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6165sl
貴賓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離線
|
塵緣‧願心‧浴火‧輪回 (第一部‧第二章(一))作者:微嗔
.
塵緣‧願心‧浴火‧輪回
作者:微嗔
2017年6月18日: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一部 緣起
第二章 繁花 (一)
中國,浙江省,舟山群島普陀山。
午。
一座設計構造極為巧妙的假山,山體內嵌造著碩大的殿堂。殿堂裡滿是排列
整齊的木櫃。每座木櫃上,或多或少擺放著近一人高的木塔,形成了一片塔林。
在塔林最後兩排木櫃前,站立著兩個身著白衣的女性。
諾大的殿堂夢幻璀璨,在身高略矮的白衣少女映襯下,變得宛如極樂世界。
一切,充盈著無量光明。
站在她身邊的白衣女子,看上去只有三十歲,纖長的雙眉優雅如畫,一頭瀑
布般的黑色長髮,清澈深邃的水目像秋湖一樣深不見底,顧盼間溢滿了智慧靈動
的神韻。曠世罕見的瑤鼻櫻唇如完美的藝術品,鑲嵌在毫無瑕疵的臉上。泛動著
絕品玉璧般光暈的玉容,白得幾乎透明。
超然鎮定的白衣女子,宛如一朵傲然綻放在雪山之巔的雪蓮花。可站在她旁
邊略矮的白衣少女,雖然正夢遊般發呆出神,美到超絕塵世的天姿嬌顏,竟使年
長的女子黯然失色,仿若消失不見。
白衣少女微仰著頭,出神看著最後一座木塔,木塔上刻著「軒轅星舞」四個
字。
恬靜的微笑,浮現在了白衣女子絕美的面容上。她靜靜凝視著自己的徒兒。
知徒莫若師,她知道愛徒一定又在神遊天外,思索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了。
白衣女子發出了一聲極美的歎息,眼光落在了刻著自己名字的木塔上。望著
「宇文梵心」四個神峻的行書漢字,思緒早已飛到了自己第一次帶徒兒來這裡時
的情景。
宇文梵心走到了刻著自己名字的木塔前,慢慢地打開了木塔上的門,從門裡
輕輕拿出了一個白色綢布包裹的盒子。耳畔似乎又想起了當時徒兒幽雅帶著稚嫩
的聲音。
「師傅,這裡的木塔是做什麼用的啊?這上面的名字,都是我們這一脈的前
輩嗎?」
那個時候,舞兒這孩子才多大?是10歲?還是12歲?恩,是她10歲那
年。
那個時候,這個孩子的聲音就那麼幽雅,好聽的無法形容。那空靈幽雅的聲
音,用天籟仙樂這樣的詞來比喻都太俗氣了。可除了這樣的詞語,你還能怎樣來
形容她玄美至極的聲音呢!
每次聽到這孩子說話,心靈都好像被那空靈玄美的聲音,帶離了渺小喧囂的
凡塵俗世,來到了一個無限高遠的神秘世界。那個世界裡,只有無限的靈性和光
明。那個世界,似乎離眼下渺小的世界很遠很遠;又似乎在冥想的時候觸手可及。
宇文梵心輕輕解開了白綢,打開了白色的木盒。雕著觀音菩薩的盒子裡面,
放著一串菩提,自己在九年前和徒兒的暢聊,好像就發生在片刻之前。
記得當時,自己也是這樣打開了刻著名字的木塔,取出了盒子給這孩子看。
「師傅,這木塔里的盒子,是專門用來收藏前輩們留下的寶貴物品的吧?」
「是的,本門脈的前輩們,他們生前的遺物,全部都保存在這些木塔里了。」
「這殿堂裡的木塔,是專門保存我們『普陀門脈』所有前輩遺物的,殿堂裡
的記錄冊,還記載著他們昔年的事蹟。每位元前輩都會在塔里留下兩批遺物,第一
件遺物,是他自己第一次來到這殿堂,親自放在木塔里的。他們都會選擇一件自
己最寶貴,最有紀念意義的東西放在木塔里;第二批遺物,是由他們最親近的一
位後輩,在他們故去後,把他們需要一直保存下去的遺物放在木塔里。」
「舞兒,把軒轅師姐給你留下的遺物,放在她的木塔里吧。」
一雙足以奪盡天地光華的小手,緩緩出現在了滿溢著聖潔流光和靈幻之氣的
殿堂內。熠熠生輝的纖纖玉指,微微顫抖著,打開了最中間木塔上的門。木塔上,
「軒轅神璿」四個神峻的行書漢字,安靜鐫刻在木塔塔身的中央。
至美無匹的纖手,散發著璀璨迷離的神光,周圍的空氣被它映耀的聖潔而迷
離。熠熠生輝的玉指,一層層打開了白色綢布包裹,動作很輕很柔。似乎包袱裡
正酣睡著一個無限靈性的小生命,在它進入長眠,整個殿堂都會被它變得猶如夢
幻仙境般絢爛美麗。手的主人生怕驚擾到它安靜美麗的長夢,一旦它醒過來了,
一切就會恢復原狀,不再如眼前這樣似仙境般絢麗夢幻。
包裹被緩緩解開了,一個白色的木盒子浮現了出來,盒子上面雕刻著觀世音
菩薩的畫像。輕輕打開盒子,紅色絨布中間,安靜擺放著一枚純潔無暇的白玉觀
音,在觀音的左邊,還放著一串菩提念珠。
一串白玉佛珠,被手的主人從炫目耀眼的皓腕上摘了下來,輕輕放在了觀音
的右邊。被放在紅色絨布中的白玉佛珠,品質極為出色,色澤柔和均勻,質地致
密,光潔堅韌,竟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和異色,更不見一斑一點的綹裂。摸上去
好像凝脂一般,極為光滑細膩,竟似有人在玉器上面塗滿了一層油一樣溫潤而澤。
顯然佛珠的材質是極罕見的絕品美玉。
可是這串佛珠,在剛剛戴在主人手腕上的時候,卻仿若徹底消失了。在那只
泛動著夢幻聖光的皓腕前,別說極品美玉,縱然彙聚世間最珍貴的奇珍異寶,在
這雙讓天地萬物縱失華彩的纖手前,也不過一縷塵煙。
手的主人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啜泣,那猶如天籟神樂般的幽怨輕泣,放佛來自
遠古時蒼穹之外的神秘悲鳴。空靈、幽雅、神秘,聽到這聲輕泣,自己的心放佛
都被融化了。
珍珠般純淨無暇的淚珠,一滴一滴灑落在地上,似洗褪著塵世鉛華。
是啊,那孩子的手,多美。
宇文梵心的目光落在了愛徒的手上,看,那只纖手正慢慢舉起來,輕輕撫摸
著刻有自己名字的木塔。小手四周的空間早已被它變得夢幻神秘,連空氣都變得
氤氳靈幻了。
九年前,這孩子第一次打開軒轅師姐的木塔時,也是這個樣子。只是當時她
在第一次打開木塔的時候,輕泣個不停,別說是自己,就是這世上最殘暴、魔念
最深的人,聽到她的哭泣聲,也會觸動他們僅存的那一點點良知,讓他們有悔悟
的一刻吧?
記得在當時,自己慢慢走到了愛徒身邊,輕輕把她攬在了懷裡,飽含愛憐的
輕聲安慰著她。
「舞兒,前幾天師傅和你一起做冥想的時候,和你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師傅,我記得的。我們每個人活在這世上,遲早都是要死的。從我們出生
起,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刹那,都是前行在通往死亡的路上。所以我們應該珍
惜生命,體會活著的不易,更要學會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找到真正的自己。這
樣,才不會迷失在終點是虛無的旅途中,向死而生。」說著,還帶著稚嫩的天籟
童音終於止住了抽泣,抬起頭凝視著自己的師傅。
那雙大眼睛,真美啊!
