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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阿爾托莉雅的坐在夜幕的窗邊,一隻手撐著下巴,安靜的看著窗外百看不厭
的奇觀。
她並不擔心梅林所說的「接引人」
無法找到她,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他們永遠無法找到她。
這裡安靜,平和,與世無爭。
阿爾托莉雅覺得如果可以與萊斯特永世隱居在此,應該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情。
只是想到這幾日的生活,少女臉上泛起了一些粉紅,她覺得自己好像快變成
蕩婦了。
「唔……」,輕輕用手捂著臉頰,少女思緒有些飄搖。
一雙手臂環上了她,萊斯特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溫柔的問道:「在想什麼?」
「哼!」
少女轉過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撒嬌般的哼了一聲。
萊斯特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露出苦笑,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繼續愜意的靠著她,
享受她頸上傳來的氣味。
「我想去那裡走走。」
阿爾托莉雅突然指向窗外那片鏡湖,表情神往。
「好!」
萊斯特應道,站起身將她拉了起來。
「哇!」
阿爾托莉雅發出讚歎的呼聲。
雖然從山上觀看已經非常美麗,但置身其中又是另一種感覺。
她悄悄伸手朝一顆光點合攏,光點似乎沒感受到威脅的懶散遊弋,直到少女
雙手合十。
阿爾托莉雅把併攏的雙手放在面前,微微分開一條縫隙,湊過臉朝裡面觀看。
她笑容純淨,像個孩子。
「咦?」
縫隙中漆黑一片,阿爾托莉雅有些失望的鬆開雙手,光點又亮了起來。
「它們好可憐!」
少女突然有些憂鬱的望向萊斯特說道。
「為什麼?」
萊斯特有些好奇這突如其來的論調。
「它們每天都要照亮這片湖,這太辛苦了。」
阿爾托莉雅歎息著。
「……」
萊斯特對她有些幼稚又可愛的歎息無言以對,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事實上
它們很快樂。」
「這不可能!」
少女對此表示出了很堅定的質疑。
「它們的生命很短暫。」
萊斯特開始解釋。
「那就更可憐了……」
阿爾托莉雅哭喪著臉打斷他。
「它們發光也並不是為了照亮黑暗。」
萊斯特看著展現出無比可愛另一面的阿爾托莉雅,微笑著換了一種表達方式。
「那是為了什麼?」
「悲傷」
的少女果然被重新勾起了好奇心。
萊斯特走了幾步,靠近了她,輕聲道:「是為了求偶……它們的生命短暫,
但在很短的生命中卻能找到自己的愛情,所以它們是快樂的。」
少女果然接受了這種浪漫的解釋,轉身笑盈盈的望著男人,然後突然撲向他,
將腦袋靠在他懷中,輕聲道:「我也很快樂。」
湖邊氣氛安寧平和,只是這種安寧並沒有持續太久,靠在男人胸口的阿爾托
莉雅很快就皺起了眉頭,看了看望向一旁叢林的萊斯特,一臉緊張的離開了他。
不過萊斯特緊繃的臉色很快就放鬆了下來,安慰的握了握她的手,朝叢林中
喊道:「喂,出來吧,小蘭斯。」
樹叢傳來「唦唦」聲響,螢光下,黑暗中,少年握著一杆木槍緩緩走出。
阿爾托莉雅好奇的打量著漸漸被螢光照亮的少年。
身材顯得單薄,頭髮微卷有些淩亂,而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那身大了自身一圈
的騎士裝束,雖然打扮的很怪異,但是拋開其他不說,少年稍顯稚嫩的五官只能
用「漂亮」來形容。
「內維爾叔叔……」
少年小心翼翼的靠近,一隻手在腦後抓了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
還以為您在和這位……小姐打架,想暗中幫你一把。」
「……」
阿爾托莉雅瞪大了眼睛,面對少年不著邊際的話語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只是
臉上微微有些發紅。
少年繼續靠近萊斯特,警惕的小聲問道:「內維爾叔叔,她是敵人?」
萊斯特搖了搖頭,看著一臉失望的少年感覺有些頭痛,這孩子似乎天生就帶
有很強的戰鬥渴望。
失望的表情很快收斂了,持槍的少年露出一個有些生硬的優雅笑容,轉身朝
阿爾托莉雅伸手道,「蘭斯洛特·杜·雷克,美麗的小姐,見到您很榮幸。」
阿爾托莉雅看著有模有樣的蘭斯洛特,有些好奇又有些好笑的彎下了腰——
雖然她比他沒高出多少,雙手撐在膝蓋上,身體微微前傾笑道:「小蘭斯,我叫
阿爾托莉雅。」
說著瞟了瞟他伸出的手,俏皮的眨了眨眼補充了一句,「卡美洛的王。」
萊斯特聽到最後一句就已經無奈的轉身開始欣賞風景了,只覺得今天的夜景
還真是格外美麗!「!!!」
少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星光下美麗的少女,張了張嘴,卻沒能說
出什麼。
少女或許是發現自己的姿勢與言辭有些不搭,急忙直起身子調整了一個比較
莊嚴的站姿,笑盈盈的看著這位有趣的少年。
蘭斯洛特僵硬的轉過頭朝萊斯特投去求助的目光,結果只得到一個沉默滄桑
的背影。
撲通!少年突然單膝跪了下來,有些窘迫的閉上眼大喊:「陛下!」
「哈哈……好可愛!」
阿爾托莉雅被他弄得無法再維持那莊嚴的姿態,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蘭斯洛特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覺得這位突然很「神經」的開始發笑的少女一
點都不像傳說中的國王。
然後彷佛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少年一臉惱怒的突然站了起來,木槍狠狠的指
向阿爾托莉雅,「喂,你在耍我?」
萊斯特終於轉過身來,看著擺開架勢的蘭斯洛特,悄悄朝阿爾托莉雅靠了靠。
阿爾托莉雅看著滿臉氣氛的少年,努力的收起了笑聲道:「我說的是真的。」
蘭斯洛特愣了愣,有些迷糊的望向萊斯特,而後者則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撲通!持槍的少年再次單膝跪了下去……「陛下,蘭斯洛特請求成為一名騎
士!」少年很嚴肅的大聲道。
阿爾托莉雅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擺出一臉認真的表情道:「蘭斯洛特,我
