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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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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叔和他的女人】(201-210)作者:天堂男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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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叔和他的女人】(201-210)
作者:天堂男根
字數:18051
(二百零一章)
劍河之畔,萬籁俱寂,妻子與郝老頭子徹夜交歡,醉生夢死;湘江之濱,喧
嚣鬧騰,我教兩個牙牙學語的娃兒讀詩,共叙天倫。兩幅畫面切換到一個鏡頭,
善與惡、真與假、美與醜等等交織着,不斷摩擦,不斷碰撞,帶給人強烈的感官
沖擊。靈與肉,好比手的正反兩面,缺一不可。當司馬相如撫琴高歌《鳳求凰》,
滿腔癡情化作濃濃思念,遙寄心上佳人。或許,卓文君正順從地蹶高大白屁股,
任另外一個男子野蠻地進入身體。如我和白穎這般故事,真乃兩對同命相憐的鴛
鴦!于是乎,我憤激高歌一曲:
鳳飛翺翔兮,四海求凰。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東牆之所以見不着佳人,是因爲此時此刻,她正在西廂房幽會奸夫。比如卓
文君,比如王詩芸,比如徐琳,比如妻子等等。她們四人皆爲有夫之婦,卻甘心
淪爲其他男子胯下玩物。作爲深深愛着她們的丈夫,何其不幸,何其可悲!英格
蘭鄉村夜晚的「啪啪」聲,若幹年後,還回蕩在我腦海裏。于郝老頭子,它催人
奮進,鬥志昂揚。于我,它撕心裂肺,萎靡不振。于嶽父,它不忍入耳,肝腸寸
斷。于妻子,它銷魂蝕骨,既羞又愧。
言及妻子,在她留别的書中,說過不知自己究竟是一個什麽樣女人之類話。
其實,在我心裏,她也成了繼母親之後,第二個謎一般的女子。初識那會,她明
眸善睐,純淨無暇,白衣翩翩賽天使。嫁爲人婦,她笑靥如花,溫婉恭謙,楚楚
動人惹人憐。跟于嶽父嶽母膝前,乖巧貼心,善解人意。攜手同我相處,青春陽
光,端莊不失俏皮。孝敬母親面前,噓寒問暖,賢良淑德。親朋好友眼裏,大方
知性,彬彬有禮。承歡郝老頭子胯下,卻狂野火爆,耽溺聲色。
郝老頭子,就像罂粟花精煉成的一種劇毒,先是逐步控制母親身心,然後又
慢慢浸染妻子肉體。要解除毒瘾,必須承受剜肉割心般疼痛,方能大徹大悟,回
頭是岸。在此之前,劇毒還要繼續入侵七筋八絡。所謂物極必反,置之死地而後
生,方爲道也。于是乎,劍橋留學期間,妻子與郝老頭子還有第二次幽媾,第三
次幽媾,第四次幽媾,第五次幽媾,第六次幽媾。于是乎,妻子學成歸國後,還
有跟郝老頭子在家裏偷情,上酒店約會,去公園野戰等等。甚至當第一次沖突被
她們擺平後,還找借口跑杭州出差,與郝老頭子繼續偷歡。當第二次沖突風平浪
靜,還接受郝老頭子邀請,以專家身份赴衡山指導醫療衛生工作,然後任其輕薄。
當第三次沖突導緻我們夫妻分居後,還留宿郝老頭子在家,夜夜承歡,直至奸情
被我撞破。
于是乎,那天晚上,我變成了一頭憤怒的獅子,直接掄起高爾夫球棒朝郝老
頭子腦袋砸下去。這一棒,我卯足力氣,如果砸中郝老頭子,肯定教他當場命喪
黃泉。奈何被妻子死死抱住,且聲淚俱下求情。就這幾秒鍾猶豫,郝老頭子猛然
驚醒。他迅速一腳把我踢倒在地,然後敏捷地撲上來,鎖住我的喉嚨,讓我無法
動彈。我嘶吼着說要殺了郝老頭子,他隻是抽動嘴角,不時輕蔑一笑。還大言不
慚地叫妻子快穿上衣服,跟他一起離開。當然,妻子還算念及夫妻情誼,沒有跟
郝老頭子走。在她好言相勸之下,郝老頭子警告我規矩一點後,放開了我。我冷
笑一聲,趁他不備,操起床頭櫃上的花瓶,砸在郝老頭子腦袋上。頓時,鮮血直
流,吓得妻子尖叫不已。她心慌意亂,也沒顧上自己光着身子,在房間裏焦急地
跑來跑去,給郝老頭子清洗、上藥、包紮。在此過程中,郝老頭子一直負傷與我
對峙,加上妻子兩邊阻攔哀嚎,我們沒有爆發更劇烈的沖突。
記得那次我跟蹤妻子去杭州偷情,目睹倆人親昵進入酒店,也像野獸一樣爆
發,用手機砸破郝老頭子腦袋。加上這一次,我估計郝老頭子沒個腦震蕩,也一
定頭暈目眩,雙耳轟鳴。不過,我依然不解恨。這股恨意,被妻子爲郝老頭子擔
驚受怕的表情感染,愈發濃烈。直至凝固成死結,任何力量都無法打開。看着妻
子不顧廉恥,悉心爲郝老頭子包紮傷口。我的臉色由紅變青,再由青變黑。最終,
我雙眼如炬,噴射出熊熊烈火。内心一歎,暗自想:哪怕同歸于盡,也要吞噬眼
前這個人渣。于是,掉轉頭,我奔向廚房,操起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妻子看穿
我用意,大聲尖叫,淚水漣漣,不顧一切把郝江化推出房外,然後用自己的身體,
拼命擋住了門。利用此空擋,郝江化狼狽四竄,連夜便逃回郝家溝。翌日清早,
母親便奉他之命,前來善後,化解危機。
(二百零二章)
那天晚上,當郝老頭子在妻子身上盡情喧洩時,相隔千裏遠的郝家溝,正在
上演另一出精彩大戲。趁其外出,郝小天第十一次偷偷摸摸爬上了母親的床。有
讀者會問,前文不是提及,終郝小天一生都沒睡過母親嗎?各位請注意,我所說
并非郝小天沒「睡」過母親,而是沒「真刀實槍」睡過母親。換言之,除最後一
步沒做,該看的、該摸的、該親的,郝小天都一一嘗遍。甚至,在小正太的喋喋
不休纏鬧下,母親迫于無奈,還答應跟他洗過一次鴛鴦浴。至于平日倆人相處,
郝小天的鹹豬手,光天化日之下,都敢肆無忌憚地伸入母親裙子裏面。更别說母
親的酥胸和豐臀,郝小天從小摸到大,早已輕車熟路,随意狎玩。
郝小天這小子,自小被母親和她的姐妹們寵着,嬌生慣養,無憂無慮。衣來
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要什麽有什麽。漸漸養成目空一切,狂妄自信的性
格。此外,還乖張忤逆、離經叛道;貪婪成性、嗜色如命。如非這般,也不會把
魔掌伸向我的母親,他的繼母,朝思暮想爬上她的床。然而,像前十次一樣,這