每次對視著這孩子浩渺深邃的眼眸,都會覺得裡面藏著無窮無盡的秘密和靈
性,還有星宇般璀璨明亮的瞳仁,似乎還透著無窮無盡的智慧和寂寞。這樣的眼
睛,
「是啊,世間萬物,有生必有滅,小到一草一木,空氣裡的一粒塵埃,大到
浩瀚宇宙,都是這樣。我們活著,只能珍惜當下的每一刻,每一刹那,去尋找自
己的真我。只要找到了,就會明白人生雖然苦短,卻不會毫無意義。」
宇文梵心輕輕歎了口氣,自己用了近三十年才悟到的人生道理,之後又用了
近二十年來信證合一,現在也還覺得做得不夠。舞兒這孩子當年才只十歲,自己
真的希望這孩子能早一天真的領悟到這些。可是又隱隱覺得,最好這孩子永遠都
不要明瞭這些人生道理,最好她永遠都像現在這樣,永遠像一枚聖潔無暇的水晶
一樣,過著單純快樂的生活,就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啊。」
「軒、轅、星、舞,師傅,我的名字,是哪一位長輩給我起的?」當時,愛
徒沉思了好一會,才慢慢用空靈天籟的童音,輕聲問了自己一個奇怪的問題。
記得自己當時對他說:「舞兒,你小的時候,師姐沒有和你說起過嗎?」聲
音裡,帶著淡淡的迷離和感傷。
「我小的時候,問過媽媽幾次,每次媽媽都不說,只用很憐愛的眼神看著我,
有的時候,眼睛裡還會有一閃一閃的淚光呢。」說著說著,那雙璨若星宇般的眸
子裡,又多了幾絲朦朧水氣。哎,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喜歡感情用事了。
宇文梵心輕輕歎了一口,把白衣少女攬進了懷裡,摩挲著她的長髮,飽含慈
愛的眼神,又一次凝視著那雙蘊含著整個宇宙的眼眸。
「舞兒,你剛剛在想什麼?」
「師傅,我們所見、所照、所知、所感、所想、皆為名相,並無真實可得,
那我也應該是假的才對。為什麼給我起名字的人,要起這麼個好聽的名字。連媽
媽都說,我的名字起的很好。為什麼不隨隨便便給我起個小紅、小蘭、喵喵喵、
汪汪汪什麼的就算了?」
對了,那個時候,舞兒就那麼看著自己,那孩子星宇般浩渺深邃的大眼睛裡,
寫滿了無盡疑惑。
宇文梵心剛聽完她的話,已經忍俊不禁了,抬起另一隻泛著柔光的玉手掩住
了櫻唇,優雅的微笑了一會,才調勻呼吸說:「軒轅師姐剛剛有你的時候,就已
經開心的不得了,在你誕生那天……那天,怎麼可能給你隨便起個名字就算了。」
這孩子,腦子裡總是有這樣奇奇怪怪的想法。
那孩子,當時她是怎麼說的來著?對,她當時凝視著自己的眼睛,輕輕呢噥
了一聲:「師傅,我……我就是怕媽媽太愛我了,這樣她會不會著了相啊。」
「舞兒,我們破相,首先就不要執著於相。何況,來,你來看看你自己。」
佛殿的兩側,豎立著兩排玻璃櫥櫃,後面是十八羅漢的雕像。玻璃突然被映
耀的一片光明,放佛正反射著初升的日光。白光徐徐散去,一張至美無比的天姿
童顏,借著玻璃反光驀然而現。那張無法形容的臉頰,雖然還帶著稚嫩,可美到
超絕塵世的容顏,已經讓人無法直視。
一雙蘊含著無限宇宙的大眼睛,正怔怔凝視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怯怯的眼
神裡滿是小心翼翼的羞澀。漸漸的,羞怯慢慢變成了欣慰,又一點點變成了開心
和陶醉,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小自戀,一點點小驕傲。
「師傅,身入空門,四大皆空,該不去理會皮囊色相的美惡才對。可我……
我……現在這樣子……算不算著相啊?」
「不算,你現在年紀還小,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怎麼能著相呢?」
「師傅,可我每次在鏡子裡看見自己,都會很開心。還有,風華姐姐和月揚
姐姐每次見到我,都會凝視我很長很長時間,然後,都會說我現在就美得不了,
等我長大了,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孩子。我心裡也會很開心。可你總是
教我,這個世上所有的事和物都是相對的,我們在世上,要看淡事物表面的美醜
好惡,不要對它們生出分別智。要儘量去看他們表像背後的一面。可……可我
……可我……」
空靈天籟的童音,帶著幾分怯怯的尾音,停住了。
「並不是這樣的。」
說著,宇文梵心輕輕低下了身子,讓自己和稍矮的徒兒一樣高。這樣,自己
可以平行凝視著她那雙如星宇般深邃明亮的大眼睛,不必像剛才那樣俯視著她。
「是的,在這個一切都是相對的世界上,絕對的標準是不存在的。所有的好、
壞、美、醜,構成了一個完整的世界。所以,有的事情我們看著是美的,可是有
的人看著卻不是。」
「比如我們修佛,我們會很開心。可如果是地裡種地的農夫們,他們還沒有
這麼高的悟心,如果讓他們來選,他們一定會覺得在田地裡大汗淋漓的暢快勞作
會讓他們更開心,因為勞作之後,他們在秋天會收穫豐厚的糧食。可修佛,他們
修不來這些的。」
「所以,舞兒,我們不能用相對的美好、快樂、幸福來對應出相對的醜惡、
劫難、痛苦。如果我們用妄心分別了這些,就會有了自己喜歡的和不喜歡的東西,
這樣就會有對他們的執念。是無助于我們修佛的。」
「可這世上的美,也不全都是相的,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美好的。『可知
我常一生兒愛好是天然。』」
「人們喜歡這些,是出自內心中的天性使然。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物,哪怕
他再渺小、卑微,也都是有靈性的。只要我們能發現、能感受到他們本性中的靈
性,就會覺得自己內心很美好,很快樂,這很正常的。我們根本不需要去壓抑這
樣的美好。」
「有的事物,他們的靈性藏得很深,他們可能看起來,並不會給我們帶來美
好,有時候你第一眼是看不到的,摒棄他們外表的皮相,去看他們內裡的一面。」
「其實這些,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很好的,根本不需要師傅教你。你在北京基
地收養的那些可憐的小傢伙們,有的傷到了身體,有的傷到了四肢,有的傷到了
臉,有的傷到了翅膀和腳,可你照顧它們的時候那麼用心,就像它們都是你從小
養大的一樣。」
「只是舞兒,做什麼事,都要適當把握好一個『度』。即使是發現和感知萬
事萬物的靈性,救護照顧那些受傷了的小傢伙們,也不要過度的癡迷。過度的癡
迷其中,都會產生執念。一定要用更超脫的心,來看待他們的生死緣盡才可以
……」
看著那雙如宇宙般深邃璀璨的大眼睛裡,一點點流露出了欣慰和喜色。宇文
梵心繼續撫摸著愛徒柔絲樣的長髮,泛動著美玉般柔光的臉上,終於也浮現出了
寬慰的微笑。
是啊,這孩子天性善良仁慈,寬容大量,內心世界更是宏大廣闊的無遠弗屆,
本來是最合適修佛不過的了。可惜唯一遺憾的,就是這孩子什麼事情都拿得起放
不下。
是啊,修佛如果什麼事都還看不開,這怎麼能行呢?
就在那之前,基地裡的小姐妹有人也學她養花,可是因為不認識花苗,把長
出來的花苗當成雜草拔出來扔掉了。多虧了這孩子發現後給撿了回來,又重新種
好,細心的服侍它,同它說話,對它唱歌,給它澆水施肥,安安靜靜的陪著它。
一直到它開花,那天鵝絨一樣的紫羅蘭花,開的可真美啊。
可再美的花,終歸也有謝掉的一刻啊。這花後來謝了,舞兒這孩子捧著花盆
哭了好長時間,給這花做了好幾天的超度,連做超度的時候都會做著做著就忍不
住哭起來了。後來,自己著實花了一些力氣,才把她哄逗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這次和她一起來這裡,正好借這個機會,再好好的引導她一下。只是不知道,
她真的能明瞭多少呢。
這孩子,從小做什麼喜歡的事情都那麼癡癡迷迷的,那紫羅蘭花剛開的時候,
她對著花從早上看到夜晚,有時候第二天早晨剛一起來,都會立刻去看著它發呆,
看著它的花瓣,看清晨落在它枝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連冥想靜坐的時候,都要
把花搬過來放在一邊。
還有她後來學會救治那些小傢伙。哎,走到了那裡,只要見到了……
「師傅……」
「師傅,師傅……」
咦,是誰在叫自己?這麼好聽的聲音,不是舞兒的嗎?