以卡美洛王的名義封你為騎士。」
說完嘴角還是沒忍住的微微抽動起來。
「真的?……」
蘭斯洛提似乎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容易,一臉驚喜的問道,不過很快發現了質
疑的不妥,又止住了言語,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了這位「卡美洛王」一眼。
「真的!」
阿爾托莉雅沒有在意他那些小動作,繼續擺著認真的表情道:「你現在是一
名騎士了。」
腦中不知怎麼的想到了關於尤瑟王的傳言,又很不負責的補充了一句:「圓
桌騎士。」
平民們終於開始感到慌張。
以前他們認為只要有教會和魔法師團的存在,就算一個王朝崩塌了,也會順
理成章的推選出另一個王朝。
而幾條不知出處的流言像風一樣的在坊間傳遞開來。
拔出那把石中王劍的是一位沒落貴族的女性。
這在王國上層引起了很大的爭議,大部分的貴族藩王們都表示了堅決的反對,
就連事件的始作俑者,最接近神明的教會也對此保持緘默。
而令人感到吃驚的是,始終擁護王權的大魔法師梅林以及魔法師團則態度堅
定的站在了那位沒落的貴族女性一邊。
這樣事情就變得耐人尋味了。
有人開始猜測這名女性的真實身份,她可能擁有王室的血統。
但這種言論不太站得住腳,因為如果這是事實的話,無疑就成為了王室的一
步昏棋——因為如果王室決定啟用女王的話,顯然在之前利用王室最後的力量來
簇擁摩根王女上位是更加明智的選擇。
然後又有人開始臆測這其實是代表神權的教會企圖在卡美洛形成專治,而擁
護王權的魔法師團借此事作出抵抗站在了對立面。
不管真像是什麼,民眾的心裡都開始有些隱隱的不安。
這代表著事情不再是簡單的王朝更替,而成為了一場權利的鬥爭,甚至會分
裂,然後發展成戰爭。
於是,因黴雨季節而顯得陰沉的卡美洛迎來了這麼幾件事。
首先,議會上貴族與藩王形成了聯合,一起對此次事件進行了質疑的聲討,
而不善言辭的梅林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第一輪的暗戰似乎開始的很快,結束的也很快。
天平就這麼傾斜到了貴族與藩王的一邊,而看似氣勢很強硬的魔法師們則被
湮沒在一片堂皇的言辭之中。
可是當一名騎士提著威爾·斯圖亞特的頭顱回到卡美洛時,事情又出現了微
妙的變化。
貴族與藩王的聯盟很輕巧的就被打破了,兩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爭論,藩王
堅持要求再一次的比武,而這一次落了下風的貴族則死纏爛打般的反抗起來。
事情慢慢變得膠著起來,現在已經沒有人能看清局勢的走向,一部分貴族已
經開始有意的疏離這個渾濁的漩渦,開始著手更加長遠的打算。
只不過,到了第六天的夜晚,這場看上去模糊不清的爭權很滑稽的在黑暗中
支離破碎。
誰也沒想到,最為恪守道義與規則的魔法師團和宮廷騎士會以如此「下作」
的手段表明態度。
當騎士與魔法師接連走進一座座古老富麗的老宅後,事情就突然變得明朗起
來。
反抗者遭到了肅清,妥協者被驅逐。
斯圖亞特家族燃起了大火,艾克托爵士失蹤,凱呆滯的坐在書桌前,藩王們
在黎明悄然離去。
一切都發生的很快。
而第二天的幾條聲名,則為這曲詭異的樂章敲下了定音錘。
伊格萊茵王后表明了阿爾托莉雅·潘朵拉貢的真實身份。
一直保持沉默的曼弗薩爾主教承認了阿爾托莉雅王女的繼承資格。
大魔法師梅林表示了魔法師及宮廷騎士對新任卡美洛王的效忠。
一場聲勢浩大的權利爭奪就這麼平靜又理所當然的落下了帷幕。
王室開始安排人手啟程去迎接他們新的國王,教會則開始著手準備加冕的儀
式。
直到大家都以為事情已經完結的時候,在上層人物的忙碌與底層人民的議論
中,卡美洛王宮再一次傳出了一件撩人心弦的消息。
伊格萊茵王后自殺了。
這似乎在人們的意料之外,但仔細想想又是情理之中的事。
美麗的王后安靜的躺在自己的臥室,被侍女發現時已經沒有了呼吸。
王國的上層對此事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感,繼續進行著更為重要的工作。
而被一連串大事弄得身心麻木的平民們則很自然的展開了新一輪的議論。
有人說是謀殺,但這種論調很快湮滅在質疑聲中。
而最後得到認可的言論則是,這位美麗善良的王后在為王室鋪平了道路之後,
執著的為尤瑟王殉情。
對此,王室沒有發表任何聲名,而平民們紛紛表現出了哀傷,尊敬以及歌頌。
不過對於伊格萊茵來說,外界的言語已經失去了意義,不管他們怎麼評論,
也許真像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這位美麗的王后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只是平靜的躺著,雙眼朦朧的看著窗外
打破黎明的第一縷晨曦,口中喃喃輕吟:「阿爾托莉雅……我的女兒……對不起
……」
蘭斯洛特很苦惱的坐在離木屋不遠的大石上。
幾日前,出於「騎士」的責任感,蘭斯洛特堅定的表達了要貼身守護女王的
決心。
然後……他就被萊斯特踹了出來,並且還被紅著臉的女王陛下給出了不准靠
近木屋的命令。
他有些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也許內維爾叔叔確實強大到足夠保護陛下,于
是自己只能擔任起哨兵的責任?想到這裡,少年不由握了握手中的槍,暗自下定
決心。
我一定要變得更強!……阿爾托莉雅從門縫偷偷往外瞧了瞧,看到石頭上端
坐的蘭斯洛特,有些可憐的轉過臉瞪了萊斯特一眼。
自從得知這位心思簡單的少年從小就被拋棄在湖邊自生自滅後,母性的光輝
一度讓她很不滿萊斯特的決定。
萊斯特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少女有些悻悻的坐回床邊,雖然覺得他很可憐,但這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
總不能讓他也住進這本來就不寬敞的木屋吧。
萊斯特倒是很沒所謂的在她身邊坐下,摟著悶悶不樂的少女,將頭埋進她的
金髮中。
「別鬧!」
阿爾托莉雅扭了下身體表示抗議,輕聲道:「會被聽見的……」
萊斯特沒有理會她的抗議,伸手開始在她身體上游走。
她知道他在這種事上總是有著超乎尋常的執著,於是不再言語,只是繃緊身
體任他胡來。
不過旖旎的氣氛很快就被打破了。
最先發現異動的是蘭斯洛特,少年端坐的身體像貓一樣靈敏的彈起,舉著槍
一臉警惕又興奮的盯著木屋後的樹林。
聽到異動的萊斯特也終於放棄了動作,起身去取桌邊的大劍。
