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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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常極短篇）那夜我和妻子的無間道（中）
（家常極短篇）那夜我和妻子的無間道（中）
站在雯雯角度，她的確是沒有錯，在看電影時我倆根本還未成情侶，只是互相
觀察期間，她跟誰做什麼有她的自由，我無權管她，更談不上是出軌。但道理誰也
會說，氣上頭時便顧不了那麼多，雖然技術上雯雯是沒有騙我，但在交往前從沒透
露過當時還未跟前男友分手，便算是一種隱瞞。
我對這段埋藏了十三年的歷史感到憤怒，我不是介意雯雯曾跟別人做過什麼，
只是認為男女交往應該要堂堂正正，並非瞞天過海。如果當初認識雯雯時她告訴我
有男友，我想我也不會退縮，反更努力去追她以求擊敗對手，而不是當上了第三者
也懵然不知。
「我都不知道你生氣什麼？十多年前的事，今天才拿來說！」
「就是這麼久才更生氣，我們拍拖三年，結婚也十年了，怎麼一直沒坦白？」
我質問道。雯雯比我更氣：「坦什麼白？根本就是兩段感情，決定和你一起時我已
經立刻跟他分手，沒有你所說的時間重疊！」
「怎麼沒有？明明就是有！否則當初怎不直說？」
「哦，難道有男生約我去看電影，便一定要跟他聲明我有男友，今晚還要上床
嗎？你當我是白痴耶？」
「妳不是白痴，是我白痴，這麼簡單的一件事都給騙十多年！」
「我騙你什麼？騙你財嗎？騙你色嗎？你以為自己很多東西可以給我騙！」
「我就是一文不值，而且很蠢，所以才傻蛋蛋的信了十多年，以為跟妳的感情
是光明磊落，沒有傷害任何人！」
「哪有傷害任何人了？我決定和你交往時是跟他說清楚，大家和平分手的。」
「哼，還有商有量哩，難怪看一齣電影也要報告，和平分手，一定有打分手砲
吧？」
「你再說這種是不是要吵架了？」
「現在已經是吵架好不好？」
「你這個人⋯不跟你說了！你今晚不要在這裡睡！」
「我也不要在這裡睡，好好跟妳那個黃德明談舊情吧！」
妻子聽到這個名字面色大變，錯愕的道：「你⋯你怎知道他的名字？」
「哼，我很多事都知道，只是不說破而已。」
「你⋯你查我的事？」
「妳不要管，反正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紙沒可能包得住火，要給揭穿的
就是收得多好，也總會給知道。」
「我不想再見你！你走！立刻給我走！」
「隨便妳！不阻妳給前度撥電話！」
我氣沖沖的直衝到客廳，我想看到這裡，看官們一定覺得小雞很無聊，小事化
大，但事實上世界上大部份夫妻吵鬧甚至離婚都是由一些小事引起，星星之火，往
往可以燎原。
那些說陳年往事還提起、到底是不是男人的婦權主義者我問妳，如果妳知道丈
夫在結婚前的一天去嫖，妳又可以輕易原諒嗎？雯雯說決定和我一起時便立刻跟他
分手，我倆看電影到正式交往有一個多月，即是說那段時間她一直仍是別人女友，
每次約會跟她牽牽手已經那麼興奮，背個面就脫光給男友上床。
妳曾有其他男人沒問題，但至少要坦白，而不是用一種隱瞞手法來誤導我，讓
我以為妳單身，以為妳除了我便沒有別人，歡歡喜喜送妳回家，事後還致電關心的
噓寒問暖，其實妳是躺在其他男生懷裡接我電話，妳說這不是欺騙又算什麼？
男女之間貴乎坦誠，以虛假瞞騙得到的從來不是真愛。
火氣大時，我甚至有種不知道怎面對這個女人的心態，獨個坐在客廳沙發妒火
中燒，各種胡思亂想的片段湧到腦海，彷彿看到那不認識的男人在跟雯雯一起對我
嘲笑。
我是很小器，我認，男人真是很小器。
「爸爸，你們在吵什麼了？」可是就在事情找不到出路的時候，那唯一的解鈴
人出現，是抹著眼睛從睡房步出的兒子，也是我和妻子的心肝寶貝。我家兩房一廳
，小銘今年七歲，最近才終於肯獨睡一房，讓我倆重獲夫妻的私人空間。
孩子永遠是家裡的一盆水，多猛的火也可以撲熄。知道自己火大吵醒了他我心
都軟了，看著那眼仔精靈的兒子，試問世上還哪有小孩比他可愛？
而把這小天使帶給我的，便是雯雯。
小題大做，我認，我是在小題大做。
嘆一口氣，就算給我知道真相又如何？難道離婚嗎？而且這麼多年來雯雯相夫
教子，試問做錯過什麼？怎麼因為一件往事影響夫妻感情。
「抱歉，給爸爸吵醒了嗎？」我把兒子拉到跟前，還未睡醒的他點點頭，我摸
著小銘的頭說：「爸爸有事要拜託小銘，我激怒了媽媽，你替我去對她說對不起好
嗎？」
每次跟妻子吵架，道歉的一定是我，因為每次跟妻子吵架，錯的都一定是我。
「媽媽會不會打我？」兒子這方面倒聰明，先問清楚有沒危險。
「不會，打便打爸爸好了。成功的話有獎勵，明天去麥當勞。」
「那如果失敗了呢？」
失敗了不就去辦離婚證囉，我也不多說，把小救星推進房間：「別說氣餒話好
嗎？去吧，給爸爸好消息。」
兒子呆呆的進去轉了一圈，回來後我緊張問道：「怎樣？媽媽哭得很慘，是淚
流滿面，傷痛欲絕吧？」
我知道對一個小學一年級說這種形容詞是有點深，但文人就是文人，一時改變
不了用詞優美的壞習慣，小銘搖搖頭道：「媽媽在看電視。」
「在看電視？」這下我更驚了，難不成刺激過度，呆若木雞的不懂反應？
慌忙跑回房間，妻子果然在看電視，還要是男人公敵、專門介紹各國名牌的八
婆節目。
「雯雯⋯」我低聲下氣，老婆沒看我一眼，我戰戰兢兢問：「妳沒事嗎？」
「在家裡，會有什麼事了？」
「我以為⋯妳在哭什麼的⋯」
「才不會，老公發瘋難道我跟他一起傻？女人的眼淚才不會花在這種地方。」
我的好老婆，果然夠堅強。上一代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一代連門面工夫也
不願做了。
「對了，老公。」雯雯突然叫我。
「嗯？什麼事？」我如獲特赦的擺著尾巴。
「電視介紹這個牌子的包包很漂亮，明天去買吧。」
「哦、哦⋯」
開罪上一代女人可以用名牌手袋去擺平，原來今世代的女人也沒問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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