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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文 戀人未滿(06~10 完)
第六章
向琛藍的生活一點一滴的被蠶食了,先是住處被談知音佔據一角,接著因為
她的腳扭傷,於是大方的爬上他的床。
理由?
「因為我的腳受傷,半夜若是要上廁所,很不方便,又要在隔壁房間喊你過
來幫忙,太過麻煩且浪費時間。」這是她義正詞嚴的說法。
所以她就大方的與他睡在同一張床上,反正她吃定他是個正人君子,他也就
任由她任性妄為。
只是……最近她有點「超過」。
燈都還沒有關,她便鑽進被子裡,一點都不害臊的偎在他的身旁。
他挪了挪身子,給睡相差的她更多的床位,要不然一早醒來,他的身上老是
多一隻無尾熊。
她扁著小嘴,毫不氣餒的挪動身子,直到把他逼到床邊,兩人之間只剩下一
個指節的距離,他才放下手上的書,挑起眉頭,望著不斷逼近的她。
這下她不只「超過」一點點,幾乎佔據三分之二的床,而且還繼續靠近他。
「這書很好看嗎?」見他終於把書放下,她笑望著他。
「還不錯。」他莫名的感染到她的愉悅,「是因為燈光太亮,導致你睡不著
嗎?」
「不是。」她貼著他的身子,「最近寒流來襲,我覺得有點冷。」
「冷?」他愣了一下,掀開被子,迅速起身,「我去拿厚一點的棉被。」
「不用……」她嘟囔一句,小手圈住他的手臂,硬是將他拉回床上,緊貼著
他,「你睡過來一點,別離我那麼遠。」
他一動也不動,手臂感受到她胸前特有的軟馥,還聞到她身上散發出茉莉花
的香氣。
眼看他沒有反抗,談知音像是要測試他的底限,不斷的磨蹭他的身子,然後
沒頭沒腦的開口,「你會冷嗎?」
「有點。」向琛藍沒有意識到她的企圖,毫無心機的回答。
「那我幫你弄暖身子。」她像個小惡魔,揚起笑容。
他先是感到疑惑,隨即明白她的意圖,小麥色的臉龐漲成豬肝色,只差沒從
床上彈跳起來。
「談知音!」
她出乎意料的大膽,小手不但在他的身上摸摸捏捏,還不安分的往他的褲頭
移動,然後毫無預警的往下一拉,整個人跨坐在他的腿上,一頭長髮淩亂的散落
在他的胯間,小臉十分接近他的鼠蹊部。
一雙美眸直瞅著他,嬌美的身子慢慢的往他的胸膛伸展,最後俯瞰著他。
「你不冷嗎?不寂寞嗎?」
她咬了咬唇,無比的嬌媚,忍住初次的羞澀,指尖在他的胸膛上畫圈圈。
這樣的暗示夠明顯了吧?
向琛藍不是笨蛋,當然知道她在勾引他,只是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只
能抓住她的雙手,不希望她玩火自焚。
「知音,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他們雖然名義上已經是夫妻,但是他對她幾乎沒有這樣的遐想。
入戲太深?
她不只是入戲太深,還走火入魔,而他卻像個木頭,竟然扣住她的手腕,一
副扞衛貞操的模樣,防止她惡狼撲羊。
「是怎樣?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吧?」她不滿的咕噥。
他蹙起眉頭,瞪著她,「我沒必要跟你交代這種事。」
「就算是第一次也沒關係啊!」她咯咯的笑著,「剛好我也是第一次,誰也
沒占誰的便宜,也許我們還可以互相觀摩學習……」
「談知音!」他沒好氣的呼喚她的全名,最後仗恃著男人的力氣比較大,將
她強壓在身下。「如果你只是想要和我開玩笑,就到此為止。」
「我是認真的。」雖然雙手手腕被他扣住,但是她沒有一絲驚慌或是猶豫,
眼神堅定,似乎在訴說她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他的身子僵住,表情複雜的看著她。
「當男人婉拒女人的求愛時,通常只有三個可能。一,他是GAY;二,他
有性功能障礙;三,這個女人對他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她直瞅著他。
「我的性向和性功能都很正常。」他咬牙切齒的反駁。
「那就是我一點魅力也沒有?」她垮下小臉,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真
的一點都吸引不了你?」
向琛藍愣住,箝制她的雙手的力道稍微放輕,看著她嬌俏的容顏,此時的她
星眸微眯,小嘴微張,臉頰紅潤……他眼前的這個女人堪稱極品尤物,只要是正
常男人,哪有不心動的道理?
而他是個男人,確實早已對她的撩撥心動不已,不過她是他十幾年來疼愛的
物件,因為尊重她,因為憐寵她,所以他捨不得表現出禽獸一般的舉動。
「知音,你是我在乎的人,我不想因為衝動而毀了你對我的信任。」他歎口
氣,摸了摸她的頭髮。「你向來古靈精怪,也許你現在對男女之情感到好奇,可
是我不希望未來某一天你會因為這一晚而後悔。」
「是你,我永遠不後悔。」談知音挪動身子,終於掙脫他的箝制,半坐在他
的面前,「現在你可以選擇接受我的感情,抑或把我推開,讓我徹底明白我和你
是永遠不可能的。」
她的話就像一顆震撼彈,炸得他無法思考。
明明之前他對她的感情是非常單純的,為什麼現下卻躊躇、猶豫著,無法推
開她?
他以為自己心如止水,可是此刻像是面對難題,難以抉擇。
「向琛藍,我喜歡你。」她如蘭的氣息吹拂在他的臉上,小臉慢慢的靠近他
的俊顏,水嫩的芳唇小心翼翼的貼向他的薄唇。「從很久以前,我就愛著你……」
向琛藍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的望著她,根本來不及出聲,四片唇瓣便緊密貼
合。
她吻了他!
他幾乎是處於被動的狀態,震驚又不解的直盯著眼前的談知音。
趁著他腦袋一片混亂,手腳不協調時,她順勢又強硬的將他一推,嬌軟的身
子爬上他的身軀,這一次她不像乖巧的家貓,倒像是不受束縛的野貓,粉嫩的舌
頭硬是撬開他的嘴。
她沒吻過男人,但是看過電影和小說,甚至大姐因為同情她到二十五歲還是
個處女,前不久才將她老公搜集的歐美、日本的一堆A片送給她,還暗諷向琛藍
也許比她更像新手,總要有人主動的引導。
好吧!反正現在講求男女平等,誰說女人在床上不能擔任主導的角色?
她現在就學習女優,滑嫩的舌頭滑過他的牙齒,直接鑽進他的口中。
向琛藍並沒有推開她,只是一臉驚慌的望著她。
雖然他的反應不夠積極,但是好歹沒有推開她,甚至大喊她的名字要她滾下
床去,所以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接吻不像她想像的那麼簡單,新手的她不知如何是好,舌尖只能憑著本能尋
找他的舌頭。
為了挑起這木頭男對她的情欲,她半跪在床上,上半身磨蹭著他的胸膛,薄
如蟬翼的睡衣讓她的胸口若隱若現。
他的眼角餘光瞥見她白皙渾圓的胸部,發現竟然毫無遮蔽,春光幾乎可以說
是一覽無遺,當下明瞭自己應該阻止她的動作,避免日後兩人的關係更加混亂。
談知音似乎看出他的疑惑,離開他的薄唇,小聲的說:「沒關係,我們是夫
妻了,不是嗎?」
她更加大膽的展開誘惑的行動,雙手解開他睡衣的扣子,拉開衣襟,軟嫩的
手掌貼著他的胸口。
儘管她的吻技生嫩,只能用一個「爛」字形容,但嬌媚是與生俱來的,就算
是生手,勾人的雙眸就足以教男人心神蕩漾。
「知音……」向琛藍從來不曾這麼困窘、為難,仿佛有把烈火在下腹熊熊燃
燒。
她輕舔他的耳垂,然後沿著他的耳後一路往下,來到不斷滑動的喉結,接著
是厚實的胸膛,舌頭舔舐著巧克力色的乳尖。
他呼吸一窒,全身顫抖。
頑皮的小手又撫上他平坦的胸部,舌尖有意無意的刷過另一隻乳尖。
他做個深呼吸,原本想要不為所動,卻愈來愈沒有定性。
她在挑戰他的底限,挑戰他的理性,更是挑戰他對她的情欲指數,就是不信
邪,小手大膽的探向他的下腹,滑進他的褲頭,輕吐小舌,還不忘望向緊繃的俊
顏,他似乎正在沉思。
她瞭解他,知道他的理智正在與他的欲望拔河。
「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她的聲音略顯可憐,像是在討愛一般的
卑微,「那麼為什麼我才摸你幾下,你就有反應了?」
這該死的小惡魔!他低下頭,沒好氣的瞪著她,「你……你就像我的妹妹,
我怎麼能……」
「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成妹妹看待,就不會答應和我結婚了,親愛的琛藍哥哥。」
談知音揚起嘴角,舌尖又舔了下他的下顎,「還是你喜歡我角色扮演,跨越這禁
忌的關係……」
他悶哼一聲,沒想到這個小妮子是玩真的,頑皮的小手竟然不斷的撫摸他的
胯間。
男人是禁不起挑逗的,尤其當她軟嫩的嬌軀不停的磨蹭著性向與性功能都正
常的他時,他的身體早就背叛理智。
她輕笑出聲,硬是脫下他的褲子,緊身的三角內褲中有個異物凸起,她的小
手覆了上去,「瞧,你的身體比你的內心誠實許多,沒有一個哥哥會對自己的妹
妹有反應。」
「你……」向琛藍蹙起眉頭,神情猶豫,強忍著被挑起的情欲。