「師傅,師傅,師傅……」
宇文梵心如夢初醒,剛回過神,猛然間眼前一片耀眼明亮,急忙收斂真氣,
凝定心神,再仔細向眼前看去。
一個氣質超絕塵世的少女,正帶著恬靜幽雅的微笑凝視著自己。未染絲毫塵
俗煙火的笑靨,竟似從無限宇宙中倏然而下,傾瀉到了凡塵俗世間。
那張天姿仙容雖然尚有幾分稚氣,可無比嬌嫩的容顏中,竟似滿溢著無法形
容的至美與光明。她的身上帶著夢幻耀目的光華,仿若神話中浩淼無極外的光明
天神,光降到了渺小的塵世。偌大的殿堂被她映耀的一片光明,氤氳縹緲的靈幻
之氣,環繞在少女的身周,彌散在整個殿堂內。
似乎是人類的雙眼和心靈已久被塵俗蒙汙,無法承受少女無與倫比的至美,
整個殿堂竟被少女變得宛如極樂世界般,似充盈著無限神性和光明。
「師傅……您剛剛在想什麼呢,我都叫您有一會兒了。」
宇文梵心正出神凝視著愛徒冷不丁聽到愛徒發問,不由怔了一下,沉思了片
刻才微笑著說:「哦,沒什麼。師傅剛剛在想你第一次來這裡的情形呢。」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師傅,那是九年前了吧?」說著,超絕塵世的白衣少
女慢慢環顧著四周,似乎要在殿堂每一個微小的蛛絲馬跡中,尋找時光留下的無
聲印跡。
「是啊,九年了,真快啊,一晃九年就過去了。師傅第一次帶你來這,好像
就是昨天的事情呢。」
宇文梵心發出了一聲優美的歎息,也向四周望了幾眼。好像那個孩子第一次
來這裡,她第一次問自己木塔是做什麼用的,還有第一次打開她媽媽的木塔,還
有當時問自己的名字,擔心自己喜歡美好的事物會不會著相,甚至為了那株紫羅
蘭花哭個不停,一切的一切,似乎恍惚中,都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時光雖
然流過了近十年,可那些往事,卻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變得模糊,反而越發清晰。
「師傅,我們該走了吧?已經要過了中午了。您不是說,我們的時間只能在
這裡待到中午嗎。」
「哦,對。怎麼,這麼快就到中午了嗎?」宇文梵心竟微微一驚,怔怔看著
自己的愛徒。
「是的,師傅,已經快過中午了。
「哦?啊,真的啊。」宇文梵心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今天的時間過得好快啊。」
宇文梵心在心中感歎了一句,張望了一下。愛徒已經走到了木櫃稍向前的位
置,正抬著頭,看著上面刻著的字。
「至慈」、「至善」、「至空」、「至苦」、「至玄」、「至性」……
「隱風」、「隱清」、「隱起」、「隱散」、「隱聚」、「隱緣」……
宇文梵心一陣迷糊,眼中的徒兒,似乎並不是眼下正值花樣年華的少女,而
是變回了九年前那個可愛稚嫩的孩童。好像自己也回到了九年前,正看著徒兒第
一次來這裡,看著她對殿堂裡的每一件事物都那麼新鮮,那麼好奇。
九年了,看著她長大了。每一年帶她到這裡,她和前一年相比都會發生一點
點變化。個子變得越來越高了,聲音變得越來越嬌柔、越來越空靈幽雅,氣質也
越來越神異了。看著她變得越來越美,美得連小姐妹們再也不能直視她。終於變
成了現在這樣子,
「師傅……您又在想什麼了啊?」
宇文梵心一怔,徒兒已經不知不覺站在了自己面前,急忙微笑著搖了搖頭,
「沒什麼,師傅沒想什麼,師傅在想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你不知不覺長得這麼
大了,師傅也變得老了。」
白衣少女仔細看著宇文梵心的臉,看了好一會,才用空靈的天籟之音呢喃著
說:「師傅,您明明一點都不老的啊。您的樣子和我來西藏那年一點都沒變。」
宇文梵心微微一笑:「師傅的人沒老,心已經老了。舞兒都長得這麼大了,
師傅還有不老的嗎。」
白衣少女聽得似懂非懂,星宇般璀璨的大眼睛帶著淡淡俏皮,凝視著宇文梵
心說:「師傅總說我是癡兒,可今天師傅怎麼也有些癡癡的了。」
宇文梵心微笑著搖了搖頭,輕撫著白衣少女的長髮,聲音不急不緩的說:「
是啊,徒兒是癡兒,連帶著師傅都被影響了。」心理卻也很奇怪:「我今天怎麼
了?一直在想從前的事情幹什麼?」
想到這裡,宇文梵心又微笑著搖了搖頭,拍了拍白衣少女的肩膀,說:「我
們該走了。」
白衣少女說:「好的,師傅。」說完又向殿堂內走了幾步,怔怔看著刻著自
己名字的木塔。
看著白衣少女有些捨不得離開,宇文梵心不禁暗暗歎息:「哎,這孩子,她
每次離開這裡,都那麼依依不捨的。尤其是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可一想到這
裡,心底又微微一驚:「我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總想著舞兒第一次來這裡呢?」
眼望著徒兒戀戀不捨的樣子,宇文梵心竟也不好開口催她。還好,白衣少女
沒有等待太久,在看了幾眼自己的木塔和母親的木塔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似
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終於向宇文梵心這邊走了過來。
宇文梵心愛憐的凝視著徒兒走到自己身旁,一起輕輕退出了殿堂,本來如仙
境般夢幻璀璨的殿堂,在白衣少女剛離開的刹那,恢復了原狀。
兩個人傳過長廊,又走過了後殿,重新回到了大殿。
繽紛絢爛的太陽,不再懸掛在天空最中央的位置,已經悄悄向西偏移了稍許,
耀眼的陽光中隔著玻璃照射入佛殿之內,似乎還帶著沁人心靈的柔和溫涼。
此刻,日光如滔天海浪一樣湧來,淹沒了肅穆的大殿。大殿中的每一樣物品,
都被映耀上了夢幻的光暈。一襲白衣的少女緩步向前,如同漫步在光的海面。她
身上璀璨夢幻的聖光,與身周的陽光相映成輝,卻又不會如太陽般讓人覺得刺目
灼眼。
這種足以令時空靜止的美,刹那間即能直擊人的靈魂最深處,似乎,更應該
屬於無限遠離世界、人類永遠無法理解的絕對永恆,本與渺小短暫的塵世無緣。
宇文梵心心中突然一動。九年前自己開導徒兒時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猛地
湧上了心頭。
「這世上美麗的事物,都是轉瞬即逝的,再美的花,終究會有凋謝的一天,
韶華易逝,紅顏易老。所以,我們必須要看淡這些,才能在美麗消逝的時候,不
會為了逝去的美好而傷心。」
為什麼自己當年沒把這些話對徒兒說出來?是因為害怕徒兒當時的性子太纖
細,太柔弱?和她說這些,會讓她更傷心?亦或是因為這世上有些事情和道理,
還是要讓她來自悟更好呢?
可是今天,看著愛徒漫步在陽光中美到無與倫比的身影,宇文梵心知道,自
己想錯了。
這世上的美好,也許都是短暫易逝的。可是他們身上,似乎又都有那麼一絲
一忽至美的影子。雖然萬事萬物的美各不相同,可是影子映射出的至美,美得那
麼無與倫比,卻是共通的。
隱蘊那一絲至美的影子,它的本來面目是永恆的。它永遠存在,先於時間的
無盡回溯,廣於空間的無限延伸。哪怕未來某天世界終結、人類的文明消亡,甚
至宇宙毀滅。可是這至美依然會存在,依然是永恆的,依然不生不滅。甚至不會
受到分毫影響。
只是這樣的美,原本和渺小的俗世徹底無緣。可現在,她卻真實的出現在了
世間。
她來到了渺小苦短的大千紅塵,是不是也要在塵世間經受重重磨礪和淬煉?
會不會也要如凡夫俗子一樣歷盡人世間的愛恨恩怨,離合悲歡?