而阿爾托莉雅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理了理微亂的衣服,拿起那把幾乎已經不
離身的石中劍跟了出去。
「回來吧,蘭斯。」
當看到那些從陰影中邁著整齊步伐走出的騎士時,阿爾托莉雅臉色複雜的叫
回了如臨大敵的蘭斯洛特。
萊斯特也收起了大劍,默默的退到了少女身後,看著牽著馬的騎士們在兩旁
站定,露出其後那輛看上去很平常的馬車。
馬車門被拉開,依舊是一身黑袍的梅林從馬車上走下,邁著那看上去有些吃
力的步伐來到阿爾托莉雅面前。
少女的身體微微放鬆,至少梅林的到來讓她不再那麼緊張。
「走吧,陛下,我們該回家了。」
梅林在她面前微微行禮道。
回家嗎?阿爾托莉雅微微撇了撇嘴角,然後換上一幅優雅的笑容點了點頭。
蘭斯洛特想要跟上去,被萊斯特拉住了。
「請給他們兩匹馬,他們是我的近衛。」
阿爾托莉雅停了停腳步對梅林說道。
馬車行的並不快,阿爾托莉雅凝視著對面看上去睡著了一樣的梅林。
「梅林……」
阿爾托莉雅突然開口,「請告訴我真相。」
梅林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她微微低頭沒有與他對視。
「您很聰明,陛下。」
梅林緩緩開口,「而且勇敢。」
梅林開始了講述,沒有任何修飾的從她出生開始平述。
語調不快,節奏適中,說著一件件或大或小的「真相」。
「所以,是王后……我的母親殺了我的父親?」
不知過了多久,阿爾托莉雅突然打斷了梅林,聲音帶著刻意保持的冷漠。
梅林搖了搖頭,平靜道:「陛下,即使是真相,也不一定是真實的,你需要
解讀它們。」
「是貴族?」
少女抬頭看向老魔法師。
「……」
梅林依舊沉默。
「是他自己……」
阿爾托莉雅有些失魂的癱軟了下來。
梅林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輕聲道:「一位元優秀的王所需要做到的事,他只
做到了一半。」
見阿爾托莉雅沒有再接話,老魔法師又恢復了之前的語調,慢慢的陳述起來。
馬車緩緩的駛進王宮,一路上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直到馬車停下,梅林才剛好完成他的講述。
阿爾托莉雅突然抬起頭來,泛紅的雙眼直視著他,認真道:「梅林,請教我,
教我成為一位真正的王。」
梅林微微躬身行禮,「陛下。」
然後率先下車朝她伸出被黑袍籠罩的手。
阿爾托莉雅眼神變得堅定,握住了那只有些枯瘦的手。
一系列的儀式開始緊羅密佈的做起準備。
萊斯特和蘭斯洛特以近衛的身份進入了王宮,而阿爾托莉雅則被侍女領到了
國王的臥室。
侍女們開始為她測量身材——裁縫只有一天的時間來趕制新衣。
阿爾托莉雅突然看向了床頭那副巨大的畫像。
畫像上是一頭整齊金髮的尤瑟王,以及美麗的伊格萊茵王后,他們表情幸福,
親密的靠在一起。
「把它取下來。」
阿爾托莉雅突然指向畫像,待侍女取下來後又道:「燒掉。」
「陛下……」
一旁的宮廷女管事有些驚慌的欲言又止。
即將成為女王的少女轉過頭注視著她的雙眼,平靜道:「照我說的做」,略
微停頓後又加了一聲「請」。
女管事低下了頭,親手接過畫像離開。
少女在國王的臥室中展現出了從未有過的強勢。
…………加冕儀式在兩日後如期舉行,在此之前阿爾托莉雅就收到了兩幅來
自梅林的卷軸,上面是儀式的演講內容。
顯然,梅林也充分的意識到加冕時的講話對於這位有些特殊的卡美洛王來說
是多麼嚴重的災難。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在教堂接受加冕的時候,阿爾托莉雅再一次見到了那位曼弗薩爾主教。
這一次,他們距離很近,她能感覺到主教在觀察自己,眼神慈祥,但卻讓她
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同時,她也見到了自己那位從未謀面的姐姐——摩根·勒·菲。
摩根很漂亮,有著和她略微相似的五官,只是比她更加柔和。
天藍色的眼睛,頭髮是和伊格萊茵一樣的褐色。
這位王女顯然最近過的並不好,神色看上去有些萎靡。
加冕儀式結束後,阿爾托莉雅被簇擁著登上了王宮的城樓。
城樓之下已經堆滿了人,顯然平民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來見識一下這位卡美
洛新的……女王。
阿爾托莉雅的記性很好,卷軸上的內容她能夠很自然且語調合適的背誦出來。
恢弘的言辭從一位女性口中頌出似乎帶上了奇異的力量,讓平民們對這位新
上任的女王刮目相看。
而俯視著城樓下的人們,他們歡呼著,讚美著。
阿爾托莉雅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些模糊情緒,似感動,似驕傲,也似責任。
從這一天起,成為王的她有了新的名諱,它來源於她的父親,名為亞瑟。
*******************************
日子又變得平澹。
亞瑟王的接任表面上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改變。
平民們依舊生活忙碌,貴族們依舊聚會交際。
在阿爾托莉雅的要求下,凱和艾瑪被帶進了王宮。
她更喜歡自家那位外表刻薄內心善良的女管事來負責自己的起居,而至於凱
……當他再次站在自己妹妹面前時,年輕的女王只是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艾爾……」
凱開口輕喚,然後又立即收聲,最後行禮道:「陛下。」
他在她面前依舊局促而糾結,並不是因為身份改變了。
凱突然想起來小時候,他拉著她從爵士府後院的小門偷偷逃出去的情景。
那時他們之間沒有距離,笑容天真而幸福。
那一年,他十二,她十歲。
他是她的兄長,而她……應該是他未來的妻子。
而現在,她是卡美洛王,他則成為了宮廷的管家。
阿爾托莉雅被丟進了王宮的圖書館,這是梅林的建議。
年輕的女王必須儘快掌握民政與軍事的基礎,而在此之前國家的運作便肩負
在了老梅林的身上。
看著堆積如山的書籍,阿爾托莉雅有些頭痛。
這些書籍是梅林讓人幫忙挑選出來的。
這也太多了些……年輕的女王腹誹。
不過她還是伸手拿起面上的一本開始了閱讀。
她不習慣猶豫,再多的書籍,只要一本本讀下去,總會讀完。
書籍很駁雜,從民事、軍事、戰爭、歷史到武技、魔法以及奇聞異事。
阿爾托莉雅清晰的記得梅林對她說的話,「您不需要去精通什麼,但您需要
瞭解它們的本質,就像我之前所說的,去解讀它們。」
一張陳舊的羊皮紙從書中掉落。
阿爾托莉雅有些好奇的將它撿起,大致流覽了一遍。
「聖杯?」
少女撇了撇嘴,將它重新夾進書頁中。
這種虛無縹緲的寶藏傳說並不能引起她的興趣。
王宮的深夜寂靜的可怕,並不像在爵士府時那樣,偶爾會聽見馬車或者貓的
