是在國安部這個特殊崗位上工作的人員,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

    趙阿姨和自己一樣,都是有特殊癖好的人,自己喜歡老的,她喜歡年輕的。
按她的話說,和自己交往只是純粹的生理需要,發洩欲望而已。她對自己的老公
早已沒了興趣,而且她老公屬於工作狂,每天早出晚歸的,她的日子跟守活寡一
樣。

    她平時的日子過的其實是很苦悶的,但是一個國家安全人員應具備的安全準
則她還是沒有拋棄,她沒有到外面去找情人或者鴨子,因為這有可能對於單位的
保密制度造成安全性漏洞,儘管對於她的外貌條件來說這並不難。

    最終她選擇了在單位內部物色,因為她覺得自己人之間不會存在那麼大的安
全隱患,而她最終物色的物件就是江川這個棒小夥子。

    自己滿足她的欲望,撫慰她的身心,也有助於他們家庭和睦。

    而且更妙的是,這位趙阿姨的丈夫,就是那個宋曉峰。

    江川自從第一天開始,就被這個宋曉峰折磨。而在第一天被他折磨後,他立
刻聯繫了趙阿姨,之後每次被審查的時候,宋曉峰那陰毒刁鑽的攻勢讓他氣都透
不過來,他就在心裡暗暗嘲笑:你丫牛逼個屁,你媳婦兒的老逼都讓我日爛了你
都不知道。你現在折騰我,等會兒我就在你老婆身上找回來,讓你頭上再多一頂
綠帽子。

    他就是靠著這個想法做心理支撐,才渡過了那段艱難的時間。

    而且更妙的是,她給自己介紹的物件,是宋曉峰和他前妻生的女兒。

    一般國家安全人員的婚姻都是組織上包辦的,離婚是不可想像的。但是宋曉
峰屬於半路出家,他原本是公安系統的後來調入國安系統,他的前妻劉明霞是他
還當員警的時候就離了婚的,江川打聽的很清楚,也見過劉明霞本人,比趙阿姨
還漂亮的明豔美婦,長得有點神似全智賢,故此他才答應了相親。

    當年他們離婚的原因並非作風問題,而是因為工作上的原因,男的當員警就
不用提了,時間都不是自己的。女方在電視臺工作,並且有自己的公司。雙方都
太熱衷於自己的工作和事業,誰都不願妥協,結果就和平分手了。

    現在宋曉峰有了新的家庭,而女兒跟了媽,但是一直沒有再婚。從劉明霞拜
託趙阿姨給女兒相親這點來看,說明兩人的關係不一般。前妻和現任妻子關係不
一般,說明雙方現在的生活圈子還是有不小的交集的,雙方之間至少是沒有把對
方當外人。

    這是報復宋曉峰最好的手段,他的親人就是他的弱點。

    從他的觀察看,劉明霞不是那種油鹽不進的女人,憑自己的手段是有可能讓
她敞開身心的。這就是私人恩怨,宋曉峰要對付高山,說白了就是要對付自己。
老大的敵人就是他江川的敵人,他不能不早作準備。否則說不準會出現他們這些
人在外面衝鋒陷陣而後邊有人在背後捅刀子的現象出現,這種人就像蟑螂,中國
幾千年的歷史都無法滅絕他們。

    趙阿姨開始哆嗦了,渾圓的屁股拼命地拱,緊頂住身後年輕男人的胯下,令
粗大的火熱硬物完全塞滿她的身心。掙掉了高跟鞋的深肉絲腳勾住男人的腿,嘴
裡發出銷魂淫蕩的吟哦:「快……快……我來了……快……」

    江川的屁股拼命往下壓,將膨脹欲爆發的欲望從女人兩大腿縫之間往裡猛頂,
他以往最喜歡女人穿絲襪做愛,那讓他感覺特別的爽,尤其是包臀的塑身黑絲襪,
但是今天這老式的深肉色長筒絲襪讓他覺得有種另類的快感,絲襪的寬花邊沒有
圖案,就是一大塊深色寬尼龍,讓他想起8、90年代的那些花花公子的雜誌,
竟讓他憋硬的厲害,他感覺他的睾丸今天分泌的精液特別足,能把身下的饑渴肉
體完全灌溉滿足。

    宋曉峰你好好看著吧,我今天就要讓你的老婆下面這張嘴喝飽我的精液……

    江川看著床頭宋曉峰的照片,發洩般的像公牛一樣猛衝猛頂,陰莖頂到陰道
的最深處,頂著子宮口猛烈的抖動起來,濃熱的精液頂著子宮口噴發了……

    同一時刻,國安部第四總局辦公室內。

    高山看著一份資料出神,嘴裡自言自語般的念念有詞。

    「徐衛華,徐衛華……」

    又是一個出逃貪官的資料,原山東鋼鐵集團的一個高管,正廳級幹部,卷款
四億出逃。

    他身邊的秘書對於這份資料內容早就能倒背如流,自從高山主管第四總局工
作以來,像這種人的資料每天他都要看十幾份甚至二十幾份,早不再驚訝于共產
黨的敗家子兒竟然如此之多,但是不知道為何他對於這個人似乎特別關心,至少
他看不出這個人有啥特別之處。

    「高鵬那邊有什麼進展沒有?」

    「目前傳回來的報告還沒有大的進展,他們正在設法發展當地華僑社團的關
係,希望能夠利用他們的關係再策動當地警方的關係……」

    「一星期後,如果還沒有大的進展,就讓他們回國。」高山將資料輕輕拍在
辦公桌上,「江川現在在幹嘛?」

    「對他的審查已經結束了,順利過關。現在以東亞對外友好協會的名義在外
交圈子裡混。工會有人在給他介紹物件,介紹人……」秘書欲言又止,高山擺了
擺手。

    「我知道了,就讓他再歇一段時間。等高鵬回來了,集中力量抓這個目標。」
高山指了指徐衛華的資料。

    「他是我們現階段的頭等大事!」


                              【未完待續】
2017-7-8 18:3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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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盡頭第二季 九面埋伏 (04) 作者:天外飛星

.

           黎明的盡頭(第二季)九面埋伏


作者:天外飛星
2018-4-6 發表於:首發SexInSex


                                (4)

  吉爾吉斯斯坦,多斯特克口岸。

  風舞一幫人到這兒的時候還不到8點,這個口岸就在奧什的西郊,打車過來
花不到200索姆,今天天氣很好,藍天白雲陽光普照,原本以為能夠早點過關
入境,但是沒想到到了這兒才發覺低估了事情的困難,排隊的人可說是宛如長龍,
都是烏吉兩國居民,中間還有不停加塞兒的大媽們,而邊檢站的軍警一次只讓十
幾個人進去,鬼知道要等到啥時候。

  原本可以坐中國南航的航班直飛塔什幹,但是對於鳳舞來說,那樣並不能讓
她感到安全。

  她現在是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了,財雄勢大人多槍多,讓她有能力解決很多
以前無法解決的事情,但是同樣也給她帶來了一些麻煩。她出名了,對於一個從
事秘密工作的人來說,太出名可不是啥好事,意味著更多的目光會註視到你,更
難隱藏自己的行蹤。

  保密工作不到位,一切都無從談起。在澳大利亞她可以為所欲為,因為那里
是她的地盤。但是在別的地方就難說了,塔羅牌肯定在註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伺
機下手。

  而她此行的目標徐衛華既然和洪世泰有關系,說明洪世泰搞不好也在烏茲別
克斯坦,那麽說不定自己此行可能就會再度和塔羅牌的人馬碰上,自己必須準備
好這一切。

  故此她才不惜大費周章,放棄最便捷的直達航班,輾轉從中亞等國入境烏茲
別克斯坦,現在她的身份是香港人名叫鄭文馨,職業是攝影師,這個身份當然是
假身份,但是造的非常結實,是專業的情報人員制作出來的,只要運氣不背到一
定程度,出入各國海關是可以辦到的。

  而波比和他的五個手下也會從不同途徑入境,之後在塔什幹匯合。

  現在她是一個中國驢友小團體的一員,這源自一場在奧什的「偶遇」,四個
中國人和一個烏茲別克人一個阿富汗人,都是蘭州大學的學生,得知他們下一個
目的地就是烏茲別克後,鳳舞成功的融入了他們一起行動。

  不論何時,掩護是不嫌多的,自己一個漂亮女人單身在中亞各國輾轉遊蕩,
說不定會引起別人的註意。

  「還是先換點錢吧,我們那邊外匯管制的,不讓用美刀,不先把錢換好過邊
檢的話要填一堆表格很麻煩。」說話的是烏茲別克小夥克里梅茨,蘭州大學國際
文交流學院2014級孔子學院獎學金本科生,還有個中文名字叫楊凡,說的普
通話非常流利,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新疆的烏茲別克族。

  從鳳舞的觀察可以知道他是這幫人實際的頭兒,畢竟他最熟悉此地的情況。
而她最註意的就是那個阿富汗男孩,話不多的一個人,但是特別喜歡自拍。她知
道當年塔利班里有不少幹部是蘭州大學畢業的外國留學生,就不知道這小子是不
是也是。

  大凡各國的邊境口岸附近,都有大量倒匯的黃牛,多斯特克也不例外。

  顯然這個克里梅茨有點門路,據他說他老爹就是專做邊貿的,在各處邊境有
很多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吹牛,說是就算沒護照也能給大活人弄進來。顯然倒匯
的的黃牛們有人知道他老爹的名號,熟人好辦事在哪兒都一樣,很快他就找了個
據稱是「可靠」的人過來,黑市匯率比銀行匯率要高得多,1美刀大概能兌換8
000蘇姆左右,這與鳳舞掌握的一樣,從這一點看,這個黃牛還算靠譜,不知
道是不是因為克里梅茨老爹的關系沒有坑他們。

  盡管聽克里梅茨的換了最大面值的5000一張,2000美元仍然換了將
近3000張鈔票,黃牛好心的提供了一個大手提袋,結果30摞鈔票裝了滿滿
一口袋。開始鳳舞還擔心太紮眼,結果出去一看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才算放點心。
其他幾個大學生也是如此,手里拿著厚厚的幾摞錢手腳都沒地方藏,大概習慣了
手機網絡支付的他們一輩子沒空手拿過這麽多鈔票,總覺得不安全。克里梅茨連
說不用擔心,說在他們烏茲別克斯坦,人們上街買菜都是提著成捆的錢出去溜達。

  「那兒沒人刷卡嗎?」有個杭州的小夥子問道,大概他覺得咱們中國邊上竟
然還存在不能刷卡的國家真是不可思議,又不是非洲。

  「那兒可不是中國。」克里梅茨回了一句,大概也覺得面上無光,岔開了話
題,招呼著大家去排隊。

  通貨膨脹厲害到這個地步,但是國家經濟還能正常運轉,說明國家相對封閉。
難怪在烏茲別克斯坦的中國人要麽是中資企業的員工,要麽是政府的人出公差,
要麽是些比較另類的背包客,其他的大型旅遊團幾乎沒有烏茲別克斯坦的路線。
不過這說明那個徐衛華還是挺會選地方的,作為中國的通緝犯,在中國人少的地
方自然比較容易隱藏行蹤。

  「opa,等會兒過關了之後有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沒?」克里梅茨排隊在
鳳舞後面,小聲對鳳舞說道。Opa是烏茲別克語中對於陌生女性的尊稱,類似
「姐」的意思,男的叫aka。

  「我倒沒什麽計劃,只是想先到塔什幹再說。你有什麽好的介紹沒有?」

  「那正好,咱們等會兒一起走吧,我家里有車來接,直接到塔什幹,到時候
我來當向導。」克里梅茨的語氣很懇切,鳳舞早看出來這個小夥子看自己的眼神
的那種熱切,引誘這麽個血氣方剛的小子對她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我就不麻煩你了,這麽多人怕坐不下。」

  「沒事兒能坐下,來吧來吧一起走吧。外面那些車很多都是黑車,你要是坐
他們車肯定宰你,再說你還帶著這麽多錢。這一路上還有檢查站,登記護照都得
自己去。而且塔什幹的酒店不多,沒有預約那一說,不好找的。」

  「你能找到酒店嗎?」

  「我爸爸都給安排好了,多省心。」克里梅茨就差賭咒發誓了。

  小小的欲擒故縱了一下之後,鳳舞「委婉」的接受了克里梅茨的好意。

  整個邊檢站就是一個白磚墻大院,白鐵柵欄大門緊閉,小門開著。墻頭拉著
鐵絲網,還有電子眼,建築物全是褐瓦平房,破舊的居多,院內一片草坪也是枯
草滿地。院子面積一半屬於烏茲別克斯坦,一半是吉爾吉斯斯坦。荷槍實彈的邊
防軍警執勤,不過臉上神色輕松。吉烏兩國都是上合成員,算是同盟國,故此兩
國邊境氣氛並不緊張。

  大門口士兵看守著,每次放行十幾二十幾個人進入大門,進大門後仍需男女
分開排隊等候辦理蓋章出境,不知道是不是克里梅茨的能量,鳳舞進入大門後被
邊防優先叫到前面辦理,蓋完出境章,步行至烏茲別克海關辦理入境手續,持槍
軍警把守,人們在門外排隊等候放行。

  鳳舞手持護照走到大門向執勤警察表示時間緊迫,準備好塞錢,沒想到對方
查看了護照後打開門讓優先進入辦理,整個過程很順利,並沒向她索要賄賂。對
於傳說在吉國停留超過五天以上必須去警察局登記的要求,海關並未詢問相關事
宜。吉、烏雙方都有塞錢,辦理過程都很禮貌。

