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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壇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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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野花為誰開目錄】第16節:在宿舍裏嘗試著做愛
他們對我的話顯然是似懂非懂,嗯嗯哈哈了一番,跟他們對牛彈琴,實在是浪費時間。我想丁香玉可能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我對他們說,你們走吧,我要睡覺了,行政副總馬上明白我的意思,他眨巴著眼睛,“嘻嘻,我知道你要交公糧了,但我們那事你能否在公司裏正面引導一下?”我一聽,心中大罵,你偷情憑什麼我要幫你說好話?但為了讓他們趕快離開,我嘴上卻說好好好,“我會為你們撒謊的。”
他們前腳出門我後腳就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禮品扔到垃圾桶,只留下一瓶水井坊,這酒非常好,我捨不得扔掉。然後,我急匆匆奔向臥室,洗手間的燈還亮著,但丁香玉坐在馬桶上,身子伏在洗手臺上似乎睡著了,她新染的一頭金黃色的頭髮披散下來,在燈光下看上去性感異常。我把她輕輕抱起,她脖子潔白如雪,雙乳呼之欲出,散發出一股勃勃生機。自家的老婆如此嬌豔,看樣子我這輩子也沒必要搞什麼婚外情了,想著想著我禁不住笑出聲來,在丁香玉的脖子上狼呑虎咽般地親吻起來,她被我嚇醒了,在我懷裏小鳥一樣掙扎。
但只掙扎了一小會兒,她就緊緊抱住我的脖子,舌頭小蛇似的伸到我嘴裏尋找快樂,真是烈火遇乾柴,情投意合好恩愛,我三下五除二摘下她的乳罩,褪下她的小內褲。把她壓在身下,分開她兩只修長的大腿,輕車熟路就進入了她的身體。
老丁生於1970年,今年32歲,比我小三歲,她正是性欲猛於虎的年齡,身上不肥不瘦,在床上翻滾自如,非常活躍。而我腆著一只過早膨脹的中年肚,氣喘吁吁笨拙不堪,花樣動作都是在老丁的引導下完成。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樣虛無飄眇,仿然如夢,卻又近在眼前,丁香玉越戰越勇,胡服騎射起來沒完沒了,我在她有節奏的搖晃中差點睡著,隱隱約約耳邊回想起李宗盛的《我是一只小小鳥》,那是老丁與我戀愛那會兒最愛唱的一首歌。
每次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睡不著
我懷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沒有變得更好
未來會怎樣究竟有誰會知道
幸福是否只是一種傳說我永遠都找不到
我是一只小小小鳥
想要飛呀卻飛也飛不高
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那美好的旋律曾經讓人心碎,“幸福是否只是一種傳說我永遠都找不到?”十年前,丁香玉這樣問我,單純得象一只小鳥。十年前,我雙眼迷離,蠕動著厚厚的嘴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那時,我們都是二十多歲的少男少女,我經常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髒髒的樣子,頭髮長長的,愛寫詩,是有了一點小名氣的校園詩人,出版了一本詩集《繆斯的情人》,老丁還不高興,意思是為什麼不叫《丁香玉的情人》。她總是與我形影不離,嘴裏哼著當時流行的小情歌兒,穿著白色衫襯碎花裙子,頭髮又黑又亮,清湯掛麵一樣披下來,白臉兒上總是帶著微笑,情純得象夏日雨後校園的天空。
但有一次,我期中考試有三門功課沒及格,心中鬱悶難當,正生著氣,丁香玉卻在我前後哼哼唧唧,“我是一只小小小鳥,想要飛呀卻飛也飛不高……”我一氣之下,莫名其妙地打了丁香玉一記小小的耳光,她當時被我打傻了,捂著臉半天沒有吱聲。我看到她清徹的大眼睛裏兩行熱淚滾滾而下,小嘴兒顫動,我知道我不該打她,但我嘴硬,還理直氣壯地嚷嚷著:“整天象只跟屁蟲似的跟著我,你怎麼不覺得無聊呀?我都要被學校勸退了,你還小小鳥兒……”
這之後有好長時間,丁香玉都不理我,在同學們中揚言已經與我分手,弄得我羞愧難當,象匹發情的馬兒在校園裏橫衝直撞,有一天還跑到校門口那個修自行車的河南老頭那裏,向他訴說心中的苦悶:“現在的女孩子太不成熟了,根本不能理解男人的心事……”河南老頭勸我,要想開點,好女人多的是,“我的老婆跟一個販騾子的跑了,還把我家裏唯一一臺電器一個小收音機都拿走了,小夥子,你的女人有沒有拿走你的什麼東西?”他的話提醒了我,丁香玉還拿著我一臺隨身聽呢,相當於河南老頭的收音機。我於是直奔丁香玉的宿舍,心裏想著你要是跟販騾子的跑了,隨身聽可得給我留下。
丁香玉坐在床上,穿著一件圓領衫,粉嫩的脖子伸出來,就象一根大蔥,她正和燕子、韓羞月她們在一起有說有笑。見我來了,她們笑得更厲害了,韓羞月的兩只“大波”笑得上下飛舞,記得是燕子開始起哄的,“你敢打小玉耳光,把他的褲子脫下來!”寢室裏其他幾個小處女一齊撲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們推倒在床上,她們大呼小叫的,就象殺豬一樣,我發現這群女大學生真是性變態,她們居然真的要脫下我的褲子,而我那會兒正為我的包皮發愁,它老人家不太聽話,似乎是想讓我把它割掉,我還沒來得及與丁香玉商量,難道就要先讓她們檢閱嗎?
我奮起反抗,雙手亂抓,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不忘趁機摸一把她們的前胸後臀,這幫偽淑女按的按腿,抱的抱腰,把我那條半年沒洗的牛仔褲扯下來了,露出了粉紅色的碎花內褲。喲!這是怎麼回事?你一個大男人怎麼穿了一條女式內褲?老實交待,你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
天地良心,我胡大詩人,在人世活了若干個春秋了,雖有那個賊心但沒有什麼勾引別的女孩的賊技巧,何況,那會兒我還是一個毛頭小子,口袋裏窮得只有幾張皺巴巴的飯菜票,雖然情詩寫得酸不拉嘰的,但我想只有丁香玉這樣的傻大姐才會被感動。可事實是,我確實穿著一條女式碎花三角褲,由於太小,把我的小雞雞突出得好大好大啊!那幫女孩驚歎不已,好象懷疑我是校園裏流行的戀物癖,專門偷女學生的內褲乳罩什麼的,而這種人不是道貌岸然的老師,就是才華橫溢的小帥哥,而本人算什麼?
實話跟你們交待吧,嘻嘻,不好意思,我穿的是丁香玉的內褲。有一次上體育課,我與丁香玉偷偷跑回宿舍,關上門,躲在紋帳裏激動得全身發抖,我們抱在一起,既緊張又興奮,那是我們第一次鼓起勇氣在宿舍裏嘗試著做愛,但由於過於緊張,又害怕別的同學回來,我把她的內褲脫下後,我就射精了,牛奶一樣的白色精液射在丁香玉的小腹上,她羞得滿臉通紅,不知所措。正在那個時刻,走廊裏響起了腳步聲,有人回來了,我們嚇得如驚弓之鳥,胡亂抓起衣服就往身上穿,就是那一次,我錯穿了丁香玉的內褲,沒想到這一穿就是十多年。
【北京的野花為誰開目錄】第17節:我們學生時代的愛情
其實丁香玉後來找我要過幾次,我都吱吱唔唔沒有給她,我喜歡她那條碎花內褲,就象我們學生時代的愛情一樣,它是隱秘的,不能公開示人的,但它絕對是美麗動人的,對我充滿了誘惑。我只要穿上丁香玉那條碎花內褲,我的內心就充滿了喜悅,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想像。更讓我高興的是,我他媽的有了一種與丁香玉時時肌膚相親的感覺,這是一種要命的好得不得了的感覺,在那個如饑似渴的學生時代,沒有什麼比與女孩子發生肉體關係更讓人激動的感覺了,而這僅僅是我穿上了丁香玉的一條粉紅色內褲。
燕子、韓羞月她們一夥把我壓在身下,非要把我的內褲脫下來不可,她們脫呀脫,我扯呀扯,拉拉扯扯,場面好不熱鬧。燕子這個女流氓,她居然象街頭青年那樣鼓動大家,“拔他的陰毛!拔他的陰毛!”其實在一群如花似玉的美女面前逼著本人展示神聖的私處,也並不是什麼壞事,“但如果我脫了內褲,你們也能脫了內褲,拔了我的陰毛,也能拔你們一根陰毛,那就公平了。”我大聲叫道,開始丁香玉在一旁還皮笑肉不笑,後來她生氣了,自己的男朋友憑什麼讓她們擠來壓去,還要拔他的陰毛,太過分了吧!吃虧的只是她丁香玉本人,她只要稍微動一下腦子,就會明白我胡大詩人不能被她們哪怕是拔一根陰毛。
是的,記得那天她象一只發情的小豹子向我猛撲過來,她推開燕子、韓羞月她們,抱著我的下身,表情古怪恐怖,似乎是哭喪著說:“放了他吧,他還是一個童男子,我自己還沒拔過他的什麼毛呢!”
那次隨身聽沒有要回,我差點被女同學們拔了陰毛,最大的收穫是,我與丁香玉又重修於好,人世間一場美好的姻緣在一場脫內褲拔陰毛的鬧劇中得到了昇華。丁香玉認為我是她的男人,我的陰毛也是她的東西,不容別的女孩過目,更不得拔下。而本人覺得丁香玉是愛我的,對我有一股老婆式的愛,娶一個這樣的女孩就象有了一個終生免費保姆,那多好啊!
我發現人到中年總在不自覺中陷入對往事的回憶,我就象一間破房子,回憶的風無孔不入,讓我的心發抖。但我又發現,回憶卻總是美好的,哪怕是遙遠的貧窮的青春期的回憶,它都是溫馨的,讓人懷念的。
那個晚上,丁香玉躺在我身邊哼哼唧唧,好像是得到了性滿足後的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在朦朦朧朧中,我真的又聽到了丁香玉在唱那首《我是一只小小鳥》。旋律優美,夾雜著莫名其妙的傷感。那個晚上,我下身一直潮濕不堪,象一只雨中蠕動的蝸牛,我可能是用力太多,感覺中相當疲勞,不一會兒,我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晨,我醒來後發現我一只手上還握著丁香玉的半只乳房,乳房滾燙,象一只尖硬的葫蘆,我懷疑這傢伙還一直處於亢奮狀態也有可能。呵喲!現在的女人真不是她們的對手,想一想,我既害怕又暗自高興,這一輩子要多快活有多快活,丁香玉呀丁香玉,我所喜歡的小妖精,我家牆上結婚照裏永遠燦若桃花的女主人,我每晚必抱的小妹妹,你呀你,讓我向幸福不斷靠擾的人。
但有時我又傻傻地想,幸福是否只是一種假相?性愛無害可擊,小夫妻打情罵俏,生活甜蜜,愛情依舊,表面看來,我們確實比幸福還要幸福。但它是否只是一種假相?假相一旦被內心深處的真相揭露,生活是否只是一鍋大白菜?性愛是否只是一泡尿?婚姻是否只是荷爾蒙過剩的產物?
誰能回答我這些聽似深刻實際上非常無聊的問題,我想誰也回答不了,因為我明白答案就在生活的垃圾場掩埋,一旦哪天被我不小心摸到了那個叫做答案的狗屎,我就會哇哇大吐。
那天我陪丁香玉去亮馬橋南世紀劇院聽好萊塢百老匯名歌金曲交響音樂會,我和老丁象一對熱戀情侶,我摟著她的腰肢,她摸著我的大腿,在第一支歌《歌劇院幽靈序曲》中,我突然襲擊吻了老丁,她驚愕了一小會兒,在第二第三首歌《我別無選擇》《今夜樂曲》中,我都依次吻了老丁,老丁不知我是怎麼了,她眼睛裏閃爍著快樂的光芒,在我懷裏扭動著,“老公老公你好多情喲!”
