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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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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男季節之迷情(全+ 番外篇). 作者:流金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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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男季節之迷情(全)
作者:流金歲月
字數:52432
文案
林瑾——她很認真,從小到大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學習、工作、生活皆如
此,當然也包括感情,嗯……尤其是感情。至少她以爲是這樣,在遇見他之前。
黃振東——他和她一樣,不希望事情變得複雜。
目錄
一。生意麽,講的就是你情我願。
二。女人很貪心的,除了性總是還想再要些什麽。
三。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
四。希望懷中的人另有其人,是一種寂寞和無奈。
獵男季節之番外
正文
一。生意麽,講的就是你情我願。
林瑾擡腕兒看看表,低聲罵了一句,和業主的會面時間還有五分鍾,她馬上
就要遲到了。林瑾讨厭正式場合,套裝西服裙如果勉強還能忍受的話,高跟鞋簡
直能要了她的命。好不容易從停車場撐到業主的辦公大廈,看到花崗岩門廳被打
掃的一塵不染,林瑾毫不猶豫脫下鞋子拿在手上向電梯跑去。剛巧一扇電梯門正
要關上,她忍不住喊了一句『等等』,加快速度幾乎擦着門沖了進去,結果直愣
愣撞到一個男人身上。
林瑾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從她肩膀滑下,她還沒來及反應,那人的手臂已經
緊繃起來好支撐她的重量。他半轉過身,另一隻手環住林瑾的腰護住她,以便讓
兩人都穩穩站好。透過質地平滑的夾克外套,她的手感覺到他前胸結實的肌肉。
林瑾幾乎有一米七高,在他面前卻矮了許多,使他呼出的濕熱氣息剛好攪動到前
額的劉海兒。她很是尴尬,把目光定在他的夾克衫衣領上,躲避他的眼神,可又
無法不去感受腰上那隻暖暖的手和鼻孔裏竄來竄去的男性氣息。
「你還好吧?站穩了?」他的嗓音有種男中音似的低啞,說話間低下頭,一
股薄荷口香糖的味道輕刷過她的太陽穴。
「非常抱歉。」林瑾站直身體,後退一步好讓兩人之間拉開距離。面前的男
人身着箱式夾克、緊身馬褲、馬丁靴、無指手套、胳膊下夾着摩托車頭盔,頂着
一頭蓬松的亂發,一副标準機車黨的裝扮。他松開抓着她的手,戲谑道:「别擔
心,我從來不抱怨美女投懷送抱。」
林瑾瞪了他一眼,「我從不投懷送抱。」然後又不情願地嘟哝一句:「謝謝
你的幫助。」
她又後退一步,擡腿彎腰重新把高跟鞋穿到腳上。沒想就在這時電梯忽然減
速,林瑾一個趔趄再次倒到他懷裏。
機車黨順勢緊摟住她的肩膀,穩住她的同時低笑出聲。「嗯,我知道,這不
是投懷送抱。」
「第二次抱歉。」林瑾不理睬他言語中的輕浮,将另一隻鞋蹬到腳上,靠着
牆壁穩住自己。「都是鞋跟兒了,我通常不穿這種鞋子,但一會兒要……」林瑾
禁聲,懊惱自己和這個陌生人有什麽好解釋的,「不管怎麽樣,謝謝。」
電梯終于停下來,大門打開後兩人同時走了出去。機車黨看向她,「美女,
别再摔倒啊,祝好運!」考慮到她确實需要些運氣來對付接下來的會面,林瑾點
點頭。她幾乎能确定他一直看着她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卻不敢回頭望上一眼。
她不需要回頭,就能感受到背後那道凝視的目光。
林瑾來到接待台報了自己名字,幸虧接待員對她卡着點兒到沒有任何微詞,
隻是讓她坐下來稍等。這一等就是幾乎四十分鍾,林瑾一肚子怨氣可也知道人在
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終于,一個打扮入時的秘書踩着一雙又高又尖的鞋跟,用驚
人的優雅步伐走到她跟前。林瑾盡量掩飾住欽佩的目光和她握手打招呼,兩人繞
啊繞,停在一個辦公室門前。秘書敲敲門,示意林瑾進去,然後自顧自走進隔壁
的房間。
黃振東饒有興趣看着林瑾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她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格調』,
從身上的套裝,到腦後挽成的光滑發髻,還有那雙堪稱頂級、引人臆想置身其中
的美腿——修長有緻、線條勻稱、肌肉緊實。腳上的高腳鞋讓她走路時小心翼翼,
黃振東沒辦法不去注意她胯部擺動的方式。剛才在電梯廳時,他就很難阻止自己
不去欣賞她的屁股;而老實說,那樣的美景也确實值得回味。
「美女,或者,嗯,林瑾女士?很高興看見你毫發無損。」他伸手示意桌子
面前的一把椅子,「我是黃振東,找我有什麽事兒?」
林瑾被短短的介紹吓了一跳,這才意識到面前的男人就是電梯裏的機車黨。
他已經換掉剛才的打扮,西裝筆挺、一絲不苟地坐在她面前,原來今天要見的業
主就是他。「我現在是盛元的負責人,今天來是談租賃合同的續簽。」林瑾說着
從包中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這是未來兩年的企劃書,我們會在……」
黃振東并沒有伸手接文件,而是很幹脆地打斷她,「陽光大廈那間?合同上
不是你的名字。」
「嗯,老闆是我姥爺,他最近身體不好,盛元的所有事兒暫且由我負責,包
括和你們續簽租賃合同。」
「我去過幾次盛元,你們的小羊排非常可口。」黃振東從椅子上站起來,走
到她面前,斜倚在辦公桌前。「然而很遺憾,我們不能續約了。」
林瑾一聽就急了,「爲什麽不續約呢?我們經營得很好,房租也按時交,從
來沒有拖欠過。」
「這和餐廳無關。」黃振東聳聳肩,「我們公司半年前買了那個樓,準備用
作它途。」
「就這樣?」林瑾抿着嘴,「那我的餐廳呢?還有那麽多員工?他們都是需
要這份工作養家糊口的人。你不能就這樣趕走我們,租約上是有自動續約的條款
啊!」
黃振東歎口氣,「很遺憾,你的租約是和前任業主簽的,而将大廈賣給我們
後,你的租約就不再适用。現在,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馬上還有個會議。」
林瑾并沒有移動,「我該怎麽辦?我們不可能這會兒搬餐館。」餐館的經營
和地理位置息息相關,盛元是姥爺的心血,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打開一個局面。最
近老爺子心髒不好,她媽媽一年十個月都在國外演出根本顧不上,實在沒人才讓
林瑾試着管理。續約合同原本是最簡單的一件事兒,沒想到眼看要在她手上弄砸,
這是她萬萬不願意發生的。
「我個人完全理解并且非常抱歉,然而生意是生意。」黃振東雙臂交叉在前
胸,雖然嘴裏說着抱歉,語氣裏卻察覺不出丁點兒抱歉的意思。
「黃先生,這不止是生意,至少對我、我的餐館,還有我的員工。」林瑾聲
音哽咽。這招兒有用麽?
黃振東眼裏有些驚訝、有些好奇,「我不是不講理的人,也許……我們還有
其他辦法。」
有用呢!林瑾暗喜。她睜大眼睛差點兒從椅子上跳起來,「一定會有的,隻
要仔細想肯定會有其他辦法。」
黃振東撇了撇嘴角,眼裏劃過一絲有趣,想起初次見到林瑾的情形。他在翰
廷酒吧陪一個遠道而來的客戶喝酒,中途出去接個電話,無意聽到三個女人打賭
看誰能讓翰廷的男人第二天約會再次見面。他瞄了一眼,給那個高個兒長腿的妞
兒打分最高。一個電話也沒多長時間,可回來時就看見長腿妹子和他的客戶興高
采烈聊着天,還沒等他上前兩人就一起離開。黃振東有些失望和遺憾,意外的是
他的客戶很快就回來了。
「剛才有個女人不小心絆腳撒了些酒在我身上,又是道歉又是要賠錢。」他
的客戶一邊興高采烈說着,一邊拿出手機噼裏啪啦發短信,「我送她離開時換了
電話号碼,她叫林瑾,又漂亮又識趣,看看能不能約出來,明天玩玩。」
黃振東一笑了之,沒想到幾個月後機緣巧合再次見到林瑾。他到盛元吃飯時
無意誤闖廚房,那時她在交代顧客的點菜單,架勢好像一位将軍在指揮千軍萬馬。
看得出來林瑾作風積極強勢,從來不去等别人給她想要的。她不知好歹,也不是
最漂亮的一個,要比的話她差得遠呢。但不知怎的,對黃振東來說,她是如此生
動,還有掩飾不住的充沛活力,無一不像磁石吸引着他。當然,他的意思是上床。
今天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面,黃振東相信他總算在林瑾那裏留下了印象。他
低頭看向她,一股淡淡的芥子花香味隐隐約約刺激着他的嗅覺,讓她顯得更加甜
美。遺憾的是此刻的林瑾一副嚴正以待的嚴肅态度,使得黃振東稍微能清醒思考。
「這麽說吧,我看看能不能把你的餐館放進公司對大廈的發展計劃裏。這不是我
最初的想法,然而,你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林小姐,而且……我發現,你很迷人。」
「哦,謝謝。」她先是一臉驚喜和期待,聽到最後又戒備得眯起眼睛,努力
猜測他的意圖,「這麽說,你會續約了?」
「是的,但作爲交換,我想讓大家加深了解。我有幾個必須參加的飯局和應
酬,我要你和我一起參加。」
林瑾向椅背縮了縮,睜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我?你忘了我穿高跟鞋什麽
德行?我會讓你成爲笑柄的。相信我,你不會希望我站你旁邊。」
黃振東滿不在乎,「我确信你可以,因爲我想搞你上床,完全可以忽視你身
上的一兩個缺點,尤其是如果你真那麽容易摔交,我很願意在旁邊抱着你。」
林瑾已經不知道如何反應,「等等,你想我會和你上床?就爲了保住餐館?
