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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虎挑情(01~08 完)作者:丘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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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虎挑情
作者:丘琳
序曲
在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有三個叱吒風雲的商業奇才,位居領導地位,施展
雄心壯志,建立屬於他們的事業王國。
聽說,只要是他們要得到的東西、爭取的企劃案、想獲得的利益,莫不手到
擒來,輕鬆人袋,在商場上的狠、准、快是十分出名的,想要與他們合作的企業,
莫不使出渾身解數。因為只要能合作一次;就可以賺到當年度的利潤,不必再做
其他的生意。
若是與他們為敵,那就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他們只要動個手腳,就會讓你
在一夕之間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所以聰明的人都懂得爭取與他們合作的機會,
而少部分不自量力與他們為敵的人,已完全消失在爾虞我詐的商場,無法東山再
起。
就因為他們能在商場上呼風喚雨,再加上每個人上億的身價,所以被封為黃
金三虎。
由於某種原因,其中有一人表面上和他們是敵人,在公開場合不屑與之並列
名號,而那些送上封號的人,為了避免招惹可怕的某一個人,於是便改稱之為─
─黃金商虎。
但在私底下,人們依然稱他們為黃金三虎。
這三個人分別為──
江承輯:中日混血兒,日本名為森野拓澤,三十歲,個性冷酷無情,渾身散
發著冰冷氣息,是森野集團的總裁,也是央立珠寶國際公司幕後的負責人之一;
討厭女人,對她們的評價非常低,甚至到了敬而遠之的地步。
林子揚:二十八歲,中美混血兒,是個私生子,0pale家族企業派到台
灣的總裁,因為是珠寶起家的企業,所以和央立在表面上是競爭對手,私底下他
們卻是最好的朋友。林子揚個性陰沉、狠絕,是一個外表俊美、神態邪魅的花花
公子,雖然喜歡流連在女人堆裡,卻從未付出真心也從不給承諾,好聚好散是他
和女人交往所秉持的原則。
沈天擎:三十歲,森野集團的總經理,也是央立珠寶國際公司的總裁,他和
江承輯共同創立這間珠寶公司。為人溫和、幽默,表面上漫不經心,實際上則是
詭計多端的人,對珠寶情有獨鍾,沒人知道這是他的愛好與興趣,開立珠寶公司
也算是實現了他的夢想。對於女人則是抱持著可有可無的態度。
三個人在商場上成就非凡,並擁有出色的外表和未婚的身份。因此在上流社
會掀起一股瘋狂的熱潮,所有的女性為之傾倒,莫不希望能得到青睞,所以黃金
商虎所到之處,全都引起了旋風,更是上流社會津津樂道的焦點話題!
第一章
清晨六、七點左右,山上彎曲的柏油路上,除了早起運動的老人外,還可見
到一個年輕女孩的身影調皮的穿梭在老人之間,和他們一一打著招呼。她身著紅
色棉布短袖上衣、磨白的七分牛仔褲,紮著馬尾,看起來十分俏俏麗、年輕。
「小馨啊!練了什麼好舞步?改天得給張奶奶瞧瞧!」一位頭髮花白上了年
紀的老奶奶散著步,向從她旁邊舞過的女孩喊著。
張奶奶此言一出,其他老伯伯、老奶奶都跟著點頭,此起彼落的讚美之詞,
更是讓小馨那張洋溢著笑臉的容顏,顯得更為喜悅光彩。
「哎呀!那有什麼問題。」
她自信的拍拍胸脯大聲保證著,俏皮的模樣,讓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笑容。
她滑著輕快的舞步舞離他們,並回過頭朝他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喊著:
「各位爺爺奶奶,掰掰!」
小馨只顧著和他們揮手,忘了這是個有坡度的轉彎處,差點就要和山壁來個
大接吻,幸而她及時運用她靈活的手腳來個漂亮的後空翻,被嚇得有些加快的心
跳才平穩些,她不禁讚美自己的反應敏捷,嘴角揚著一抹得意的笑,耳邊卻傳來
一陣緊急刹車的聲音。
待她站定後,定睛一看,是一輛黑得發亮的加長型勞斯萊斯停在她眼前,接
著車門被打開,一個穿得西裝筆挺、一臉兇神惡煞的男人,讓原本看起來就不好
看的臉,感覺更加的可怕。
知道自己礙了人家開車的路,她吐了吐粉紅小舌。唉!又闖禍了。
「呃……抱歉哦!擋了你的路。」她扯出尷尬的笑容,彎著腰道歉。
「搞什麼鬼啊?你找死呀?」司機擺著一張臭臉,語氣很兇惡,一副得理不
饒人的模樣,看她只是個年輕女孩,更是不將她放在眼裡,朝她就是一陣叫駡。
司機輕視的模樣、不善的口吻令女孩牽強的笑容僵住,「我……我……」她
吞吞吐吐的說著,畢竟是自己不對,能說什麼?
「你什麼你?要耍雜技回家去耍,別在這裡礙人家的路。」司機接著罵了一
串令人難堪的話語,大有欲罷不能之勢。
女孩愈聽臉色愈不善,手也不自覺的握起拳頭來。「喂!死老頭,你說夠沒
呀?」她一雙手在他面前揮舞著,咬牙切齒的喊:「我都已經道過歉,不領情就
算了,幹嘛罵人?」真是去他的王八蛋、欠扁的男人。
她突如其來的喊叫抗議,讓那男人愣了一下,不過他隨即挺起壯碩的胸膛,
輕蔑的瞄著她,不過是個小女孩,難不成他還會被她虛張聲勢的氣焰給嚇到不成?
於是,他再度以十分兇惡的語氣對她道:「像你這種將馬路看作是雜耍地方
的白癡,難道不該被罵嗎?這裡明明是車子行走的地方,你不……」
「啊!」她突如其來的尖叫聲,讓男人頓住了話語,不敢置信的瞪著她看。
尖叫聲既尖銳又響亮,幾乎要震破他的耳膜,讓他快要忍不住伸手掩住自己受虐
的耳朵,正想要開口叫她閉嘴時,有人馬上好心的替他先教訓她。
「閉嘴!」
低沉又充滿權威性的命令,讓石馨蘭頓時住了嘴,抬起眼來正想斥駡他的無
禮,卻因為他出色的長相而張大了小嘴,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哇!她在心裡兀自讚歎著,好帥的男人呀!粗黑的濃眉、黑亮的大眼,挺直
的鼻樑、薄且緊抿的唇與那結實高大的體魄,真是男人中的極品。
只可惜渾身上下充滿著冷漠、難以親近的氣質,不過並無損於他成熟的男性
魅力,而他的眼神卻深幽得像是一潭湖水,好似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不經意的眼
神給卷了進去。
不過此刻那對有著漂亮眼睛的男人,卻用那張令人讚賞的嘴巴命令她閉嘴!
哼!開什麼玩笑?她石馨蘭可不是花癡,絕不會因為他長得帥,就輕易的屈
服在惡勢力下。
她大膽的伸出手來指著他的臉大罵:「喂!你們真的很過份,明明是你們不
對,怎麼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哼!我就說嘛,有什麼樣的主人就養什麼樣的
狗,果然一點都沒錯。」不去理會身後的咆哮聲,她繼續不知死活的批評。「明
明是你們差點撞到我,還一副凶巴巴的模樣,真是過份!」
她因氣憤而紅撲撲的臉頰,看起來格外動人,讓那冷漠的男人眼光一閃,隨
即嘲諷的淡笑著。
「多少?」
「什麼?」原本想了一大堆要狠狠的罵這兩個男人的詞彙,全都被他輕蔑的
語氣與高傲不屑的態度給悉數壓了回去,而且她還聽不懂他究竟在說些什麼?
直到他伸手從口袋裡拿出皮夾,看也不看地就從裡面抽出鈔票,然後不由分
說的塞入她的懷裡,接著轉身坐入車內,她才意會過來。
一連串流利又迅速的動作,讓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走!」他嘴裡輕柔的吐出這個字。
司機迅速的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直到車子絕塵而去,她才回過神來,看著手上的鈔票,心底的怒氣在此刻關
到最高點。可惡的臭男人,竟然敢把她當成一個愛錢如命的女人!
可惡,可惡,她氣得一把就要將鈔票丟在地上,並破口大駡:「我才不希罕
你這些臭錢!」就在要甩落手上的鈔票時,她突然轉念一想,反而將它牢牢的握
在手心裡。
「好,很好,你這個混蛋給我記住,你就不要再讓我遇到,要不然,我一定
要讓你好看!」石馨蘭等著他們再見的那天,她一定不會再那麼遲鈍的任由他羞
辱,非要討回一個公道不可,否則她就跟他姓!
哼,真是氣死了。她這個人最經不起人家激,她把他給牢牢的記住了!她恨
恨的將鈔票塞入口袋,宛如那不是錢而是什麼可怕的燙手山芋,再也沒了愉悅心
情的她決定趕緊回家去,想到家,她的心底忍不住湧現溫暖的笑意,朝著家的方
向跑了起來。
石馨蘭是個二十二歲的年輕女孩,剛由T大舞蹈系畢業,開了一間舞蹈社,
住在陽明山上的大別墅,她的老爸是大學教授,在學術界上石明文三個字無人不
知、無人不曉,她老媽則是溫柔嫻淑的家庭主婦。
石明文除了是大學教授外,更運用本身的經濟專業投資股票及房地產,所以
賺了不少錢,因此才得以在陽明山購得大別墅,在這個清靜的環境住下來。
剛才和石馨蘭打招呼的都是她的鄰居,每天早上她都會出去運動,所以認識
了很多爺爺、奶奶。
石馨蘭有一對開通的父母,所以養成積極樂觀的人生態度,就算遇到不如意
的事,難過個幾分鐘,就能生龍活虎、蹦蹦跳跳的笑鬧著,開心過生活。
石馨蘭拿出鑰匙打開家裡的大門,聽到從屋裡傳來的笑聲,嘴角揚起了一抹
真心的笑,將剛才的不愉快都丟到腦後,連同那張帥氣、冷酷的男性臉龐一同丟
到角落去。
砰地一聲,紗門在身後關上,卻意來石父的抗議聲。
「小馨,都告訴你幾次了,女孩子家別這麼粗魯,文雅點好。」石父坐在餐
桌前邊吃早餐邊念。
石馨蘭笑得更開心了,拉開椅子一屁股就坐下,拿起桌上的牛奶灌了下去,
看見對面媽媽不贊同的溫柔目光,她放下杯子吐吐舌頭,順道將嘴角那圈奶漬給
舔淨。
「是,老爸。」她舉起一隻手靠在頭側,像個童子軍般的敬禮,嘴邊卻不正
經的笑著。
石明文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對李玉玫說:「你看看你女兒,調皮得像什麼似的,
我看肯定是嫁不出去,沒人要羅!」
聽到石明文的話,李玉玫還來不及說什麼,石馨蘭就連聲抗議著。
「老爸!你說的那是什麼話?好歹我也是你生的耶!」她站了起來,從後面
抱著石明文的頸項,撒嬌地說:「何況我才不想嫁,我要一輩子賴著你。」
她撒嬌的話令石明文心裡十分開心。「你淨會和我一句來一句去的,真是…
…」他寵溺地輕斥。
「老爸!我說的都是真的嘛!」石馨蘭愛嬌的說。「人家才不要嫁人,我要
一輩子都待在老爸老媽的身邊逗你們開心。」
石明文夫婦只生石馨蘭這個女兒,因此夫婦倆都十分疼愛這唯一的女兒,石
父更對這個「鬼靈精」寵愛得不得了,將所有一切好的東西買給她使用,讓她的
物質生活十分優渥,當然給她的愛更是少不了,幸好石馨蘭並沒有因此恃寵而驕,
反而更加貼心,帶給這個安靜的家許多熱鬧與生氣。
石明文被她的話逗得開心的呵呵大笑。
「好了,你們父女倆再鬥嘴下去,待會兒都要來不及了。」石母在一旁笑著
搖搖頭,對於他們父女倆常上演的戲碼,只能無奈的看著。
石明文早上有經濟學的課,而石馨蘭教的舞蹈課雖然只有兩晚,但每星期三
早上或是其他下午只要有空,她都會到育幼院去自願教小朋友跳舞。
聽到老媽的提醒,石馨蘭看了一眼手錶,哇哇大叫起來:「啊!七點四十分!
