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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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當時明月在——第十三章 前塵往事  
 
黑夜7758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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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明月在——第十三章 前塵往事

作者:黑夜7758258(迷楠)

2015年 9月20日發表於春滿四合院

字數:6000

(代迷楠發文*此乃原創首發*非轉發,非轉貼)  

             第十三章  前塵往事

  魚鱗般的金光嵌在雲海,像是一匹緋色的蜀錦,迤邐的鋪了半邊天。

  「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少奶奶,明天是個好天頭兒哩!」碧荷扶著明
月下了馬車,欣喜的看著遠處山嶺上錦繡斑斕的晚霞。

  「嗯,待在城,這景致是再見不著的,果然是好!」明月也欣然的四下打
量,遠處的山戀起伏,近處的稻香蛙鳴,炊煙嫋嫋,翁頭翁腦的撞進一只晚歸
的雀兒,活潑又生動。

  李子涵笑著過來牽她,「走吧,娘子,趕明兒個有的你瞧呢,做了許久的馬
車,先去浴洗一番,聽說有地新摘的瓜菜,我打發她們收拾了。」

  明月跟著他往大門抈走,笑著聽他說話,「這都不忙,倒是我們來了這兒,
不先去給母親請個安嗎?」

  李子涵怔了一下,轉身站在,叫身後一個跟著的老嬤嬤過來,「王嬤嬤,太
太如今身子可有好些?你去問問太太,就說少奶奶想過去請個安,問她今個願意
見人麼?」

  王嬤嬤應了一聲,又沖著明月福了一福。

  明月聽得一怔,忙扶住這個老嬤嬤,款款的說話,「先前不知道您是跟母親
的人,怠慢嬤嬤了,嬤嬤莫怪!嬤嬤素日替我們在母親跟前盡孝,倒是我們應該
謝您才是!勞嬤嬤去問一聲,就說兒媳進門這麼些日子,也沒能在母親身前略盡
孝心,心著實惶恐不安,想過去給母親見個禮,問問母親怎麼說!」

  王嬤嬤謙遜的說不敢,扭身往後面去了。

  天色漸漸黑下來,石子湧路上拼砌的圖案都有些模糊,李子涵與明月並肩慢
慢的走,不多時,就到了李子涵母親孟氏將養身子的春暉院。

  方才那個王嬤嬤從院子走出來,站在院門口,沖著二人說道,「少爺,少
奶奶,夫人說了,你們的孝心她狠知道的,只是身上不耐煩。又說大夫說的,這
病怕過人,彼此還是不見了。孝敬不孝敬的,不在叩頭上,少爺少奶奶還是請回
吧!」

  明月心簡直驚疑極了,嫡親的兒子兒媳來問安,竟然連院門都不願意讓進。

  她恭敬的聽完,隨即跪在院門外,沖著正堂,端正的補行了大禮。不管您怎
麼說,我這禮到了!

  李子涵沖著王嬤嬤說,「太太既這麼著說,我和你們少夫人就先去安置了,
你們好好伺候太太,改日我再來看她!」

  明月沉默的跟著李子涵走著,一反來時的興奮。

  李子涵握住她的手,「月兒別多心,母親病的久了,難免心頭煩悶,說話毛
躁,並不是不喜歡你!」

  照亮的小丫頭拎著燈籠,暈黃的光在腳下飄搖。

  明月應了一聲,心抈算琢磨著,母不慈,子不敬,這光景怎麼看也不像樣,
若只推說是生病,也太過蹊蹺。

  明月張了張口,想問他心底的疑惑。旋即想起出閣前母女夜話,至親至疏夫
妻,男人若是有心告訴你,你早晚會知道!他若是有心瞞你,你又何苦一定要知
道。

  小夫妻兩個沐浴更衣,又用了飯,天已經黑透了。

  這次出來,碧波留在了家中,只碧荷跟了來。

  此刻,一個人忙的團團轉,鋪了床,籠了香,又四下看哪處不妥當。

  明月沖她招招手,吩咐她,「荷丫頭,你別忙了,在外頭,怎的也不能像家
般舒服妥帖,差不離也就罷了!」

  碧荷鬢角都被汗洇濕了,拿出塊帕子揩著,笑著說話,「碧波姐姐總說我不
會伺候小姐,這會子她沒來,我要是讓小姐受了委屈,回去還不得給數落死!」

  「好呀,我倒是以為你真個為我上心,原來是怕她罵你,才這麼勤快!」

  「天皇菩薩,真真冤枉死人,你個沒良心的,我早就應該不親自動手,叫小
丫頭進來與你鋪陳,樂的站一旁輕巧,省的枉擔了賊名!」

  碧荷氣惱的往凳上一坐,真個不忙了!