她來到了這個世界上,會像她不染絲毫煙火的美麗那樣一帆風順嗎?她會不
會也要像過往那些聖潔美好的至聖大賢們,哪怕超脫如本師釋迦如來,成道之前
尚有六年苦修,涅槃之前還要承受毒草斷腸之痛;即使聖如耶穌,最後也要被釘
在十字架上為世人流血受難。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仙霧迷蒙的佛殿,聖潔璀璨的神光如海浪般到處流淌,本來有限的空間,放
佛變成了無邊無際的虛空。佛殿內的每一件事物,甚至每一粒塵埃,都被染上了
神秘的靈性。似乎有無限神性與光明,正包容著宇宙萬物,涵蓋無極十方。
鎏金色的佛像,籠罩著夢幻般的光暈,似也被白衣少女染上了無窮的神秘。
本來莊嚴肅穆的佛像,多了幾分如夢似幻。佛祖的神情肅穆安寧,正凝視著向自
己合十行禮的白衣少女。飽含無限憐愛的眼神,慈祥的令人心顫。
宇文梵心走到佛像蓮花座前,在蓮花座上輕輕摩挲了幾下。
天花板上的巨石,緩緩合攏了,明媚燦爛的陽光被假山上的石頭完全阻隔。
不再明亮的佛殿,重新變得夢境般綺麗斑斕。
清雅女子和白衣少女緩緩退出了佛殿,白衣少女離開的刹那,夢幻仙境般
的佛殿頓時一片黯淡,璀璨繽紛的光明與靈氣驀然消散。佛殿內重歸肅穆寂靜,
只剩佛祖的塑像在漆黑中隱約可現。
走出了假山,宇文梵心走到假山下雕刻著「如」、「無」、「寂」、「空」
四個大字的幾塊大石之前。在深入大石的「如」字和「無」字上,沿著字跡飛舞
臨摹。寫完後,帶著柔光的纖長玉指,又在「空」字和「寂」字最上方的「點」
上各按了九下。
假山腳下的石門,重新凹縮了回去,整座假山依然完好如初,沒有絲毫異狀。
「師傅,我們沒有帶雲香,她們要昏迷好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她們不吃東
西也不喝水,等她們醒過來,會不會餓壞了?渴壞了?我們給她們準備些飲水和
食物吧?」回到了古樸廟宇的白衣少女,看著仍然暈睡在床上的幾位女尼,微微
顰起了纖長的眉毛,輕聲詢問著清雅女子。
宇文梵心面含微笑點了點頭,說:「我們給她們備好水和食物是好的,可不
用讓她們昏迷幾天幾夜了。待會我們把食物和水給她們取來,你到前面等著師傅,
師傅給她們做一下理療,讓她們快點醒過來好了。」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輕聲呢喃了一句:「都是我不好。」
「這怎麼能怪你呢。」宇文梵心一邊微笑著說,一邊凝定心神,又仔細端詳
愛徒的超絕至美的側臉。
少女的側顏白得璀璨耀目,全身上下泛動著夢幻般的光華,讓人無法直視。
整座廟宇斑斕繽紛,早被她映襯成了神話中極樂世界的寶殿。
自己修習空梵神舞近四十年,積累真氣的量早已和數百年尋常真氣相當,又
是從小看著這孩子長大的,可每次看到愛徒美得極不真實的天姿天容,還是會感
到恍惚眩暈。
在這孩子超絕塵世的氣質和至美無比的容顏中,放佛蘊藏著極為神異的魔力。
這魔力可以奪走天地萬物的一切光華,更可以把渺小的凡俗世間變得仿若神話中
的極樂天堂。
「師傅,不知道風華姐姐現在在忙什麼呢,她本來說好今天一起來的呢。」
白衣少女一直被師傅飽含愛憐的目光凝視著,有些害羞了,忙問了師傅一句話。
「是啊,風華每年都陪我們一起來的,這次沒有來,一定是因為她有很重要
的事情吧?」宇文梵心何等聰明,立刻明瞭愛徒的心意,微微一笑收回了視線。
*** *** *** ***
東中國海與菲律賓海交界。
一座風景優美的小島,安寧靜臥在大海中。雪白的浪花在島畔時而卷起,時
而舒緩向前。
柔柔的海風,輕輕吹拂著乳白色的沙灘。島上生長著一片高大茂密的椰子樹,
鬱鬱蔥蔥的翠綠色在乳白色島嶼上形成了優美雅致的點綴,再襯托在碧藍的大海
中,猶如一幅美麗的油畫。
風景如畫的海島上,不時夾雜著幾聲粗俗吼罵聲,和優美的海景很不相稱。
「淩風華……賤人!早晚有天,老子……老子要操死你!」
在空地的北面,有一大塊的海岩,這裡的地勢比空地高出了一塊。海岩上稀
稀落落坐著幾個男人,還站著一個穿著紫紅色職業裝的女人。聲音來自一個異常
凶戾的男人,他赤裸著上身,正坐在海岩凸起的一塊大石頭上。石頭旁邊的衣服
滿是血跡,男子渾身上下肌肉遒勁,前胸後背到處都是長長的黑毛,逼人的戾氣
讓人覺得端坐在這裡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從神話中地獄穿越而來的凶獸。
「屠梟,別叫了,淩風華根本沒出全力,她只要再加兩成功力,你還有命叫
嗎?」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紫紅色職業裝的女人。容貌身材妖冶的令人不敢直視,一
頭染成了紅色的大波浪長髮,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迷離的光澤;修長的鳳目含笑
含妖,媚意蕩漾;鼻子帶著一個明顯的鷹鉤,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
豐滿高聳的酥胸放佛圓圓的山峰,隨時要衝破束縛呼之欲出;細細的素腰不堪一
握,一雙頎長水潤的美腿穿著肉絲,就連高跟涼鞋中性感的足也在無聲妖嬈著,
令人垂涎欲滴的誘惑。
女子全身上下,從骨子裡向外散發著極濃的誘惑和豔冶,似乎無時無刻都在
引誘著人的欲望本能。坐在島上的男人們,大多都會偷偷向她這裡瞟上幾眼,只
是瞟過之後,馬上就把視線收回來,似乎生怕被這個女人發現自己看過她。
她手上拿起一枚枚銀針,正為野獸般的男人做針灸。男人哼了一聲,說:
「她沒出全力,又他媽沒安好心。她是不知道我師傅會來,不然還會讓我活命?」
妖冶女子戲謔地掃了野獸樣的男人一眼,說:「她好心也好,壞心也罷,你
總是活著回來了,不然還有機會在這裡嚷著報仇嗎?真想報仇,也要伺機而動,
在這裡幹叫有什麼用?」
野獸般的男人還要張嘴說話,高處一個身材高大魁偉、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
淡淡的說:「屠梟,羅魅沒說錯。真想報仇,要伺機而動,不能光靠狠。」中年
男子赤裸著上身,從肩膀直到胸腹連接處包紮著潔白的繃帶,不言自威的氣勢極
其雄壯。
被喚作『屠梟』的男人立即住了口,微微閉起了眼睛,偶爾會在喉嚨中發出
野獸般『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在屠梟對面,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鉤鼻深目的印度人,後背上插
滿了銀針,正在閉目養神。聽到妖冶女子的話,突然開口說:「陰魔使,可惜你
來遲一步,你向來足智多謀,靈活善變,如果你在,我們或許不會損失慘重了。」
妖冶女子臉色微微一冷,陰寒的眼神在印度人臉上轉了轉,說:「提婆達多,
你不必諷刺我,聰明人首先就要有自知之明。宇文梵心親自下場,豈同小可?就
算我在,咱們一樣討不到好。」
提婆達多緊皺著眉毛搖了搖頭,旁邊又傳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陰魔使,
魔僧的意思不是譏刺你,誰都知道宇文梵心詭計多端,神鬼難測。只是大家都按
時間來了,唯獨你不聲不響沒到,總是有些說不過去的。如果你在,應該能早些
發現我們的情報有問題,那我們也許就不會損失慘重了。」
說話的是一個僵屍般的男人,青灰色的皮膚,黑白分明的雙眼,陰冷的神情,
讓人一看就不寒而慄。只是他身上到處都是斑斑駁駁的血跡,陰森之中,也多了
幾分尷尬。
「修煞,如果有人掏了你在日本的獸窩子,你還有心思在這兒和我說風涼話
嗎?」
妖冶美女冷冽陰寒的眼神,猶如毒蛇突出的信子,在僵屍樣的男人臉上掃了
幾掃。
僵屍般的男人雖然真氣深厚,可一看到妖冶美女的眼神,心中還是一凜,勉
強在臉上硬擠出幾分和緩說:「哦,原來你的實驗室遇襲了?是誰幹的,恒光的
人嗎?」
只是這份和緩出現在他臉上,並沒顯得他臉色和氣了,反而把他的臉變得窘
態十足,讓人看了哭笑不得。
「沒什麼,年年打鳥,今年倒讓只小鳥把眼睛琢了。沒事的,她就快飛到我
的籠子裡了,我倒看看她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妖冶美女陰陰冷笑了幾聲,原
本妖冶的笑聲中,藏著狠毒徹骨的寒意,除了坐在高處兩個年紀較大的人,其他
聽到笑聲的人無不感到後背陣陣發涼。
島的面積不算小,朝向大海的一面有一塊不小的空地。幾十個受傷男人或坐
或臥的聚在一起,還有一些人不停忙碌著,為受傷的人清理傷口、敷藥、包紮。
很吸引男人們人眼球的,是忙碌的人中有三個美女。