  最後出關是一排白欄桿直到小門,門外面已經有大量的拉客的司機和倒匯黃
牛在等著了。

  出了關,這就算是真正到了烏茲別克斯坦的土地上了,看見有外國面孔,黃
牛和司機幾乎一窩蜂的圍了上來,鳳舞隨口問了幾個,這幫人長期面對各類過境
人員和遊客,果然都是個個都是漫天要價,到塔什幹的開口就是25美刀,砍價
就只能砍到20,而且拉客手段粗野,甚至有直接上來搶行李往他車上扔的,驚
的隊里的兩個女學生驚叫連連。幸好有克里梅茨這個本地人在,連轟帶吵的給攆
開了,有個別的還不服氣,碰巧這時候他老爹及時趕到。

  他老爹是個大胖子絡腮胡,開著輛依維柯,氣場不同凡響,那些糾纏不清的
黃牛司機們之中顯然有認識他的,一看見他,都乖乖的退開了。

  到塔什幹的路上車並不多,但是路況不好,路兩邊很多棉花地。路過檢查站
的時候,果然克里梅茨老爹和檢查站的軍警認識,在他的招呼下,幾乎沒怎麽檢
查很快就過去了。

  老克里梅茨四十多快五十了,是個很健談的人,中國話說的還可以,當然他
這種生意人沒有不健談的,只不過有時候漢語、英語、俄語混著來,倒也能聽個
大概。那幫學生們都沒出過社會,跟他說不到一起,能跟他接話的只有他兒子和
鳳舞,很快他就和鳳舞談熟了,這位大爺對香港很感興趣,一直打聽在香港有沒
有烏茲別克人做生意,說有機會要去香港看看,鳳舞表示到時候一定幫忙,這位
大爺很是高興,請每個人都品嘗了一個奶酪做的烏茲別克巧克力白丸子。

  說老實話這東西一點也吃不出來巧克力味,又酸又鹹的滿是羊膻味,鳳舞是
勉強咽下去了,那幾個大學生真的是跟吃苦瓜一樣滿臉苦相,最後都悄悄吐了…


           ***********************

  香港銅鑼灣,江川坐在一處大排檔夜市內,身邊的人吆五喝六猜拳行令,他
的註意力卻在對面的一處賭場門口。

  這處賭場表面上是個酒樓,其實內部別有乾坤,屬於新義安的檔口。新義安
是香港最大的黑社會之一,和三合會、和勝合齊名,電影古惑仔里面的洪興就是
以新義安為原型。香港不像澳門,在這里開賭場是犯法的,只能偷偷摸摸的幹。
而他要找的那個蛇頭麥子豪,就在里面,已經有化妝的偵察員在里面盯著他了。

  耳朵里帶著的微型耳麥不時傳出賭場內部的偵察人員傳出的訊息,江川又看
了下周圍,旁邊幾張桌子坐的酒客們幾乎全都是港島警察的便衣,是來配合他們
行動的。等會兒還有軍裝組的人馬要過來,擺明架勢要把對方一窩端。這也說明
了香港方面對於他們這些「國安」來的工作組的重視,或者說對他們身後所代表
的政治勢力的友好信號,否則區區掃蕩一個黑社會的盤口抓個小小蛇頭,是絕對
不用如此興師動眾的。

  因為時至今日香港的黑社會,已經不複昔日雄風了。

  在廉政公署誕生之前,香港300萬人口之中曾有60萬是黑社會成員,那
個時代可以說是香港黑社會最鼎盛最繁榮的黃金時代,甚至在廉政公署誕生之後,
香港黑幫之中也不乏敢於端著沖鋒槍和警察當街槍戰的梟悍角色,黑幫的買賣也
大多涉及毒品、走私軍火、地下賭場、洗錢等等,92年震動全港的米格29戰
鬥機走私案就有香港黑社會的參與,後來更是出產了張子強、葉繼歡、季勝雄等
等名震一時的亡命之徒,甚至張子強後來在廣州被判處死刑的時候,法院門口竟
然聚集前來送行的所謂門生竟然不下數千,廣州市當時是出動了上千荷槍實彈的
武警戒嚴才把場面控制住。

  這是遠的,近的09年尖東李泰龍給人當街砍死,出殯日也有上千門生前來
送葬,港島警方如臨大敵,數百警察全程監視。

  但是隨著北京的影響力在香港日趨加深,掃黑的力度日趨加大,政府管控力
度日趨嚴格,各大黑社會現在已經是偃旗息鼓茍延殘喘了。敢於和警方對著幹的
亡命徒早已被收拾幹凈,永遠不可能再出現張子強那樣的人物了,槍戰和大規模
的械鬥早已絕跡,暴力犯罪也越來越少。現在的香港黑社會,真正牛逼的已經洗
白上岸開始做正經生意,剩下的基本上已經和地痞流氓沒兩樣了,他們能從事的
也就是黃和賭以及打架鬥毆,毒品和軍火是再也不敢碰了,甚至以前不齒的一些
犯罪行為也被拾了起來,比如詐騙……

  導演王晶曾被問及香港黑幫電影的沒落原因,就曾直言「因為現在香港已經
沒什麽黑幫了」,言外之意現在古惑仔們都是小打小鬧。

  這樣的對手,對於香港警察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江川心里十分確信。

  徐衛華這麽個不起眼的角色,居然和洪世泰有關,難怪會引起高山的重視。
江川雖然不夠權限知道具體的細節,但是既然是高山交代的任務,他就必須辦好。
想想也是,洪世泰當年在鐵礦石交易中從事商業間諜活動,被他拉下水的中國鋼
鐵業內人士很多,徐衛華是山東鋼鐵集團的高層,兩人有來往也不算意外。

  但是高山說洪世泰可能有國際恐怖分子背景,這個就很是驚人了。臨出發前
做任務簡報時是高山親自給他們做的,江川敢肯定高山有些話沒有說透,但是他
知道的已經足夠了。洪世泰和國際恐怖組織有關聯,這些人都是掌握著高度技巧
和資源的殺人不眨眼的危險分子,只要擋了他們的路,他們甚至會做出顛覆政權
的舉動。

  而自己這趟任務有可能會和這些人物碰面。

  對此他想過很久,高山是什麽人他很清楚,公事上面沒有私情,一切以國家
利益出發。他既然點了自己的將,就說明他認為自己有能力應付這些人所帶來的
可能的突發情況,或者說派自己執行任務最符合利益。

  高山說話的樣子仍歷歷在目。

  「我相信你們有能力成功,你們也必須成功!」

  高山對自己投註了信任,但是自己真的具備這樣的能力了嗎?他心里沒底。
雖然自己受過反恐怖方面的訓練,也曾經在緬甸、東南亞、日本等地參與過重大
前線行動,算得上出生入死過,但是顯然緬甸的毒梟傭兵和跨國恐怖組織可不是
一個檔次。

  或許參與此次任務的並不止自己這一組人?此時是不是還有別的行動組在暗
中等著高山的命令?但是這不是江川能夠接觸到的信息。

  通過抓住徐衛華,來找洪士泰的線索,進而找出他背後的「國際恐怖組織」,
這大概就是高山的計劃。那麽說徐衛華的出逃,有可能是洪世泰策劃的?他為什
麽要策劃徐衛華的出逃?如果這個人是他埋在國內的一顆釘子,讓他繼續潛伏下
去不是更能發揮破壞作用?是有什麽不得已的理由嗎?

  還是說這完全是徐衛華的個人行為?是不是紀委已經查到他頭上了,他來個
先下手為強,卷款潛逃?

  那他往國外跑,不太可能單槍匹馬的跑吧?這些外逃人員他很清楚,跑到國
外很快那些帶出來的錢會被各種各樣的原因快速消耗掉,被當地人勒索敲詐、打
通各種各樣的關系,能混的好的人實屬鳳毛麟角。沒了國內的權力和風光,到了
國外就是個無根的浮萍,隨波逐流,稍微有點風浪就能讓他們萬劫不複,所以會
拼命的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

  他會不會聯系洪世泰尋求幫助?不確定,但是有這個可能性。不過對於幹特
工這行的來說,有可能性已經足夠了。

  那麽高山的真實意圖到底是什麽?自己到底應該怎樣做?是直接找到徐衛華
把他抓回來。還是放長線釣大魚?這一點高山並沒有說明白,江川判斷他是讓自
己隨機應變,大概這也是對自己的一種考驗,人活著不就是隨機應變嗎?不管用
什麽手段,高山要的只是結果。只要自己能帶給他他想要的結果……

  正在胡思亂想,對面街上閃著警燈的沖鋒車到了,大批軍裝警員登場,然後
江川周圍的便衣們也開始行動了,江川沖著自己的組員們使了個眼色,開始各自
就位。

  耳麥里不停傳來情況匯報,突然一聲驚呼,目標從廁所跳窗戶跑了。

  江川快速的一溜小跑直沖後門,此次參與行動的絕大多數警員並不知道這其
實是一次掩護行動,他們只是盡量的抓那些他們認為的大魚,但是江川不能不著
急。原本的計劃是抓住人之後悄悄交給他們,但是必須由知道內情的警察來做,
普通的警員不能沾手這個人,否則會出現不必要的節外生枝。這根本就是手到擒
來的事,怎麽一開始就不順利,這可不是好兆頭。

  技巧的穿過大街快速移動到小巷後門,正好看見一個家夥正翻墻跳下,看見
江川直接扭頭就跑,外面大街上到處是人群,到了那兒可就麻煩了。

  江川真的急了,拿出百米沖刺的勁頭狂追,還好沒讓他跑到大街上。巷子另
一頭出現了卓家駒督察的身影,他是剛才在賭場里臥底的聯絡員之一,他成功支
開了其他的警察,跟著江川的組員們從四面八方迅速向這圍過來,終於把這家夥
堵在了一條死胡同里。

  麥子豪被老鷹抓小雞一樣被塞進了一輛改裝後的廂貨里面,後背不知道撞在
了啥硬東西上,鉆心的疼,身子幾乎散架。嘴里還在下意識的滿嘴粵語的喊冤。

  「阿sir啊,冤枉啊,我沒有賭博啊,我要找律師啊……」

  「律你媽了個逼,少雞巴廢話!」趙丹對著他就是一響亮耳光,牙竟給打掉
了一顆滿嘴是血。他是武警特警軍官,以前在境外執行過秘密作戰任務,有豐富
的外事活動經驗,故此這次從第二總局反恐行動局借調過來參與行動。這是個標
準的暴力專家,積累了一身的「陋習」,三下五除二就把麥子豪收拾的只會學狗
叫了。

  「行了,我來問問他。」江川看打得差不多了,示意趙丹停手。

  麥子豪此時大概已經明白了眼前的這幫人不是香港警察,說的都是大陸口音
的普通話,一個個要不兇神惡煞,要不就是陰沈的瘆人。不過他這時候已經被打
的疼的暈頭脹腦無法正常思考了。

  「大哥……老大……各位老大……誤會,誤會……」

  「誤會什麽?」江川笑著問他。

  「誤會……我……我不認識你們……我沒得罪過你們……」

  「我們是大陸過來的,就是專門來找你的。誤會?我們沒誤會。」

  「大陸……我……」

  「你在大陸幹嘛的我們一清二楚,還用我們說明白嗎?蛇頭啊你是,還覺得
自己是良民哪?我們是北京公安部來的,就是專門為你的事兒來的,自己想清楚
吧,這是給你機會呢。你想死還是想活?你兒子現在上初中吧,你不希望把你兒
子也給牽連進去吧?叫你們全家萬劫不複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我交代……我坦白……希望政府給我個機會……」麥子豪不愧是二進宮過
的人,對官面上的人有種天生的嗅覺,這幾個人恐怕真不是吃素的。

  「半個月前,有個叫徐衛華的中國籍男子和中國籍女子姚艷麗通過你偷渡到
了澳門,然後你給他們安排的假身份假護照讓他們離境了,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我……我……記不清了?」麥子豪心里一緊,下意識的開始裝糊塗。

  「裝糊塗?我告訴你,這可不是普通的偷渡,那倆人他們是國家高級公職人
員,被境外敵對勢力策反了,攜帶國家高級機密文件出境了,你以為就是腐敗分
子出逃啊?知道這是什麽罪嗎?叛國!反革命!懂嗎?天王老子也罩不住!結果
讓你給弄出境了,這要擱到三十年前,用不著法院判你直接就夠槍斃了!」

  與江川的聲色俱厲相映成趣,麥子豪的臉蒼白的好像一張紙,冷汗滾滾而下。

  「別以為我是嚇唬你,就你一個小角色你以為用得著我們千里迢迢的從北京
跑來嗎?你自己想想吧,他們出境給了你多少錢?」

  「五十萬……」

  「這錢是他們給的,還是有人替他們給的?自己想想,想清楚!」

  「我……他……我……」麥子豪明白自己攤上大事兒了,不管這些人是不是
真從北京來的,但是能調動香港警察掩護他們的行動就說明來頭大了去了,尤其
是那個打他的家夥,看那眼神就知道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危險分子,跟他在緬甸見
過的那些毒梟馬幫的狠角色幾乎沒有區別。

  「我們要知道你給徐衛華安排的一切,我說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假身份假
名字誰在哪兒接應路線是什麽,從現在開始,你一定要非常註意你回答的每一個
字,懂我的意思嗎?任何一個字和我掌握的情況不符,後果不用我說。」

  麥子豪決定說實話了……

  北京,中國國家安全部,高山辦公室。

  「嗯……嗯……烏茲別克斯坦?……你確定嗎?……徐衛華就是通過他出的
境……嗯……嗯……你們已經落後了,現在必須把時間追回來……好吧,我批準
了……這個我會通知香港站給你們準備需要的裝備和身份,你們先去,高鵬組會
在72小時之後和你們會合,中亞站那邊我會打招呼的。」

  高山放下加密電話,若有所思。

  烏茲別克斯坦……鳳舞也出現在那里,是巧合嗎?