  「哎呀,好丫頭,哄你玩呢!還真的惱了呀,好姐姐,別氣啦,我給你倒茶
喝!」

  碧荷毫不客氣的接過她手的茶水,這半天也真的渴了,一飲而盡,又伸出
手,如是連飲三杯。

  明月一邊給她續茶,一邊說,「嘖嘖,人家說,一杯為品,二杯解渴,三杯
飲馬騾,荷丫頭你說說,你這叫什麼!」

  碧荷漲紅臉,把明月按在桌上,就去爬搔她的腰,「人家給你做牛做馬的操
持,你倒一遞遞的取笑我!」

  「哎呦,哎呦,哈哈,好姐姐,好姐姐,再不敢啦,月兒不敢啦,你饒過月
兒這次罷,月兒還小呢!」

  碧荷聞言笑軟,壓在她身上,擰她的臉兒,「還是小姐呢,一點樣兒都沒有。

  都嫁人了還小,我昨個還聽姑爺說你大呢!」

  明月聽她說到閨房私語,不覺雙靨流丹,眼波梭著她,「好不知羞的丫頭,
聽人家悄悄話!」

  「啐,我倒是想不聽呢,偏你們叫那麼大聲,也不知到底是誰不知羞!」

  沒人時,明月與碧荷一向沒個大小,鬧慣了,此刻一番笑鬧,倒把晚間的沉
鬱給混忘了。

  「荷丫頭,相公說了去哪了沒有?」

  「用完飯,姑爺只說出去散散,沒說去哪!倒是立夏說,瞧那方向,仿佛往
春暉院那邊去了。」

  明月心頭一動,松了口氣,雖冷眼看著丈夫和婆母似有不虞,但畢竟母子天
性,心頭還是牽掛的,這不是悄悄地尋去了嘛!

  ……

  「睔」,一個「雨過天晴」的茶盅子砸在地板上,碎渣子和著參茶,濺了
一地。

  「讓他走,我不見他!」一個嘶啞蒼老的女聲尖利的叫著。

  李子涵皺著眉,眼寒光如刀,看了一眼想要攆人的紅嬌,那丫鬟本就心怯
怯的,被他一瞪,竟嚇得撲通跪了。

  「都出去,遠著點伺候著!」李子涵叱了一聲,見屋的下人不動,雙眉擰
起來,立時就要發作。

  王嬤嬤心予虫口氣,當年孟氏身邊得用的人,一夜之間不是被打殺,就是
給發賣了。如今跟著的這些人竟全都不中用,罷了,何苦逆了這小魔星,白填了
性命。她沖打頭的紅嬌使了個眼色,那丫鬟便領著小丫頭們魚貫退出去,直到出
了門,心還哆嗦。

  「王嬤嬤,把帳子給我掀起來,太太想必記掛著我呢!弄亮堂些,讓太太好
好看看!」李子涵略帶嘲諷的沖老嬤嬤說著。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王嬤嬤心中替自己小姐悲憤,卻不敢不聽,撩起孟氏的床帳。

  一個頭發已經蒼白,膚色焦黃,皮包骨頭,狀如厲鬼的婦人裹在秋香色的綾
被,喘著粗氣,似是想要撲下來,卻體力不支。又因為羞憤之極引來痰喘,吼
吼吼的捂著喉嚨翻白眼。

  王嬤嬤心一酸,眼就蓄滿了淚,忙給她又是捶又是揉,方聽到一陣破風
箱般的劇咳。

  誰成想孟家的千金,竟也有一天會給揉搓到這個地步!一步錯,步步錯,真
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五年還是六年沒見過這女人了,怎的她成了這幅模樣?

  李子涵心頭有些迷茫,幼時那個噓寒問暖,會把自己抱在懷撫慰的溫婉
貴婦人,是眼前這個人嗎?

  一切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是從她知道了自己不是她親生的孩兒?是從
她以為自己親生的孩兒因他而死?是從一次次的下毒、暗殺、綁架?還是從自己
察覺以後,起疑、疏遠、防備?還是從那個雪夜,母子情斷,血濺後宅?

  李子涵心五味雜陳,饒是再冷的心腸,見了她這幅摸樣,也不由動容。畢
竟曾叫過一聲母親呢!