其實,我的心亂起來了,臺上那位一襲紅色長裙、雪白的胸脯高聳的美國著名的爵士演唱家瑪麗莎·斯特哥德小姐,歌聲性感抒情,讓人有勃起的衝動。據說她曾在白宮舉辦過個人演唱會,我遠遠看過去她除了雙乳碩大,她的實際年齡可能與我差不多,但她能來中國搞演出,我只能坐在下面陪老婆,從演出節目單上我還知道這女子獲得過普林斯頓大學“薩奇斯獎”,我想可能是一個了不起的獎。和她同台演唱的還有留著漂亮鬍子的布萊恩,此人音色高貴,低沉虛緩,有著幽靈一樣的魅力。我記得有一期時尚雜誌介紹過他,他在原創搖滾歌劇《黑夜中的騎士》,在音樂劇《工作著》、《耶酥基督巨星》、《奇才》、《逃跑者》、《卡巴列歌舞廳》、《論壇路上的新鮮事》等劇碼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老丁大學時是校劇社的活躍分子,印象中有好幾個學期在校園外一個叫南湖的臭水湖邊吊嗓子,本人則陪著她坐在湖邊的亂石上望著湖水發呆,有一次我在老丁咦咦呀呀的怪聲中昏昏入睡,醒來後老丁已不知去向,記得我後來轉悠了半天才在湖邊一棵枯柳下找到她,但她正和政教系一位小帥哥津津有味地說笑著,氣得我轉身就走了。還有一次,她在南湖邊唱來唱去,那是盛夏,老丁白裙飄飄,長髮披肩,可以想像,風兒吹來,吹起她的裙子,雪白的大腿不時暴露無遺,引得南湖公社幾個小流氓忍無可忍,對她動手動腳,我不知那次她是否吃虧,反正她不說真話,我追問她,她眼圈發紅,好象還有淚水,這事我一直埋在心裏,不敢輕易觸動。在學校的一次匯演中,她在《羅蜜歐與朱莉葉》中扮演風騷動人的朱莉葉,讓我萌生強烈的嫉妒之情。
中國歌舞歌劇團那幫懷抱大提琴,身穿燕尾服或黑色長裙,高傲得象一群黑天鵝的紳士淑女們,他們在臺上悠然自得地演奏,一個叫傑佛瑞·瓊斯的指揮家站在紅色臺子上指揮著,樣子象一個年輕的教父,他們演奏了《阿根廷別為我哭泣》、《星球大戰》,還演奏了音樂劇《悲慘世界》中的音樂《靠我自已》,《貓》中的《記憶》,《西區故事》中的《今夜》,老丁聽得如醉如癡,身體隨著音樂晃動厲害,一點也不象一個池莉迷。
【北京的野花為誰開目錄】第18節:我的老婆大人丁香玉
下半場,我偷偷從劇場外買了爆米花給老丁,但她不吃,說我破壞劇場紀律。斯特哥德和布萊恩一起演唱了電影《人鬼情未了》中的音樂《不羈的旋律》,《007》中的《詹姆斯·邦德主題曲》,《紐約》中的《紐約,紐約》,還有電影《獅子王》中的《今夜你能感到愛嗎》,《保鏢》中的《我將永遠愛你》,老丁在音樂中不能自拔,仿佛被音樂擊倒,演員們都鞠躬謝場了,她還在那裏激動不已。
老丁沉淪為池莉迷後,我一直心懷不滿,有幾次還試圖跟她討論,池莉有什麼好喜歡的,還不如喜歡武漢另一個女作家方方,寫《空鏡子》的那個萬方也是女的,喜歡她也行,或者那個寫《我的非正常生活》的女王朔,想不起她的芳名,大概叫什麼晃動之類的,反正她長得不怎麼好看,牙齒嘴巴眼睛都不爭氣,整個面容和美女相差十萬八千里,但此人出身名門望族,抽起煙來酷比了,經常出現在電視裏用一種色情語言指點男女情事。如果要論長相,池莉是她們中最漂亮的一個,所以,老丁還是固執地認為她喜歡池莉沒什麼不好。
交響音樂會後,家裏突然多起了成堆的交響音樂CD,我估計是丁香玉上超市買菜時順手捎回來的,因為我發現有一張CD上還沾了點點豬肉血。有時她上洗手間還把音響調得很大,坐在馬桶圈上一邊看池莉的《有了快感你就喊》一邊聽柴可夫斯基,老丁搖頭晃腦的,只聽見嘈雜的音樂背景中傳來滴滴撒尿的聲音,我不知池莉或老柴知道她這樣一邊撒尿一邊幹與他們想幹的事,會作何感想?
這就是我的老婆大人丁香玉。
公司裏的五大金剛,我比較欣賞華東叫驢的大氣,此人雖然養成了一個喜歡罵人的惡習,他手下的員工似乎沒有誰沒被他罵過。但我罵他時他從不反口,有一次他居然把一個我跟了快一年的大單丟了,被競爭對手以高於我們的報價簽走了,等我趕到杭州時,他還想瞞我,在杭州分公司的辦公會上,我當著他的手下罵他只配吃屎,當月工資扣50%,杭州分公司經理在底下嘀咕,胡總,是不是扣多了?我說,他吃點屎要那麼多錢幹嘛?華東叫驢唯唯喏喏,是是……吃屎……是吃屎。晚上還把我安排在西湖邊一座風景迷人的賓館裏,一直跟在我的屁股後面,我吃飯時,他坐在邊上都不敢下筷。直到酒後我表情鬆弛下來,他又屁顛屁顛地去為我物色小姐,我裝模作樣推辭了半天,他還是執意要讓我娛樂娛樂,“胡總,這次您來杭州,是小弟讓您老人家生氣了,所以您一定要賞臉,江浙小姐汁液多多,您打一炮祛祛火吧!”
不管華東叫驢怎樣哄我,我心情並不見好,跟了快一年的大單被對手搶走,實在讓我心痛,哪還有心情玩小姐。華東叫驢叫來的小姐個個美若天仙,我看了好半天也沒分出哪個更對我的味口,她們個個自稱床上功夫一流,只要我不怕,可以不用帶套,用嘴吐納更不在話下,我相信她們的每一句話,如果沒有這些基本功,還能從事肉體工作嗎?
與杭州的肉體工作者對峙了半天,她們站在那裏等待著我的選擇,而我猶猶豫豫,不說哪個行也不說哪個不行,華東叫驢在一旁急得結結巴巴求我:“胡……胡總,您到底喜歡哪種類型?您就將……將就著吧……”如果我一個也沒看上,華東叫驢會覺得臉上沒光。有一個半只乳房露在外面的小姐可能是等煩了,她說:“大哥,你是不是陽萎呀?陽萎就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嘛!”我正要發火,另一個頗有點白蛇娘娘氣質的小姐嬌聲嬌氣地說:“大哥別生氣,您好象遇到了煩心事,陽萎不要緊,我保證讓您雄起……”我一聽她的口音,與溫州打火機商如出一撤,好!就是你了!
那是我第一次與溫州小姐火拼,在我心目中溫州人是中國最優秀的人,溫州小姐應該也不例外,果然“白蛇娘娘”不同凡響,既溫柔體貼,又大膽狂熱,尤其是一口的“冰火”練得我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對華東叫驢的火氣果真煙消雲散,我一邊享受一邊想,工作上誰沒有一點失誤呢,不就是一個單子嗎?競爭對手拿走又能怎麼樣?他家的軟體那麼破,等折騰半年後再來找我們吧!哎,看在“白蛇娘娘”的情份上,我明天也要原諒華東叫驢。
完事之後,我沒有象平時那樣呼呼大睡,而是與“白蛇娘娘”饒有興味地聊起來了,她自稱畢業於杭州某商學院,在湖州一家進出口公司幹了一段時間進出口工作,因不滿於老闆的性騷擾,乾脆做一個肉體工作者更有前途些。聽她的談吐,實在不象比比皆是的小學學歷的小姐們,但是不是商學院畢業的,與我沒什麼關係。我開心地逗她,你這不還是在做“進出口”工作嗎?她一時沒聽明白我的意思,一臉清純地望著我,我只得又比劃了半天,她終於明白我是說她用嘴所幹的那部分。她扭動著裸體,在房間裏亂追我,好好浪漫,“胡哥胡哥,你好壞你好壞……”
“白蛇娘娘”的工作報酬華東叫驢事先付過,但她確實非常敬業,半夜三點,我又有需求,我把她弄醒,她二話沒說,就投入工作狀態,第二天早晨,我主動多給了她五百塊錢,她很感激,說我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我聽了心頭一熱,沒想到一個妓女對我評價這麼高。在沖澡時,她突然問我怎麼就挑中了她?我告訴她,我有一個朋友在溫州開打火機廠,對溫州人比較有感情,其實那個信誓旦旦的溫州打火機商至今還有二十萬的回扣沒有給我,但我對溫州人還是心存好感。她急急地問我是哪家打火機廠,我猶豫了一小會兒後告訴她那家打火機廠的名字,她露出驚鄂的神色,又問我那位朋友叫什麼名字,我想名字可不能告訴她,現在的小姐與黑道上的人來往密切,可不能害了朋友。在“白蛇娘娘”一再追問下,我告訴了她打火機商的姓,沒想到她反應強烈,穿了衣服就想開溜,她答應給我留手機號碼的,最後死活也不願留了。
【北京的野花為誰開】第19節:一想起那次淫詩事件
我懷疑“白蛇娘娘”與溫州打火機商是熟人,我把此事跟東華叫驢一說,他也覺得可疑,說不定是親戚也有可能,於是東華叫驢撥通了溫州打火機商的電話,一通閑暄之後,東華叫驢問他認不認識一位畢業於杭州某商學院,在湖州幹進出口工作的長得象白蛇娘子的女孩?讓我們嚇了一跳的是,溫州打火機商回答說他女兒就是畢業於杭州某商學院,曾在湖州幹進出口工作,不過現在在杭州幹進出口生意,我聽到那傢伙在電話裏鴨子似的乾笑,“我女兒確實長得蠻漂亮,可象不象白蛇娘子……”東華叫驢樂壞了,把電話掛斷,“胡總,您真有眼光,居然挑正了那傢伙的女兒。”
在大學時我曾寫過一首詩,其中有幾句至今還在同學們中流傳:
生活就是一個
女人接著一個
女人
哪怕你是唐僧
也要有喜歡你的妖精
不知為什麼,代表校方當局的偽君子呆頭鵝鬼使神差地把那首詩發在校學生會辦的刊物《南湖》上。可能是他太喜愛那首詩了吧,也許是寫到了呆頭鵝的心坎裏去了。一夜之間,關於女人、唐僧、妖精的吟頌傳遍了校園,學校當局最後下令收回那期《南湖》,統統銷毀,並給呆頭鵝記大過一次,因為他是《南湖》的總編,他的大名“周可哥”每期印在扉頁上,緊跟在總顧問校長大人的名字後邊。可那期恰好被校長看到了,別看老頭子年輕時勾引了自己的女弟子,在校園裏掀起過自由戀愛的狂瀾,可他畢竟老了,什麼女人、唐僧、妖精,引不起他老人家的共鳴,他罵我那是“淫詩”,這個作者簡直無法無天了。那首名作我用了一個至今還光輝閃耀的筆名“胡老九”,所以,學校當局追查此詩的作者時,我死不認賬,拒不承認那是本人的大作,否則,按當時學校的“左傾”思想,對我的處罰應該要高於呆頭鵝,說不定要開除本人也有可能。一想起那次“淫詩事件”,我就心有餘悸,深深理解歷次政治運動中被打倒的文人。
呆頭鵝對本人愈加痛恨,明明是我寫的我卻不承認,就差沒說是他寫的。我什麼事也沒有,他卻背上了一個記大過的處分,他的檔案袋裏永遠留著那可笑的一筆。
