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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歡喜遊龍傳 01-06 作者:竹影随行  
 
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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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遊龍傳 01-06 作者:竹影随行

歡喜游龍傳1-6 作者:竹影隨行

歡喜游龍傳  作者:竹影隨行


第一章

  月色如霜,樹木蔥翠。

  牆角處的草叢裡傳來一陣『沙沙』的響聲,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彎腰拱
背,撅著屁股趴在牆上,透過小洞,睜大了眼睛向內觀望。

  屋內水氣騰饒,昏黃的燭光透過層層薄霧四散開來,好像仙境一般。一個身
材纖細,但卻風韻有致的少婦立於澡盆前面,雙手挽著肩上絲衣,慢慢褪下。

  粉嫩的肩膀漸漸露出,少年的鼻血也跟著流了出來,整個人都快貼到了牆上,
恨不得鑽進那小洞裡去。

  一縷青絲自嬌軀滑落地上,整面凝滯若雪的背部完全呈現在了少年的眼中。

  素手放在頸下,輕輕一揚,烏黑亮麗的秀髮漫天飛舞,然後傾瀉而下。

  少年張大了嘴,口水不住外流,這等場面真是太刺激了,這世上再也找不到
比她更美的婦人了。

  少婦雙手倒背,輕輕解開紅繩上的結扣。胸前肚兜瞬間滑落到了地上,牆外
少年更加興奮了,鼻血橫流,雙手不住撓牆,恨只恨這個洞實在是太小了…

  接下來是裙子了,接下來是裙子了!少年滿懷期待的扭了扭屁股。不對,什
麼流到嘴裡了?

  少年用手在臉上一抹,是血…

  不管了,就算失血而亡也要將這齣好戲看完。想著,他再次趴回到了牆上小
洞前,左眼緊閉,右眼圓睜,使勁想看清裡面畫面。可是,薄霧後面,澡盆前面,
什麼都沒有了,空空如也。

  少年微微起身,摸了摸後腦勺。心說,奇怪,脫了衣服不洗澡,跑哪兒去了?

  他還以為自己剛才眼睛花了呢,再次趴到小洞前。可除了蒸蒸白霧之外,還
是什麼都沒有。

  糟糕!

  少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抬起頭來,轉身就要逃跑。這時,只聽屋中
一聲嬌喝。

  「波~ 葉~ 斬!」

  少年心中暗叫不妙,腳下步伐一亂,踉蹌趴在了地上。緊接著只聽到『轟隆
』一聲,一道翠綠色劍氣將浴室牆壁劈開一道口子,緊貼著少年的身子飛了過去,
最終落在了不遠處的假山上,轟的一下,碎石四濺。

  來真的!

  少年也顧不上此招的威力了,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沿著走廊倉皇逃走。

  『嘩啦』一聲,剛才少年用來偷窺的那面牆壁被人踹開一個大洞,那美艷少
婦胸前圍著浴巾,手持一把利劍,怒氣沖沖的從裡面衝了出來,左右觀察一番之
後,衝著少年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少年跑到祠堂前,用力推開房門,向前衝了幾步,然後『撲通』一下跪在了
供桌前,對著面前十幾個排位搗蒜似的不住磕頭。

  這時,美艷少婦也追了進來,看到少年在靈牌前磕的『咚咚』直響,便放下
長劍,一雙玲瓏玉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慢慢地向他走了過去。因為過於
氣憤,少婦的雙腮紅潤異常,包裹在浴巾裡的一對小白兔也不安分的起伏著。

  少年一邊磕頭,一邊側耳傾聽著。突然間,冰涼的劍鋒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嚇得他一動也不敢動了。

  少婦嘴角微微一揚,手持利劍將他的脖子向上抬了抬,冷笑道:「膽子不小
嘛,敢偷看老娘洗澡。」

  少年尷尬一笑,道:「老媽,你誤會了。我剛才是在後院練功,突然看到牆
上有一個洞,心裡好奇,然後就忍不住趴在牆上,往裡看了一眼,誰知道就看到
你了。」

  「啊~ !」少婦小嘴微張,道:「原來你是好奇才去偷看的。」

  少年狡辯道:「我都說了,我不是去偷看的。我…」

  「嗯?」

  少婦發出一陣不愉快的聲音,手中長劍緊貼著他的脖子按了按,嚇得少年連
忙改口道:「是,我是去偷看的。」

  少婦看他承認了,倒不似剛才那麼生氣了,駁斥道:「偷看你娘洗澡,難道
你不覺著很無趣嗎?家中那麼多丫鬟,你怎麼不偷看她們去。萬紫、千紅兩個丫
鬟不也經常深夜洗澡嗎?」

  少年雙手平攤,搖頭歎道:「那兩個黃毛丫頭,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
哪有偷看老媽來的過癮。」