  「咳咳~ 咳~ 咳咳……,哈哈哈,你來幹什麼,是來看看我死了沒有?還是
來看看我什麼時候死?咳咳……咳咳……,可惜,沒能如你的願,我還沒死呢!」

  孟氏的眼珠子像淬了毒,恨不能戳進他的心窩子去。

  他在燈下長身而立,面容清俊,神采飛揚,聽說還取了個聰明貌美的媳婦。

  這一切本都應該是自己兒子的,這個小偷,他偷了自己兒子的福分,他怎麼
能活著,怎麼敢活著,還活的這麼好?

  「母親,當年父親已經告訴您了,那孩兒一落地就死了,您產後血崩,他怕
您雪上加霜,受不了那個打擊,才沒告訴您真相!正巧趕上我母妃送了我來,也
是憐惜您,方才把我放在您膝下照顧,想著過些年,你養好身體,再告訴您的!」

  「呸!狼子野心,他一心博那榮華富貴,生生害死自己的親生孩兒,也不怕
死了以後墜入阿鼻地獄,永不超生!哈哈哈,李文澤,你看看,我們的孩子在天
上看著你呢,每天都看著你呢!」

  孟氏癲狂的笑起來,笑著笑著又哭起來,懷抱著一個小枕頭,愛憐的摸摸
它,猶如再摸一個孩子的臉蛋。

  李子涵心中淒慘,當年知道真相,也曾盼她能將一腔愛子之情轉到自己身上,
母慈子孝,一切都沒改變,該有多好。時至今日,方才知道,打從她知道那孩子
死了那天起,就已經心魔纏身,只肯相信自己,她,早就瘋了!

  既然一切都不能回去了,那也只能往前走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誰都
情有可原,哪怕,理無可恕!

  「母親,有件事……,可能您還不知道,孟秉忠被皇帝抄了家,押解入京了!」

  孟氏緩緩地抬起頭,看著他,眼眸似乎清醒許多,孟秉忠,大哥,那個如父
如山的大哥,被抄家了?孟家要沒有了嗎?以後自己,既沒夫家也沒娘家了嗎?

  「你要什麼?我一個孤老婆子,一無所有,還有什麼值得你這個少主,親自
跑一趟來算計的呢?」孟氏譏誚的看著李子涵,許久不動的腦子慢慢清明。二十
年前那個孟家當家大小姐的精明,浮在眼底。

  「舊時王謝堂前燕,留與寒夢伴梨花!當年王、謝、韓、孟、燕五姓與李姓
並稱江南六族。二百年的經營,上至皇庭,下至寒院,王公貴族,販夫走卒,三
教九流無不納如袖中,族兵鐵衛不下萬計。若非恰逢宇文鐸揮軍南下,當日取代
大榮的未必是宇文家。孟家大小姐,孟綠蘿,巾幗不讓須眉,金釵齊家叱吒風雲,
掌領六族隱秘之地,令行禁止,何等威風赫赫!」

  李子涵的聲音飄渺,似訴似嘲,目光凝在孟青蘿的一頭斑白發絲上,似是透
過那發絲,看那千瘡百孔的末代浮沉。訴那些他沒有經曆過,卻與他息息相關的
前塵往事。

  「當日宇文鐸大軍渡江之後,六族族長知事不可為,雖齊赴國難,卻在屠城
前,將六族精銳子弟一起送了出去。後來,十餘載動蕩,這批人竟如泥牛入海,
一去無蹤。母親,你可知道這數萬人的下落?」

  紅燭幽幽,突的爆了一聲,把孟氏從前塵往事中驚醒。回首已是百年身,自
己再不是那個雲端的天之驕女孟綠蘿了。罷了,一身朽木骨頭,算又如何,爭又
如何,人再強也強不過命。

  「我要大哥活著回江南!」

  「母親放心,舅父雖然首鼠兩端,惟利是視,貪腐陰狠,可畢竟是涵兒的舅
父,總是要保下來的!我還等著涵兒君臨天下的時候,舅父能跪在正陽門外,跟
先帝說說話兒呢!」李子涵溫柔的幫孟氏掩了掩被角,嘴箈刻薄的挖苦著。

  孟氏翕然大怒,雖然明白他故意氣自己,卻仍是心口一剜一剜的痛。旋即淒
厲的笑起來。

  「誰是你母親?誰又是你的舅父?我的孩兒在枉死城抈!你別得意,人在
做,天在看,我等著看你的收場!哈哈哈……君臨天下……君臨天下……,你們
各個都被權勢迷了眼,什麼都敢舍棄,什麼都不在乎。你抬頭看看呀,看看呀,
因果循環,果報不爽,我等著看你君臨天下的時候,你們這些人是怎麼悔不當初,
痛斷終身!」