一回,母親依舊堅守住底線。爲她和郝江化的家,爲她和郝江化的四個孩子,母
親義正言辭地一口回絕了小正太的過分要求,沒準許他逾越那道禁忌線。關鍵時
刻,母親不得已使出殺手锏,搬出郝老頭子吓唬小正太,才打消他的惡念。
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萬歲爺頭上都敢動土,唯獨最忌憚他老子。去年中秋,
郝小天醉酒後色膽包天,下藥迷奸吳彤,辣手摧花。郝老頭子一怒之下,幾乎把
他打個半死,多虧母親等一幹女眷求情庇佑,才護住他小命。經此遭遇後,郝小
天收斂許多,被他老子瞪一眼,都要膽戰心驚好幾天。當然,郝老頭子之所以對
親生兒子痛下殺手,并非特别憐惜吳彤緣故。而是因爲郝小天使用迷奸手段,叫
他擔心往後會用在母親和妻子身上。
郝老頭子雖然閱女無數,風流成性,處處留情,可以拿母親和妻子交換他錦
繡前程,卻絕對禁止親生兒子染指她倆。究其原因,無外乎三點:一來母親和妻
子,郝老頭子最爲看重,輕易不準其他男子染指。二來母親乃他明媒正娶,名份
上是郝小天嫡母。如果傳出去自己親生兒子對嫡母做出苟且之事,不光他名譽掃
地,敗壞郝家聲望,而且影響兒子光明前程。三來妻子名義上終歸是他兒媳婦,
自己把她偷也就罷了,豈能準許兒子前赴後繼?多一事多一分風險,萬一奸情敗
露,他乘鶴西歸,白家和左京還不把他兒子廢了。
所謂虎毒不食子。由此可見,郝老頭子多半考慮兒子自身利益,才禁止郝小
天染指母親和妻子。多半因爲愛,才會對郝小天大打出手,讓他牢記教訓,不敢
再犯。當然,後來爲還我以顔色,在郝小天染指妻子問題上,郝老頭子松了口。
加之十六歲生日,乃郝小天邁入成人世界隆重弱冠禮。郝老頭子思來想去,隻有
把妻子這等絕色佳人奉給兒子,方能讓他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如此這般,即可
了卻兒子心願,又可更進一步打擊我,何樂而不爲呢?
于是乎,他們父子約法三章。一是郝老頭子同意兒子去把妻子,作爲交換條
件,郝小天必須永生不得染指母親。二是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強迫妻子,且禁止
郝小天搞大妻子肚子。三是萬一秘密洩露,必須守口如瓶,不得說出半個字。于
是乎,在郝老頭子放縱之下,經不住郝小天胡鬧糾纏,母親出面找妻子促膝談心
了一晚。
那天晚上,母親和妻子具體談話内容,我不得而知。在母親的私密日記裏,
也從未提及郝小天和妻子之間的故事。隻是事發一年後,我才從岑筱薇口裏,斷
斷續續聽到這方面的流言蜚語。那個時候,我剛出獄不久,正跟嶽母滿世界尋找
妻子下落。當從郝小天口裏證實,妻子确實和他上過三次床,我也即打消繼續找
下去念頭。怕嶽母傷心,我沒把妻子跟郝小天之間的苟且事告訴她。在她心田,
從始至終,爲妻子保留着最後一片聖潔土壤。盡管我的心已支離破粹,卻不希望
嶽母對妻子徹底失望,畢竟那是她最後一絲美好幻想。
至于母親爲什麽能說服妻子,甘心委身于一個黃毛小子胯下,不僅我一無所
知,大抵當事人郝小天,說起來也閃爍其詞,模棱兩可。逼問時,他一會兒瘋瘋
癫癫,自诩妻子愛上他,所以才會跟他上床。一會兒鼻涕四流,戰戰兢兢地說妻
子受到威逼利誘。一會兒又歇斯底裏地喊,說妻子表面端莊正經,骨子裏風騷浪
蕩,自甘堕落。一會兒又神經質地叫,說母親欺騙了妻子,要報仇找她去吧。
出獄後,我便一直回避和母親見面。哪怕她來接我出獄,我都沒有跟她說一
句話,也沒有看她一眼。現在要去找母親問緣由,我恐怕過不了心裏那道坎。所
以,除非妻子親口說出,這個秘密恐怕要永沉海底。不過,既然已經決心放下妻
子,那麽便連同她所有秘密一起放下吧。當然,更要我放下的人是母親——那個
生我養我愛我教我的母親,那個教我牙牙學語的母親,那個一口一口喂我吃飯的
母親,那個送我遠行,翹首以盼的母親。于是乎,審完郝小天,我便起了遷居加
拿大念頭。不久,即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帶上兩個孩兒,陪同嶽母踏上飛往
異國他鄉的航班。
(二百零三章)
餘下不表,言歸上文。話說郝老頭子負傷逃竄,妻子死死護住大門,不準我
追出去。相持七八分鍾後,她終究乃一女流之輩,漸漸沒了氣力。于是,我趁機
把妻子推開,「咣當」一腳踢開大門,不顧一切沖出小院。
當時三月份天氣,夜涼如水,驟然從溫暖如春的室内跑到外面,身上不禁絲
絲寒氣。路燈幽暗,星星點點。眺目望去,對岸一河之隔的洋氣大别墅,燈火通
明。我繃緊臉,深吸一口氣,撒腿朝橋跑去,瀝青路面頓時響起一連串急促而有
力的「噔噔」聲。這股心碎而倔強的腳步聲,多年以後,依舊回蕩在我腦海,久
久不能忘卻。
沖至河對岸别墅,隻見院子裏鐵栅門敞開,地面上印有淺淺胎痕,似乎剛有
車離開。我沒有停留,氣勢洶洶闖進别墅正廳,一臉兇神惡煞樣子。也不理睬其
他人,瞪着一雙布滿血絲的大眼,見門就推,遇着旮旯便搜,碰上櫃子即翻。
「兵兵乓乓」把上下三樓尋遍,沒見郝老頭子影兒,方黑着臉返回一樓正廳。
我嘶吼一聲「郝江化在哪」,振聾發聩,驚得兩個妙齡女子目瞪口呆,滿臉
惶恐。這兩個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郝家以前的小保姆,春桃綠柳是也。幾年時
光雕琢,已把她倆打磨得前凸後翹,風韻性感。
「老爺…老爺…」春桃戰戰兢兢,手指向大門。「剛坐車…離開了…還有,
老爺的秘書…岑小姐——」
我狠狠地掃她倆一眼,朝窗外看了看。隻見妻子神色匆匆小跑而來,走到門
口時,目睹我站在廳堂,四下環顧一圈,定了定神色。然後把牙一咬,垂首疾步
進入廳内,用蚊蠅似的聲音問道:「翔翔和靜靜呢?」
柳綠瞧我一眼,壓低聲音回道:「禀少夫人,小少爺和千金已在二樓卧室安
歇。」
「少夫人」三個字,從柳綠嘴巴裏說出來,很容易誤聽成「小夫人」。我哼
了哼,心下一陣冷笑,暗自想道:私底下,也許你們就把我妻子叫成小夫人,所
以才「少」「小」不分,颠倒黑白。不過,也不能全怪你們,誰讓我妻子還真就
是郝老頭子的小夫人呢。念及此,我把淩厲的目光掃向妻子,狠狠地逼視着她。
「這會兒想起孩子啦,你可真是一位賢惠偉大的好媽媽,哈哈——」我出語
譏諷。「等他倆長大,發現自己賢惠偉大的媽媽,跟爺爺光屁股摟抱在一起,不
知作何感想。唉,可悲、可憐、可歎!」
妻子原本已繞過我走上樓梯,聞言不由全身一抖,眼淚嘩嘩落下。雖說春桃