糟了,要遲到了。」
她大驚失色的叫嚷起來,身體也從石父的身上跳到一旁去,將喝了一半的牛
奶咕嚕嚕地灌下肚去。
她蹦跳地跑到客廳將背包拿起,喊了聲再見,就跑得不見蹤影,根本沒有看
到石明文夫婦相視而笑的表情。
石明文是一個在學術界享有盛名的教授,當然得面對許多的邀約與應酬。但
是,他並不是一個喜歡交際應酬的人,若非必要的場合,都會推辭在家陪老婆,
兩夫妻鶼鰈情深不只是維持良好形象而已,更日正名副其實的恩愛,讓所有人羨
慕不已。
每次石明文答應參加聚會,都會和妻子共同與會。這一次的宴會是要尋求企
業家的支持與贊助,幫助他們成立一個經濟財經的研究機構,其經費十分龐大,
所以石明文才會親自出馬,好讓企業家可以慷慨解囊、共襄盛舉。
原本,石馨蘭並沒有要一塊去,因為她一向隨性,對那種場合沒啥興趣,不
過,因為父母親答應要陪她一起到國家劇院,欣賞由巴黎遠道而來的知名舞蹈團
體表演,他們在宴會上露一下臉後,就要陪著女兒去看表演,她只好盛裝打扮陪
他們去參加宴會。
來到會場後,石馨蘭十分不習慣這嘈雜又熱鬧的場合,看每個人臉上都掛著
虛偽的笑,眼中又表現出全然不同的情緒,看了真想趕快逃離這裡。
「老爸。」她輕輕叫喚了站在面前的父親,待他轉過頭來才又道:「你真的
可以露一下臉就走嗎?」她用十分懷疑的語氣問著父親。
其實不能怪她質疑他,因為從進來到現在,石馨蘭的父母親不知和多少人寒
喧過,那種被包圍的盛況,真讓她懷疑父母親可以順利的脫身,準時陪她去看九
點上演的舞蹈表演。
現下的老爸,連和她說話都還要勉強分神回頭看她呢!
「別擔心,我知道時間,反正系主任說過,只要我象徵性的露一下臉,他們
就會知道我支援這個機構的成立,自然就會贊助資金,所以待會兒時間快要到時,
我和你媽一定會陪你去的。」
「可是老爸……」她才想要回應,便發現父親又被人拉著說話,根本就沒空
聽,她只好拍了拍老媽的肩膀,以手示意她要到自助區去吃點東西,待會兒到門
口去會合。在老媽瞭解並同意後,她隨即悄悄的溜走,要是繼續陪他們這樣點頭、
打招呼,她一定會受不了而抓狂的。
石馨蘭朝豐盛的餐點區走去,哀聲歎氣的想著,若是堅持自己去看表演,不
就不會把自己弄到這種田地了嗎?不過老爸老媽如此興致勃勃的要陪她去看,總
不好澆他們冷水吧?
看著眼前各式各樣美味的餐點,石馨蘭突然笑了。算了,或許跟著來是有好
處的,至少眼前的美食也算是一種補償吧!就好好的大吃一頓,說不定等她吃飽
了,他們就可以走了,這也不失為打發時間的好方式。
她樂觀的想著,開始朝食物進攻。
就在石馨蘭心滿意足的將自己的餐盤裝滿食物後,她心情愉悅的拿起叉子,
準備找個好位置大快朵頤一番。當她舉目四望之際,目光突然凝結在某個人身上,
連動作都僵住了。
石馨蘭手裡的叉子指向一個高瘦健壯的男人,嘴裡因為驚呼而變成O型,眼
中倏然燃起憤怒的火花,那個穿著一身白西服、西褲的男人,不就是那天在馬路
邊塞錢給她的惡劣男嗎?
好,很好!她咬牙切齒地想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哼,你
給我走著瞧,看我怎麼回報你。才一想完,她馬上像個復仇女神般的朝他直直的
走過去,在看到他似乎想要轉身走開的同時,連忙不顧形象的朝他大喝一聲。
「你給我站住!」
石馨蘭拿著叉子的手直直的指向他,讓他停住腳步,轉身看了她一眼。
該死!這男人還是像她第一次看到他時一樣俊帥,害她的心臟忍不住因為他
的俊帥而跳得亂七八糟。石馨蘭隨即暗斥自己: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這些。
她連忙回過神來,渾然不覺原本嘈雜的會場已因自己的大聲喊叫而安靜下來,全
都看向他們。
石馨蘭不顧形象的模樣,成為議論紛紛的焦點,她卻將注意力全都放在距離
她前方不遠處的男人身上,見那個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要轉身再度離去時,連
忙加快腳步朝他奔了過去。
「你這個可惡的臭男人,還想要跑到哪裡去?我和你還有一筆帳沒算,有膽
就站在那裡別動。」他連甩都不甩她,繼續往前走,反而燃起她的鬥志。
石馨蘭恨死了這雙平常不大穿的高跟鞋和身上這襲晚禮服,阻礙她靈敏的行
動,現在連追個人都那麼賣力,邊詛咒的她腳下的動作可沒停下來,沒想到,他
卻突然停下腳步,害她一時刹車不及,整個人撞上他……
霎時只聽見一陣低咒與尖叫聲同時響起,石馨蘭以著極其不雅的姿勢整個俯
趴在江承輯身上,而她盤中的食物早就不翼而飛,叉子也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直到她驚魂未定地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受到傷害,還安穩的落在一個安全的物
體上時,才松了一口氣的拍了拍剛才跳得飛快的胸口,露出一副好全在的表情,
直到身下傳來一道冷而低沉的聲音,才嚇了一跳。
「雖然想要對我投懷送抱的女人很多,但像你這種別出心裁的方法倒是第一
次看到,不過我一點都不欣賞,現在你可以從我的身上起來了嗎?」不疾不徐的
語調透露出他對這種突發狀況的冷靜,語氣中卻充滿了對她的諷刺。
「你……你……」石馨蘭瞪大眼睛往下看,發現自己竟然坐在江承輯身上,
但她的反應卻不像一般人那樣跳起來,反而惡狠狠的低下身子,小手一把揪住他
的領帶,帶著威脅意味的狠瞪著他。
「你這個自戀的臭男人,誰要對你投懷送抱了?我們還有一筆帳沒清,你給
我乖乖待著,我馬上回來。」她動作迅速的從他身上跳開,急著去拿放在置物櫃
裡的皮包,那裡面放著他上次莫名其妙塞給她的鈔票。
誰知,一個憤怒的男人和女人同時擋住了她的去路,只見剛才餐盤上的食物
吻上了那位女人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禮服,而叉子卻叉在那個男人的臀部上,形成
一副滑稽的景象,讓她差點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
這時,她的父母親也連忙趕上前來,石明文向他們陪罪,並斥責女兒不得當
的舉止。那男人看在石明文的面子上,只好自認倒楣的離開,反正他受傷的只有
息尊心罷了,一根小小的又子還傷不了他。
但是那高傲的女人可沒有那麼容易打發,她一下子就靠到江承輯的身邊去撒
嬌,讓石馨蘭忍不住不屑的重哼了聲。
「像你這樣的男人,會有那種品味的女伴,真是令人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如此尖酸刻薄的話讓石家父母忍不住同時皺起眉頭!並交換一個互相指責的
眼神,責怪對方把孩子給寵壞,正想要開口斥責時,那男人卻先開口說話。
「原來,你在吃味我身邊的女伴不是你?」
「哼,少臭美了,想要我當你的女伴?再等個幾百年吧!」石馨蘭大步的轉
身離開,不想去細究為何看到有別的女人親昵的偎在他身旁時,閃過一絲的失落
感究竟所為何來?
石馨蘭動作迅速,只想趕快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可是當她走過來時,卻發
現那個男人竟然和老爸相談甚歡,看了就十分生氣。這個虛偽的男人,就會用這
副偽善的臉孔來迷惑眾人,誰不知道他是一個最可惡、最虛假的男人,只會卑劣
的用錢來打發她。
來不及細想,緊抓在手上的鈔票已突兀的朝他的臉上丟了過去,宛如天女散
花般在他的頭頂上散開來,並紛紛往下墜落。
下一刻,驚呼聲與訝異聲此起彼落的響起。
在那次宴會後,石馨蘭被老爸和老媽罵到臭頭,可是只要想到男人臉上錯愕
的表情,她就覺得十分值得!
雖說這種行為表現有失風度,但是他塞錢給自己的舉動難道就不夠羞辱人嗎?
她只是想要告訴他金錢並不是萬能的,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這樣目中無人。
只要想到他握緊拳頭、表情陰沉難看的模樣,石馨蘭就忍不住在心底起寒顫,
相信要不是在公共場合裡,他早就當場給自己幾拳了吧?或許她的個性就是太過
衝動,完全沒有考慮到後果,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當時一看到他,她便整個怒火揚起,失去了平時的理智,哪裡還顧得了這麼
多?平白教人看笑話,而她的父母親也氣到好幾天都不和她說話,嚴格的抗議她
這種失當又不得宜的舉動。
畢竟,江承輯在上流社會可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被她這樣一個小女子當場
丟鈔票,還被各傳播媒體拍攝到,也著實丟臉丟大了。
那種混亂的場面她可是連想都不敢再去想,否則也會羞紅了臉,想不透自己
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所以,她的父母親一直積極的想要聯絡到江承輯好向他道
歉,而她也被嚴重的警告行金舉止要安分點,不准再去招惹他了。
不去就不去,石馨蘭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將自己晨起運動的地點改到更高的
地方,免得又碰到他,發生像上次那種不愉快的事;那裡幾乎沒有什麼人煙,只
有一棟外表看起來大得嚇人的豪華別墅,旁邊還有一塊很大的空地,她十分滿意
那裡的空曠平坦,那可是她找了很久才找到的耶!
做完暖身運動後,石馨蘭開始練習新的舞步,那空翻、跳躍的舞姿是如此的
完美動人,沉浸在自己冥想的音樂裡,擺動出美麗優雅的姿態,渾然不覺在別墅
二樓擦得晶亮的窗戶後,有一雙深沉、無任何情緒的黑眸正緊盯著她瞧。
在那男人身後有一約六十歲上下的老管家,用手頂了一下滑下鼻樑的黑框老
花眼鏡,清了清喉嚨,怕主人不高興有入侵入他的地方,連忙開口。
「少爺,要吩咐人將那個女孩趕走嗎?」他說得有些惶恐。他在江家也有三
十多年了,自從少爺當家後,不,該說從少爺懂事後,他的思想情緒就不曾再顯
露過,喜怒哀樂沒有人能揣測,只能自己判斷。
更何況他在八年前被森野老爺子接到日本後,更是令人無法捉摸他的脾氣,
喜好更是無法判斷,所以得更加小心伺候。
少爺一向喜歡安靜的生活,所以有外人闖入他的領域,少爺應該會很不高興
才對。
「不。」他淡淡地開口,表情還是沒有任何的波動,讓人看不出想法。
「嗄?」源伯以為少爺會同意,沒想到竟持反對意見,令他十分愕然,整個
人都愣住了。
江承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窗前看著,專注的隨著樓下窗外的小小人
影而移動視線。
源伯只能閉上嘴巴,心裡的困惑逐漸上升,卻也不敢開口問;沒有人願意以
自身的微薄力量去探少爺的底線,要是惹得他不高興,他的脾氣會讓地獄都結冰。
源伯在江家待了這麼久,只看過一次江承輯大發脾氣的模樣,他寧願上刀山,
也不願再經歷一次那種令人寒顫的經驗,所以只好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候少爺的
差遣。
接下來的五天,江承輯在同樣的時間,站在相同的窗口看著那個女孩舞動健
康美麗的身體,舞出迷人的韻律,源伯也同樣站在他背後。
這天清晨,江承輯終於開口:「這下子可有趣了,天堂有路你不走,竟敢犯
到我的地盤上,有本事來惹我,就要有承擔的後果!」
江承輯陰冷的說著,霍然轉身離開,留下一臉愕然的源伯,摸不著頭緒。
唉!他早該知道少爺是不可能對他說出什麼話來的,他到底在期待些什麼啊?
不過,少爺第一次主動對年輕女孩感到興趣,那還真是破天荒呢!
只是從他剛才的觀察之中,怎麼覺得少爺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的可怕呢?他到
底該不該替那個年輕女孩的心呢?
石馨蘭這天下午從舞蹈社教完舞回來,一如往常的對坐在沙發上的石父打招
呼:「老爸,我回來了。」她對石明文露出燦爛笑容。
「小馨,你回來啦?」石明文回以和煦的笑容。「今天比較早回來哦。」
「當然羅!我這麼有魅力,小朋友早就被我哄得服服帖帖的,哪個敢不乖乖
聽我的話。」石馨蘭表情豐富,露出有自信的笑容。
今天下午她教完育幼院的小朋友後,和以往一樣打算幫忙院長將小朋友帶往
餐室,幫忙分配點心,不過因為有一個見習老師來實習,所以她才不用幫忙,可
以早點回來。
「呵呵,我看啊,你別帶頭搗亂,院長就要阿彌陀佛羅!」石明文故意和她
打趣。
石明文和女兒的感情一向非常好,所以在看到女兒似乎變得安分多了後,他
就不再與她計較地和她笑鬧著,父女之間的感情可見一斑。
「氣?老爸,你這樣說很不給你女兒面子哦!」石馨蘭話一說完就往石明文
的方向而去,想賴在他身上。
「小馨,家裡有客人呢!」石母柔聲的提醒她,也給石明文一記警告的眼神。
真是的,都有客人在了,還喜歡和女兒窮攪和。
石明文接收到太座大人的眼神後,馬上嘿嘿的笑著,還是一派的輕鬆自在。
石馨蘭一聽到老媽這麼說,連忙停住腳步向四周望瞭望,果真看到一個男人
坐在左側的沙發,眼眸幽深如謎的盯著她,看不出其中的情感。
不過他的臉卻令她驚叫了起來:「啊!是你。」石馨蘭毫不淑女的跳到他面
前,一根青蔥般的玉指直指著江承輯,臉上的表情充滿驚愕,雙眼圓睜、小嘴張
得大大的。
沒想到那男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平靜的看著她,逕自點頭打招呼。
石父和石母看到她的舉動,忍不住蹙起眉頭來。
石明文開口沉聲警告:「小馨,你又忘了禮貌嗎?」
上一次她莫名其妙的失禮行為,讓做父母的都感到汗顏,這一次好不容易人
家親自上門來了,並且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原說她的行為,可現下瞧她這是什麼樣
子啁?