你瘋了麽?」
「這是很簡單的事兒,那些飯局無聊得要死,有你在身邊應該會好很多。至
于這期間的細節,我很願意讨論但覺得沒必要,我不認爲這事兒會拖得很久。」
林瑾搖搖頭,「你開什麽玩笑,我不會和你上床,絕不!」
「美女,你現在這麽說說罷了。」
「你未免太自以爲是,如果我已經有男友、有丈夫了呢?你想過嗎?」
黃振東暗暗笑笑,他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林瑾,單單聽你這麽說,我
就可以假設沒人等你回家,也沒人會在意我把你操到下不了床。」
他顯然給她一個措手不及,林瑾滿眼怒氣,「無恥。」
黃振東一點兒不意外她的反應。林瑾是那種對男人總是保持戒備的女人,她
有太多可以給予,所以也就更容易失去。通常情況下,林瑾肯定毫不猶豫讓他去
死,然而現在牌在他手裏,他有林瑾歇斯底裏想要的東西。黃振東知道這是趁人
之危,但他已經在她身上用了很多心思,他也不過是想睡她而已。
他很忙,忙得容不下在生活中放一個女人進來,成天問他爲什麽不回電話短
信,對未來有什麽計劃和打算,還有他爲什麽不結婚,男人一旦和一個固定的女
人上床後,這個女人就會認爲自己有權力過問這些事情。他對林瑾的意圖簡單明
了,非常清楚嘗過鮮就可以抛之腦後。他會得到她,一定會,這點兒他毫無疑問。
「沒人會逼迫你做任何事情,」黃振東慢悠悠說道:「決定權在你,林瑾。」
林瑾『哼』了一聲帶着不屑,「如果你告訴某人這句話,就等于對方根本沒
有真正的決定權。」
黃振東聳聳肩,一幅無所謂的樣子。「我知道我喜歡什麽,想要什麽。沒什
麽好指責的。你我之間談的是交易,生意麽,講的就是你情我願。」
林瑾握緊拳頭,「不,我不可能答應!」
「好吧,如果你的自尊比餐廳重要。我猜,我們的談話結束。你可以離開了,
林小姐。」黃振東站起身重新回到自己座位,拿起面前需要處理的文件裝佯讀起
來。他不想當混蛋,但這麽多年的談判經驗,他知道如何得到他想要的。
林瑾站起身。盡管沒有擡頭,他卻知道她沒有離開。黃振東最終放下手裏的
文件,誇張地歎口氣,「還有什麽事兒?林小姐?」
林瑾嘴唇微微顫抖,「我要時間考慮一下。」
黃振東嘴角閃現一絲笑容。「我不知道交換條件還在。」
「是麽?」林瑾看着他冷笑一聲,「我懷疑你其實一直在耍弄我,或者你要
告訴我我弄錯了?」
黃振東手指夾出名片一角也不說話,隻等着林瑾自己來拿。她靠近一步走到
跟前,更希望能鼓起勇氣狠抽他的臉然後揚長而去,可最終還是将名片揉入掌中,
想象着手裏不是名片而是他的脖子,「我不會和你上床的。」
黃振東看在眼裏,卻也隻是笑笑,「随便,如果這麽說能讓你好受些。」他
靠向椅背,懶洋洋道:「實際想要不想要麽,我們看做不看說。」
林瑾深吸一口氣,「我想要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餐廳。」
黃振東一臉不在乎,「而我想把你操個天昏地暗,瞧,這是個雙赢的局。」
話到這份兒上,兩人之間也沒什麽好客氣。林瑾毫不掩飾語氣中的輕蔑,
「你太高估自己。」
黃振東哈哈大笑,走到跟前低頭湊近她。「好吧,我不希望事情變得複雜。
我們攤開來說,三個月内,操不操的上我都會讓你續約合同。」他擡起雙手,手
掌滑到她的脖子上按住,手指在頸背移動撫摸,拇指停在下巴擡起她的腦袋看進
她雙眼,話音一轉帶着威脅:「但你可記住,這三個月你要是敢玩失蹤,我保證
讓你能開餐館的地方隻有西藏某個無人區。明白麽?」
林瑾沒有接話,隻是帶着無比警覺的目光盯向他,黃振東發現自己快要溺死
在林瑾那雙眼眸裏。盡管時間地點都不對,他還是忍不住注意到她的皮膚光滑細
嫩,身上散發出的清新幽香正慢慢沁入他體内,讓他不由自主傾身向前。林瑾踏
入辦公室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期待這一刻。黃振東掌心滑下她的手臂,托住手肘
拉她靠近,直到她貼上他壯碩的身軀,他要吻她了。
林瑾稍稍後退:「我不認爲你該這麽做。」
黃振東的唇在離她寸許時停住,「我需要建議時,會開口。」
說完饑渴地吻了上去——用那種男人想把女人弄上床的吻法。片刻後,他發
現林瑾并沒有回應、沒有融化,什麽都沒有,更别提火花電流了。黃振東非常意
外,不相信自己欲望已經如此高漲,林瑾竟然沒有一點兒感覺,這種強烈的渴求
應該是相互的才對。他曾想過她會反抗、挑戰、甚至拳打腳踢,而他也準備好面
對各種反應,但絕不是這種『毫無反應』。
「你說的沒錯,我也不希望事情變得複雜。」林瑾在黃振東愣神的一瞬掙脫
他的懷抱,眨眼間眼神變得嚴肅堅定且不屑一顧。「三個月是吧,好好保護你的
男人自尊,當心讓我碎成一片又一片。」
她幹脆利落說完,也不等黃振東回應便拿起手袋快步離開辦公室。林瑾盡量
穩着自己的腳步,臉色平靜地離開大廈直到坐進車裏才長松一口氣。她顫悠悠抽
出幾張紙巾先是使勁兒擦擦嘴,爲剛才的不爲所動感到萬分慶幸。黃振東哪裏知
道林瑾之所以沒有回應,甚至連躲閃逃避的舉動都沒有,隻不過是因爲他的吻效
果太震驚,所謂『驚心駭神,不知所措』估計就是這個意思,幸虧後來緩過氣,
到底還是讓她擡着頭挺着胸走出黃振東辦公室。
林瑾認爲自己應付得還算不錯。三個月,一百天不到而已,黃振東要求的不
過是招之則來揮之即去,她隻要堅守陣地,事情就不會變得複雜,而這是她最擅
長的事情。她倒不怕黃振東用強,理由麽,說她天真也好,愚蠢也罷,隻因爲他
看起來不像饑渴到去攻擊不情願的女人。事實也确實如此,因爲黃振東的自信和
自大,他倒不再像上次在辦公室那麽魯莽。
以後的幾次碰面,黃振東倒都彬彬有禮,場面上如此,場面下,兩人就不用
那麽客氣了。林瑾的原則很簡單,凡是黃振東喜歡的同意的,她一定讨厭反對。
林瑾不會罵髒話,但并不妨礙刻薄難聽。他如果和她争辯,那隻會讓他處境更糟。
擡杠這種事兒,她們姐妹三個從會說話起就沒停止過。
黃振東當然知道林瑾處處作對是爲了讓他日子不好過,但卻不以爲意,畢竟
兩人對『簡單』的概念大相徑庭,她不處處和他較勁兒才會讓他奇怪。隻不過林
瑾堅定的決心在他心中卻引起一股共鳴,使他産生棋逢敵手的錯覺,這讓他生活
中那些無聊應酬确實愉快很多,甚至還有幾許期待。不過最近幾天一個同事臨時
請假,一些棘手的事情全甩給他,工作白天黑夜連軸轉,讓他少了很多和林瑾單
獨相處的機會不說,整個人也有些心力交瘁。
今天的整場飯局尤其乏味,雖然周圍一個個談笑風生,黃振東卻有些心不在
焉。根據林瑾的評論,晚餐的菜色其實非常美味,可是他沒什麽胃口,随便吃幾
口就放下筷子。好不容易熬到全部結束,黃振東把鑰匙抛給林瑾,「你開車。」
說完自己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黃振東在飯桌上喝了很多酒,确實不适合開車,但林瑾還是有些意外。黃振
東平時都用機車,這車就算她再沒概念也知道價值不菲。「你有多喜歡這車?我
可不能保證讓你的寶貝車毫發無傷。」
「叫你開就開了。」黃振東蜷進大衣的軟毛裏,睜開眼睛随後又耷拉下來,
咕哝着說了自己的地址。
林瑾朝他瞥了一眼,注意到他的睫毛非常黑,而且相當濃密,車燈映照在他
的顴骨上,光影把臉龐輪廓清晰勾勒出來。他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眼簾好象很
沉重似的,半遮半攔蓋住瞳仁。直到林瑾把車開到樓下,黃振東不僅沒說話,甚
至連姿勢都沒動一動。「嗨,我們到了。」林瑾把車停好,這才發現他已經睡着
了。她有些無奈,不能喝就别喝,才這麽幾杯就趴下了。
「到家了?」黃振東好像聽她說話都很吃力似的。
「好吧。」他轉身打開車門,有些搖晃地跨出車子。黃振東走得很慢,好象
必須全神貫注才能把一隻腳放到另一隻腳前面。他恍恍忽忽的神态讓林瑾覺得有
點蹊跷,不由自主跟上前拉住他,滾燙的皮膚讓林瑾吓一跳。她趕緊用指背探了
探他的額頭,灼熱的額頭上蒙着一層冷汗。他這是怎麽了?怎麽一眨眼工夫就病
得這麽厲害?下午還好好的啊。「黃振東!」她輕喚,一隻手輕輕拍打他的臉。
黃振東含含糊糊咕哝了一句,睫毛眨了眨,眼皮吃力地擡起,露出一雙昏昏
然的黑眼睛。林瑾叫他的聲音輕輕飄進耳内,他喜歡聽她叫他的名字,沙沙啞啞,
性感透項。黃振東掙紮着把視線集中到她臉上,喃喃說道:「我有點兒不舒服。」
「顯而易見。」林瑾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扶着他走進家門,幫着扯下
手套、帽子和外衣。通向卧室的門敞開着,黃振東走近床邊,搖搖晃晃解開上衣
紐扣。林瑾第一次進黃振東的家門,感覺非常不自在,看着他在卧室裏脫衣服更
是不想在這裏多呆一秒鍾。林瑾将鑰匙放在手邊桌子上,邊向外走邊說,「你好
好休息吧,如果需要幫忙……」
黃振東也沒客氣,「林瑾,我現在就需要幫忙。」
林瑾隻能站定轉過來。黃振東的衣服前襟已經敞開,露出寬闊的肩膀,健壯
的胸膛,雙手糾纏在腰間皮帶扣搖搖欲墜。他是一個大塊頭的男人,林瑾吹開擋
住眼睛的頭發,嗓子眼有些發幹,卻也不得不硬着頭皮快步上前。「我來吧。」
她很快說,「你的情況很不好,對不對?」
「我不知道,」黃振東有趣地看着林瑾靠近,幫他脫掉衣服然後扶着坐在床
沿。她在他身前蹲下,解開鞋帶脫掉皮鞋和襪子。黃振東感覺身上輕松一截,摔
躺到床上把臉埋入枕頭。「别走,」他含糊不清地說,「廚房櫥櫃裏有些藥。」
林瑾拿着藥再次回到卧室,發現黃振東已經趁她離開時把褲子脫了,手足攤
開倒在寬大的橡木床上。他閉着眼睛,但通紅的面頰這會兒已經變得蒼白。她把
藥片和水一起放在床頭櫃上,先把被子鋪到他身上蓋住裸露的身體,然後提高聲
音喊了句:「黃振東!」
黃振東聽見林瑾的聲音,辨出她語調中的擔心,但又覺得腦袋輕得像空氣,
飄在沉重的軀體之上,身體一陣冷一陣熱。他本該早點離開這個飯局,那時候他
就覺得腦袋發暈、視線模糊。事實上,他早上就感到非常不舒服,頭腦也忽而清
晰忽而昏亂。他掙紮着睜開眼睛,費勁地擡起沉甸甸的眼睑。林瑾偏向他,一頭
長發垂下來,散落到他的頰上,透出誘人的馨香。她的手指撫着他的臉,在滾燙
的皮膚上顯得冰涼。
黃振東想抓住她的手,可剛一使勁兒,眼裏的世界就飛速旋轉起來。他想說
話,可嗓子卻困難地發不出聲——遲鈍而緩慢,像生了鏽似的重濁。黃振東覺得
真是倒黴透了,讓林瑾看到自己這幅孱弱可憐的樣子,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會
兒有她在身邊是也是件幸運的事兒。他拼着氣力,終于吐出幾個字,「吃藥?」
林瑾點點頭,擡起他的腦袋,讓他吞下兩個藥片,再從她遞到唇上的玻璃杯
裏啜水。黃振東吃完藥就倒頭昏睡過去,隻覺得自己在稠漿一樣又濃又黑的黑暗
裏遊動,稠漿拖拽着他掙紮不甯的神智。不知過了多久他總算有些意志,恍惚間
意識到兩件事:一,他正發燒但感覺好了些;二,他需要去洗手間,現在,馬上
就去。黃振東使勁掀開被子,腳往床邊搭住坐了起來。頓時一陣暈眩襲來,他不
由自主雙掌捧住腦袋歇息緩勁兒,有氣無力地咒罵他的虛弱。