柳綠倆人可能早知曉他們公媳間的苟且事,但從我口裏披露出來,還是讓妻子倍
覺羞恥不堪。她雙頰通紅,一手撫胸,一手扶住護欄,強忍住心中傷痛,一步步
拾階而上。看她這般光景,倒似乎自己成了受害者。女人啊女人,你們可真會演
戲,不知不覺中,便把生活變成了你們的大舞台。如果她哭鬧,向我求情,還能
讓我心裏好受些。現在不鹹不淡模樣,反而有一種被人漠視的感覺,更令我煩躁
不安。
「看什麽看,給老子滾蛋!」我越想越氣,一聲咆哮,吓得春桃和柳綠趕緊
躲進房間,大氣不敢出。「你們這些女人,表面光鮮,端莊正經,平日裏高高在
上,暗地裏男盜女娼,沒一個好東西!算老子有眼無珠,瞎了狗眼,才會看上你
們這麽些個賤人…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一清二白嗎?你不是正氣凜然地保證問心
無愧嗎?事到如今,我看你如何清清白白,如何問心無愧…原來你也是個賤人,
跟那些女子并無二樣…」我指桑罵槐,越罵越來氣,越罵越有勁。不料罵到傷心
處,竟忍不住抱頭痛哭起來。
于是我明白,罵妻子賤人,最心痛的人終歸還是自己。這一刻,我輸了,妻
子輸了,父親輸了,母親輸了,獨獨郝江化老匹夫成了大赢家。此時,他或許正
幸災樂禍,暗自竊喜。不對,應該說,從他把上母親那夜起,便已然笑得合不攏
嘴。能把母親調教得服服帖帖,于郝老頭而言,幾欲粉碎父親面對他的所有優越
感,且拯救出他那顆狹隘自卑的靈魂。再把妻子壓在身下,對他言聽計從,郝老
頭足以向天下人證明,他才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在郝老頭眼裏,父親不配擁
有母親,我不配擁有妻子。母親和妻子,唯有做他的女人,方能幸福美滿。如果
把我和父親說成農夫,郝江化就是那條忘恩負義的毒蛇。他張牙舞爪,兇神惡煞,
不僅絲毫不念救命之恩,反而貪婪成性,恩将仇報,要一口吞掉我們父子。
古語說:好人好報,惡人惡報。照今天看來,我們一家子行善助人,換來卻
是母子成仇、夫妻反目後果。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索性讓郝老頭一家窮得叮當
響,索性任郝小天病死醫院,索性随郝老頭斷子絕孫,永絕後患。世上若尚存公
道,老天爺就應該對郝老頭五雷轟頂,方能慰藉我的心靈,祭奠父親的亡魂。
(二百零四章)
夜已深沉,萬籁俱寂。亮堂的燈光,慘白到刺眼。壁鍾「滴答滴答」走動,
響過十二聲後,複歸于原狀。痛定思痛,我深吸一口氣,反手擦去眼角淚痕,從
地闆上站起來。半個小時前,妻子去了二樓卧室,還不見下來。或許,她準備與
倆個娃同寝,今晚就睡這裏。想到此,我心頭不由一陣冷笑。隻要與郝江化相關
的物事,都會令我極度反感。哪怕倆個孩兒碰一下這裏任何物品,也會玷污他們
純潔的心靈。于是,我幾步走上樓梯,推開兒童卧室的門。
果不其然,倆個孩兒已然熟睡,發出細微勻稱的呼吸。妻子獨自坐在床沿,
愛憐地凝視着他倆小臉蛋,神情專注,一動不動。細看之下,眼角眉梢,似乎猶
挂着未幹淚珠。不過,我一點都不心疼,冷哼一聲,走上前就一把拉開她。
「我嫌你髒,别碰我的孩子——」我冷眼相對。「白穎,我倆完了。你等着
法院傳票,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吧。」
妻子聞言,不由怔了怔,通紅的雙眼,在我臉上掃來掃去。俄頃,确定我不
是沖動之下一句戲言,便無聲無息别轉身子。我瞄一眼她纖瘦的後背,暗想道:
你一句話都不争辯,看來早盼這一天到來。天涯何處無芳草,也罷,我大好男兒,
絕不會吊死在你一顆樹上。正要輕輕搖醒兩個小孩,抱他倆回家睡,卻聽妻子那
廂突然開口道:「對不起,我不同意離婚——」
不知驚喜,還是意外,我頓時哭笑不得。把身子一轉,逼近妻子,沒好氣地
質問:「爲什麽?你覺得自己有資格說這話麽?」
隻見妻子眼噙淚水,悲恸道:「我心知自己做錯事,要打要罰随你便,絕無
任何怨言。可倆孩兒還小,我不能放任他們失去爸爸的愛或者失去媽媽的愛。即
使非離不可,至少等他倆長大懂事,明白人情世故,盡量減少傷害。」
「哼——」我冷笑不已,抑揚頓挫說。「你做出這等苟且之事,罵你髒了我
口,打你髒了我手。所以請完全放心,我保證百分之百不罵你,不打你。聽你說
話,我就想到虛僞和謊言。你說不能放任孩子失去爸爸或者媽媽,所以就能放任
自己一次次背叛我,背叛我倆的婚姻愛情嗎?」停頓片刻,我加重語氣諷刺道:
「當然,你不能放任無辜的孩子失去爸媽,所以就能放任自己一次次光着屁股,
在那個糟老頭子胯下承歡…」
遭受羞辱,妻子不由臉色大變,氣得全身發顫,聲淚俱下道:「你!——孩
子就在旁邊,請你行行善,極點口德,好不好?非要說那麽難聽,心裏才好受嗎?」
邊說,眼睛老往倆孩子臉上瞅,生怕姐弟倆醒來。
聽妻子這麽說,我也看一眼孩子,見他倆妥妥,壓低聲音繼續道:「現在嫌
難聽,當初别犯渾啊。孩子雖小,你以爲他們什麽都不懂麽?早晚有一天,你幹
得那些醜陋勾當,會傳進兩個孩子耳朵裏,傷害他們的心靈。瞧,這就是他們的
好媽媽幹得好事。」
接着,朝妻子翻個大大白眼。她面露羞愧之色,把頭一轉,躲開我的目光。
「你愛咋說就咋說吧,」妻子理了理鬓發,語氣放緩。「總而言之…我還不
能跟你離婚。」
我一時哭笑不得,火冒三丈道:「離還是不離,由不得你!真奇了怪,你即
不願跟我離婚,卻跟郝老頭偷偷摸摸勾搭。莫不成你享受這種生活?我算看出來,
你不僅會偷人,連臉皮跟着見厚了。」
妻子動了動嘴角,欲言又止。沉默半晌,她方下定決心,咬了咬嘴唇,毅然
說道:「左京,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我和郝…他之間,真沒
什麽感情。今天晚上,我們喝了點酒,酒後亂性,才會沒管住自己。姑且念我初
犯,請你看在相愛一場以及我們孩兒的份上,原諒我一次,好嗎?」
柔情似水的話語,熟悉卻又那麽陌生,不禁令我怦然心動,肛腸寸斷。不過,
我是癡情種子,絕不是傻子,不會再上當。妻子和郝江化之間的故事,絕對不是
她所說那麽簡單。前幾次風波,沒讓我抓住什麽特别把柄,任妻子聯合母親糊弄
自己,看在嶽父嶽母面子上,我也就睜一隻閉一眼忍了。到這個時候,她還存心
欺騙,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莫非跟着郝江化,把她的良心跟着抹黑了?