呆頭鵝畢業後分到了某機關團委,那時我們還沒畢業,有一次,我和燕子、丁香玉一夥去他那裏混飯吃。他穿著西裝,皮鞋擦得亮亮的,從一間掛著團委辦公室的堆滿舊報紙的小屋裏出來,他帶我們到附近一家小酒館吃飯,一坐下他就很牛逼地叫服務員,拿著菜單翻了翻,然後遞給我們,“你們想吃什麼就點什麼。”記得那次我點了一個回鍋肉,燕子、丁香玉她們點了幾個豆芽之類的蔬菜,菜上來後我們迫不急待動筷子吃起來,而呆頭鵝卻點起了一支煙,非常嚴肅地告訴我們,他馬上就要入黨了,再過半年就會提副處,還要我們向外保密,他要不了兩年就是最年輕的副局長的候選人。我們聽得雙眼發直,對他畢恭畢敬,他還當著大夥的面直接把手伸到燕子的裙子裏,就象他已經是副局長似的。
呆頭鵝這小子的理想是從政,但他有點不擇手段,我後來從燕子的哭訴中知道了他的事。他背著燕子向局長大人的女兒發動了進攻,用他在大學練就的一張巧嘴,哄得局長大人的老婆特別開心。據燕子描述局長大人的女兒長得象一位大嫂,慈祥又憨厚,她們倆作過一次談判,局長女兒要燕子放棄呆頭鵝,否則會斷送了他的美好前程,“小妹,你如果真正愛他,你就應該放棄他,只要他跟我結婚,我爸一定會培養他的。”燕子聽了,第一次深感官場的黑暗,居然以權力換取女兒的婚姻。她氣憤地告訴局長的女兒,她已經懷上了呆頭鵝的孩子,非呆頭鵝不嫁。
也許燕子是真正愛呆頭鵝這個混蛋的,燕子一畢業就嫁給了他。他那時已經被發配到北京郊外一個偏遠的鄉鎮擔任宣傳幹事,也就是專門給鄉長寫些拍馬屁的文章,然後投向區裏辦的一張小報,每個月以發稿多少來決定他的獎金。
那年的10月1日燕子與呆頭鵝舉行婚禮,我們坐著農用拖拉機才把燕子送到呆頭鵝所在的那個小鎮,一群包著花頭巾的村婦與流著鼻涕的窮娃娃圍著我們要喜糖,呆頭鵝一身塵土站在小鎮的路邊迎接燕子,樣子象一個落難的小右派分子,看到那個情景,我們都非常難過。丁香玉噙著傷感的淚水對我說:“如果我是燕子,我就讓呆頭鵝與局長女兒結婚得了。”
呆頭鵝倒是蠻樂觀的,我向他和燕子祝酒,照例說了一大堆吉祥的廢話,什麼恩恩愛愛呀,計劃生育呀,聽老婆的話呀,他嘻嘻哈哈,點頭哈腰,但丁香玉這娘們心太軟,好像是把她嫁到這窮山溝裏,她擦著眼淚去安慰燕子。呆頭鵝象個領導似的作總結發言,還是牛氣沖天,他話裏的意思是寧可做燕山腳下一條龍,也不做城裏一條蟲,是好是壞大家走著瞧,他一定會讓燕子吃香的喝辣的。最後他還朗誦了一段毛主席語錄:“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他娘的呆頭鵝,沒過幾年他真的搖身一變當上了鄉長。有一年同學搞聚會,他來了,帶著司機,開著一輛灰頭灰腦、一身泥水的奧迪,估計那條只能跑拖拉機的土路他一直沒修理過。他嘴上抽著硬中華,胳肢窩裏夾著B·S包,說起話來完全是他當學生會主席那操蛋的腔調,一看就是一個腐敗分子。
席間我們回憶起美好的大學時光,不知是誰提起“淫詩事件”,呆頭鵝拍著桌子罵罵咧咧:“我操胡總,如果不是你那首破詩,我就不會記大過,我就能入黨,政審時就能過關,進中央電視臺的指標決不會被政教系的王大麻子搶走,那我現在至少是中央台新聞中心主任。”我端著酒杯向呆頭鵝敬酒,“周鄉長,聽說王大麻子被抓起來了,那小子收受某西部貧困鄉鎮上萬元的紅包,還給人家作了反面報導,被人家告發了。”大家輪番向呆頭鵝敬酒,是呀是呀,中央台有什麼好?還是當鄉長好,天高皇帝遠,你要怎樣胡作非為也是你自己的地盤。
【北京的野花為誰開目錄】第20節:一個女人到另一個女人
呆頭鵝喝醉了後還是蠻可愛的,他把辦《南湖》時如何吞占稿費,本該發五塊錢稿費的他只發兩塊,每期雜誌他都可以貪污好幾百元的事揭密出來了。那時我們每個月都眼巴巴盼著父母大人寄錢來,而他不需要父母寄錢了,靠貪污不僅可以隨心所欲給燕子買零食吃,還可以買最昂貴的避孕套。“你們知道嗎?我和燕子89年用的是什麼避孕套?”燕子滿臉緋紅,搶著說:“老呆,別冒傻氣了,我向大家交待,那時他用的可是美國進口的自由女神牌避孕套。”他媽媽的,一個小小的學生會主席就那麼腐敗,自由女神牌,帶水果香味有羅紋的那種,50多塊錢一盒,我和丁香玉直到93年才捨得買。
呆頭鵝吵著非要我給大家朗誦那首“淫詩”,我借著酒興,又摸回記憶深處。
生活就是一個
女人接著一個
女人
哪怕你是唐僧
也要有喜歡你的妖精
記憶深處橫陳著青春的遺骸,激情早已是灰飛煙滅,愛欲情愁何處是,空悲喜,一眨眼的功夫就人到中年。呆頭鵝舉著高腳玻璃酒杯,站在大夥中間大叫著:“我們都是唐僧,向所有喜歡我們的妖精乾杯!”
人到中年,才晃然頓悟,年少時的詩情畫意是多麼精僻,生活證明它確實是從一個女人到另一個女人,從一張床到另一張床。
我們這些在生活的酒杯中沉浮的男人,滿嘴胡言亂語,還向外噴著“黃槍”,東倒西歪被各自的女人攙扶著向那個叫做家的地方走去。
有一天夜裏,我在臥室裏一邊脫丁香玉的睡衣,順手打開電視機,北京電視臺公共頻道正在播放專題新聞,只見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坐在臺上作報告,女士們、先生們、同志們,今年咱們鎮的大蒜產量翻了兩番,出口到世界三十多個國家……喲!這不是呆頭鵝那牛逼哼哼的聲音嗎?是的,就是呆頭鵝!丁香玉說。
我和丁香玉一邊做愛,一邊聽完了呆頭鵝的報告。他好像是在搞什麼招商引資經貿洽談活動,從鏡頭裏我還看到台下有一車一車的大蒜,旁邊坐著的就是金髮碧眼的老外。
呆頭鵝在燕山腳下那個盛產大蒜的小鎮找到了從政的舞臺,他紅光滿面,意氣風發,作起報告來官腔十足,嘴皮子相當利索。
現在的鄉鎮領導貪污腐化非常嚴重,中國的腐敗首先是從最基層的政權開始的,象呆頭鵝這類領導,從大學開始就練習腐敗的技巧。據說他在北京的東西南北四個角落都有了自己的別墅,在燕山腳下還修了專門的“炮樓”。中文系90級的小師弟外號叫“寡婦”的一個傢伙,畢業後分到北京晨報當記者,有一次“寡婦”向我吹牛,說呆頭鵝請他去燕山腳下的“炮樓”玩,裏面的奢華不亞於廈門遠華的“紅樓”,“我的媽呀!尤其是裏面的小姐,決不比北京城裏五星級大飯店裏的小姐差,關鍵是……那都是呆頭鵝自己養的。”
我一聽,這廝完了,絕對是中國第二個“五毒書記”張二江。如果哪天,呆頭鵝不是在電視上作報告,而是在電視上接受審判,或者綁赴刑場,我是不會驚訝的。到那時,我只能遠遠向他舉杯:“我們都是唐僧,向所有喜歡我們的妖精乾杯!”
燕子呀燕子,你所愛的呆頭鵝,他可不是忠於你的唐僧,他所喜歡的妖精太多,縱使你是最好的、最癡情的妖精,他也不知道珍惜,是不是所有的腐敗分子都是這樣沒心沒肺?這個問題別問我,我又不是呆頭鵝,但我聽說中國最高級別的腐敗官員成克傑與他的情婦感情相當之深。呆頭鵝是不是和他的情婦感情也很深呢?什麼時候拜託“寡婦”老弟打探打探,我想燕子對這樣的問題應該有點興趣。
燕子象一個真正的寡婦一樣住在阜成門那套可能是呆頭鵝早就不要的房子裏,我不知這世界上還有誰對誰忠誠?誰會為誰守到底?愛情婚姻這類玩意兒是不是騙子們發明的把戲?
直到有一天,我閑得無聊,加上春心萌動,忍不住摸到阜成門燕子那裏。燕子躺在床上鬱鬱寡歡,好像是生病了,咳起嗽來胸脯起伏如小山嶽,叫人頓生憐香惜玉之情。我俯身探向燕子,她突然一把把我抱住,小嘴兒劇烈顫動,發出類似於嬰兒饑餓的哇哇大哭。我的媽呀,魯迅說得太對了,真的是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她傷心地痛罵:“老呆,你這個王八蛋!混蛋!薄情狼!色狼!……唔唔唔……我他媽的瞎了眼。”
咦!怎麼罵他是條色狼?我故意問:“他不可能是條色狼吧?”
我這一問,把燕子一下子激怒了,她把我抱得更緊了,哇哇哇哭得更加動聽,如果這個時候呆頭鵝回來,可能還以為是我打了他的老婆。“他就是一條色狼,老胡,你知道嗎?他在我入校的那天就盯上了我,從火車站回學校的接站車上,你知道嗎?他就悄悄對我說他愛上了我,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呀?我一個無知的女孩子,哪知道他一介學生會官兒,居然在第二天晚上,把我騙到學生會的辦公室,給我看黃色畫報,全是那種港臺明星兒光著身子做愛的玩意兒,還有用嘴幹的那種,把我嚇傻了。老呆,他是個性暴力狂,是個性變態,是個可憐的壞小子,你知道嗎?老胡,他騙我說,第一次不會痛,只是象打一針似的,但我聽別人說第一次非常痛,果然非常痛,他象一頭兒狼咬著我,我就那樣很慘很慘地被他在學生會的辦公桌上幹掉了,你說他是不是強姦?我什麼都沒弄明白他就剝光了我的衣服,老胡,你說這算不算強姦?他根本沒有征得我的同意,就進入了我的身體,這絕對是強姦,因為我記得當時我還反抗了,我說你如果還這樣搞我就喊救命,但他越搞越來勁,還無恥地對我說,如果我喊,我們倆人都會被開除。事後我也不敢說,因為我怕被學校開除,他媽的學校,怎麼會那樣?老呆就是那樣搞上我的,我恨他,我現在去告他強姦,還有沒有效?老胡,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你是不是也是這樣強姦了丁香玉?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唔唔唔……我他媽的瞎了眼。”
【北京的野花為誰開目錄】第21節:控訴呆頭鵝的強姦史
燕了嗚啦哇啦一把鼻涕一把淚,控訴呆頭鵝的強姦史。是的,我想起來了,我似乎也是這樣搞上丁香玉的,那是在丁香玉家一個小儲物間裏,我說只是在外邊碰一下,沒事的,進去了後,丁香玉也是不得了,要反抗,不幹,我又騙她,說只進去一下,又不亂動,沒事的,但只要全部進入了,我就亂動起來,忘乎所以地動起來了,我心想只要你也快樂起來,你就會迷上這事的,就會心甘情願。果然是這樣。我想你燕子肯定也是迷上了那事,一個巴掌拍不響,第一次第二次,還有可能屬於強姦,但時間久了,肯定是兩相情願,如果次次都是強姦,那學校還不要把每一對戀愛的同學都開除,每一個臉上長粉刺的傢伙都有可能是強姦犯。
我說:“燕子,你現在當周太太有十多年了,也就是說距周可哥鄉長強姦你有十年了,不說你當時的三角褲、精液、擦拭過肮物的衛生紙之類物證早已被銷毀,關鍵是時間過去十多年,要告他恐怕是遲了一點,如果你當時就告他,那就好了,不過不管你什麼時候告他,你都會成為名人,都會引起轟動。”
“我並不想出名,我只是想報復你們這些壞男人,老胡,你說你們男人到底有沒有好一點的?”