「你怎麽起來了?」
黃振東擡眼尋着聲音望去,驚訝地發現林瑾坐在不遠處的小沙發上,零亂的
頭發和皺巴巴的衣服表明她已經在這兒呆了有一會兒。她站起身走過來把冰涼的
手指撫到他的前額上,「燒還沒退呢。」
「等一等,寶貝兒。」黃振東抓住靠在他額頭的手指,然後一推床站起來想
要離開。「我想去洗手間。」他低吼,諒她也不敢和他争辯。
「哦。」林瑾因爲驚訝而有點不知所措,「好吧。我,嗯——我在外邊等着,
你有什麽事就叫我。」
黃振東脫了精光,剛在淋浴間裏打開噴頭,即刻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水柱打在身上,沒有他以爲的疏解肌肉酸痛的感覺,反而像割肉似的刺得生痛。
黃振東一陣眩暈,趕忙扶住牆壁避免自己摔倒,内心萬分挫敗,這可不是他想象
的和林瑾獨處一室的情形。
林瑾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可是水流聲卻一直不斷,終于忍不住推開洗手間
的門朝裏面大聲問:「你還好吧?」
停了一會兒沒等到黃振東的回應,她隻好跨到裏面小心張望。林瑾隐約看到
毛玻璃裏的身影一動不動站在那裏,她無聲詛咒了句,然後拿起一個大毛巾,提
着嗓子謹慎說道:「我要進來了!」
林瑾深吸一口氣抓着淋浴間的門猛地打開,眼睛直視蓮蓬頭的開關,快速關
了龍頭,然後轉身盯着浴室裏瓷磚上的花紋,舉起浴巾圍在黃振東腰上。她伸出
一隻手攬住他的腰,又鑽到他毫無抵抗的手臂下支撐住他,「靠着我。」她命令。
黃振東有些吃驚這幅柔軟而富于曲線的身體竟然展現出如此強大的力量。他
感到同樣困惑的是疼痛的身體怎麽會這麽綿軟無力。即使這樣,當肩膀壓在林瑾
的身體上時,還是讓他體溫往上竄了幾度——他确定這和發燒無關。
林瑾先前的不安感再次湧現,每呼吸一口氣都能聞到黃振東身上散發的雄性
味道,再搭配潮濕的空氣、赤裸的身體、狹小的空間,一切都讓她緊張到極點。
她把臉偏向一邊,努力忽略他的皮膚搔癢臉龐的感覺,扶着他跨出淋浴間。林瑾
先讓他坐在馬桶蓋上,然後拿起另外一條毛巾披在他身上,找到吹風機,麻利地
給他吹頭發。
「燒還沒退呢,就該乖乖躺床上休息,逞什麽能。」林瑾語氣含着懊惱和埋
怨。
黃振東歪了歪腦袋,想躲過吹風機的強風和噪音。「吃了藥,睡了覺,我以
爲我好多了。」
「都這幅可憐樣兒了還和我争!」吹幹頭發,林瑾扶着黃振東重新回到卧室
坐回到床上,又拿了一個枕頭墊在他背後,給他喂完藥再次讓他躺下,「早上再
不退燒你就要去醫院了。」
黃振東不知哪兒來一股勁兒,忽然攥住林瑾的手腕向他身上帶,另一隻胳膊
摟緊,摸向她的肩膀和頸背,撩去她的頭發。馬尾辮的發卡松脫,他的手指揪住
軟軟的黑發讓她動彈不得。「你有一張最漂亮的嘴。」黃振東癡迷地說,目光掠
過她的臉,固定在雙唇的線條上。「讓我特别想嘗嘗,過來。」
林瑾趕緊擋住他,「消停些吧,燒成這樣了還能精蟲上腦。」
「性沖動不需要體力,」黃振東弱弱地說道:「費點兒腦子是真的,不過親
你是本能,不需要動腦子。」
黃振東的頭稍微擡起,把她拉得更近。還未待林瑾表示抗議,他的唇就已經
貼上去,帶着體内的饑渴掠過嘴角柔嫩的肌膚、下巴和鼻尖,最後帶着不容置辯
的強悍和專斷駐留在她的唇上。美好的感覺并沒有持續很久,他隻覺眼前一黑,
掙紮着從嗓子眼裏發出一聲咕哝聲,便落入了黑暗,身不由己漂呀漂呀,再也無
力解脫出來。
林瑾清楚黃振東病了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她應該阻止,但是那種單純直率
的激情簡直勢不可擋,火熱的感覺好像潮水般在體内湧動。她敏銳地感覺到他的
身體試圖努力擠壓她,舌頭抵在她嘴部光滑柔潤的肌膚上。林瑾正想着下一步該
怎麽辦,黃振東嘴上的壓力減輕,扯着她頭發的手也松弛下來,雙臂好像極不清
願地從她身上滑落下來。林瑾與其說是聽到他嗓子眼裏的抱怨,還不如說是一種
抗議。
她深吸一口氣顫悠悠支起身體,使勁把一頭蓬亂的秀發從臉上甩到後面。當
她意識到自己的一隻手還停在黃振東赤裸的胸前時已爲時太晚,她沒辦法不注意
古銅色的肌膚和她蒼白纖細的手指形成鮮明對比。林瑾有些着迷,飛快地瞄了他
一眼,确信那雙深邃的眼睛仍然緊閉着,于是放心大膽地貪婪盯視。黃振東的臉
型有點瘦削,但是卻很有男人味,尤其他的鼻子和下颚,豪邁之氣表露無遺。這
張臉不知爲什麽在沉靜中變得年輕了些,好像很容易受到傷害似的,濃密的睫毛
連着眼睑蓋住了那雙讨厭的眼睛,倒是讓他顯得平易近人了些。
林瑾視線向下,黃振東寬闊的雙肩往下漸漸變窄,延伸到肌肉發達的胸部,
再到更窄的腰際和平坦的腹部,整個身體被肋骨和肌肉極好勾勒出來。黃振東曾
經提過他平時有空就會打網球,看來所言非虛。雖然萬分好奇,但她膽子再大,
也不敢掀開被子繼續向下看。即使這樣,林瑾必須承認黃振東自負自大不是沒有
資本,不過現在他無知無覺地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被她看了個仔細。林瑾有一
種占了便宜、幸災樂禍的後快。
她站起來把他的頭扳起來,塞進去一個枕頭安頓好,然後回到浴室找到一塊
兒小毛巾浸濕後敷在他的額頭。黃振東不是個合作的病人,讨厭額頭敷毛巾,讨
厭被叫醒吃藥,她是又哄又勸隻當自己在伺候個小孩子。在床邊的椅子上睡睡醒
醒一晚上,天大亮時林瑾摸摸黃振東的額頭,燒已經退下去了。她計算着黃振東
随時會醒來,于是再次走去廚房。
昨天晚上爲了照顧黃振東,她并沒有對這裏仔細打量。黃振東的家極具個人
特色,厚厚的地毯,巨大的沙發,整個房子的裝修全部是黑色和綠色系。她走進
明亮的廚房,櫥台上有一個藍色的大碗,盛滿新鮮光潔的水果。對于一個單身漢,
他顯得有些太整齊幹淨、井井有條了些。林瑾卷起袖子,打開冰箱查看裏面有什
麽東西。
黃振東徹底醒來後,下意識環顧室内尋找林瑾。他依稀記得昨晚林瑾時不時
飄到他身邊,遞給他藥丸與水杯,還将冰毛巾放在自己的額頭,他告訴她不必這
樣麻煩。林瑾卻好像更來勁兒,「别說話,東東乖呢。」然後又伸手幫他蓋好被
子。雖然他讨厭被當成三歲小孩兒,但還是很高興林瑾聽他的話留了下來。
她不在屋裏!短暫的驚慌抓住他,隐約聽到廚房裏的聲響才放松下來。黃振
東起身随意套上一條牛仔褲,走近廚房時聞到一股炒蛋香氣讓他的擔心徹底消失,
不需要多少想象力就能知道林瑾正在準備早餐。黃振東推開廚房門,雖然有所準
備,但他的廚房很少來過女人,面前這幕溫暖、明亮的家庭景象出乎意外撥動他
的心弦,讓他大吃一驚。
林瑾背朝他站着,一手拿着鍋蓋,一手拿着調羹,正攪拌着爐子上長柄鍋裏
冒着熱氣的東西。竈台旁邊有兩個烘好的雞蛋餅,香味撲鼻而來。她腰上圍着一
塊白色的圍裙,圍裙結讓他不能不注意豐臀、細腰和黑色筒褲裏的修長大腿。餐
桌上的手機裏播放着一首輕柔的音樂,她一邊發出斷斷續續的吟唱聲,一邊随着
節拍誘人地左右擺動臀部。黃振東嗓子有點發幹,手心有些發癢。
他清了清嗓子,「我的廚房還好使?」
林瑾扭過頭,發現黃振東雙臂盤在胸前,背脊挺直地靠着門框旁邊。他赤着
上身,全身隻穿了一條藍色泛白的牛仔褲,臉上還有一抹奇怪有趣的笑容。林瑾
趕緊轉身避開他的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注意到面前的竈爐,含含糊糊說了句,
「還行。」
她感覺黃振東走到她身後,背脊不禁湧起一股冷熱交加的寒意,接着他的手
臂從後方環抱住她的腰,把她拉近自己。林瑾一驚,很快偏過腦袋朝旁邊撤開兩
步,随手倒杯熱茶推給他,「感覺好些了?吃點兒東西?」
黃振東并不在意林瑾的躲避,而胃部的絞痛提醒自己,要是不馬上吃點兒什
麽的話,很可能會餓死。「你倒真喜歡下廚。」
「烹饪讓我身心輕松。」雖然她現在緊繃的聲音一點兒沒輕松的感覺。
「那麽,繼續輕松吧,我看你做。」黃振東忍不住笑了笑。
不得不承認,林瑾的表演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黃振東啜飲着熱茶,看着她
移到切菜闆把五顔六色的蔬菜切成整齊的薄片。她動作輕快敏捷娴熟,然後丢到
鍋裏快速翻炒。黃振東着了迷,不由走近她仔細觀察。她的手非常好看,修長的
手指,纖細的手掌,修剪整齊的指甲,嬌柔之氣十足。
豐盛的早餐擺到餐桌後,黃振東由衷說了句:「謝謝。」
林瑾眼睛明亮,好像就在等他這句一樣,滿臉期待道:「怎麽謝?」
黃振東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他走回屋内然後再次回到餐桌邊,手上拿着一個
絨布盒子。「送給你。」他買了好多天,一直希望有機會送給林瑾,但時機總是
不對。
林瑾打開一看,盒子裏是一支做工非常精細的手镯,圓形的細鑽搭配着一枚
晶亮的綠寶石。林瑾稱贊道:「真漂亮。」
黃振東的嘴角蕩出一抹喜悅的淺笑,「喜歡就收着了。」
沒想到林瑾合上蓋子,把盒子重新推回到他面前。「我才不要呢,順手送的
東西,不定原本打算要給誰呢。」
黃振東有些好氣有些好笑,「專門買給你的。」
林瑾正要譏諷幾句,可看着黃振東的樣子,隐約又覺得他不像開玩笑。她的
心狂跳一下,半饷才道:「我不信。而且,幹嘛不給我我想要的。」她一晚上如
此周到地伺候黃振東,當然是存着自己的心思,『溫情』牌通常情況下不會對這
種男人起什麽效果,不過人在生病的時候都比較脆弱,說不定能讓他松松口。
黃振東指指首飾盒,「我已經表達謝意了。」
看他有意不上鈎,林瑾隻能攤開說:「黃先生,我要的是更積極、更熱誠的
反應,請你拿出你的誠意向我表示謝意。譬如,給我……」
還沒等林瑾說完,黃振東直接打斷她:「那是不可能的。」
黃振東斬釘截鐵的口氣不留一點兒餘地,林瑾有些惱羞成怒,白眼狼一隻,
白費力氣跟他耗這麽長時間。她提高聲音,「好吧,那就換個簡單的方式。跪到
我面前,向我表示歉意當了這麽長時間混蛋,再謝謝我病榻前對你的細心照顧。」
黃振東哈哈大笑。他探身湊到林瑾跟前,「跪你面前沒問題,但不是說抱歉,
也不是表謝意。用點兒想象力,林瑾,我會讓你尖叫、顫抖、癱軟一片。」說着,
一隻手掌撫弄到她的大腿,有意無意摩擦。
誘惑、挑逗的聲音使林瑾心跳加速。好吧,他在捉弄她,是她活該。「我爲
什麽留在這裏,目的是什麽早在你的意料之中,所以你一早上就光着身子走來走
去,然後又說這些惡心的髒話,目的就是要我分心。」
黃振東上前一些逼得她背靠椅子,「這一招有效嗎?」
林瑾擡高下巴,「我不必回答。」她馬上意識到這麽說并不妥當,于是又急
忙補充,「沒有。」
黃振東露出令人生氣的微笑。「你已經回答了。」
林瑾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黃振東卻還是盯着她的臉仔細打量,然後視線固
定到她嘴巴上的柔和曲線。他眼裏忽然出現一絲困惑,努力追索記憶,「我要麽
就是做了一個夢,要麽就是親了你向你調情。」
林瑾感覺滾燙的熱潮湧上喉嚨和臉頰。她立刻推開黃振東,起身離開餐桌擠