當然,往後事實證明,妻子今天一番肺腑之言,半真半假。所謂一半真,正
如她所言,至此後再沒與郝江化勾搭。所謂一半假,即雖沒與郝江化勾搭,卻在
母親勸服下,上了郝小天的床。而且,随後在我家,又被郝小天肏過兩次。一次
被威逼利誘,一次半推半就。若不是嶽父氣斃,讓妻子傷心欲絕,在無地自容窘
況下留書遠走。說不定,郝小天會一直死皮賴臉纏着妻子,那麽倆人之間交媾回
合,也就不會僅僅隻有三次。然而,雖僅僅三次,卻摧毀了我對妻子最後一絲幻
想。從此海枯石爛,滄海桑田,老死不相見。
(二百零五章)
「呵呵,說得比唱得都好聽,我好感動,」我嗤之一笑。「不過,一而再,
再而三欺騙,你以爲我還相信你所說?你的保證要是起效果,今天晚上的事便不
會發生。」
妻子眼眶一紅,哽咽着說:「千真萬确,在此之前,我跟他的确清清白白,
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今天晚上,我一時糊塗,才釀成大錯…」
「閉嘴!」我咆哮一句,逼到妻子跟前,氣勢洶洶。「你當我傻子嗎?那些
所謂的正當解釋,你覺得我會信以爲真嗎?告訴你,白穎,我之所以将就,完全
看在嶽父嶽母面子。不料你一犯再犯,死性不改,我真後悔娶你做老婆。」頓了
頓,我從口袋裏掏出軟芙,點上一根香煙,接着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跟郝
老頭間的故事,恐怕六年前就開始了吧。」
妻子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卻很快鎮靜下來,然後理理鬓角,從容地辯解道:
「無憑無據,你不要信口開河。雖然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但請你不要胡編亂造,
歪曲事實。」說完,轉身背對我,愛理不理樣子。
我頓時哈哈大笑,指着她說:「白穎,我早知你會這樣辯解,所以一點都不
覺得意外。事已至此,不妨實話告訴你。還記得我媽四十六歲生日,我們離開郝
家溝前一天晚上,所發生的事麽?」
沉默半晌,妻子故作自然轉過身,在我臉上瞧一會兒,方漫不經心回道:
「當然記得。那天晚上,你、我,以及我媽,我們仨一起去山莊泡了溫泉。」
「之後呢?」我凝視着妻子眼睛,追問。妻子躲開我的目光,信步朝門口走
去。我一愣,幾步趕上,抓住她的手。
「爲什麽不回答?」我質問。
「你好奇怪——你自己心知肚明,爲什麽還要我回答,」妻子掙紮幾下,很
不情願。
「我正是不明白,所以才請教你,」我抓住妻子不放。
她無計可施,隻得氣鼓鼓說:「之後我們回房睡覺,一覺到天亮。現在總算
滿意了吧,快放開我。」說着甩開我的手,故作委屈道:「你弄痛我手臂了,好
疼——我困了累了,不想跟你繼續鬧,我要回家睡覺…」
「聽我把話說完,再睡亦不遲呀,」我随即拉住妻子的胳膊。「莫不成心虛
害怕,想一走了之?」
「誰心虛害怕!」妻子頂我一句。「有什麽話,你倒說清楚,别閃爍言辭。」
「好,很好,這才是解決事情的态度,」我朗聲道。「這樣吧,我們找個地
方坐下,沖兩杯咖啡提神,邊喝邊聊。」說完拉妻子來到一樓吧台,讓她坐下。
然後泡上兩杯咖啡,一杯自己拿着,一杯塞到她手裏。
「記得那天晚上,泡完溫泉,我們仨回到郝家祖宅。你說要陪你媽睡,所以
我們沒睡在一起,」我開門見山。「換言之,那天晚上,你跟你媽睡在一起。」
妻子原本已端起咖啡,聽聞我的話後,又把它放下。她看着我,琢磨字裏行
間意思。隻稍片刻功夫,似乎已明白其中厲害關系,于是巧言令色道:「我是跟
你說,怕媽一人睡覺不安心,所以去陪她睡。不過,我去敲門時,媽已經睡下。
爲了不影響她休息,所以沒有進去吵醒她。之後,我覺得有點餓,便去二樓餐廳
吃宵夜。遇到曉月姐,倆人一起喝了點紅酒,感覺有點暈,便被她扶到房間。原
本隻想休息片刻,哪知一覺睡到天亮。」
我以爲這回打中了妻子七寸,不料她随機應變,輕輕松松應付過去。如此這
般,反倒顯得我多疑多慮,不禁啞然失笑。明知妻子謊話連篇,卻沒證據戳穿她
面目,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妻子抿一口咖啡,以居上者的口吻侃侃而談:「我的話已說完,清者自清,
濁者自濁,請你不要揪住我一次錯誤不放,疑心疑鬼。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再一
次鄭重聲明,我和他之間,隻是正常的公媳關系。今天晚上的事,錯在我,不該
喝酒貪杯。你要罵要打,我都心甘情願,絕無怨言。我向你發誓,以後這種事,
絕對不會發生。請你念在夫妻一場份上,不爲你我着想,也要爲孩子和父母考慮,
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吧。我保證,往後加倍補償你,什麽話都聽從你,對你百依
百順。隻要你想,我願意爲你做任何事,做牛做馬服侍你。還有…」妻子嗫嚅一
下,垂首接着說:「你要是覺得我虧欠你,對不起你,大可以跟自己喜歡的女人
做一次。我絕對不吃醋,絕對不計較,絕對不取鬧…」
(二百零六章)
「哼,我總算明白,」我冷冷地掃一眼妻子。「原來在你心裏,我們的愛情
和婚姻,可以用來做交易。」
妻子情知口誤,愣會兒神,随即搖頭解釋道:「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希望
你心裏好受些,得到你的諒解。如果你不喜歡,當我沒說,好不好?」
我勃然大怒,起身斥道:「這他媽跟喜歡不喜歡有屁關系!忠貞于另一半,
是婚姻最起碼道德,是愛情最基本底線。難不成随自己喜歡,就可以背叛另一半,
紅杏出牆?你到底還有沒有腦子?何時起,竟然連這點是非觀念都湮滅了?看來,
那個糟老頭不僅玷污你肉體,甚至荼毒你思想,所以才會喪失是非觀念,說出這
等乖張之話,真是豈有此理!」
此一番正義凜然駁斥,讓妻子滿臉羞愧之色,身子微微顫抖。她鼻子一酸,
兩行委屈的淚水滑落臉頰,不由掩面輕聲飲泣。自倆人相識以來,我從沒見妻子
哭那麽傷心,那麽無助。如果說她還在爲自己的行爲辯解,可哭泣聲裏,卻沒有
摻雜絲毫虛情假意。換作以往,我早已肝腸寸斷,心如絞痛。即使現在,依然于
心不忍,隐隐作痛。可一想到她在郝江化胯下婉轉承歡之态,我情不自禁要去輕
撫她秀發的手,便滞留在半空中,久久不肯離去。
「唉,既知現在,何必當初,」我暗歎一聲,唏噓不已。「穎穎,還記得你
我大學裏戀愛的美好時光麽?我們說過,要一生一世守護對方,永不背叛,永不
離棄。我那麽愛你,什麽事都寵你,把你當心肝一樣處處捧着。可結果,卻換來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莫非在你心裏,我連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都比不上?