我發現燕子真的是在胡言亂語,我一摸她的額頭,啊呀!燒得象一爐火,這娘們原來是在說胡話。我把燕子趕緊送到附近的海軍醫院,又是打點滴,又是吃藥,她那張小嘴兒還在喋喋不休,連我和呆頭鵝都一起罵了,我在她床邊忙上忙下,聽候一個小護士的指揮,後來我一想,咦!不對呀!我怎麼在這兒?她又不是我的老婆,我憑什麼冒充她老公在這兒效力?
於是我翻出燕子的手機,從裏面調出呆頭鵝的手機號碼,給這孫子打電話,電話通了就是沒人接,我不斷地拔打,一遍又一遍,燕子突然罵起來了:“你這個蠢貨,你就是把手機打爛,他也不會接。”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燕子還罵我:“告訴你吧,他一見是我的手機號碼,肯定是不會接的……嘿嘿……”燕子傻笑起來,把我嚇了一嚇,她的手機都不接,還傻笑,神經病呀!
來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女醫生,我剛要上去向她問候,她開口就訓我:“你太不像話了,這麼漂亮的老婆,快燒成植物人了,你們這些男人天天是歌廳小姐的,還把老婆當人嗎?這社會的風氣實在是太差了,還不趕快去交錢領藥,什麼東西?”
被女醫生不問青紅皂白地訓斥了一頓,在去領藥的路上,我心中極為鬱悶,他娘的呆頭鵝,你才是天天歌廳小姐,還有那個兇神惡煞的女醫生,我估計她老公也是天天歌廳小姐,否則她不會如此痛恨這種司空見怪的社會現象。讓我鬱悶的還有,在我挨訓時,燕子竟然捂在被子裏嘻嘻發笑。
難道喜歡一個女人,就非得付出遭人訓斥的代價嗎?唉!我想可能是的。
我付了款,領了一堆藥品,在走廊裏用我自己的手機給呆頭鵝打電話。手機響了兩下,狗娘養的,呆頭鵝馬上就接了,我氣衝衝的說:“你太不像話了,你的老婆快燒成植物人了,在醫院裏正想著你呢,你趕快過來吧。”
呆頭鵝在那頭哼哼呵呵,啊什麼?是感冒呀,吃點藥打幾針,燒一會兒退下來,沒事的,啊什麼呀,我正在開會,不方便過去,老胡你就代勞吧。我聽見他那邊吵吵鬧鬧的,有人象頭驢似的在唱樹上的鳥兒成雙對夫妻雙雙把家還,“哎喲,周哥,老婆查崗了吧,還說什麼死了老婆放聲歌唱。”是一位小姐的聲音。
醫生果然說得對,呆頭鵝這會兒正摟著小姐在唱歌,根本不把老婆當人,還對小姐們吹牛,“死了老婆放聲歌唱。”我又發了一通火,但那個天打五雷劈的呆頭鵝堅持正在開一個重要會議,走不開身。我說你他媽的睜著眼睛說瞎話,難道你一邊摟著小姐歌唱一邊開會嗎?我還想訓訓他,他在那頭態度突然惡劣起來,“什麼呀,不要以為我是傻瓜,這不是給你一個好機會嗎?”然後把手機叭的掛了。
回到病房,看到燕子眼含淚水,我的心猛然痛了一下,燕子真是紅顏薄命,我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還向她僵硬地笑。燕子可憐巴巴地說:“老胡,你是個好男人,如果你不是丁香玉的,我心甘情願做你的情人,什麼名份也不需要的那種。”
我傻了眼,“我……我……我不能這樣,燕子,你不要這樣說……”但我的心越發疼痛,我發現這世道還有真情在,誰說偷情就是偷雞摸狗,我看燕子與我這樣的如果真要偷情,那絕對是很好的事情。
2003年是個多事之年,世界風雲變幻,美國人合夥英國人攻打伊拉克,我們一直反對戰爭,主張和平。外交部的官員在電視上說,希望發揮聯合國的作用,不要動武。我們國家也派出了武器核查人員,在伊拉克並沒有查到布希先生說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但戰爭還是打響了。
公司裏的人每天都在議論伊拉克戰爭,員工們心地善良,對伊拉克平民表示出了極大的同情,水均益跑到巴格達,站在炮火中作現場報導,那段時間弄得我們人心惶惶。如果把我們的水記者炸死了,那該如何了得?外交部是不是會大大遣責美英聯軍?
我的秘書李瓶兒也迷上了看央視的演播室分析報導,她早晨來上班,眼圈發黑,但眼睛發亮。估計她昨晚又是看伊拉克報導看到一兩點鐘,這個總是把白岩松與水均益混淆的女孩,對央視四套的主持人魯健情有獨鐘,說他的耳朵最為性感漂亮。我說:“李瓶兒,你每天搞得那麼晚,原來是在看魯健的耳朵,你是不是戀物癖呀?”
【北京的野花為誰開目錄】第22節:在議論伊拉克戰爭
李瓶兒不好意思起來,說:“胡總,我確實是在關心世界大事,您不是經常教育我們要有正義感,要關心弱勢群體嗎?我只是順便發現魯健的耳朵很好嘛,這沒有什麼不妥吧?”
我說:“魯健最性感漂亮的應該是他的嘴唇,耳朵不需要讚美,你拍馬屁拍到了耳朵上去了,如果魯健知道了,還以為你這是在開他的玩笑呢。”
“胡總,別看你是老總,其實你們60年代出生的人,並不瞭解我們80年代出生的女孩的審美觀,看一個男人性感不性感就應該看他的耳朵與後腦勺,現在是什麼時代,你還以為嘴唇是男人的性感地帶,太老土了吧。”
我無言以對。
李瓶兒這個人還是頗有觀察力的,全國觀眾多少個億,看央視魯健主持的新聞節目的女孩要說也有上億個吧,但似乎只有李瓶兒發現了魯健的耳朵是只性感的耳朵,所以說她的觀察力極強。
中午在公司大樓下的食堂吃飯,李瓶兒坐在我後邊與銷售部一幫男男女女大談特談伊拉克戰爭。我身為公司副總,不可能與員工們胡侃亂吹,雖然對伊拉克戰爭,本人也有自己的看法。我咬著一根雞肋,聽他們頗有意思的議論。我聽到銷售部的售前工程師小陳向女孩們發問:“你們是喜歡布希還是薩達姆?如果讓你們選擇老公的話,你們會選擇誰?”
他娘的小陳,居然發出了這麼有水準的問題。“當然是選擇布希做老公,他又有錢,又有型,身上永遠散發出香水味,特有紳士風度。”行政副總的小情人,那位東北女孩理直氣壯地說。這使我想起行政副總的身上總是散發出一股讓人鼻子發癢的男士香水味,難道這廝在模仿布希?
“但布希這種典型的資產階級的優秀男人,對老婆就不會那麼忠心,在辦公室弄出什麼性搔擾極有可能。不過,他做老公還是很體面的。”另一位臉上佈滿鳥屎一樣的雀斑的女孩說。
“啊!不!你們都錯了,如果是我選老公,我一定要選薩達姆那樣的男人做老公。”李瓶兒果然不同凡響,“老薩才是真正的男人,不畏強權,敢於與布希那樣的老狐狸對著幹,除了拉登還沒有第二人。男人嘛,就要有點硬骨頭精神。”李瓶兒的話確實滿有道理。
晚上,我請資訊產業部的一位處長老兄去錢櫃唱歌,當然少不了李瓶兒作陪。
在錢櫃的包廂裏,那位從清華畢業沒半年的處長老兄始終放不開,保持著清華人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品格,不論李瓶兒如何出位,他都象唐僧前輩那樣彬彬有禮。讓我頓生敬仰之情,誰說現在的政府官員一塌糊塗,我看他就很有修養。
我們喝了一點紅酒,唱了幾首流行歌,處長老兄就有點昏昏然了。坐在錢櫃的包廂裏,我們一邊吃著涼爽的西瓜,一邊看電視裏的伊拉克戰爭分析報導。我給處長老兄復述白天李瓶兒的高論,他聽得哈哈大笑。
李瓶兒紅著小臉,嬌嘀嘀地說:“是的嘛,我就是喜歡薩達姆那樣有點野性的男人嘛,布希太奶油氣了,我不喜歡他。老薩身上的火藥氣息與泥土氣息,那才是最有男人味道的。”
那個時候,薩達姆離倒臺已不遠了,一代梟雄就要成為階下囚。
老闆的美國太太好象發脾氣了,在電話裏與老闆吵個不休。
那天老闆心事沉沉地把我叫到他辦公室,說他要回洛杉礬看太太,公司裏的事就交給我了,要我多費點心。他歎著氣說,他的太太比她小二十多歲,兩個月沒見他,發發脾氣並不為過。但老闆擔心的是回洛杉礬後交不起公糧該怎麼辦,我知道老闆經常去“天上人間”夜總會唱歌喝酒,體力消耗厲害。但我也愛莫能助,我總不至於代替他回去向他那位小二十歲的太太交公糧吧?
我送老闆上飛機的那天,北京的天陰沉沉的,好象要下雨,但其實什麼破雨也沒有,天空中只是飄著厚厚的灰塵。首都機場塞滿了等待登機的旅客,嗯嗯嗯的一片。老頭子要回去向老婆大人交那該死的公糧,心情十分低落,可憐巴巴地與我握手道別,我也非常同情他,我說過我與老闆關係不錯,但確實愛莫能助。將心比心,我也有過他這種痛苦的經歷,在外面野食稍微多吃一點點,就提心吊膽的不敢面對老婆的檢驗。老頭子比我要大三十多歲,我想他回去只能向老婆大人交上清湯寡水,真正的精液早已澆灌了北京的野花。他不象我,我還年輕,在老婆的逼迫下還可以硬挺著,裝模作樣弄出一泡熱尿來。
送走老頭子後,我倍感孤獨寂寞,他在時,只要是遇到高興的事,或者是不高興的事,我們倆都會秘密去一個地方放縱一下。北京城上檔次的餐飲娛樂場所,以及北京周邊的度假山村,我們幾乎都掃蕩過了。
男人在孤寂的時候,會格外渴望得到女孩子的愛,我開著老頭子那輛牛皮哼哼的賓士,在機場高速公路上浮想連翩,我想起了我初中時候的夢中情人居然是李穀一,現在她已是半老徐娘,越來越不經看了。後來我又喜歡上了鞏俐,還喜歡過倪萍、劉曉慶、梅豔芳等女人,可是現在我都不喜歡了,鞏俐看起來總是與張藝謀有一腿,倪萍生過孩子後身體鬆弛得很厲害,劉曉慶進了監獄,梅豔芳上了天堂。我現在喜歡燕子,喜歡我老婆丁香玉,嘿嘿嘿,不好意思,我還喜歡和晶、周濤、柴靜,她們三位都是一個單位的,和晶與周濤跟我的年齡相仿,柴靜就要小一些,她是“非典”中冒出來的一個新人,很有點新女人的味道,我知道喜歡她們的人很多,這我管不著。
【北京的野花為誰開目錄】第23節:女人天生就是給男人搞
我把車開到燕子家樓下,給她打電話,我說我想和她去喝一杯,她好象在睡覺,迷迷糊糊的,半天才反應過來。我上樓,門沒關,這個美麗而憂怨的女人真的還捂在床上,半邊屁股露在被子外面,一條黑色的絲質小內褲把雪白的屁股繃得緊緊的,看得我眼冒金星,心臟亂跳,但我轉念一想,這傢伙是不是故意這樣?
我乾咳兩聲,叫了聲:“燕子,我來啦。”她沒有反應,我俯身摸摸她的額頭,額頭皮膚光潔,溫度正好,再看她的小臉兒,雖然有幾顆中年女人的雀斑,但保養極好,可能是睡覺的原因,臉上泛起一層少女般的紅暈,恍惚中我還以為回到了大學宿舍,少女燕子與少男胡春,一段校園戀情難道要在他們身上發生?事實上,只有呆頭鵝才享受到了燕子的青春。
我正在幻想時,燕子突然轉過身,雙手吊住我的脖子,“嘻嘻嘻,我根本沒睡著。”她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今天算你運氣好,我決定隨你怎麼搞就怎麼搞。”
“真的嗎?”我也摟著她的脖子,並且把上身壓在她的雙乳上,我感覺到她豐滿的乳房把我整個人都要頂起來了,象千斤頂頂著好舒服的。
“你不是說女人天生就是給你們男人搞的嗎?”