叫聲。
阿爾托莉雅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這段時間她過的很充實,大量的閱讀讓她的大腦幾乎沒有停下來的時間。
但到了夜晚,本該疲倦入睡的她卻總覺得心中有些空洞。
閉目思索了片刻,少女緩緩起身,拉開了臥室的門。
「陛下?」
艾瑪詫異的看著身穿睡衣的女王。
「讓侍女叫萊斯特來見我。」
阿爾托莉雅說道。
艾瑪稍作猶豫,然後照辦。
她已經不再是她的禮儀教師,不需要再表現出刻意的嚴厲。
「我去叫人為您更衣。」
艾瑪輕聲道,然後轉身。
「不需要,艾瑪。」
阿爾托莉雅叫住了女管事,聲音平緩。
艾瑪身子一頓,猛地轉回來,驚訝的望著她。
阿爾托莉雅微笑著與她對視,目光平靜卻不容置疑。
艾瑪妥協的低下了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當臥室大門再次緊閉,艾瑪伸手扶住了額頭,她覺得這位叫萊斯特的近有些
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自己這位「女王」
小姐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該怎麼辦呢?去告訴梅林先生?心中哀歎的艾瑪
露出苦笑。
而臥室內,萊斯特看著笑盈盈望著自己的阿爾托莉雅,很沒有覺悟的坐在了
女王的大床上,口中調侃道:「陛下,您還真是大膽。」
阿爾托莉雅坐到他身邊,低頭盯著地毯上那雙白淨的足尖,輕聲道:「我沒
有想太多,只是想你了。」
「這會對你的名聲有很大影響。」
萊斯特說道。
「這種事讓梅林去考慮吧。」
阿爾托莉雅顯得很無所謂。
萊斯特陷入了沉默。
「萊斯特。」
靜默中阿爾托莉雅突然開口。
「嗯?」
萊斯特轉頭望向低著頭的少女。
「我們結婚吧。」
少女輕聲道,耳根有些發紅。
「會受到很大的阻礙。」
萊斯特給出回答。
阿爾托莉雅抬起頭凝視他,認真的再次說道:「我們結婚吧。」
「這不是個好決定,至少現在不是。」
萊斯特搖著頭拒絕。
年輕的女王突然站了起來,將他推倒在床上,跨坐上去開始扯他的衣服,口
中狠狠道:「溷蛋,你似乎從來都不肯顧及我的想法。」
萊斯特仰躺著拉開她睡衣的束帶,在她光潔的身體上撫摸起來,報以微笑。
沒有更多的言語,解脫束縛的兩人在寬大的床上糾纏起來。
美麗的女王以趴伏的姿勢被他從身後進入。
她緊緊的咬著被子,最終沒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少女軟軟的趴在男人懷中,眯著眼享受著高潮的餘韻。
靠在他結實的胸膛,少女喃喃道:「萊斯特,以後在這裡睡。」
說著怕他再次拒絕一般,惡狠狠又的加了一句,「這是命令。」
「好。」這一次,萊斯特很輕易的答應了她的要求。
阿爾托莉雅露出滿意的微笑,摟著他沉沉睡去。
女王與她的近衛共居一室,這種令人驚駭的事情讓侍女們感到了恐慌。
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梅林那邊,但令人不解的是,老魔法師對此並沒有表現出
反對的態度,只是下令侍女們管好自己的嘴巴。
阿爾托莉雅安靜的坐在梅林對面。
她以為梅林會對那件事發出責問,但成為她老師的梅林只是提出了另一個問
題,「說說您的打算。」
阿爾托莉雅陷入了沉思。
那些書籍她已經閱讀的差不多了,此刻正在腦中整理思緒。
不過很快她就拋棄了那些繁雜的言辭,開口道:「組建屬於我的騎士團,穩
固國家,然後……擴張。」
梅林不置可否的說道:「奧尼克郡王送來了他的兒子們,高文、阿格規文、
加荷裡斯,還有最年幼的加雷斯。」
說著又補充道:「說起來,奧尼克郡王算是你的遠房兄長……很可靠的兄長。」
阿爾托莉雅點了點頭道:「我希望由您和萊斯特來教導他們,除了武技,他
們也應該瞭解政務。」
梅林又開始說第二件事:「里安士王有些蠢蠢欲動,他是個有野心的人,雖
然還不至於對卡美洛造成威脅。」
阿爾托莉雅想了想又道:「寥德寬王也許是更加合適的夥伴。」
梅林點了點頭,露出欣慰的微笑,起身道:「應該有一場戰爭讓那些不安定
的人們安分下來。」
阿爾托莉雅突然道:「這場戰爭,我也應該參與。」
梅林停住腳步,轉了過來,躬身行禮,「陛下。」
在眾人的不理解下,剛安定下來沒多久的卡美洛發動了一場戰爭。
而更令人驚訝的是,新任的亞瑟王陛下要親自參與這場戰爭。
看著騎馬行于最前方,一身騎士服的金髮女王,圍觀的平民們表現出了深深
的擔憂,他們害怕這位看上去瘦弱嬌小的卡美洛王在戰爭中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
敵人砍下頭顱。
蘭斯洛特表現的很激動,他終於有了自己的騎士裝束,而那杆寒酸的木槍也
變成了一把鋒利的騎士槍。
「內維爾叔叔,戰爭啊!真是讓人興奮。」
蘭斯洛特小聲的對一旁的萊斯特說道。
「興奮嗎?」
萊斯特沒有理會激動的少年,只是似自語的重複了一句。
除了加雷斯外,奧尼克郡王的其他三個兒子也參與了這場戰爭,雖然他們的
武技並不成熟,但這是萊斯特的要求。
至於加雷斯……他實在是太年幼了。
有些緊張的三個傢伙狠狠的盯著前方那個年紀比自己還小的溷蛋。
這個可惡的少年在他們成為宮廷騎士的第一天就把他們「教育」
了一遍,然後穩穩的坐上了老大的位置。
雖然恨的牙癢癢,但他們也同樣感到好奇,為何這位討厭的少年面對戰爭一
點都不緊張。
綿亙的佇列在人們擔憂的眼神中緩緩走出城門。
城樓上,一身黑袍的老魔法師靜靜的看著一切,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事實證明,人們的擔心還是有些多餘了。
當亞瑟王見到失魂落魄的寥德寬王時,很乾脆的就接管了那些毫無士氣可言
的士兵。
隨後藉著兵力的巨大優勢,一路碾壓到了里安士王的城堡。
至少表面上看來,這場戰爭輕鬆而順利。
不過只有阿爾托莉雅……或者還有萊斯特才知道,這一仗打的並不漂亮。
臉色蒼白的亞瑟王一路上都在沉默的思考著,她很不適應這段時間經歷的大
規模血腥場面,不過她還是努力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作為領袖,她需要找到原因所在。
他們有著絕對的兵力優勢,而且從戰爭策略上來說,萊斯特似乎很擅長於此,
在幾場小規模衝突中都給出了很精彩的決斷。
但他們還是付出了意想不到的慘痛代價,雙方的傷亡比例接近了可怕的一比
一,雖然其中一大半是寥德寬王的人。
他們的士兵很弱,這一點是阿爾托莉雅很早就預料到了的,雖然他們擁有相
對精良的裝備。
但長期的安逸生活,讓內地的戰士們和里安士王麾下那種邊境的老兵根本沒
有可比性。
而傷亡也大多出現在最後的溷戰階段。
這是錯誤的現象,阿爾托莉雅想到,如果這樣的話,之前所用的策略的陣列