談知音仰起小臉,「承認吧!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向琛藍,你還要隱藏自己
的感情多久?」
他緊握拳頭,悶不吭聲。
她也不說話,等待著。
氣氛僵凝,兩人在床上看著對方。
許久,當她覺得尷尬的刹那,原本興奮的表情轉為無奈、失望,縮回小手,
咬了咬唇,長歎一口氣。
「算了!」她撥弄一頭長髮,「一副我要強暴你的樣子。」
談知音,你好可悲,色誘不成,還被當成強暴犯。她冷笑一聲,暗暗諷刺自
己。
她準備轉身避開他的黑眸時,纖細的藕臂突然被用力一扯,她來不及會意,
整個人便往後傾倒,落入厚實的胸懷裡。
「你想去哪裡?」一道悶悶的男聲自她的頭頂響起。
「你拒絕和我做愛,所以我要去隔壁房間自己解決。」她負氣的說。
她老是挑戰他的道德底限,這種鬼話也說得出口?向琛藍挑了挑眉頭,由後
方擁住她。
「知音,接下來你若是不阻止我,就算我們無法回到以前那樣單純的關係,
你也不在意嗎?」他緊緊的擁抱她,不讓她離開自己。
「我不要哥哥對妹妹的單純關係,我要的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欲望與佔有。」
談知音斂下美眸,這一刻的告白她等了好幾年。「我一直都把你當成男人看待…
…」
「別走。」他轉動她的臉龐,吻住她的唇。
談知音知道自己這輩子賴定他了,因為他簡短的兩個字,便箍住她的行動,
禁錮她的靈魂。
他的吻跟他的人一樣,舌頭先溫吞的探進她的口中,尋找到她的小舌後,立
刻像是蘇醒的蛇,狂猛又霸道的挑逗著。
她仰起頭,心甘情願的接受他的吻。
他的大掌穿過她的腋下,束縛他的道德似乎在這一刻消失無蹤,不再是遵照
原則生活的向琛藍,化身為依本能行動的野獸,獸爪伸向她的胸口,隔著睡衣,
以虎口輕輕攏起飽滿的雙乳。
大掌一觸及,他才發現她竟然沒有穿內衣,指尖隔著睡衣來回摩擦幾下,就
能感受到乳尖微微凸硬。
他的舌尖在她的口中不斷的翻攪,不同於剛剛的拘謹,熱吻隱含著無比的霸
道和力道。
她熱情的回應他,粉舌與他的舌尖交纏,汲取彼此的津液。
他的指尖來回揉搓,她的蓓蕾很快的在睡衣下凸立。
他離開她嬌嫩的唇瓣,舌尖輕舔她的耳垂,然後來到她纖細的頸子,細細的
吮吻,大掌悄悄的往下移動,由睡衣的下擺鑽進去,溫柔的撫摸著光滑的肌膚,
沿著玲瓏的曲線往上移動。
談知音的嬌軀微微泛紅,幾乎要融化在他的懷裡。
打從她的身心都成熟之後,每當午夜夢回,便幻想著自己被他那雙健壯的長
臂擁抱著。
她想要被他熱烈的吻著,然後用力的抱著,兩人之間像是天雷勾動地火,不
顧一切的把女人最珍貴的東西奉獻給他。
如今她終於如願,仿佛在夢中,享受他的愛撫、他的擁抱,還有他不斷落下
的細吻。
「唔……嗯……」她的雙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隨著他的雙手,在自己的胸脯
上來回遊移。
她像極了被撫慰的小貓,正在享受主人所給予的疼愛。
向琛藍嚼咬著她的肩膀,印下無數個紅紫的痕跡,雙手同時揉捏著飽滿的綿
乳,那滑膩的觸感幾乎讓他欲罷不能。
軟綿的乳肉在他的指縫中變形,乳尖漸漸變得硬凸,她忍不住夾住雙腳,熾
熱的欲望在小腹內凝聚。
他的動作愈來愈大膽,很快的脫下她的睡衣,將她轉了過來,讓她橫跨在他
的腿上,俊顏剛好埋在她起伏的胸前。
她一低頭,便瞧見他貪婪的張口含住她的一隻乳尖,大掌還不斷的向中間擠
壓,吸完一隻換另一隻,舌尖橫掃綿乳上的紅莓,沾染上水液的乳尖開始發脹,
熱流不斷的竄過她全身上下。
她的雙手擱在他的雙肩上,隨著呼吸漸漸加重,感受到雙腿之間有根熱杵不
停的頂撞,弄得她心猿意馬。
「好熱……」她輕舔自己的唇瓣,眼神渙散,腦袋一片空白,早已無法思考。
隨著他的舌尖來回舔弄敏感的乳尖,那藏在嬌嫩腿心中央的私處也開始有了
變化。
薄如蟬翼的白色蕾絲底褲有了水漬印子,不管她怎麼夾緊雙腿,都無法止住
那折磨人的搔癢。
眼看她不斷的扭動身子,雪臀與腿心也不斷的碰撞他的熟鐵,他悶哼一聲,
將她推倒在床上。
談知音的雙眼被情欲填滿,女人的矜持與羞澀全被身體本能的情欲取代。
雖然她對這未知的情欲有些陌生,可是很清楚物件是他,再多的害怕都會化
為釋然。
只要是他,就算哪天摔得粉身碎骨,她也不怕;只要他的眼裡只有她,見到
她為他所付出的真心,她都可以假裝勇敢的堅持下去。
向琛藍神情複雜的望著她嬌媚的臉龐,大掌輕撫她的髮絲,壓低嗓音的說:
「知音,怕嗎?你還有考慮的機會……」
「愛你,我的心不曾懼怕。」她嫣然一笑。
若是害怕,她早在三年前就放棄了,不必陪他走過這麼長久的時間。
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緊擁著她嬌軟的身子。
這一次,他是以男人的姿態抱住身為女人的她。
關係破冰了,所以他心中的禁忌枷鎖也被解開了。
談知音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也是解除他囚困多年感情的一把鑰匙!
第七章
禁忌之門被打開之後,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談知音在他的身下逸出呻吟,潛藏在他體內的猛獸就像沖出閘門,只想把她
啃食得一乾二淨。
向琛藍貪心的將她全身上下舔舐過一遍,然後分開她的雙腿,俯首來到她的
雙腿之間。
被布料遮住的花口滲出些微花液,他的指尖輕觸一下,敏感的她想要夾緊雙
腿,但是被他強硬的架開。
他的指尖隔著底褲輕輕遊移,陷入花縫中,尋找藏匿的花蕊。
她能受到他火熱的大掌撫過她的大腿內側,然後在底褲上不斷的鑽動,引得
她輕顫。
他沒想到她如此的敏感,指尖在她的花縫撩弄幾下,底褲的濕漬便不斷的擴
大。
「你濕得真快。」雖然隔著布料,但他還是感到一陣滑膩。
她羞澀的咬著唇,雙眼愈來愈茫然,這種酥麻中帶著電流的感覺,讓她的臀
部不自覺的隨著他指尖的撩弄而扭動。
蜜液汩汩的自花穴流出,他乾脆脫下她的底褲,赤裸的粉嫩花縫完全呈現在
眼前。
他像是受到吸引,伸出舌尖輕舔她的花縫。
「不……不要舔……」她的身子微微一顫,說話結巴,「呃……啊,那裡不
可以……」
他不在乎她的反抗,分開她的雙腿,俊顏埋進她的腿心之中,舌尖在花縫中
遊移。
談知音發出羞人的低吟,小手推著他的肩膀,想要阻止他前進,但依然無法
阻止他舌尖的撩撥。
一雙大掌將花穴輕輕的分開,尋找層層花瓣中的花蕊,然後舌尖來回撥弄敏
感至極的花莖。
「唔嗯……啊……」她弓起身子,雙腿之間不斷的傳來刺麻的感覺,快感隨
即竄過全身。
隨著他的吸吮和撥弄,花穴裡的水液肆意的流泄而出,腥甜味在她的腿心間
擴散開來。
向琛藍離開那敏感的小豆,舌尖往下滑動,來到花穴,立即嘗到屬於她的甜
味。
舌尖碰觸到柔軟的肉穴時,猛地擠進小小的花穴中,甜美的汁液霎時流向他
的嘴裡。
他一邊吸吮,舌尖一邊在花穴裡搗亂,一下子左右開弓,一下子又上下撥弄,
靈活得像是一條小蛇。
「琛藍……」談知音緊緊抓著他的肩胛,雙腿酸軟且顫抖,身子卻十分火熱。
她的身體開始變得貪心,想要他吸吮得更大力,舌尖在花穴裡抽撤的速度快
一點。
房間裡回蕩著他舔弄水穴的聲響,接著撤出舌頭,帶出了更多的花液。
他舔了舔嘴角,甜美得教他想一嘗再嘗,只是一抬眼,看見她全身緊繃,神
情慌亂無措,像是迷失在森林裡的小兔子,當下有些心疼,盯著她嫣紅的臉蛋半
晌,然後大掌探往剛剛吸吮過的花穴。
他先以食指撥開花穴,再加上中指,兩指一同探進。
「唔……」她半坐在床上,想要抗拒他,無奈卻被他阻止,成了跪在床上。
他吻住她的唇,與她同樣跪在床上,另一隻大手則輕撚她胸前被冷落許久的
紅莓。
「好熱……」她搖著頭,趴臥在他的肩上。
他在她的耳邊輕問:「是不是很舒服?」
「嗯……好麻……」她咬著唇,點了下頭。
他撤出長指,帶著滑膩的汁液來到花縫中的蕊珠,花豆此時已經興奮得凸硬
起來。
指尖一觸及敏感不已的花芯時,談知音低泣一聲,咬著他的肩胛,「別……
別碰這地方。」
向琛藍不肯依她,知道她快要到達高潮,於是指尖沒入花瓣中,中指輕覆在
花豆上,然後迅速的撚揉著。
「嗯……啊……」她的雙手攀著他的肩膀,雙膝跪在床上,最後因為招架不
住而坐在床上。
大手在她的花縫中揉捏、撫摸,水液也自她的雙腿之間溢出,然後手掌與她
的腿心發出曖昧的聲響。
「我喜歡你這麼叫。」他輕啄她的額頭,「再叫一聲,知音。」
她無法停止叫聲,隨著他的撩撥,低吟的聲音也愈來愈高昂,在夜裡更顯得
激情萬分。
豐沛的水液自她的腿心滑落,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乾淨的床單上,手掌的撥弄
也讓水液濕潤了她的腿心。
高潮來臨的那一刻,談知音全身抽搐,緊緊的擁著他的身子,發出尖銳的喊
叫聲。
終於,他因為憐愛她而停下撩弄的動作,讓攀上高潮的她稍事休息。
在她的身子癱軟之際,向琛藍接住她泛紅的胴體,輕嘗著她甜美又水嫩的紅
唇。
如果做愛是一件簡單的事,就不會有人沉淪在這肉體的美妙滋味中。
尤其是仿佛才剛蘇醒的猛獸,情欲才被挑起的他,豈會這麼容易就被打發?