坐在空地角落的黑矮男子,一雙手正很不規矩,在旁邊美女身上大吃豆腐。
被他摸到的美女容貌很美麗,穿著一件玫紅色的貼身連衣裙,胸乳和翹臀豐滿的
略有些誇張。白皙的後背上,隱約可見半個詭異的紋身,紋身是一個黑色的十字
架。一隻黑黑的手在她的兩乳前摸來捏去,高聳雪白的酥胸圓滾肉感,似乎還帶
著誘人的香甜奶香,隨著黑手的抓捏撫摸,光滑細膩的雪乳再也隱藏不住,已經
在枚紅色的衣服和文胸的罩杯邊上溢了出來。
另一隻黑手,落在了美女挺翹渾圓的臀部上。雖然隔著衣物,可絲毫不影響
手下美妙的觸感,豐滿的圓臀帶著十足彈力,摸在手裡說不出的愜意。
黑矮男子一臉享受愉悅的神情,兩隻手下帶來的手感各不相同,左手帶來的
感覺柔軟中極富彈力,右手帶來的觸感更是妙不可言。
穿枚紅色連衣裙的美女,精緻的臉容已流露出淡淡嫌惡。可她依舊在為黑矮
男子處理著傷口,並沒有阻擋對方的動作,任由黑矮男子的手在自己胸乳翹臀上
肆虐著。
距離她不遠,一個氣質放蕩的女人也在接受著男人的調戲,她穿著一件亮紫
色的超短裙,渾圓碩大的酥胸沒有穿戴文胸,雪白的乳肉已經在短裙肩帶和胸襟
露出了大半,兩粒深紅色的乳頭猶如熟透的紅提般時隱時現。
比起穿玫紅裙子的美女,她的表現可要放開多了。無論是哪個男人摸她,她
都會還給對方一個挑逗放蕩的媚笑,如果哪個男人手上的力氣重了幾分,她還會
笑呵呵地伸出手,在哪個男人臉上身上捏上一把,笑聲是那麼的蕩漾。
不過,坐在空地上的男人們,沒有一個人敢碰最中間穿著粉紅色長裙的美女。
她的容貌異常精緻,一雙黑玉般的大眼睛,彎長的睫毛好像黑色的小刷子,又高
又直的鼻樑,秀氣的紅唇仿佛一片玫瑰花瓣。
她的胸雖不像另外兩個美女那樣大的誇張,但身材更修長,腰身更為纖細。
精巧的的手好像一雙白瓷雕塑。纖細筆直的小腿穿著透明絲襪,精緻迷人的線條
令人垂涎欲滴。
更吸引人的,是踩在乳白色高跟涼鞋中的優雅美足,那雙纖足穿在透明絲襪
裡,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白嫩柔滑,說不出的誘惑動人。
她的氣質驚豔而端莊,波浪般的長髮挽成了一個精美的髮髻,髮髻上懸著一
枚乳白色的簪子,上面還嵌著一顆熠熠生輝的鑽石。纖細修長的脖頸優雅的好像
天鵝。粉紅色的長裙隨著她的步伐搖擺飄蕩,宛如一株驕傲脫俗的粉玫瑰,在芸
芸眾生之中舒緩漫步。
雖然她的年紀看起來只有二十四五歲,可她的眼神中,始終帶著一抹淡淡滄
桑,和她的正當韶華的年紀有些不大相稱。
她已經給幾個人處理完了傷勢,可無論哪個男人,在她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
不要說摸她,連猥褻的目光都不敢落在她身上。只有當她的視線不再看向自己這
邊的時候,才趁她不注意急忙在她臉上、身上、那雙圓潤修長的美腿,甚而是藝
術品般的纖足狠狠掃上兩眼。
等到她走遠了,看著她曼妙有致的背影,玲瓏誘人的曲線,剛剛不敢有絲毫
無理言行的男人們,這才用色眯眯的目光看了個夠,眼神中還夾帶著滿滿的忌恨。
「修大人,是誰傷了你啊?」一個帶著放蕩媚意的聲音問了一句,最後一個
「啊」字被她故意拖得老長,
擺著僵屍臉的修煞瞥了一眼,問話的是那個媚態十足的女人,她已經離開了
人群,站到了陰羅魅身後。正一臉諂媚的給為屠梟療傷的陰羅魅打著下手。
修煞頓了頓說:「是水月揚。」
海岩一側距離空地很近,聲音傳到了這邊,穿著綠衣的男子一聽到「水月揚」
三個字臉色頓時一變,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穿粉紅長裙的美女正在為他做針灸,見他顫抖了一下,停住了手說:「孟大
人,請您別亂動。」
綠衣男子沒有說話,深吸口氣,鎮定了心神。一撇眼,正看見美女白瓷般的
雙手,嫩蔥般的手指,白皙細膩的肌膚。綠衣男子頓時起了想緊握這雙手的念頭,
可黑黑的手剛抬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垂下了。
綠衣男子陰狠的眼神,恨恨地向站在海岩高處的妖冶美女望了兩眼。
「鬥皇大人,戰皇大人,帝師大人應該調養的差不多了,兩位可以去面見一
下了。」妖冶美女走了過來,向氣勢雄壯的青衣男子和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打了
個招呼。
氣勢雄壯的青衣男子和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站起來。
向位於小島中心稀稀落落的椰子樹林走去。
陰羅魅走下海岩,向穿著粉紅色長裙的美女打了個招呼:「瀟晚,我們該走
了。」媚態十足的女子急忙緊緊跟在妖冶美女身後,臉上堆滿了諂諛的笑容。
穿粉紅色長裙的美女向妖冶美女還以微笑,點了點頭,收拾起了自己的藥箱
和銀針,向她走了過來。
四個女子一起兩前兩後向海岸邊的直升飛機走去。穿粉紅色長裙的美女和陰
羅魅並肩而行,一直和她淡淡地有說有笑。
穿著玫紅色衣裙的女子和媚態十足的女子走在後面,兩個人都低垂著頭,穿
玫紅衣裙的女子神情中依然帶著幾分畏懼,一臉放蕩的女子卻滿是諂媚之色。無
論是畏懼還是諂媚,跟在後面的兩個人,倒像是妖冶美女卑微至極的奴僕,生怕
哪點小事兒做得不對了,得罪了主人。
*** *** *** ***
青衣男子和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走進椰子林深處,快走到林子中央時,一個
略帶病容、卻絲毫不減凜凜神威的高大老者出現在了兩個人眼前。
老者正端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起來年約六旬,寸長的頭髮微見花白,鷹目勾
鼻,五官非常深邃,臉上的神情深沉陰鶩,似乎心情很是陰鬱。
青衣男子和中年男子走到老者身前,很是恭敬地向老者鞠躬行禮:「帝師先
生。」
老者點了點頭,下巴向旁邊的石頭微微一揚,說:「你們坐吧。」
青衣男子一邊坐,一邊滿是敬意地問:「帝師先生,您傷的如何,好些了嗎?」
老者不急不緩的回答說:「沒什麼大礙了。」
青衣男子一臉疑惑,向老者問道:「帝師先生,是誰傷的您?恒光的絕頂高
手除了百里鳳翎和贏毅寒都在日照,這兩位就算在一起,應該也不是帝師先生的
對手啊?」
老者緊擰著雙眉,面色凝重的想了好一會,才緩緩的說:「這個人我也不認
識。」
青衣男子依然不急不緩的問:「帝師先生,襲擊你們的人,功力真的深不可
測?」
「要說深不可測,也還不至於,他的功力比陛下當然尚有所不及,比起獨孤
殿下可能也稍遜幾分,可是要和我比……」老者搖了搖頭,露出了一絲苦笑。
青衣男子臉色微微一變:「恒光什麼時候冒出了這麼一個高手?」
老者又搖了搖頭說:「不是恒光的人,是男的,恒光自從十三年前澹台鴻嶽
出走後,已經沒有了不起的男人了。」
青衣男子和中年男子對視了一眼,臉上都寫滿了驚懼和不解。眼前的老者姓
熬名萬銅,是源輪神教教主武學一道的啟蒙老師,在教中大家都尊稱他為帝師先
生。他還負責教中的傳統玄學與神秘事物研究,因此在教中還有「神師」的封號。
青衣男子複姓東方,名盛天,在源輪神教中任職二皇之一,名號鬥皇,負責全教
軍事戰爭之外的一切武力行動。中年男子複姓赫連,名沖霄,名號戰皇,直接負
責負責總覽指揮全教的一切軍事力量。
十年前源輪神教勢力正值如日中天,不想其實主掌教中軍教大權的聖皇獨孤
寰宇突然和教主源輪神帝鬧翻,之後竟帶著教內大批精英遠赴南美,一去不回。
從獨孤寰宇離開神教那天起,帝師熬萬銅已是教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手。可
沒想到這次連他竟也栽了個跟頭。
東方盛天劍眉微微一軒:「既然不是恒光的人,這人為什麼要多管閒事?難
道也是神教過去的宿敵?」
熬萬銅頓了片刻,說:「現在還不清楚,我們和他驀然相遇,一動上手,就
發現他的實力太強,只好暫時退避,還好,他也沒有拼死相逼,不然的話,哎
……」
赫連沖霄看了一眼東方盛天,向熬萬銅問道:「帝師先生,陛下原計劃是安
排您老人家做最後援軍的嗎?」
「是啊。」熬萬銅點了點頭繼續說,「可惜我被人阻隔,到底沒能來。哎,
跟著老夫多年的手下也被打的七損八傷。」
東方盛天和赫連沖霄又對視了一眼,東方盛天問道:「帝師先生,截擊你們
的只有一個人?他是圖謀已久,還是偶遇的?」
熬萬銅沉吟了片刻:「不太像是偶遇的,不過,他應該也不是對我們圖謀
已久。」
赫連沖霄長於軍事謀略,微一沉吟,說:「這麼說,他很可能起初是和帝師
先生偶遇,之後臨時開始圖謀,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再對帝師先生突然施以偷