  雖然她確實是煞費苦心隱藏行蹤,但是第一總局在中亞的情報網可不是開玩
笑的,而高山以前就是第一總局的領導。

  他一直在暗中關註著鳳舞,這個特立獨行的朝鮮女子可以說曾是他最得意的
門生,即使她現在退出了國安部,但是他們之間也一直保持著一種只有他們倆才
能理解的默契。

  她上次在澳大利亞對江川行動組協助的動作引起了高山的註意,何倩如是洪
世泰的同學這個他早就掌握,鳳舞這幾年招兵買馬的動作再低調也非無跡可尋,
看起來鳳舞似乎沒打算甘心過富豪少奶奶的生活,她退出了這個職業,但是沒有
退出這個圈子……

  她可能還打算找塔羅牌算賬。

  「鳳舞現在到哪兒了?」

  「已經到塔什幹了,但是中亞站的人失去了她的行蹤,因為她不在威脅目標
數據庫里,所以……」

  「我知道,通知中亞站的人,讓他們做好接應江川的準備。」

  「明白,鳳舞會不會對行動造成幹擾……」

  「她應該是通過別的渠道知道徐衛華的事了,哼哼,她現在不是我的下級了,
我也無權再對她發號施令,不過如果她能夠分散敵人的註意力,也未必不是一件
好事」……

        ***********************************

  烏茲別克斯坦,ohangoran鎮。

  鳳舞一大幫子人正在吃飯,老克里梅茨對這個小鎮很是熟悉,說這家餐館飯
好吃,當然在這里他是地主,所有人自然而然的都聽他的安排。鳳舞吃了份抓飯
覺得還不錯,價格不貴味道也好,和新疆菜很像。

  時間已經比設想的要晚了兩個多小時,主要是山區的卡姆奇科隧道沒讓通行,
這條隧道是中國承建的大項目,號稱中亞最長,在烏國內被稱為總統一號工程。
結果翻山走盤山路多花了兩個多小時。

  一起的孩子們都覺得遺憾,吃飯的時候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覺得中國建設的
隧道不能讓中國人體驗一下倍感遺憾。克里梅茨自從鳳舞加入了之後,顯然被這
個香港美熟女的魅力所吸引住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一個勁的沒話找
話。而他老子也是一臉的驚艷之色,自告奮勇準備當鳳舞的向導,說是塔什幹沒
有他不知道的地方,想去哪兒觀光盡管說。

  吃完飯結賬的時候,鳳舞意外看到了波比,這老兄仍是一臉的大胡子,戴著
墨鏡和棒球帽,虎背熊腰的身軀打扮得像個背包客。

  他們已經到了嗎?雖然沒有任何直接的交流,但是鳳舞已經確定她的助手們
都已經安全抵達,波比這個神通廣大的家夥不知怎麽居然能成功定位自己的行蹤,
在這里等著她。果然動亂地區特種部隊出身的人就是有絕活。

  陷阱已經挖好,就等獵物往里跳了。

  到了天快擦黑,他們總算到了塔什幹。老克里梅茨給他們安排的是一個家庭
旅館,原本30美金一晚上給降到了25美金的熟人價。這家旅館院子很贊,在
古城居民區里,距離超蘇市場和地鐵都不遠。母子倆經營,老太太會說點英語,
兒子說的比較流利。

  塔什幹的住宿整體上看並不便宜,這兩年酒店才多了一些,更多的是這種家
庭旅館。鳳舞他們登記入住的時候發現手續很嚴格,後來才知道在這兒住宿一定
得有蓋了章的住宿登記卡,離境的時候要查的,在這兒待幾晚上就得有幾張,少
一張晚上都不行。

  等都安排完了,一幫人吵吵著要出去體驗塔什幹的夜生活,主要就是奔超蘇
集市去的,這次鳳舞借故沒有同行,而是獨自到了地鐵站。

  塔什幹的地鐵網絡是30年前修的,里面的建築裝修風格有濃濃的伊斯蘭風
味,上車還得開包檢查,甚至還禁止拍照。據說當年修地鐵的時候是蘇聯專家過
來主持的,修建之初就考慮了核戰爭時期可用作掩體的功能,到現在還算是軍事
機密。

  下意識的使用了幾個反跟蹤技巧之後,鳳舞確定沒人跟蹤。在這里處處透著
落後,哪像中國到處都是攝像頭。避開了僅有的三個攝像頭之後,鳳舞上了車。

  波比正在車上等他,兩人隔著一個車廂開始用短信進行交流。

  「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地點?」

  「帖木兒廣場對面的酒店8012、8014房,那里是集結點。A計劃是
你負責把人帶進場。B計劃是由我們來硬的直接綁架他。」

  「應該用不到B計劃。」鳳舞想想今天一天這父子倆對自己獻的殷勤,覺得
勾引他們不在話下。克里梅茨確實沒吹牛,他老爹這個邊貿商人確實有能量,沒
護照也能把大活人弄入境,徐衛華就讓他弄入境了,要找到徐衛華,明天就得撬
開老克里梅茨的嘴。

  兒子其實不是重點,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屁孩而已。關鍵是他爹,這個人恐怕
不簡單。從他的舉止來看這人像是練過的,恐怕以前是軍警之類的出身。再結合
他現在從事的工作,怕是黑白兩道都有勢力。

  而且這里還是他的地盤,名副其實的虎口拔牙。雖然鳳舞他們在這里也不是
全無關系,但是比起這個地頭蛇就差遠了,鳳舞肯定他只要一個電話,叫來的人
一人尿泡尿就足夠把他們幾個淹死。

  所以來硬的是下策,要對付這種老江湖,得準確擊中他的弱點。

  鳳舞確信他的獨子就是他的弱點。願意花大價錢把孩子送到中國去衣食無憂
的上大學,可見他對他這個孩子是給予厚望的。

  「器材?」

  「帖木兒像西南角長凳下。」

  「收到,明天行動由你指揮,現在不確定目標是否還在,我們必須抓緊時間。」

  「行動結束後,在1號撤離點匯合。」……

  直到確定完行動的細節,兩人才算完事。波比下了車,而鳳舞一直坐到埃米
爾帖木兒站才出來。

  出來之後就看到了烏茲別克斯坦酒店,這是塔什幹乃至整個烏國都少有的高
端酒店,最便宜的普標一晚上也至少要130美金,和真正的五星級條件沒法比,
而且服務還不怎麽樣,不過這對他們來說算是個有利條件,服務不好也就意味著
少有人出來管閑事,反正他們的目的又不是真的住。

  酒店對面就是帖木兒廣場了,綠樹成蔭繁花似錦,白天看應該是風景不錯,
但是晚上靜悄悄的似乎沒啥人。這里是整個塔什幹市區的地理中心,是城市的中
央公園,塔什幹所有主要街道都從這里向外輻射,廣場的中心就是著名的帖木兒
大雕像,就是那個想遠征明朝和明成祖朱棣較量一番的帖木兒,縱馬揚鞭指點江
山,果然是一代豪雄的姿態。不過搞笑的是胯下駿馬雕像的生殖器不知道被誰給
毀掉了,只剩下兩個大蛋蛋在那,離近了看,總覺得有些滑稽的感覺。

  西南角有長凳一條,鳳舞沒費勁就找到了粘在凳子底下的一個小包,里面是
一支圓珠筆和一副無線耳麥。圓珠筆當然不是寫字用的,這實際是一只麻醉槍,
俄國FSB開發出來的間諜工具,專供執行秘密行動的特種部隊用的。

  她擡眼看了一眼對面的酒店,燈火通明是不假,但是車不多似乎沒啥生意,
如此的高消費普通的老百姓肯定消費不起,去那兒都是外國人居多或者是本地的
達官顯貴。有兩輛車進了停車場,直接開到了酒店正門。

  外國人居多的酒店,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有利的掩護。

  鳳舞圍著廣場走了一圈,確定了附近的路線地標和可能的障礙物掩蔽物,之
後得確定撤離點的情況。她最後掃了一眼燈火輝煌的酒店大樓,轉身離開了廣場
……

     ***    ***    ***    ***

  酒店門口,江川他們幾個人從車上下來,正在整理行李。

  車是新華社駐烏茲別克斯坦分社派來的,他們入境的身份是新華社外派工作
人員。其實我國駐外的新華社各國機構本來就擔負著收集駐在國情報的秘密使命,
這在情報界是公開的秘密,就像BBC、CNN、共同社一樣,其中都有本國情
報人員的掩護身份。

  來接他們的是分社的一個處長,他也是第一總局中亞站的高管之一,論官銜
資歷,江川他們拍馬也追不上人家,本來這種迎來送往的事用不著這位前輩親自
出馬,之所以親自來接,顯然是背後高山的影響力了。

  和前輩兄互相寒暄了幾句客套話之後,很快進入正題。

  「你們來之前,我們已經通過烏內務部的關系調動了警方的力量在秘密查找,
但是還沒有好的消息,由於家里交代了任務不能曝光,又怕打草驚蛇,所以不想
大規模的發動警力排查,能夠動用的警力有限,進展沒有我們預想的那麽快。」

  「烏方的警力人手可靠嗎?」

  「可靠性還是有保證的,都是從內務部特警旅里面挑選出來的老手,秘密行
動經驗豐富。現在最怕的就是打草驚蛇,中亞五國人員現在可以無阻礙往來,萬
一他們聽到風聲跑了,可就麻煩了。我感覺他們能藏這麽久,肯定有我們所不了
解的勢力支援。否則早被這些警察們找出來了,他們可都是地頭蛇。」

  「我們可不可以參加行動?」

  「這個有難度,畢竟在這里我們沒有執法權,烏茲別克斯坦雖然和我們是盟
國,但是畢竟人家還是個主權國家,咱們強行幹涉他們的司法行動有可能會被理
解為對其主權的不尊重,這個是要盡力避免的。」

  「能不能讓我們見一面對方的大頭,我們帶來一些情報可能會他們的行動有
用。」……


                                 【未完待續】
2018-8-19 20: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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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盡頭(第二季 九面埋伏)(05)作者:天外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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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的盡頭(第二季)九面埋伏


作者:天外飛星
2018/8/19發表於:首發SexInSex


                                (5)

  塔什幹電視塔,Bozomor地鐵站。

  徐衛華有些茫然的站在地鐵口,環視著四周。從國內逃出來已經超過3 個月
了,自己一直被困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國家里動彈不得。洪世泰一次也沒有露過面,
只是和他總共打過3 此電話,說必須等到風聲過去之後再把他弄出境。

  現在他也只有聽洪世泰的,盡管他心里一萬個後悔。當初被他拉下水的時候,
真的沒想到今天會亡命天涯,幸好自己手里還有個籌碼,否則他毫不懷疑洪世泰
會拋棄他不管。

  洪世泰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和何倩如認識,他存在何倩如那里的東西雖然不知
道是什麽,但是肯定對他非常重要,要不然也不會藏到澳大利亞去。

  只不過洪世泰也不是神仙,他也是人,他也會犯錯誤。

  何倩如這個騷貨並不是個合格的保管者,她為了錢可以出賣一切,難道洪世
泰不知道這個人的性格?重要的東西怎麽能交給這樣的人保管?自己想不通,只
能認定是這個素來精明的家夥真的到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的坎兒,他向來喜歡玩
出其不意的把戲,按照兵法里說的這個人的性格喜歡用奇計喜歡冒險,換了是自
己如果是對自己生死攸關的重要物品,絕對會永不離身,但他偏偏隨隨便便的就
交給一個交情不深的大學時代炮友代為保管,這真是任誰都想不到,能給自己得
知只能說是陰差陽錯。再或者何倩如並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否則借她個膽
子她也不敢出賣洪世泰。

  怎麽看他這次也是玩砸了,不過正因為如此,自己才撈到一根救命稻草。從
他有能力把自己弄出國看,他應該也有能力把自己從烏茲別克斯坦弄出去。自己
所做的只是需要耐心等待。畢竟這個國家雖然陌生不方便落後,這里的一切雖然
讓自己感覺別扭,但是到現在至少還是安全的。

  在這里3 個月了至少沒有警察找上門來,對自己這麼一個非法入境者來說,
顯然會產生一種虛幻的安全感。剛來的時候自己連門都不敢出天天躲在屋里,到
現在自己在大街上溜達都沒人管沒人問,別說當地平民,甚至警察遠遠地看見自
己都不理會自己這個明顯的外國面孔,自己就像個自由人無拘無束,這確實能給
人起到壯膽的效果。

  這個城市給他的最大的印象就是安靜。

  這要在國內,大白天的甭管大街小巷肯定到處都是人流車流,三教九流五行
八作熙熙攘攘的喧鬧嘈雜。但是在這里不一樣,街道向國內一樣整潔寬闊,但是
汽車和行人很少。更沒有國內無孔不入的自行車和電驢,在這里自行車屬於非法
車輛不讓上路。

  城市的商業氣息不濃,節假日商店和服務性機構絕大部分都歇業,這要在國
內簡直是不可能的。夜晚也沒什麽娛樂,不像國內到處是霓虹燈閃爍,少了很多
喧囂和煩躁,多了幾分寧靜和平和,這對他來說正對胃口。

  至少現在自己已經不再害怕遇見警察了,唯一擔心的是國內的情況,他現在
對國內的情況一無所知,自己這個說嚴重了可是叛逃,擱到文革那會兒都夠直接
槍斃了。他可是經歷過文革的時期,雖然那時候他還是小學生。

  自己出逃到國外,單位怎麽樣了?估計都亂成一鍋粥了。公檢法這些部門都
已經進駐了吧,不知道多少人又要人頭落地,就他所知他上面的那幾個人沒一個
幹凈的,誰家里沒有個幾千萬幾億的?只不過自己比較聰明先跑了,他們沒有來
得及跑而已。易地而處,他們只會跑得更快。