談知音喘息的時候,向琛藍褪去身上的衣物,光裸的身子緊貼著她粉嫩的嬌
軀,大手扣著她的十指。
她眨動茫然的大眼,這一刻,有著前所未有的莫名感動。
他清澈的黑眸映著她清楚的嬌容,抱著她,然後吻住她的唇,兩人的舌頭交
纏,就像他們的身子繾綣纏綿。
熱燙的火杵抵著她的腿心,她感受到那粗大的圓端不斷的磨蹭、鑽動,隨時
準備攻陷處女城池。
敏感的腿心被熱鐵用力的抵著,接著圓端慢慢的往前頂撞,在他大掌的扶弄
下,終於抵達她芬芳的柔軟花穴。
她眨動無知的大眼,知道男女之間最後的一道防線就要被攻破,可是過於青
嫩的她只能採取被動的姿勢,等待他的進入。
望著她單純又可愛的臉龐,他原始的自大逐漸茁壯,男人的主導權被激起,
甚至還讓他的熟鐵更加狂妄的脹大。
她誘人的勾引他的熟鐵在濕漉漉的花穴口來回徘徊,抵著花縫中脆弱的蕊珠,
肆意的蹂躪幾下後,才由細窄的縫隙來到不斷收縮的花口。
花口如同綻放的花床,勾引著雄性的粗端進入,然後就像海綿吸附了水,慢
慢的陷入那柔軟的地帶。
「唔……嗯……」柔軟的花穴吸附著他的熱鐵,這種軟綿又舒服的緊窒感讓
他感到舒服,不由自主的輕哼出聲。
當熱鐵抵進她窄小的花穴時,她輕輕一哼,雄性的男根抵在花口,用力沒入
水穴後,她全身一弓,雪臀也微微抬起。
兩人的結合毫無縫隙,完美無瑕,像是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填補了彼此心
中的缺口。
向琛藍瘋了似的,開始在她的身上索取溫暖,熱鐵在她的小穴裡攪弄,由圓
端至根部的用力頂進花床,均勻的抹上甜膩的汁液。
「嗯……啊啊……」談知音的小穴敏感又柔軟,雖然他儘量放慢速度,但是
她依然能感受到那兇器有多麼的粗猛與野蠻,正在慢慢的佔據她最脆弱的深處。
他的窄腰愈是用力一頂,熾熱的圓端愈能感受到她的水穴有多麼的窄小和熱
燙,像是兩片貝肉緊緊的吸附著,甜美的汁液又潤滑了緊窒的甬道,他每一次的
抽撤都傳來舒適的滿足。
而他抽撤得愈大力,她的小臉就愈糾結成一團。
「好……好痛,慢……慢一點……」她的額頭冒著細汗,雙手攀著他的手臂,
指甲微微陷進他的肌肉裡。「好痛……」
他的動作微微一頓,低頭望著兩人結合的濕濘部位,發現撤出來的熱鐵根部
帶著紅色的血漬,與滑膩的汁液混合成粉紅色。
很明顯的,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正巧是第一次。
男人天生的自尊就像他現在不斷脹大的熟鐵,對她更是多了不少憐惜。
「我的知音……」他輕啄她的小臉,企圖引開她的注意,大掌覆上她軟綿的
胸脯。
下體傳來一陣刺痛,可是胸前的指尖又帶給她另一種快感,兩種感覺交雜之
下,她除了嚶嚀之外,還有微微的抗拒。
大掌用力的捏揉她的雙乳,指尖挑逗著乳尖上的紅莓,豔如寶石的紅莓愈來
愈凸硬,白皙的綿乳還泛著粉嫩的潮紅。
熟鐵再一次進入她的水穴,絞緊熱杵的甬道濕潤而緊窒,隨著他的搖擺,帶
出大量的水液,以及些微的粉紅血漬。
慢吞吞的抽撤十幾下之後,她才接受了他的碩大,疼痛漸漸消失,成了另一
種充實的感覺。
緊蹙的眉頭總算舒緩些許,雙腿之間傳來的是濃濃的刺麻,還有肉體拍打的
曖昧水漬聲。
結合的私處互相猛烈的撞擊,大掌離開她的綿乳,轉而扶住她的纖腰,接著
再覆上她的雪臀,捧起她的臀部,與自己的腿心緊密的交纏。
水穴被肉杵粗暴的蹂躪著,搗弄著濕漉漉的甬道,每一次的抽撤都帶出大量
的甜液。
漸漸的,她從原本的抗拒到迎合他的動作,被分開的雙腿也緊緊的夾住他的
腰部,雙手自他的手臂滑落,轉而緊緊抓著床單,粉嫩的小嘴逸出一聲聲讓他酥
麻的浪語。
向琛藍瘋狂的在她的體內馳騁,談知音則是瘋狂的發出最銷魂的低吟,一次
又一次的配合他的動作,像是狂風吹起後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的襲擊著彼此。
倏地,她的眼前一白,緊緊的閉上雙眼,聲音拔尖,就像浪潮被推到極高點,
腿心的水液彙聚到滿點,瞬間因為他的抽送而崩潰。
她感覺自己的身子爆炸開來,腿心的汁液瞬間自水穴流出,電流往上攀升,
讓她達到高潮,全身不斷的抽搐。
他自那不斷張合的水穴撤出,大量的蜜液也同時流出,濡濕了床單。
然而這只是前戲,他的欲望依然腫脹,貪婪的展現著男性源源不絕的精力。
高潮未退,他翻轉她的身子,讓她半跪在床上,美麗的雙乳如同完美的水滴,
乳尖磨蹭著床單,豐滿的雪臀對著他。
他高大的身子壓住她的裸背,從背後攏住她的雙乳,舌尖輕舔著她的背部。
等她喘息幾分鐘之後,他勃發的欲望抵在她的雪臀,在臀溝中來回磨蹭。
她的雙手撐在床上,稍微回頭,迷蒙的雙眼望著他,同時見到他收回大手,
扶著自己的碩大,從背後對準她的水穴,再一次將熱燙的肉杵搗進柔軟的花甬。
「唔……啊……」她輕吟一聲,渾身一顫,雙手抓著床單。
此時的她已經被他無敵的體力搞得暈沉,無法思考,只靠著本能大口吸氣。
體內的情欲一次又一次的被打開,他貪婪得像只野狼,啃蝕著她的全身上下,
還有最嬌嫩的花穴。
脹大的男鞭不斷的欺負、抽送著嫩穴,不顧她的求饒聲,以及那喘息中還帶
著滿足的低吟。
他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快感,還有男女之間最奧妙的體驗。
談知音感受到自己的小穴已經濕透了,雖然快感包裹著她的全身,還是能感
受到他的熱鐵帶給她更多的快意。
她的小穴更加敏感,熟鐵長驅直入,在花甬之中快意的搗弄,撞擊的力道與
速度一次比一次還要驚人。
嬌嫩如花的她,怎麼能一次又一次的承受他的蹂躪?
最後她的體力終於不支,胴體再也承受不住他的力量,幾乎是撲倒在床上,
低聲泣訴,「不要……不要了……好麻哪……」
「怎麼能不要?」向琛藍低嗄的笑了,沒有離開她,抱著她一起側臥在床上。
「你不是很舒服嗎?」
他抬高她的長腿,以側邊的方式抽撤著她水嫩的嬌穴。
她被他緊緊擁抱著,就算想逃也逃不了,只能隨著他的動作,不斷的前後擺
動。
此時她的嬌穴熱燙燙的,像是著了火,隨著他的熱杵而不斷攀升快意的極限。
她明明搖著頭,低泣著說不要,可是她的身體仿佛不是她自己的,隨著他的
撩撥,一次又一次的迎合。
「好熱……好熱……」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塊快要融化的奶油,小臉被他逼轉
過去,與他接吻。
她吸吮著他的舌尖,汲取他的唾液,好像一隻貪得無厭的小貓。
他喜歡她此刻這副嬌媚的模樣,與平時可愛的她不同,多了一抹勾人心魂的
嬌媚。
「喜歡嗎?要不要我再快一點?」
「嗯呃……」她迷亂的點頭,「好舒服……」
看著她這般沉迷的表情,鼓舞了他男性的雄風,熟鐵不斷加快速度,搗進她
的水穴。
飛濺的花液弄濕了兩人的腿心,他的大手撫過她的雙乳,來到小腹下的私處。
花縫早就已經濕漉漉的,透著嬌美的粉嫩,如同初生的花苞,含著甜美的汁
液。
向琛藍的指尖一掰開貝肉,藏在裡頭的珍貴也被蜜液刷過,才輕壓上去,她
就嬌吟一聲,身子擺動的弧度比剛剛還要大。
「你好濕……」他在她耳旁輕吹一口氣,「摸你這裡好嗎?」
「嗯……」談知音咬著唇,小手也來到自己的私處,覆上他的大掌。「好癢,
不行……我會不行……」
「沒關係,我們一起達到高潮……」他鼓勵她,要她拋棄最後的堅持與矜持,
想與她一同攀到高峰。
快意隨著他的撩撥迅速彙集,加上他的長指邪佞的撥弄著貝肉中的花核,小
穴更是不斷的緊縮。
如此一來,帶給他的熱鐵更是有說不出來的美妙快感。
於是他從她的背後用力撞擊花芯,長指撥弄的速度也一同變快,雙管齊下的
撩弄著她的身體。
被架開的長腿高高的擱在他的長臂上,雙腿之間的麻酥再一次炸開,這一次
的快感比之前更加劇烈。
在她哭喊的同時,他虎腰的擺動速度也更加有爆發力。
他給得太多,她只能無力的承受,高潮被他的熱杵推到極限,令她尖叫,緊
閉著雙眼。
在她幾乎以為自己快要昏過去時,聽見背後男人的呼吸也開始急促,甚至發
出愉悅的喘息。
滿室盡是兩人急促的喘息聲、肉體撞擊的拍打聲,以及男性野獸般的狂吼聲。
幾分鐘後,粗大的圓端小孔急遽收縮,配合她的水穴不斷絞著他亢奮的熟鐵,
在兩人都無法繼續抵抗興奮之際,向琛藍終於在她的體內射出濃濃的欲望……
第八章
向琛藍開啟了他與談知音之間那道禁忌的門後,兩人再也沒辦法回到過去那
單純的關係了。
這道禁忌的門後面藏匿了太多她豐富的感情,事隔很久之後,他才知道原來
小妮子對他的情感早已超乎兄妹之情。
不過她藏匿得很好,沒把她的感情表現出來,然後成為他的負擔。
只是自從與他結婚之後,她就不斷的蠶食他的生活和情感,一點一滴的侵蝕
他的心,讓他開始對她付出特別的情感,填補心中被她啃出來的小坑小洞。
婚後的幾個月,對他而言,當初的小丫頭似乎不再是他認識的談知音。
特別是跨越了彼此的關係、束縛之後,在他的眼底,她不再是鄰家小妹,而
是讓他日夜都在意的女人。
他認為自己對她有責任,也在她的身上付出感情,可是她不像其他女人,會
計較誰愛誰比較多。
她從不問他是否愛她,只會每天不定時的對他說「我愛你」。
他必須得承認,現在每天最期待她說的話就是這三個字。
每當她仰起頭,對他說出「我愛你」時,那張小臉總是嬌媚中帶著羞澀,告
白完之後還會臉紅,然後再欲蓋彌彰的假裝不以為意,從他的面前逃開。
面對這樣的小女人,即使是鐵石心腸、不懂愛的男人,也很難不心動吧?