還是說,跟我媽一樣,你也是那種表面端莊正經,骨子裏風騷浪蕩的女人?可是,
即便如此,對象爲何偏偏是郝江化?換作你的男同事、男同學,甚至任何一個比
郝江化優秀的男子,都不會讓我如此傷心欲絕…别了,我的愛人。别了,我曾經
的摯愛。」
念頭及此,我雙眼裏也泛起淚花,傷感不已。趁妻子沒注意,趕緊擦幾把眼
角,鎮靜自若站起身。
「事已至此,反正分居在前,我們好聚好散,找個時間一起去趟民政局吧。」
我口上輕描淡寫,内心卻宛似刀割。「有生之年,緣分許可,或還能做普通朋友
…」
「不要,我不要離婚,」妻子彈簧似的蹦起來,一把摟住我脖子。「老公,
我愛你,一直都愛着你。你不愛我了嗎?你說過,要愛我一生一世,我不許你放
手。」
妻子滿臉淚水,像個迷失方向的小女孩,緊緊箍住我脖子。放佛隻要一松手,
她就會永遠失去我,陷入無邊無盡的黑暗深淵。我好想緊緊抓住妻子,讓她不受
任何傷害。可大腦尚存那絲理性告訴自己,不能對妻子一味嬌慣下去。眼前時刻,
我必須揮劍斬情絲,方能拯救自己,最終拯救妻子。
「思來想去,我們還是分手爲好,」我擦把眼角淚水。「一來雙方可以更加
冷靜客觀看待彼此問題所在,好好總結總結婚姻失敗的原因。二來,失去後,也
許我們會更懂得珍惜對方。」
「不要,不要…我不要分手,不要離婚…」妻子口中喃喃,連連搖頭。
「行了,時候不早,回家洗洗睡吧,」我輕輕拍打着妻子後背,柔聲安撫。
「你在這裏等我,我上樓把孩子叫醒,我們一起回家。」
「嗯,老公,我們一起回家,」妻子破涕一笑。「老公,我跟你一塊上去,
好不好?我們一人抱一個寶貝,回自己的家,好不好?」
妻子的溫馨要求,我豈能拒絕?于是點點頭,跟她手牽手走上樓梯。接着,
我們抱上孩子,離開燈壁輝煌的别墅,走進蒼茫夜色中。
一路上,倆個小家夥咿咿呀呀說個不停,憨态可掬模樣,不時逗妻子會心發
笑。除簡短回答孩子們提問,我基本上沉默不語。當然,也沒刻意闆着臉,一副
心事重重樣子。自己的婚姻無論多麽不幸,我卻不希望孩子們受到丁點影響。即
便演戲,在他們面前,我也會扮作一個合格的丈夫。可是,看着倆個孩兒跟妻子
那麽親,我真不忍心分開他們母子。如果妻子這次下定決心回頭是岸,我是不是
該放下成見,原諒她先前的不忠?扪心自問,盡管妻子已被郝江化玷污,其實我
内心依然深愛着她。
話說回來,妻子背叛了我,我又何嘗沒背叛過她?雖然妻子紅杏出牆在前,
受她影響,我翻牆越軌在後。可出軌就是出軌,背叛就是背叛,沒有任何理由。
那麽,是否意味着妻子請求我原諒同時,我也可以原諒自己?然後當什麽事都沒
發生似的,雙方破鏡重圓?
(二百零七章)
我果真有不顧一切舍妻子而去的決心嗎?若否,那麽我當真能原諒妻子所有
的背叛?離婚的話,嶽父嶽母那邊如何交待?不離婚的話,我有何面目立足天下?