出一個微笑,試着找回一些輕松愉悅的氣氛,「我不知道你燒成那樣還能做春夢。」
「我是個好奇的人,我喜歡我的問題得到答案。」
林瑾避開他的視線,極快地把餐桌收拾幹淨,「你喜歡得到答案去換錢。相
信我,沒有人會因爲這個答案付你錢。」
「那麽到底有沒有?」黃振東堅持問道。
林瑾盡量平靜地說:「當然沒有,我林瑾什麽人,親過我的人不可能會不記
得。」
黃振東呵呵輕笑,「你倒也很自信麽。」
「你對我不了解的地方還多的是,不是嗎?」林瑾嫣然一笑,慶幸兩人之間
的性緊張感似乎暫時松弛下來,她也該休息休息了。
「你對我還不是一樣。」黃振東突兀地說。他的内心發生某些陌生的變化,
讓他本能的抗拒,究竟是什麽?他不想知道。
二。女人很貪心的,除了性總是還想再要些什麽。
事實上,他們對彼此确實了解不多。黃振東以爲林瑾會把他們之間的事兒藏
着掖着,雖然這也不是說他有什麽見不得人。不過林瑾毫無顧及、大大方方把他
帶到林珏和林玥面前還是讓他有些意外。當然,考慮到他們是在一家射擊聚樂部
認識,很有可能是林瑾故意給他難堪。先開始林瑾堅決否定搭伴兒賭錢的提議,
倒不是他輸不起,可在她們姐妹加付明耀、何寶山兩位男友面前玩槍玩得慘不忍
睹就不是錢的問題了。不僅如此,林珏和林玥也是得勢不饒人。
「别洩氣,你水平其實不差。」林玥兩個手指捏着靶紙遞給他,「隻不過碰
到我們這一圈高手而已。」
黃振東擰着眉頭,知道這話另有所指。
「不用擔心,我們學醫的,傷人可以很有想象力。」林珏又接着林玥的話補
充。
「我想,嗯…我明白。」
林珏和林玥誰都沒看誰,很有默契地各自擡手在空中相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林瑾趴到他耳邊,帶着微笑和熱情說:「你是不是想讓我們之間的關系保密?恐
怕已經來不及了。别緊張,我們并沒有做什麽不正經的事情,笑一笑。」林瑾三
個人明顯在戲弄他,得意之色盡顯。
黃振東對林家姐妹的态度并不放在心上。他交往過很多女人,或多或少都另
有所圖,那些自稱和黃振東一樣享受簡單關系的女子,到了最後還是會要求承諾。
他一直認爲女人很貪心,除了性總是還想再要些什麽,他能做的就是往相反的方
向撒腿快跑。把性事和感情牽連在一起,這種想法隻會搞壞關系。他喜歡林瑾,
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以她對生活的激情和熱愛,他就可以想像林瑾将是多麽
棒的情人,床第時光更是令人浮想聯翩,光是想到這裏,他的小老弟就開始亂動。
他從沒誤導她,或隐藏自己的意圖,所以完全不介意她們對他的态度。
「現在有空麽?」忙了幾天,總算晚上得了閑,黃振東沒猶豫直接來到盛元,
大搖大擺走進林瑾的小辦公室。
「爲什麽?」林瑾看着電腦裏的各項賬單,頭也不擡問道。
黃振東輕笑,「我一定是别有用心麽?爲什麽這就不可能代表一種友好的姿
态呢?」
「那麽就是沒空,我正忙着賺錢給你交房租呢。」林瑾非常幹脆地回答。
黃振東好像早已意料到她的态度。他坐到沙發上,向後靠回沙發背,一腿翹
起來,兩手交叉在腦後,一副深思的樣子看着她。「我不得不問,你老把發髻绾
得這麽緊,頭不痛嗎?」
林瑾翻了個白眼。她梳什麽發型關他什麽事?「你一定無聊透了,才會對我
的頭發指手畫腳。」她的目光掃過他端正的領帶、剪裁合身的西裝和光可鑒人的
皮鞋。她想要叫他去别處擺架子,但到底忍着沒說出口。「老是扮演惹人讨厭的
角色難道不會煩麽?」
「這個角色天生就适合我。」
「原來如此。」林瑾轉身看向他,自然而然兩腿交疊,但她很快意識到這個
動作會讓大腿一覽無餘,于是馬上又放了下來。
「放輕松。」黃振東平靜地說,「我不會跳到你身上的。」
「我也不認爲你會。」
「繼續說。」
「說什麽?下個月的房租?」
「告訴我你未來的計劃,」黃振東把頭靠在沙發背上,完全放松自己。「等
你拿到餐廳的續約合同,如果你能拿到的話,你打算做什麽?」
林瑾猶豫了一下,「你已經知道的,将盛元越做越好。」
「說來聽聽。」
林瑾輕松下來,這是她熟悉的話題,也願意和人分享。「我希望在不久将來
增加營養午餐,主打面條加新鮮調味料,各式各樣、風格迥異的面條和調味料。」
「面條,嗯?」
林瑾眼睛裏閃爍令人心動的光芒,帶着勝利的語氣,得意洋洋說道:「面條
最适合快節奏的生活,營養且方便。想想啊,幾分鍾就能煮好,然後淋上自己喜
歡的調味料就可以了。」
「聽起來還真像那麽一會兒事兒。」
「當然,爲了讓大家吃到最新鮮的午餐,我可以現場和面、擀面、顧客甚至
可以自己選擇切的寬窄。」林瑾看黃振東沒有阻止自己,她繼續解釋:「我還會
供應一些其他特殊選擇,譬如雞蛋面、荞麥面、通心面什麽的。不用說附近了,
單單在這棟大樓工作的人就來自全國各地,每個省市、無論南方北方,都會有自
己的地方招牌面,我們都會試一試,打出去的廣告就叫:面面具到。你覺得如何?」
林瑾适時的閉嘴,讓黃振東發表意見。
黃振東并沒有變換姿勢,仍然仰靠在沙發背上,停了一會兒說道:「這廣告
倒是有些意思。想了很久麽?當老闆可是不容易啊!」
林瑾有些苦笑,「我離老闆還差得遠呢,和其他職場一樣,女人哪有那麽容
易當主管,廚房尤其是男人的世界。我能站在這裏,都是姥爺在背後撐腰,就是
面條這主意,都得首先挂着他的名字。外面一屋子的人之所以聽話,隻是因爲他
們知道姥爺身體不好,讓我代管而已。沒想到才管沒多久,續約合同就出了問題。」
黃振東就知道她想把話題往合同上帶,于是很果斷的轉換話題,「你的工作
會讓你相當忙碌。那生活呢?總該留點時間給自己享樂玩耍吧。」
林瑾不确定地看了黃振東一眼,他的姿勢沒變隻是進入閉目養神中。她想了
想決定實話實說:「當然,努力用心工作、盡情用心玩耍。林家姐妹都這樣,直
到合适的男人出現。」
黃振東來了興趣,「嗯?合适的男人,你對這個人已經有概念了?」
「任何人都會對自己将來的另一半有些概念。」
「說說看。」
「這和你無關,我的工作也許和你有關,但生活是另外一回事兒。」林瑾想
也不想斷然拒絕。
「有關無關,我來決定。」
林瑾知道他不會放棄,停頓一下到底妥協,「對于我麽,他一定有肚量,寬
容理解、親切善良、聰明風趣,是我熟悉、可以信賴的人,和他在一起生活輕松
而精彩。他會打靶,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一定會下廚。」
「下廚?」黃振東張開眼睛看向林瑾,「你想要個會做飯的男人?」
「當然,他了解我的工作,而且在餐廳旺季時可以幫忙。」
「你這要求還真奇怪,這一長串單子裏怎麽沒有性?還是你無所謂,隻要是
個聖人加廚子就好?」
「你問我才答,」林瑾怒目而視,「現在又挑刺兒要我難堪。」
黃振東向前探出身體,手肘搭在大腿上。「想知道我的看法嗎?」
「不想知道,也不需要你的意見。你隻用告訴我面條…」
黃振東沒有理她,繼續說道:「你的『合适』男人條件裏,性的重要性被嚴
重低估。如果你必須在一個會做菜和會做愛的男人之間做選擇,相信我,你最好
選擇會做愛的。」
「相信你?」林瑾重複了一遍,好像那個觀念對她非常陌生。「得了吧,做
菜高手可比做愛高手難找多了。」
林瑾的态度令黃振東惱火,她憑什麽質疑他的判斷!
黃振東自沙發上跳起來,抓住她的椅子扶手,讓她陷在裏面動彈不得。他彎
腰低頭,高高在上注視着她,「大錯特錯,做菜是單方面的,需要知道的不過是
對方喜歡什麽,可做愛卻是一項互動,想要彼此契合享受,那就不是簡單的事兒
了。」
兩人目光相遇,在這個狹小的房間擦出火花。林瑾暗叫糟糕,「黃振東,總
有一天你會被你的男性荷爾蒙害死。」
黃振東笑笑,「你是暗示我們在床上将妙不可言麽?」
林瑾剛才手舞足蹈談論工作時眼裏閃耀的光彩,黃振東閉着眼都能感受到她
整個人散發出的迷人魅力。他想要她,非常想要,這事兒不能再拖了,可是黃振
東正欲上前親吻,一陣手機鈴聲不适時地響起。他頓時惱火萬分,現在不要理會
其他人、不要講話,除了把他的女人帶到床上之外,其他什麽也不想做。然而林
瑾已經警覺,她快速從他口袋裏拿出手機,自行接通後遞給他,果然公司需要他
回去開個緊急會議,他得馬上離開。
林瑾看着黃振東離開長松一口氣。他通常都很忙碌,日程本上的時間安排密
集而緊湊,所以兩個人見面次數并不是很多。然而随着或多或少走進黃振東的生
活,她也漸漸了解并讀懂這個男人。他對她、對女人從不繞彎子、不尋找借口、
也不需要道歉。也許是下意識的自我保護,也許是天性喜歡挑戰和刺激,總之造
成的結果是在不傷害任何人的同時也可以不被人傷害。不管公平不公平,這是一
種生活方式、處事态度的選擇,她不想妄加評論。可因爲有那個三個月之約,她
沒辦法不讓自己每次見到黃振東時提高戒備,所以和他相處起來,哪怕就像剛才
短短一兩個小時,她都覺得好像打仗似的。
林瑾揉揉酸痛的脖子,她得好好放松放松。
黃振東開完會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這會兒林瑾已經回家躺在床上。他想把她
叫出來吃個宵夜,然後第二天出去玩玩,最關鍵的是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把升級
跑壘的事兒做完。然而電話響半天沒人接,就在黃振東快要失去耐心時,電話到
底被接了起來。他原本以爲會聽到林瑾抱怨從夢中被叫醒,沒想到傳人耳朵的竟
然是一陣不疾不徐的音樂和說話嘈雜聲。
黃振東愠怒,「你在幹什麽?怎麽這麽長時間才接電話?」
林瑾略帶熏醉的聲音傳來,「玩兒呢!」
黃振東皺眉,「你在哪兒?」
「翰廷。」
黃振東眉頭皺得更深,「你跑那兒幹什麽?」
「在這兒能幹什麽,你聽…」林瑾說着将手機對着大廳的方向,過了一會兒
才收回來,笑嘻嘻說:「音樂好聽嗎?」
這時她身邊靠過來一個男人,「美女,一起跳個舞啊!」
黃振東這邊也聽到了,心中頓時一凜。他怒吼道:「找死啊,你這個蠢貨。」
林瑾聞言頓時反感,「沒事兒我挂了。」
黃振東匆匆走進翰廷時已經是午夜。燈光忽明忽暗,閃爍的燈光伴随着激烈
的音樂節奏,不少人在小小的舞池跟着音樂瘋狂舞動。他巡視一圈,很快發現那
個熟悉的身影。林瑾的身體随着音樂節拍流暢輕盈地恣意舞動,移位、轉身、跳
躍。沒一會兒她就成爲衆人焦點,周圍不時有口哨聲傳來。一個臉龐方正、穿着
路威上衣的男人湊上來與她共舞,動作也越加熱辣。路威男雙手蠢蠢欲動,環抱
着她的腰,上下其手撩撥她,心思表露無遺。看到有人調戲林瑾,黃振動不再淡
定,這麽漂亮一朵花,老子還沒碰呢,别人哪來的資格。
林瑾閉着眼睛,享受舞蹈的韻律和樂趣。她從小就喜歡跳舞,這對她不光是
健身運動,也是一個幫助松弛神經、減壓放松的妙法。就在她準備睜眼來一個複
雜的舞步時,環在她腰上的雙手驟然脫離。她定睛看過去,和她共舞的人趔趄往
後退了一步,滿臉怒色看着她身後。林瑾轉身,黃振東正一臉戾氣站在那裏,不
由愣了愣神兒。
黃振東也不跟林瑾說話,拉住她轉身就走。路威男不肯放過,側身攔在前面
看着黃振東,「你這樣很粗魯啊!」
黃振東沒理他,想繞過他繼續向前。路威男有了幾分怒氣,「這算什麽意思?