“我說過這樣混賬話嗎?我怎麼不記得?莫不是呆頭鵝說的吧,不要把這樣操蛋的觀點強加給我好不好?”我一邊摸燕子的乳房,一邊和她胡扯。
“可能不是你說的,反正有誰說過。”燕子主動把我讓進被子裏,“其實誰說的無關緊要,我真的認為女人就是要給你們男人搞,否則還叫什麼女人?乾脆去做尼姑得了。”
“但不能隨便誰都能搞,只有雞才會給所有男人搞,木子美小姐搞的男人很多,但她也是有選擇性的,不是誰都可以上她的。”
“木子美是誰呀?騷明星?像是日本人。”
“不是,廣州《城市畫報》的一女編輯,前天與《南方週末》一記者喝酒,他跟我說起木子美的傳奇故事,把我都驚呆了。”
“說說看,有何傳奇之處?”
“嗨,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她比較獨特的是每次與男人們亂搞後,她就回家把那個男人的真實姓名、亂搞的細節,還加上頗具挖苦色彩的評點,寫成木子美性愛日記,在一個叫方興東的IT觀察家辦的博客網上公開,一天有十幾萬的點擊率,把方興東都嚇壞了。”我一邊描述木子美的情色人生一邊指點著燕子身上的各個關鍵部位,也許是燕子被呆頭鵝冷落太久,她身上的三個主要部件新鮮如花蕊,據本人仔細觀察居然沒有遭到呆頭鵝的摧殘磨損,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你們男人是不是既喜歡又害怕木子美這樣的女人?”
“當然害怕,廣州的搖滾歌手丁磊與木子美在酒吧的角落裏偷偷搞了一把,木子美於是在性愛日記裏詳細記錄了丁磊的表現,還給丁磊打分,不過只打了50分。日記在博客網上發出後,全國娛樂界炸開了鍋,丁磊被娛記們追得團團轉,急得哇哇吐血。據《南方週末》那位老兄說,南方報業的男人們都被嚇壞了,在報社的電梯裏,只要木大小姐出現,男人們都不敢抬頭看她,在廣州凡是有文人聚會,必要先問清楚木子美出不出席,如果她也去,那就不敢去了,誰也不能保證第二天她會不會把你寫到性愛日記裏,讓全國網友們看你的技巧,看你是如何出醜的。”
“如果你沒與她亂搞,難道她也會寫你不成?那你完全可以與她打名譽官司嘛。”
“這種事越說越黑,還打什麼官司,躲得越遠越好。”
“我想你們男人又想亂搞女人,又要女人老老實實什麼也不說,我看木子美小姐沒有什麼錯,否則那個丁磊為什麼不告她?肯定是搞了人家木子美,如果我把你今天的一舉一動寫成日記,把你胡春的大名寫得清清楚楚,在網上發佈一下,你說你能喊冤嗎?”
我們摟抱在一起,忙上忙下的,一會兒前一會兒後,應對自如,不愧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手。“如果你膽敢學習木子美向全國線民們炫耀你的技術,我不喊冤,呆頭鵝可要喊點什麼了。”
“老胡,你他媽的太難侍候了,這個時候提呆頭鵝,你是成心讓我噁心吧?”
我還沒反應是咋回事,燕子已翻身下床,氣鼓鼓地翹著屁股在床頭找內褲。
“喲,我沒搞錯吧,呆頭鵝不是你的丈夫嗎?”
燕子已經穿好內褲,正反著手扣乳罩的搭扣,“丈他媽的夫,半年難得和他做一次愛,還丈夫情夫……你他媽的死豬呀,過來給我扣上。”
燕子態度粗魯,身材嬌好,色眼迷離中,那片刻我還以為她是仙女下凡、潘金蓮再世,我跌跌撞撞爬起來幫她扣好乳罩,自己也穿好衣服,坐在床頭與燕子一起抽煙。
窗外北京的天空灰濛濛的,沒有雲彩,沒有鳥兒飛過,沒有夢想的痕跡,沒有青春的倒影,只有一片灰濛濛的空白,就象我們曾經走過的歲月,就象剛才我與燕子的淫亂,其實回想一下,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生,我們到底幹了些什麼?接吻?撫摸?進入進出?亂說情話?生氣?翻臉?
我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反復無常?一陣陣莫名奇妙的衝動,一陣陣暈頭轉向的激情,在一瞬間變成了性愛,變成了汗水與體液,變成了抽水馬桶裏旋轉的水流。
這就是我們所擁有的生活,我們所熱心的生活嗎?
我知道,我們常常沉迷於短暫的快感中,男人女人心懷鬼胎,各有企圖,而性這個看不見的傢伙,從中搗亂,向現有的婚姻體制挑戰,其實並不是我們要反對一夫一妻這個挺好的形式,而是性,它太難管理,它太不像話。
【北京的野花為誰開目錄】第24節:男女在車裏扭作一團
按照公司的組織構架,我與行政副總是平起平坐,誰也管不了誰,我分管行銷,他分管行政,可自從他的桃色事件發生後,這廝主動歸我管了。
比如說,公司要處理一批舊電腦,他跑到我的辦公室向我請示半天:“胡總,您說了算,您說賣我就賣,您說不賣我就不賣。”我想都沒想,就訓斥他:“不賣留著能給你當老婆嗎?關鍵是賣給誰。”我摸出煙叼在嘴上,他唯唯喏喏給我點上火,嘴裏連聲說:“是是是……那我賣給誰?老大。”這廝還叫我老大,他其實比我要大好幾歲,進公司比我還要早,算元老級的人物了。“採購原則你忘了吧?至少要有三家的報價,誰家出的價高,你就賣給誰嘛,你是不是想吃回扣?如果你膽敢吃回扣,我就要拿你法辦,明白嗎?”在公司我說話向來就是這樣不留情面,那片刻,我看到站在對面的行政副總雙腿微微打顫。
行政副總每週都要召集部門主管級以上的人員開周會,只要本人在公司,他都會三番五次邀請我出席,有一次我正在接華東叫驢的電話,行政副總拉拉扯扯非要我去對行政工作進行指導,我被這廝弄煩了,頓時火起,“你他媽的不就那些雞毛蒜皮的行政事務嗎?還要我去指導,那還要你這騷貨幹嘛?”行政副總的臉象爛茄子一樣發紫,嘴唇哆哆嗦嗦,眼裏有閃閃爍爍的東西跳動,我想那是男人痛苦的淚水。
華東叫驢在電話裏哧哧發笑,“老大,您是不是過了點?不管怎麼說他這是尊重您嘛,何必太當回事呢。他這樣抬舉您,不更襯托出您的權威嗎?”
我一聽,華東叫驢都同情起行政副總了,看來這公司正滑向人性化的泥潭,什麼人性化?還不就是你好我好的哥們化,我知道行政副總對華東叫驢不錯,每年的行政經費預算,憑什麼華東區比別的地方多出幾十萬,我早就懷疑他們之間有貓膩,但我沒有證據,也不好提這事。
我對華東叫驢說:“如果他是一堆狗屎,難道我也要往臉上抹嗎?”是的,憑什麼我要通過他來襯托我呢?不就是一個老混蛋嗎?我胡某人才不尿他呢。
有一次行政副總剛開過會,我就叫來人事經理李四宏,要她把剛參加過會的人全部重新叫到會議室,李四宏馬上照辦,屁顛屁顛地去叫了。有幾個人是行政副總的心腹,說什麼賈總不是剛開過會嗎怎麼又要開。
噢,差點忘了,行政副總大名叫賈雨村,一個很古典的名字,估計他祖上出過秀才狀元之類文人,到了他這兒就是混蛋。我們公司有兩個古典名人,一個是賈雨村賈副總,一個是李瓶兒,本人的騷秘書。
哎,不說他們這種新人類,說起他們來我就鬱悶。你猜李四宏怎麼回答賈副總的心腹,“如果你們不去參加由胡總親自主持的重要會議,只能以開除論處。”據說有一個傢伙還嘴硬,說胡總又不是我的直接領導,憑什麼要……,李四宏當場宣佈給那傢伙記大過一次。
我事後才知道李四宏的厲害,不過,對李四宏這種工作作風,本人非常欣賞。
據李四宏的小道消息,賈雨村與他那個東北小妹妹非法同居,已大大觸範了新婚姻法。李四宏對此表現得相當憤慨,我勸她,這種事我們沒法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要他們覺得幸福,就讓他們去亂搞吧。
李四宏說:“胡總,想不到您還站在他們一邊,如果公司的老總們都學賈總,每人從銷售部弄一姑娘,然後成雙成對,在外面租一房子亂搞,您說咱們公司還成何體統?這樣下去乾脆變成一家娛樂俱樂部得了。”
是的,老賈他娘的也太不像話了。有一次我陪老婆大人在當代商城購物,老丁在歐萊雅專櫃前騷首弄姿,一會兒要歐萊雅驚豔特長睫毛膏,一會兒試雪顏護膚品,我耐心忍受著老婆大人對本人的變相折磨。一回頭,嚇了我一跳,只見賈雨村與他的東北小情婦勾肩搭背在資生堂櫃檯邊親親熱熱,老賈那顆禿頭在資生堂的巨幅美人廣告下油光閃爍,遠遠地我聽見東北女孩向老賈撒嬌:“老公,我就要這一款嘛……你看我嘴唇性不性感?”他娘的老賈,真是幸福死了,還被人尊稱為老公,真他娘的不像話。
我和丁香玉從他們身邊走過時,賈副總正從錢包裏掏錢給東北小情人付款。我估計他至少比我多買了十倍,剛才丁香玉差點惡意透支,企圖買全套歐萊雅,被我巧妙地擋了回去,而賈雨村似乎一點招也沒有,他畢竟是一公司副總,為情人員工買幾千元的高檔化妝品,這是他應該做的吧。
為了不引起丁香玉對本人生活作風的聯想,我並沒有驚動賈雨村,如果被丁香玉知道我們公司的老總們如此愛護員工,老婆大人也一定會懷疑本人與賈雨村一樣,背著老婆幹盡觸範新婚姻法之能事。另外,本人畢竟是有修養的高尚人士,當偷情人正在享受偷情的幸福時光,如果我不留情面地加以干涉,那絕對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
還有一次早晨上班,我在大樓地下一層停好車,剛準備進電梯,聽到昏暗的地下停車場有人喘息摩擦之聲,我回頭瞅了半天,果然看到一對男女在車裏扭作一團,一種叫情欲的東西在其中燃燒。
進了電梯,我才反應過來,那車裏的男女不是別人,正是賈雨村與他的小情人。那一天我上班的心情大受影響,直到快下班時,我實在忍不住,還是給賈雨村打了一個電話,我直接問他,早晨是不是你在地下停車場亂搞?
【北京的野花為誰開目錄】第25節:你這個老公雞
老賈驚慌中還是保持了誠實的美德,他吱吱唔唔地說:“胡總,小弟最近內分泌系統好象出了問題,早晨多有冒犯,還要您老人家寬宏大量。”
我聽了,哈哈大笑,說:“我就知道是你這個老公雞,在車裏很刺激吧?”
賈雨村見我心情不錯,向我建議:“要不,您也不要讓李瓶兒閑著,我看她對您相當敬仰,何不把她發展成您的情婦?”