  這就是現在共產黨的現狀,全國都一樣,從古至今都一樣,千里做官只為財,
甭管你誰坐江山,都是一樣的。

  但是想歸這樣想,看看新聞上那麽多紅通人員被抓回來,這也不能不讓他心
驚肉跳,政府這是在動真格的。國內肯定有人在專門負責追捕他,這是必然的。
但是誰知道自己現在在烏茲別克斯坦這個偏僻的國家里貓著?沒人知道!他相信
中國公安就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找到自己的蹤跡,因為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有洪世泰和其背後的勢力在幫助他,那些人可都是秘密活動的專家。

  電話響了,這是一部專門的老式手機,據說是不能追蹤竊聽的。某天出現在
自己的屋里,連自己的老婆都不知道怎麽來的。不過這反倒讓徐衛華有些安心,
這說明洪世泰一直在關註著自己,雖然他沒有露面。這讓他產生了一種自己不那
麽孤單的安心感。

  這部電話一共只響過3 次,這次是第4 次響。

  電話那邊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說的是英語,問他到了沒有。

  徐衛華說剛下車,對方要他出站,徐衛華問怎麽找到她,對方沒回答只說我
會去找你的,然後就掛了電話,徐衛華無奈的收起電話。

  周圍來來往往的不少女人,徐衛華不知道哪個才是剛才和他通話的人,疑心
生暗鬼之下只覺得每個人看起來都可疑。BOZOMOR 站設計的非常現代化,和大部
分其他猶如防空洞般的地鐵站不同,燈碧輝煌而且充滿金色宮殿般藝術氣息,故
此很多年輕人在此駐足。

  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啥名堂,反倒是他覺得自己這樣神經兮兮盯著別人看跟
變態色情狂一樣,容易引人矚目。他其實早有心理準備,洪世泰能把自己弄到這
個國家,不可能不派人監視自己。有時候他有種莫名的第六感,自己的一舉一動
似乎都被一雙暗中的眼睛註視著,那種感覺非常讓人起雞皮疙瘩,但是沒辦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有求於人的時候就別拿自己太當回事。自己現在就是個
逃犯,能從公安局手里逃出來已經謝天謝地了,做人最重要要有自知之明。

  出站口是一個現代化的辦公中心,十幾座高檔寫字樓聳立,向北可以看見塔
什幹電視塔。建築群周圍是大片的綠地廣場,一直向北延伸至電視塔,環境非常
優雅舒適,這里的年輕時尚的女孩子非常多,各個婷婷玉立的青春靚麗,神態悠
閑傲嬌。

  說實話在這里呆的時間長了,能夠感覺到塔什幹人活的悠閑輕松,好像歐洲
那樣的慢節奏,不管男女都是一樣,大城市里那樣來去匆匆的快節奏壓力在這里
基本上感覺不到。這也是他能在這里貓這麼久的原因之一,這里一切都是不緊不
慢的,除了市場和地鐵,基本上看不到熙熙攘攘的人群,讓他少了很多無端的風
聲鶴唳。

  國內的年輕人一定會很羨慕吧,沒有什麽生活就業的壓力,小國也有小國的
好處,人口只有中國五十分之一加上地盤小,政府能管得過來。別看人家通貨膨
脹厲害,貨幣幣值印的那麽大,但是這里安定的社會環境、持續的社會發展、完
善的福利保障都比國內牛逼的多。

  塔什幹人的貧富差距不是很大,民眾負擔較輕,分配的比較均衡。福利絕對
比國內強,甭管醫院的水平如何,但是這里實行的是全民公費醫療,不管大人小
孩上醫院看病一律免費!就這一條國內就比不了。而且歷屆政府對教育都很重視,
小孩上學全部免費。這里的人一樣需要買房貸款,但是收入里還貸的部分享受免
稅。居民家中的水都是免費的,電費每度按人民幣算才兩毛,煤氣費100 方才劃
30塊人民幣,汽油價格也就5 塊1 升,比國內簡直便宜的不像話。因為生活負擔
很輕,這里的人基本沒有存錢的習慣,月光族是普遍現象,開完工資就大量消費。

  像不遠的那些傲嬌的粉領女孩們,恐怕都是月光族的成員。

  徐衛華又開始下意識的覺得這些女孩子當中有人在暗中窺探著自己了,從剛
才通話的聲音來判斷,是女人沒錯,年紀應該不大,英語說得充滿地道美國式風
格,說話的風格很是簡潔幹練,有種說一不二的勁頭,應該是個比較強勢的女人,
女強人嗎?他以前當官的時候打過交道的女老板女官員可不少,但是不知道為啥
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出現了好萊塢電影里那些女殺手的形象。

  也是,洪世泰那是幹什麽的?絕對和黑社會有關系,而且還是國際黑社會。
徐衛華和他認識那麽久都覺得這個人摸不透深淺,他派來的人恐怕也不是吃素的。

  他裝著閑庭信步,一直偷眼踅摸。

  不得不承認,這個國家美女真多呀,還是說首都大城市的美女資源要相對好
一些?總之就他觀察在這些建築里進進出出還有在草坪上席地而坐的幾乎沒有醜
的。而且在這里住了三個月,感覺這里的美女似乎有那種混血兒的異國風情。

  當然整個中亞地區歷史上就是出美女的地方,因為歷史原因很早就開始多民
族融合,蒙古人、突厥人、伊朗人、契丹人、歐洲人、俄羅斯人幾千年歷史中長
期混居通婚,不停的混血並互相融合造就了女性漂亮的基因。

  誰呢?對方說要我出站,說明她現在在站外。或者在車上就一直跟著我?但
是剛才通電話的時候似乎沒有地鐵站內的的雜音,說明在比較安靜的地方。

  徐衛華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背後,什麽也看不出來,每個人都是那麽自然而
從容,似乎沒人註意到他,但似乎又每個人都在註意他。從對方的英語熟練老道
程度來說,難道是外國人?定了定神,才意識到這里每個人都是外國人。或者是
歐美系的?有這樣的人嗎?

  看來看去,突然發現廣場邊長凳上一個金色短發的墨鏡美女,身材高挑颯爽,
身穿深色皮夾克和皮短褲短腰高跟黑皮靴,苗條修長的腿裹著黑色厚絲襪,現在
氣溫還算處在春寒料峭的階段,敢公開露腿的都是有自信的。

  男性風格的齊耳短發顯示出很強烈的冷傲風,不是女性的那種冷艷,而是一
種很幹爽的酷。嘴里叼著根女士香煙,手里拿著卷報紙,但是仔細看看不是西方
人,發色估計是染的,對方幾乎是立刻就註意到了徐衛華的眼神。

  是她嗎?是中國人?還是朝鮮人?總之看起來像是東亞的面孔。

  畢竟也在烏茲別克也待了幾個月了,對這個國家多少算是有些了解。他知道
烏茲別克斯坦境內有大量的朝鮮族裔存在,日俄戰爭之後很多朝鮮人不願做日本
的順民而逃離家園跑到遠東俄屬地區生活,十月革命之後更是有大批的朝鮮人舉
家遷移到了遠東開荒墾田,後來二戰爆發蘇聯因為和日本在東北發生軍事沖突,
而朝鮮當時已經成為日本的國土,蘇聯遠東境內生活的朝鮮人被當時的蘇聯安全
機構認為有充當日本間諜的嫌疑,於是斯大林以「朝鮮人和日本人在外貌上太過
相似無法辨別」為理由,強行將蘇聯境內的20萬朝鮮人遷到中亞腹地以絕後患,
這實際上就是一次大規模的種族清洗。

  後來這些倒黴的朝鮮人經過充滿血淚的長途艱苦跋涉才算到達烏茲別克斯坦,
就此在這里紮根。對於這些人徐衛華覺得真的很牛逼,民族情緒真的了不得,感
覺中國人比不了。日本人、朝鮮人都是人在異鄉人越多越抱團,或者說排外,而
中國人是人越多越內鬥,人越少反而越能闖。朝鮮人在烏茲別克斯坦被稱為韓國
人,塔什幹就有和唐人街類似的「韓國人村」。這些人幾十年如一日不跟外人通
婚,所以保留下來的面貌仍是典型的東亞人種特征,這要是放中國人身上恐怕做
不到。

  女人似乎來了電話,接電話的同時打量了徐衛華幾眼,徐衛華站在原地不敢
靠近。跟著女人又撥了個電話,當著他的面手機響了。

  徐衛華接了,那邊說:「長凳下面報紙。」

  「什麽?」徐衛華沒明白,仔細看看那女人坐的凳子下面啥也沒有。

  就是她!是她沒錯。他確信跟他通話的女人就是那個墨鏡幹爽酷,不可能這
麼巧的時機。對方扭頭再看他一眼的時候又說話了,這些他確信了。

  「二十分鐘以後。」

  「啥意思?」

  接電話的時候徐衛華一直在觀察那個女人,對方不再掩飾身份了,隔著大概
三十米的距離明目張膽的用手機和他聯絡,然後掛了電話。把手里的報紙輕巧放
在地上,然後起來向北走了。

  徐衛華緊緊盯著她走的方向,直到轉過一片綠蔭不見了,才三步一回頭的靠
近長凳,做賊似的趕緊抄起那卷報紙入懷,返回身快速跑回地鐵站鉆進一個公廁
內,才抑制住怦怦的心跳打開報紙一看,上面熟悉的中國字:電視塔餐廳。然後
翻來覆去找就再沒有別的了。電視塔餐廳?二十分鐘後?是前面那個電視塔嗎?
是二十分鐘後在那里碰面嗎?

  過了一會兒,電視塔下面,徐衛華略微有些氣喘的四周看著,又仰臉看看上
空,巨大的電視塔從這個角度看似乎聳立如峰直插雲霄。這個375 米的巨大建築
物是蘇聯時代建造的,前後8 年才完工,號稱中亞第二(排第一的是哈薩克斯坦
的420 米煙囪界霸主)世界第九。100 米的地方設置有旋轉餐廳,吃飯的時候可
以飽覽城市風景。

  她在上面等我?應該是……說電視塔餐廳就只有這一個了,難不成是再往前
走的那個抓飯城?不可能,那樣的女人怎麽看也不像是去吃油膩的讓人抓狂的羊
肉手抓飯的主兒。

  徐衛華決定上去看個究竟,實際上他別無選擇,他現在真的在這個國家待煩
了,這里距離中國太近了,讓他害怕。

  在付了40000 蘇姆的門票之後,他的假證件再一次蒙混過關。

  電梯上的非常快,眼看著那飛速增長的樓層數字,耳朵奇怪的沒有壓痛感。

  希望能見到洪世泰這個混蛋,這次要跟他攤牌。他不停的在心里下著決心。
他這次會不會還是不露面?不會是剛才那個女的在這兒等著我吧?

  然後他就真的見到洪世泰了。

          *****************************

  距離電視塔向北200 米,鳳舞舉著照相機裝模做樣的對著Bozsu 河拍了幾張
風景照,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香港攝影師鄭文馨。

  這附近確實環境相當溫馨,綠樹成蔭的河邊,人也不多相當幽靜,偶爾能看
到年輕當地情侶們出雙入對的,是個適合搞對象的好地方。

  烏茲別克斯坦雖然屬於遜尼派國家,但是和中東沙特阿聯酋那些不同,宗教
對於政權的影響力有限,人民信奉伊斯蘭教但是屬於世俗化的宗教環境,男女搞
對象泡妞都很隨便自由,沒什麼宗教人士跑來找麻煩。大街上蒙著面紗的女人和
穿著花里胡哨的時尚靚妹井水不犯河水,感覺跟內戰之前的敘利亞差不多。

  克里梅茨正在跟他的同學們介紹,神情中滿是自豪之情。藍色的招牌上有星
月的伊斯蘭標誌HILOL 字樣顯眼,下面銀色招牌字樣KUSH KELIBSIZ.從那幾個小
姑娘的眼神里能看出來她們怎麽也不相信這個類似平民大排檔院子的地方居然是
亞洲最大的抓飯中心,甚至連鳳舞都覺得這是夜郎自大還是吹牛不上稅,但是手
機上網查了查之後居然發現是真的。而且在外面停車場就能聞見里面飄出來的勾
人垂涎的香氣。

  「這里是亞洲最大的嗎?」看著門口熱鬧的進出人群,鳳舞有意和克里梅茨
搭話,按照計劃今天就準備辦了他,得施展美人計了。

  「當然了,別看中亞國家到處都是抓飯,這兒的最牛逼最有名。」克里梅茨
一和鳳舞說話,立刻眉飛色舞。

  「怎麽看著跟大排檔一樣啊?」

  「不懂了吧,高檔飯店不一定好,我帶你來的是最地道最正宗的,天下第一
抓。在我們這兒有句話,沒來過這兒的不算來過塔什幹。你隨便找人問最好的抓
飯在哪兒,肯定說這兒。走,咱們先進去,這飯賣的特別快,啥時候來都排隊,
11點開門到下午3 點就該關門了。」

  說著克里梅茨帶頭領著人往里走,一邊走一邊嘟囔:「幸好不是星期四,要
不然恐怕都找不到坐的地方。」

  穿過葡萄枝蔓爬滿的長廊,進口入口右側四口大鍋出現在眼前,另一側獨立
的涼亭下還有一超大鍋,不用到跟前早已是奇香撲鼻。地面是方磚鋪地,獨立的
超巨大竈臺用磚石壘砌外鋪瓷磚,架在上面的鐵鍋看起來跟個超級大洗澡盆差不
多大,上面已經被油煙熏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坐上面還是坐下面?」

  吃飯的大餐廳分上下兩層,除了規模很大看起來能坐個上千人之外,其余平
淡無奇乏善可陳。一樓的人多一些,二樓人比較少。但是沒有坐滿,不過對於陌
生環境來說這幫孩子們還是覺得清靜一點好,決定上二樓。