  李子涵直到走到薇露園外,耳畔猶自回蕩著孟氏厲聲尖笑,那笑聲好似一根
牛毛繡花針,紮在心。他忍不住按了一下心口,按住一個牛皮紙包著的冊子,
那是孟氏交出來的六族最隱秘的所在。

  他的心口從刺痛到麻木,再到堅硬。我沒錯,我沒有錯,即便是哪出了錯,
也錯不在我!

  明月聽到腳步聲,歡快的迎了出來。

  李子涵在無垠的暗夜,看著從燭火通明處走出來的小人,她嬌憨的笑著走
過來,似是一輪明月,把萬丈詭譎紅塵都照亮了。

  ……

  棲霞庵離古蕎莊不過二,俯視靈岩山,背倚橋飛嶺。整個廟宇坐落在半
山腰,青山翠竹,鳥鳴空澗,景致極好。庵主素因師傅是個有大智慧的,經法也
通,人情世故更通,為人圓融良善,更加上棲霞庵的素齋做得好。因此上,棲
霞庵是揚州城的夫人小姐們出城禮佛首選之處。

  「溪聲盡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清淨身。」?

  聽泉小榭還在聞妙香院之後,乃是庵中禁地。素日,是不給往來的檀越隨
喜觀光的。

  清淨是個眉眼清秀的小尼姑,方才七八歲的年紀,從小被素因收養,長到這
麼大,並不曾見過男客,因此一路上偷覷了燕九好幾次。

  燕九初作不知,後來忽然在她又偷看時,沖她粲然一笑。害的小尼姑羞紅了
臉,急匆匆的把他們主僕領到聽泉小榭,茶也忘了上就跑走了。

  「少爺,你可真是越活越小了,連捉弄小尼姑都學會了!」

  「哈哈,飛白,我哪有捉弄她,你家少爺我,見她修行苦悶,哄她一笑,乃
是慈悲為懷好麼!」

  「我只知道,你哄她這一笑,害的我們連茶也沒得吃!」

  素因蓮步匆匆的趕到門外,旋即看到燕九,心口一震,像,太像了,不知不
覺目光纏綿起來。

  燕九察覺有異,回神一看,一個妙齡女尼扶著門,站在檻外。這女尼神凝九
華,眸含秋水,身量苗條纖柔,一身青色緇衣襯得她更加脫俗絕塵。她眉宇間一
團喜氣,柔情百端的看著自己。

  燕九忙上前兩步,跪了下去,朗聲說道,「小侄慏讟過姑姑!」

  素因抓住他的手,看著他與胞兄少年時,仿佛一般的模樣,不覺笑中帶淚,
忘情的用指尖輕撫他的面龐。

  飛白知他們姑侄初見,必有契闊要敘,早就退了出去,遙遙守在外頭。

  燕九任她撫摸自己的臉,往前膝行兩步,仰視姑姑,血脈相連,雖是初次見
面,天然生出親近之意。看著看著,突然笑說道,「姑姑可是把慏當成了父親?」

  素因被他說破,方才察覺真情外露,當著第一次見面的侄子,竟然露出旖旎
春思,不覺赧顏,春色爬上雙靨。

  燕九不知與多少嬌娃麗人打過交道,往往美人神色一動,便猜出她們心事。

  此刻面對嫡親的姑姑,竟也敢出言調笑,「姑姑便把慏當做父親也是不打
緊的,父親怎麼伺候姑姑,小侄也能學個八九不離十!」

  「胡說八道,你父親乃是我哥哥,怎麼能用伺候形容!」

  「哦哦哦,小侄嘴拙,應是疼愛!父親怎麼疼愛姑姑的,侄兒也怎麼疼愛姑
姑!」燕九抿著唇,涎皮涎臉的笑說。

  「小猢猻,益發的順杆爬,比你爹小時候還憊賴,姑姑的便宜也敢占!」素
因滿腔情思被他逗得七零八落,忍不住重重擰了下他的臉,笑著把他扶起來。心
喜悅,再不惱他,和他親親熱熱的閑話起來。