我一聽,氣得雙手抽筋,呲牙咧嘴地謾罵起賈雨村:“老賈,虧你他媽的想得出,我是你那種偷雞摸狗的人嗎?我情願去玩路邊的野雞,也不會幹自己的員工呀。”
賈雨村在電話那頭居然嘲笑我:“胡總,您真有骨氣,情願吃野雞,也不吃家雞,如果哪一天您老人家以勇敢的嫖客的身份被抓起來了,第一個拿錢來解救您的肯定是我賈某人。”
吃著公司內部的“雞”,賈雨村所說的“家雞”肯定不高興了。我不知道這廝對付老婆的技術怎麼那樣差。說出來讓大家笑掉大牙,那天我在會議室與新員工開見面會,我正在大講特講公司的光榮歷史,突然前臺神色緊張地跑進來,喘著嬌氣,半天說不出話來,我還以為是街道派出所那夥混混又來指導工作了。
原來是賈夫人帶著她三個兄弟打上門來了,那氣勢洶洶的架勢,把會議室那些剛走出校門的新人們嚇得要尿褲子,我想那片刻員工們可能還以為是我老婆大人光臨視察呢。我也被人老珠黃的賈夫人嚇了一跳,這醜婆娘莫不是代表賈雨村來找本人的碴吧?
我好歹也是洞庭湖的麻雀,見過幾回風浪的。管你奶奶的,我先裝出滿臉堆笑,向賈夫人抻出雙手,要與她握手,可她很傲慢,根本不與我握手。她冷冷地看著我,身後那三大金剛好象要隨時出手,眼睛瞪得象銅鈴。
為了不引起員工們的誤會,我對員工們說:“她不是我的老婆,同志們不要搞錯了,她是賈總的夫人,大家鼓掌歡迎她。”我象幸運52的主持人李詠一樣熱情亢奮起來。員工們真的鼓起了掌。
這掌聲一響,可把賈夫人激怒了,這醜婆娘指著我的腦門破口大罵:“胡總,你是什麼東西?今天你不把那個小狐狸精交出來,我就要把公司砸爛,什麼鳥公司?簡直是妓院,你們這些老總還是不是人?我看你們一個個都是嫖客,都是色狼。”
我是什麼東西?我堂堂正正的胡春,在公司道德文章有口皆碑,真是莫名其妙,憑白無故被這醜婆娘批了一頓。但我又轉念一想,莫非這醜娘們知道了我們平時的休閒誤樂活動內容,是不是賈禿子嘴巴不穩說出去了,或者是被老婆一審問都交待了也有可能。
但當著公司這麼多未來精英的面,我不便翻臉。我說:“嫂子,您息息火,不管老賈犯了什麼錯誤,公司的立場是一定站在您這邊的。”
我的態度得到了賈夫人的認可,她臉色好轉,兇狠的眼神換成了委屈的淚水。三大金剛就象三個打手一樣護著她,顯得好有氣派啊。人力資源部經理李四宏馬上倒上茶,說嫂子您坐下慢慢說,有胡總為您做主,賈總是不是欺負您了?
李四宏這個人精,她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我怕這醜婆娘把我的什麼事也一起抖出來了。她好象什麼都知道似的,她不是罵我們都是嫖客,都是色狼嗎?記得去年賈禿子和我,還有華南和尚在廣州打過幾次炮。
我適時宣佈散會,人精李四宏還想呆下去,我對她說,我單獨與嫂子談,你也回避一下吧。
可她娘的賈夫人不同意了,“賈王八有膽量做出這種醜事,我就要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讓他身敗名裂,還有那個小狐狸精,把她叫來,我非要抽死她不可。”
員工們都想瞭解賈總的風流故事,但我與老賈都是中年男人,誰能保證沒有這一天呢?老婆到公司出醜,丟盡了男人們的臉。這種時候絕不能落井下石,我把員工們趕到會議室門外,開始聽賈夫人哭訴。
其實我不聽也知道賈禿子的所作所為,但賈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顛三倒四的一會兒是賈王八偷偷包養二奶背叛家庭,一會兒是貪污公款損害公司,對二奶三奶的我沒有任何傾聽的興趣,但對貪污公款我表示出了極大的熱情。
我扯了一張面巾紙給她,她臉上的鼻涕和眼淚象漿糊似的讓我噁心,如果是丁香玉這樣來公司出醜,她不休了我,那我也要休了她。賈禿子擁有了這樣一個原配,他搞搞婚外情也實在不為過。
我厭惡地對賈夫人說,那你說說你丈夫貪污了多少公款吧。
這個醜婦人淚水汪汪地望著我,咦,她突然發現不對,怎麼把老公貪污公款的事也說出來了,不管怎麼說他還是自己的老公呀。
她象一只又可憐又可嫌的果子狸,趴在椅子上一個勁地訴說起她老公的不忠,而全然不提貪污公款的事了。她質問我,你們到底在幹嘛呀?怎麼一天到晚都在加班?怎麼天天晚上都要陪客戶?
我一個勁地點頭,說是呀是呀,現在軟體業競爭激烈,成本太高,而利潤越來越薄,你想一想一個500人的公司一個月的工資房租下來就達250萬,還有亂七八糟的招待費、傭金之類誰也說不清的費用開支,你說怎麼辦吧?開公司賺不了什麼錢,老闆肯定不幹,只有拼命讓大家加班加點剝削點腦力勞動,但如果當頭的不加班,員工們怎麼會心甘情願地加班呢?
賈夫人聽我這樣一說,頓時火起,“胡總,你他媽的別跟我打官腔,誰不知道你們這些有了一點小錢就變壞的男人,你能說你沒背著你老婆在外面幹過壞事嗎?不要以為我們女人都是傻瓜,最近不是正在上演《手機》嗎?你們這些男人什麼加班呀開會呀見客戶呀,都他媽的是假的,只是騙我們女人的藉口,你們敢與老婆一起看《手機》嗎?你敢不敢把你老婆的電話給我?我和你老婆只要隨便查一查你的行蹤,就可以查出你的問題一大堆。男人有錢了在外面玩一玩也不過分,但如果還不知足,非得包養二奶,那可是犯了新婚姻法的,你知不知道賈雨村在外麵包二奶的事?”
【北京的野花為誰開目錄】第26節:在外麵包二奶的事?
這醜婆娘好象城俯還蠻深的,就象她才是我們的頭兒,她才是我們生活的指導者。
但迫於她對我們的瞭解,我不得不做獻媚狀。我心裏罵著醜婆娘醜婆娘,嘴上卻甜蜜地叫著嫂子嫂子。我向她發誓我並不知道賈雨村已經犯下了包養二奶的滔天罪行,我裝出異常驚訝的神色向她追問:“賈雨村包養了一個什麼樣的二奶?長得漂亮嗎?”
她被我弄煩了,開始拍桌子,“你他媽的跟我裝孫子,公司裏誰都在議論賈王八的風流破事,難道就你不知道?你還問我,你去問你們那位人力資源部經理吧。”
我心裏一驚,莫不是李四宏向賈夫人告的密,最近賈雨村與李四宏連連吵架,聽賈夫人剛才那口氣,十有八九是李四宏玩的一毒招。我暗叫厲害。看樣子以後還得多提防點這個人民大學的前學生會女生部長。
我打著標準的哈哈,說:“小弟真不知道老賈還有這麼大的賊膽,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包二奶,嗨,他的二奶難道比你還漂亮嗎?”
“胡王八,你是在成心氣老娘吧?如果今天你不把那個小二奶交出來,我就要我就要……”賈夫人碩乳亂顫,結巴起來。
我不知道這醜婆娘到底要幹啥,不就是與一個小騷貨勾搭上了嗎?有什麼好抗議的。於是我發自肺腑地說:“嫂子,我看你對賈雨村也沒有什麼好感了,還不如與他這種爛人離婚得了,把他趕出家門,讓他後悔莫及,永不給他悔過的機會。”
“是呀是呀,但我先要把那勾引他的小騷貨揪出來,讓她身敗名裂,讓她找不到男人,讓她以後生孩子沒有屁眼,讓她讓她……”她又開始結巴起來,碩乳起伏,萬分悲憤。
“讓她找不到男人那她只有找你的男人了,再說,到底是誰勾引誰,只能問問他們倆,說不定是老賈勾引人家呢。我看老賈這人人老心不老,也是相當悶騷的男人,他勾引人家黃花閨女,確實很有一套啊!”
“哇哇哇,你王八蛋老胡,你肯定知道賈王八的所作所為,你倒要說說他勾引人家黃花閨女那一套。”
我暗暗後悔,我發現我最近嘴巴越來越不嚴了。是不是正如賈夫人所認定的那樣我也是王八蛋了。只有王八蛋男人才會落井下石,才會把男人褲襠裏的事也抖出來,男人與男人之間打打殺殺沒什麼,向“家雞”告密這種事只有女人才做得出。我想如果賈雨村知道是李四宏向她老婆告的密,肯定會氣得吐血,在公司裏上演更加令人頭痛的口水戰。
我和賈夫人正在探討賈副總的勾引之道,忽聽得走廊裏傳來一陣陣吵鬧哭泣之聲。
“我沒勾引他,是他主動勾引的我……嗚哇哇嗚哇哇!”是那個東北女孩的哭聲。
“我姐夫不是那種男人,你長得這樣風騷,一看就是那種專門勾引男人的壞女孩,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是賈雨村那兩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壞舅子,他們正從銷售部把東北小情人往門外拖。
李四宏在中間拉拉扯扯,顯得非常活躍。
“快打110,快報警呀!”是李四宏發出的叫聲。
我想壞了,事情鬧大了,賈雨村徹底完蛋了。我不得不佩服李四宏這一策劃高手,她不愧是風月場上的倒蛋大師。
李四宏的號召,馬上得到了銷售部的小吳、小左、小王等等幹將的回應,這些人平時都被賈副總罰過款,小吳好像是在辦公區抽煙,被罰100元,小左是因為與研發部的女JAVA開發高手談戀愛,被罰500元,小王是從前臺多領了一張午餐飯票,被罰250元,這三人均被記大過一次,兩年內不得晉升。為此,李四宏的《人力資源管理制度》與賈副總的《行政管理制度》開始了公開化的正面衝突。
小吳、小左、小王狂打電話,是110嗎?要出人命了,快來呀!……我們這裏有人打二奶,麻煩你們多派幾個員警!……你們別問那麼多了,把他們先抓起來再說吧,搞得我們都沒辦法上班啦!……
沒過幾分鐘,樓下響起了嗚嗚嗚的警報聲,人民民主專政的聲音在那天下午是多麼激動人心,銷售部那幫小子躲在門後嘻嘻發笑。
賈雨村的那位二奶嚇得雙腿打顫,見了人民警察同志,她眼裏的淚水嘩嘩流淌。而賈夫人馬上喜笑顏開,握著員警的手,居然侃侃而談:“大兄弟呀,你可要為我作主呀,如今的男人個個不是東西,一個比一個壞,有了老婆還非得在外邊包一個騷B二奶,實在讓老娘憤怒啊大兄弟。”
二奶事件後,賈雨村在公司徹底失去了威信。
公司有不成文的規定,凡是見到公司的老總副總,必須點頭致意問好,尤其是一天中的第一次見面,誰要是見了公司的這幾個剝削階級不點頭哈腰,我看他(她)離被開掉不遠了。
但現在己經沒有人向他點頭問好了。他總是象一只縮頭烏龜在公司悄無聲息地出沒。
我在內心都暗自為他鳴不平,不就是玩了一個小女孩嗎?我想他一定極為痛苦,被人冷落的滋味一定不好受。他見了我也總是低著頭,一夜之間他蒼老了許多,鬍子拉茬的,背也駝了,腰也挺不直了,我想文革中的右派也差不多就是他這個樣子,不知他老婆是如何從精神到肉體對他進行懲罰,我還看到他的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一定是被他老婆那兩個弟弟掐的。我甚至擔心哪一天老賈如果沒有來上班,那他一定是被他老婆打死了。銷售部那些不懂得中年男人的性壓抑的毛頭小子,一時間上竄下跳,幸災樂禍,好象文革中的紅衛兵,恨不得騎到賈副總的頭上拉屎拉尿。
【北京的野花為誰開目錄】第27節:粉粉你是不是懷孕啦?