  「你們吃啥口味的?吃馬肉不吃?要饢不要?這兒要是不特別說明的話一般
一份兒飯都是默認的要給一個饢。」克里梅茨身為地主當仁不讓擔負點餐職責,
這里沒有菜單,因為這麼大的飯店就只買一個菜:抓飯。

  「我不知道,你看著辦吧。」小姑娘們嘰嘰喳喳,忙著拿手機拍照和自拍,
男的則說要一大份。

  「那每人給你們要一個套餐吧。」

  「在這兒吃給不給勺子?不會真的只用手抓吧?」

  「你想要勺子也有。」

  克里梅茨和鳳舞出門去買飯,每口大鍋之前都人頭聚集,油哄哄的案板上羊
肉堆成小山,還有雞蛋成排,竈臺旁邊摞著的飯碗幾乎跟小盆那麽大,不知道是
不是日常都是用這麼大的碗吃飯,難怪這個國家漢代的時候被漢朝稱為大宛,碗
是夠大的。老廚師腦袋上綁塊白布,威嚴的國字臉,很有點電影演員的氣質,手
持大鐵鍁豪邁的翻鍋熟練地從鍋底舀飯,空氣中彌漫著孜然特有的香味。

  「想死我了,在中國的時候做夢都想來這兒吃一頓飯,以前沒去中國的時候
幾乎天天來。」克里梅茨交了錢站在鍋邊看著大師傅給他熟練地舀飯配盤,像個
孩子一樣幾乎是口水直流。

  「蘭州沒有抓飯嗎?」

  「有是有,但是跟這兒的不是一回事,國內新疆蘭州那邊的基本上都是安集
延抓飯,從外表上就不一樣,口味更不一樣。蘭州還是牛肉面多,我吃抓飯常去
的也就是新疆村……哎怎麽說呢,家鄉的味道還是更好啊。哎對了姐,你咋不在
那兒住了呢?」

  「嗯,不是太方便,因為我這次出來有些工作要做,我出門已經住慣了酒店
了,住這種跟民宿一樣的不太習慣,謝謝你啊為我費心了,我已經找好了酒店了,
回頭歡迎你去找我玩。」

  「哎呀咱們在一起多好啊,熱熱鬧鬧的,你在哪個酒店啊?」

  「就是那個廣場邊的烏茲別克酒店,等會兒你們這邊完事了,或者到晚上,
你想去我那邊的話給我打個電話,我單獨請你。」

  「真的,不耽誤你工作啊。」

  「這次來給你們家添了不少麻煩,還有你父親,我這得表示一下。晚上你想
來的話自己過來就行了,我還有點事兒想要麻煩你。」說著鳳舞技巧的輕輕用胸
脯蹭了克里梅茨的肩膀頭一下,給了個極其曖昧的暗示性的眼神,小夥子立刻臉
紅了,明顯已經想入非非,甚至下面都有點起杠了。

  「那我晚上給你打電話。」說著他又用烏茲別克語讓廚師給他多來點鍋底羊
油和羊肉。

  這時候演員老廚師已經給他們配好了飯了,女生們要的套餐是個小盤的,一
只手就可以輕松端起來,就這樣羊肉分量也是十足,一盤子油光四溢幾乎是肉塊
比飯多的水平,配著一個小鵪鶉蛋一個水煮雞蛋切開的,還有一大片馬肉,還有
切碎的黃椒、鷹嘴豆、葡萄幹。再加上解膩的一壺茶和一份番茄洋蔥涼拌菜,這
麼一盤子肉合人民幣也就是不到20塊錢。

  男孩們要的大套餐基本就是放大的一般套餐,一個大長條的白瓷盆里堆滿了
米飯,周圍擺了一圈馬肉片羊肉塊和雞蛋,這有專業的服務員幫他們端上去。

  兩人端著飯往回走,周圍的人多是本地人,鳳舞並未刻意化妝,但還是引起
不少人的駐足回望,畢竟漂亮女人本來就不是隨便能看見的,如此風姿氣質的美
女就更是少見。兩人走進餐廳大門的同時一個銀發似乎帶著點俄羅斯血統的中年
男子和他們擦肩而出,互瞟一眼的同時也禁不住回頭看了鳳舞一眼。

  鳳舞毫不在意的繼續向前走,但是心里確實的緊張了一下,背上稍微起了一
下雞皮疙瘩,那是百戰余生的獵食者遇見威脅的本能反應。

  同類的味道!

  剛才那個男人……殺手的本能告訴她,剛剛那個和他擦肩而過的人不是一般
人,是警察嗎?還是軍人?還是黑社會?

  從那擦肩而過的的瞬間映入眼簾的印象,那舉手投足、那衣著打扮、他走路
的方式、他看人的方式、他觀察的方式、他接近陌生人時身體習慣性的反應動作、
手部、臉部、眼神細微的動作特征……

  他身上帶著槍嗎?

  同行總是能認出來同行,尤其是從事秘密工作這一行的。鳳舞確定剛才那個
人恐怕是當地軍警那一系統里面的人,總之是習慣了待在社會陰暗面的種族。

  他是沖著我來的嗎?

  看來不是……也許是碰巧也來這里吃飯?他察覺出我來了嗎?

  看來沒有。

  鳳舞即使沒有回頭,但是她也確認那個男子的註意力只是短暫的在自己身上
停留了一瞬間就消失了。自己在那個男子面前沒露破綻,而他還沒到自己這樣的
水平,對於隱蔽接近的危險他還缺少直覺,這種直覺只有真正到過鬼門關前轉一
遭的人才會有。

  直到上了樓坐下,她才趁機快速掃視了全場,沒有發現任何有威脅的因素。
剛才那確實是個巧合,那個人就只是單純的跟她擦肩而過而已,他……應該是警
察?

  餐廳外面。

  葉戈爾一邊驚艷剛才擦肩而過的那個女遊客的美貌,一邊向著遠來的客人迎
過去。

  身為烏茲別克斯坦內務部特警旅的老將,對於女色的自制力還是有的。況且
現在還是有任務在身,對面過來的是中國國家安全部門來的秘密警察同行,和本
次任務有關,上面交代了接待工作要做好。

  中烏都是上合成員,中國是上合組織的老大,兩國軍警憲特在安全、反恐領
域都有廣泛的交流合作,他以前就到過中國,也和很多中國人打過交道,了解中
國人的飯桌文化,知道中國人不管辦什麽事都有吃飯的習慣,而烏茲別克斯坦在
世界上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抓飯了,而塔什幹最有名的抓飯也就是這兒了。

  對面過來的江川一行五人在兩個內務部特警軍官的陪同下擺出職業性的笑容
和迎過來的這位銀發老哥熱情握手寒暄,對方英語說得很溜,說明不是一般的警
察,可能經常接觸外國人,果然是秘密警察的精銳。

  江川其實對這場飯局極不以為然,他只想快點進入工作狀態,但是現在畢竟
是在人家地盤上,而且新華社前輩兄一再囑咐他們要註意尊重對方的民族習慣,
說白了人家請你吃飯是看得起你,所謂客隨主便,他也不好說什麽。

  其實他並不是不愛吃喝,在中國官場上混的人哪有不吃喝的。但是他是一個
公私分明的人,吃飯是吃飯工作是工作,每次完成了任務凱旋歸來他也會放開量
狂飲猛嚼然後找個女人幹她個昏天黑地,但那僅限於工作之外。他對那些違反八
項規定的人其實很是鄙視,你們每天的工作都變成吃喝了,國家開工資養著你們
就是讓你們每天驢逼大屌的猛吃的嗎?

  然而在現在,在塔什幹,來這兒好幾天了,他們工作組每天的主要活動就是
他們從前所鄙視的吃喝玩樂,全程在烏方人員的陪同之下,基本上沒幹過和工作
有關的事。

  這真的讓他們每個人心情都很不好,要知道他們自己就是反腐的,現在倒是
發覺自己逐漸有了腐敗的苗頭。江川還好一點,工作組其他的人,例如潘展和韓
曉亮這兩個檢察官每次出來都是極度的不自在,認為這是烏方的糖衣炮彈,甚至
都要暗中的取證存照以便證明自己的清白。現在紀委無孔不入,誰也不想落把柄
在別人手中。他們已經不止一次向他這個組長提意見要求他向烏方交涉盡快開展
工作,要不然每天就是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這讓江川很是頭疼。

  誰不想盡快開始工作,他其實是最著急的人。但這不是著急的事,現在在別
人的地盤上,急也沒用。通過這幾天接觸,他對於烏方的態度已經明確了。

  對於他們這些來自中國的執法人員,烏方是歡迎的。但歡迎歸歡迎,烏方也
絕對不會讓出行動的主導權,原因很簡單,這里是烏茲別克斯坦的國土內,任何
在烏茲別克斯坦境內的執法或抓捕行動只能由烏茲別克斯坦司法部門來完成,這
是國家主權層面的問題,是絕對無法讓步的,別說他們區區幾個九品芝麻官,就
是外交部出面也不好使。

  烏方的態度很明白,你們中國人來了我們歡迎,但是想參與行動沒門。我們
就當你們是來旅遊度假的,你們在烏期間就吃好玩好就行了,反正一切費用由我
們烏方來盡地主之誼,按你們中國人的話叫朋友來了有美酒。給你們安排的陪同
人員實際上也是看著你們不要妄動。

  至於抓人的事我們烏方感謝你們帶來的新情報,但是這本來就是你們中方的
逃犯,我們只是幫你們抓人而已,你們中國司法人員要是有能耐也不至於讓他跑
到我們烏茲別克斯坦來給我們添亂,你們已經給我們帶來了麻煩,就不要再制造
更多的麻煩,在烏茲別克斯坦境內就得按照我們的規矩來,抓人的事兒不用你們
操心,我們肯定給你把人抓到,你們乖乖的等消息就行了。

  既然對方當面拍胸脯保證人肯定跑不了,那麽江川也就無可奈何,其實還可
以把消息發回國內讓高山出面和烏方高層協調,高山肯定有門路,但是江川沒那
個膽子。他不希望高山知道自己現在舉步維艱,而且現在不知道多少國家大事需
要高山去操心,這點小事也要去打擾他,這可不是一個能得分的舉動。

  所以現在不管他的組員怎麽嘟囔,他都打定主意等,這是高山一再教導過他
的,幹特工這一行必須要有耐性,要能忍,忍一忍也許機會就在前面。

  不就是抓飯嗎,放馬過來吧,大不了長幾斤膘。

  雖然在抓住徐衛華這個叛徒之前他是沒啥胃口,不過看了那抓飯的大鍋之後
………………

  就更沒胃口了。

  這他媽是抓飯還是油湯泡飯啊?

  眼前的那位葉戈爾老兄喋喋不休的介紹著的美食,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口
大黑鐵鍋,直徑絕對超過兩米,江川覺得躺在里面洗澡都有富余,整個鍋不知道
用了多少年了,基本是燒黑的顏色,當地人管它叫「Казань」。沒錯,和
俄羅斯那個城市的名字完全一樣。據說,當年韃靼人抵達喀山時,看到當地的地
形非常像做抓飯的大鍋,脫口而出:喀山!於是這種大鍋就成了一個城市的名字。

  只見大鍋里盛放著兩三只完整的羊腿,胡蘿蔔條、炒得焦黃的大米,正熱騰
騰地冒著香味。廚師麻利地用大鏟子把飯盛進青花瓷大盤子,另外一個廚師則把
羊腿肉切碎,放在飯上,然後放上一枚鵪鶉蛋、一枚雞蛋,最後再切上一片馬肉
香腸作為點睛之筆。

  葉戈爾說每口鍋100斤大米,一鍋飯要3 個多小時。

  「那下面是羊油嗎?」出於禮貌,江川問了一句。鍋底的景色著實讓人害怕,
米飯堆裹著大塊羊肉,完全浸泡在液態醬油色羊油里,完全是純羊油,量超多,
用勺子舀一下都能蕩起波浪來,這完全就是羊油泡飯嘛!

  「那可是精華啊,是羊尾巴靠近屁股那塊大肥油熬出來的,這一鍋飯的味道
全靠這肥油了,少了這個寶貝,是不能稱之為一碗成功的抓飯的。按我們烏茲別
克人的習俗,這塊羊油將會獻給最尊貴的客人。」葉戈爾說著明顯不懷好意的壞
笑了一下。

  在聽到「最尊貴的客人」這幾個字時江川直接心里咯噔一下,看來今天這一
關不是那麽容易過的,他真的沒吃過如此油膩的東西,更何況他們還吃了早飯現
在還不餓。而他同行的組員里面兩個武警軍官還不擔心,關鍵是韓曉亮和潘展,
他倆一個杭州人一個上海人,根本吃不慣這樣的飯,這幾天的異國民族風味已經
讓他們有腹瀉的趨勢了。他回頭瞥了手下們一眼,果然發現韓曉亮和潘婷兩人面
如土色的看著那大鍋。

  在用眼神命令他們不吃也得吃之後,江川趕緊扭頭不再看他們的表情。這是
本地同行們的情誼,同時也是個下馬威。顯然這是對方的刻意安排,幹這強力部
門一行的誰沒個傲氣。想我們幫你們抓人,就看你給不給面子。給面子,命給你
都不是問題,區區胃里難受一下算什麽?

  「那個真的是個好東西啊,對男人有好處的,精力啊精力。」葉戈爾擠眉弄
眼的對著江川不時壞笑,指著下面的濃稠油湯,「在我們烏茲別克斯坦,周四是
孕育生命的日子,每個男人在周四都要來吃這個,特別壯陽啊。我們國家很多人
都是在周四那天被孕育出來的。」

  你怎麽知道?難道你變身成為精子去實地考察過嗎?