襲。」
熬萬銅點了點頭:「對,沖霄分析的不錯。不過他倒沒有偷襲,是光明正大
的截擊了我們。」
東方盛天劍眉微微一揚:「要這麼說,帝師先生……」
「沒錯,他應該認識我們。」熬萬銅微抬起頭,仰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喃
喃自語道:「其實,那個人我也應該是見過幾面的。好像是十九年前,難道是在
南迦帕爾巴特峰……」
一聽到「南迦帕爾巴特峰」七個字,東方盛天和赫連沖霄兩人臉上都微微變
色,東方盛天幾乎一字一頓地問道:「帝師先生,那個人真的不是恒光的人?以
前也不是?」
熬萬銅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以前不好說,現在鐵定不是了。他在截擊
我們時,我問過他是否恒光的高手,他是搖了頭的。我們和恒光打了這麼多年交
道了,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都把身為恒光一員視為極大榮耀。這樣的高手
如果是恒光的人,會否認自己的身份嗎?哎,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
。」說著,熬萬銅又長歎了一口氣。
椰林中沉寂了片刻,東方盛天突然站了起來,面色凝重的開口說:「帝師先
生,這次任務行動失敗,我要負全責。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行動不至於一敗塗
地,楚冕輝被擒,五靈神將中一人殉難,連疑似神魔女的朱雀神將也落入敵手。」
「算啦。」熬萬銅笑了笑,揮了揮碩大的手掌,示意東方盛天坐下。「我臨
行前,陛下專門叮囑我,這次任務如果失手,首要原因應該是情報出現了問題,
既然情報本身就不對,那也談不上誰的責任了。只是這一次,朱雀神將的事情……」
東方盛天卻沒有坐下,依舊臉色凝重的說:「這件事情縱然陛下不追究了,
我也要負責。尋找神魔女是神教重中之重的大事,朱雀神將一直是神魔女的重點
疑似人選,她是在我手中失卻的,我一定要再把她帶回來。」
熬萬銅微笑著點了點頭:「這點陛下和我是放心的,你做事向來盡心盡力。
事情即便責任不在你,你也一定會全力亡羊補牢。不過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恒
光既然得到了朱雀神將,一定會嚴加防護。盛天,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縱然神
魔女一事至關重要,可是如果要你和沖霄任意一人用命去換,別說我不願意,陛
下也會痛心疾首,對神教更是無可挽回的巨大損失!這次陛下一再叮嚀我,如果
我到了日照,神教已經遭受了不小損失,危急關頭切記:丟卒保車,棄車保帥。」
東方盛天坐回了石頭,臉上露出了幾分愧色:「帝師先生請放心,我一定會
更小心謹慎。這次雖然是因為情報系統出了問題,可要不是我過於托大,剛愎自
用,這次行動的損失本來可以降到最低的。」
熬萬銅搖了搖頭說:「這個也不能怪你,因為情報的來源被反復核實過,所
以當時教內的核心幾乎全都對情報出現了誤判。唯獨陛下,一再告誡我們情報是
死的,人是活的,做事一定要臨機應變……沖霄,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赫連沖霄一怔,他剛剛心中有所感觸,不過輕輕抬了下頭,沒想到這個微小
的動作還是被熬萬銅捕捉到了,心中不由得極為欽佩。笑了笑說道:「這不能怪
戰皇,盛天他對行動本來也做了極為周密的部署,無論是誘敵、打援和殿后都布
置的非常合理,只是,宇文梵心……她連我會帶人前來增援居然都料到了。」
「宇文梵心這個人確實足智多謀,別說是你這邊,恐怕連老夫這裡,她應該
也做好應對的部署了。」熬萬銅點了點頭,不急不緩地說道。
東方盛天和赫連沖霄對視了一眼,起初驚訝的神色中尚帶著幾分半信半疑,
可不過思索了幾秒鐘,兩個人的神情不約而同變成了嘆服、欽佩,甚至還略帶著
幾分惶惑不安。
熬萬銅輕歎了一聲說:「宇文梵心聰明絕頂,贏毅寒雖然不是老夫的對手,
可是要拖住老夫一段時間,已然綽綽有餘。恒光有這個第一智者在,神教未來的
日子怕是不太好過了。」
東方盛天和赫連沖霄臉上都有了幾分慚色,熬萬銅向兩個人笑了笑:「夫尺
有所短,寸有所長,各人各有所長,這也沒什麼。何況宇文梵心雖然聰明絕頂,
擅于用智,可智者多屈,辯者多辱,明者多蔽,勇者多死。一個人越聰明,思慮
的事情就會越多,思慮的越多,反而會過於謹慎顧慮。這樣的人再了不起,終究
也難以舒展大志,統禦全域。嘿嘿,當年的恒光,唯有太史道恒才是真正了不起
的大才,萬幸他已經死了,要是他還活著,神教現在的局面才真的更棘手。」
東方盛天和赫連沖霄的神色都舒展了幾分,熬萬銅仰起了頭,臉上竟似多了
幾分興奮,好像回憶起了過去輝煌的往事。
「盛天,沖霄,如今神教式微,教中人才凋零,你們能留在神教共襄大業,
實是神教莫大的幸事。兩位萬勿妄自菲薄,未來可還有多少大事需要兩位元鼎力主
持。」話未說完,熬萬銅略顯蒼老的神情中更多了淡淡的滄桑肅穆。
東方盛天神色極為凝重地說:「自我加入神教伊始,命運便與神教系於一身,
與神教榮辱同心,存亡與共!」
赫連沖霄一言不發,可臉上堅毅的神情,顯然心中所想也和東方盛天一樣。
熬萬銅欣慰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赫連沖霄向來不喜歡說話,此刻他一句話不
說,卻已經勝過了千言無語。眼望著天際的朵朵流雲,熬萬銅又想起了過去的往
事,喃喃說道:「可惜啊,要是聖皇殿下也能有二位的覺悟與堅守,神教今日何
以會落到如此境地。」
赫連沖霄搖了搖頭說:「聖皇殿下雖有氣吞天下之志,經天緯地之才,縱橫
萬里之略,拔山超海之力,可是他終究欠了幾分容人的雅量。這點和帝師先生您
老比起來,難免有所遜色了。」
「哈哈,沖霄,不必捧我了,一個人能做的事情,和他的性格是相輔相成的。
只有聖皇殿下那樣的性格,才做的成這樣的大事;反之亦然,想做大事,恐
怕也只有聖皇殿下這樣性格的人才行。只是一個人的能力越大,野心也一定會隨
之更大嗎?還是能力大的人,天生野心都很大?」說著,熬萬銅的臉色重又變得
陰鬱肅穆了。
「帝師先生,既然今天我們話已經說到了這裡,我有一句心裡話,實在是不
吐不快,您老別見怪。」東方盛天劍眉微微一揚,神色凝重的說。
熬萬銅微微一笑:「這裡只有我們三人,你們有什麼心裡話,但說無妨。我
當然不會見怪。」
東方盛天臉色變得平和一些:「帝師先生,請恕我直言,我看聖皇殿下當年
出走神教,未必是為了什麼野心,更多還是與陛下的思想理念不合所致。」
熬萬銅爽朗的笑了幾聲:「呵呵呵,盛天,你以己度人,把獨孤殿下想得簡
單了。當年聖皇殿下出走,要說純粹為了野心,那當然不是。他和陛下對於神教
的意識形態與整個神教的未來確有極大分歧,他離教出走,這些也確實是非常主
要的原因。可是他帶了那麼多人離教,神教數十年來栽培的精華之才,幾乎被他
一掃而空。嘿嘿嘿,要說全是因為理念不合,毫無異志,恐怕也未必盡然啊。」
東方盛天卻苦笑了一下:「無論是因為理念還是因為異志,聖皇殿下當年出
走,神教的精華確實幾乎被他一帶而盡,可是這些人為什麼心甘情願離開總教隨
他遠赴異域?只怕,這也是事出有因的。」
熬萬銅略顯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慈和的微笑:「盛天,這些話憋在你心裡
好多年了吧,到了今日才終於一吐為快。」
東方盛天也露出了微笑說:「我的心事,從來都瞞不過帝師先生的眼睛。」
繼而又一臉沉重的說:「帝師先生,我看現在神教的人才選拔機制,未必能選的
來什麼真正的人才,只會招來一群無信仰、無大志、無理想、徒有兇殘的亡命徒。
這樣的人就算再多,打仗的時候或許尚可充當馬前卒一用,可要指望他們來復興
神教,只怕難於登天。」
熬萬銅沉吟了片刻,沒有回答。赫連沖霄見熬萬銅沒有說話,也補充說:
「鬥皇說的也不全對,這樣的人打仗也用不到他們。如果徒有匹夫之勇,既無組
織也無紀律,真上了戰場只會死的更快,當炮灰都未必夠格,戰爭從來都不是只
靠不怕死就能獲勝的。」
熬萬銅重重歎了口氣,過了好一會才說:「你們心中所想,其實我早就知道。
我既然都知道,陛下就更看得出來。只是這件事情,遠比兩位所想還要難辦。」
東方盛天和赫連沖霄又對視了一眼,神情中寫滿了疑惑。
「俗語說得好,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神教培養人才雖然未必真的需要百年,
可每批人才從萌芽成長到棟樑精英,總需數十載之功。十年前神殿生變,聖皇殿