美國老總從大洋彼岸打來電話,用英語向我問好,我一聽老頭子那充滿青春活力的聲音,就知道他度過了難關,沒事了。果然是他太太的“大姨媽”來了,老頭子高興壞了,他可不必交公糧。老頭子嘻嘻哈哈說他還是向太太表達了一定要交公糧的忠誠,但他太太卻非常內疚,說對不起他,這麼長時間讓他痛苦地等待,回來了又不能盡妻子的義務,實在抱歉之類讓我笑得一塌糊塗的話。
老闆是個性情中人,別看他在商場混跡了大半輩子,其實他還是保持了一顆年青人騷動的心。他主張大家在一起團結奮鬥、埋頭苦幹,為他賺錢,但他又主張享樂人生,工作之餘也可以花他一些小錢,“男人嘛,應該知道如何玩,一個不知如何玩的男人,一定是個沒趣的男人。”老闆經常這樣對我說。所以我們經常開“花會”,所謂“花會”,就是白天開會,夜裏娛樂,當然娛樂不是公司所有中層幹部都可以娛樂的,只有那些工作幹得好的,並且是盈利的分公司老總才有資格參與到娛樂中。行政部的同志們為了給老總們換換口味,還找了十三陵水庫旁的鳳山賓館與蟒山賓館,在那裏公司開過一次行銷會議後,老闆就再不去那裏了,原因是那裏沒有小姐。
最後老闆羞澀地對我說,老胡你說公司裏除了你還有誰值得我信任,我說您不信任賈雨村嗎?老闆“戚”了一聲,“我就只信任你,我最近可能有一件麻煩事,你幫我搞掂吧。”我感動了一小會兒,什麼事要我辦呀搞得這樣讓人受寵若驚,美國老闆壓低聲音向我交待:“你要注意保密老胡,這可是我褲襠裏的私事,我在九華山莊交了一個漂亮小妹,她是我的小心肝,我擔心她可能懷孕了,她似乎有愛我一生的打算,你去勾引勾引她,把她肚子裏的東西弄下來,這件事很重要呵,你不要笑,要好好完成這項工作,這比完成三千萬的銷售任務更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當然明白。美國老闆原來還是一個花心老蘿蔔,蠻怕女孩纏的。
一個星期後,我抽了一個晚上專赴九華山莊。
在暮色中九華山莊那古色古香的拱形門廊極為好看,北京人建房造屋喜歡把它弄得象皇宮後院,讓人生出想做皇帝養一大堆宮女亂搞的想法。
九華山莊裏豪華轎車川流不息,美腿靚女點綴其中,據本人觀察,這些姑娘還不是一般的妓女,應該是車主們自己在外邊物色好帶過來的,至少也是電影學院,或者音樂學院,最次也是軍藝的女學生。她們為了更好地享受人生,於是大膽地利用她們漂亮的臉蛋與嬌好的身材,還有她們所學的專業,投身於色情業中,成為有錢階層與有權階層的高級消費品,成為了名符其實的肉體工作者。
沒費多少功夫我就在一只冒著熱氣的溫泉裏找到了唐粉粉小姐,溫泉裏飄著一股青春的肉香,好幾位妙齡姑娘半裸著肉體圍著一位像是什麼官員的傢伙,那傢伙的臉在熱氣背後浮動,一瞬間,我還以為是胡長青再世,他娘的現在的官員怎麼長得越來越象,難道真的是胡長青躲在這裏玩姑娘嗎?不過胡長青確實已死無疑,泡在溫泉裏的是另一個胖臉男人。
為了體現我是她自家人,我直接叫她粉粉。九華山莊的好多領班小姐都是我的熟人,受她們的指點,我才直接找到這個躲在一片竹林後的溫泉。粉粉從妖霧飄蕩的溫泉裏顯出真身,這傢伙真象狐狸精下凡,粉粉的臉蛋,粉粉的脖子,粉粉的細肩,粉粉的胸脯,粉粉的腰肢,粉粉的大腿,一切的一切,總之,她全身上下都是那種號稱性感的粉粉的肉,並且在九華山莊那樣性感的月色下散發出一股妖氣。我想,我的美國老闆必定是被粉粉小姐的妖氣迷倒了,否則,老頭子不可不用他偷偷從紐約走私過來的避孕套。他說過,只有那些真正讓他動心的女孩才可以不戴避孕套直接進行肉體交流。
粉粉嗲聲嗲氣問我是哪位哥,我說俺是美國那個老哥的哥,她披著浴巾嘻嘻發笑,高聳的乳峰在我的眼皮底下白花花一片,我忍不住對她說,你真是狐狸精姐姐下凡啊,她沒想到我會說這種話,她高興地用粉肩一下一下撞我的胸口,讓我生出一份想搞她的衝動。正是那個月夜裏第一次見面的衝動,為我日後惹出了不少麻煩。
她問我,我哥想我沒?我說當然想你,你哥遠在美國想你想得不行了,他老人家正在對付原配夫人,委託我來看看你,以解相思之苦。
我用火辣辣的眼神看她的胸脯,看她的陰部,咦,這狐狸精好象並無懷孕的跡相,我猜她八成是在騙美國老帥哥開心。
我拉著粉粉的纖纖玉手,在竹影婆娑中問她,粉粉你是不是懷孕啦?
粉粉失聲叫罵,我操你大爺,你才懷孕了呢。
溫泉裏的胡長青聽到叫聲,這才反應過來,他惡狠狠地說,怎麼回事呀?難道要搶別人的馬仔?粉粉快過來陪哥哥。
我沒有理他,繼續與粉粉竊竊私語,不是我懷孕,也不是你懷孕,是你的老帥哥擔心你懷孕了。
胡長青見我們根本不理他,他突然火了,從池子裏爬上來,沖到我們的面前,“我說哥們,粉粉今天晚上我包了,你他媽的懂不懂規矩?”
我向胡長青陪笑,“不好意思哦,哥們,有點小事找她,借用半個小時。”
“小姐能借用的嗎?有錢自個兒去包一個。”
我說:“你他媽的放心,我今晚連你也一起包了。你開個價吧,我現在就要把粉粉帶走。”
【北京的野花為誰開目錄】第28節:打狗也要看主人
我還沒反應過來,胡長青突然抓住粉粉的脖子,大聲罵起來,“臭婊子,你敢當著我的面與別的男人調情,你想死嗎?……我現在一用勁就可以把你這小婊子掐死,你信不信?……你開個價,我連你的命也買了。”
他媽的胡長青,看樣子是黑道上的人。在昏暗的月光下,我看見粉粉一雙美麗的大眼裏淚水滾滾而下,我想那一瞬間,如果被我的老闆看到了,他一定會氣得抽筋的。我感到我的心臟在為老闆劇烈跳動,打狗也要看主人,粉粉可不是你胡長青一個人的,要掐死她,也要問問我的老闆同不同意啊。
我對胡長青平靜地說:“哥們,你稍微等我一下,我要給你看一樣東西。”
胡長青不知我要幹嘛,他鼓著一雙牛眼睛,光著上身,一邊掐著粉粉的細脖子,一邊看著我的手慢慢拉開B·SS包的拉鏈,然後,我的手從包裏拿出一把小小的尖刀,刀刃鋒利,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就象粉粉小姐的淚水。
我看到胡長青的手在微微顫抖,我說:“哥們,據我老大介紹,美國黑手黨某個小頭目曾經用過這把刀,刀尖上滴過的血比你血管裏流的血還要多,你要不要用舌頭嘗嘗這把刀的味道?”
胡長青抱著粉粉連連後退,他是個又矮又黑的胖男人,我步步向他逼近,我想那會兒我的目光一定充滿了殺氣。
我記不清那天晚上在九華山莊的溫泉旁,我殺人的欲望為什麼那麼強烈,我只有一個念頭,粉粉這麼漂亮的女孩不能那樣被一個混賬男人抱在胳肢窩裏掙扎,我必須殺死他。
記不清黑手黨的尖刀是如何快速刺向胡長青肥胖的肚子,但我記得尖刀在他肚皮上運動時那粘稠的質感,我想這傢伙肚皮上的脂肪太多,他血液裏的油水也太多了,應該給他放掉一些。
“我幫你放掉一些血吧,哥們!”我清楚地記得我當時開了一句玩笑,粉粉的尖叫劃破了九華山莊的夜空,那些尋歡作樂的男女被嚇得停止了手中的活計,上下摸摩的手停住了,接吻的舌頭停住了,他們大概猜到了誰又把誰殺死了。
胡長青沒有大喊大叫,他放開粉粉,雙手捂住肚子,小小的尖刀豎在肚子上晃動得厲害。我們的粉粉啊,你為什麼嚇得那樣魂不附體?你難道不明白這是我與我老闆對你的愛嗎?不過,粉粉啊!你受驚的樣子是多麼可愛啊!叫我也心臟發抖。
我放下尖刀,胡長青隨之嘩啦一聲倒向溫泉裏,他象歡樂的鯨魚兒向天空噴出水注,不過他噴出的是新鮮的血水。溫泉裏的三陪小姐們可能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壯觀場面,驚得目瞪口呆,紛紛向池子外邊爬。
我抱住粉粉,對她說:“你不要這樣顫抖,記住以後誰要是膽敢掐你的脖子,他只能是這樣的下場。”
我雙手戴上手銬,顯得真他娘的酷,酷是酷,但就是不方便。我要抽支煙都要員警同志幫我點火,不過那感覺還行。
因為我在胡長青的肚皮上捅了一刀,我被警方拘捕了,警笛長鳴,坐在警車裏我並不覺得有多麼難受。倒是聽說我的老婆大人在公司裏號啕大哭,因為有人說我是因為與黑社會老大爭搶小姐而被捕入獄,我想丁香玉應該相信她老公的品格,應該相信是公司裏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在胡說八道。
胡長青的真實姓名我至今也沒有弄清楚,這夥計還真不是什麼好人,他身上還背著好幾條命案,手下的兄弟數十人,他們的主要工作是販賣毒品,確實是黑社會人渣團體,本人捅了他一刀,但後來我才知道並沒把他捅死,在囚牢裏我還以為他必死無疑。
從人民警察對本人的態度,我知道他們對我還非常感激,是因為我那一刀,才把他們的老對手引了出來。我想胡長青當時如果不那麼痛,他一定會從溫泉池裏爬上來與我商量,咱倆不報警私了算啦,當然本人可能還不答應他呢,憑什麼我殺了他一刀,連號子也不進一進?
在號子裏,我過得確實不錯,我關在一間單獨的號子裏,裏面收拾得很乾淨,有肉吃,但我不愛吃,有油水極少的青菜吃,我非常愛吃,有人民日報、法制日報,還有監獄自己辦的新生報看,那一個多月是我這一輩子看報紙看得最多的時候,我有好幾年都不看報了,突然一看報,還覺得挺有看頭,三個代表的偉大理論,我就是在號子裏用心學習的。認真學習後,我的精神面貌大為改觀,原來上班時,有時喝多了酒,晚上回到家,我連澡也不洗就上床呼呼大睡,在號子裏,我認真洗澡,認真涮牙,身體象嬰兒一樣乾淨,晚上我睡得倍兒香,還連連夢到我在大學一年級時沒有搞上的一個女孩。與那個面容模糊的女孩在夢裏接吻,在夢裏夢交,他娘的,我至少有20年沒夢交過了,我要說,這世界夢交的滋味是最好的。
我原來沒有坐過牢,只聽別人說牢裏又髒又難受,我看現在的監獄真好,尤其是剛畢業分配來的女警察,穿著制服,把上衣紮在褲帶裏,真是美女啊。她們喜歡與我聊天,我盯著她們的脖子與並不很大的胸脯看過不停,嘴上與她們經常是東拉西扯的,有好幾次,我的褲襠裏有了反應,我認為那是我最幸福的人生感覺了,沒有什麼比看到她們有感覺了。
那一個多月好是好,沒有公司的事務纏身,但一個多月不能與女人睡覺,實在不爽啊,就象褲襠裏夾著一個捧錘,沉甸甸的。如果不是美國老闆及時趕回北京,我很快就出來了,我想我一定會與哪個女警察上床的。
【北京的野花為誰開目錄】第29節:老闆與粉粉緊緊糾纏在一起
美國老闆回京後,發現我不見了,我沒在機場接他,他就不高興,第一天上班,久久不見我去向他彙報工作,他還以為我是晚上搞床上運動搞得太辛苦晚點來上班,但一天都不見我的身影,他火了,把賈雨村叫到辦公室問:“我走後,胡總是不是天天花天酒地,胡作非為?”