  江川心里極度不爽,但是臉上還帶著真誠的笑容,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在那白
活。在他盛飯的時候,他舉目四顧,看著不遠處高聳的電視塔,在心里嘆了口氣。

  明知道徐衛華就和他們在同一座城市里,也許就在他們身邊,他們卻什麽也
做不了。

  而徐衛華現在在幹什麽?

  是不是正在塔什幹的大街小巷里逍遙自在的散步?

  是不是正在那座電視塔上的餐廳里往下看著他們這些傻逼一樣追捕者把時間
白白浪費在這可笑的膩死人的羊油泡飯上?

  說不定就是這樣,說不定他現在就在那座電視塔上,和自己近在咫尺,一切
皆有可能。

  他真的有種沖動上去看看,說不定真的就碰上了。

  之後他又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把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拋到腦後。自己平時不
這樣的啊,自己現在是真的被弄的情緒失衡了嗎?以至於要靠這些幼稚的幻想來
調整心態嗎?看起來自己還是年輕短練啊。

  他這一時的恍惚感慨,以至於在進入餐廳的時候,沒有察覺到上方的一雙眼
睛已經註意到了他。

  那是……江川?!

  他怎麽會來這兒?真的是他嗎?跟那個殺手在一起,看來真的是警察。哈,
真的是他,老天爺也太喜歡制造巧合了吧,他來這兒……難道……

  鳳舞幾乎是下意識的覺得這個高山的得意門生此刻出現在塔什幹,和自己的
目的有著聯系。

  看來……勝算又增加了呢……

       ********************************(分隔線)

  電視塔餐廳上層的觀光塔里,洪世泰和徐衛華兩人站在窗前,望著腳下好像
模型一樣街區道路,整個城區風光一覽無遺。

  洪世泰還是那麽從容,好幾年了幾乎都不見老,聽說他現在也被國內通緝,
雖然他是個外籍人士,但是似乎這種事他沒放在心上,還是活的這麼瀟灑。對比
自己,徐衛華本能的產生了一種自卑的感覺,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無名火。

  這混蛋把我拖下了水,我這一輩子奮鬥辛苦算是白費了,他居然還活的這麼
滋潤,他憑什麽這麼得意?

  媽的,我就是要把你這得意嘴臉給你扒下來!

  「你去過哪兒嗎?」洪世泰指著下面的那個院子,「中亞抓飯中心,你去吃
過嗎?那兒得抓飯真的不錯。」

  「我一個逃犯,哪兒還能活的這麼瀟灑。」

  「妄自菲薄是吧,徐哥現在不過是龍遊淺水而已,將來肯定還有東山再起的
機會,說不定將來兄弟我還得仰仗你照顧呢。」洪世泰的話甭管什麽語氣,在徐
衛華耳朵里聽得總是那麽刺耳,只會讓他火氣更盛。

  「哼哼,說得好,龍遊淺水,龍遊淺水遭蝦戲呀,我現在不是正被蝦戲著呢
嗎。」

  「哎呦,看來徐哥對我有點誤會啊,這幾個月委屈徐哥在這兒實在是不得已,
我也是有苦衷的。先得等風聲過去了才好進行下一步,我這也是為了徐哥著想。」

  「哼哼,為了我著想,得啦。在這幾個月時間內我也想明白了,咱們都是無
利不起早的人,對你沒好處你也不會救我。咱們打開天長說亮話吧,你其實是為
了你放在何倩如那的東西吧,要不然你管我死活。」

  洪世泰微微一笑。

  「快人快語,我就知道徐哥這個朋友我沒交錯,你說的沒錯,那個東西對於
我來說是很重要,但是並沒有重要到可以和性命等價交換的地步,有沒有那個東
西,對我來說一樣活得瀟灑自在,不過是損失了一筆投資而已。但是對於徐哥你
來說就不一樣了吧。」

  「威脅我?你覺得到了我這一步還有啥可留戀的嗎?我現在的小命不就在你
手里攥著呢嗎?想要就拿去啊,你能逼供你早就逼供了對吧。」

  洪世泰略顯吃驚,看不出來這個腐敗分子還挺光棍的,原本和他打交道的時
候還以為就是個酒色之徒,看起來人生的巨變讓這家夥也變了,幹脆跟他挑明了
吧。

  「徐哥就是徐哥,只有徐哥這樣的人才有資格和我談生意。我沒想到徐哥你
居然會和何倩如認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以為放在她那兒誰也想不到,結果
一招錯步步錯。我會把你安全轉移出去,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之後你把東西交
給我,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麽樣。」

  「你不問問我,你要的東西在哪兒嗎?」

  「肯定不在你身上啊,這種低級失誤不可能出現在徐哥身上。我也沒必要問,
實力對等才是誠信的基礎,到時候徐哥自然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你打算啥時候把我弄出去?」

  「你想去哪兒?」

  「黎巴嫩。」

  「你弟弟那兒?」

  徐衛華驚訝的看著洪世泰,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身邊幾乎沒人知道,他老
婆都不知道,洪世泰是怎麽……

  「沒別的意思,只是讓徐哥知道一下實力對等的含義而已。咱們今天就撤離。」

  「這麼快?」徐衛華完全沒思想準備。

  「已經有跡象表明,中國政府已經知道你在這個國家了,很可能他們派出的
追捕人員也已經進入這個國家了,事不宜遲,這就是我今天來見你的原因。」

  該來的果然還是會來……徐衛華的心里頓時變得七上八下。

  「具體撤離的事宜有她來安排,到時候你聽她的就行了。」洪世泰說著一點
手,先前那個金發墨鏡靚女幽靈一樣的出現了,「她是我的助手,你可以完全信
任她。」

  我連你都完全不信任,我還會信她?

  徐衛華心中唾棄,但是臉上並未表現出來,扭頭看著墨鏡女:「原來你真是
他的人,貴姓啊?」

  墨鏡女摘了墨鏡,露出秋水般的明媚雙眸,完美的亞裔美女,一開口是字正
腔圓的中國話:「免貴我姓蘇,蘇晨。」


                              【未完待續】
2018-8-19 20: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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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蘇晨有了全新的角色。
希望后面可以看到凤舞女神的性爱场面




老公,看到你心爱的杨柳在博雅场和大学老师亲吻抚摸,会不会嫉妒得欲火焚身?
2018-8-25 0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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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盡頭第二季 九面埋伏 (06) 作者:天外飛星

.

           黎明的盡頭(第二季)九面埋伏


作者:天外飛星
2018-12-5發表於:首發SexInSex


                                (6)
              
  塔什幹,超蘇集市。

  天色已經變暗,江川等五個中國人跟著葉戈爾等特警們分乘三輛車來到這里,
其中一輛依維柯被拆掉了後座,加裝了手銬架子,一看就是改裝成了抓人用車。

  平心而論,這幾天跟這些烏茲別克特警們相處的還算不錯,對方雖然一直在
給他們來糖衣炮彈的攻勢天天好酒好肉好吃好玩,但是在中方明確表示尊重他們
的主導權之後,對方也展現出了誠意,雖然不讓他們參與現場行動,但不論有任
何情況都會及時通報,在調查方面也積極征詢中方的意見,當然雙方都是行家,
業務技術上面配合倒是全無問題。

  總的來說,江川對於現在烏方的進展還不算失望,對方表現出了專業效率。
烏茲別克內務部特警旅是專司反特反恐怖的秘密警察,全國都有他們的情報網,
首都這個中亞第一大都市就更別說了,塔什幹的方方面面任何角落都有他們的線
人。別看這次行動是僅有少數人參與的秘密行動,但是動員起他們的情報網,仍
不算大海撈針。

  葉戈爾他們已經將範圍縮小到了首都圈,烏茲別克斯坦是個比較封閉的國家,
在那些偏僻的地區,生面孔是非常惹人註意的,更別說是外國人。根據江川提供
的資料,他們要找的人並不會說烏茲別克語或者俄語,也沒有任何中亞地區生活
的經歷,再加上是非法入境,除非一直藏在屋里不露面或者就藏在荒野無人區,
或者幹脆包庇他們的組織勢力大到能控制整個居住區,否則不可能不留下蛛絲馬
跡。

  當然這些都是不可能的,烏茲別克斯坦境內不是沒有黑社會組織,但是現如
今根本沒有黑社會組織的勢力能大到如此地步,或者說勢力能大到如此地步的都
和政府有緊密合作,不可能三心二意。

  自從安集延事件之後,政府集中力量抱著寧殺錯不放過的態度對於國內的那
些不穩定因素大開殺戒,非法結社更是重中之重,數以千計的人被不經審判就秘
密處決,更多的人被扔進大牢,幾乎全國敢跟政府作對的黑社會都給斬盡殺絕了,
剩下的都是政府自己扶植起來的忠實走狗。

  內務部特警他們是不敢也不願得罪的,他們絕不會冒著開罪政府當局的危險
去包庇兩個素不相識的中國人的,因為不論賺多少錢,錢永遠比不上命重要。

  葉戈爾他們下了車,江川只是知道今次是出來找線索,每天匯總到他們專案
組的各種情報非常多,經過篩選後有價值的會留下。昨天吃的油泡飯讓他們很是
膩味,原本想著今天要還是飯局說什麼也要找借口推了,沒想到是帶他們出現場,
這是烏方人員第一次帶他們出現場,憑借江川對他們的了解,這是一幫比較自傲
的家夥,沒把握的話是不會在中國人面前丟臉的,肯帶他們出來,肯定是掌握了
什麼決定性的線索。

  潘婷對江川小聲嘀咕:「我說他們昨天怎麼突然狂起來了,非逼著咱們吃那
個惡心死人的油泡飯,肯定是抓著人了。」

  韓曉亮用眼往外面踅摸,給了個「我看今天有戲」的眼神。

  兩個武警軍官劉崢、方立強兩人也在四處打量,只不過他們觀察的是整個市
場的周邊環境、通道,目光掃過之處都是能藏人和便於逃跑的地點。

  超蘇集市就在古城區邊上,是個巨大的圓頂建築,像個綠色的蒙古包,充滿
伊斯蘭風格,周圍廣場上是一排排涼棚搭起的攤位,里面很像中國傳統風格的農
貿市場。

  葉戈爾他們留下人看著車,然後兵分三路走著一邊打聽著,雖然說的是當地
語言,但是江川能猜出來他們大概在找人,葉戈爾對江川說他們得到線報有輛車
可能涉案,很可能用來拉過目標人物,而這輛車屬於這里的一個商販,這是近期
得到的最有價值的一條線索,所以這次全體人馬出動。

  幾天之內就能把範圍縮的這麼小,說實話真的非常高效了,江川覺得就算換
了自己也不太可能做得更好。

  分散之後,江川等中國人就跟著葉戈爾開始在市場里轉悠。葉戈爾穿著便衣,
神態從容的就像一個領著外國朋友來逛市場的大叔,壓根看不出他是令黑白兩道
聞風喪膽的內務部特警,直令隨行的兩個武警軍官很是佩服,說這種本事不是經
驗豐富的老偵察員根本學不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身份恐怕很難看出來他警
察的身份。

  能在同樣眼光很毒的反恐武警軍官面前不暴露身份,顯然是已經用上了反偵
察技巧了。更令江川對此行重視起來,開始配合葉戈爾扮演起遊客的角色。

  如果不是帶著任務來,而是來旅遊的話,這里確實是個好地方。室外的露天
部分以及簡易大棚的下面,一個人幾乎能買到一切想買的東西,從蔬菜水果到針
頭線腦。更搞笑的是,羊皮鼓、地毯等本地土產只是一部分,更多的居然都是中
國產品,而且還是國內都找不到的最便宜的產品。如果買食物,這里會是很理想
的去處,如果買日用品,產品檔次跟國內的農村集市差不多。

  無論對於旅行者還是攝影師來說,這里是觀察和接觸當地人生活的最好去處。
尤其對於攝影師來說,在這里從早到晚的耗上一天,很可能是整個烏茲別克斯坦
之行最嗨的經歷。尤其是現在日落時分,大廳朝西部分的光線,美妙的讓人瘋掉。

  這里最世俗風情和煙火氣息,一千年前張騫從這里帶回了葡萄,苜蓿,還有
葡萄酒。大市場每個攤販都樂於被拍照,免費給你品嘗,一如千年前的粟特商人。

  為了讓遊客的身份更逼真,江川他們開始買東西。買杯格瓦斯,買幾個石榴
和幾串葡萄,看看用桶裝買的洗衣粉,和紀念品的店家砍砍價。最贊的是在這里
的烤串攤吃烤串和馬肉,真的超級好吃,葉戈爾請客每個人都吃了,味道確實比
餐廳強太多了。

  市場14歲操著流利英語幫家人賣紀念品的小男孩,在江川給他小費後問他
是否有興趣參加夜遊塔什幹並登上最高宣禮塔看全城的行程,說真的一個14歲
的小孩說的英語熟練地簡直讓江川驚訝,而他老練的不像個小孩的討價還價讓江
川想起了《新唐書》中描述康國粟特人的語句「生兒以石蜜啖之,置膠於掌,欲
長而甘言,持珤若黏雲……」粟特人的經商天賦就是家長從小培養的,這才造就
了千年商業傳奇的粟特人。

  走著走著,進了大圓頂的里面。

  里面真的超大,穹頂大概能有五六層樓那麼高。一進去感覺所有人都在看著
你,都在吆喝,有些嘈雜。攤位都是磚石砌出來的大臺子,一圈圈排成八卦陣般
的同心圓,中間是個石頭柱子噴泉。下面一層主要賣肉、熟食、奶制品,最多的
居然是韓國泡菜,上面一層主要賣幹果調料等。其實照江川看來還可以再加幾層,
只有區區兩層是在浪費了這里面巨大的空間。而香料的粉末在空氣中的密度如此
之高,江川都擔心一點火星會不會出現粉塵爆炸。