石父連忙陪笑的看著江承輯,並帶著歉意對他說:「真是抱歉,都怪我平常
寵壞了她……」
石父的話讓石馨蘭馬上抗議:「老爸,我哪裡被寵壞了?明明是他……」
「夠了!」石明文很少用這種嚴厲的口吻斥責石馨蘭。
會有這種語氣出現,就代表石父真的生氣了,石馨蘭只好吐吐舌頭,然後用
力的瞪了江承輯一眼,悶悶不樂的坐在一旁。
看到女兒不再多說,石明文滿意的點頭,不去理會她孩子氣的舉動。真不懂
女兒怎麼會在碰到江承輯時就變得如此幼稚,平常可不是這樣的,莫非他真的慣
壞了她不成?
「小馨,還不快向江先生道歉。」人家都親自登門拜訪了,自個兒的女兒如
果不再表現得識大體點,不就要貽笑大方了嗎?雖然上次的事……唉,不去想了,
只要一想到寶貝女兒所做的好事,他就感到頭痛。
「為什麼我要……」石馨蘭十分不高興的想要抗議,卻在看見父母不贊同的
眼神與嚴厲的表情時,心不甘情不願的收了回去,她總不能讓父母失望吧?算了
就看在父母的面子上道個歉也不會死人。
「對不起喔!我不該在公共場合羞辱你,如果有下次的話,我會記得找沒有
人看見的時候……」
第二章
「小馨!」
一句警告的叫喊,止住了她接下來的話,石馨蘭只好住了嘴。
石母十分不高興的開臥教訓:「瞧瞧你說的是什麼話?到底是怎麼搞的?江
先生都不與你一般見識了,你還這麼不知好歹的胡言亂語,都怪你老爸寵壞了你。」
石明文無奈的歎口氣,怎麼又是他?
看到老爸無奈的表情,石馨蘭內心充滿愧疚感,總覺得不該讓疼愛她的父母
親失望,只是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會在這男人面前完全失控,然後衝動
行事,口不擇言的像個沒家教的女人,真是令父母汗顏!
忍下心底對他的怒氣,石馨蘭再次對他道歉,才讓父母稍露安慰的神色。
「江先生,今晚就留下來一起用餐好了。」
「不了,下次再來叨擾,我還有事。」江承輯站了起來,對石明文露出一個
溫和的笑容,然後給了石馨蘭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個眼神令石馨蘭打了個寒顫,原本她總是無法窺探其中的涵義,不過,這
次他毫不掩飾掠奪的眼神令她嚇了一跳,在她想要開口質問他是什麼意思時,石
父石母就要她送他出門。
在門口處,她對他不假辭色的道:「告訴你,我是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才向
你道歉,別以為自己的行為有多對!」
誰知,江承輯聽完她的話後,突兀的轉身與她靠得非常近。
她嚇了一大跳,連忙倒退一步,防禦的對他說:「你想做什麼?」
「石馨蘭,我們之間還沒完,你等著吧!」他撂下那句話後,不待她有任何
反應,隨即轉身離去。
石馨蘭縱然有心想要追問,也問不到人,只好悻悻然的轉身走人屋內。誰有
空理那個神經病?又沒那麼倒楣,何必和他沒完沒了?那男人最好離她遠遠的才
好。
當她走入客廳,就聽見石父的談話。
「真沒想到江先生會主動來找我們。」石明文訝異之余也顯得開心。
「老爸,你好像很高興他來找你。」
「當然。江先生有一半的日本血統,是個出色的企業經營者,你該聽過森野
集團吧?『』森野集團是一個跨國際的集團,總公司在日本,分公司遍及全球,
森野的名號一打出去,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經營的產品也十分多樣化,
大多都是高價位的商品,如珠寶、服飾……等等。
聽老爸這樣說,那他該不會是……
「哇!老爸!他該不會是森野集團的繼承人吧?」石馨蘭瞪大眼睛問出心中
想法。
「沒錯。所以我才會說,江先生來找我我感到很訝異!」
「原先是為了你的事而希望和他見面,沒想到江先生竟然親自跑來,而且還
談及這次研究機構成立的基金問題,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看到女兒不
以為然的表情,石父又繼續說道:「別露出那種不信的表情。他若不是個好男人,
就不會寬宏大量的不予計較,還順道和我談這次贊助的事項,如果可以得到他的
支持,我們的機構要成立就沒問題了。」石明文以著興奮的語氣期待的說。
「老爸,別想那麼多,也許他只是順道來拜訪罷了!」石馨蘭雖然不想澆老
爸冷水,但以女性的直覺,再加上他的眼神與剛才所說的話,似乎有什麼陰謀似
的,她才不認為他會那麼好心的無條件拿出一大筆錢來贊助老爸的學校。
「明文,我看他從頭到尾說的也不多,臨走前也沒承諾什麼,你別抱太大的
期望,免得到時候失望愈大。我去準備晚餐了。」
石馨蘭卻顯得有點不安,因為她沒忘記江承輯臨走前的眼神與對她所說的話。
惹上這種男人,或許不是明智之舉,不過她隨即甩甩頭,樂觀的想,他們根本就
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就算江承輯想和她沒完沒了,只要不去理會就好了,難不
成他會殺了她嗎?
想到這裡,石馨蘭忍不住感到好笑,然後尾隨母親身後,幫忙準備晚餐去了。
江承輯今年三十歲,中日混血兒,爸爸是日本人,媽媽則是臺灣人,父母親
在一場空難中罹難。當時江承輯年僅十歲,在臺灣由老管家扶養長大,借由父母
親留下的巨額保險金生活求學,大學畢業後被日籍爺爺帶到日本去。
江承輯回到日本後,主持了森野集團,在大學時就已副修語言學,精通英、
日文,其他語言則略有涉獵,商業金融方面更是了得,所以森野集團在他的領導
下,八年來,除了以珠寶為主外,更借此拓展出更多的業務。
森野這兩個字在他的領導下立足于全球且屹立不搖,並且發揚光大,連服飾、
電腦網路……等都在他的手下成長,日本、臺灣……等亞洲地區的國家股市都操
控在他的手上,所以各大企業都對他忌憚三分,禮遇七分。
森野集團在臺灣的總公司位在臺北市最熱鬧的商圈內,由森野所建造的大樓
共十五層。一至七樓是百貨公司,全部都是森野的產品,包含各式各樣琳琅滿目
的高級品;飲食、生鮮、娛樂則和其他公司合作,成為一家食、衣、行、育樂齊
全的百貨公司。
八到十三樓則分成業務、設計、銷售、會計……等部門,十四樓是總裁辦公
室,十五樓則是住家式的大套房,從酒吧、廚房……等現代化的設備一應俱全,
只要想留在公司加班,就可以到十五樓去得到很好的休息。
森野集團在臺灣的總裁對外掛名為江承輯,而森野集團總公司的總裁森野拓
澤,鮮少有人知道他們其實是同一個人。
沈天擎站在豪華氣派的總裁辦公室桌子前,將一份企劃案交給江承輯,眉頭
緊皺、無可奈何的說:「這個珠寶設計十分重要,是由阿拉伯傳真過來的,在還
未設計完成前,就已傳出被各巴巾美商公司所剽竊,要是被王宮那裡知道,我們
就有得解釋了。」
江承輯看了一眼傳真,「證據?」這種事是不能道聽塗說的,必須要有證據。
「我已經派人到Opale臺灣總公司去調查,證實確有其事,而且林子揚
十分得意,想看我們吃鱉,成為國際大笑話。」沈天擎十分憤恨不平,在心中把
他咒駡了一千遍。
林子揚,二十八歲,中美混血兒,是個優秀的人才,0pale也是家族企
業。傳言林子揚是私生子,但因為能力強,所以被派來臺灣坐鎮。Opale和
森野一樣是以珠寶起家,當然也是最大的競爭對手,兩間公司互相競爭是時有所
聞的事。
「不過,他們這次的手段真是太卑鄙了,沒想到林子揚是這樣的人。」沈天
擎怒火中燒的說,要是重新設計,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對森野的信用是個嚴重的
打擊。
「要設計師按照時間表將之完成。」趁著沈天擎埋怨的空檔,江承輯將所有
的情況想了一遍後,下了指令。
江承輯果決的指令,令沈天擎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啊?總裁,如果
他們真的也生產了這樣的產品,那阿拉伯那邊……」拜託,要是阿拉伯王宮得知
他們獨特的設計被Opale廣泛生產,那後果可是無法預計的!
「天擎,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這點小把戲該不會看不出來吧?想想看我們的
保全系統有多嚴密,我們有的別人一樣會有……」江承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
江承輯的這番話提醒了他,對啊!森野的一切控制都很嚴密,每個設計師只
要在為公司設計一項產品時,一定會住在公司安排的隱密地方,甚至有頂尖的保
鏢保護著,直到產品出產,交到買方手裡,整個交易完成後才有可能放假,那對
方的公司是……
「啊!」沈天擎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隨即驚叫出聲,「反搜證,該死!
被騙了,他們一定知道我們會去調查。既然風聲是他們放出來的,對方就一定有
所防備,目的就是要我們上當;重新設計階段上一定來不及,只要讓我們誠信破
產,對Opale而言就有好處。」他恍然大悟的喊道。
江承輯點點頭。「懂就好。」他靜默了──會兒,又說:「這件事就到此為
止,一切的情況交由你去掌控,我想知道日本那方面的動靜。」
「松版理牧那老頭現在打的是聯姻的主意……」松版企業在日本也是數一數
二的集團,一方面和森野樊宇,也就是江承輯的爺爺是忘年之交,對於森野集團
在江承輯的領導下變得這麼出色,自然有心想借由聯姻擴展事業版圖。因為松版
在日本雖然不可小願,但只在亞洲地區聞名,想拓展以外的地區卻已錯失良機,
當然得和森野合作,才有可能拓展得出去。
松版理牧只有一個獨生女兒,所以也想找一個佳婿,當然江承輯就是一隻肥
羊,而由森野樊宇身上下手是最快的。
沈天擎看到就算碰到再大的事業困境也不曾有過情緒波動的江承輯,交叉在
桌上的雙手握得有些發白,他絲毫不感到意外,也只有在提到有關家族的事,尤
其是他爺爺時,江承輯才會洩露出情緒。
沈天擎和江承輯是大學時的好朋友,對江承輯的沉默寡言,他絲毫不以為意,
因為看到了他的孤單寂寞,認定他需要朋友,所以他就自動和他做起朋友來了。
大學畢業後,他在江承輯的請求下回到日本,兩人晚上一起進修碩士、博士,白
天則一起在森野集團學習,雖然江承輯不擅表達情感及言語,他卻感受到了友情
及真心,他們的情感不需言語來證明。
自然這些年來,對於森野樊宇和江承輯之間的衝突和心給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也只有在森野樊宇的面前,江承輯才會有失控的舉動。幾個月前的一次衝突,不
知道是什麼原因令江承輯決定回臺灣,任憑森野樊宇如何跳腳、咒駡,他都不為
所動。回到臺灣後,江承輯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他無表情的面具下,至今還不曾
失控過。
「是嗎?那老頭……」
「你都已經三十歲了,而且聽說松版花珍很喜歡你,所以早就巴著老總裁不
放,他替你答應了,我看很快就會向外界公佈。」
「承輯?」沈天擎看他陷入沉思中,眼神顯得空洞,令他不由得擔憂的急急
叫著他,看他的視線對準了他,才鬆口氣的說:「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做?」剛回
來臺灣的那一個月,江承輯的眼神就是這麼的空洞,仿佛靈魂已脫離身體,令他
覺得害怕恐慌,天天守著江承輯,真怕他就這樣過下去。
江承輯又回復一貫的冷情態度。
「你想,我會如那個老頭的願嗎?」他冷冷地問,斜睨著沈天擎。
「你想到什麼好辦法對付他了嗎?」沈天擎遲疑的問。
「沒有。」
他果決的回答令沈天擎為之一愣,「啊?」
「你往下看不就知道這次誰會贏了?」江承輯的嘴邊噙著一絲冷笑。
那冷笑竟令沈天擎起了寒顫。這幾個月來,江承輯都不和森野樊宇說話,這
樣有意味的冷笑,看起來他們爺孫倆免不了又要有一番激烈的爭執。不過江承輯
已非數月前那個個性毛躁的人,他沉穩冷眼看待事物的態度,一定會今森野樊宇
心驚的,唉!他只求一切和平落幕就好。
「回到臺灣的這幾個月來,你幾乎都住在頂樓,最近我聽源伯說你常回去老
家,看來你倒是能適應了,不會再觸景傷情?」沈天擎這次是以朋友關心的口吻
問他。
江承輯看了他一眼,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有他心底清楚為什麼最近喜
歡回老家住。就算沈天擎是他唯一信任的好朋友,他也不想將自己內心那陌生的
悸動告訴他,因為連他自己都還搞不清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今天我會將一切的事情都交代好,明天開始就由你代理一切向外的事務,
公文方面每天下午由林秘書送來給我就好。」江承輯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回
答不出來,所以就開始交代起事情。
聽到江承輯丟了這串話下來,沈天擎有些訝異,自從江承輯接掌森野集團以
後,從來沒有放過自己一天假,從沒有一天不到公司,這次是怎麼回事?