將毫無意義。
里安士王已經落荒而逃,騎士們則開始在城堡內搜羅。
「陛下!」
蘭斯洛特興奮的從城堡內跑出,很沒正形的朝亞瑟王揮著手,「快看我找到
了什麼。」
少年身上纏了很多繃帶,顯然在戰鬥中受了不少傷。
不過這個傢伙似乎是他們之中除了萊斯特外唯一表現的很正常的,真不知道
他腦袋中除去戰鬥和榮耀還剩下什麼。
蘭斯洛特很得意的在阿爾托莉雅身邊站定,他身後的加荷裡斯則扛著一名少
女跟了上來。
少女衣裝華麗,不像是平民,看上去似乎還清醒著,只是雙目無神的任人擺
布,像只木偶人。
而真正引人注意的,則是她的容貌……雖然頭髮有些淩亂,但依舊不能掩蓋
她那比阿爾托莉雅還要精緻的五官。
「格尼薇爾公主!」
身後一名寥德寬王的部下發出低呼。
亞瑟王轉身盯著那名士兵,而他則神情複雜的低下了頭,沒有再說什麼。
阿爾托莉雅翻身下馬,走近那位美麗的少女,輕聲道:「格尼薇爾?」
「……」
格尼薇爾公主沒有絲毫反應,就像失去了靈魂。
阿爾托莉雅突然有些心痛,這種神態……似乎也曾在自己身上出現過。
她雙手搭上了她的肩,用更輕緩的聲音說道:「格尼薇爾,一切都過去了。」
格尼薇爾的身體突然動了動,開始與那雙充滿著鼓勵和認真碧色雙眼對視。
過了很久,那雙無神的眼眸才恢復了一些光彩,大顆大顆的眼淚無聲的滑落。
阿爾托莉雅輕輕將她摟住,撫摸著她的背脊,說出安慰的話語,「沒事了,
格尼薇兒,現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格尼薇爾將腦袋埋進她的肩頭,長髮遮住了她的側臉,然後壓抑低沉的嗚咽
緩緩傳出。
寥德寬王迎來了凱旋的援軍部隊。
而在他的城堡中,眾人看見了有些滑稽卻絕不會引人發笑的一幕。
比阿爾托莉雅還高出一些的格尼薇爾公主怯怯的拉著亞瑟王的衣襟,跟著她
進入了城堡的大廳。
寥德寬王原本僵硬的笑容凝固了,然後將她們迎接到自己的書房。
「我需要解釋!」
阿爾托莉雅臉色不善的看著出神的寥德寬王。
寥德寬王有些踉蹌的坐下,雙手捂在臉上,沒人能看到他的表情,有些顫抖
的說道:「陛下,我沒有辦法……您也知道,之前卡美洛傳出了動盪的消息……
里安士王越來越肆無忌憚。我沒有辦法……」
「她是你的女兒。」
亞瑟王的語調提高了些。
寥德寬王放下了雙手,與卡美洛王對視,眼中帶著痛苦的濕潤,低沉說道:
「我的領地上有著無數和我一樣的父親。」
「……」
阿爾托莉雅凝視著這位有些「懦弱」的藩王,神情從嚴厲慢慢變得柔和。
「我要帶走格尼薇爾!」
亞瑟王突然開口。
看著神情有些掙扎的寥德寬王,阿爾托莉雅又道:「她將成為王后。」
寥德寬王露出愕然的神色。
而顯然有著更深遠考慮的女王陛下沒有給寥德寬王任何拒絕的機會,轉身盯
著美麗的少女,「格尼薇爾,跟我回卡美洛。」不是詢問,而是要求。
格尼薇爾輕輕點了點頭,跟著亞瑟王離開,只留下坐著發呆的寥德寬王。
走出了書房,直到寥德寬王不會再聽到的地方,阿爾托莉雅突然停住了腳步,
輕聲道:「格尼薇爾,別恨你的父親。」
然後繼續朝城堡外走去。
*******************************
卡美洛迎來了令人興奮的一天。
當長長的隊伍走進城門之時,石中劍上刻著的銘文傳說才終於壓過人們對這
位剛上位女王的質疑。
長久的安定讓人們變得麻木而懶散,而突然而來的戰爭勝利則收穫了意想不
到的效果。
平民們似乎開始對這位亞瑟王抱有熱誠和尊敬的態度。
回到王宮的阿爾托莉雅直接去見了梅林。
年輕的亞瑟王再一次坐在了老魔法師的面前。
「您看起來很迷茫,陛下。」
這一次是梅林先開口。
「梅林。」
阿爾托莉雅定定的看著他道:「請告訴我,戰爭的意義。」
她的臉色很不好,腦中想起了那段鮮血紛飛的日子。
「您認為戰爭是為了什麼?」
老魔法師反問。
「為了統一、和平以及阻止……」
少女說到一半突然對著凝視自己的梅林搖頭道:「我不知道。」
「人類是一種特殊的動物,他們有著屬於動物的欲望——進食、休眠、交配、
尋求讓自己感到舒適的環境……」
梅林收回目光,轉頭看向窗外,緩慢的開始敘述。
「這些欲望會帶來爭鬥,不管對人類,還是動物而言都是如此。而被賦予了
靈智的人類也使一些更加複雜的欲望變得明顯,比如征服欲——它來自於那些基
礎的欲望,也來自于自然的規則。」
老魔法師緩緩的說,國王靜靜的聽。
「戰爭,是這種欲望宣洩的表現形式。」
梅林給出定論。
「我不明白,為什麼不使用其他的方法?」
阿爾托莉雅有些激動的問。
梅林搖了搖頭,「不,這是唯一的表現形式。」
「我不能認同,和平與戰爭,這只是領導者的決斷。」少女給出反駁。
梅林只是從懷中拿出一隻牛皮水袋,將它傾斜,水流很自然的湧出,卻沒有
灑落在地毯上,而是神奇的從另一端回歸水袋。
然後他伸出了一隻手,水流被阻斷,在他掌心彙集,卻變得更加細小的從指
縫繼續下落。
「您看到了什麼?」梅林問道。
阿爾托莉雅沒有給出回答,只是怔怔的看著。
「戰爭是始終存在的,您阻止了國家之間的戰爭,它們就會像這樣被細化,
成為領地之間的戰爭、家族之間的戰爭,最後變成人與人之間的戰爭。人類很神
奇,為了滿足不同的欲望,只要能看到一點征服的希望,就會毫不猶豫的發起一
輪」戰爭「。所以,戰爭永遠都不會停止,它只會像水一樣,根據不同的容器變
換成不同的形態。」
「我該做什麼?」
阿爾托莉雅喃喃發問。
梅林抽出那只手,水流又恢復了原狀,「只有它變得單一而明顯,您才能更
好的控制它的流向。」
「但那樣會有很多人死去。」
女王陛下顯得有些痛苦。
「即便是和平年代,每天也有不少人會在明爭暗鬥中死去。死亡只是自然的
規律,並不在您的掌控範圍內。」
老魔法師說出令人絕望的真相。
(以上言論來自梅林,跟作者特麼沒有任何關係。)「那如果……」
阿爾托莉雅顫聲開口,然後又止住了話語,她意識到她想要提出的疑問是多
麼幼稚可笑。
梅林用手將水袋的口部堵上,剛才傾瀉而出的水流重新回到水袋,然後水袋
開始扭曲,能清晰的感覺到其中激烈的翻滾。
「這是尤瑟王的選擇。」
梅林平靜的看著阿爾托莉雅,「現在,請告訴我您的選擇,陛下。」
亞瑟王進入了漫長的沉思,而老魔法師彷佛也進入了冥想,房間只剩下水流
翻滾拍打水袋的「咕嘟」聲。
一道光華閃過,水袋破裂,翻滾的液體灑了一地。
阿爾托莉雅將劍收回腰間,轉身離開。
第二天,卡美洛王宮傳出了兩條消息。
王室將無限期的針對貴族和藩王們的家族開放宮廷騎士的考核。
而另一條消息的出現,則讓人們臉上帶上了怪異的神情。
亞瑟王將納娶寥德寬王的女兒——格尼薇爾為王后。
格尼薇爾被安排在了與阿爾托莉雅相鄰的臥室。
對於這場在外人開來啼笑皆非的婚姻,即將成為王后的少女並沒有感到什麼
不妥,反而有些澹澹的歡喜。
格尼薇爾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已經不是天真無知的小孩了。