原以爲自己已然看透,可事到臨頭,卻優柔寡斷,患得患失。在這個問題上,我
反反複複,糾結了一宿。直至灼熱的陽光照進窗戶,才迷迷糊糊睜開了惺紅雙眼。
映入眼簾,是一張五官精緻的俏臉,有點像妻子,又有點像母親。揉揉雙眼,
定睛一看,原來卻是母親。再一看,她的左手邊,妻子滿臉愁容。右手邊,徐琳
翩然而立,緊張兮兮地注視自己。
「京京,你醒啦——」母親的聲音,既驚又喜。她憐愛地俯下身子,一隻柔
軟的手,輕輕摩挲着我臉龐。「你剛剛大叫大喊,是不是做噩夢了?沒事,媽媽
陪着你,都過去了,過去了…」
我不記得夢魇内容,也無從知道自己是否癫痫般大喊大叫。此時此刻,大腦
殘存唯一感覺,竟然抗拒起母親的愛撫。曾幾何時,被母親這般關愛,何等溫馨
幸福!眼下,卻令我不舒服,甚至心生抗拒之意。
「媽…徐姨…」我禮貌性喚兩聲,又看向妻子。隻見她神色憔悴,眼角眉梢
猶挂淚痕,貌似剛剛哭過。「你們…怎麽來了?」
嘴上如是問,内心隐隐覺得跟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有莫大關聯。遙想前三次
風波,不知爲何,母親總是第一個知情者。好比神的使者,她總會第一時間出現,
調和我們小倆口之間矛盾,慰藉我受傷心靈。然則,與其說母親爲我們小倆口好,
居中調和。不如說她更偏袒妻子一方,所言所語基本上暗指我疑心疑鬼,胡亂猜
忌。比如那次妻子跟郝江化上杭州幽會,母親就講過他們公媳的确開了兩間房之
類話。
母親跟嶽父說,她跟郝江化倆人去杭州遊玩,恰好碰到妻子在那兒出差,于
是三人便相約吃了晚飯。因爲要見生意上的朋友,所以當晚沒随他們公媳一起返
回下榻酒店。不料,等她忙完回到酒店,竟然發生那檔子事。好在酒店有開房記
錄單,能證明妻子和郝江化一清二白,他倆是正當公媳關系。嶽父原本就極其愛
惜名譽,說妻子與郝江化上酒店開房,簡直等同于用腳踩他臉面,所以聽母親這
般解釋,也便順着台階下來。事情至此,一場堂堂正正的捉奸鬧劇,最後竟然演
變成我疑心疑鬼,無理取鬧下場。想來,怎不叫人即惱又恨。
對于母親無懈可擊的言辭,我幾乎給予不了任何有力反擊。畢竟,我沒親眼
見到妻子與郝江化進入酒店同一個房間,也沒目睹他倆赤身裸體樓在一起。我唯
一所見,不過是郝江化親昵地勾搭着妻子肩膀,倆人有說有笑進入酒店大堂。然
而,就連這唯一可憐證據,在母親巧舌如簧的鼓噪下,也被駁斥得體無完膚。
母親笑吟吟地反問我說:「我的好兒子,别鬼迷心竅了,好不好?你非要把
我們鬧得雞犬不甯,才開心過瘾嗎?照你這般推理,那以後我們親人之間,就不
能有任何親昵舉止。因爲隻要牽一下手,勾一下肩,擁抱一下,便會被扣上不倫
的帽子,不是嗎?高興的時候,你會抱一下媽媽,媽媽也會抱你,是不是就龌蹉
呢?」
我心知母親與郝江化沆瀣一氣,她的證詞,不足以采信,她的言論,不能完
全當真。這一點,嶽母看在眼裏,心跟明鏡似的賊亮。不是她不相信自己女兒清
白,而是根本不相信郝江化的爲人。當然,已被郝江化占據半壁身心的母親所說
那些詭辯之話,嶽母更加不相信。種種蛛絲馬迹顯示,妻子與郝江化之間關系,
可能真有那麽一絲說不清的暧昧在裏面。果真如此,才最叫嶽母擔心害怕。隻不
過,不到萬不得已,她甯可信其無,不願信其有。正因爲如此,我才忍氣吞聲,
委屈求和,不把事情鬧大。
然而,此一回,妻子與郝江化交股合歡,乃本人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卻不
知母親作何說辭?
「京京,你吓死我們了——」徐琳單手撫胸,長吐一口氣。「失心瘋般大叫
大喊,怎麽叫都叫不醒,急得穎穎哭個不停。還好你自己及時醒來,沒出什麽事,
我們總算放下心。」
我瞅一眼徐琳,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三秒,随即轉移到妻子身上。
「老公——」妻子展顔一笑,撲上來摟住我。「都是我不好,有什麽不滿,
你盡管在我身上發洩吧。千萬别憋在心裏,憋壞自己身子。」
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氣,撲鼻而來,沁人心脾。跟母親一樣,我知道,這是來
自妻子身上特有的味道。據說上帝創造女人,每十萬個女人中,便會有一個與生
俱有獨特體香的女人。她們是女娲娘娘的使者,是千年狐狸精化身,是禍國殃民
的紅顔禍水。母親和妻子,正是這樣萬裏挑一的大美人。即郝江化口中所稱「極
品娘」,謂之:膚白、貌美、眸亮、胸大、腰細、臀翹、腿長、水多、浪叫。
(二百零八章)
毫無疑問,上述九道标準,母親和妻子吻合得天衣無縫。除此外,她倆更兼
蘭心蕙質,溫婉恭良,相夫教子,賢淑得體。似這般極品女人,不要說二者俱得,
哪怕多看一眼,便能讓你三年不識愁滋味。然而,如此高難度一件事,令天下多
少男子畏步不前,卻被郝江化歪打正着。他一朝鯉魚躍龍門,翻身農奴把歌唱,
逆襲成功。不僅完全徹底占有母親和妻子的美妙身體,而且某種程度上,牢牢掌
控着她倆的内心世界。
如不然,母親此行主要目的,就不會是勸我本着「以和爲貴」的原則,大事
化小、小事化無。如不然,她就不會苦口婆心勸我不要離婚,不要讓這件事傳到
嶽父嶽母耳朵裏。如不然,她就不會說「人非完人,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
大焉」之類話,提醒我有沒有做過對不起妻子的事。
把我拉進書房,母親長歎一聲,語重心長地說:「媽沒管住你郝叔叔,以至
于出了這等事,實在内心有愧啊。既愧對京京你,也愧對軒宇,更愧對左家列祖
列宗。然事已至此,家醜不可外揚,好兒子,你聽媽媽一句勸,行不行?」話到
這裏,母親擠出兩滴熱淚,不勝傷感。「知子莫若母,媽媽心裏明白,你說離婚,
不過是句氣話而已。你跟穎穎一路走過來,媽媽看着你倆從相識、相愛、相戀,
到訂婚、結婚、生子,彼此心裏面永遠裝着對方,豈能說離就離?退一萬步講,
離婚後兩個孩子怎麽辦?不管法院把孩子判給誰,于他倆而言,都是一種心靈傷
害。你嶽父的脾性,想必心知肚明。上一次流言蜚語,幾乎把他氣倒。如今,要
是被他知道真相,殺了老郝事小,把他自個身子骨氣壞事大。孰輕孰重,你好好
掂量掂量。媽一番肺腑之言,全爲兒子好!」
稍許停頓,母親握住我的手,苦口婆心道:「人非完人,孰能無過?過而能
改,善莫大焉。何況這件事,錯在你郝叔叔,他不該趁穎穎醉酒胡來。說白了,
這件事上,穎穎也是受害者,她心裏比你還苦。夫妻之道,重在寬容、理解、包
涵,雙方誰都不能百分之百保證,自己沒有做過出格之事。今天,你揪住穎穎的
錯誤,便要大鬧離婚。明兒,要是穎穎查出你的錯誤,是不是也要不依不饒呢?