賈雨村這狗娘養的真不地道,他低著頭唉聲歎氣,表示默認。
可我的秘書李瓶兒在門外看在眼裏,憤怒地沖進辦公室說明了真相,並且還誇大了本人的英雄氣概,“胡總為了保護您的私有財產不受侵犯,他一介儒商居然挺身而出,與黑道老大展開肉搏戰,此種豪情義氣,實為人間罕見啊,老闆。”
我出來後專門設宴感謝李瓶兒,聽她復述當時她是如何慷慨陳詞,美國老闆是如何嘴唇哆嗦著給外商投資商會,給公檢法的朋友打電話的情形,總之,我深為感動。
在裏面時,丁香玉來看過我三次,每次來,她都哭哭啼啼,拿出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架式。我看到她眼包紅腫,小嘴唇蒼白,很是難看,臉上三五顆雀斑清晰可見,記得我們剛成親那會兒,不知為啥子,她的臉上也冒出過小雀斑兒,我模仿餘光中的詩,開丁香玉的玩笑:“我最喜歡,最喜歡你臉上,那一顆,那一顆小雀斑,你笑起來的時候,小雀斑也跳起來……”丁香玉認為我是在挖苦她,她又是打我的屁股又是扯我的耳朵,最後還罰我洗了一星期碗。
丁香玉還以為我至少要判個無期,在牢裏渡過餘生,她一邊哭一邊撫摸我的臉,“小寶貝,你想吃啥子呀?我做好了給你送來。”
我卻嘻皮笑臉,“我只想吃你,只想吃你啊,吃你吃你……”
“怎麼吃呀?我是想給你,但沒辦法給你吃呀,小寶貝你就忍著點吧,平時我想要你一次,都象強姦你一樣難。”
我安慰她,其實我在裏面沒事的,大不了自己打打手沖解決一下,可你就不一樣,你在外面受不了,自由度可就大了,“如果你真受不了,你要改嫁我只能表示同意,雖然我很愛你,但沒有了性愛的婚姻是不道德的,要尊重起碼的人性嘛。”
丁香玉給我裝清高,罵我:“胡春,你現在難落了就想趁機拋棄我,有你這樣對待老婆的嗎?我一定要趁機表現一下我是如何對愛情忠誠不二的,不管你是為了小姐還是為了老闆,反正你關在裏面了,我必須為你守一次活寡。”
第二次丁香玉來看我,她紅著臉偷偷交給我一個報紙包著的硬東西,我還以為是什麼好吃的東西,等她走後,我打開一看,呵哈!我的天呀!還真是個奇妙的玩意兒,一個美國產的男用自慰器,做得微妙微俏,粉紅粉紅,真他娘的象極了十八歲處女的陰戶,我顫抖著用手摸了一下,還發出一聲嬌嘀嘀的叫床聲,把我嚇了一跳。我想,要是用老丁的叫床聲就太好了。
老丁呀老丁!虧你想得出這一毒招,我關在號子裏,難道讓我當著員警同志的面實施自慰嗎?在裏面時我一次也沒用過,我是怕那神奇的陰戶一叫,大家夥都會聽到。我出來前把那寶貝玩意兒送給了一個無期,那夥計是個強姦殺人犯,我想他可以派上用場的,面對一個無期,他就是用那橡膠陰唇享受一下人生也不為過吧?獄警同志應該會網開一面的,雖然不能全面放開,讓所有的犯人一人一個自慰器在夜裏自得其樂,那是決不可以的喲。
我的美國老闆果然神通廣大,記得他老人家曾經對我說過,沒有辦不到的事,只有你想不到的事。他大概花了五六百萬上上下下打點,把各路神仙侍弄得舒舒服服,公檢法各個關卡他都有朋友。最後我發現,他們那幫朋友恨不得把本人樹為本年度英雄救美,勇鬥毒販,敢於與黑社會作鬥爭的典型。
當然,我必須保持謙虛低調的美德,我什麼榮譽也不需要,我只要見見美麗可人的粉粉小姐,我只要去夏威夷度一星期假,至於與哪位女郎同往,由我自己決定。
公司專門為我在阿凡提音樂餐廳包了專場,慶祝本人重獲自由,公司的中層幹部與各部門骨幹員工頃巢出動,把阿凡提音樂餐廳的前半部都佔領了,那晚上啤酒、烤肉與新疆美女,讓大家瘋狂享受。
粉粉小姐也來了,但老闆與我事先私下商量:“老胡,如果有員工問她是誰,你就說是你表妹吧。”我心中竊喜,老闆這不是明擺著有意讓我上嗎?誰說粉粉只是老闆的私有財產?她是我表妹呢。
粉粉去號子裏看過我兩次,兩次都看得我春心飄蕩。這傢伙像是精心設計了一番,她戴著一副黑邊寬眼睛,樣子酷似中央電視臺英語頻道那個女主播,表情冷峻,性感風騷,我敢說她是我見過的MM中最有藝術氣質的。後來與她進行床上活塞運動時,才摸清她的底細,她曾經是遼寧某個出長腿美女的海濱城市電視臺的當家花旦,現在是北京廣播學院的進修生。
在阿凡提,粉粉以我表妹的身份亮相,我喝多了一點,向我的心腹們大聲吹噓:“她是廣院的校花,我的表妹妹,怎麼樣?歡迎你們發表評論。”
“表妹就表妹,還表妹妹,有名堂吧?胡總。”
“是真表妹還是假表妹,如今的表妹滿天飛,大多關係曖昧,不過表哥表妹隨時搞得。胡總,恭喜你有這麼漂亮的表妹妹。”
大家七嘴八舌地開我的玩笑,我紅著臉嘿嘿傻笑,老闆陪著我,桌面上我們倆不時碰杯喝上一口,桌面下,老闆與粉粉四條腿緊緊糾纏在一起,我低頭偷偷看了幾眼,TMD四條腿就象四條發情的蛇一樣,在桌子下亂動,粉粉一雙大眼睛裏滿是羞澀的激情,好象要流出TMD的愛液。
【北京的野花為誰開目錄】第30節:女主播性感風騷
我也忍不住,把手從桌子下伸過去,順著廣院校花涼爽爽的大腿,一直抵達她的陰部,那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潮濕、溫暖,雜草叢生,我突然明白了草樣年華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指陰毛瘋長,情欲旺盛唄。粉粉的臉更紅,她在騷動不已,相當難受,相當舒服,我倔強的手指,穿過小漁網似的底褲,在她的湖心小島上游弋,老闆幾次向我舉杯,我都沒功夫理他。
我承認我用力過猛,我也認為我手指上的功夫非同一般,粉粉實在是忍無可忍,她突然發出了一聲小小的尖叫,或者說是大聲地呻吟了一聲。我馬上停住了黑手,老闆驚愕地看著我,他是個聰明過人的老頭,他一下子就明白發生了什麼。坐在我們身邊的幾位公司高層也聽到了粉粉興奮的尖叫,他們更是激動不已,連連向我舉杯,老胡老胡祝賀你,祝賀你與粉粉……我滿臉緋紅,象個來初潮的大姑娘。
TMD的老闆不愧是個偉大的老闆,他老人家沒有任何徵兆,就端著酒杯繞過來,我還以為他是要向我灌酒,以發洩對我的不滿,誰要我當著他的面挑逗他的私有財產呢?可他伏在我的耳邊,鬼頭鬼腦地說:“老胡,你如果太難受,又喜歡我的粉粉,我建議你現在就帶她去附近賓館開個房間祛祛火。”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會兒我的臉更紅,心臟跳得更快,我嘴上卻虛偽地說:“不不,老總呀粉粉可是您的私有財產,我等絕不能享受,您還是自己帶她去吧!”
沒想到老闆還非常固執,“老胡,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為了我蹲了號子,我沒有什麼可感謝你的,給你錢太俗氣,讓粉粉陪你樂一樂,我看是最好的辦法了,不要客氣,老胡,我們哥倆之間還分什麼彼此,後半輩子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老闆拍著我的肩膀,一口一口地與我乾杯,幹得我眼冒金星,口吐白沫,脖子水管子似的一伸一縮,最後我不知是不是愛神附體,我禁與粉粉小姐在阿凡提附近的一家賓館裏假扮了一對恩愛夫妻,迷迷糊糊中我只記得粉粉的櫻唇頻頻光顧我的“小弟弟”,讓我真正做了一回呱呱亂叫的神仙。
醒來時我發現我光著身體躺在床邊的地板上,胸口上的牙印燦若桃花,我爬起來,腦袋劇烈地疼痛,粉粉光著身子還在床的另一邊地板上沉睡,我在想,難道我們就沒在床上活動嗎?
美國老闆對我的表現非常滿意,他說知我心者莫若君也,你老胡以後在公司裏要怎樣發號使令,你就怎樣發號使令,當然你看正了公司裏的哪個女孩,想暗地裏幹點壞事,完全不必向他請示,也就是說我可以在這個公司裏隨心所欲、胡作非為了。
我的想法是,今年要完成一個億的銷售額,只有從五大金剛身上榨油了。在公司一次董事會上,我發瘋了一樣地大聲叫嚷:“我們都是剝削階級,我們靠什麼生存?我們靠剝削,我們就是要剝削他們,他們再去剝削他們下邊的人。”我的論調引起一遍噓聲,表面看來,我這是混賬邏輯,是流氓作風,但靠剝削過著花天酒地生活的公司董事們,心裏都明白,我說的是真理。
我說的“剝削他們”是指剝削五大金剛,華東叫驢最瘦,說話象小女孩一樣尖聲細氣,只要與他談到銷售指標,他就“咳咳咳”地咳嗽,從不給你正面答復;華南和尚最胖,此人什麼都敢答應你,但千萬不要指望他給你兌現,他答應本月回款100萬,到月底在財務部經理戴玉玲大嫂千呼萬喚下,才回來三四十萬;華西猴回款到利索,但順便給你捎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發票,有一次我還發現了他給他女朋友買內褲的一張176元的發票,這是他事後與我交心時證實的;華中流氓最絕,他如果哪個月給總公司回款多一點,他就會及時向美國老闆提出發獎金的強烈要求,並且這傢伙居然能通過他的花言巧語打動美國老闆;華北虎似乎有貪污的嫌疑,戴玉玲大嫂幾次向我告狀,說華北虎的賬總是說不清楚,好象他是故意把賬弄亂似的。
所以,我的“剝削”理論是有其現實背景的,因為我發現不是公司在剝削他們,而是這幫傢伙一直在剝削公司。“到底誰是老闆?誰是打工仔?”我把美國老闆問得啞口無言,我知道假洋鬼子被我的邏輯繞糊塗了。
“當然我是老闆呀……”
“錯,您錯了,他們才是真正的老闆,他們一直在賺您的鈔票,您想想他們那幾個王八蛋誰不是住著別墅開著好車,比我這種老實黃牛強多啦!”
可能是心裏太不平衡,我一不小心說漏了嘴。美國老闆驚鄂地看著我,他似乎終於弄明白了我胡春到底要說什麼,原來你是為自己拿得太少而眼紅吧。
不過,我確實非常之不平衡,憑什麼那幫孫子比我日子過得滋潤,我每天在公司起早摸黑的坐班,在美國老闆眼皮底下裝出一副事必恭親的架式,時間長了連背也駝了,走路的姿態都與老闆一樣左右搖晃。而他們可以在黃浦江邊與客戶調情、在黃鶴樓上極目楚天舒、在成都的茶樓裏眯著眼睛偷看川妹子性感的大腿、在珠江邊的二沙島上勾引留守空房的二奶,在北京郊外的度假山村打通宵麻將,還有藝術院校的白癡型美女作三陪服務。
親愛的讀者朋友,不是我胡總心眼兒小,他們如此逍遙,如此亂搞,如此剝削老闆,實在讓我為老闆憤怒呀。如果你坐在我這個位子上,看著公司的鈔票被這幫孫子揮霍掉,你也會心痛的。當然,你如果與五大金剛是同一類的爛人,那就另當別論了,說不定你也會象他們一樣,在公司最困難的時候,還可以背著老闆發出快活的一陣陣浪笑。
只要一想到他們,親愛的讀者朋友,我就忍不住要破口大罵。都是些什麼東西?我非得好好治治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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