  「啪!」

  「哎呀!」

  少年的臉上多了個血紅的五指印,少婦伸手拽住他的衣領,狠狠說道:「小
小年紀就這般好色,我看我還是宰了你吧。免得你以後再去危害人間。」

  「啊~ !」少年大叫一聲,說道:「別把我說的好像妖怪一般。我可是李家
唯一的血脈啊!」

  「我管你李家還是王家。偷看老娘洗澡就是死罪!」少婦高舉長劍,作勢向
下砍去。少年急忙舉起雙手,大聲喊道:「老爸救命,爺爺救命,李家祖宗們救
命啊!」

  「啊!」

  少婦不加理會,手中長劍順勢劈了下來。可就在這時,地板突然一陣晃動,
十幾個靈位全都倒了下來。

  母子兩人面面相覷,片刻後少年指著整齊摔倒的靈位大聲笑道:「顯靈了,
顯靈了,祖宗們顯靈了。」

  少婦眨了眨眼睛,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靈台前,將靈位重新擺好。

  心中嘀咕道:不會這麼邪吧。

  「顯靈了,顯靈了。娘,你不能殺我了吧。」少年笑道。

  少婦剛想說話,就聽到後院喊道:「地震了嗎?地震了嗎?剛才怎麼突然晃
了一下?」

  「不知道,趕緊報告夫人吧,看看有沒有什麼損失。」

  原來是地震。少婦收起手中長劍,瞥了地上少年一眼,冷冷道:「今天先饒
了你這小兔崽子。如果今後再犯,哼哼!起來吧。」

  少婦說完就向門口走去,少年急忙喊道:「腿麻了,拉我。」一邊說著,一
邊伸手胡亂抓去。

  「自己起…」

  少婦的浴巾被少年伸出的爪子無意中給拽住了下來,整個上身裸露在外。皎
潔月光傾瀉入屋,如幻彩銀紗般披灑在她的身上,耀的肌膚如乳似酪,通體泛著
夢幻般的光暈,玲瓏剔透,只看得背後少年鼻血橫流。

              ………………

  少婦嬌軀微顫,低頭垂目,烏黑秀髮垂在面前,手中劍柄越握越緊,似乎是
在極力忍耐著。

  少年雖然不是故意的,但突如其來的美妙畫面卻也讓他大飽眼福。直到發現
自己老媽不住顫抖的嬌軀,這才意識到自己闖禍了,手裡握著那條浴巾,尷尬的
笑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嗯…嗯…」少婦的嗓子裡不住發出低吟聲,身子也越顫越緊,最後終
於爆發了,大喝一聲:「啊~ !波葉斬~ !」手中長劍向後砍去,一道翠綠色劍
氣貼著少年頭皮劃了過去,直飛到靈台之上。

  『卡嚓』一聲,靈台被劈成了兩半,轟然倒塌。少年嚇得大叫道:「呀!老
媽,你把祖宗們砍倒了。」

  「波葉斬!」

  「啊~ !」

  昨天晚上初雲被母親揍的很慘,疼的他一晚上也沒睡好。第二天一大早便偷
偷的溜出了家門,帶上東、西、南、北四大家丁,閒逛市去了。

  他們李家其實並不算天波城裡的老住戶,聽母親說是在他們李家人都死光了
以後才搬到這裡來的,雖然他老爸寧年早逝,不過幸好留了不少的遺產,夠他揮
霍幾十年了。

  初雲領著四個家丁,吃吃轉轉,玩玩鬧鬧,游手好閒的轉了一上午。在十香
樓吃了午飯之後,一行人來到了奇樂齋。

  奇樂齋的老闆是個老玩主,什麼新鮮玩意都有。初雲每個禮拜都會來逛一圈,
看能不能淘到什麼新奇的玩意。

  老闆正低頭看著賬本,突然看到初雲帶著幾個家丁裝扮的人進到了店裡來,
趕忙放下手頭上的活,推開櫃檯門迎了出去。

  「李公子怎麼有雅興到老朽的小店裡來了?」老闆笑著問道。初雲經常來,
而且每次來都會帶點東西走,所以算是老主顧了。初雲不管他人,靠在櫃檯上,
笑問道:「老闆,來什麼新玩意了嗎?」老闆擊掌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
天上午剛到了一批小玩意,李公子看看?」

  「拿出來吧。」

  老闆給初雲看了個位子,吩咐夥計上了杯好茶,然後便進到屋內去了。沒多
久老闆抱著個錦盒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他的面前。

  「這什麼玩意呀?這麼寶貝?」初雲左右觀察了下錦盒,看不出什麼特別來。

  老闆小心翼翼的打開錦盒,初雲忍不住向內望去,只見一個樹皮擰成的黑色
外殼,中間夾著一面透明水晶鏡片,看樣子就知道是西洋玩意,只是叫不上名字
來,便開口問道:「這什麼玩意?」