你什麽人啊,想帶走阿瑾?」
聽到路威男竟然叫得這麽親切,黃振東頓時大怒,不由自主握緊拳頭。就在
這時,身後的一雙手臂攔住他,黃振東耐着性子看過去,竟然是翰廷的老闆何寶
山。他死死按住黃振東不讓他沖動,對着路威男道:「大家周末出來爲了放松,
誰都别上火。高鳴遠,都是熟人,惹了你是他不對,馬上請你的桌子開瓶酒。」
高鳴遠聽了何寶山的解釋沒接話,眼光在林瑾和黃振東之間流連。最後他看
向林瑾,「看我侄兒怎麽說?」
林瑾給高鳴遠一個白眼,「别這麽叫,我入門比你早多了。」
高鳴遠嘴角彎了彎,擡擡下巴示意她旁邊的黃振東,「你們認識?」
不顧何寶山警告的眼神,黃振東壓着怒氣接口道,「她跟我是一起的。」
高鳴遠狐疑地瞇起眼睛,「那我爲什麽看到她整晚跟好多人跳舞?」
「他不會跳舞,」林瑾咯咯笑起來,「又不想我整晚坐着發呆。」
高鳴遠『哼』了一聲看向黃振東表示不屑。他走到跟前給林瑾一個熊抱,笑
嘻嘻拍拍她的腦袋,「改明兒和你一起去看師傅。」然後和何寶山交換了個眼神,
轉身離開。
黃振東甩開何寶山的手,帶着林瑾也正欲離開,卻沒想還是被他攔在中間。
黃振動皺眉看向他,但何寶山眼裏沒有一點兒退縮的意思。不僅如此,他還将林
瑾向身後帶了帶,「我不管你們兩個之間的事兒,但你現在休想這個樣子從我這
裏帶走阿瑾。」何寶山的語氣堅定,與其說是威脅不如說是陳述事實。黃振東這
會兒明顯火冒三丈,林瑾又醉醺醺的樣子,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黃振東這才明白怪不得高鳴遠退得那麽容易,直覺告訴他那原本不是個如此
容易打發的人,原來真正的麻煩在這兒。他意識到必須立刻做出決定,何寶山剛
才幫自己解圍完全是爲了林瑾,面前的彪形大漢從頭到尾隻會站在林瑾一邊,這
會兒他是翰廷的老闆,更是林瑾的家人。對于這個女人他目前還不想放手,而他
勢必要和林瑾身邊的人打交道,而這些人如果總是用堤防和警備的态度看待他,
對他的形勢将會很不利。他必須告訴一些事實,他也很想知道林瑾聽了這些話後,
會有什麽樣的反應。「我不會傷害她,隻是帶她離開這兒。」黃振東停了片刻又
緩緩補充了一句,「她對我很重要。」
林瑾剛剛喝的酒也許挺烈,但并不影響聽清黃振東的說辭,可她不過是從嗓
子裏哼哼一聲,要麽表示不屑要麽表示不信。倒是一邊的何寶山面部肌肉有些抽
搐,他盯着黃振東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稍稍退開兩步,「你可以送她回家,
不準停不準繞路,給你一個半小時。」然後他轉頭對林瑾道:「我會給小玥打電
話,她們在家等你。」
林瑾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她慢悠悠從床上起來,知道今天不用去
盛元,可以把待做清單裏的十幾件事兒處理完。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後,林瑾準
備好好吃頓早餐…或午餐,她看看表暗自糾正。可是打開冰箱瞅了半天,林瑾不
得不歎口氣,哎,吃飯這事兒可能要打個折扣,這些天她們姐妹都非常忙碌,沒
給采購留多少時間。林瑾翻出一盒酸奶,看看到期時間撇撇嘴,酸奶嘛,過期兩
三天算什麽呢?她随手撬開蓋子關上冰箱門,然後把林珏留在上面的字條拉下來
邊吃邊看。「阿瑾,你昨兒晚上可是玩瘋了,黃振東鬧場的事兒回頭仔細說給我
們啊。另外,小玥和我八點回家。」
林瑾皺起眉頭又把條子讀了一遍,想起昨晚黃振東送她回來的一路上都沉默
不語,陰沉的臉色下是隐忍的怒氣。林瑾并沒有過多在意,她甚至一上車就開始
假寐,實際上沒一會兒她确實在颠簸的車中睡着了,對之後發生的事情非常模糊。
門鈴聲打斷林瑾的思路,她從門鏡看過去,頓時一絲懊惱。剛才要是在想鈔票,
這會兒敲門的也許就是送錢的了。她原本想不出聲讓黃振東以爲家裏沒人,沒想
那頭兒已經提高嗓子,「開門,林瑾,隔着門都能聞到你的味道。」
林瑾『切』了一聲打開門,兩人一裏一外站着互相看了看。黃振東的早上比
她做的事兒多,但這會兒好像已經放松下來。他頭發有點兒淩亂,上衣敞開着,
襯衫領口的扣子也被打開,領帶松松垮垮耷拉在脖子上,顯得有些疲倦和懶散。
林瑾暗暗歎口氣,這人如果不用相處、隻用來觀賞,倒是也能看。
這是黃振東第一次看見居家打扮的林瑾。微濕的頭發、紅潤的面頰,臉上沒
有半點脂粉,身上套了件牛仔褲和翻領毛衣,赤着腳丫使得個子一下低他很多。
也許是在自己家裏,他可以感覺林瑾沒有像以前一樣在他面前豎起警戒、提防的
圍牆,這會兒的她很是惬意和放松。
黃振東越過林瑾徑直走到餐廳,将帶來的外賣放到桌上。林瑾笑了笑,将過
期酸奶扔到一邊拿起一塊兒漂亮的奶油點心,「你這是要喂多少人啊,帶這麽多!」
「盡管吃就是了。」他順手把一隻蝦塞進她嘴裏。
林瑾想了想,下巴擡了擡示意他坐在旁邊。「我想我得邀請你和我一起分享
食物。」
「你總是那麽善解人意。」
林瑾察覺到他聲音裏的諷刺口吻,但卻并不爲之困擾。她剛舒舒服服地泡了
澡,面前又有誘人可口的食物,實在心情大好不想與他有任何争論。林瑾挑了幾
個蝦餃放進盤子裏自顧自大快朵頤,吃得差不多了才歎口氣道:「我隻是不喜歡
你而已。」
黃振東話語有些僵硬,「無關緊要,我也不喜歡你,尤其昨天晚上,離那個
叫高鳴遠的遠點兒。你也不能再去翰廷,那裏魚龍混雜,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林瑾眯眼看向他,「這和一開始說好的可不一樣。」
「是麽?那現在加進去好了。」
林瑾垂下眼簾咬住嘴唇。她不能也不願意和黃振東起沖突,但是對他這種霸
道行徑感到非常挫折和憤恨不已。她知道拒絕和黃振東上床傷害了他的自尊,不
過這種死皮賴臉的做法也未免太有失風度。林瑾盡量克制住自己的火氣,「這事
兒和你完全無關,而我也用不着向你解釋。不過,容我提醒你,高鳴遠是我姥爺
的徒弟,而且翰廷是寶山的地盤。」
黃振東不以爲意,「那又怎樣?」
「去了那麽多次,所有人都認識我,我安全得很。」林瑾舉起兩手,做了一
個拿着獵槍發射的姿勢,「嘭!換句話說,在翰廷,我是那個百分百的狩獵人,
所以我以後不僅會去,而且想去就去。翰廷可以算是我們姐妹的福地,明耀和寶
山都是我們在那裏碰見的,我還打算……」
林瑾越說越得意,黃振東卻突然攬住她,手臂收緊将她轉向自己往身上摟,
雙手趁勢滑觸她的背脊。林瑾馬上感受到黃振東散發出危險、憤怒的強大氣場。
她吓一跳,不知道怎麽忽然惹了他,而應付他的引誘和迷惑一回事兒,暴跳如雷
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林瑾第一反應趕緊先掙脫他的懷抱,雙手使勁兒撐在黃振
東身前拼命拉開距離。
黃振東攥住她的下巴擡高她的臉龐,迫使林瑾迎接炙熱的目光。「讓我把話
說得更清楚。林瑾,你要睡的人是我,要睡你的也是我。如果你想找操,那也是
我,隻能是我,不是這世界上任何其他人,甚至連你的左右手都不行。」
這輩子,從來、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如此粗魯、惡劣、下流的話。林瑾被
他的露骨言語驚得忘了呼吸,回過神後立刻一個耳光狠狠扇上去。黃振東躲得算
快,可因爲兩人距離太近,林瑾的巴掌還是劃過他的下巴,發出清脆的聲音。林
瑾出手時也沒意識到自己會成功,忍不住仰看黃振東,臉上同時露出勝利的表情。
「哈!」
黃振東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憤怒地看向林瑾,知道這樣的目光會
讓人不寒而栗,但林瑾卻絲毫沒有退卻或害怕,反而一幅興奮不已的模樣。還沒
等他反應,林瑾另一隻手臂也掙脫他的束縛揮了過來。黃振東這次有了準備,知
道要是不想辦法,最後受傷的指不定是誰。他站起身不顧林瑾的激烈反抗,使勁
兒扣住她貼靠在自己身上。
林瑾的肩頭頓時傳來鑽心的疼痛,還沒來及叫喊出聲,黃振東炙熱堅實的身
體已經貼了上來。她疼得要死,同時又完全被籠罩在一種完全陌生的男人氣味中。
忽然間林瑾思緒紛亂、心跳迅速加快,下腹更是有一股灼熱的蠢蠢欲動。這太瘋
狂了,林瑾不得不停止掙紮,喘息着努力找到呼吸,讓自己回神清醒。
黃振東雙手環扣她的肩膀想要給她點兒顔色,卻看到林瑾脖子上突然湧現一
陣潮紅。他愣了愣,沒想到在這種極端的情況下竟然讓林瑾起心動念。黃振東暗
暗搖頭,林瑾總是趁其不備給他些意外,早應該習慣才是。他扣住林瑾的身體,
身上又加了幾分力量讓她動彈不得,看來今天肯定有人要受傷了。
「你想我用強?希望你準備好了,我操起女人從不輕柔。」黃振東話語間不
由自主帶着惡狠狠的獰笑。
兩人間彷佛打開一道電流,這感覺前所未有,對林瑾可謂是空前絕後的體驗。
她很是害怕,卻也新奇興奮、渴望探索。在黃振東面前,更是無論如何不願降服,
林瑾竭盡全力掩藏住自己的表情和反應,從嗓子眼裏不屑得『哼』了一聲,「我
屏息凝待。」
不知死活的女人,黃振東搖搖頭,也不揭穿他已看破她的虛張聲勢。「你最
讨厭喝什麽?」
林瑾不明就裏自然不作聲,黃振東抓住她肩頭的手随即更加用勁兒。她的骨
頭不是已經碎了,就是快要碎了,林瑾到底忍不住叫出聲,「蘇打水。」
黃振東點點頭,放松了手勁兒。「想求饒時,就用『蘇打水』表示,我聽到
你說這個詞兒,就會停手。」
林瑾連眼皮都沒動,「我求饒?對你,絕不!」
「卧室、廚房、客廳、浴室,或者任何順序,你挑。」