下帶走了絕大多數精銳,幾乎從根基上令神教元氣大傷。盛天,沖霄,如果我們
還像過去那樣吸收人才入教,再從中選拔培養新的精華,你們兩位倒說說看,大
概需要多少年時間,能把神教的人才積累到和十年前相當呢?」
東方盛天和赫連沖霄都被問的怔住了,片刻間,椰林內一片寂靜。
「盛天,沖霄,給大家二十年時間,你們覺得夠嗎?」熬萬銅緩慢卻深沉有
力的話語聲,打破了沉寂片刻的寧靜。
東方盛天和赫連沖霄一起搖了搖頭。
「那三十年時間呢?」
這一次,東方盛天和赫連沖霄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緊皺眉頭沉思
著。
「就是說,再有三十年的時間,我們都未必能把教內的新人才培養到和十年
前相當。就算我們真拿出了三十年的時間來重建整個神教,可是恒光會站在原地
靜靜等著我們恢復元氣、重新發展嗎?如果就靠十年前的殘留根基維繫這場延續
數千年的戰爭。你們說,三十年之後,神教會變成什麼樣子?」
東方盛天和赫連沖霄的臉上都露出了幾分愧色。
「陛下何嘗不知道,現在神教的人才選拔機制有重大缺陷。可是眼下恒光咄
咄逼人,留給我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也唯有大批招募那些腦子裡只想著拼命殺
人拼命享受的兇殘惡棍,憑藉數量優勢,尚還能和恒光周旋。如果再想像過去那
樣耐心培養精英,嘿嘿,只怕不出十年,這個星球上就沒有神教的立足之地了。」
熬萬銅又搖頭苦笑了幾聲。
東方盛天沉吟了一會說:「如此說來,現在神教也只能先靠這個沒有辦法中
的辦法了。只是這樣終非長久之計,一定要把人才的選拔重新復蘇起來才行。而
且不能讓整個教內千百萬人都是這樣的人,不然對神教的未來百損而無一利。」
熬萬銅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不錯,基層教眾如果都是沒有腦子的兇殘惡
棍,長久來看確實對神教有損無益。這次我們回去,有必要和陛下仔細商議一下,
如何能夠既不影響和恒光的整體戰局;同時還能重新培養吸收教內的人才。」
三個人言談正歡,椰林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繼而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帝師大人,鬥皇大人,戰皇大人,鬼王大人的傷……太……太……」連說了兩
個「太」字,說不下去了。
熬萬銅蒼老的臉微微一揚:「把鬼君帶過來。」
椰樹林中閃進了幾個人,一身黃衣的高大男子和一個中等身材的黑衣男子架
著一身白袍的男子走了過來,白袍男子的臉色猶如厲鬼般陰森慘白,沒有半點血
色,只是他的神情太過於委頓,否則在大半天陡然見到他的臉,即使是膽子大的
普通人也一定會被嚇得不輕。
兩個人小心翼翼地把白袍男子放到了石頭前的平地上,東方盛天走過來問道:
「鬼君是被誰打傷的?」
高大的黃衣男子回答說:「鬼王大人和我,都是被日照海邊突然出現的那個
怪人打傷的,我們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可是……可是鬼王大人……」
東方盛天長眉一皺,伸過手握住了白袍男子的手腕,心中登時一驚。白袍男
子體內空空蕩蕩,數十年內力竟如化為烏有一般,全都消失了。
熬萬銅見到東方盛天臉色不對,伸手握住了白袍男子的另一隻手,剛一接觸
到了他的脈門,頓時發出了「嘿」的一聲。
東方盛天轉臉問道:「帝師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熬萬銅緊皺著眉頭凝神思索了好一會,才沉著氣喃喃說道:「嘿嘿,了不起
……了不起啊!沒想到近百年來,恒光又有人把這門神功練成了!」
「帝師先生,袁鬼君的功力哪去了?是被人吸收了嗎?」東方盛天一臉不解
的問道。
熬萬銅搖了搖頭說:「鬼君的功力不是被吸收了,是被人用高明至極的神功
鎖死了,真元被鎖死之後,在身體內再也探查不到,就和消失了一樣。應龍神將,
和你們動手的人,是不是還非常善於療傷,而且真氣防禦能力也特別強,你們的
武功對那個人完全束手無策,對不對?」
黃衣男子深吸了一大口長氣,雖然已經時過境遷,可是一回憶起那個白衣少
女,心臟仍然劇烈狂跳不已,大腦還是好像醒著做夢一樣陣陣暈眩恍惚。用盡全
身力量凝聚起心神說:「帝師大人料事如神。和我們動手的……哦不對,她全程
都沒有和我們動過手,她就站在那裡自顧自的擺手印,可我們拿她一點辦法都沒
有,要不是因為她要分心照顧別人,恐怕直到現在我們也拿她沒什麼辦法,不過
她好像也不會來攻擊我們,一直打下去,她雖然立於不敗之地,可也未必能贏。」
「恩,無勝無敗,無欲無求,無掛無礙……」熬萬銅又仰起了頭,緊鎖的眉
毛快擰到了一起,又過了好一會才說:「這門功法神異之至,我是解不開的。」
「帝師先生,那……那鬼王大人,豈不是一輩子都成了廢人嗎?」聽到熬萬
銅的話,中等身材的黑衣男子大驚失色。
「把他帶回神殿去見陛下吧,也許陛下是有辦法的。」熬萬銅搖了搖頭。
「帝師先生,這是什麼神功?」黃衣男子滿臉疑惑的問道。
熬萬銅閉著雙眼,半晌沒有說話,只是在想著自己的心事,過了幾分鐘,黃
衣男子和黑衣男子對視了幾眼,剛要扶起白袍男子離開,熬萬銅突然雙目圓睜,
一字一頓的說:「恒光三大神功之首———琉璃光神法!」
椰林之外,島上重歸一片靜寂。缺少了美女在畔,本就灰頭土臉的男人們變
得像之前那樣垂頭喪氣。唯獨不久前的喝罵重新響了起來,只是聲音卻變得低沉
了許多。
「淩風華……賤人!早晚有天,老子要操死你!」
「淩風華……早晚有天,老子要活活操死你!」
*** *** *** ***
中國,浙江省,杭州。
一座極為神秘的巨大院落,坐落在市郊一處風景優美的山谷中。
院落正對著浩浩蕩蕩的錢塘江,庭院中滿是整齊劃一的樹木,翠綠的草坪已
經生長出了新芽。五顏六色的鬱金香花盛開的嬌豔芬芳,與藍天白雲相映,和遠
處群山若隱若現的墨綠搭配到一起,映在眼中極具感染力。
三幢流溢著現代藝術美感的建築呈品字形座落在院落內,建築的設計風格時
尚雅致。雖然從院落的設計看,這似乎是一個古樸典雅的世外桃源。可是建築精
致唯美的外觀,似乎在向人們暗示,裡面很可能會奢華到讓人們無法想像。
這是一個與所有普通人都絕緣的地方。偶有遊客出遊到這附近,不免也會猜
測起這些建築的來歷,極少數消息靈通的人,知道這裡是一位來頭極大的外賓在
杭州的私人公館。可這位元外賓是誰,熟知消息的人卻莫衷一是。有人說這裡的主
人是某位和中國外交關係極好的中東王國王儲;有人說是南美洲某個極權國家的
元首;也有人說主人是美國或者歐洲傳承超過百年的超級巨富家族掌舵者。
但無論答案如何不同,有一點是大家的共識:那就是這座公館的主人,來歷
非常大,大到足以讓政府破例劃出一平方公里土地來給他建造一所私宅。更何況
這裡的每座建築面積大致估測下竟然要幾萬平方米。更不要說庭院裡耀眼的鍍金
噴泉、栩栩如生的大理石雕像、寬闊的跑馬道,以及一個面積巨大的樹籬迷宮。
一座極為奢華的浴室,宛如王冠中的明珠,嵌在其中一座建築內。
整個浴室的四角立著漢白玉柱子,四周牆壁全都是由市面上看不到的鑲鑽帝
皇金大理石所鋪設。純金雕成的各種花朵,在純白玉瓶中永不凋謝地綻放。高達
十米的金頂石天花板上,繪著各種各樣的藝術畫作。
浴室內水霧氤氳,整座池子全部是由白玉所造,上千平米的白玉池中已經灑
滿了玫瑰花瓣,枚紅色的花瓣在澄淨清澈的水中隨波蕩漾。
一個天仙般的女子正站在玉臺上,她緩緩舒展著玉臂,輕輕解開自己穿著的
雪白睡衣。柔絲般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在她身周翩翩起舞,美麗輕靈的動作,
仿若一片若有若無的薄雲,又宛如一抹在流風中盤旋飛舞的雪花。
白色的絲綢睡衣悄然滑落,堆在了天仙美女的玉足邊。
一刹那,諾大的浴室內霞光滿室,大放光明。
全裸在外的仙姿玉體沒有半分猥褻淫穢,反而猶如上天最優美雅致的傑作般
渾然天成。超凡典雅的氣質飄逸脫塵,淩霜傲雪的肌膚宛如極品美玉所塑就,連
玉雕般晶瑩白皙的纖足,都把白綢睡衣都映襯得顏色不正不純。她的身體似縈繞
著一層淡淡的溫潤光華,美的放佛從未沾染到塵世煙火。
女子輕輕彎腰拾起睡衣,把它工工整整的疊好。她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美,纖
長的藕臂玉腿,前凸後翹的雪峰翹臀,纖細微凹白嫩柔滑的小腹,就連巧奪天工
的幽蘭玉戶也是光潔無毛,一片令人眩目的雪白,在薄紗般的霧氣中似真似幻。
若非下凡的神女,謫塵的仙子,世間的凡人焉能完美如斯?