  另兩撥人馬也出現了,不動聲色的形成一個包圍網。看他們的架勢,江川判
斷目標就在左側的那幾個攤位。

  果然他們到達一個馬肉攤位前就停下了,攤主是一個年輕男人,面前擱著幾
個搪瓷大臉盆,里面是嚇人的整個馬頭,江川還沒見過整個的馬頭就這麼擺著賣,
都不知道該怎麼吃。男人開始以為來了生意,但是後來發覺好幾個陌生男人圍住
了他所有脫身的通道之後才發覺事情不對勁,本能的手靠近了擺在案板上的切肉
刀,但是被葉戈爾做了個別亂動的手勢,就那樣給震住了,同行的一名便衣特警
把刀輕巧的沒收了。

  男人緊張的看著面前來的不速之客們,沒敢動,因為葉戈爾向他擺了擺手里
的證件,同時腋下的手槍也亮了亮,這男的徹底慫了。

  「怎麼了?我又沒犯法。」他操著烏茲別克語嘟囔,旁邊潘婷小聲給做著同
聲翻譯,這位跟央視周濤有點像的漂亮檢察官在原單位可是外語大拿,烏茲別克
語正好在其專業範圍內,要不也不會給抽調來參加此次任務。

  「犯沒犯法不是你說了算,沒犯法你緊張什麼?」同行的另一個特警冷笑著
揶揄,同時快速將攤位上所有尖銳的能用作攻擊的金屬物品全給劃拉走了。

  「你是伊思羅姆圖塔胡賈耶夫?」葉戈爾不緊不慢的問道。

  「我怎麼了我?」

  「問你話呢!回答問題。」

  「是……是又怎麼了?我又沒犯法。」

  「你他媽是還是不是?」

  「是,我可沒犯法啊。」

  「你知道嗎?我幹這行幾十年了,根據我的經驗判斷,越是心里有鬼的人,
越是強調自己沒犯法。我又沒說是因為犯法的事來找你的,你總強調這個是為什
麼呢?」葉戈爾像一個老練的獵人步步緊逼跌入網中的獵物。

  「我……那你是幹嘛?」

  「你車呢?」葉戈爾話鋒一轉,「車鑰匙拿出來。」

  「什麼車?」

  「根據政府登記的信息,你名下有一輛captives,車呢?」

  「我車在外面停著呢。」

  「在哪停著呢?走走走,帶我們過去看看,嘖嘖,趕緊的別磨蹭,有事問你。
東西先放下,知道我們是幹嘛的吧,配合一下啊。配合我們對你有好處,你別雞
巴找抽啊。」周圍的人已經看出來葉戈爾他們大概是警察,一個個像躲瘟神一樣
避開視而不見,男人無奈,乖乖的被挾持著出了市場。

  車很容易找到,特警們短時間內就把他的車翻了個遍。葉戈爾則給他帶到了
那輛特制的車後廂里,直接給他上了背銬,說道:「沒想到你一個賣馬肉的這麼
有錢啊?開的車比我們還好。他媽的我們還開二手車。怎麼著?你這車是政府用
車嗎?」

  「不是,我自己的,我貼著玩的。」男子腦門見汗了。

  「哦?奇怪了,難道是我孤陋寡聞?咱們國家的法律改了嗎?什麼時候老百
姓的車也可以貼膜了?還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跟我們一樣是政府公務員?」

  「不是……我……我貼著玩的。」

  「看見沒有?我們的車才可以貼膜,你懂嗎?因為我們就代表著政府,只有
政府用車才可以貼膜,烏茲別克斯坦的法律就是這麼規定的。你不是說你沒犯法
嗎?這是你貼的還是別人貼的?」

  「不是我貼的,不是我,我一朋友貼的,他說要借我車用用,還給我就這樣
了,我只是忘了揭下來了,真不是我貼的。」

  「哦?他叫啥名字?」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只聽別人叫他杜斯馬托瓦。」

  「幹什麼工作的?跟我們一樣有政府特權嗎?」

  「不是,他他他就一個……我不知道他是幹啥的。」

  「還嘴硬?」

  「不是,我真不知道他是幹啥的,我們就是喝酒認識的,他好像……好像是
以前打拳擊的還是幹啥的,好像給黑社會當過保鏢,我真的不清楚。但是他不缺
錢,我也不知道他錢從哪來的。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一聽是打拳擊的,江川和潘婷交換了個眼色,心想八九不離十了。烏茲別克
斯坦黑社會里最出名的就是拳擊運動組織和黑社會勾結,卡夫拉西莫夫這個名字
一度讓烏茲別克斯坦在國際社會顏面掃地。

  此人是該國著名的億萬富翁,但早在20年前就被媒體稱為烏茲別克黑手黨
教父,就這麼一個人,居然長時間擔任該國拳擊協會主席和奧委會主席,以致2
000年悉尼奧運會的時候,澳大利亞政府拒絕他入境。而這產生的後果就是在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烏茲別克拳擊運動員一度和黑幫成員劃等號。

  現在他被國際刑警、美國通緝,躲在阿聯酋,盡管成功申請了俄羅斯國籍,
但卻不敢離開藏身地,因為怕被國際刑警引渡。可笑的是盡管被通緝的事實已經
是舉世皆知,國際拳聯(AIBA)卻仿佛又聾又瞎,至今仍然讓這個通緝犯擔
任副主席的職務。而最可笑的是,盡管他是因為2年前烏茲別克內政部開始查他
才離境逃往迪拜,這幾乎坐實了畏罪潛逃的罪名,但是烏茲別克司法部門至今仍
拒絕起訴他,盡管全世界都在通緝他,但烏茲別克自己卻沒有通緝他。

  「普通朋友?哼哼哼,我們調查過你,你小子朋友還不少呢,三教九流什麼
人都有。」葉戈爾笑瞇瞇的好像貓戲耗子,「你知道嗎,咱們烏茲別克斯坦有一
句諺語,擁有一個聰明的對手勝過擁有一個愚蠢的朋友。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就是交朋友要謹慎,有時候朋友給你帶來的損失可能要超過你的敵人,你都不知
道什麼時候你的朋友闖的禍就不知不覺把你今後的人生給永遠毀掉了,就像現在
這樣,你都不知道我們為什麼來找你的麻煩,因為你的朋友沒有對你說實話,他
沒告訴你他到底用你的車幹啥去了。」

  「不是,他幹啥跟我真的沒關系,我就是把車借給他了,他給我1000美
金說用我的車幾天,我就啥都沒問。他幹啥傷天害理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不知
道是背銬的效果還是這小子嚇著了,幾乎是痛哭流涕。

  「傷天害理的事?你怎麼知道是傷天害理的事?」

  「我又不蠢,你們是特警,雞毛蒜皮的小事會輪到你們出場嗎?」這位大概
是精神崩潰了,居然自暴自棄一樣的大聲哭喊起來。

  「行,看來你還沒蠢到家。」葉戈爾拿出個平板電腦,劃拉了一陣,放出個
視頻,明顯是大街上的交通監控頭,然後定格,「你看,這是你的車吧,雖然貼
了膜但是能看到牌照。時間是昨天,我要知道這輛車拉過什麼人,去過哪些地方,
你能幫助我嗎?為了你好。」

  「我帶你去找他,我去過他家一次。」

  「很好,他有車嗎?」

  「我,對了我以前見過他開一輛白色依維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牌號呢?」

  「01C852GA。」

  「你確定沒記錯?」

  「這個,因為車很少見,所以有印象。」對於滿大街的通用雪佛蘭和達拉來
說,依維柯確實不多見。

  「很好,你很配合,這點我會記住的。現在帶我們去找你的拳擊朋友吧。」

  說完葉戈爾對江川使了個眼色,兩人離開了車。

  「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嘿嘿,我們烏茲別克有句諺語,即便講故事的人是愚蠢的,聽故事的人也
應該是聰明的,你覺得我是聰明人還是蠢貨呢?」

  「和我一樣嘍。」

  「完全正確,走吧,咱們坐別的車,運氣好的話今天就能抓到人。」葉戈爾
說著拍了拍江川的肩膀,在江川轉身離開的剎那,他像突然受驚的獵豹一樣猛扭
頭看向身側,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做了個摸槍的動作,身體就像條件反射一樣往
後一退,用汽車車身做了掩護。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發現,熙熙攘攘的市場沒有任何異狀。

  而那種被監視的感覺也轉瞬即逝了。

  是錯覺嗎?剛才一瞬間感覺到有人在不懷好意的盯著我看,就像是被人用瞄
準鏡瞄準了一樣,就像是近在身側,是我自己太神經質了嗎?吃反恐怖這碗飯的
都有敏銳的直覺,或者說嚴重的疑心病,在任何場合下總能感到「威脅」存在,
盡管其中百分之九十九是誤報。

  或許是自己太神經質了,葉戈爾再次仔細看了看周圍情況,還是沒吭聲上了
車。

  距離他大約100米遠馬路對面,在一輛雪佛蘭車里,鳳舞拿著高分辨率的
軍用望遠鏡窩著身體藏在車窗下面,冷汗還沒有幹透。

  那個便衣,那次在抓飯餐廳遇見過的便衣警察,離這麼遠就察覺到我了?是
錯覺吧?

  但是自己本能的隱藏了所有氣息,完全是一種遇見危險時的本能反應。

  是本能告訴我這不是錯覺嗎?

  難以置信,他是野獸嗎?自己見過的人里就只有波比、高山等少數幾人有這
樣的水平,但波比是在戰場上經歷了一輩子槍林彈雨的老兵了,高山則是在隱蔽
戰線上經過千錘百煉的怪物級BOSS。這個人?什麼來頭?當初自己和他擦肩
而過就覺得這是個麻煩的人物,但沒想到這麼麻煩。

  不過,自己到底應該還是瞞過了他,否則他沒理由不來找自己的麻煩。

  看來,還是得更小心一些才是。

  波比那邊傳來通信,老克里梅茨已經入彀,波比已經控制住了他,請示下一
步行動命令。

  「照原計劃進行。」

     ***    ***    ***    ***

  塔什幹,市中心凱悅酒店,VIP層總統套房。

  這里其實是土耳其大使館的一個常包房,其初衷是用來臨時安置一些國內安
排的外事活動人員,但是現在大部分時間是供大使私人使用,主要安置他安排的
人。在閑置的時候,也供使館內的一些大頭們辦些私事。

  其實像這樣的「館產」在整個塔什幹所有夠檔次的酒店公寓都有,各國的使
領館都一樣,主要是供那些有外交特權的權貴們幹見不得人的齷齪事用的,同時
還有各國的外交武官實施情報作業用。塔什幹官方對此心知肚明,故此從來不來
幹擾以免引起外交事件,而酒店方也對於擁有這里VIP卡的客人從不過問其身
份,這里就像有治外法權的世外桃源一樣,大門一關,就與外界隔絕。

  這對於洪世泰來說,真是一個完美的據點。

  洪世泰入住這里已經有一段時間,用的是土耳其護照。護照是真的,但名字
是假的,他此刻的身份叫做郭亞勛,是一名土耳其華僑。他以前來過2次塔什幹,
都是入住這個酒店。至於號稱最高檔的烏茲別克斯坦國際酒店,他是非常嗤之以
鼻的。那個破地方印度人特別多,甚至連酒店餐廳的餐飲口味都是按照印度人的
喜好風格,他對於印度阿三有一種種族歧視,對於他們喜好的咖喱更是特別反感。

  自從他昨天和徐衛華見面之後,當天就將他撤離了原來的安全屋。按照預定
計劃,今天將離境,而他也準備撤離了。

  「你真的認為蘇晨這個女人參與此次行動是最好的選擇嗎?我不明白其中的
理由。」

  洪世泰此刻正在和「世界」視頻通話,畫面中的「世界」距離上次出場已經
有幾年了,但是還是那麼從容不迫,那麼高深莫測。

  「她已經接受過完善的訓練了,而且成績非常好,我看人是不會錯的,見她
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她有潛力,她會成為接下來行動的關鍵因素。」仿佛歲月並沒
有對他造成明顯的影響,「世界」先生還是一付精英學者的姿態,好像一切盡在
掌握,永遠胸有成竹。

  「我真的看不出來她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值得讓你這樣為她付出資源,想要訓
練女特工有很多候補人選比她的資質更優秀,我相信就此次行動而言還有別人比
她更合適。」

  「我知道。」世界的回答簡單幹脆而斬釘截鐵,顯然不打算告訴他更多的信
息。

  「也許你根本不應該讓她加入到組織中來,單靠洗腦程序無法絕對保證她的
忠誠。」說真的,洪世泰根本無法理解當初「世界」為什麼執意要留蘇晨這個普
通的中國女子一條性命,他看不出這個女人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可言,在4年前非
洲的行動失敗之後,這個女人就真的沒必要存在了,難道是廢物利用嗎?但是組
織里並不缺少女性行動人員,比她資質好的多的是,而「世界」也不是那種能讓
一般蠅頭小利打動的人。

  而組織里心理戰專家開發出來的那個所謂的「洗腦程序」,洪世泰對此嗤之
以鼻,那種玩意最多對付那些意誌薄弱之輩有效,但是對於意誌堅定者效果如何
很難說,他自己本身也是操弄人心的高手,知道有些貌不驚人之輩能憑借自身的
意誌成年累月的對抗各種折磨而精神永遠不會崩潰,而蘇晨無論如何看也並非其
中一員。

  他向來認為,恰恰只有那些意誌堅定者、那些真正能夠認同組織理念者才是
真正可以信賴的戰友,那些靠洗腦程序制造出來都不過是耗材而已,這些人都是
定時炸彈,不定啥時候就會造成破壞。