「哈,真瞧得起自己,照我看,你就是到門廳的水平。」
黃振東不再理會,隻是把她的頭拉到自己肩頭,一隻手扯住她的頭發向後,
逼她擡起頭。然後毫不考慮重重吻住,舌尖使勁兒打開她緊閉的嘴唇,繼而往深
處進襲,誘使她将嘴張大。寬大的手掌緊緊撐在她微微濕潤的發間,他彎下膝蓋
環住她的臀部将她舉起放在餐桌上,擠入她的兩腿間,腫脹的鼠蹊部位露骨地抵
向她腿間的柔軟,喉間發出粗啞的低吼。欲望的熱度在兩人之間攀升,然而林瑾
顯然不願意如此輕易被激情打敗,順從的熱吻隻持續片刻,之後是更加激烈的反
抗,黃振東不得不停止親吻再次箍緊她。
他猛地吸口氣後退了些。黃振東可以從她的眼神中看到相同的欲望,但林瑾
對于這股欲望卻左右不定,也許是因爲對手是他,而她有她的驕傲。如果想進行
下去,他勢必讓她折服才行。黃振東死死抓着她,冷冷警告:「林瑾,今兒你如
果乖乖伺候着,我會手下留情讓你玩得高高興興;可如果你找麻煩鬧别扭,我可
就隻顧自己,讓你吃盡苦頭了。」
林瑾根本聽不進去他說什麽,可也意識到自己和黃振東的力氣實在相差懸殊,
沒可能從他的桎梏中下掙脫開來,于是大聲叫喊起來,最後更是張嘴一口咬到他
的肩膀。她咬得異常兇狠,而且隻是隔着襯衫,讓黃振東忍不住叫了一聲痛。林
瑾更加得意,趁着黃振東吃痛,用力地掙紮出他的懷抱。
她快速站起來,拼命沖向最近的房間,希望能及時關上門隔開兩人。黃振東
快步跟上來,忍痛抓住她的胳膊往後猛拉,兩人一起倒在了客廳的地闆上。看到
林瑾順勢從旁邊茶幾上拿起一把鋒利的水果刀,眼中露出狡畍和兇狠。黃振東大
吃一驚,趕緊用整個身體的重心壓在她身上,及時鉗住她的手腕使勁兒往地上砸,
林瑾慘叫一聲松了手,他立刻拿起刀子扔到一邊,然後抓住雙手反剪在身後,用
膝蓋死死壓在她的後腰上。林瑾動彈不得,黃振東這才直起腰,解開襯衫上面幾
顆扣子看看肩頭,雖然沒有見血,可仍然留下兩行清晰牙印。
黃振東的膝蓋向下一壓,「好吧,遊戲開始。記住,受不了時就投降。」
林瑾被束縛着沒有了戰鬥力,隻能再次破口大罵:「王八蛋,我會殺了你。」
黃振東不以爲意,「哦,是麽?我會操了你。」
他手上一使勁兒,将林瑾提了起來走到沙發邊,直接将她扔了上去。林瑾還
沒來及轉身,他就跨過她的身體,單膝跪在沙發,另一隻腿撐在地面,坐在了林
瑾的腿上。黃振東一把将擡起身體的林瑾推了回去,然後扯住她的牛仔褲。林瑾
每一次試圖松開他的手、或對他拳打腳踢,都被黃振東擋了開來。很快,他就将
她的褲子退到膝蓋。
抛開林瑾的掙紮不說,黃振東幾乎懷着崇拜的心情欣賞着眼前的景色。林瑾
緊繃渾圓的臀部在黑色小巧的丁字褲襯托下顯得利落和自在。因爲撕打扭動,她
早已衣衫淩亂,纖細的腰身顯露出來,和臀部形成漂亮的弧線。他可以輕易将内
褲扯破,不過不能看到她再次穿上這件内褲将會太可惜了。
林瑾感覺到黃振東抓住她的内褲向下脫,本能地兩腿夾緊,奮力揮舞雙臂想
離開沙發。沒想到黃振東并沒有進一步侵犯,而是擡手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林瑾忍不住大聲喊痛。
「你竟然敢打我!」林瑾急紅了眼,不敢相信黃振東竟然做出來這種事。
黃振東完全聽而不聞,幹勁利落褪下她的内褲,然後雙手覆蓋、撫摸、擠壓,
認真感受絲般光滑的起伏輪廓。當他看到林瑾想要擺脫時,随即再次擡手大力拍
打下去。紅紅的掌印漸漸顯現出來,撩撥得黃振東更加興奮。他仔細地撫摸把玩,
片刻後毫不猶豫又拍了上去,不過這次手掌剛碰到她的屁股就立刻離開。
林瑾隻覺得屁股火燒火燎得痛,更難以忍受的是随之而來的羞恥,如果面前
是懸崖,她會毫不猶豫跳下去一死了之。她片刻也不想這樣繼續下去,那三個字
就在舌尖随時等她出口求饒,可她不願意屈服。她不要輸給黃振東,任何情況都
不要。林瑾咬着牙吞下求饒的字眼,然而眼淚卻不受她控制地從眼眶中一顆接一
顆溢出來,順着面頰流下來,停在她的嘴角。她用舌尖舔了舔,鹹鹹的,她竟然
哭了,而且止都止不住。
黃振東警覺得觀察着林瑾的肢體動作,也許是疲憊,也許是害怕,此時她已
經停止掙紮。他松開壓住林瑾的雙腿,從他的用力程度知道林瑾這兩條腿第二天
鐵定酸痛紅腫。黃振東跨騎在她身上,一個手或拍打或輕擊或撫摸,另一隻手掌
雖然壓着她的背脊,但不再用力,而是感受林瑾的身體在他動作交替中緊繃、松
懈,松懈、緊繃,臀部同時起伏聳動得更加劇烈。黃振東心裏油然升起一股得意,
他的女人學得很快。
黃振東忍不住探入股縫分開她的雙腿凝視最隐秘的所在,陰唇皺褶粉嫩粉嫩
的,一股醉人的幽香鑽入他的鼻子。他順着隆起的柔嫩阜丘滑到中間,撩開花瓣
前端,用不同的力道和角度揉捏極其敏感的花蒂,溫潤粘濕的愛液流淌出來滴在
他手上。他的手指探得更低,微微地戳刺令林瑾倒吸口氣,本能地收緊壓低身軀,
然後又微微張開,顯然不确定是爲了逃避,還是想讓他的動作能更加容易。黃振
東低笑出聲。
「告訴我,你喜歡這樣。」他命令。
林瑾腦子已經被黃振東抽成真空。他的拍打忽輕忽重,忽左忽右,節奏、順
序的變化好像沒有絲毫規律。她能做的隻有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去應付他帶給她的
欺辱和疼痛。漸漸的,林瑾開始适應。不僅如此,紛亂的情緒和疼痛竟然一點點
滲入到她内心深處,轉變成一種刺激的快感,讓她不由自主身随神往,嗓子眼裏
發出的聲音也從尖叫咒罵逐漸變成若有若無的呻吟。
不知過了多久,林瑾忽然察覺到他分開她的腿,手指撩撥撫弄。那種奇特的
感覺讓她頭暈目眩,整個人淹沒其中。當黃振東的探索更加深入時,她情不自禁
全身輕顫。林瑾知道自己應該并攏雙腿,在事情還沒有完全失控前結束這一切,
但自己的身體好像被抽去所有抵抗的力氣,隻會順從他的引導和命令,她甚至沒
辦法止住自己承認難堪、羞愧、恥辱的事實。
「嗯…嗯,我,我喜歡。」林瑾擡起身體回頭,氣喘籲籲答着,搖搖晃晃貼
向他,想要索取更多。
一縷秀發由頭上松脫,林瑾滿臉通紅看向他,漆黑的雙眼含着淚花和哀求,
勝過世上任何言語。一滴淚珠滑下她的面頰,跌落到劇烈起伏的酥胸。黃振東心
底浮出一股奇特的騷動,知道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他接下來要做的
事兒。他站起身體抱起林瑾徑直走到她的房間,昨天送她回來時他就知道位置。
和林瑾的第一次太重要,他必須在寬大體面、舒服柔軟的床上完成。
林瑾一躺下來,他就脫掉鞋襪,然後解開袖口紐子,挺直腰身展開雙臂,拎
着領口将襯衫從頭上拽下來。黃振東把衣服扔到一邊,旋即撲倒在她身上,同時
用前臂撐住自己,免得壓壞她。
「放開我。」林瑾希望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有威嚴,然而她的聲音軟弱無力,
而且身體不由自主開始響應黃振東壓在她身上的美妙感覺。她很難爲情,知道自
己正走向投降之路,無論是身體還是内心,對他的排斥都已逐步消解,迷亂的情
緒幾乎淩駕一切。這太荒唐了,林瑾想要再次推開他,卻對上黃振東火熱和堅定
的眼睛。
「不放。」
黃振東的大手扳住她的頭舒緩地吻住她。這次他隻是用舌尖碰觸她的雙唇,
然後撤離讓兩人稍稍喘息。林瑾微微張開雙唇,他卻也隻是滑進一點點,慢條斯
理、從容不迫,撩撥着林瑾的神經好像被撥動的琴弦嗡嗡作響。房間變得十分悶
熱,她的一顆心也因黃振東呼出的熱氣澎湃不已。林瑾軟綿綿躺在他身下,柔軟
的胸部抵在他懷中,感覺到彼此同樣狂亂的心跳,脈管裏的血液熱烈地湧動。
黃振東把嘴從她那兒抽出來,擡起頭望着她。林瑾的嘴唇因爲他的吮壓已經
腫脹,更不用說被情愛欲望淹沒的眼神。「我要看你,」黃振東喃喃道,低沉的
聲音有些粗啞。
「不要——」她雙頰漲紅抗議着,同時感覺到他的手更進一步地撫觸緞子般
細膩柔滑的皮膚,然後滑到身下抓住她的毛衣下擺。
「爲什麽不,寶貝兒?」黃振東不明白兩人之間的性張力已經濃烈到要爆炸,
林瑾卻仍然放不下矜持,好像還想将用強繼續演下去似的,「你以爲你能拒絕得
了?」
林瑾咬住嘴唇,到底順從得舉起雙臂。黃振東把毛衣從她頭上褪下,肌膚所
散發的溫香氣息立刻撲面而來。她的頭轉向一邊,好像将頭埋在沙子中的鴕鳥,
以爲這樣可以躲避黃振東紅果果的凝視,卻不知這個姿勢恰巧讓白皙的脖頸和纖
細的鎖骨将胸部襯托的更加豐腴。林瑾穿着和内褲配套的黑色内衣,柔軟的緞面
配着繁瑣的镂空花邊,白嫩挺立的雙乳和深色玫瑰一般的花蕾若隐若現。
黃振東幾乎要快樂得大聲呻吟。他抓着林瑾的下巴迫使她迎視他的目光,
「我早就想看你這個樣子了。」說着嘴唇湊着内衣摩挲,進而愛撫她的雙乳。在
他挑逗下,乳頭很快充血挺立起來,顯得越發紅潤可愛。他不再遲疑,迅速解開
林瑾渾身最後的遮掩,低頭半懸在她身上,嘴唇灼燙地貼着她使勁舔拭,時不時
還用牙齒齧咬摩擦她的肌膚,留下一串串紅紅的吻痕和齒印。
黃振東手口并用在她的肌膚遊移,讓林瑾緊張地發抖,更無法專心思考。她
從未如此脆弱無助,也從未如此鮮活興奮。黃振東野性而狂放,釋放出她全部的
熱情,欲望如潮水席卷而來,強大的力量推動她渴望更多。她想要求他快一點,
但是她無法讓自己的呼吸順暢,從嗓子裏發出的聲音不過是連聲嬌吟。林瑾一隻
手伸進兩人身體之間,摸索着來到黃振東腹下。他很堅硬、強壯,摸起來很舒服,
而他的耐心快把她弄瘋了。
黃振東差點把持不住,趕緊握住她的手,以免這雙手一路向南沖垮自己的防
線。他剛解開皮帶扣兒,林瑾的手就再次伸過來,幫着他松扣子拉拉鏈,然後抓