天仙美女的神情很有趣,羞澀、靦腆、不甘、幽怨、窘迫,內心的多種波動
全都反映在那張令人無法直視的絕美容顏上,再和眉宇間那令人心動的淡淡春情
和媚意糅合在一起,看起來別樣的旖旎。
透過薄紗般的霧氣和她肌膚的柔光仔細望去,會發現她天鵝般的纖長頸項和
晶瑩無暇的胸口上,竟佈滿了紅莓一樣的吻痕,連白皙細膩的玉背和柔美纖細的
腰腹間也有不少。如玉般光潔無瑕的絕美花穴更是微見紅腫。似乎她剛剛發生了
什麼令她羞於啟齒的、不可描述的事情。
女子輕輕走進了玉池,池中的水波泛起陣陣蕩漾,似乎連池水也恨不能在如
神如仙的美女身上多留上片刻。天仙般的美女輕輕鬆了口氣,剛把身體徹底放鬆
下來。只片刻間,女子絕美的仙容突然一變,玲瓏的玉耳微微豎了起來,好像聽
到了什麼聲音,女子剛剛放鬆的玉體重新繃緊了,白玉般的臉頰開始漸漸粉嫩,
神情也變得越發尷尬和窘迫了。
浴室外傳來了一陣緩慢卻剛健有力的腳步聲,一個極為英俊的男子打開門走
了進來。高大修長的身材,古銅色的皮膚,棱角分明的面容,一雙極為烏黑的深
邃大眼,泛射著迷人的光芒;濃密修長的劍眉,高挺寬大的鼻子,絕美的嘴唇,
氣宇軒昂的氣質,無一不在散發著高貴優雅的俊美。只是男子英俊的面龐,也隱
隱蘊含著淡淡的邪氣,這幾分邪氣,讓男子在高雅俊朗之餘,更多了份勾魂攝魄
的魅惑。
男子輕輕打開了身上的浴袍,露出了修長健美的傲人身軀,棱角分明的肌肉
猶如古希臘羅馬的藝術雕塑。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條藍黑色內褲,因為正中間
的隆起物已經勃起到大得驚人,內褲的布片被支撐的緊緊貼在了渾圓結實的臀部
和大腿上。
天仙般的美女心頭猛一陣劇跳,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雙手下意識的抱緊了
白玉般的胸口,纖長的身體也微微縮到了一起。
男子看著天仙美女後背的吻痕,露出了壞壞的邪笑,輕手輕腳脫掉了身上僅
存的內褲,巨大的陽具非常驚人,好像自己有生命似的,昂然翹首,向上高高豎
立,像一條飛出海面的蒼龍,幾乎要貼在了男子剛健的腹肌上。空氣中迅速散發
出一股帶有濃烈男性荷爾蒙的雄性味道。
英俊男子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靜靜看著玉池中神女般的美女。
玉池中天仙般的美女嗅到了空氣中的雄性異味,絕美的臉變得越來越紅,可
過了幾分鐘還沒等到男子下水,心中有些奇怪,在水中輕輕轉過了絕美的身體,
看了男子一眼。沒想到正看到了男子的赤身裸體。急忙又轉了回去,羞紅了臉低
下頭,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英俊男子饒有興致地看著玉池中美女害羞的樣子,自己和妻子結婚已經有一
年多了,可是妻子過分拘謹的性格,還是一如婚前一樣害羞。自己當然很樂於享
受這種能夠時時重溫新婚時甜蜜溫馨的感覺。
「你就不能文明一點嗎?」玉池中傳來了優雅悅耳的嗔怪聲。
「這是我自己家裡,這裡又只有我們兩個人,有什麼好文明的?」
說著,英俊男子踏進了玉池,到了美女的身邊。天仙般的美女感覺到男子到了
自己身後,身體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了下。
英俊男子暗暗好笑,火燙的嘴唇吻在了美女修長白皙的玉頸後,兩隻大手一隻
按在了美女的平坦柔滑的小腹上,另一隻輕輕摩挲著她的玉乳和腰側。
天仙般的美女輕咬著下唇,盡力抵禦著小腹和胸乳腰間傳來的酥癢感,可正在
按揉小腹的大手得隴望蜀,突然襲擊到了自己光潔如玉的花穴。
女子絕美的仙容微微一沉,一雙玉手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男子的大手
阻擋過來,沒想到男子早就識破了他的意圖,火燙的唇舌突然從她的玉頸轉移到了
美女的耳畔,猛地含住了美女的玉耳,柔軟滾熱的舌頭還時不時在耳孔上鑽來鑽去。
天仙般的女子發出一聲嬌嫩的悶哼,兩隻玉手一軟,男子的大手已經扣在了她
如玉般最私密的地方。
聖潔玉穴被襲的美女瞬間緊張的緊緊夾住了大腿,男子的唇舌依然在美女的玉
耳上熾熱的吻舔著。一邊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輕輕說:「風華,放鬆,放鬆……」
美女的身體停頓了片刻,終於一點點分開了緊閉的大腿,男子很快把手談到了
美女最隱私的玉穴,輕輕分開兩片薄薄的花瓣,中指緩緩的觸摸花瓣內的玉肉。
「雷淵……你……你……你都……都……一上午了,怎麼整天就想著這種事,下
流不下流!啊……」隨著一聲嬌吟,天仙般的美女話未說完,男人邪惡的大手溫柔
輕緩的撩撥挑逗下,花瓣內那顆小小的珍珠又露出了芳蹤,大手當然沒放過這絕佳
的機會,立刻輕輕擒住,反復溫柔的揉捏撩動。
美女的玉穴立即分泌出了情動的液體,一股比池水更熱的涓涓細流直噴到了男
人的大手上,天仙美女纖長可愛的玉趾更是用力夾住了男人的腳趾腳背。
「呵呵,我下流,風華,每次你下面流的都更不少啊。你自己看看,你下面可
愛的小嘴可比上面這張口硬的小嘴誠實多了。」說著,男子的大手在美女的如玉般
的私處上重重摩挲了一把,又迅速伸到美女的眼前。
古銅色的大手上沾滿了粘粘的液體,修長的中指還掛著一條透明的細絲,細絲
漸漸滑落,在晶瑩的水面上打出了一個小小的漣漪。本來絲毫不起眼的小細節,可
此刻出現在天仙般美女的眼前,讓天性極為害羞的她幾乎徹底酥軟在玉池中。
奢華典雅的浴室內,一派旖旎春情的風光。
【未完待續】
*** *** *** ***
附注:
1,本作全篇總計200萬字左右,十部。
2,第一部肉戲相對較少,不過在第一部結尾的部分會有一段四萬字的肉戲,
敬請期待。
3,肉戲集中于全篇第二、三、五、六、七、九、十部,第一,四、八部為
故事過渡,全篇肉戲較少。
4,肉戲占全文比重大概四分之一,肉戲占全文的比例可能隨時會發生變化。
5,目前劇情完成度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三十五左右。
6,本作發生在一個和現實世界極為相似的架空世界觀內,與現實世界毫無
任何影射及關聯。無論在這個故事內發生了什麼樣的戰爭或者政治事件,請勿與
現實世界發生聯想,亦請勿與現實世界對號入座。
7,本文肉戲的特點為:純愛,強暴暴虐,黑暗調教(SM),精神控制
(部分催眠)。無綠帽(女性主動出軌),無NTR,無亂倫,無後宮。
8,故事的最初靈感,來源於我在2011年3月下旬做的兩個奇怪的夢。
9,這部作品中的一個設定,借鑒了作者臨河的《門》一作,在這裡特別向
作者臨河表示感謝。
10,特此謹向從元元時代起,歷經十七年依然筆耕不輟的活化石級前輩作
者幻想致敬!
今天太晚了,前面欠下的幾個長回復:山山兄弟,夜月兄弟,xmm197
4兄,菩提之王兄,wizard626兄弟等各位,有時間再來抽空回復吧。
這次更新後會全部精力都會放在本月月刊上,下次更新大概會在7月初。最後,
祝各位作者和讀者朋友們已為人父的父親節快樂,未為人父的能和自己的父親同
享這個節日的快樂。
各位老司機們,寫肉戲寫著寫著就莫名奇妙的羞澀該怎麼破啊^^?
微嗔敬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