你聽媽媽的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夫妻和好,恩愛如初,一家四口甜甜蜜蜜過
日子。至于你郝叔叔,媽回到家,一定好好管教,用鞭子抽爛他手腳,看他還敢
不敢撒野。也請你看在他跟媽夫妻一場份上,看在你四個同母異父弟弟妹妹面子
上,姑且放他一馬。媽向你保證,類似事件今後如若再發生,一定大義滅親,把
他繩之以法。」
有關母親此番促膝長談,我三緘其口,即沒答應,也沒否定。不過,從字裏
行間推敲,母親似乎隐射我不可告人之事。這樣一來,我内心不覺惶恐,唯恐母
親真有所指。一時間,竟然惴惴不安,覺得沒臉面對妻子,更沒臉面對母親。
提起此事,說來話長,發生在妻子借口杭州出差幽會郝江化之後。某天晚上,
我在一家酒吧喝得爛醉如泥,恰巧碰見徐琳。隻見她酥胸挺拔,亭亭玉立,穿衣
打扮與母親無二,越看越叫我着迷。于是乎,鬼使神差,我們手牽手離開酒吧,
然後直奔酒店,徹夜交歡。
那天晚上,我稀裏糊塗,也不知道幹了徐琳多少次。隻模糊記得,我把從妻
子處憋着的火,悉數傾瀉到徐琳身上。我倆拼命地幹,累了就休息一會兒,然後
繼續幹,直至雞鳴報曉,雙方沉沉睡去。醒來才發現,床單被子已全部濕透,上
面布滿淫液。
事後,我很愧疚,陷入深深自責中。徐琳是母親的閨蜜,是看着自己一點一
滴成長的長輩。以我們兩家的交情和關系,可以說,差不多相當于我親姨媽。現
如今,我卻畜生不如,把她給玷污了。想來,我哪有臉面對父母,哪有臉面對妻
子,更沒臉面對她的和她的家人。不過,徐琳似乎一點都不覺得難爲情,反而安
慰我放寬心。她信奉的口頭禅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總以調
侃地口吻,笑嘻嘻地湊到我耳朵邊說「京京,你非常捧,徐姨很喜歡」,然後當
着衆人面,輕佻地抓一把我屁股。每當此時,我都面紅耳燥,心兒「噗通噗通」
直跳,生怕母親和妻子發現秘密。而每每羞澀過後,禁不住徐琳純熟誘惑,我都
會色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于是乎,正應了古人那句「一不過三」之語,我第
二次、第三次爬上徐琳的床。
截止目前爲止,我和徐琳一共做過三次。除酒店那次外,一次在車上,一次
在她家。其中,在徐琳家那次,顯得尤爲刺激。之所以覺着特别刺激,是因爲在
床上肏她時,倆人剛好面向她跟丈夫的婚紗照。更特别還在後面,肏到快高潮時,
她小兒子打電話來問安。隻見她一邊聳動大白屁股迎合我,一邊極力讓自己保持
平靜語氣,慈母般跟兒子說着噓寒問暖的話。這種視覺上巨大反差,帶來強烈感
官沖擊,于是乎,一個可怕的魔鬼瞬間蹦出地獄。于是乎,這一瞬間,我明白爲
何大凡男人都愛偷情道理。于是乎,我深深理解,爲何那麽多人敢冒天下之大不
韪,樂此不疲去打破禁忌。于是乎,我好像懂得妻子深陷情欲不可自拔原因…
(二百零九章)
談完話,從書房出來,我長長吸了一口氣。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簾看向天際,
已然落霞黃昏,眷鳥歸巢。禽猶如此,何況于人?不禁令我百感交集,唏噓不已。
妻子忙碌地穿梭在廚房和餐廳之間,正在準備豐盛的晚餐。瞧她神色,竟然
玉面含春,端莊祥和,心中石頭似乎早已落地。客廳沙發上,兩個孩兒,一左一
右傍在徐琳身邊,教讀一首《憫農》: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
粒粒皆辛苦。隻聽見朗朗中夾雜稚嫩的讀書聲,聲聲入耳,催人奮進。寬敞明亮
的房間,賢惠美麗的妻子,聰明上進的孩子,組合成一幅多麽溫馨感人的畫面。
誰忍心把它撕碎,那無異于失心瘋。念及此,一滴晶瑩的淚花,開始在我眼裏閃
爍。
「京京,你上哪兒?」似乎覺察出我異樣舉動,徐琳離開沙發,邊走邊問。
我快速抹去淚花,盡量平靜地說:「沒什麽,我想一個人靜靜,去外面走走,
不要管我——」
妻子聽到什麽,匆匆走出廚房,柔聲勸道:「老公,飯菜一會兒就好了。吃
完飯,再出去吧。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陪着。」
「不用,我現在不餓,你們自己吃吧,」我搖搖頭。
「爸爸,爸爸,爸爸…」靜靜跑過來,拉住我的手,撒嬌道。「媽咪做的菜,
可香可好吃。你陪奶奶、徐奶奶、媽咪、靜靜,以及弟弟一塊兒吃吧。我們一家
人一塊兒吃飯,熱熱鬧鬧,和和美美,好不叫人開心啊。爸爸…你就答應靜靜吧,
好不好?」
我看過妻子小時候照片,靜靜長相随她,跟一個模闆刻出來般,水靈可愛,
活潑伶俐。尤其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靈性,好像會說話,讓人一看就喜歡。
「靜靜乖,爸爸有事離開,不能陪你和弟弟吃飯,」我半蹲下身,握住女兒
一雙小手,疼愛地說。「你和弟弟在家陪奶奶、徐奶奶、媽咪一起吃飯,好不好?
爸爸出去會兒,忙完事便回來陪你們,好不好?」
說完,我勉強一笑,摸摸女兒小腦瓜。她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把腦袋一歪,
豎起小指頭說:「爸爸拉鈎兒,要馬上回家哦——」
「當然,爸爸說到做到,」我伸出中指勾住女兒小指頭,「你和弟弟在家要
乖,聽媽咪的話,做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一言爲定,不許食言,」靜靜興高采烈地說。「誰食言誰是小狗,爸爸可
不能做小狗狗呀——」
哄完女兒,我擡頭瞧一眼妻子。隻見她緊咬嘴唇,欲言又止樣子,臉上表情
尤爲複雜。此時,母親從書房款款行出,朗聲道:「在家悶了一天,出去散散心
也好。不過,聽媽一句話,早點回家。我和穎穎,還有孩子們,在家等你。」
「知道了,媽——」丢下這句話,我暗歎一聲,徑直開門而去。
說什麽散心,那不過借口,我隻是不願面對母親和妻子而已。一個人胡亂驅
車飚行幾圈,不知不覺中,竟然來到父親陵寝所在山腳下。正思慮是否停車,腦
海裏冒出一個念頭,即我應該跟父親說一些有關母親的事。于是,我跳下車,懷
着忐忑不安心情,沿蜿蜒的小徑向山腰走去。
彈指一揮間,十二年時光從眼角眉梢悄悄流逝。成長起少不更事的兒童,打
磨出美人臉上的皺褶,也荒蕪了陵寝中的白骨。父親的墳寝,曆經十二年風雨,
在如血的黃昏裏,映襯出一股荒涼而悲戚的色彩。正如我此刻的心情,蒼茫無助,
悲憤凄涼。