但腦中時不時的會浮現出那雙帶著鼓勵和認真的眼睛,她覺得是她在自己最
絕望的時候給了自己希望,而且那雙眼睛總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
所以她甘願成為她的王后,不管外界怎麼看待自己,都顯得無關緊要。
不過對於格尼薇爾來說,現在有另一件事讓她覺得很困擾。
她失眠了。
一些複雜盤結的情緒總是圍繞著她,臥室內的黑暗與寂靜會讓她覺得恐懼,
就像回到了那段噩夢般的日子裡。
這時她又會想到阿爾托莉雅,以此來驅逐那些令人討厭的恐懼。
然後思緒又會飄到未來,她們婚禮的日子,她與她攜手站在教堂中接受主教
的祝福以及聖詠的洗禮。
總之,種種雜念令美麗的少女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眠。
她能感覺到現在已經是深夜,再這樣下去可不行。
不如偷偷去找艾爾吧……反正婚禮之後也會睡在一起,少女心中有些蠢蠢欲
動,臉上不自覺的蒙上一層緋紅。
悄悄拉開了自己房間的門,格尼薇爾探出小腦袋左右張望了一會兒。
走廊空空如也——這當然是女王大人的要求……格尼薇爾對此很滿意,至少
明天不用去承受侍女們的異樣目光了。
少女穿著睡衣踮著腳尖,偷偷朝主臥跑去。
不得不感謝上天的恩賜,除了精緻的面容,她的身材同樣勾勒出的動人的曲
線,即使是現在這樣俏皮的動作依舊帶著些動人的韻味。
只不過摸到主臥門口的格尼薇爾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她聽到了一些奇異的
聲音。
這種聲音她從未聽到過,似乎是一種韻律獨特的吟唱。
聲音似乎是艾爾的……她還沒睡嗎?好奇的格尼薇爾放棄了直接推開房門的
打算,小女孩心思的想要偷偷窺視自己未來的「丈夫」在做些什麼。
輕輕將房門推開了一條縫隙,格尼薇爾好奇的朝裡面看去。
咦?昏暗的油燈下,隱約能看清房內的情景。
女王陛下跪坐在床上做著奇怪的動作,一絲不掛的上身暴露在燈光下,臉上
露出她從來沒在那張臉上見過的享受神情,而剛才聽到的那種獨特「吟唱」
則來自她微微張開的唇中。
少女微微皺起眉頭,她顯然沒有多麼豐富的「經驗」
來辨別阿爾托莉雅此時的行為。
「?」
「!!!」
惡作劇般窺視的格尼薇爾眼睛突然瞪圓,伸手捂在嘴上,眼角不知為何流下
一串晶瑩——她終於知道阿爾托莉雅在做什麼了。
在少女彷佛受到驚嚇的目光中,一雙大手突然從下方覆蓋上了女王那對因起
落而彈跳的乳房,它們彷佛來自地獄。
格尼薇爾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胸部。
而女王的身後則坐起了一個男人的身影,男人親吻著她修長的脖子,雙手依
舊在那對挺翹的乳房上肆意揉捏。
女王伸出一隻手勾住男人,神情嫵媚的轉頭伸出舌頭與他交吻。
是萊斯特!格尼薇爾認出了男人。
她死死的咬著細嫩的手背,手背出現了一排齒印,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痛處,
生怕一不小心就發出聲音。
腳步慢慢倒退,直到退出了門縫透出的那道光影,格尼薇爾落荒而逃。
……萊斯特重新躺了下去,雙手情有獨鍾的沒有離開那對似乎變得飽滿了些
的乳房,只是掌握著它們,手臂微微用力。
美麗的女王依舊保持著跪坐的姿勢,上身順著他的力量向後仰倒下去。
那人開始挺腰,胯下的猙獰更快的在女人柔軟滑膩的性器出入,帶出了一些
水星。
女人則雙手伸過頭頂,環住他的腦袋然後親吻他臉頰,展現出過人的柔韌。
「艾爾,你的王后似乎都看到了……」
萊斯特喘息著調笑道。
「嗯……啊……」
阿爾托莉雅沒有理他,口中發出短促的呻吟,努力扭著腰迎合他,身體似乎
變得異常敏感。
「啊!」
女王口中突然發出一聲悠長的呼喊,雙手死死勾著他,有些扭曲的身體開始
顫抖。
萊斯特停下了動作,品味著那層軟肉的蠕動包裹,指尖在她的乳尖上輕輕滑
動。
「怎麼這麼快就高潮了?」
萊斯特笑著在她耳邊輕語。
緩過神來的女王脫離了那根還未射精的肉棒,轉過身趴伏在萊斯特身上,再
次將它納入體內,才高潮過的身體因敏感而抽搐。
「嗯……別打薇爾的注意。」
阿爾托莉雅在他脖子上輕輕咬了一口,然後變成舔舐,腰部慢慢的轉圈般的
扭動起來。
「好……」
萊斯特隨意的應道,抓住她挺翹的屁股,配合著節奏挺動起來。
「啊!溷蛋……你明明就很興奮。」
她能感覺到體內那根可惡的東西變得更加火熱膨脹。
女王陛下稍微撐起了身體,腰肢改為前後擺動,撫摸著他的面龐認真道:
「別碰薇爾……不然我會殺了她的。」
萊斯特睜開雙眼,與她對視,笑道:「那也得喂飽你之後還有力氣才行啊。」
說著挺腰用力頂了頂她。
「嗯……無恥的溷蛋。」
阿爾托莉雅喉中發出動人的哼聲,一雙碧眼舒服的眯了起來,然後怒視這個
將她形容成蕩婦的可惡男人,突然明媚一笑,坐直身體意氣風發的道:「我要榨
幹你!」
說著加快了搖擺的幅度。
……格尼薇爾又回到了她那張有些冰冷的大床。
本就沒多少睡意的少女緊緊閉著眼,耳邊似乎還能聽到那有些勾人的呻吟。
她蜷縮著身體,雙手死死的環著胸脯,彷佛在害怕著黑暗中突然伸出的那雙
手。
*******************************
亞瑟王與格尼薇爾王后的婚禮在教堂舉行。
沒有經過大肆的宣傳和造勢,不過依舊是吸引了很多人的到來。
人們不由自主的都想來圍觀一下這場新奇又奇怪的婚禮。
曼弗薩爾緩慢的念著祝福的禱文。
亞瑟王一臉莊嚴的站在禮臺上,彷佛正在接受神的洗禮。
而她身旁格尼薇爾則帶著一臉幸福的微笑,只是眼神時不時的出現一些恍惚。
晚宴時,加荷裡斯帶來消息,寥德寬王對偉大的亞瑟王及自己的女兒表達了
祝福,並送上了禮物——一張巨大的圓桌。
阿爾托莉雅嘴角微微勾起,寥德寬王還真是聰明,很少有人能這麼快撲捉到
她那條政令的用意。
「我要重新啟用圓桌騎士。」
亞瑟王突然開口。
場中變得寂靜,所有人都抬頭盯著她。
阿爾托莉雅俯視眾人:「授高文。」
她平靜的念出一個名字,「圓桌騎士爵位。」
眾人愕然,高文短暫的呆滯之後,猛地走出單膝跪下,口中大聲道:「高文
誓死效勞,陛下。」
隨後,宴會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無關緊要的人依舊談笑交際。
高文顯得有些不安,而蘭斯洛特則坐在角落悶悶不語。
晚宴散場,阿爾托莉雅看著一整晚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蘭斯洛特,對格尼薇
爾說:「薇爾,你先去休息。」
格尼薇爾順從的點了點頭,然後好奇的看了那個角落中的少年一眼轉身離開。
蘭斯洛特握著拳頭出神,並沒有發覺有人接近。
「小蘭斯,你是否覺得不甘?」
阿爾托莉雅走到少年面前笑著問道。
少年猛地驚醒,有些慌忙的站起來行禮道:「陛下。」