江承輯看出好友的疑惑,不過並不打算向他解釋什麼,只是示意他可以出去。
沈天擎向他點點頭後,滿腹疑問的走了出去,他明白要是江承輯不想說,再
多問也只是白費唇舌。
這天清晨天空下著毛毛細雨,整個天際都是灰濛濛的,石馨蘭穿著一身輕便
的服裝,長髮紮成一束高高的馬尾,神清氣爽的看著窗外,絲毫不被陰霾的天氣
所影響。
「小馨,我看今天天氣不好,就不要出去運動了。」李玉玫看天氣這麼差,
擔心的勸她不要出去。
「老媽,只有飄毛毛雨而已,而且地上都沒有建,沒有關係啦!下個月就要
世界舞蹈比賽了,我不好好加強體能怎麼行呢?」
一年一度的世界舞蹈比賽是每個練舞人最想參加的,石馨蘭當然也不想錯過
這次的比賽,雖然能揚名國際,不過她卻不在乎名利,最重要的是能觀摹其他各
國選手的舞姿,這樣她的舞技才能進步,教給學員更新潮的舞步。
「那你自己要小心!」李玉玫知道石馨蘭一直是個獨立有思想的女孩,一旦
決定的事很少有人能改變她的想法,像她從小就一直很喜歡舞蹈,所以從幼稚園
到大學都一直學舞蹈,到現在也有一點小成就了。
「嗯,媽,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關心。」她笑著在石母臉頰上印上一吻。
「我走了,掰。」
出了家門,石馨蘭來到往常練舞的地方,先做柔軟操後開始跑步、跳躍。
也許是因為自恃對環境的熟悉,而忽略了氣候不佳的因素,她在往後翻騰時
一個不穩,落地時竟然扭到了右腳,叫了一聲後跌坐在地上,雙手撫著傷腳。當
摸到傷處時,石馨蘭痛叫了一聲,她知道得靠自己的力量才有可能回到家,所以
先用右腳支撐,再把右腳輕輕放在地上,誰知這樣輕輕一放也痛得半死。
「哇!該死,痛死了。」石馨蘭低聲詛咒,藉以轉移痛得要死的感覺,那劇
烈的疼痛令她跌坐在地上,原本整齊的頭髮因為掙扎和冒汗顯得有些淩亂,整個
人看起來也有些狼狽。
她低垂著頭想再次嘗試站起來,下一刻卻發現自己整個身體懸空,落在一個
溫暖寬厚的胸膛裡。沒有多想,她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石
馨蘭發覺這個人抱得很緊,只好手腳並用的掙脫想離開,甚至對他破口大駡了起
來。
「喂!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幹嘛亂抱人,色狼呀你!我又不認識你,真是
莫名其妙!」掙不開他的懷抱,石馨蘭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開罵了再說。
石馨蘭抬起精緻秀麗的小臉,臉上滿是驚愕,連身體都停止了掙扎。「是你!」
她驚叫著指著他的臉。「你怎麼會在這裡?」問完後,她驚訝微張的小嘴,還是
張得大大的。
江承輯抱著這副散發著女性幽香的胴體,看著石馨蘭瞬息萬變的豐富表情,
眼底閃過一絲好玩興味的光芒,卻不顯現出來,只是面無表情淡淡地對她說:
「我住在這裡。」同時抱著她往那棟大別墅走去。
看他根本沒有放下自己的意思,石馨蘭連忙對他大聲喊著:「放我下來!我
才不要你抱。」怎麼那麼倒楣?明明是要找個地方來避開他,好安心的練舞,怎
麼會練到他家的空地來了?
江承輯根本就不理會她的叫囂抗議,依然穩穩的抱著她走向門口。
石馨蘭對他的充耳不聞感到十分的不滿,忍不住伸出手推著他的手臂,「喂!
你這個人是耳聾啦?我叫你放我下來。」
她忍不住尖叫,因為他突然鬆手的動作,害她一個防備不及,差點要和地面
接吻。從這種高度摔下來可不是好玩的,於是她連忙抓住他的衣袖,待驚魂未定
的心臟慢慢的穩定下來後,才用力的打了他一記手臂。「你這個……唔。」
石馨蘭忍不住瞪大圓眸,不敢置信江承輯竟然吻了自己。從來沒有被人吻過
的唇瓣就這樣被他緊緊的壓住,感官之間霎時充滿了男性的氣息,讓她意亂心慌、
不知所措;不曾經歷過這種親吻的感受,讓她的身子禁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石馨蘭正想伸手推開他的頭並且開罵之際,他早已移開了唇,並揚起一抹淡
笑,對她道:「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很恰的女人?」
江承輯突如其來的轉變,讓石馨蘭為之傻眼。真設想到這個男人笑起來竟然
好看到令她為之心動的地步,可接下來他說的話卻讓她不以為然的翻了翻白眼。
「沒有人說過,只有你。」她加重語氣的說。
聞言,江承輯的嘴角呈現上揚的弧度,挑眉對她說:「喔!這麼說來,就只
有我這麼有榮幸能讓你表現出恰的這一面羅?」他突然停下來低頭看她。
「榮幸你的頭啦!」她沒好氣的反駁:「我的溫柔對你這種人而言是一種浪
費,你只配看到我粉恰的一面,要不然我就會被你這種虛偽的男人欺負。」
「哈!哈!哈!」江承輯突然仰頭大笑起來,這個女人真的很有意思。
什麼恰?她可是一個很溫柔又可愛的女人,根本就和那個字八竿子都打不著
關係,要不是因為他,她的火氣怎麼會常常上揚?對於自己在面對他時失去理智
而毫無氣質的表現,她都覺得很難以理解呢!
現下這個讓她完全變了個人的罪魁禍首,竟然敢當面說她恰?哼!正當石馨
蘭想要和他理論時,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在他家的大門口,而門口站了一個看起來
很可愛的老人,她忙著打量老人,沒有時間再和他多說什麼。
站在大門口的源伯吃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少爺竟然抱著一個女人開懷大笑?
這……這是怎麼回事呀?難不成是他看錯了?少爺不是最討厭女人的嗎?怎麼會
抱著一個女人笑成那副模樣?
源伯急忙拿下老花眼鏡仔細擦拭乾淨,再瞪大雙眼,唯恐自己看錯了。
只見那個女人依然窩在少爺的懷裡,一副不安分的模樣,直瞪大眼睛,看到
少爺笑成那個樣子,就用力拍著少爺的手臂,並對他不滿的叫著。
「笑什麼笑?」
少爺卻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又恢復為淡漠的死……喔,
不,是老樣子。天啊!今天到底有多少驚奇在等著他這把老骨頭,他的心臟可經
不起嚇呀。
石馨蘭在看到老人那副大驚小怪的模樣時,忍不住對他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
當看到老人的眼鏡又從鼻樑上滑下來時那副滑稽的模樣,更是調皮的對老人揮了
揮手,讓老人一時愣住。
她不就是少爺連續好幾天盯著看的那個跳舞的女人嗎?看起來精力十足的模
樣,一點兒都不像腳受傷的樣子。
依他的直覺判斷,未來精采熱鬧的日子是可期待的,不知為何,老人的心底
竟出現興奮的期待,這個大宅也寂寥夠久了,該有個女主人來趕走一室的冷清。
直到少爺吩咐他準備熱水、毛巾和藥品,源伯才回過神來急急忙忙的去準備。
石馨蘭被安置在柔軟的沙發上,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直往大廳的四處轉,被這
裡仿若三十年代的擺設所吸引,老式的圓型大吊鐘等等的擺設和現代化的電器產
品搭在一起,卻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石馨蘭只顧著看大廳的擺設,沒有注意到源伯已經將熱水、毛巾和藥品拿來,
更沒有注意到江承輯將她受傷的右腳擺放在他的腿上,脫下她的鞋襪,細心的以
熱水擦拭,當他的手放在傷處時,那輕髑卻仿若幾斤重的壓力,使得她哀叫出聲,
注意力馬上被拉回來。
「噢!」石馨蘭反射性的伸出手握住他的大手。「好痛!別這麼用力……」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和痛楚,並對他抱怨。
江承輯不顧她握住的手,還是輕柔的用沾有藥膏的手為她輕撫傷處,望著她
因為痛楚而含著淚水的眼眶,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一向不會安慰人的他,心底竟
浮現一絲羅惜,沒有經過考慮就脫口而出:「我已經很輕了,忍一下。」
江承輯安慰的話語雖然令石馨蘭的心感到溫暖,但依然痛得哇哇大叫,甚至
很小人的揣測他該不會是乘機在報復吧?之前自己讓他很沒面子的在公共場合丟
臉,所以他現在才會故意用力的按壓她的傷處,要讓她做世界上第一個因為傷口
的疼痛而死的女人吧?
石馨蘭哀怨與懷疑的目光直直的射向江承輯,不過卻不敢開口問,因為現在
他的手正按壓著她的瘍處,她又不是找死,更何況,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識時務
者為俊傑這句話,她可是最佳的實踐者。
但另一個人可沒有那麼鎮靜了,那個人就是源伯,他因眼前這幕永遠不可能
出現的情景而驚愣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向冷情的少爺,從來沒有帶女人回
來過,更不可能對誰有這樣溫柔的言語和呵護的舉動,現在少爺竟然會對這個女
人顯露出這樣的情緒來實屬難得,看來這個女人在少爺心目中的地位很不一樣。
石馨蘭專注地看著江承輯為她包紮扭傷的腳,眼底浮現了擔憂。「我的腳應
該……過幾天就會好了吧?」她的語氣裡有著遲疑,擔心會因為腳傷而延誤了練
習,這樣比賽會受到影響的。
江承輯看她一臉擔憂的樣子,安慰的話就這樣從嘴裡溜了出來:「不嚴重,
頂多一個星期就可以好了。」他竟然討厭看到她臉上那緊蹙眉頭的模樣,他的心
不由自主的為了她而揪緊,那種感受是心疼嗎?
搖了搖頭,江承輯不明白自己這種莫名的思緒從何而來,只知在石馨蘭大膽
妄篇的在宴會裡對他做出那件事後,就對她產生了興趣,而這興趣是為了報復她;
沒有一個人能在惹上他之後還能全身而退的,他要讓她明白,有膽子來惹他,就
要有那個本事承擔後果!
但現下這個安慰又算什麼?想到這裡,他的表情不禁陰沉了幾分,嘴角露出
一抹殘虐的笑意。算了,就當作是計畫中的一部分吧!如果沒有她的配合,計畫
要如何玩得下去?
只要一想到這個計畫一方面可以教訓她那冒犯他的大膽行為,另一方面又可
以利用她來對付森野樊宇,他就稍微可以釋懷,或許是因為石馨蘭有利用的價值,
所以他才會如此容忍她的放肆與縱容她吧!
石馨蘭聽到他的話後松了一口氣,也沒去問他為什麼懂得腳扭傷的複元期,
不自覺地就相信他的話,也不懂自己對江承輯的信任感從何而來,又是在什麼時
候產生的?自己不是一向很討厭他嗎?
這種奇怪的情緒,讓她的心緒亂了起來,心情也變得有些不好,可是又解釋
不出自己話什麼會這樣。石馨蘭不耐煩的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甩開,不去想那
些才不會讓自己的腦筋打結,她可不要浪費時間去想荼毒自己的事!
她低頭瞄了一眼手錶,才發現這麼一折騰已經十點多了,「糟了,怎麼這麼
晚了?」她驚叫三餐跳了起來,壓根兒忘了自己的腳不能走。
江承輯對於她如此迷糊的個性,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他的動作根本比不上她
那健忘的腦子,不過他還是快速的站了起來想過去拉她一把,耳朵毫不意外的聽
到她趕緊抱著受傷的腳金雞獨立,邊喊痛邊詛咒的聲音。
「哇!真是該死的痛!」身子因為只有一隻腳撐著,眼看就要和地面來個大
擁抱,她抱著必痛的決心雙眼一閉,決定讓自己再痛一次。
咦?怎麼不痛?
石馨蘭偷偷睜開一眼,再睜開另一眼,眼前是江承輯放大好看的臉,嗯,真
是一張貨心悅目的臉。
江承輯怎麼雛著眉頭?這樣一張好看的臉不該談著眉頭的,沒有多想,她的
小手就這樣撫上他微皺的眉頭,想將之撫平。
「真是暴殄天物!不要隨便皺眉頭,枉費你這張臉這麼帥……」她根本沒有
自覺江承輯會皺眉頭全是因離她隨口詛咒而來。
對於石馨蘭將手擺在他的臉上、還對他評頭論足的舉動,江承輯並沒有生氣,
反而對她說:「小心一點,別忘了你的腳。」他再次將她小心的安置在柔軟的沙
發上,然後坐在一旁,也不阻止她的叨念不休。
江承輯示意源伯準備茶點,順便打電話向石家報備一聲。
石馨蘭活潑聰明,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少根筋外加偶發的迷糊,所以有時
就會讓自己鬧笑話,但她還是不以為意的繼續迷糊下去,常令旁人又好氣又好笑
卻猶不自知。
當江承輯再次將她抱起時,她停止了叨念,「你……你要抱我到哪裡去?」
石馨蘭疑惑的問著,雙手卻信任的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很晚了!我要回家,再
不回去,老爸老媽會擔心的。」
她出來運動,最晚八點就一定會到家,現在這麼晚了,老爸老媽一定會覺得
奇怪。
第三章
不理會石馨蘭在耳邊喳呼的抗議聲,江承輯腳步不停的抱著她往陽臺走去。
「我已經吩咐源伯打電話回去給教授,他們知道你腳受傷,現在留在我這裡,所
以他們放心了不少。」
聽到江承輯這麼說,石馨蘭不滿的嘟起嘴來低聲嘟噥:「哼!把我交在你手
上,他們竟然會放心不少?有沒有搞錯?」正因為是他,應該要不放心才對吧?