  燕家乃是有名的書畫世家,尤工仕女畫。他家仕女畫,或以紙承美人,或以
美人為紙,二者均臻妙靈動,舉世無雙。燕家的男兒,從打會握筆開始,就浸淫
在萬紫千紅的脂粉陣。更兼上要精研女子各種纖姿態,悲喜神容,因此從不
避諱世俗的禮法倫理,幾代都出過亂倫之事,闔族不以為醜,只道尋常。燕九的
父親燕君楨,便與胞妹燕君湄自小廝纏在一處,閨中多有燕私,燕九從父親的筆
記中早知其詳。

  燕家在前朝妖言案中受到牽連,險些族滅。燕九的祖父燕實浦被絞殺,燕君
楨死遁,燕君湄出家,生離死別之後,十餘載兵災戰亂,顛沛流離。直至數日前,
燕九從一幅觀音小像中認出燕家的筆法,這才找上門來。

  「慏,你爹爹,他如今可好?如今一向住在哪?家情形如何?」

  「父親身子還好,只是如今有了春秋,慣會嘮叨了!想姑姑改日見了,也認
不出當年玉面檀郎的模樣哩!當年一路流離,母親傷病去了,後來父親帶著我隱
居在雁蕩山小龍湫畔。父親一直念著姑姑,並未再娶,家只有小九一個。」

  「你排行第九?」

  「是,按族的排行。家變之後,族一路護送母親出京,後來小九生下來,
族曾想接小九回族居之所,是父親執意不肯,怕闔族受連累。再往後舉國皆兵,
也就與族失了聯絡。」

  風雨流年,恍然隔世,姑侄兩個你一言我一語,把這麼些年問個仔細,一時
笑,一時淚,感慨萬千。

  「這麼說來,小九自總角起便在外遊學不成?你爹可真狠的下心!」

  「玉不琢不成器嘛,小九倒不覺得辛苦,河山萬足下始,無限風光放眼量,
見的多了,經的多了,才知道如何海納百川,胸含丘壑。再說,不經紅塵打滾,
怎能承我燕氏墨風?」

  素因的眼滿是賞識,這個侄兒大有父親遺風,心志堅毅卻不左強,玩世不
恭卻不粗鄙,燕家後繼有人,真真讓人欣慰。

  「慏,你如何來的揚州?」

  燕九見問到此節,不免有些尷尬,輕咳一聲,「父親命小九來娶媳婦,侄兒
來時,正趕上那家小姐出嫁!」

  素因不由得瞠目,「你因何來遲?」

  「這個,這個,小九路上遇到了一個姑娘,茶種的好,泡的也好,一不小心,
茶喝多了,就遲了!」

  「怕是那姑娘長得也好罷!」素因斜睨著他,打趣道。

  「嘿,沒我姑姑長得好!」燕九貼過來,抱住素因的胳膊。

  「小猴崽子,我就該替你爹狠狠的捶你一頓!」素因柳眉倒豎,沒繃住,又
給他逗笑了,氣的敲敲他的頭。

  「姑姑要是舍得,小九天天夜都來給姑姑捶!想怎麼捶,就怎麼捶!」燕
九眼角一挑,眼眸深邃的看她,無限風情隨波流轉,似是認真,似是調笑。

  只這一眼,素因竟然芳心無主,四肢綿軟,不由大駭,這小九比哥哥當年還
要惹人,也不知有多少家的姑娘要糟糕至極呢!

  「其實,除了娶媳婦,也為了查訪燕家的《縷素精要》。當年禍事急轉直下,
祖父含冤而死,《縷素精要》失傳。小九輾轉查探,據說被明德佬兒帶到了墳!」

  素因聽到此處,心頭一跳,沉默一會,瞧著他說道,「慢慢查,總會找到的!
便是找不到,難道小九便不能再創出更精妙的畫法嗎?」

  「姑姑說的是,不過,即是燕家之物,總是物歸原主為好!」

  「慏說的也沒錯,你便在姑姑這住下。後面有你祖父當日繪成的一道神仙
壁,也是極難得的妙品,你不妨多去瞧瞧。」

  至此,燕九主僕便在這棲霞庵住了下來,朝觀竹海霧起,夜醉清泉星沉,時
時被姑姑慈母般噓寒問暖,真個樂不思蜀。

(黑夜:有點麻煩的問題,用word簡繁轉化,似乎有些字翻過去的不對,上載的更不對。這工作太瑣屑了,不知道管理員願不願意幫忙,或者別的哪個看客願意幫忙,請私下跟我聯系。)

[ 本帖最後由 黑夜7758258 於 2015-9-20 07:09 編輯 ]
2015-9-20 07: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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