總而言之,談知音對於向琛藍而言,就像一隻萬花筒,總是帶給他驚詫與喜
悅。
因此新婚的這幾個月,她沒帶給他任何負擔,反而讓他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快
樂與甜蜜。
原來這就是婚後的幸福生活,他正在慢慢的享受著。
接著他們結婚的消息在公司裡傳開,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雖然令不少單身男
女職員感到惋惜,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他們站在一起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
尤其是何複賢,聽到談知音與老闆結婚的消息,讓他無比沮喪。
而在今日早上,談知音獨自先進公司,才踏進大廳就巧遇何複賢,他一見到
她連忙來到她的面前。
「談秘書,早。」像是要確認答案,他認真的打量她全身上下。
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他對她有興趣的關係,總覺得她變得更加漂亮,此
刻她微笑的模樣更是美豔動人,教他看得如癡如醉。
「早安,何經理。」談知音毫無心眼的微笑,「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何複賢先是一愣,隨即難為情的笑了笑,「那個……最近公司裡都在傳談秘
書和總裁結婚的八卦,這件事是真的嗎?」
她的嘴角更加上揚,毫不吝嗇的秀出無名指上的鑽戒。
「確實無誤。」她很誠實的說出事實,完全忽略了他臉上的沮喪與落寞。
何複賢不只是碰了一鼻子灰,一顆心更是碎成一片片,沒想到他喜歡的談秘
書竟然嫁人為婦了,物件還是自己的老闆,可以說他一點勝算也沒有。
「到時候請何經理一定要來喝我們的喜酒。」向琛藍低啞的嗓音突然響起,
然後走上前,總是嚴肅的臉龐難得的露出溫和的笑容。
「一定、一定。」在何複賢的眼裡,老闆的笑容可以說是挑釁也不為過,似
乎隱含著勝利的意味,於是寒暄幾句,便藉故離去。
不一會兒,向琛藍的嘴角垮下,直瞅著談知音,她依然一臉純真的對他微笑,
讓他無法對她生氣。
歎了口氣,他的大掌擱在她的肩上,像是正式在眾人的面前宣示自己的所有
權,然後與她一同走進電梯。
在電梯裡,她佯裝不知道他在生悶氣,暗自竊喜他為她吃醋,以平常的態度
與他討論今天的行程。
一直到電梯門打開,他還是悶不吭聲,與她並肩走到她的座位,才放開她,
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談知音放下公事包之後,踩著高跟鞋,跟隨他的腳步走進去。
她才剛把門關上,一雙大手便將她的身子往懷裡一攬,在她還沒有回過神來
之際,他的薄唇立刻攫住水嫩的唇瓣,接著以粗暴的力道親吻她,失控得像一頭
獅子,以舌尖撬開她的檀口。
這個吻包含他的情緒,也包含了他對她的重視。
她雖然被他的吻嚇到了,但還是很熱烈的回應他,舌尖與他的舌頭互相纏繞。
他輕咬了下她的唇瓣,想要懲罰她,但是看見她微微攏起眉頭,又矛盾的吸
吮剛剛咬過的地方。
直到把她吻得氣喘吁吁,他才鬆開她的紅唇,望著她泛紅的臉頰。
「以後不准你對我以外的男人笑得如此燦爛。」他的語氣十分認真。
「連我爸爸也不行嗎?」她側著小臉,明知故問。
向琛藍沒好氣的瞪她一眼,「談爸和我以外的男人都不行。」
「我沒想到你這麼會吃醋,不就是一個職業性的笑容?」她的小手環抱他的
腰杆,現在可以很自然的與他做一些親密的動作了。
「你太單純了,不知道外面的社會多麼險惡,你一個笑容,就足以引起男人
的犯罪想法。」他捏了捏她的鼻尖,「男人就像一隻惡狼,只要看見你有任何空
隙,便會找機會撲上來,要防患未然。」
聽他說得那麼嚴重,談知音只覺得甜蜜,因為這是他在意她的一種表現方式。
因為在意,才會管束她的行為,她甘之如飴,樂在其中,這就是陷入戀愛的
傻情侶模式之一。
「是,老公說什麼都是。」她乖乖的點頭,夫唱婦隨嘛!嘻!
他滿意的笑了,給她獎賞似的輕吻她一下。
「還有,爸媽在催我們快點列出賓客名單。」
「噢,你的賓客名單我都列好了,等等我會拿給你刪選。」
「那你找好伴娘了嗎?」向琛藍寵溺的望著她,「要不要找你大姐幫忙?」
「大姐已經自告奮勇要來幫忙了。」她露出甜美的笑容,「我也許會找大學
同學幫忙。」
他遲疑了一下,不經意的問道:「田恬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通知她嗎?」
一聽到「田恬」這個名字,談知音臉上的笑容先是一僵,隨即又恢復平靜,
淡然的說:「這幾年我和她都很忙,不一定能聯絡得到她,但……我會想辦法告
訴她這個好消息。」
她刻意抬起眼眸,觀察他的表情,只見他微微一笑,似乎沒有露出一絲可惜
的表情,像是隨口問問。
「沒關係,我只是覺得田恬也許想要分享我們的幸福。」他輕吻她的額頭。
畢竟他們三人一同長大,當初他分享了田恬的幸福,也真心給予田恬祝福,
反之,他的動機十分單純。
然而他卻沒有發現懷裡的女人表情變得有些僵硬,雙眼蒙上一層陰鬱,似乎
藏了一個他不知道的秘密。
是的,她有個秘密,從未告知向琛藍。
這其實不算是秘密,而是九個月前有個消息傳進她的電子信箱,她點閱之後,
隨即刪除,假裝自己沒有收到這顆震撼彈。
田恬和方禮樹離婚了。
她第一次壞心的沒有回覆田恬任何消息,甚至也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向琛藍。
這也是為什麼她突然對向琛藍如此積極的原因之一。
因為她怕,怕田恬會在某一天回到臺灣,再一次吸引他的目光,到時她真的
連百分之一的成功機會都沒有。
如今她成功的在他的心底佔據一席之地,還是沒有勇氣跟他說實話。
她從不問他是否愛她,早就心知肚明,她永遠愛他比他愛她來得多,但是她
不在意誰愛得多、誰愛得少,只要他試著愛她,她便心滿意足了。
因此要不要通知田恬回臺灣,她顯得很煩惱。
向琛藍當然也發現她最近有些失神,關心的問她有什麼煩惱,總是被她的笑
容帶過,不過她老是在他不注意的時候蹙起眉頭,讓他很在意。
當談知音拿著賓客名單,敲了下總裁辦公室的門時,其實是忐忑不安的。
她害怕他問起名單上為什麼沒有田恬,也沒有他的好友方禮樹,到時候她該
用什麼藉口搪塞過去?
「進來。」他在裡頭應了一聲,同時抬起頭,看著她走進來。
雖然面帶笑容,但是她的眉頭微微攢起,一副猶豫、傷神的模樣,還不時瞅
著他。
他沒有逼問她,相信她只是在找一個好時機,所以他表現得不在乎。
談知音來到他的面前,將名單放在他的桌上。
「這是……爸媽要的賓客名單,你過目一下,如果沒有問題,過幾天我們回
家再拿給他們。」她儘量保持鎮定,不讓自己洩漏一絲不對勁。
向琛藍拿起單子,順勢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不顧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俊顏
貼近她的嬌容。
「你這幾天怎麼了?」他拂著她的臉頰,指尖來到她的眉頭,「是不是最近
工作太多,你忙到身體不舒服?」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祭出女人與生俱來的武器,對著他裝可憐、裝無辜。
「只是有點累而已。」她想把自己的心虛推到公事上。「尤其婚期又快到了,
要忙的事情很多……」
「對不起。」他心疼不已,「我以為你忙得過來。要不然從今天開始,我把
於特助調來,分擔你的雜務,好嗎?」
「不好。」她在他的身上磨磨蹭蹭。
「為什麼不好?」他任由她為所欲為,沒有阻止她的逾矩。
「這樣以後我就不能對你公私不分了。」她捧起他的俊顏,嬌嫩的唇瓣覆上
他的薄唇,舌尖撬開他的嘴,恣意挑逗他的舌頭。
他熱情的回應她,互相勾弄彼此的理智。
正當他們吻得難分難舍,忽然有人敲門。
談知音驚訝得自他的身上跳開,想也不想的蹲下身子,躲進他的書桌下方。
向琛藍好氣又好笑的望著她,其實她大可以不必這樣躲躲藏藏,不過既然她
想玩躲貓貓,他也就任由她去,假裝鎮定的朝著門口方向大喊一聲,「進來。」
進來的人是剛剛提起的於特助,快步走上前,「老闆,不好意思,這份檔
需要你簽名。」
他接過文件,拿出鋼筆,準備在上頭簽名時,身子突然一顫。
原來躲在書桌下的小妮子竟然伸出魔爪,直接撫弄他的腿心,令他差點招架
不住。
她吃定他不敢吭聲,使壞的挑弄他雙腿之間的男性部位,然後小心翼翼的解
開他的皮帶,拉下拉鍊。
他微蹙眉頭,調整一下位置,示意她不要太頑皮。
她像是玩上癮,小手放在他的內褲上,隔著內褲撫弄他的碩大,甚至大膽的
伸進他的內褲裡,撫摸著那尚未蘇醒的男根。
向琛藍咬著牙,勉強簽完名,交給於特助。
「謝謝老闆。」于特助完全不知道在這張手工書桌下藏了個談秘書,更不會
知道這個有著天使容顏的女人,正像個小惡魔一般,勾引他的老闆。
看見於特助轉身要離去,他才低下頭,很小聲的警告道:「知音,別鬧了。」
她一臉無辜,眨動雙眼,掏出內褲裡的男根,小手輕輕的套弄著。
正當他要制止她的動作時,於特助又轉過身子。
「老闆,這裡你沒簽到。」
他連忙正色,望著於特助再回到桌子前,把公文放在桌上,指著他漏簽的地
方。
「這裡。」
這時,玩弄他的熟鐵的女人故意輕彈敏感的圓端,讓他差點拿不穩筆。
「咳。」他輕咳一聲,暗示桌子底下的女人適可而止。