真不知道爸媽對他的信任感究竟是從何而來?難不成他們不知道他其實是一個虛
偽的小人嗎?真是意活意回去了,比女兒來得不懂人心險惡。
其實,石馨蘭已經忘記,自己剛才也是很信任江承輯的。
她邊說著,人已坐在陽臺的椅子上,看到眼前準備好的精緻茶點時,忍不住
吞了口口水。各式各樣的小點心用十分漂亮又昂貴的盤子裝著,看起來十分好吃
的樣子,讓她的眼神都亮了起來,壓根兒忘了自己在抗議什麼。「這些是要請我
吃的嗎?」她張著一雙晶亮水燦的瞳眸期待的望著他。
說真的,剛才的運動與和他的爭執早已讓她的肚皮餓極了,嘴巴乾渴得直想
要端起那杯茶就往嘴裡灌,可是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所以只好先徵詢主人的同
意!
看著她晶亮期待的眼神,江承輯忍不住暗暗覺得好笑,剛才還大聲的說著他
人格有問題的壞話,這下子卻又被一盤點心與茶點收買,完全忘了剛才的抗議,
這……態度也未免轉變得太快了吧?
對於女人善變的態度,江承輯簡直是歎為觀止。不過,他不是早該習慣了嗎?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又黯了幾分。這女人自然毫不做作的樣子,令他感到耳目一
新,不知為何,和她在一起,總是能感到輕鬆自在,不必那麼累的防備著,只因
為她很容易看懂。
若要知道石馨蘭的心思,只消看她臉上豐富的表情與靈活生動的眼睛,就足
以明白了。他從沒碰過像她這麼真的女人,這也是引起他注意的原因之一,不過
對於女人,他懂得要自衛,所以還是會對她持保留態度,等多觀察一陣子再說,
現在她的功用就是幫助他的計畫。
「嗯,如果你願意賞臉的話。」難得的,他對她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將自
己對她的目的與企圖隱藏在笑意後面。從剛才抱她進門,為她擦藥包紮到現在溫
柔的對待她,這個在商場上狠絕、對待女人無情的男人,就像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實際上卻是在進行著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的大計畫。
當然,狼想吞下小綿羊並拐她、綁她在身邊乖乖的配合計畫,就得花費一些
心思來誘惑她,不是嗎?對她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眼底卻閃過算計的光芒,天
真的小綿羊當然沒有看見大野狼已經對她張開血盆大口,還自投羅網的往他的嘴
巴里送。
「好呀!」石馨蘭沖著江承輯笑,難得的對他表現出友善,就當作是報答他
剛才替她所做的,還有請她吃好吃的點心的回禮吧!
石馨蘭毫不做作的拿起桌上的小點心張口就咬。「嗯,好吃!謝謝你!」嘴
裡含著東西含糊不清的對他說。
江承輯以為教授的女兒該是優雅的淑女,舉止也應該是一板一眼,但從第一
次與她接觸到現在,卻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並不是說她沒有家教,而是率真不
做作,自然得令人一點也不會討厭她這樣大刺刺的動作。
雖然當她說話時,有時會讓他氣個半死,恨不得堵住她的嘴巴,不過大部分
的時間,她所說的話卻好笑得令他在心底幾乎要笑翻了,而怪的是,現在這樣難
得嫺靜的她,竟在神韻之間流露出一股高貴的氣質。
或許是書香門第所培養出來的一種氣質,如果他沒有看錯,石馨蘭裝扮過後
一定是個高貴迷人的淑女,而現在脂粉不施的她,美麗可愛,加上天真的言語與
動作,令他有著不尋常的心情浮動,這種浮動的情緒讓他煩躁,卻也想要更進一
步的去瞭解這個小精靈。
「別客氣,小馨,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
石馨蘭滿口的茶點,點頭的同時,連忙端起茶杯喝口茶。「不會,反正我家
人、朋友都這樣叫我。」
江承輯並沒有深究自己為何在聽到她這麼說時會不高興,也許是因為連續幾
個禮拜來看著她在自己的土地上運動、練習舞蹈,覺得她該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
飛舞天使,所以不喜歡和別人一樣稱呼她。「馨馨。」
「啊?」石馨蘭滿臉不解的望著他,眼底滿滿的都是問號,「你在叫我嗎?」
江承輯好笑的搖搖頭,被她這副迷糊的可愛模愛給逗笑了,「嗯,我決定以
後都叫你馨馨。」他堅決的說。
「喔!」她不以為意的應著,聳聳肩。「隨便你。」石馨蘭不以為她的名字
要怎麼叫有什麼好計較的。
「不,這個名字──馨馨,只有我能叫。」他十分堅持。
聽到江承輯堅決的話,她有些訝然的看著他臉上堅持的表情,「什麼?」這
是怎麼回事呀?「為什麼馨馨只有你能叫?」她實在不懂,他為什麼要堅持這樣
一個小名,反正叫她,她回應就好了啊!
「因為那是我想出來的小名呀!」江承輯知道自己這個理由很牽強,這麼堅
持也顯得很可笑,可他就是喜歡只有他一個人才能擁有的名字,別人都不行和他
一樣。
「是這樣喔!」她偏頭看著他,「可是,為什麼我要讓你這樣叫?」
「馨馨,你很喜歡和我作對喔!」
他的語氣雖然溫和,眼神卻十分的陰沉,讓石馨蘭的心底升起不自在的怪異
感受,甚至還感到毛毛的。
石馨蘭用力的瞪著他,覺得這個男人真的一點都不可愛,好不容易才決定休
兵與他和平共處,結果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卻又討人厭的破壞一切。「喂!
你那是什麼眼神?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你。不讓你這樣叫我的名字,就那麼小氣
的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瞄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人……」
「唔……」石馨蘭一臉委屈、眼神哀怨的瞪著他。他怎麼可以這麼小人,趁
她不注意時又偷親她!
江承輯在碰及她的紅唇之際,那仿若觸電般的感覺,令他身軀一震,這是怎
樣的感覺?她的唇如他所想的甜美、誘人,可他卻從沒想過會受到震撼,他依從
本能吮吻她粉嫩的唇瓣,再霸氣卻溫柔的探取她口中的甘美滋味。
在抱怨過後,她的思緒被感覺取而代之,感覺到自己的雙頰滾燙、心跳加速,
渾身乏力得無法撐起變得沉重的身體,整個身體都依附在這副壯碩的軀體上。而
他一手捧著她的後腦,一手橫抱她的腰肢,力道隨著吻的加深而變重。
石馨蘭的小手無措的揪緊江承輯的衣襟,顫抖的嬌軀無助的緊靠著他,迷茫
的眼神失落在溫熱攝人的氣息裡,只覺得呼吸間有著他濃濃的男性氣息,新鮮的
空氣慢慢抽離她的意識,只剩下他帶給她的暈眩感覺……
江承輯粗喘著,貪心的汲取著她芳香又甜美的氣息,捨不得離開帶給他美好
感受的甜美小嘴,可是她喘不過氣來的反應,卻令他不得不緩緩退開與她的纏綿,
平復因她而帶來的悸動。
被放開後,石馨蘭反射性的動作就是伸手撫上因被他肆虐而紅腫的唇,他的
氣息余溫還殘留在唇上,新鮮空氣慢慢注入她的體內,腦袋也漸漸清明起來,剛
才那親密的畫面才回到她的腦海裡。當她發現自己的嘴得到自由時,忍不住對他
斥責。
「你……你竟敢又吻我……」石馨蘭憤怒的眼對上江承輯依舊幽暗卻灼人熾
熱的眸光,登時讓她忘了自己接下來要斥責的話,目光竟像鬼迷心竅般的被他牢
牢吸住無法移開,魔法在兩人身上無形的施展開來……
石馨蘭驚覺不對,該死,該死!她暗自咒駡著自己,連忙回避他的眼神。不
該是這樣的,他怎麼可以吻她呢?而她竟然這麼可恥的在任由他吻著她後,還和
他默默相望越來,差點忘了自己是要討厭他的。
她到底是怎麼了?都該怪他!不但吻她還用那種唔心的眼神來電她,害她很
沒原則的失守自己的初吻,她的眼睛盈滿對他的怒氣與指責。
「咦?馨馨,你在剩我,你知不知道?」看見那雙閃著晶亮靈動的大眼,此
刻唯一流露的卻是對他的指控,他當然知道她在氣什麼,不過就是故意要提醒她,
不知為何,他突然對逗得她氣呼呼的可愛模樣上了癮,當然這點他絕不會讓她知
道。
「我就是在瞪你。」她氣呼呼的對他喊:「你怎麼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偷
吻我?」
「就這件事啊?」他聳肩不在意的問。拜託,讓他吻有這麼嚴重嗎?何必氣
成這樣,還瞪他,有多少女人送上門來,他還不屑吻呢!
江承輯敷衍的態度令石馨蘭為之氣結,激動的質問他:「你這是什麼態度?
這件事很嚴重耶!」
「哦?你倒是說說看有多嚴重?」他抱胸挑眉的問,一副慵懶的樣子,等著
她的解釋。她可千萬不要告訴他,吻了她之後她就會懷孕,然後要他負起責任,
像這種沒常識的話,別人他可不知道,但對於石馨蘭這女人他就沒多大的把握。
反正,他就是瞧扁她,若是讓石馨蘭知道他現在所想的,大概又要氣得跳腳
吧?江承輯故意惡意的想著,誰教她要在他吻了她之後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讓
他十分不悅。
「廢話!這是我的初吻,是要留給我這一生中最愛的男人的,你怎麼可以就
這樣小人的把它給奪走;吻都被你吻走了,難不成你還能賠我不成?」
聽到她這麼說,他想到在將來的某一天,她會碰上一個她深愛又特殊的男人,
就教他心底感到不舒服,這種情緒讓他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我是不能。」
「算了!」她朝他擺擺手,「只要以後你不要再隨便亂親我就行了。」其實
她不敢承認的是,剛才那個吻也讓她沉醉其中,可是像這種事她怎麼好意思大聲
嚷嚷?那多丟臉!
不過,反正她以後和他也不會再有交集,知道這裡是他家後,她再也不來練
舞了,免得自己看到他就有一股火氣冒上來,破壞自己的形象,那多划不來!
奇怪的是,只要這麼一想,她的心就失落得發慌,仿佛自己的心再也不受控
制般的難受,難不成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連忙用力的搖搖頭,想甩掉這個可怕的感覺,她才不可
能那麼倒楣,會去喜歡上這個一開始就和她互看不順眼的傢伙。
石馨蘭大方的原諒江承輯的行為,卻讓他的身體壓迫著,讓她忍不住向後退
倒在椅背上,對於他專注的凝視著她的表情有著驚慌,連忙伸出雙手阻擋在他面
前,「你想做什麼?我警告你……」
她的話卻被他輕柔又堅決的低語給打斷:「我很討厭被人威脅,尤其是一個
女人,所以,我決定用這個方式……」他的話突然頓住,雙唇隨即覆上她的小嘴,
並不顧她的阻擋強勢的入侵唇內,攪弄著每一寸芳香,令她再次意亂情迷。
這個吻充滿著強勢及霸氣,好似要將自己的吻烙印在她心房裡,深深的索求
使得她所有的感官氣息都融人他的味道,然後她發覺自己再度被放開。
「這個方式會讓你想到……」他鬆開她,在她能穩穩的站好時後退一步,眼
簾低垂。下一刻,原本的狂妄佔有與情潮波動在他眼簾再度揚起時已不復見,眼
前這個男人的目光再度恢復成深不可測,幽深得仿若潭水。
待平復情緒後,他又繼續未完的話:「不要再隨便口出威脅,要不然你就要
有隨時被我堵住嘴巴的心理準備。」
這個男人真是……可惡!可惡極了!「你……」看他移動了一下腳步,石馨
蘭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又被偷襲,害她的頭變得暈頭轉向。
那戒備的模樣,讓江承輯忍不住輕扯嘴角。
看來,這女人還不算太笨,總算是學乖了。
看到江承輯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石馨蘭只能用足以殺人般的眼神瞪視著他,
對於這種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情況,也只能默默接受,誰教她現在的情況
是動彈不得的傷兵!
她難得的乖巧,讓江承輯滿意極了,看來找到對付這女人的辦法了。
「待會兒吃完,我要人開車送你回去。」
「不……不必了。」她連忙拒絕再吃東西的決定,「我已經吃不下了,想要
現在就離開。」
石馨蘭那點心思,江承輯怎麼會看不出來?算了,就暫時饒過她吧!她若是
以為他們之間就這樣算了的話,那就是太過天真,到口的肉,豈有把它往外推的
道理?