着褲腰連着内褲一起向下脫。黃振東起身想将褲子完全剝離,卻沒想林瑾一擡腿,
用腳勾住一使勁兒,褲子就直接到了腳踝。他松了松腿把褲子踢到了床下,兩人
之間沒有了任何阻隔。四肢纏繞、赤裸相擁、彼此在身體上摩挲,那種平滑細緻
把兩人撩撥得渾身滾燙,感覺好像要燃燒起來似的。
黃振東分開她的雙腿,手指碰觸,此時林瑾身下的小口已經微微張開,但她
卻屏住呼吸,身體緊繃,一幅如臨大敵的樣子。黃振東安慰似的碰碰她的臉頰,
「沒關系,不要擔心。」說着拿起早已準備好的保險套,手口并用撕開包裝快速
準備好自己,然後十指陷入她的腰身抓住她固定,同時自己用力向前。他觸及到
柔軟滑膩的入口,林瑾的身體卻本能地像是在抵禦入侵者,不停将他向外擠壓。
他繼續用力,卻被她牢牢箍住,舉步維艱。
黃振東大聲呻吟,沒想到會如此困難。「哦,寶貝兒,有一陣兒了吧。」
是的。「當然不,隻是你…你太…」林瑾額頭一層薄汗,臉蛋紅得像要滴血。
黃振東湊上前咬了一下她的嘴唇,「我怎麽了?」
林瑾不做聲,隻是雙手環繞住黃振東的腰,向上移動摟住他的背脊。他稍稍
擡起身體拉開距離,林瑾再次伸手想讓他靠近,卻被他抓住手腕,反扣在自己的
掌心裏,「回答我,我怎麽了?」
「大。」林瑾終于開口,輕聲說出那個字。
「沒錯。」黃振東的手來到她的後背,抓住她的肩膀,「而你,就隻有要的
份兒。」
林瑾身上每一寸肌膚似乎像糾結成團的金屬絲,僵硬、緊繃、纏繞,根本沒
辦法應付黃振東親密的侵入。她感覺到厚重的壓力将她漸漸拉伸展開,兩腿間柔
嫩的部位開始灼熱,同時湧出熱暖黏滑的蜜液。他更用力推進時,壓力變成了尖
銳的疼痛。林瑾屏住呼吸,但黃振東卻開始撤出。這算什麽?她已經等待了那麽
久,拒絕了那麽久,現在不想讓他離開,不想失去他的吞噬。林瑾擡起腿環住他
的腰身,阻止他退出又同時迎向他,一個細小的哭喊無法抑制地沖出她的喉嚨。
黃振東挪動身子停頓片刻,然後抱住她喃喃安慰,同時下身慢慢深入再深入,
刺穿她體内的障礙,直到自己全部栖息在内。林瑾緊貼向他的肩膀,盡可能緊摟
住他,想讓他将身體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她分不清重量和力量的區别,隻覺得
身體急需其他感覺讓她分神。她沒想到會這麽疼,會進入得這麽深,而他在她體
内的感覺是如此堅硬和粗漲,好像他入侵的不是一部分,而是将身體和靈魂全盤
接管。
黃振東開始移動,在她需要的地方施加壓力,然後逐漸加快速度。林瑾面頰
紅潮泛濫,愉悅和痛苦交織,喉嚨裏發出柔軟嬌糯的嘤咛一聲比一聲魅惑。她閉
着眼睛擡起脖頸向前迎合,整個身子随着體内的快感跌宕起伏,一股無法抗拒的
熱流席卷而來,接着甬道深處開始抽搐筋攣,在快意中泌出一波波熱流。
她在他身下劇烈翻騰,無法控制短促、高昂、窒息般的尖叫沖出喉嚨,嫣紅
的臉頰暈染交織着痛苦和歡愉的神情。黃振東看得熱血澎湃,刺激得像是腦髓都
快要被抽幹似的,他使她的腿分得更開,沖刺得更加快速和兇狠,直至腰身猛然
一挺,在林瑾近乎狂亂的叫喊中噴射出一股股滾燙的精液。
黃振東慢慢抽出自己,兩人相連的部分濕滑粘膩,而混雜的殷紅血漬更是觸
目驚心。他扯下避孕套扔掉,四肢伸展地平躺着在她身邊,隻覺得上氣不接下氣,
動一動都費勁。高潮強烈得令他頭昏眼花,半天都緩和不下來。那麽她呢?剛才
有多痛?現在又有多痛?
黃振東深吸一口氣,細細重溫其中美妙。伴随着濕滑的蜜液将龜頭頂端含住,
他逐寸逐寸消失在林瑾的身體時,進入得越深黃振東越難以形容。他好像來到一
個膩滑潮濕、狹小緊密而又溫暖柔軟的空間,自己在揭開一道道帷幔,每打開一
層就會增加一分興奮和驚喜。當他意識到林瑾是處女時,震驚和暈眩感讓他第一
反應是抽身回退,然而她的雙腿勾住他。她要他,急切而渴望的程度如同他的一
樣強烈。黃振東驚喜異常,立即意識到在那一刻他願意爲她付出所有。他刺穿她,
來到林瑾的最深處,也看到她眼裏的震驚,感覺到她體内的變化。
林瑾一直保留着自己應該出于某種很強烈的理由。今天,她最終決定把自己
交給他,這是她自願的,嗯,差不多是自願的。他很是歡喜和得意,同時又吓得
要死。黃振東努力思考各種可能,但沒有哪一種比此時此刻更重要。林瑾毫無經
驗,她應該需要擁抱安慰、甜言蜜語,但黃振東也沒做過這種事。他從來不碰未
經人事的女孩,總是選擇經驗豐富的女人。這和道德感無關,而是因爲沒有經驗
意味着過程将會相當無趣。
黃振東偏頭看向林瑾。昏暗的環境中,她的線條有點模糊,而少許的光線微
微映亮她的肌膚。他看得發癡,到底伸手把她抱到懷裏,手掌在她的臀腰之間遊
移。林瑾大大打了個哈欠,扭動身體找着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又一動不動,好
像已經睡着的樣子。黃振東打破沉默,「怎麽不早說?」
林瑾沒有做聲。她疲倦極了,隻想沉沉大睡,也許這是人在害怕、緊張、疲
倦之後的必然反應,總之不是立刻、馬上去清醒得面對這個世界。她隐隐聽到黃
振東在問問題,很遙遠,不過還是聽到了,于是強打精神喃喃道:「不喜歡你呗。」
林瑾把整個臉埋到他的胸前皺皺鼻子,面前有件更有趣的事兒,至少比他那個無
關緊要的問題有趣多了。「東東,你身上的味兒真好聞,」她從嗓子眼裏咕哝着,
濃濃的睡意将平時的矜持和戒備完全趕走。
黃振東隐約記得生病時林瑾曾開玩笑似的這麽叫過他,而從小到大她是獨一
個、頭一個,尤其是這般語氣,不光是她說了什麽,而是她呼喚時那種抑揚的音
調和語氣,立即勾起一陣熱潮串過他的脊椎。「哦,是嗎?」黃振東低沉的聲音
透着些許快樂,「我以爲我讨厭得要命。」
「嗯,沒錯,不過你也好聞得要命。」
「我真高興。」
很快林瑾蜷縮在他的懷中酣然入睡。她一隻手搭着他的胸膛,一條腿跨過他
的大腿,頭發柔軟地抵着他的下颚,一吸一呼的氣息使他胸口發癢,讓他不由自
主更加用力摟住她。如果林瑾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聽到她無意識的癡語,一定
會羞憤欲絕大聲鬼叫。黃振東無聲笑笑,感到胸腹之間有股奇怪的拉力。他有好
一陣子不曾擁抱女人,基于生理需要的肉體結合倒是很多次,但抱着林瑾時所感
受到的柔情,似乎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他把這股陌生的感覺歸結爲疲憊,高潮
雖然歡愉,但是這次太激烈了。黃振東也想睡一會兒,就像這樣…躺在床上…還
有林瑾在旁邊作伴。
最後的這個念頭讓他突然睜開雙眼。黃振東隐隐不安,仿佛知道犯了錯。他
們的關系非常簡單,當然,他非常榮幸成爲林瑾的第一個男人,但事情并不會因
此變得複雜。無論如何,他要證明隻是這樣而已。黃振東的腦袋不斷爲自己找理
由辯解,睡一覺起來就會煙消雲散、一切如常。
林瑾在黃振東的懷抱中漸漸清醒。她有些驚慌地打量房間四周,想找出任何
理由在她讓自己出醜前結束兩人之間的親密。「我要洗個澡。」
林瑾掙脫他的懷抱從床上猛地彈跳起來,忽然感到全身酸痛,肋骨痛、膝蓋
痛、手臂痛,連屁股都痛。她不記得上次全身痛成這樣是什麽時候,可這會兒顧
不得那麽多。林瑾咬着牙哼哼着跑進浴室,雙手抵着蓮蓬頭下的牆壁,讓熱水流
遍全身。他們之間的糾纏已經接近尾聲,被迫和黃振東出雙入對的日子總算可以
結束了。林瑾長長地屏住呼吸,将臉轉向水花。她暗下決心,要盡快忘掉這一切。
換好衣服、吹幹頭發,林瑾從鏡子裏仔細看了看自己,樣子和早上沒什麽改
變。盡管身上依然酸痛,但林瑾心裏覺得好受很多。她從浴室走出來,看到狼藉
一片的客廳,第一反應就是看看牆上的挂表,保佑那兩個姐妹千萬别提前回來。
她得趕緊将屋子收拾回原樣,不然她們倆可有的纏了。
「你享受了不少時間,還好嗎?」黃振東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林瑾咽下一
聲尖叫,猛地轉過身,肋骨頓時痛得讓她一哆嗦。
「讨厭,」她喘過氣後罵道,「别這麽偷偷摸摸走近我。」
「你不會這麽快忘了我還在屋子裏吧?」黃振東掩飾住内心的不滿。也許林
瑾隻是感到羞怯,給她一點兒時間,看樣子她絕對需要,她會适應,不再對他那
麽拘束戒備。「告訴我,如果我沒來找你,你今天原本要做什麽?」
林瑾白他一眼,「很多,而且每一樣都會比現在站得容易些。」說着彎下腰
想挪動茶幾,卻發現不光腿疼,連膝蓋也拒絕合作。她挺直腰杆,沮喪又憤怒的
表情讓黃振東嘴角直抽搐。林瑾握住拳頭,如果他敢笑出聲,她一定會朝他鼻子
上來一拳頭。
好在黃振東沒有笑,而是一件件幫她把移了位的家具重新扶正,「腿很疼是
不是?」
「肋骨也是」林瑾陰郁地噓聲責備,慢慢将沙發墊一個個擺放整齊。
黃振東皺眉,「你的肋骨怎麽了?」
「我不知道。」
他惱怒地看着她,「剛才爲什麽不說?」
「爲什麽要說,又沒斷,隻是瘀傷而已。」
「你确定嗎?」
「摸起來還好,不像大事兒。」有些地方需要冰敷,但她不可能整天抱着冰
塊走來走去,所以任命地準備忍受幾天的不适。
「你很有經驗麽?不然怎麽知道究竟好不好?」
林瑾下颚一繃,「我的肋骨,我說還好就是還好。」
「告訴我,」黃振東似在聊天,「你有過不挑釁吵架的時候麽?」
「有啊,沒看到你的時候。」林瑾理所應當地回答。
三。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
黃振東拿着杯啤酒,手肘斜搭在吧台上,一隻腳鈎着吧椅的欄杆,另一隻腳
穩穩立在地闆。氖氣燈照耀下,一個年輕的駐唱歌手哼着不知名的情歌,小小的