「回答我的問題,蘭斯洛特。」
亞瑟王收起了笑容。
蘭斯洛特怔了怔,抬起有些發紅的雙眼與她對視,「是的,陛下。我比高文
厲害。」
「哦?你是指武技嗎?」
阿爾托莉雅問道。
蘭斯洛特點了點頭。
「所以你覺得你應該成為第一位圓桌騎士?」
阿爾托莉雅認真繼續發問。
蘭斯洛特低下頭,他發現自己有些不敢與她對視,「是的,陛下。」
阿爾托莉雅重新露出笑容,突然伸手揉了揉他已經跟她一樣高的腦袋,換了
個話題,「還記得那個夜晚嗎?在湖邊。」
蘭斯洛特不明所以的抬起頭。
「那是我給你的承諾。」
女王說道,「但是,騎士不只代表武技,還有這裡……和這裡。」
說著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又指向他胸口的位置。
「你現在並不比高文厲害。」
亞瑟王轉身離開,留下沉思的少年。
回到臥室的阿爾托莉雅看見了讓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格尼薇爾換上了一件很性感的睡衣,紅著小臉坐在她的床上。
「薇爾?」
阿爾托莉雅走進臥室,坐到她身邊問道:「找我有事嗎?」
格尼薇爾朝她微笑,然後搖了搖頭。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
「睡覺啊。」
格尼薇爾眨了眨大眼睛,理所當然道。
「你的房間在隔壁。」
女王下了逐客令。
格尼薇爾沒有動,只是低著頭說:「但我已經是你的王后了,從今天開始。」
「所以就應該睡在一起?一個女人和另一個女人?」
阿爾托莉雅有些好笑的看著她。
「嗯!」
美麗的王后堅持的點了點頭。
「薇爾。」
女王板起了臉放棄與她爭辯,「回去!」
聲音不容置疑。
「哦!」
格尼薇爾有些喪氣的答應一聲,然後乖乖離開。
*******************************
蘭斯洛特變得收斂了不少,雖然他依舊堅持著與騎士們決鬥的行為,但
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勝利之後說出嘲諷的語言。
無所事事的格尼薇爾王后偶爾去觀看他們的比試,如果是在以前,表現欲望
強烈的少年一定會使出一些花哨的技巧來玩弄對手。
少年心思懵懂,並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妥,只是覺得這位美麗的王后笑容讓人
賞心悅目,於是會在戰鬥中逼迫對手做出很多滑稽的動作,以此博取王后一笑。
而現在他學會了認真的面對每一場戰鬥,從中去尋找值的改進的地方。
不過最令阿爾托莉雅滿意的是,這位武技很厲害的少年騎士終於開始認真學
習軍事與政事的課程了。
在與梅林和萊斯特商討過後,亞瑟王決定將步兵的陣型進行細化。
和里安士王的戰鬥依然保留在腦海,普通士兵能力的低下短時間內沒法改變。
她所想要達到的,只是即使在溷戰中,士兵們也能形成小規模的團體,而不
是因為各自為戰暴露自己的弱勢。
這需要更多的指揮者與更高的執行力。
很多東西都在平靜的表面下悄悄改變著。
當這一切初具成效之後,亞瑟王開始發動一些不痛不癢的戰爭。
富饒的卡美洛並不擔心戰爭帶來的經濟壓力,而這位美麗的卡美洛王也慢慢
顯露出了她的能力與野心。
那條當初沒有引起太大注意的政令終於進入了一些有心者的視野。
圓桌騎士的數量在平穩的增加著,蘭斯洛特、加荷裡斯、阿格規文、特裡斯
坦、傑蘭特等一眾越發優秀的全能騎士陸續坐上了那張巨大的圓桌。
而真正令他們心顫的是這條看似隨意的政令帶來的另一個現象。
那些圓桌騎士背後的一個個家族,奧尼克郡王、寥德寬王、梅洛達斯王等諸
多藩王被牢牢地捆在了卡美洛這顆大樹上。
就連陰測孤傲的佩林諾王都送來了他的兩個兒子——蘭馬婁克和帕西維爾。
以卡美洛為中心的周圍領地被迅速的平穩整合成壯大的勢力。
直到此時,人們才開始讚歎這條政令的高明以及亞瑟王與背後那位老魔法師
的遠慮。
卡美洛出現了一種繁榮的景象。
和之前人們生活安定,貴族歌舞昇平的那種繁榮不同。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充實,看上去像枯敗的花草重新綻放一樣,每個人臉上都
出現了不曾有過的色彩。
亞瑟王站在王城的瞭望塔上,俯視著整個卡美洛,目光不由看向更遠的地方。
「您準備好了嗎?陛下。」
老梅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身邊。
「梅林……」
阿爾托莉雅收回目光,提出另一個不相關的問題,「有件事你需要告訴我。」
取下腰上那把代表神選與王權的樸實長劍,輕輕摩挲著它,女王的聲音並不
平靜,「對我來說,拔出它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您將帶領卡美洛走向勝利。」
魔法師輕聲作答。
「還有其他的吧?」
阿爾托莉雅垂下目光。
梅林沉默了一會兒,眼神不再那麼毫無情感,「您的身體會發生一些改變。」
「如果我將它拋棄呢?」
阿爾托莉雅問。
梅林搖了搖頭。
「……」
亞瑟王轉身離開,身上彌漫出一種類似戰爭洗禮帶來的肅殺氣息,顯然她的
心情並不好。
……王宮的長廊中,突然對去哪兒也不感興趣的卡美洛女王漫無目的的走著,
雙手不自覺搭在了小腹上。
另一陣腳步聲將她喚醒,阿爾托莉雅抬頭對迎面而來的女人露出微笑。
「陛下。」
摩根來到女王面前,微微行禮,臉上同樣帶著禮貌的微笑,不過眼角的微黑
讓人始終感覺得到她深深的鬱結。
她對這位自小就分離的王姐沒有太深的情感,對尤瑟王與伊格萊茵王后同樣
如此。
「摩根,我親愛的姐姐,你這是去哪兒?」
阿爾托莉雅發出禮儀的問候。
「準備去花園隨便走走。」
摩根作答,聲音清澹,然後再次行禮與她錯身。
阿爾托莉雅轉身目送,望著她比自己高挑一些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阿格規文再一次被擊倒,不算鋒利的木槍指在他的喉嚨。
蘭斯洛特收回了木槍,上前對他伸出了手。
倒地的騎士臉上露出羞憤的漲紅,沒有理會那只伸來的手,靠著雙手支撐著
站了起來。
蘭斯洛特沒有在意他的敵視,善意的笑了笑轉身離去。
「你的槍術很厲害。」
當他走過身邊的時候,格尼薇爾第一次主動開口。
蘭斯洛特停住腳步對王后行禮道:「面對內維爾先生依舊沒有勝算。」
他學會了謙遜與表達善意,而且為此感到高興。
以前那種囂張的嘲諷雖然爽快一時,但現在的心態更能帶給他平靜與自信。
格尼薇爾沒有再接話,似乎也對比試了失去興趣,同樣轉身離開。
阿格規文看著離去的兩人,臉上露出陰霾。
高文拍了拍他的肩,平靜道:「你不應該感到憤怒,他並沒有做錯什麼,騎
士需要的並不是好勇鬥狠。」
他略帶欣賞的看著蘭斯洛特的背影,為那位同僚的轉變感到開心。