給父親斟滿白酒,敬上三支香,我淚灑滂沱道:「爸,孩兒想你了。今天到
此,主要是想跟您聊聊媽媽的事,您在天有靈,請不要生氣。您說過,媽媽是您
此生唯一的愛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其實,在孩兒心田,媽媽同樣聖潔偉大,
芬芳美麗。她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女人,自小便是孩兒眼裏真正的女神。孩兒跟
您一樣,愛媽媽、疼媽媽、尊敬媽媽,願意爲媽媽犧牲一切。可是,自從改嫁郝
江化,受他影響,媽媽變化很大。爲了郝江化,媽媽可以四處奔波,做牛做馬,
甚至不惜犧牲清白之軀,委身于自己所厭憎之人。現如今,兒子不過是媽媽六個
孩子當中,一個不起眼孩兒而已。媽媽跟郝江化所生四個孩子,才是她寶貝當中
的寶貝,念念不完,難舍難分。某些時候,在媽媽眼裏,孩兒甚至不如她的繼子
…莫非,我們一家三口,那些先前的快樂幸福時光,媽媽都在演戲嗎?還是說,
在媽媽腦海裏,原本那些美好回憶,早已被時光沖談,味同嚼蠟?失去媽媽的愛,
孩兒心有不甘啊…說真心話,孩兒好想殺掉郝江化,殺掉他的兒子郝小天,殺掉
郝思高和郝思遠…」
(二百一十章)
似血夕陽漸漸沉入西山,夜色悄悄降臨。一陣山風吹過,草木潇潇作響,蕩
起我額前幾縷發絲。
「爸,思來想去,有一件事,孩兒必須告訴您。關于此事,孩兒一時也羞于
啓齒,但不跟您講,憋在心裏很難受…」我咬住牙關,捏緊拳頭。「這件事,有
關媽媽聲譽,孩兒也是聽徐阿姨随口所說。雖沒親眼所見,但徐阿姨跟媽媽如同
親姐妹,想來不會假。剛聽到此事,孩兒非常震驚,壓根不相信…您知道麽,在
媽媽心田深處,早沒了我們父子立足之地?爲表達對新家的熱愛,對第二任丈夫
的忠貞,媽媽竟然聽從郝江化建議,在她最私密…私密之處穿嵌了一個黃金戒指
…聽徐阿姨講,這玫戒指,内環上不僅銘刻着郝江化姓名,還印有他叼着煙鬥的
頭像。郝老狗如此作踐媽媽,不等同于向外宣布,媽媽完全徹底成了他的一件私
人物品嗎?更可氣可恨,媽媽居然同意郝老狗怪異要求,用此種方式慶賀郝老狗
六十一歲大壽。一個高貴矜持的女人,要多麽深愛自己的男人,才會答應他這般
荒唐可笑要求。若媽媽心田還有我們父子,能不考慮我倆的感受嗎?由此可見,
今時今日,早已非同往常。媽媽對我們父子的愛,已随輕煙,飄散到九霄雲外,
永遠找不回來了。」
我輕聲哽咽起來,捂住臉繼續說:「自跟從郝江化,媽媽不僅給他生兒育女,
操持家業,還爲他的青雲仕途鋪平道路。甚者,媽媽還爲郝老狗廣納天下絕色,
擴充後宮,供郝老狗淫樂。比方說,您所熟悉的岑青菁阿姨、徐琳阿姨以及岑阿
姨的女兒筱薇,你不知道的王詩芸、何曉月、吳彤等人。她們一個個,都是萬裏
挑一的大美女,平日高傲冷豔,不拿正眼瞧天下男子,卻心甘情願淪爲郝老狗胯
下尤物,供他肆意狎玩。這一切一切,究竟爲什麽?難道那些平日裏端莊正經的
良家女人,骨子深處,果真淫性十足嗎?比方說媽媽,在我們父子面前,永遠保
持着端莊矜持。可一見到郝江化,完全變了樣,什麽都敢玩,什麽都願試。有一
句話說,陰道乃通往女人心底的便捷之所,控制一個女人的陰道,便能駕馭她全
部身心。這句話,用在媽媽身上,果真合适嗎?若說不合适,如何解釋,媽媽自
願在女人最私密之處,鑲嵌上印有郝老狗名字的金指環?如此這般,豈不等同于
媽媽承認,她的私密之處,隻歸郝老狗一人所有嗎?她心甘情願成爲郝老狗胯下
一件高貴的私人玩物嗎?唉…早知如此,您就不應該對媽媽那麽溫柔,處處尊敬
她,事事遷就她…早知媽媽自甘下賤,您就應該粗魯野蠻,您就應該多調教調教
她。唉,如若這樣,郝老狗便無機可乘,媽媽還是屬于我們父子…當然,如若這
樣,您便不是您…」
注視墓碑上父親慈祥的面容,我暗歎一聲,接着道:「爸,還有一件事,孩
兒想跟您唠叨唠叨。知道孩兒爲什麽那麽痛恨郝老狗,以至于起了殺他之心嗎?
那是因爲,這條忘恩負義的老狗,竟然敢染指穎穎,玷污您冰清玉潔的兒媳婦。
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世上沒有一個大丈夫,允許其他男人染指自己恩愛有加
的妻子,孩兒也是…然而,如果說郝老狗一廂情願,單戀穎穎,還讓孩兒心慰。
可種種征兆顯示,事情并非如此簡單。從目前已掌握情況來看,穎穎與郝老狗之
間乃通奸行爲,而非受他威逼利誘。這簡直比殺了孩兒,還讓孩兒痛苦萬分…您
能告訴孩兒,該怎麽辦嗎?孩兒想跟穎穎離婚,可媽媽不允許,嶽父嶽母也會跟
着受煎熬,您的兩個小孫子更會受到傷害。可是如若不離婚,被最愛最親最信的
人背叛,那份痛徹心扉的傷痕,孩兒何時能痊愈?」
自揭傷疤,我一時心如痛絞,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在處理孩兒與穎穎的感
情風波上,媽媽明裏處處爲孩兒着想,可誰知道她暗地裏受了郝老狗什麽指示。
孩兒甚至懷疑,媽媽早知道穎穎紅杏出牆,她們一起瞞着孩兒。如若不然,媽媽
爲什麽刻意爲郝老狗開脫罪責,一而再,再而三證明倆人之間清清白白?這樣的
事,哪怕發生在一個陌生人身上,都會叫人同情。可媽媽匪夷所思的行爲,對孩
兒完全沒任何憐憫之心,真傷透了孩兒…」
山巒下,稀稀落落幾間農舍裏,燈火昏黃。蟲鳴聲聲,聒噪不停。驟然刮起
一陣罡風,瞬間便吞噬那些飽含憂憤的控訴之詞,直至飄向遠方,了無蹤影。我
緊了緊單薄的夾克,向父親寝陵一跪三叩首,道句:「爸,孩兒走了,清明再來
祭拜您老。如若孩兒今後,做出對不起您和媽媽的事,還望您見諒。」然後把杯
中烈酒一灑,毅然轉身離去。
最後這句話,自己爲何會跟父親說,我講不清什麽原因。隻是隐隐感覺,我
跟母親之間,終有那麽一天,會發生不幸之事。與其事發後,再向父親忏悔。不
如未雨綢缪,有言在先,以便他老人家作好心理準備。當然,往後事實證明,原
來我預感那麽準确。對于母親,自己終究犯下彌天大罪,不可饒恕。盡管我心裏
清楚,那件事的發生,百分之八十以上符合母親心願。某種程度上,與其說自己
強暴生母,不如說爲修複我傷痕累累的靈魂,母親主動委身于自己。以至多年後,
我還能很真切地感受到,那天晚上母親含情脈脈的眼神,似水柔情地愛撫。此外,
還有她圓潤挺拔,玉兔一樣劇烈晃動的白皙大奶…
不過,從此開始,我愧爲人子,内心飽受煎熬,再無臉面對母親。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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