「老闆,你生病了嗎?」身為特助,關心老闆也是應該的。
「沒有,我……很好。」向琛藍清了清喉嚨,把簽好的檔再度交給於特助。
「還有嗎?」
趁著於特助低頭檢查時,他的雙腿微微一夾,要她別玩了。
談知音愈玩愈大,小手扶著他的碩大,然後張嘴含住圓端,輕輕一吸。
他頓時全身一震,挺直腰杆,放慢呼吸。
「沒了,謝謝老闆。」於特助微微一笑,「不過稍早之前我有整理幾份報告
給談秘書……老闆,你知道談秘書去哪裡了嗎?我剛剛進來,沒看見她在座位上。」
那個該死的小妮子正在他的桌子底下!向琛藍在心底低吼一聲,但是他不能
這麼誠實,只能無奈的說:「也許她去茶水間或是洗手間,你三十分鐘後再上來
找她。」
於特助疑惑的望了他一眼,雖然覺得老闆今天怪怪的,但還是點頭,「是,
打擾了。」他收好檔,朝門口走去。
「于特助……」向琛藍的額頭佈滿汗水,幾近咬牙切齒的開口,「接下來幫
我拒絕所有的電話和拜訪,直到你找到談秘書為止。」
「是。」於特助將門帶上,滿腹狐疑的離去。
終於辦公室裡沒有閒雜人等,向琛藍低下頭,瞪著一臉妖媚的談知音。
「你慘了!」
「唔……啊……」她咬著自己的指關節,想要忍住不發出那曖昧的聲音,但
是隨著上方的男人不斷的在她的體內抽撤,她的眉頭幾乎糾結在一塊。
向琛藍將她放在桌上,性感的窄裙早已被他撩至腰際,絲襪也因為他的粗暴
而變得破爛不堪,她的蕾絲內褲則是掛在她的右腳尖上。
此時她的雙腿緊緊的夾住他的虎腰,高跟鞋晃呀晃的,晃掉了一隻,原本梳
好的髮髻也被他的大手解開,披散在桌上。
他解開她襯衫的扣子,虎口將內衣往上推,軟綿的胸脯便在他的大掌裡來回
滾動。
玩弄她敏感的乳尖之際,他的窄臀用力的往花宮一撞,讓她只能隨著他的動
作擺動。
她玩火自焚,無力的承受他所給予的歡愉。
明明他是一個很克制的男人,但是只要遇上瘋狂的談知音,他的理智便老是
被攪得像一團爛泥,在這該是嚴肅認真的辦公室裡,他竟然也可以簡單的化為一
頭野獸,徹底的佔有她的身心。
他將她拉起來,讓她的雙手攀著他的頸子,捧住她的臀部,有力的往上頂弄
她的花穴。
「藍……呃……啊……」她不停的逸出曖昧的喘息,「好舒服……」
「小惡魔!」他輕咬著她的耳垂,脹大的男根依然埋在她的體內,抱著她離
開辦公桌,來到一旁的沙發上。
他坐在沙發上,以女上男下的方式讓她坐在他的腿上,然後低頭含住她嫣紅
的乳尖。
「唔……」談知音不敢盡情的發出輕吟,深怕隔牆有耳,妖嬈的身子隨著他
的撞擊,不斷的以腿心磨蹭著他的熟鐵。
浪蕩的甜液洗刷著她的甬道,讓他的巨龍可以恣意的來回抽撤。
肉刃在水穴裡搗弄,她的雙腿緊緊的夾住,同時水穴也絞緊了他的熟鐵,像
是平分秋色的互相較勁。
向琛藍差點就要向她投降,但是畢竟男人的體力比女人好上一倍,最後先行
求饒喊停的人是她。
「啊……不……不行了……」她咬著唇,停止前後搖擺的動作,無力的倒在
他的肩上。
他哪肯放過她這個小惡魔,扣住她的腰肢,不顧她是否到達高潮,直接就往
花宮深深一頂。
「啊……」她拔尖嗓音,連忙搖頭,「不……不要這樣……」
他悶哼一聲,依然故我,肉刃在她的體內不斷的進出。
直到她快要昏厥,他才停下動作,然後撤出自己的熱鐵。
談知音以為他終於放過自己,沒想到卻是換個姿勢,讓失去力氣的她躺在沙
發上,然後再次高舉她的雙腿,讓熱鐵再次進入濕漉漉的小穴,填滿她的花口。
前一波高潮還未平息,又在他的衝刺之下引起另一波快意,她早已無法思考,
本能的嬌吟出聲,泛紅的身子佈滿汗水,與他一同徜徉在這仿佛毫無盡頭的欲海
裡。
劇烈的撞擊讓她的理智飛散,本能的迎合他的熱鐵,他們像是天生一對,只
有彼此才能容納對方過多的情欲。
向琛藍在她的身上總是得到解放,或者應該說她本身就是一把鑰匙,可以輕
易的打開他的心房,釋放關在心裡頭的野獸。
平時的他太認真,過多的理智把他的欲望壓制住,遇上小惡魔談知音之後,
再多的原則也無法阻止她的任性。
他老是以為自己把她當成小妹一般疼寵,才會有如此的寵溺放任,但是隨著
相處的時間愈來愈久,他才明白他的感情並不是那麼純粹。
他,愛上她了,那個常把他逗得很快樂,偶爾又把他氣得跳腳的小惡魔。
「知音,你真迷人……」他輕吻她的唇瓣,虎腰用力的往前一撞,在她瀕臨
崩潰之際,與她一同解放了體內過多的欲望。
熟鐵在她的體內噴灑濃濃的白液,也留下了他從來都不肯正視的愛意。
對她,談知音……原來在他的心裡,她比任何一個女人都還來得重要。
第九章
這世界有一種莫非定律,愈是想要掩飾的事實,愈有可能在某一天意外的被
拆穿。
例如,談知音一直不願意向琛藍再見到田恬,但是在耶誕節的前一個禮拜,
田恬獨自返回臺灣,然後回到基隆的老家。
也許有些事早已註定,當天向琛藍也載著談知音一同回家看雙方父母,兩家
人還順便一起吃了飯。
晚餐時,因為談知音的外甥和外甥女吵著要喝飲料,脾氣溫和的向琛藍便穿
上外套,主動跑腿。
買了飲料回來,他遠遠的看見向家門口站著一道嬌瘦的身影。
由於天色已晚,加上路燈昏暗不明,他還以為是談知音那個小傻瓜忍著寒風
跑出來等他。
一想到剛剛出門前,她還嘟著小嘴要他早點回來,一副怨婦的模樣,他不禁
好笑的搖頭。
只不過是出門買個東西,搞得他好像要出差好幾天,害他還被他那兩個單身
的兄弟挖苦一番。
不過談知音毫不在意他們的嘲笑,給了他一個愛的抱抱,在全家人的面前大
演肉麻戲,逗得他心花怒放。
新婚真好,向家兩個王老五懊惱得捶胸頓足,大喊老天爺沒長眼,竟然讓正
妹談知音看上向家出名的悶葫蘆。
「知音,不是說天氣冷,要你別出來嗎?」向琛藍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
背對他的那抹纖細身影突然一僵,緊抓著肩上的羊毛披肩,緩緩的轉過身子。
她一頭長髮攏在耳後,臉蛋因為冷風而凍紅,微張的小嘴還吐著白霧。
「藍哥。」軟軟的語調在寒風中顯得有些淒涼,卻也有掩不住的興奮。
這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女聲讓他的腳步微微頓住,胸口像是被人用力一撞。
他眯起眼眸,看著前方,隨著腳步慢慢的前進,終於看清楚女子的長相。
「田……田恬?」他十分震驚。
自從田恬與方禮樹結婚之後便定居國外,三年多來,他們彼此都斷了消息,
而他也沒有刻意問起她的近況。
如今他們再度相見,田恬與三年前並沒有什麼兩樣,同樣清靈美麗,只是舉
手投足之間充滿了女人味,還多了穩重,而那雙美眸依然鎖著淡愁。
「好久不見。」田恬微笑,站在他的面前,「你……過得好嗎?」
向琛藍還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神情有些激動的望著她,「老樣子。你呢?
你過得好嗎?」
「我……」她一愣,然後扯了扯嘴角,「還好。」
「你是什麼時候從美國回來的?」他的眼底有著藏不住的興奮,與她閒聊了
起來。
「前兩天。」田恬淡淡的說,當然也見到了他無名指上的婚戒。「一回來就
聽到你和知音的好消息。」
聽她提到知音,他笑得更開懷,「知音見到你,一定很開心。你要留在臺灣
多久?也許來得及參加我和知音的婚禮,當她的伴娘。」
田恬的表情有些僵硬,然後苦澀的說:「我想,應該就是搬回臺灣定居了。」
向琛藍仔細的盯著她,終於發現她的表情很奇怪,而且與她聊了這麼久,都
沒聽見她提起方禮樹。
「禮樹呢?他決定要和你搬回臺灣?」他小心翼翼的詢問。
「我……」她為難的抬起雙眼,表情有些哀傷,「十個月前,我和他……離
婚了。」
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他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十個月前?
「知音沒告訴你嗎?我有寫E- mail告訴她,但是她都沒有回信……啊,
不聊這個了。我也是回到臺灣,才聽我媽說起你們要結婚的事。」
向琛藍回過神來,扯了扯嘴角,原本的好心情莫名的變得沉重。
「外面天冷,先進來再說吧!」他抓住她的手臂,好意的說。
「呃……不用了。」田恬苦笑一聲,「你們不是在家庭聚會嗎?我一個外人,
不適合加入吧?」
「什麼外人?」他板起臉孔,低聲的說:「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再
說,這麼久沒看見你,大家都叨念著你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不……不用了。」田恬連忙搖頭,「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見到
你過得幸福就好……」
他的心一震,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記,但還是維持笑容。「進來吧!知音也
在裡頭,起碼進來跟大家打聲招呼。」
「這……」田恬猶豫著。
突然,向家大門被打開。
「老公……」甜膩又開朗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們兩人的堅持。
談知音一直在客廳等著向琛藍回來,聽到他的聲音,連忙漾起甜美的笑容,
開門迎接。
只是前腳才跨出去,她的笑容便僵住了。
此時此刻,她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田恬的出現就像是一顆震撼彈,將她的
魂魄炸得七葷八素。
紙,終究包不住火。
這個道理,她怎麼可能不懂?