只不過在她離去前,江承輯又給她一個熱情的深吻。看著她那副落荒而逃的
模樣,他的心情突然大好。
石馨蘭坐上車子後,江承輯站在門口目送她離去,而源伯則站在他身後,看
著一臉驚慌的石蘭馨急急想要離去的模樣。當江承輯轉過身子時,那一雙陰沉又
冷酷的眼眸,竟令他打起寒顫。
看來那位石小姐肯定逃不過少爺的手掌心,不過平心而論,他還沒看過少爺
對哪個女人這麼費心神。
「源伯?」
江承輯低沉冰冷的嗓音響起,使得源伯連忙應聲。
「少爺有何吩咐?」他恭敬的詢問。
江承輯在他耳邊低語了一番。「這事馬上進行。」
「是。」他轉身退下,一路上卻瞪大了眼。他就說嘛,少爺對石小姐的感情
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樣向,果然吧!他得趕緊去辦,免得誤了少爺的事。
不能四處趴趴走,只能乖乖的待在家裡。
「唉!」她用手肘撐著下巴,趴臥在客廳裡的長沙發,兩隻腳屈起晃呀晃地,
歎了口長長的氣。雖然腳已經好很多了,可是醫生還是要她少用右腳,這樣腳才
會好得快,不得已的她只好乖乖的聽話。
但她卻好無聊!石馨蘭無限哀怨的看著自己的腳,明明看起來都已經好了,
為什麼就是那麼不爭氣的還不能跳舞?
腦海裡突然閃過火熱的景象,讓她忍不住粗魯的低咒一聲,真是該死的,思
緒怎麼又跑到那天與江承輯親吻的畫面上?想起當時唇上還留著他灼熱的余溫,
他的氣息縈繞在她鼻息間的記憶,就令她感到懊惱極了,到現在他那低沉的男性
嗓音還緊迫著自己的記憶不放,讓她煩躁不已。
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著了什麼魔,不是明明說好不再想起他的嗎?可從他家
回來到現在整整一個星期,她還忘不掉那個令人想到就雙頰滾燙又羞人的吻。
門鈴急促的聲響打斷了石馨蘭的思緒,讓她忍不住蹙起眉頭,真不知道這時
候會有誰來?老爸最近為了研究機構的經費問題忙翻了,交際應酬增加到之前的
數倍之多,而老媽只好陪著老爸四處去參加宴會。
看看現在,雖然才九點多,但老爸老媽要趕三、四場宴會,也不可能那麼快
回來,那到底是誰會在這時候跑來?算了,還是先用對講機看看再說吧!
當她從監視器的小螢幕看到江承輯那張俊帥臉龐時,忍不住嚇得倒退了一步。
嚇!他又來做什麼?真是討厭,才剛想起,江承輯怎麼又跑到自己的眼前?
聽著那急促的鈴聲似乎沒有停歇的打算,石馨蘭只好按下對講機的通話鈕,
並對他說:「我爸媽不在,你改天再來吧!」
但那邊卻傳來他低沉的嗓音,(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做什麼?」她不客氣的問道。自從他們第一次相遇開始,兩個人就像
犯沖一般的讓她氣得牙癢癢的,就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先開門再說。)
「不要。」她一口回絕。開什麼玩笑,每次和他對上,倒楣的總是自己,何
況,她的良好形象每次在遇上了他之後,總是莫名其妙的破壞殆盡。
(我真的有事要和你說,別任性了,可以嗎?)在江承輯的平和語氣下,壓
抑著不悅的情緒。
任性?他竟敢說她任性?她忍不住瞪大不敢署信的眼眸,雙手憤恨的握成拳,
克制住自己高張的怒氣,恨不得一拳槌上在螢光幕前的男性臉龐。她告訴自己,
忍住!千萬要忍住,她可是個教養良好的淑女,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馨馨。)他提高的音量裡帶著一抹脅迫的意味。
但是石馨蘭根本就不想理會江承輯。竟然敢說她任性?哼!
(如果你再不開門,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你的父親,告訴他,他的寶貝女兒竟
然不懂得待客之道。)他一說完,作勢就要從西裝裡拿出手機來……
門鎖卻在這時應聲而開。
江承輯面無表情的打開門走了進去,就不信這小妮子鬥得過他。
才一進門,他就看見石馨蘭站在客廳的正中央,狠狠的瞪視著他,還咬牙切
齒的罵了一句:「小人。」竟敢拿她的爸媽來威脅,真是太過份了!江承輯明明
知道她的父親對他有很好的印象,並且期望森野集團能對他們的研究機構提供贊
助,如果他向父親打小報告,那麼疼愛她的父親雖然不會責備她,但肯定會對她
很失望,所以,她絕不能這麼不懂事的讓父親傷心。
江承輯故意選擇忽略那句批評,只是對她道:「你很喜歡跳舞?」
他的問題讓她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問,讓她的氣焰一下子消失不見。當有
人對她用如此客氣的一面待她時,她實在也沒有理由無理取鬧,所以只能對他點
頭。
「對啊!況且我之前這麼努力的練習,都是為了下個月去參加世界舞蹈大賽。」
一說到她的興趣,她竟不自覺地對他脫口說出自己的打算。
看著她講到舞蹈時,眼神不自覺流露出晶亮的神采,就明白她是真的很熱愛
舞蹈。江承輯的眼神閃過一抹算計,看來,他捉住她的弱點了。「那加油吧!」
「謝謝。」石馨蘭看得出來江承輯是真心祝福她的,心裡很高興,不知為什
麼,知道他能接受她跳舞,讓她的心裡就是感覺到很快樂,連帶的將之前與他的
不愉快全都給拋到一旁去。
其實,石馨蘭本來就是個不拘小節又不會記恨的人,事情只要氣過就算。只
要對方不要得寸進尺,她都不會再追究,若是對方有心要與她求和,就會不計前
嫌的接納對方。
尤其現下這個男人又挑中她最熱愛的話題,那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我聽說你開了一間舞蹈社,為什麼不到那裡去練習?這樣也比較不會發生
意外而受傷。」江承輯疑惑的問,其實心裡很清楚原因。
「舞蹈社地方不大,最主要的原因是離家裡太遠了。」她笑著回答。
「這樣啊!」他想了一會兒才說:「我那裡有一間室內運動室,很適合你去
練習跳舞,如果你不嫌棄,以後就到我那裡去好了。」
「真的?」她高興得快要跳起來,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眼神黯然,猶豫了
起來,「可是……這樣會不會給你帶來不便?」
魚兒要上鉤了,哪有讓她溜走之理?他連忙對她道:「不會,一點兒都不會。」
開什麼玩笑,他費盡心思要讓他們有多一點的時間相處,要將她給拐入門,怎麼
可能會有什麼不方便的呢?
這時,石馨蘭突然微偏著頭,細細的打量著江承輯,眼神中有著一抹警戒,
完全不像他預期的狀況。
她剛剛明明很興奮的,不是嗎?為什麼現下又用這種眼神看他?於是江承輯
開口問她,很想知道這小傢伙的腦袋裡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
「怎麼了?我太帥了,讓你不得不瞪著我一直欣賞嗎?」他故意促狹的問,
其實是在逗她,很怪,他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了逗她的感覺,雖然更想知道她為什
麼這樣看他──當然絕不可能是因為他長得帥。
江承輯那難得的幽默感讓石馨蘭突然一愣,真沒想到像他這麼嚴肅的男人,
也會有這麼幽默的一面,可是隨即意會到他話裡的意思,讓她的臉頰悄悄飄上一
朵紅雲,然後朝他扮出一個鬼臉,並嗤之以鼻地道:「少臭美了,誰……誰在欣
賞你帥了?」
哼!打死她,她都不會承認。自己每次在看著江承輯時,都會因為他俊帥的
外表而看到失神,那多丟臉阿!雖然他的臉真的是上等極品,但她絕對絕對不會
告訴他,好讓他得意的。
「喔?不然你在看什麼?」
「我只是在想,像你這種老好巨滑的小人,怎麼會那麼好心的要借場地給我
練習跳舞呢?」不能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石馨蘭小氣的想著,實在不能怪她對他的看法這麼差勁,她可沒忘了,他在
她面前總是會不自覺地擺出一副狂妄驕傲的可怕大野狼模樣,而在她父母面前則
維持君子般的良好形象,害她被她父母念到現在,所以當然要對他多加防範。
其實,石馨蘭能夠提高警覺實屬難能可貴,看來她還不算太笨!江承輯眼中
閃過一抹狡猶,不過要和他這個縱橫商場的生意人比,還是不夠看!
至於她敢當著面罵他是老好巨滑的小人……他這個人一向是很大方的,就暫
時欠著,以後有的是機會可以好好的處罰她,因為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人有那
個膽量敢挑戰他的權威,而這小妮子卻一再的在老虎嘴邊拔毛,那麼她就要有承
受後果的勇氣。
現在還是先把她拐入門,在吃幹抹淨後再來想想要怎麼好好的懲罰這個不知
死活、逞口舌之快的女人;他的計畫若沒有她這顆完美的棋子,又如何能贏得了
那個老傢伙?
於是他壓下對她語氣的不悅,只是微挑眉看著,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意,
對她道:「馨馨。」
「做什麼?」他這樣詭譎的笑意,讓她覺得有點恐怖,所以語氣中流露出一
絲的防備。
「難道你不認為自己是一個長得很漂亮又很有人緣的女孩子嗎?」
聽到江承輯這麼說,石馨蘭突然抬起頭來很有自信的對他道:「當然羅!」
這還用得著他說嗎?雖然她不是一個自戀的女人,不過她知道自己長得確實還算
不錯,這點自信她當然也是有的。「這一點不必你說,我自己也知道,何況,我
的個性又是這麼的可愛,當然人緣也就好羅!」
石馨蘭充滿自信的模樣,散發著光彩,讓江承輯在心底暗暗欣賞,她確實有
自信的本錢,不過他還是輕輕的笑了起來,「你的個性可愛?」他為這個形容詞
感到有趣。
這女人實在是太有趣了,江承輯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這麼輕鬆談笑的一面,
而且物件還是個女人?他突然眯起銳利的眼睛打量著,或許這就是一再吸引他想
要接近她的原因?
不!江承輯冰冷迅速的否定掉這個可能性,他絕不再犯相同的錯誤,絕不會
再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樣,冰冷的回憶是他提醒自己最好的方法,而這個女人,也
只不過是他計畫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對,就是這樣。他告訴自己,事情一定要這樣,他會對她有這些情緒反應,
會任由她恣意妄為,只是為了他的計畫罷了!畢竟打倒那個老傢伙,要比她來得
重要多了。
「怎樣?我的個性可愛,你有意見嗎?」石馨蘭不服氣的朝他低吼。這討人
厭的傢伙,每次都要意得她理性盡失,失去平時的冷靜;她氣憤的握緊拳頭,仰
高頭瞪視著他。
「我覺得你很可愛,所以我很喜歡你,這就是我要借你場地的原因。」他冷
靜的回答她。
石馨蘭隨即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變了,變得和第一次碰到他時一樣。
這個樣子的他,竟讓她有一種心慌不安的感覺,但伴隨而來的竟是另一種讓她更
為不解的情緒──那就是心疼。
見鬼了!石馨蘭忍不住在心底低咒,她何必對他有這種心疼的感覺?為什麼
看著他全身散發出那種疏離陌生的感覺,她就替他感到難過?或許是這種情緒讓
她對他憤怒的情緒細到最高點。
她衝口而出:「騙人!」
她的話才一說出口,隨即發現江承輯陰沉著一張臉,迅速的朝她走去,害她
不住的連連倒退,還將一雙手伸在他們之間,似乎認為這樣可以替她帶來一些阻
擋,「你……你想要做什麼?」她忍不住結巴著,對於他以身體上的優勢來威嚇
她十分的不屑,卻又有點害怕。
她真的不懂這個男人,為什麼上一刻可以和她談笑自若,呃……雖然離這個
形容詞尚有段距離,不過她真的很愛看到這個男人的笑容,但現下馬上又變成這
副令她討厭的死樣子,真不知道江承輯是不是有雙重人格,還是有嚴重的人格分
裂症?
雖然理智告訴她該離這種人遠遠的,免得受到波及,但她的情感卻……卻對
他有一份莫名的眷戀,讓她每次在面對他時,總是用恰北北的一面來面對,以掩
飾自己內心對他漸升的情愫。
第四章
當石馨蘭驚訝的發現自己對江承輯的情感時,江承輯已來到她面前,並將她
抵在牆壁上,讓她進退不得,在她眼前放大的那張俊臉正沉著臉瞪視她。
「你知不知道當著一個男人的面前指責他是個騙子,是一件十分不智的行為?」
江承輯咬牙切齒的對她說,男性的氣息圍繞著她,灼熱的呼氣噴在她的臉上,距
離那麼的近……近到她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臟正怦怦地跳動著,那麼的快又那麼
急促。
他靠她好近,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為了不讓江承輯看出他的接近對她有
多大的影響力,石馨蘭挺直身子迎向他,雙眼大膽而不逃避的與他如磁鐵般吸引
人的眸子對上。
「但我說的是事實。」她大聲的反駁他,「雖然我很可愛是事實,但我一點
都看不出來你哪裡喜歡我。」
想騙她?她又不是眼睛瞎了,從一開始江承輯就把她氣得半死,並用瞧扁人
的高傲態度對她,冷冰冰又無情的模樣就算是喜歡她的表現?那剛才突然閃現難
得的幽默感與難得的笑意,不就是愛上她的表現了嗎?