舞場裏幾個人扭動着身體。大廳的人越來越多,很快熱鬧起來。他對這一切充耳
不聞,工作了一天,他覺得骨頭都累得要散架,這種感覺并不陌生,但因爲心緒
不甯,讓他無法再從工作中獲得滿足。
表面上看林瑾和他的生活并沒有什麽改變。兩人工作繁忙,需要占據大部分
的時間,平時隻是電話、短信聯系,但黃振東察覺到林瑾的漸漸疏遠。最近她連
正眼都懶得看他,即使他想放設法接近她、激怒她,卻不能起任何作用。這些年
不少女人曾試圖綁住他,從驕傲上來講,他不能容忍這個女人不想對他有所企圖,
黃振東有了一種被遺棄的感覺。他不否認,他渴望重新得到林瑾的注視。這種想
法聽起來好像神經錯亂,和初衷南轅北轍,但他就是無法穩住心神不去想這回事。
鬼使神差的,黃振東來到『翰廷』。
「你還要旁邊那個妞兒等你多久?」何寶山來到旁邊遞給他一紮啤酒,眼神
示意不遠處一位濃妝豔抹的女人,正妩媚地對着他們笑。
黃振東無法隐藏他的不耐,悶悶不樂喝了一口啤酒,澀澀的,很像他的心情。
「我吃飽撐了在你的酒吧勾搭女人。」
何寶山挑起眉毛,露出雪白的牙齒和譏諷的微笑,「阿瑾不是說你們的事兒
解決了麽?」
黃振東聞言拿起酒杯緩緩搖晃,然後盯着啤酒上的白色泡沫發呆。他不意外
何寶山這麽說,也明白林瑾的意思。從黃振東這邊說,他已經得到想要的,現在
輪他履行諾言了。如果是任何普通一些、虛榮一些的女人,他自然會說到做到,
要什麽給什麽,然而林瑾讓他有些迷惑和混亂。黃振東自認是個需求正常的男人,
經驗自然是隻多不少,他喜歡看到女人迎合,也願意迎合女人。上一次和林瑾的
體驗卻完全不同,對他也算是重新一種認識。
何寶山靜靜看着黃振東陰晴不定的臉色,「很難的問題?讓你腦袋想得相當
使勁兒啊。」
「沒有。」黃振東接腔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讓何寶山露出會意的微笑。他
不禁有些惱火,「她很重要,但沒有那麽重要。」
何寶山終于樂不可支笑起來,好像在說那你來我這兒幹什麽。但他到底沒說
出聲,而是沒頭沒腦來了句,「你會玩真的。」
「什麽意思,」黃振東知道這是他自找的,即使對何寶山的妄加評價很不滿,
也隻能硬生生的咽下自尊和心頭火,「憑什麽這麽肯定?」
何寶山聳聳肩,「你原本指望的隻适合兩個簡單膚淺的人,你,确實很膚淺,
但阿瑾不是。」
黃振東差點兒拍杯子,不是每天有人可以如此不客氣得當面給他貼标簽。
「我和林瑾跟你們無關,所以别插手。我有分寸,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兒。」
「就憑你聽到阿瑾這個名字的德行,」何寶山嗤笑,「我有沒有說過你是個
差勁的騙子。」
「不喜歡我的答案就别問。」黃振東很是後悔跑到這裏聽何寶山胡說八道。
他想要岔開話題,于是一個問題脫口而出,「林玥和你倒是相親相愛啊。」何寶
山比林玥高二十厘米,重二十公斤,更不用說千差萬别的專業學曆和工作,再也
沒有比這倆更不相配的人了。
「槍都指到我腦門了,能不喜歡麽!」
黃振東驚訝地看向何寶山,很難想象。
何寶山又笑了,「嗯,說到喜歡,她們姐妹是蠻幹脆的,争得兇不說,屬于
見血都毫不猶豫那種。真的,我說的可是字面上的意思呢。」他不自覺摸了摸手
上的傷疤。
黃振東聞言舉着酒杯停了好一會兒,然後仰頭倒個精光。「失陪,我還有事
兒。」他站起身拿上外套,走出兩步又停下來,偏了偏腦袋朝何寶山道:「謝謝。」
林瑾的『合适』男人不是憑空想象而是确有其人。黃振東納悶怎麽一開始沒
有覺察,聽到何寶山的提醒才恍然大悟。然而經過好多天的暗中觀察,他卻沒有
絲毫收獲,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弄錯何寶山的意思。畢竟,林瑾和他在一起時的
狀态放在那裏,怎麽可能表示會有另外一個男人存在。他把心思拉回來,盯着眼
前的路面,臉色更加陰沉。他讨厭現在扮演的角色,讨厭在車裏等待,但是爲了
揭開林瑾的秘密,他還是忍了。突然,視線不遠處出現兩個人影,他立刻怔住,
就像是被釘子釘在椅子上,整個人都不能動。
那兩個人談笑着朝他的方向走來,臉上的表情開朗而歡愉。林瑾穿着天藍色
的齊腰羽絨服,下面是一件及膝的深色格子毛尼裙和長筒靴。旁邊的男人身材颀
長,長得頗像馮紹峰,一身簡單優雅的衣着,除了雪白的襯衫和領口,從頭到腳
都是黑色,把他襯托得英俊無比。兩人俏生生站在暖洋洋的陽光下,好像一道亮
麗的風景,讓蕭瑟的寒冬頓時變得溫暖和朝氣蓬勃。微風吹過,林瑾綁在腦後的
發絲有幾根散落拂在臉上,她伸手去撥,可那幾縷頭發卻不聽話,撥開了又再度
纏繞回來。『馮紹峰』笑笑,低下頭替她将那縷發絲繞到耳後。林瑾挽住他的胳
膊,陪笑獻着殷勤,那人無疑是她的中心。
黃振東整個人好像火一樣燃燒起來,真正明白原來妒火中燒這個成語不是比
喻而是現實。憤怒與無助在心中翻騰,他不知道該怎麽反應,隻能使勁兒敲打方
向盤大聲咒罵見鬼。沒錯,那句老話怎麽說的——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他
竟然也有淪落至此的一天!終于,黃振東坐不住了,一個跨步從車上下來。重重
的關門聲驚擾了他們,林瑾看到他時一陣驚慌,更加牢牢抓着旁邊男人的胳膊。
『馮紹峰』也看到黃振東的臉色變幻,手臂微微一扯想要掙脫林瑾,但感覺
到她的緊張和戒備後,也就任由她拉着,還拍拍她的手表示安慰,示意她不用怕。
黃振東臉色鐵青走到跟前,「交了新朋友,也不介紹一下?」
他的乖戾語氣讓林瑾畏縮一下,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半個詞。旁邊的『馮紹峰』
倒是鎮定,「不是新朋友了,很小我們就認識。我叫陳昊天,阿瑾提起過你,黃
振東,是吧?」
他最後一句說完看向林瑾,她微微點點頭默認。所有人都在叫林瑾小名,除
了他嗎?黃振東讨厭看到他們一幅很有默契的樣子。他伸手抓住林瑾,碰觸冰涼
而不帶情感。「回車裏等着。」說完轉頭冷冷看着陳昊天,「我有幾句話要和他
說。」
林瑾感到掌心發汗,從第一天認識黃振東就知道這人自大張狂,也見過他惱
火發脾氣,可和現在比起來,那些時候的他簡直溫順得就像小兔子,尤其那雙冒
火的眼神盯向她,好像視而不見,又好像要逼她到牆角。林瑾不由自主看向陳昊
天,看他點頭表示沒事兒,這才松了他的胳膊,乖乖坐進黃振東車裏。
陳昊天向遠處多走了幾步,确定林瑾聽不到他們的說話聲,這才肩膀靠在樹
上點起一根煙。他對上黃振東充滿敵意的眼眸,輕描淡寫道:「我知道你想說什
麽。如果讓你好受些,我隻是幸運而已,很早就認識她們姐妹了。」
黃振東嘲弄道,「别謙虛,那隻會讓你顯得更傲慢。」
陳昊天歪歪嘴角,「啊,你是說我可以惹惱你,但不能端架子。」
「顯而易見。」
雖然不熟,但陳昊天預感到黃振東如此不加掩飾的惺惺作态隻會表示有人不
久要倒黴。他祈禱不會是林瑾,黃振東不是那種喜歡玩遊戲的人。「阿瑾是個好
姑娘,她要什麽給她就是,别爲難她。」
他憑什麽替林瑾說話,好像他黃振東是個外人。「我已經操了她。」
然而他的粗魯一點兒沒有影響陳昊天,反倒讓他笑出聲,「你其實想知道的
是我有沒有操她吧。」他若有所思、饒有興味地注視着黃振東,片刻後恍然大悟,
「哈,有意思,原來是她那兒有你想要的東西。」
黃振東默不作聲表示默認,他看得出來陳昊天心思敏銳,這個時候也沒有什
麽好刻意隐瞞,所以并不介意被看穿心思。「我知道你不想要她。」不然陳昊天
不會這麽淡定,沒有男人會。
陳昊天還是一幅風平浪靜的樣子,「阿瑾不這麽想。」
黃振東一臉厭惡地看着面前這個儀表堂堂的陳昊天,「你該去找自己的女人,
而不是撬我的。你看上去也不像有那種需要,爲什麽這麽可憐?」
陳昊天擡起眉毛,帶點諷刺意味地迎向他的目光。「我覺得你更可憐,明明
是你的事,卻跑到這裏麻煩我。你覺得這是爲什麽?」
黃振東忍不住了,恐慌與驚怒将他吞沒。他伸手一把緊抓陳昊天的衣領,
「我把話說清楚,離這個女人遠點兒。」
陳昊天好像預料到他會動粗,也不着急拉扯,而是彈飛煙頭,順勢攥住他的
手腕。「你使錯勁兒了。」說着他手上發力讓黃振東同樣不能動彈,然後緩緩道:
「我今天讓你帶走阿瑾,如果你有我以爲的一半聰明,就知道該做什麽、不該做
什麽。」
兩人互相盯着對方,最後到底還是黃振東先放開他的衣領。陳昊天點點頭,
也慢慢松了勁兒,看着他轉身離開。
一進家門黃振東就徑直走到酒櫃爲自己倒了杯酒然後仰頭一飲而盡,頸部古
銅色的肌肉有節奏地跳動,透着無比狠勁兒。林瑾不知該如何面對黃振東的怒火,
她有些驚慌地退到窗前,又強迫自己擡頭挺胸站着不動,雖然明白他不會傷害自
己,但還是很難預料他會怎麽做。冷靜一點,林瑾告訴自己,黃振東沒有權利對
她發火,更不能讓他看出她怯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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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stalin 於 2016-2-10 11:4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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