所以她一直把寫滿秘密的紙張藏起來,就是不願意向琛藍與田恬之間有任何
一絲火苗燃起,甚至燒出她藏匿許久的壞心眼。
「知音,好久不見。」田恬站在向琛藍的身旁,她的手還緊緊的抓著他的毛
衣。
談知音不是瞎子,當然看見了,過去的傷口似乎被刨開,她的喉頭仿佛塞滿
了黃連,苦澀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向琛藍將田恬帶到她的面前,她才回過神來,望著他複雜的俊顏。
看來這一次的意外見面,三人的心湖全都泛起漣漪。
只是談知音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老是藏住自己的心思,伸出小手,勾住他的另
一隻手臂,維持她最後的堅持。
「田恬,好久不見。」她露出微笑,就算笑得不自然,還是儘量將嘴角往上
揚起。「他,是我老公。」
田恬抬起頭,與她對上眼,一雙深眸藏滿了複雜的心思,半晌,也笑著開口,
「知音,恭喜你了。」
當晚用餐時間,因為田恬的加入,氣氛變得詭譎。
雖然向、談兩家的長輩不斷的與田恬寒暄,可是難得多話的談知音卻是沉默
的吃飯,還有些失神。
向家大哥與老么不停的交換眼光,一直在向琛藍、談知音與田恬三人之間繞
來繞去。
至於談知音的大姐,則是一整晚都把田恬當隱形人,連她的老公也不多話。
餐後,談知弦因為兩個寶貝的睡覺時間到了,才偕同談知音,一人抱一個先
回談家。
將孩子們抱回房間,安頓好之後,她們姐妹一起下樓。
談知弦到廚房倒了兩杯紅酒,回到客廳,將其中一杯遞給小妹。
「談知音,你振作一點好嗎?」
她坐在沙發上,臉色慘白,眉頭深鎖著鬱悶與不安。
「大姐,我該怎麼辦?」談知音全身發抖,神經緊繃。
「什麼怎麼辦?」談知弦老神在在,在她的旁邊坐下。
「田……田恬回來了……」她喝了一口紅酒,想要鎮壓不安與煩悶的情緒。
「我……我沒想到她會從美國回來。」
「肯定是拿到贍養費了,才回臺灣的吧!」談知弦猜測著,「不過就算她回
來,也無法破壞你和向琛藍的計畫,不是嗎?」
「可……可是……」她顫抖著手,將酒杯放在桌上,可以想見田恬今晚的出
現對她造成多大的驚訝。
「沒有可是!」談知弦瞪著妹妹,「別忘了,你已經和向琛藍公證結婚了,
只差公開宴客這道程式,就算她真的不要臉的想破壞,你和向琛藍也已經生米煮
成熟飯,只要你一天不離婚,田恬就沒有辦法如願的與向琛藍在一起。」
「姐,我好怕……我真的好怕……」談知音慌得六神無主,急得像是熱鍋上
的螞蟻。
「怕什麼?」談知弦安慰她,「現在你可是向琛藍的妻子,田恬就算對他有
非分之想,諒他也不敢吃回頭草,否則向爸第一個和他拼命。再說,你我都知道
向琛藍的性子,他的缺點就是死心眼,當然,這也是他的優點,現在和你走到這
一步,他就算對田恬還有感情,也不會違背良心,拋棄你不管。」
明明她穿得很暖和,但還是窩在大姐的懷裡不斷的發抖,露出掙扎的表情。
「我……我……」她掩面,低聲嚷道:「我覺得好有罪惡感。」
談知弦拍了拍小妹的頭,「談知音,你要堅強。你對向琛藍的付出足有目共
睹的,不偷也不搶,為什麼要有罪惡感?」
她咬了咬唇,悶悶的說:「因為……田恬有將離婚這件事告訴我,我應該告
知他,也許……也許他們那時複合有望……是我壞心眼,故意刪掉那封信,假裝
沒有收到,假裝和田恬斷了消息……」
「我說過了,你沒有錯!」談知弦擁著小妹發顫的身子,「你很勇敢,為自
己爭取幸福,這並沒有錯。」
「姐……」談知音忍不住落淚,哽咽的說:「如果……如果他知道我這樣騙
他,會不會討厭我?」
「他不會,我看得出來,他很愛你,只是你要再給他一些緩衝的時間,不要
勉強他忘記心中的初戀。你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千萬別在這個時候輕易的放掉
他。」
「可是我好怕……」她號啕大哭,「我怕他發現是我設計他,聯合雙方父母
一起逼婚,讓他娶我;我怕他發現是我故意不把田恬的消息傳達給他知道,故意
不讓他知道田恬已經離婚,斷絕他們複合的可能;我怕他發現我一直想要取代田
恬的位置……」
「知音?」
「我更怕……我努力了這麼久,其實到最後……他根本不愛我!」談知音抬
起頭,哭得眼眶紅腫。
「知音,別擔心。」談知弦鎮定的說,安撫妹妹的情緒,「只要你什麼都別
說,也別退讓,向琛藍絕不會被任何女人搶走,他是你的,永遠都會是你的!」
談知音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抽泣的聲音梗在喉頭,雙眼空洞的望著大門。
他……站在那裡多久了?
她一抬頭就見到向琛藍與田恬站在門口,腦袋瞬間一片空白,涼意自她的腳
底爬上頭皮。
「琛……琛藍……」她看著他的俊顏。
「你……」向琛藍緊蹙眉頭,她們姐妹倆的對話,他聽到大半,不解的開口,
「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談知弦聽到他的聲音,彈跳起來,滿臉錯愕,受到的震驚不亞于妹妹。
「我……」談知音站起身,慌忙來到他的面前,急得想要解釋,「你……你
聽我說,我……我只是……」
「你說你父母逼婚,全都是你一手主導,然後串通我的父母跟你一起演戲?」
他不可思議的望著她,「所以你騙我與你結婚,引誘我掉入你設下的陷阱?」
「我……」
「回答我,是不是?」他冷聲追問。
「是。」她斂下雙眼,點了點頭。
「我懂了……」他苦笑一聲,「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急著與我結婚,原來是
因為你接到田恬的離婚消息,才故意欺騙我與你結婚,而且還隱瞞所有有關田恬
的消息,是嗎?」
談知音無法否認,只能任由淚水滑落臉頰。
「向琛藍,你夠了!」談知弦護妹心切,將她擁入懷裡。「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隱瞞?什麼叫做欺騙你?知音只是爭取屬於她的幸福,誰也沒有資格指
責她!」
「我沒資格嗎?」他往談知弦的面前一站,冷冷的瞪著她,「我這個始終被
她玩弄於股掌間的主角,難道應該被她欺瞞?」
「我……不是故意的……」談知音咬著唇,從大姐的懷抱奔到他的身邊,委
曲求全的拉扯他的衣袖。「我真的很愛你,所以……我撒了一點謊,使了一些壞
心眼,但是我真的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
他甩開她的小手,表情複雜的望著她,「我這輩子最相信、最信任的人就是
你,為什麼……到最後連你也讓我失去信任?」
「向琛藍,你冷靜一點。」談知弦出面制止他繼續說出傷人的話語。「你有
沒有想過知音的為難?想過她在你的身上付出多少,才得到你施捨的一點愛?在
我的眼裡,她一點錯也沒有。」
「就像你當初成為第三者,也是如此堅持自己沒錯嗎?」向琛藍反過來譏諷
談知弦。
倏地,一道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他的臉頰浮現五指印,瞠大雙眼。
在場所有的人全都愣住,就連談知音也愣住了。
她沒想到自己會動手打他,不過儘管錯愕,還是雙手握拳,挺直背脊,低聲
喊道:「你……向我大姐道歉!她才不是第三者,只是……」
「以你們姐妹倆的話來說,只是扞衛自己的幸福?」他冷冷的盯著談知音,
「這樣騙來的愛情,你們真的感到幸福嗎?」
談知音的心頓時碎成一地。在他的眼裡,她的付出只是一場騙局嗎?
田恬眼見情況無法收拾,連忙拉住他的手臂,「藍哥,好了,說不定都是誤
會……」
談知弦揮開妹妹的手,往向琛藍的面前一站,揚起嘲諷的笑容,「向琛藍,
你就永遠活在最大的騙局中吧!」她瞪向田恬,嗓音冷冽的說:「田小姐,你真
是天生的騙子,讓這個男人從小到大都活在你的騙局裡。」
田恬的身子一縮,連連退後幾步。
「這件事跟田恬無關。」向琛藍擋在田恬的面前,隨後冷靜下來,轉身背對
著談知音。「我送田恬回去,至於我和你之間……等我冷靜下來,會找你談。」
他帶著田恬離開,留下哭倒在地上的談知音。
談知弦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蹲下來,抱著泣不成聲的妹妹。
從以前談知音就知道,只要有田恬出現的地方,就一定會引來紛爭,因為田
恬生得嬌美漂亮,是個天生的紅顏禍水。
但是,她真心想和田恬交朋友。
儘管當時她早已清楚的知道向琛藍喜歡田恬,還是愛屋及烏的喜歡田恬,所
以他們三人總是形影不離。
後來長大一點,她不懂的事變多了。
田恬明明不喜歡向琛藍,但就是不肯明示。就算她告訴田恬她是真心喜歡他,
田恬還是無法表明自己的立場,同樣接受他的付出。
她是嫉妒田恬的,不過說實話,她還是無法討厭田恬,因為她就跟向琛藍一
樣,一旦真心付出,便收不回來。
後來田恬傷了他,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她,可是為什麼田恬永遠都不用付出,
就能得到他的真心?
她幾乎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卻只換得他一句……騙局一場?
談知音在家裡哭了好幾天,不吃不喝,連家門都沒踏出一步,更別說是回台
北公司上班。
這幾天向琛藍連一通電話也沒打給她,兩人的關係第二次陷入冰點。
終於,這一天她總算振作起米,換上輕便的衣服,顧不得哭得紅腫的雙眼,
也不顧家人的呼喊,沖出家門。
她不是奔向隔壁的向家,而是巷口外幾百公尺的田家。
解鈴還須系鈴人,不管這三角習題有多難解,她還是得逼自己面對問題的症
結,而田恬就是她與向琛藍之間最大的問題。
她知道田恬不愛向琛藍,卻老是貪心得想要得到所有人的愛。
談知音打算要和田恬講開,只是才來到轉角,就見到田家的門口停了一輛白
色跑車。
那是向琛藍的車,她認得,所以膽小的躲在轉角,沒讓他們瞧見她。
向琛藍送田恬回到家,神情凝重,俊顏也顯得憔悴。
「藍哥,謝謝你送我回來。」田恬站在門口,溫柔的笑了。
「不用客氣,大家都是朋友。」他想對著她微笑,但是笑不出來。
自從和談知音陷入冷戰之後,他也請假沒上班,待在家裡想了又想,至於向
家那些與她聯手的共犯,沒人敢惹他,這幾天一見到他,就是摸摸鼻子閃遠一點,
省得踩到地雷。
田恬微微愣住,「我……從來不知道知音這麼喜歡你,如果我知道的話,就
不會捎信給知音,造成你們之間今天的問題。」
騙子!談知音聽到田恬編出來的謊言,不禁暗暗咒駡。
田恬是她的好朋友,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心事?
「你別在意。」向琛藍好疲累,伸手抹臉,「不關你的事,這是我和知音之
間的事情。我去幫你把東西拿出來。」
當他轉過身子,走向後車箱時,突然有雙小手從背後環住他的腰。
「藍哥,我騙了你!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知音喜歡你,所以……當我去美國時,
知音極力撮合我和禮樹,我原本不想答應,但是知音求我答應和禮樹交往看看…
…後來我急著結婚,是因為懷孕了,可是沒多久我又流產了,流產後我想了很多,
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愛禮樹,我愛的人是……是你!」
向琛藍僵在原地,聽著背後的小女人親口告白。
曾經他多麼期待聽到她的告白,可是如今聽見了,卻感到一陣茫然。
「藍哥……我們可以重新來過嗎?」
他回頭,望著田恬淚流滿面的樣子,竟然想起前幾晚泣不成聲的談知音。
從小到大,他見過田恬無數次的委屈哭泣,全都是他張臂安慰。
可是談知音呢?
他幾乎不曾見過她哭,就算掉眼淚,她也是逞強的用手背抹掉,而那晚她哭
得那麼難過傷心,他卻沒有張開手臂安慰她,反而還出言傷她……
他的胸口莫名的揪疼,可是向來痛恨別人欺騙,又無法原諒她的欺瞞。
田恬見他不說話,更加用力的抱住他,還想說些什麼。
談知音無法忍受他們兩人親密的模樣,沖上前,奮力分開他們,紅腫的雙眼
瞪著他們。
「你……你怎麼能在背後捅我一刀?」她像是一隻發狂的小野貓,用力推了
下田恬。
田恬沒想到她的力氣會這麼大,來不及反應,跌坐在地上。
談知音瘋了似的,繼續推著她,弄得她們兩人髮絲散亂。
「談知音,你在幹嘛?」向琛藍連忙制住她,抓住她的雙手。「你瘋了嗎?」
「對,我瘋了!」談知音的粉拳落在他的胸口,想將自己的委屈與憤怒全都
發洩在他的身上。「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我?」
「你冷靜一點!鬧夠了沒有?」他大聲怒吼。
她怒瞪著他,然後連做幾個深呼吸,「為什麼?為什麼你老是覺得是我在鬧?