真是騙死人不償命!當她真的那麼笨?別想。
石馨蘭那副不信任的表情,讓江承輯看了非常的不順眼,卻在聽到她的談話
時,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狡滑,那幽深難測的嘗眸燃起一小簇火焰,讓她忍不住被
他眼底的火苗給吸引。
渾然不覺他健壯的身子幾乎要貼上她的身子,直到他突然伸手將她摟人自己
的懷裡,讓她的曲線完全密合在他強壯的身上。
「你……你想做什麼?快放開我。」她慌亂的想要推開他。
「我現在就向你證明我確實是喜歡你,而不是個騙子!」他的話才一說完,
唇就含住她顫抖冰冷的唇瓣,吮咬她因驚喘而綻放的下唇。
在江承輯強烈的男子氣息衝擊下與猛烈的索吻攻擊中,她不由得退縮,在這
方面她是個生手,若是再任由他為所欲為,全面投降的人將會是她。
但他似乎早巳察覺她的動作,手臂已牢牢的交握在她的頸項,身子也十分巧
妙的困住她的身子,不許她移動。
他的動作蠻橫,灼熱的唇用力地壓著她擱咬著,在她無助喘息時侵人口中,
探索裡面的絲滑香甜。
她因情欲情而顫抖,無措地推著他強壯的身軀,包覆在絲質襯衫底下的是十
足男性的健碩胸膛,令她渾身似乎在燃燒,熱力令她虛脫無力。
早該知道,每當他這麼熱情的擁吻愛撫她時,她只能乖乖的屈服,沒有一絲
反抗的能力,不由自主的,她冰冷的手指不再推著他,改而愛撫般地滑過他緊繃
的胸肌。
他倒抽了一口氣,雙手將她的頭固定住,好讓他的舌可以探得更深……
因為他沒想到,她主動的愛撫對他而言是一種致命的誘惑,讓他的情欲迅速
的上升,亢奮的情潮迅速的朝他席捲而來,凝聚在下腹,讓他全然無法制止身體
的反應……
感覺他苦尖纏卷、深刺的動作,激起她體內洶湧的熱潮,讓她情不自禁的感
到震顫。
他熾熱饑渴的唇沿著她的頸項向下滑,摩掌著柔嫩的肌膚,在她因欲情而急
促跳動的脈搏處輕舔、流連。
最後,他的唇回到她逸出細碎嬌吟的芳唇,親密的、渴望的跟她糾纏不清,
直到她全身無力像軟泥般的靠著他,直到她因亢奮而顫抖,因情欲高張而喘息不
已。
當他終於依依不捨地從她柔軟又甜美的紅唇離開時,兩人都是氣喘吁吁的。
他不是個喜好讓女人在與他有過親密接觸後就偎在懷裡的男人,但是對她總
是有太多的例外,一根手指在她紅腫的唇瓣上輕輕滑動著,喃喃地對她道:「這
樣,你該相信我是喜歡你的吧?」
江承輯是想要用柔情攻勢來收服她嗎?石馨蘭的眼眸突然不悅的眯了起來,
一隻手用力的拉住他胸前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道:「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只要
是女人,你都這麼親她們吧?」
江承輯挑起眉看她,這女人真有激怒他的好本事,他冷冷的笑著,臉頰隱隱
抽動,「不!通常只要是女人,我都直接利用她們的身體發洩欲望,卻從來不親
她們。」
她為他話裡的無情瞪大了眼睛並倒抽一口氣,當她看到他眼底的怒氣時,完
全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訕訕的一笑。「呃……」
她突然覺得自己不該這麼丟臉的在他面前敗下陣來,於是她鼓起勇氣對他說:
「好吧!那……你到底親過幾個女人?」天啊!她發現自己的臉頰在迅速的染紅,
因為她可以輕易的看見江承輯眼底的興味,似乎對於她的在意感到有趣。
在他還沒回答之前,她急忙撇清的對他喊:「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告訴你,
我才不在乎你喜歡過幾個女人……」石馨蘭因為心虛而有些結巴,「我只是好奇。」
若是以前有女人敢這樣質問他,江承輯早就毫不留情的走人了,但是她的在
意,不知為何卻取悅了他,讓他不由自主的在貼近她的唇之前,對她低語道:
「你,就只有你!」
在她瞪大眼睛之際,他吻住了她的唇,汲取著屬於她的甜美……
石馨蘭在腳傷完全複元之後,就開始每天到江承輯那裡報到,當她練習完後,
還有一套完善的衛浴設備可以供她洗澡,而他總是在陽臺等她,兩人一起喝茶談
天。
雖然在相處之中少不了石馨蘭火爆的叫囂與他總是忍不住被勾引起來的怒火,
但他們對彼此的情意已在不知不覺之中累積。
這天石馨蘭練完舞沖完澡後,兩人倚著欄杆眺望眼前的美景,難得氣氛祥和
的閒聊著。
石馨蘭深吸了一口氣。「唔,這裡的空氣真新鮮。」
自從來江承輯這裡運動後,完善的運動設施、寬敞又平滑的原木地板,使原
本只是單純的跑步運動,誘惑著她開始練起舞來,說來她還真得感謝這個男人。
江承輯面無表情的望著她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樣,眼裡卻不經意的洩露出連自
己都沒察覺的一絲寵溺。
自從上次他說了喜歡她的話之後,這女人雖然還是常會說話惹得他不快,可
是他卻能敏感的察覺她心理微妙的變化,那訊息強烈的顯示出石馨蘭是喜歡他的,
他相信這對計畫很有幫助。
每當江承輯這麼想時,就覺得心情好像輕鬆不少,卻渾然不覺自己的心正因
她而有了陷落的危險,還自以為是的認定,他的情緒變化全都是計畫順利進行的
關係。
他們能這麼沒有火爆氣氛自在的相處,也得歸功於他上次對她的表白,看來
每個女人都喜歡聽甜言蜜語,這招真的非常好用,就連石馨蘭都不能免俗,畢竟
她也只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就在他這麼想時,石馨蘭突然偏過頭來對他露出一個甜笑,讓他的呼吸一屏。
雖然她很少這麼對他笑,可是他卻不得不承認,她笑起來真的很美,讓他幾乎要
把持不住地上前以吻捕捉住她臉上的笑容。
「對了,我要謝謝你。」自從上次江承輯向她告白後,她在心境上有了很大
的改變,雖然還是不時會有些爭執的場面出現,不過她就是覺得有些感覺變得不
一樣。
而且以她的個性而言,她不是個不知感激的女人,所以,當然要對江承輯大
方的借出場地表示謝意。
畢竟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人家根本就沒有對她有任何的不良企圖,或許真
如他所聲稱的,只是純粹喜歡她而想要幫忙她而已,所以,石馨蘭對自己之前那
樣懷疑他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只好用最真誠的心來向他道謝。
「謝我?」聽到她這麼說,他挑起盾,眼神也變得幽深起來,「你是真心的?」
不久前才懷疑他的居心,現下卻心甘情願的向他表達謝意,江承輯知道那是她經
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後,對他產生的信任所致。
其實,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對她的個性已十分瞭解,石馨蘭並不是一個
任性、驕縱、愛要脾氣的女人,只是直爽活潑又充滿朝氣的個性,讓她總是隱忍
不住任何的情緒,心底想什麼就說什麼,就算得罪人猶不自知。
但是,是非對錯這小妮子卻能分得清。對的,她據理力爭;錯的,她軟硬不
吃,也非要討個公道。但是錯的若是她,她也能馬上認錯並加以補救道歉,若她
是對的,也絕不得理不饒人。
現在他故意這樣問她,根本就和這些原因都沒有關係,純粹只是想要逗逗她,
看看她眼裡因怒氣而晶亮的神采,那不知為何總是能取悅他。
聽到他質疑的語氣,如江承輯所猜想般,她果真氣呼呼的握著拳頭,在他面
前邊揮舞邊叫著:「喂!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懷疑我?我當然是真心誠意向你
道謝的。」
看她如此激動的樣子,他的嘴角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痕,故意問她:「喔?
是嗎?那……你要怎樣證明你是真心誠意的?」
「證明?」石馨蘭被他丟出的這句話愣住,想了一會兒才有些受不了的翻了
翻白眼,用著大驚小怪的語氣對他道:「拜託,真心誠意要怎麼去證明?難不成
要我將心挖出來給你看,看它是不是血淋淋的鮮血色才算?」說完後,她馬上露
出一副嗯心的表情,作勢要吐的模樣,「唔,那多恐怖!」
石馨蘭皺著那張美麗的臉蛋,豐富的表情隨著她的話語和手上的動作愈來愈
多,看起來十分可愛又逗趣,讓江承輯先是頓了一下,隨即不顧一切的大聲笑了
起來。
那爽朗的男性嗓音、開心大笑時的臉上表情,在他臉上竟顯得如此迷人、好
看,害她不小心對他露出那副垂涎的可恥表情,但她就是情不自禁!誰教江承輯
笑起來的樣子要這麼的有魅力,害她的心跳得好快喲。
被他的笑聲輕易擄獲的她只能愣愣的欣賞著他的笑容,渾然不覺江承輯早已
停止笑聲欺近她,直到將她整個人攬人他的懷裡才回過神來,耳裡卻聽見他低喃
的話語。
「當然不必,只要這樣就是最好的證明。」他俯頭將唇印在她柔軟的唇上,
喟歎一聲,欺上了她柔軟的紅唇。
又來了!那種像被電流擊中的感覺又回來了,他濕潤滑溜的舌,探進她的嘴
裡輕輕誘撩著,他的吻好甜、好細膩,讓她原本想要對他發出的抗議全都變成了
臣服的輕歎,不由自主的合上雙眸,讓自己沉醉在他所給予的溫柔之中。
漸漸地,那撩人的親呢輕觸移向她的臉頰,往她耳朵的方向前進,他的嘴裡
還訴說著對她的渴望:「從那天吻過你之後,我就一直想要再這樣吻著你,這滋
味是這麼的美好、這麼的甜。」
江承輯輕柔具了撥力的熾熱唇瓣在她的耳朵上遊移著,並吮咬她的耳垂,伴
隨著他粗重的呼吸,讓石馨蘭的腦子幾乎變成一片空白,只能憑著身體的本能回
應他。
「我想要你!」
他佔有的宣示著,讓她忍不住瞪大眼睛看他,卻一眼望進他熾熱的眼眸裡,
燃著熊熊的火焰,令她驚異的想要向後挪,更意識到這次他似乎對她有著勢在必
得的決心。
但他鋼鐵般堅硬的手指卻猛然扣住她的手臂,將她舉高至胸前,一把摟人自
己的懷裡。
她因為他的動作而急忙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卻敏感的察覺她柔嫩手掌心下
的男性肌肉是那麼結實,並極富生命力的上下起伏著。
她聽到他粗喘一聲,連忙抬起頭來望著他,訝異的發現他竟因她一個小小的
觸摸而激動。
她眨著靈動的大眼睛,幾近著魔般地看著他因吞咽而滑動的喉結,看起來竟
是那麼的性感,再看向他那冒出青須的剛毅下顎,竟是那麼令她心動,視線最後
停駐在緊抿的性感雙唇上,光想著它剛才熱情的吻著她,就令她的心跳加速,臉
頰泛紅。
對於江承輯的宣稱,石馨蘭根本就無力反抗也不想去制止,因為她發現自己
的身子竟然顫然的期待著他進一步的行動,這讓她的手心不由自主的輕撫著他的
胸膛。
她這無心的挑逗,卻讓江承輯的呼吸再次急促起來,並且無法克制的一把將
她抱向起居室,並將她置於絲滑的軟墊上,以自己沉重的軀體半壓著她;濕潤的
唇瓣在她耳鬢舔舐,新生的胡渣摩掌著她細緻的肌膚,帶來陣陣的刺癢與難耐,
熱潮瞬間流竄她全身。
他靈活的手指以逗弄之姿覆上她因欲情而腫脹的渾圓,熟練的揉搓著她嫣紅
的頂端,直到它因刺激而緊繃挺立;不識情欲的她依隨著本能盲目的抬高胸脯,
緊偎著那雙具有魔力的手指。
這充滿誘惑力的無聲請求,令他再也抑制不了沸騰的欲望,他的唇緩緩下移,
逗弄著她領口與雪白肌膚的交接處,輕咬那敏感脆弱的鎖骨絲滑處。
石馨蘭因這刺激感到體內泛起一股疼痛而倒抽一口氣,企圖想要退開,急忙
離開軟墊,沒想到他卻順勢輕輕一推,讓她仰躺在長沙發上,貪婪的唇持續在她
身上製造出驚人的情欲浪潮。
「嗯……」她張嘴欲吐出抗議的言語,若是再繼續下去,自己必定無法抵擋
得住他熱情的攻勢,但是才一開口,卻全都化作一聲聲的嬌吟喘息。
這聲音悅耳撩人,讓江承輯衝動地將大掌滑至她的大腿後,使力的往自己的