阿格規文低下了頭,面對長兄的訓誡他無法反駁。
*******************************
格尼薇爾悄悄摸出了自己的房間,輕輕朝那間如同夢魘纏繞著她的主臥
跑去。
她覺得這不是件光彩的行為,但似好奇又似其他什麼的情緒總是令她管不住
自己的手腳。
那種事真的會舒服嗎?年輕王后不解的想著。
在她不願想起的慘痛記憶當中,那只會帶來疼痛……如同要死掉一般的痛苦。
但艾爾為什麼會樂此不疲?她想不明白。
再次做出重複過很多次的動作,格尼薇爾輕輕的將主臥的大門推開一條縫。
「陛下,請別這樣……」
房內傳來一個略帶哭音的陌生聲音。
「?!」
格尼薇爾放在胸前的手用力的攥緊了領口,吃驚的朝裡看去。
是摩根……艾爾的姐姐。
這位最近深居簡出的前卡美洛長公主被剝的一絲不掛,靠在阿爾托莉雅同樣
赤裸的懷中軟弱的掙扎,雙手似乎是從背後被綁住了。
「為什麼?」
雙眼被一條黑布遮住的摩根發出悲鳴。
為什麼?年輕的王后心中問出同樣的問題。
阿爾托莉雅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盯著床邊的男人道:「萊斯特!」,眼神出
乎意料的執著和淩厲。
格尼薇爾能感受到房中冰冷的氣息,連摩根的掙扎都弱了不少。
男人搖了搖頭,歎道:「艾爾,我不想這樣。」
「萊斯特!」
阿爾托莉雅的聲音提高了些,有些顫抖,臉上露出痛苦而焦急的神色,「沒
有太多時間了……求你。」
萊斯特靜靜望著她,然後妥協了,開始解去衣服。
格尼薇爾完全無法理解房中發生的一切,攥著領口的手開始發白。
「阿爾托莉雅,放開我!」
摩根似乎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尖叫著開始更猛烈的掙扎。
美麗的女王臉上終於露出滿足的微笑,安慰般的撫摸著姐姐的臉,「摩根,
我需要你的説明……請安靜下來。」
摩根完全不理會她莫名其妙的要求,持續著掙扎與尖叫。
萊斯特則脫去了衣服,爬上那張大床。
「摩根……」
女王一隻手摟著她,將下巴擱在她消瘦肩上,另一隻手開始撫摸男人半軟的
肉棒,「你似乎很喜歡斯圖亞特家的那位騎士?」
摩根身體微微顫抖,停止了尖叫。
阿爾托莉雅滿意的笑了笑,摟著她的手滑到她腿間,輕聲說道:「我見過你
那樣的醜態……一邊叫著他的名字,一邊猛烈的自慰,威爾……威爾……」
女人的身體軟倒下來,默默的搖著頭。
「你知道嗎?」
雙腿間的手開始動作,阿爾托莉雅說出殘忍的話語,「是萊斯特殺了他,一
劍砍下了他的腦袋。」
摩根身體僵硬,失神般的一動不動的聽著她的述說,被遮擋的雙眼看不出神
情。
「我親愛的姐姐。」
化身魔鬼的女王分開她的雙腿,將男人的挺立引導到她的穴口,「我要你為
他生個孩子。」
說著抵著她的臀部向前,那根粗長的肉棒順利的進入了她。
阿爾托莉雅富有節奏的挺著腰,而萊斯特也開始順應她的動作抽插,兩人看
上去像是在歡愛,而被夾在中間一動不動的摩根彷佛變成了一件工具。
「摩根,在你懷孕之前……我會讓他每天晚上都這樣姦淫你。」
阿爾托莉雅撫摸著她比自己大上不少的乳房,挑逗著她的敏感,輕聲說道。
……黑暗中的格尼薇爾軟軟的靠在牆上。
美麗的王后大腦一片溷亂。
她能清晰的聽到房中的話語,但無法用邏輯把那些話語串聯起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身體變得很燥熱,一隻手不自覺的捂在了下體,
手上傳來奇異的滑膩感。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格尼薇爾都如著魔般不由自主的從床上爬起,來到那
間主臥的門口。
正如阿爾托莉雅所說,他們每晚都會一起姦淫摩根。
在年輕王后的窺視下,卡美洛的女王會將她的姐姐,那具美麗的木偶擺成不
同的姿態來承受萊斯特的進攻。
當萊斯特完成射精之後,她便用枕頭墊在摩根的臀下,將她的雙腿併攏高高
抬起持續一段時間,不讓那些進入她身體的東西有一絲流出。
慢慢的,在格尼薇爾的見證下,摩根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從某一天開始,美麗的木偶彷佛恢復了靈智,她開始猛烈的掙扎哭喊。
但殘酷的是,那樣無力的抵抗最終還是遭到了鎮壓。
美麗的女王將同樣美麗的姐姐雙手舉過頭頂死死壓住,男人則固定著她纖細
的腰繼續展開無情的攻擊,直到再次將新鮮的種子播種在她的體內。
然後,在做完一系列增加受孕幾率的工作後,女王便不再理睬癱軟無力的摩
根,摟上男人擁吻著開始了新一輪的交歡。
而到了後來,悲愴的哭叫變成了美妙的呻吟,微弱的反抗則落入了無盡的深
淵。
摩根手腕上的捆縛被解開,阿爾托莉雅似乎還想將那條蒙住她雙眼的黑色布
條也取下,只是遭到了她的強烈反對。
於是,那雙重獲自由的雙手理所當然的環上了男人的身體,依然目不能視的
摩根死死的抱著男人展開了近乎瘋狂的反擊。
戰鬥終於由兩人聯合進攻變成了三人的糾纏不清。
格尼薇爾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每夜的偷窺成為了生活的必需品,理智不斷的提醒著她不應該靠近這個渾濁
稠膩的泥潭,但好像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引誘著她沉溺其中。
以前身上傳來的那種陌生而奇怪的感覺變得熟悉而讓人沉迷。
就如此時,緊緊咬著下唇的王后臉上帶著病態的紅暈,而那雙美麗纖細的手
則自然而然的在下體動作著,她甚至為了方便一些而沒有穿上內褲。
渾圓的大腿根沾滿了滑膩粘稠的液體,灼熱的麻痹感讓她幾乎不能站穩,但
她依舊堅持的死死盯著房內。
萊斯特直直的跪立在床上,與阿爾托莉雅熱烈的撫摸擁吻。
而摩根則跪趴著用力向後挺送著圓潤的臀部,她仰著頭,嘴角掛著晶瑩,褐
色的長髮在空中盡情的飛舞,性器則與他的小腹拍打出清脆的聲響。
摩根變成仰躺的姿勢,萊斯特握著她的腰繼續激烈的抽插,阿爾托莉雅埋頭
親吻她的乳房,一隻手伸到她的下體,然後摩根發出興奮的呼喊。
萊斯特站立著將阿爾托莉雅抱起,女王勾著他的脖子,雙腿死死纏在他腰上,
而摩根則跪在一旁舔舐著他們的交合處。
格尼薇爾終於軟倒下來,渾身顫抖的發出壓抑的喘息,跪坐著在走廊上留下
一灘水漬。
她覺得此時的摩根像個蕩婦,但自己還是不知道多少次的生出錯覺,感覺自
己變成了房中的摩根。
而每次高潮之後,清醒過來的王后都會難過的發現,自己依然癱坐在冰冷的
黑暗之中。
一種奇怪的情緒悄悄在心中蔓延,似羞恥、似罪惡、還有……嫉妒。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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