為什麼從來不問清楚真相就先責備我?就算我再怎麼勇敢、再怎麼堅強,我的心
也是會碎的……」
看著他瞳眸裡的自己,她才知道原來她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回家再談。」他放開她的手腕,轉而扶起田恬。
見到這一幕,談知音眼前幾乎一黑。
在這個時候,他還是對田恬呵護有加……那麼她算什麼?
「我想,我懂了。」她看見他細心的為田恬拍掉裙子上的泥沙,喃喃自語,
「就算我為了你留長髮,學她穿裙子,模仿她的氣質,甚至只笑不哭……不管模
仿得多麼唯妙唯肖,只要我不是田恬,一切都沒有意義。」
向琛藍攢起眉頭,低聲斥責,「知音,你在胡說什麼?」
「我只是說出你的心裡話。」她退後幾步,當他上前想要抓住她時,立刻激
烈的反抗,「別碰我……我叫你別碰我!」她不要他碰過其他女人的手再來碰她。
他縮回手,與她之間有些距離的對望。
「你說得對。」談知音像是領悟了什麼,點點頭,「我和你之間的愛情確實
是一場騙局,而我只是一個賭徒,我騙的人是我自己,騙我不在意你愛我有多深,
因為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然後再騙我總有一天會賭贏這場騙局。我扮演你的知
己朋友,扮演你事業上的得力秘書,還塑造成你期待的妻子模樣,只是想要賭你
是否會明白我比任何人都還要在意你,可是我扮演了你想要的所有角色,卻忘了
扮演好我自己……」
她愛他,愛到沒有自己,他還指控她是個騙子?哈,可笑。
「知音,對不起,我……」田恬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
談知音揮開她的手,望著昔日的好友,「你也別碰我,你和他才是這場騙局
裡最大的兩個騙子!你騙他的真心,無限索求他對你的好。你呢,則是騙自己總
有一天這女人會明白你的好……你們騙來騙去,卻沒有人有勇氣跳出來扞衛自己
的真心,只有我這個賭徒傻得在這場愛情騙局裡下賭注,到頭來付出最多的人是
我。」
她想,想了十幾年,怎麼老是想不通呢?
現下她真的懂了,原來不是她不懂得放下,而是還沒有痛到極致,還有力氣
扛著。
如今賭輸了,一無所有了,她拿什麼扛呢?
所以她不扛了,因為累了。
她抬頭挺胸,走到深愛的男人面前,拔下無名指上的婚戒,淒美的笑說:
「你的愛不是我騙來的,是我賭來的,而這枚戒指包含的真心與誓言,是我討來
的,你卻違背在上帝面前的諾言……你沒愛過我,又何來誓言和真心?所以我又
何必把祝福還給一個無心的男人?」
向琛藍看著她,頭皮發麻。
她下一個動作是當著他們的面,用力的將婚戒往他的身後一丟,婚戒消失無
蹤,如同她的心……被遺棄了。
他的神情焦急,連忙轉身,想要知道戒指飛往何處。
談知音邁開腳步,逼自己別再回頭。
當她與田恬擦身而過時,面無表情的望著她,冷冷的說:「曾經我把你當成
好友,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和你什麼也不是。」
「知音……」他覺得不對勁,拉住她的手臂,想要解釋什麼。
她一把揮開他的手,不讓他碰她一根寒毛。「別碰我!今天我把話一次說明
白,我大姐並不是第三者,當初勾引我姐夫的人是田恬,是我姐夫拒絕她……從
今天開始,我不再參與你的人生,也不會再踏進你的世界,你就繼續活在她編織
的謊言世界裡吧!」
再見。
她斂眸咬唇,挺直背脊,奔離他們的面前。
賭輸的賭徒是該退場了,因為賭輸的她,真的……一無所有了。
第十章
天空很藍,海水也很藍。
在談知音的心裡也有一抹藍——向琛藍,那是她心底深處抹不去的深刻記憶。
她穿著簡單的T恤和七分褲,盤腿坐在露天的白色木造陽臺上,發呆的望著
白色的浪花拍打著岩岸。
「噢……噢……」一隻小手拍打著她的大腿,「知音,快看,快看啊!」
「看什麼?」談知音沒好氣的瞪了大學同學一眼。
「蘭嶼的名產之一……」葉楓琉大笑,「來蘭嶼最不能錯過的就是這群丁字
褲原住民!」
談知音翻個白眼,受不了好友的怪癖好。
「嘖嘖嘖……」好一會兒,葉楓琉才不舍的擱下望遠鏡,右手抓了一把杏仁
小魚幹,塞進嘴裡,左手拿起啤酒,灌了一口,爽快的哈了一聲,「知音,你也
幫幫忙,來我這裡度假就要快樂一點,好不好?好像被倒債,老是擺出一張死人
臉,教人看了莫名的不爽。」
「等哪天你這間民宿倒了,最好來我的面前笑給我看。」撇了撇唇,談知音
悶悶的喝著啤酒。
「呸呸呸……」葉楓琉瞪著她,「你不要自己走黴運,就詛咒我跟你一樣衰,
好不好?也不想想你現在可是住我的、用我的,我葉楓琉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
有人出來流浪,還敢詛咒金主。」
談知音生著悶氣,喝著啤酒,現在可是看誰都不順眼。
事隔三天了,一想到自己的付出都化為烏有,她就不禁掉眼淚,只是眼淚一
天比一天還要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坐在露天的陽臺上發呆。
她的大學同學兼好友葉楓琉老是出現在她的面前煩她,她抱怨歸抱怨,其實
很感謝好友陪著她。
現下的她就像無根的浮萍,不知道要飄向哪裡,只能憑著直覺前進,或是墮
落的停留在原地。
她選擇離開原來的地方,已經通知家人目前正在蘭嶼的某個村落,等她冷靜
之後,便回去處理她與向琛藍糾結十幾年的爛帳。
是爛帳,也是她的負債。
然而只要等她回去,絕對會把這筆帳清得乾乾淨淨。
「我不懂……」談知音抱著雙膝,悶悶的望著那一大片海洋,「為什麼陪他
的人是我,愛得最深的人也是我,向琛藍還覺得我是個騙子?」
「因為你是真的騙了他啊!」葉楓琉再次拿起望遠鏡,繼續尋找令她興奮的
風景。「你騙他變得清純,變得不像自己……啊,騙他,以為不管怎麼讓你失望,
你都會很堅強,不會哭,不會抱怨。你沒聽過會吵的小孩有糖吃嗎?只有你這種
笨蛋才會靜靜的待在一旁,等著人家把吃剩的留給你。重點是,你還騙了自己,
以為他會愛上你。」
等愛的人,永遠都是最傻的那一個。
「所以你永遠都不用去懂啊!」葉楓琉睨了她一眼,「像向琛藍這種的男人,
在某種程度上就是日子過得太爽,自我意識過剩,才會覺得你愛他是一種騙術…
…其實是他在騙自己,所以你也沒輸得太慘,反正只是輸掉一個不愛你的男人,
沒什麼損失。」
「但我的心還是很痛。」談知音的眼眶是紅腫的,胸口還是隱隱傳來撕裂的
痛楚,每晚她都會驚醒,然後除了掉眼淚之外,什麼都不能做。
「痛才好。」葉楓琉摸了摸她的頭,像在哄小孩般哄著她,「痛到大徹大悟,
日後就不會重蹈覆轍,走回頭路。」
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滑落臉頰,她眼前的景色糊成一團。
「人生不就是這樣?不是你騙我,就是我騙你啊!」葉楓琉笑了起來。有哪
個人喜歡聽殘酷的實話?「盡情的哭吧!哭完之後,你才有力氣再去騙下一個男
人。」
談知音忍不住被好友逗笑了,「原來你的男人都是騙來的?」
「對啊!」葉楓琉大方的承認,「不騙人,難不成要被騙嗎?」她可沒那麼
單純。
抿著唇,談知音以手背抹拭眼淚,眺望遠方的海洋。
「還好啦!」葉楓琉推了她一下,又打開一罐啤酒。「至少你也不算輸得很
慘,還得到他的肉體安慰獎,算是賺到了。」
瞪著邏輯與一般人不同的好友,談知音好笑又好氣,有些怨歎的說:「我現
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我在最傷心的時候只想來找你?雖然你老是不正經外加很三
八,但是不管哪件事在你的眼裡看來,都很樂觀,有希望。」
「當然啦!」葉楓琉咧嘴一笑,「我不是說過嗎?人生不過就是你騙我、我
騙你,但是如果你連自己都騙的話,人生還有意義嗎?」
她將談知音拉起來,帶著她在露天陽臺上跳舞、轉圈。
「知音,向琛藍不是不愛你,他只是忘記說愛你……」
談知音又哭了,這一次她是笑著哭。
向琛藍……真的只是忘了把愛說出口嗎?
又過了三天,談知音把自己的情緒徹底的整理過一遍,知道還有很多事情要
解決。
不管是她和向琛藍之間的感情,還是雙方家長的期待,甚至是她跟向琛藍討
來的婚姻,都要做一個結束。
在外面流浪的這段時間,她關了手機,除了家人知道聯絡她的方式,她幾乎
把自己隔絕在城市之外,因為不想聽到有關向琛藍與田恬的任何消息,也因為還
沒有準備好徹底死心。
但是該做的事,她也沒有拖著。
既然向琛藍覺得這只是一場騙局,那麼她就認賠出清,寫好離婚協議書之後,
請好友幫她寄給他,只是她刻意忽略地址,想等自己的心情好一點,才有辦法與
他面對面。
這期間,還是讓她當與世隔絕的小鴕鳥吧!
葉楓琉很阿莎力,幫她跑了一趟郵局,接下來天天帶著她飲酒作樂,晚上還
參加了部落的聚會,然後早上老是在宿醉中醒來,下午則是坐在露天陽臺上,拿
著望遠鏡偷看那些原住民猛男穿丁字褲、釣飛魚的養眼畫面。
這樣的日子過得十分頹廢,卻很適合她這種傷心的人放空和墮落。
葉楓琉總會準備半打啤酒,配上小魚幹或是烤飛魚,坐在陽臺上尋找她的獵
物。
談知音大半的時間都是望著海洋,這個禮拜她總算不再那麼容易掉眼淚,不
過三不五時便會想到與向琛藍的相處過往。
回憶是最深刻的傷痕,不管她怎麼療傷,還是會在心底留下難忘的傷痕。
「正點!」葉楓琉吹了一聲口哨,「知音,你要不要看?有個好貨色正朝著
我們這邊走來。」
談知音沒有反應,依然呆滯的望著遠方。
葉楓琉沒有得到好友的回應,抽空看向她,發現她還是癡呆的表情。
好吧!她也失戀過,知道失戀後的女人都會減少一半的智商,就連大腦也會
退化至幼兒程度。
於是她又拿起望遠鏡,看著那個男人慢慢的走近她們。
一會兒,她興奮的拉著談知音,硬是將望遠鏡放到她的眼前。
談知音終於回過神來,「厚,葉楓琉,我不想看丁字褲男!」
她實在搞不懂,好友怎麼會有這種無聊的偷窺癖好?真的很變態。
葉楓琉才不管她的意願,強迫她透過望遠鏡往前看。
下一刻,談知音像是看到鬼,連忙推開望遠鏡,眯起眼睛。
那……是不是幻覺?