  而蘇晨能熬過嚴苛的訓練,出乎他的意料,也許她變了,變的不再柔弱而是
堅強,也許巨大的刺激導致了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但是她內心真正如何想的實
在是未知數。畢竟組織是害她落入淒慘境地的罪魁禍首,單靠個「洗腦程序」能
否真的消除她的恨意、能否真正將她洗腦,洪世泰覺得心里沒底。

  但是他也知道「世界」這個人做事從來都不會無的放矢,他會這樣做必然會
有這樣做的理由。也就是說,蘇晨這個女人的身上還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巨大價值。

  「我知道,所以她的孩子不是在你的手中控制著呢嗎,她不會放棄他的孩子,
只要這個把柄在,她就脫離不了控制。」

  這個是另一個讓洪世泰感到很不爽的情況,蘇晨的孩子他是非常不贊同生下
來,雖然那也是他的孩子。當初在非洲為了控制她,他通過迷奸誘奸等手段占有
了她的身心,但那不過是手段而已。而且沒想過事後會讓蘇晨活下來,所以也沒
考慮避孕措施,沒想到那麼巧真的懷孕了。他對於女人的態度很明確,就是逢場
作戲而已,到現在為止他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真正動過心。

  「有情報顯示中國人已經到達這個國家了,本地的警方也有異動,她作為一
個新手有可能在這次行動中造成不利的後果,甚至可能落入敵手……」

  「我相信你能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洪世泰放下已經結束通話的平板,有種仰天長嘆的感覺。

  想不到自己自以為精明一世,終於還有遺漏的時候。當初的一招失算,導致
現在後患無窮,需要自己親自冒險來彌補。但想想也就釋然,諸葛亮還有失街亭
的時候,自己又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怎麼可能萬無一失。

  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幾年中國大陸的政治情勢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反腐的
風暴刮得如此猛烈,洪世泰原本以為中國的腐敗問題神仙也解決不了。但是新任
領導人借著反貪反腐清洗官場的手法十分強硬果決,即使冒著引發政變的危險也
要推行到底,竟然將一塊塊不可逾越的絆腳石全部鏟平,現在很多人都預計這位
新領導人的最終目的並非凈化官場,而是要成為第二個普京,達成事實獨裁。估
計把政敵收拾完之後就要修改憲法了。

  當然這原本不關他們的事,但是反腐的風暴波及到了他們在中國埋下的釘子,
卻是他們始料未及的。徐衛華這家夥原本不值得他們費這麼大力氣,一個吃里扒
外的叛徒而已,利用完了也就算了。但是洪世泰沒想到這家夥居然認識何倩如,
而自己保存在何倩如那里的東西居然落在了徐衛華手里。

  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以至於現在搞出了一連串的麻煩,這都是他洪世泰判
斷失誤造成的。雖然他是塔羅牌組織內高層22張大阿卡納牌之一,但是並非不可
取代的。真正不可取代的只有「世界」一人,現在世界給他個機會讓他來彌補此
事,他必須全力以赴。

  徐衛華還是誰,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他唯一的目的是把東西找回來。

  但是徐衛華的弟弟真的不好惹,他弟弟叫徐衛國,早年出國經商,老早就放
棄中國國籍了,現在在黎巴嫩給別人當上門女婿,老丈人是現在敘黎邊境一帶最
大的武裝部落的長老,人槍數千,整個黎巴嫩軍火黑市的老大。現在敘利亞各方
勢力,不論是SAA、FSA還是真主黨、ISIS都要給他面子,甚至連土耳
其、以色列都在拉攏他,真正呼風喚雨的人物。

  通過接觸,他們發現徐衛國這個人也不是啥省油的燈,真正油鹽不進的滾刀
肉。他跟著他老丈人也經歷過不少兇險風浪,連兇殘獰猛的伊斯蘭國恐怖分子都
見過,所以根本沒拿塔羅牌當回事,只是放出條件想要東西就把他哥哥安全帶到
黎巴嫩,否則一切免談。

  以洪世泰一方來說,不是沒想過來硬的,不過權衡利弊之下覺得還是不要得
罪這個地頭蛇,徐衛國此人本身很是機警狡猾,他們家的勢力在當地實在是太大
了,黑白兩道無孔不入,他們手下的民兵組織更不是善茬,其中不乏精通秘密活
動的職業殺手,在對方已經有了警覺的情況下,憑借塔羅牌的實力想在對方地盤
上和他們翻臉起來很難脫身。

  畢竟塔羅牌不像ISIS那樣擁有自己的千軍萬馬坦克大炮。

  結果到現在,只有冒險來幫徐衛華脫身一條路,尤其是在情報顯示中國方面
派出的追捕者已經察覺到他的行蹤,風險就加倍了。因為這意味著自己沒多少時
間從容布置,現在是必須爭分奪秒,這有違自己謀定而後動的一貫作風。

  而他自從昨天見到徐衛華之後,就一直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似乎若隱若現
覺得忽略了什麼,這種感覺讓他有點說不清楚哪里不妙,也有點心頭忐忑。

  那邊他的同伴正在檢查武器,這是他此行的助手,小阿卡納牌的「寶劍」之
一,也有可能是「世界」派來監視他的,此人是個沙特人名叫亞希爾穆薩勒姆,
原本是沙特國民衛隊的情報官,曾在美國陸軍特種部隊受過訓,此行如果有需要
用到暴力排除的障礙,就要他出馬解決,也就是個幹粗活的。

  「蘇晨到哪兒了?」他沈吟了一會兒,問道。

  「已經跟目標一起上路了,現在已經離開A安全屋,在出市區的路上,正在
前往第一個接觸點。」

  「等會兒你去接觸點和她匯合,把新證件帶給他們。一旦出現意外,你們立
刻按照備用計劃分頭走,你和目標一組,讓蘇晨回來找我,明白嗎?」

  「明白。」

  洪世泰本能的覺得蘇晨對於世界來說可能別有用處,如果是這樣,那最好還
是保住她比較對自己有利,而且他也不信任蘇晨的能力。與其把她放風箏般放出
去,還不如放在自己身邊比較保險。

  中亞地區並非他們經營的重點,在短時間內營造出一條安全的脫逃路線並不
容易,那些所謂的安全屋其實安全系數不一定高,暴露行蹤也是有可能的。就像
現在他們所處的這個酒店,動用的其實是土耳其外交部門的關系,這都不是無跡
可尋的。畢竟相對土耳其來說,中國在這里的影響力更大。

     ***    ***    ***    ***

  塔什幹市郊。

  所謂的接觸點就是路邊棉花地頭的一間普通的農民院落,有著伊斯蘭風格的
高墻大院,這里的主人是老克里梅茨的一個朋友,暗中做些銷贓的活。平時老克
里梅茨的走私活動有些什麼私貨不好出手都暫時存放在他這兒,算是個秘密倉庫。

  此刻蘇晨和徐衛華、姚艷麗的車停在院里,正等著匯合的人到來。

  按照計劃,他們將在這兒換車換證件。

  「我,我想上廁所。」徐衛華的妻子姚艷麗臉色很是不好,就像得了什麼重
病一樣。她的年齡和徐衛華相差二十多歲,剛剛滿三十歲,長得確實漂亮,即使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心驚肉跳的逃亡生涯令她精神萎靡,但是也難掩其風姿。這是
那種極有女人味的類型,特別勾男人,難怪徐衛華出逃都要帶著她。

  「你走的時候不是剛上過嗎?怎麼現在這麼多事兒?」徐衛華的語氣很是不
好,這娘們太耽誤事了,整個兒一個累贅,要不是貪戀她的美色,當初何必帶著
她一起出逃,自己一個人跑肯定是更輕松。

  姚艷麗的眼睛里充滿了委屈,眼淚幾乎都要下來了。早知道現在會跟著他亡
命天涯前途未蔔,當初何必一門心思的當小三傍大款。想當年自己身邊那麼多追
求者,每天過著眾星捧月的生活,結果最終當了這沒良心的混蛋的小三,費盡心
思擠走了原配被扶了正,以為終於可以過上無憂無慮的豪門闊太的生活,結果沒
兩年就被紀委給查了,國內的一切都完了,雖然說是還有好幾億給轉到國外去了,
但是誰知道有沒有命去花。

  早知如此,當初死也不跟這個殺千刀的混蛋。現在還在吼自己,自己不是緊
張害怕嗎?誰緊張害怕不尿多啊?這是人類的生理反應好不好?

  「我……我緊張嘛……」姚艷麗委屈的小聲嘟囔,但是徐衛華過來就想扇她,
被蘇晨給攔住了,「讓她去吧,反正咱們還有點時間。」

  「你老家是哪兒的?」待姚艷麗離開後,徐衛華問了一句。

  「新疆的。」蘇晨淡淡的回道。

  「你以前是警察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

  「因為我看你好像對於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應該是以前幹過相關的工
作吧。」

  「可以這麼說吧。」

  「洪世泰給你開多少錢?」

  「沒錢。」

  「沒錢你為啥跟他幹?你圖個啥?你年紀輕輕的,幹點別的啥不好,你知不
知道他到底是幹啥的?跟著他混絕對沒有好下場的。」

  「你呢?你不是也跟他混在一起嗎?雖然你的年紀已經不小了。」

  「我們只是互相利用,你以為他是真心想救我嗎?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嗎?
我可不會感激你們。當初要不是他,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只管幹好我的事兒,你對他有不滿你自己跟他說去
呀。」蘇晨仍是冷冷淡淡。

  「你算什麼東西?你不過是個跟班而已,你就是洪世泰身邊的一條狗,你敢
這麼跟我說話?當初洪世泰對著我點頭哈腰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你信不信我
在他面前一句話就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把他給我叫來,把你領導叫來!」徐
衛華突然間似乎有些情緒失控,也許是長時間緊繃的弦終於到極限了,這時候突
然爆發出來了。

  「你別再嚷嚷了啊?」蘇晨的臉色沈了下來。

  「我就嚷嚷怎麼著!你叫洪世泰過來。」徐衛華的嗓門越發的高。

  蘇晨直接一拳頭鑿在他肚子上,徐衛華頓時彎下了腰,腿也軟了,接著又是
兩下,讓他直接吐了出來,人也捂著肚子蜷在地上。

  「今天要過邊檢,所以我不打你的臉。」蘇晨蹲下貼在他耳朵上小聲說道,
「別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客觀上我們正在起到幫你脫離險境的作用。所以你最好
說話客氣點,是不是當官當習慣了?」

  蘇晨站了起來,拍拍手,就像剛剛收拾了一堆垃圾。

  「你就一個貪官而已,有沒有他你都會落到今天這田地,早或晚的問題而已。
區別在於,沒有我們,你現在已經在中國監獄里面勞改了,最輕也是無期。想不
想真的去?只要你說一句話,我現在就送你回國,你想不想去?」

  徐衛華疼的直打顫,這女人下手真的太狠了,比男人都重,他根本說不出話
來。他勉強撐著坐起來,只是喘粗氣。

  「有勇氣撈錢,卻沒勇氣去承擔後果,你不過也就是個孬種而已。」蘇晨鄙
夷的語氣連傻子都聽得出來,但是徐衛華沒有反駁。

  此時門外一臺車進了大院,穆薩勒姆從車上下來,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些摸
不著頭腦。

  蘇晨看著他,淡淡地說道:「你怎麼這麼慢?天都快黑了。」

  「怎麼了這是?」

     ***    ***    ***    ***

  院落外面,距離約150米的棉花田地里。

  一個土堆後面,波比拿著平板電腦正在和鳳舞聯絡,旁邊一名助手拿著一臺
DB5851正對著院落大門實時監視,這是美軍特種部隊使用的軍用望遠鏡攝
像儀,奧爾法公司最新的產品,比市面上民用的夜視數碼取證儀V200卅40
0,性能好的不止一個等級,至今美軍不允許奧爾法公司出口這型號產品至民用
市場。

  「就是這個院子嗎?你要想清楚撒謊的後果。」波比扭頭威脅著老克里梅茨。

  「我沒騙你,就是這兒,你們不要傷害我兒子。」老克里梅茨此刻已經後悔
到了極點,沒想到一樁普通的偷渡生意居然引來這麼多煞神臨門,連自己的兒子
都搭進去了。

  他不是沒想過反抗,他在黑道上也有勢力,手下也能叫來人,他相信自己的
實力對付這幾個人綽綽有余。但是對方經驗非常豐富,把自己吃的死死的,根本
不給他這樣做的機會,而且一看就是殺人不眨眼的職業殺手,就算想魚死網破都
沒機會。

  他現在只是想這件事最終會怎樣收場,到時候自己是不是還活著。這些人已
經讓自己看到了臉,他們會不會滅口。

  他現在唯一希望的是,能夠保住自己兒子的性命。

  網絡連上了,畫面中出現了鳳舞的臉。同時另一個窗口出現了實時監控的畫
面。

  「有輛車進去了……」助手低聲通報。

  「看見疑似目標男子了,目標身側目前可以確認的有2個人,一男一女,可
能持有武器……」

  「已經可以確認目標身份……」

  「老板,是否展開行動,我需要你的命令。」波比示意了周圍的人做好準備,
旁邊算上他4個人都拔出了加了消音器的手槍,在這個國家能把這種武器弄進來
已經是極限了,再大的家夥是不可能的。

  「等等!把畫面放大!」鳳舞突然提高了聲調。

  助手不明所以,但還是依令而行。

  「那個女人的臉,放大!」鳳舞的語氣顯出一絲急促,波比察覺到她的異樣,
這可不像她平時的樣子。

  「怎麼了?你認識這個女人?」

  「蘇……怎麼可能……她還活著?」


                                 【未完待續】
2018-12-6 12: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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