方向一送,昂揚的欲望便緊緊的抵在她的腿窩間。
「不……」如此火辣的接觸,讓她整個臉都燒紅起來,她的身於一僵,尷尬
又不自在的扭身想要掙脫他。
「別動!」他仿佛極力的在壓抑什麼似的,呼吸的聲音很粗重。
「別……這樣我無法想……」她很努力的想要掙脫這種情況,不想要他們之
間發展得如此之快,但是卻徒勞無功。
「我就是要讓你什麼都不要想……」江承輯突然邪惡的一笑,大掌緊圈住她
的纖腰,在她的身上製造出更多的快感,「只要想想我將要帶給你的快樂就好。」
他挪出一隻手順著她粉嫩的臉頰,來到她小巧挺立的渾圓,隔著薄薄的衣服,
肆無忌憚的揉捏著,看著她那迷蒙的雙眸,混合著天真和性感的模樣,讓他忍不
住心生憐惜。
於是他頭一低,以著連自己都驚訝的溫柔親吻給予她無限的疼惜,在她有所
回應之後,才低吼一聲,轉為狂肆的親吻,火熱的舌鑽進她的貝齒,逗弄起她的
小舌。他的手權住她一隻渾圓,隔著衣物狂烈揉搓,大拇指的指腹頻頻撫弄她的
蓓蕾。
石馨蘭覺得她的理智早已隨著他熱烈的親吻與愛撫飛揚飄走,被他逗弄得悸
動不已,嬌喘連連,那狂亂的氣息從紅腫的小嘴裡逸出,全身軟綿綿的癱在他的
懷裡,掌心無意識的撫著他健碩的身體……
她在他身體各處無心的動作,生澀笨拙卻讓他的欲火在最短的時間裡高張,
再也不滿衣服的阻隔,他的手一挑,解開她身上所有的束縛,貪婪地欣賞著她如
玉般的胴體,手指也揉弄著那早已挺立的蓓蕾。
「不要!」胸前的涼意將她渙散的神智拉了回來,本能的抗拒著。
但早已被欲火給挑起全身火熱反應的江承輯,根本就無法在現在停下來,於
是他不顧她軟弱無力的抗議,將自己壯碩的身軀毫不客氣的壓向她柔軟嬌弱的身
軀,然後雙手分別握住她豐嫩的乳房,頭一低俯,一口將那粉嫩挺立的蓓蕾含人
口中狂恣的旋弄、舔吸。
「嗯……啊……」石馨蘭感到自己的酥胸脹痛難耐,卻夾帶著沁心的愉悅快
感,唇邊不由自主的發出呻吟,瓦解了整個自製力,令她陷入情欲之中。
他的動作愈來愈狂野,貪婪的吸吮著她柔嫩的乳尖,甚至輕嚼、拉扯著,讓
她感覺到有些痛楚,卻又感到一股興奮湧起。
感官上的敏銳快意一波波的湧上,讓她終於止不住的呐喊出聲,雙手緊緊的
扯住他的身子,無法克制自己情欲的高張,「啊……」頭部還不斷輕擺著。
她的嬌吟與不自覺扭動的性感姿態傳入他的耳中、看進他的眼裡,是那樣的
銷魂誘人,讓他禁不住更加用力的揉捏她的乳房,並與他的熱唇合作無間的舔弄、
揉捏,來回遊移在雙峰之間,直到她的身體本能的拱起並迎向他。
她嬌弱的吟哦聲,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情潮,她主動熱情的迎合,更是令他毫
不考慮的突破她最後的屏障,指尖由底褲邊緣鑽入,佔領女性柔軟之處,並開始
探索她最神秘、脆弱的部位。
江承輯如此放肆的撫弄,讓石馨蘭無助地微微戰慄著,而他則抬起頭來欣賞
著眼前佳人所展現出來的性感,眸光一閃,他露出了一抹邪佞的笑。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話才一說完,他那揉撚她核心的修長手指倏地
采入,深入再深入直到她準備好接納他之際,他才抬起她的粉臀,衝破一切的阻
礙,直達甜美的花心………
江承輯體貼細微的注意並關照她臉上每個表情,直到看到她的反應和她已放
下矜持的行為後,知道她已經脫離疼痛,因此他不再有任何的顧忌,放肆地在她
初經人事的嬌軀上任意的索求著,將兩人一起帶上激情的感官世界中,直到彼此
的身心都獲得了最大的滿足。
江承輯翻到石馨蘭的身側,滿足的看著她那全身泛著粉紅的肌膚,大掌流連
地在她的全身上下愛撫著,引起她敏感的輕顫。他眼底閃過一抹愛憐,沒想到自
己竟然對她產生了異樣的情愫。
他該承認自己的計畫出了差錯嗎?錯在沒把自己對她的感覺給計算進去?
看到她的身子動了一下,睜開眼睛看他,他突然開口問她:「你還好嗎?我
有沒有弄痛你?」卻滿意的看著她身上被他烙下的紅痕,這是屬於他的記號,並
宣示著她是屬於他的,這讓他感到驕傲自得。
溫柔但露骨的語話,讓石馨蘭羞怯不已,對他搖搖頭像是回答了他的話,卻
讓他傾身向她,朝她調侃:「怎麼?貓咬了你的舌頭,讓你說不出話來啦?」他
的手指在她的唇上摩挲,知道她在害羞什麼,但卻愛極了逗弄她的感覺。
果然,她不客氣的粉拳用力的打在他的胸口上,「你去死啦!」明知道他們
才經歷過那麼親昵的接觸,要她能說些什麼?赤裸相見的兩人,在此時多說什麼
都是很奇怪的吧?尤其她才剛從那麼美妙的感覺中回過神來,他竟然還要她說什
麼?
想到這裡,石馨蘭臉上突然出現一抹古怪的神情,讓原本想要輕笑出聲的江
承輯微蹙起眉。
「怎麼了?你又想到什麼?」
「你……你要我說話,該不會是要我說那種話吧?」她的語氣顯得十分的怪
異,眼神暖昧極了。
江承輯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這小妮子該不會又想到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
了吧?
「你說說看。」雖然有些懷疑她說出來的話會使他後悔,但他還是很想聽,
那種想要知道她所有想法、看法的思緒,占滿了他整個腦海。
「嘿嘿……」她看著他,笑得有點賊,「原來你也是這種喜歡被人稱讚的男
人!」她輕浮的拍了他兩下,對他道:「好啦,好啦,我承認,你在床上的表現
好得不得了,十分的贊,這樣你滿意了吧?」
在看到她那副曖昧的表情、大膽的話語時,他先是一愣,再看到她其實並沒
有如她所表現的那麼開放,悄悄的在她的臉頰、耳後綻放迷人的紅霞時,他不禁
大笑出聲,這小妮子真是好可愛!
看到江承輯笑,石馨蘭的羞怯升到最高點,又羞又氣的拍打他,「笑什麼,
要不然你是想要聽什麼,你不會自己直接說啊?還要人家這樣猜來猜去的,煩不
煩啊你?」
他的笑聲倏然停止,但是笑意還在,他低下頭在她的耳邊對她道:「既然你
這麼滿意我的表現,那我當然不能辜負你的盛意,得好好的『感謝』你一番才行,
那就容我再努力取悅你來報答你好了。」
他話才說完,馬上就將她的身體翻轉,讓她趴躺著,大掌仔細的探索她背部
每一寸如絲滑般的肌膚,接著他的唇覆上她細緻的背脊,一路啄吻而下……
他的唇才觸上她的肌膚,她便酥麻得全身抖顫、嬌喘連連,不由自主的喊著
他的名字。她的手一松一放的揪著床單,頭顱更是難耐的在枕頭上磨蹭,口中嚶
嚶低吟……
他的陽剛早已在吻上她的美背時再次昂揚,現在再加上她幾乎說不出話來的
性感呻吟,使得他的欲望益發高張,他逕自扳開她的雙腿,再次讓自己埋入她溫
柔潮濕的花心,直到獲得滿足的歎息聲同時由兩人的口中傳出來。
接著他開始加強律動,狂野的佔有她,舞出屬於兩人的情欲世界……
江承輯在別墅書房裡批著公文,而他的好友,也就是森野集團的總經理沈天
擎則坐在一旁。
「我想你要有心理準備,你爺爺打算下個月底來臺灣。」沈天擎提醒他。
江承輯依舊文風不動的繼續批合公文,淡淡地回一句:「那又怎樣?」
「是不怎麼樣,不過你別忘了,這次你家老頭可不是一個人來,他還帶了松
版花珍,準備向外界宣佈她是你的未婚妻。」說完這句話,沈天擎小心翼翼的看
著江承輯的神情,想看他有怎樣的反應。
熟料,他連一點肝火都沒動,只是冷哼了一聲,繼續批合公文。
「承輯,那老頭的決心很強烈,你要是不和他說清楚,到時候新聞發出去就
麻煩了。」
他停下批閱公文的手,「你想,到時候難看的人會是誰?」他嘴角揚起一絲
嘲諷的笑,眼神也十分冷酷。
聽他這麼說,沈天擎連忙點頭,心中暗忖:也對,難看的會是那個老頭,森
野老總裁一向十分愛面子,而江承輯對於外面把他寫得如何,根本一點都不在意。
當然,報章雜誌對於江承輯根本一點都不瞭解,所以沒有人敢亂寫,否則以
森野集團的名聲地位,要是採取法律途徑,沒有哪家平面媒體能夠經得起他們的
名譽索賠,因為江承輯這三個字的名聲可是天價,所以要不是有真憑實據,或是
經過森野集團方面主動所發佈出來的新聞稿,沒有人敢隨便亂登。
沈天擎站到桌前,「我看你肯定心中有應付之道,我也不必替你擔心,你慢
慢看公文,我也該走了。」他轉身正要離開,突然門被大力推開,一陣旋風掃過,
他根本還來不及看清來者的容貌,耳邊就聽到一陣清脆的女性嗓音帶著質問的語
氣對江承輯說話。
「江承輯,你憑什麼把我的東西全都搬到這裡?你這是什麼意思?」真是過
份!她不過才從舞蹈社回到家裡,房裡的東西就全都不翼而飛,而母親還告訴她:
江承輯說這全都是她的意思,她要搬過去和他一起住,希望他們能尊重年輕人的
決定。
聞言,石馨蘭簡直是氣得火冒三丈,這可惡的傢伙,雖然她很喜歡他們在一
起時美妙的感覺,也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他怎麼能不尊重她,在沒有經過
她的同意之前就擅作主張?所以她才會怒氣衝衝的跑來這裡質問。
沈天擎看著江承輯原本平靜冷漠的表情因為她的到來而有些微的波動,眼神
閃過一絲亮光,這些變化雖然是細微的,但和他認識這麼久,他當然察覺得出來,
他沉默卻饒富興味的看著兩人。
石馨蘭正在氣頭上,什麼都不會去注意,一進門就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江承
輯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站立在一旁的沈天擎正興味十足的盯著他們。
江承輯很快地將自己波動的情緒隱藏起來,停下批閱公文的手,幽深的黑眸
盯著她看,冷靜的說:「你不想搬來和我一起住?」
他那冷靜的樣子,剛好與激動的她形成強烈的對比,聽到他這麼說,她握緊
拳頭,在他眼前揮呀揮的,「你這個可惡的混蛋!」她氣極的朝他大吼:「這和
我想不想沒有關係,而是受不受人尊重的問題,你到底懂不懂我在氣什麼?」
誰知,他卻優閑地將手臂環抱在胸前,欣賞著她生氣盎然的模樣,覺得有趣
極了。「好吧!馨馨,我希望你能搬過來和我一起住,不知你意下如何?」
江承輯認為,既然他們都已經有了親密的關係,那麼就沒道理還要分隔兩地,
何況他很喜歡抱著她睡覺的感覺,所以他才會一決定後就馬上著手行動,連她都
沒通知一聲。
「我不要!」
石馨蘭斷然的拒絕,讓江承輯原本閃現趣意的眼倏然變得陰沉,並對她說:
「你說什麼?」然後在聽到一聲悶笑時,掃了沈天擎一眼,不去看他那傢伙臉上
礙眼又明顯的看戲表情。
「你還有事嗎?」這句話是要沈天擎識相的回家去,別打擾他們。
沈天擎看他將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連忙清了清喉嚨,「呃,你還沒跟我介
紹這位小姐是誰?」開玩笑,他怎麼可以錯過認識這位讓承輯的態度有如此大改
變的女人?何況,他們之間的互動情況真的好好笑,尤其是那位女人……
哈哈哈,真是有趣極了。
對於女人,承輯當然不可能沒有,可是都只是用來紓解生理欲望罷了!對哪
個女人也從沒有認真過。現下這個女人和時下一般的女人不同,並沒有打扮得花
枝招展,言談舉止間有的只是純真自然,而且最好玩的是,她竟然敢對一顆千年
寒石大吼大叫,而承輯沒把她丟出去也就算了,現在竟然要她搬來同住。
然而這位小妮子還十分不給面子的一口回絕,連一點點遲疑都沒有,更是令
他大開眼界,覺得他們之間的情況真是好玩極了,他若不想辦法留下來看,那還
真是可惜了呢!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6-9-6 13:4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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