前方確實有一名衣著輕便的男子,他正朝著她們走來。
她不死心,再用望遠鏡看一次。
見鬼的!向琛藍竟然出現在她的眼前,而且他的外表有些頹廢,整個人憔悴
許多。
這世界有這麼巧的事情嗎?該不會他也跑來這裡度假吧?
她心情複雜的放下望遠鏡,企圖尋找他之外的女性身影。
過了幾分鐘,除了他之外,她沒有看見其他人。
葉楓琉老神在在的喝著啤酒,嚼著小魚幹,準備在一旁看著好戲上演。
「怎……怎麼可能?」談知音慌張得像個小孩,尖叫出聲,「他怎麼會來?
不行,我還沒有準備好要見他,我……我先回房間。」
葉楓琉拉住她,笑說:「來不及了,他都上來了,你別白費力氣,拿出賭徒
的氣魄,直接把牌攤開。」
說得簡單,做起來卻很困難,與向琛藍面對面時,談知音不知道自己會不會
再一次崩潰。
在她猶豫不決時,向琛藍已經走上露天陽臺,手上還拿著一隻紙袋。
他瞧見驚慌失措的談知音,還有一旁等著看好戲的葉楓琉。
幾年前他見過葉楓琉幾面,她是談知音的大學同學。
該死!他早該想到她避而不見,應該就是來找葉楓琉。
但是當他想要找她時,除了求助談家人之外,這才發現自己對她的瞭解竟然
少得可憐,連她有幾個朋友都不知道,更別說是她們的聯絡方式。
直到他前兩天收到她寄來的離婚協議書,還有附上的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若無異議,等我心情好,就會回去辦理離婚手續。
她瀟灑的只留給他這麼一段話,似乎為他們之間的未來判了死刑。
這一個禮拜,談知音幻想過無數次,如果再次遇見他,她會怎樣?大聲的罵
他不知好歹?還是對著他委屈的流眼淚?
都沒有,她的態度反而很平靜,怔愣的望著他。
只是每一次呼吸,她都覺得胸口緊窒得快要喘不過氣,尤其當她瞟見他手中
的紙袋時,不用問,她便知道裡頭放著她寄給他的檔。
裡面裝的是離婚協議書,也裝著她曾經向他討來的承諾,但不管是一張紙,
還是他曾經許下的承諾,對她……都不重要了。
向琛藍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一個禮拜未見著她,他豈會好過?
他一直反復想著她說過的話,思考她對他的付出,以及厘清心中那段曾經迷
惑他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像狂潮一般,淹沒了他。
沒人救他,沒人像她當初那般伸出援手,任由他迷失在這片情海中,就連他
的家人也是對他搖頭歎息。
沒有人企圖說服他,談知音是多麼好的一個女人,他們只說一句:你終究還
是辜負了知音。
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人能真實的感受到她有多愛他。
他呢?
他發現這個問題時,已經花了三天的時間,尋回那天她丟棄的戒指,他對她
的誓言。
他們之間詭異的安靜,直到他把手上的紙袋遞到她的面前,聲音略微低啞的
說:「拿回去。」
談知音抬起眼眸,愣了一下,然後看清楚那是民宿專用的紙袋,當下明白他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原來是好友出的包。
「葉楓琉,我要殺了你!我不是要你幫我用匿名寄件,你怎麼……」
「哎喲!又有我的事啦?」葉楓琉沒好氣的叫了一聲,「我有啊!我有照你
說的,沒寫我家的地址。」
「但是你用了民宿的紙袋……」
「你只說不要寫位址,又沒有說不可以用民宿專用的紙袋。」葉楓琉聳聳肩,
一皮天下無難事。「我可沒通知他來喔!是他自己有心找來的,不關我的事。」
害怕掃到颱風尾,她連戲都不敢再看下去,急忙開溜。
談知音氣呼呼的瞪著好友的背影,很快的,現場又剩下她與向琛藍兩人。
很……尷尬。
「拿回去。」再一次,他很堅持要她收回紙袋。
她倔強的咬著唇,轉身便想要逃走。
對,她是個膽小鬼,沒辦法像以前那麼有勇氣,堅持走在自己認定的情路上。
因為太累了,所以這一次換她當愛情逃犯,再也不想收拾爛攤子了。
向琛藍早就知道她的企圖,當她邁開腳步的那一刻,他一個箭步上前,從她
的背後緊緊的擁抱她。
「別走。」
別走?
他開口留她?
她一定要留下來嗎?
談知音像一隻抓狂的小貓,不斷的反抗,不斷的掙扎,對他又打又踢。
為了讓她冷靜下來,好好的聽他解釋,向琛藍想用蠻力制止她,卻引來她更
大的反彈。
「放開我!該死!向琛藍,你放開我……」
她和他幾乎扭打成一團,不管她此時多麼的狼狽,拼命的捶打他的胸膛。
直到他扣住她的手腕,她才瞪大雙眼看著他,接下來張口咬住他的手臂,狠
狠的咬著,痛快的咬著。
他不為所動,與她四目相接,仿佛不覺得疼痛。
她咬得愈大力,眼淚落得愈凶,好像被咬得流血,疼痛不堪的人是她。
半晌,她終於嘗到血腥的味道,這才鬆開牙齒,眼淚同時又落了下來。
他到底還要折磨她多久?她都選擇放開他了,為何此時他又緊緊的扣住她,
不讓她離去?
「別哭。」向琛藍將她擁進懷裡,與她一同坐在露天陽臺上,雙手箝住她的
腰肢,不讓她有逃走的機會。「就這樣聽我解釋,如果你還是覺得不甘願,等我
說完之後,你再盡情的發洩。」
談知音緊握粉拳,抿著唇瓣,沒有回答。
見她不說話,他就當她是答應了。
「我欠你一個道歉,我不應該說你是騙子。」他嗓音低啞的開口,「我們分
開的這幾天,我想了很多,當我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想的全是你的事情,而
不是田恬……」
她的身子在他的懷裡一震,但還是倔強的咬緊牙關,悶不吭聲。
「我不否認田恬在我的心裡確實曾經占了一個無法磨滅的位置,不過這個位
置卻一天天被你磨去我最痛苦的記憶,你無法取代田恬,是因為不管你變得跟她
多麼像,還是談知音,無法取代那個老是傷我極深的田恬。」
「她……」她的聲音因為哭泣而沙啞,「她傷害你,所以你也傷害我嗎?我
們三個人何必要互相傷害呢?」
「那天我對你生氣,是因為我被曾經最信任的兩個人背叛,萬萬沒想到自己
最信任的談知音也騙了我……」他箝住她反抗的身子,硬是要她聽他說下去,
「讓我想起當年的我們……我像個笨蛋,被你們三個人騙得團團轉,如果是你,
你不生氣嗎?」
她咬著唇,沒有回答。
「所以你現在生氣也是應該的,如你所說的,我也是個騙子。」向琛藍露出
溫柔的笑容,「不管你當初如何使計誘拐我結婚,我也騙了你,其實我在乎的不
是誰娶了你,在意的是你愛上了哪個男人。我騙自己,你就像一個妹妹,我有義
務照顧你、關心你,但是當我見到有男人追求你時,又騙自己心中的嫉妒只是身
為兄長該做的保護……事實上,我騙自己不是愛上你,而是保護你……最大的騙
局是,我假裝是你先愛上我,不想讓任何人發現我對你早已有遐想。」
談知音瞪著他,哽咽的說:「騙子!你這個騙子……」
「對,我是個騙子,你是個賭徒,騙子和賭徒是天生一對。」他想將她揉進
自己的骨血裡,汲取她身上的香氣和溫暖。「知音,就算你不原諒我,我也要愛
你。」
「田……你不是……愛她?」她幾乎泣不成聲,話說得斷斷續續。
「過去的愛,我早就放下了。」他歎口氣,「我很早就明白田恬在想些什麼,
因為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所以老是渴望能找一個安定的男人給她幸福,她嫁給
方禮樹絕大部分是因為……當初他比我有錢。田恬的選擇,我無法左右,甚至當
時我也沒有積極追求她,是明白她不會看上我這個窮小子。」
她以為他都不明白嗎?
他全都看在眼底,只是當時愛上一個人,所有的缺點都可以忍受,因此忍受
著田恬消費他的愛,就像他現在任性的消磨她對他的愛。
當田恬想要與他重新來過時,他嚴正的拒絕她,聲明他已是有婦之夫,希望
她看在以往的友情上,別再打擾彼此目前平靜的生活。
這是他第一次拒絕田恬,也是最後一次,因為未來的日子裡,他在乎的人是
談知音,而不是過去眷戀的一個身影。
「她離婚了,你們……」有機會了。談知音說不出口,因為這樣的機會她爭
取了許久,只拿到門票,還沒有進場,就被三振出局。
「知音,我不想再騙自己了。」他輕吻她的額頭,然後自口袋裡拿出一枚戒
指。
這是當初他們互相交換的對戒,另一隻婚戒,他始終沒有拔下來,依然戴在
他的無名指上。
「你說我的愛是你討來的,但是你要相信我,在上帝的面前,我對你的誓言,
是發自真心給你的承諾,你丟掉我給你的真心,我找了好久才找回來……」他沒
說謊,花了三天的時間才找回他們當初公證結婚的戒指。「我想下次應該換一隻
更大顆的鑽戒,不然花了我太多時間尋找。」
她終於破涕為笑,但是雙手依然用力的捶打他的胸膛。
「向琛藍,你真的很壞……」
他乘機抓住她的小手,連忙將戒指再套進她的無名指。
「談知音小姐,下次別把我的心搞丟了。我的心雖然很小顆,但是給你的誓
言與承諾是忠貞不二的。」
她不應該這麼快原諒他,不過見到他一臉真誠,她的心又被打動,只能掩面
痛哭。
「我愛你,不是你討來的,是我心甘情願給你的。」眼看她又號啕大哭,向
琛藍只好連聲安撫,「對不起,讓你等這麼久,我才恍然大悟自己不是對愛情沒
感覺,而是你待在我身邊太久,彌補了我最缺少的這部分。」
談知音看著他,淚流滿面。
原來他不是眼裡沒有她,而是太習慣她的存在。
「我愛你。」
他瞠目結舌,錯愕不已。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貼近他的薄唇,吻住他。
兩人吻得纏綿悱惻,過去的結一個一個的打開。
不是不愛,而是他們彼此都忘了說愛。
如今愛已經說開,兩人的真心才真正的貼近。
沒有謊言,沒有卑微,更沒有委曲求全。
而他們的故事不會落幕,因為彼此的愛只會為對方存在。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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