  老闆道:「這叫放大鏡,可是正宗的波斯貨。」

  「這是幹什麼用的?」初雲從老闆手中接過放大鏡,好奇的問道。老闆撓了
撓頭,有些為難。幹什麼用的,這還真不知道。

  「這就是個玩意,也說不上來是幹什麼用的。」老闆將鏡面放到初雲面前,
解釋道:「你透過這面鏡子看東西,什麼都會放大。」

  透過鏡面看去,面前的東西是被放大了,可感覺有點模模糊糊。他將放大鏡
拿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然後問道:「真的什麼都能放大嗎?」

  「什麼都能放大。」老闆自信滿滿的回答。

  初雲轉過頭來,笑著問道:「那銀票也能放大了花嗎?」

  老闆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公子您開玩笑,銀票放大了還能花的出去嗎?」

  初雲拿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開始時還有些新鮮,看了一會兒之後也就覺
著無聊了,便對阿東招手道:「那個誰,那個誰,你過來,你過來。」

  阿東顛顛地跑了過來,獻媚的問道:「少爺,什麼事?」初雲笑道:「你不
經常嘮叨你老婆是個太平公主嗎?你拿著這個回去看看,她的胸是不是變大了。」

  阿東激動道:「送我了?」初雲樂道:「想得美,自己掏錢。」扭頭問老闆
:「這個多少錢?」老闆笑瞇瞇的伸了五個手指:「五兩。」

  「不貴,不貴,趕緊掏錢,趕緊掏錢。」初雲拽著阿東的衣袖,催促著他趕
緊掏錢。阿東根本就不知道他手裡拿著的是個什麼玩意,說五兩就五兩啊,對於
一個家丁來說,五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初雲看他極不情願、磨磨蹭蹭的樣子,不耐煩的罵道:「少爺我平時賞你們
多少銀子,現在讓你掏五兩買個小玩意兒都不願意。好,那把我賞的錢全還給我,
還給我。」說著,將手伸到了阿東的面前。阿東以為少爺要玩真的,趕緊掏了五
兩的碎銀子出來,交到了老闆的手裡。然後拿著放大鏡在屋子裡左右觀看,卻突
然被旁邊的阿南奪了過去,他急忙喊道:「小心點,這可是五兩銀子啊。」

  「知道了,知道了!」阿南不耐煩的嘟囔了句,然後透過鏡面想桌子上望去

                 …

  「哇~ !好大的一隻蒼蠅!」阿南大叫一聲,不自覺的用手裡的放大鏡向那
只『巨型』蒼蠅拍了過去,只聽得『咣當』一聲,鏡子便變成了碎片。

  被強迫著掏了五兩銀子的阿東傻眼了,阿南趕忙將破碎的放大鏡還到了他手
裡,笑道:「還是還給你吧,這東西太容易壞了。」

  眾人一陣歡笑,包括老闆在內,東西已經賣出,是好是壞就不關他的事了。

  初雲道:「這東西太容易壞了,還有沒有什麼耐玩的東西呀?」

  說完,老闆再次向裡屋走去。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出來,初雲無聊的端起茶杯,
放在唇邊輕抿一口。阿北突然說道:「少爺,聽說你要出嫁了。」

  「撲~ !」

  初雲將口中茶水全都噴到了他的臉上,蹙眉問道:「什麼?出家?我出家?

  我是個離了肉活不了的人,好好的我出家幹什麼?「

  「不是出家,是出嫁。」阿北幫他糾正了一下。

  初雲不禁笑道:「越說越離譜了,我一大男人出什麼嫁!」

  「現在府裡的人都在議論。說夫人給你訂了門親事,說不定哪天就讓你入贅
過去了。」

  「入贅?親事?」初雲愣了一會兒,不禁笑道:「不可能吧。」

  「我也是聽說的。」

  「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我從來都沒聽我老媽提過,肯定是假的。」初
雲擺手否認道。

  這時,老闆抱著另一個盒子走了出來,上面還用綢緞仔仔細細的包裹了一層,
比剛才那個金貴多了。

  「這又是什麼寶貝?」初雲問道。

  老闆神秘兮兮的說:「這寶貝可不得了,是我無意中在一個農夫手裡買到的。

  足足花了我三千兩銀子。「

  「什麼寶貝呀,這麼貴?」說著就要去掀那盒子,老闆急忙阻止道:「呦,
公子你可得小心,這個東西可危險了。」

  危險?

  初雲的好奇心完全被調了起來,越是危險、刺激的東西他越是喜歡。老闆輕
輕掀開綢緞,然後慢慢打開錦盒。裡面躺著一朵花苞,看樣子好像是黃金做的,
可又不太像,因為金子不會這麼暗淡無光。

  初雲小心翼翼的將它拿了出來,問道:「這到底是什麼?」老闆道:「這叫
寸金若夢,聽說是天山火神用暗金打造出來的獨門暗器,厲害非常,發射速度奇
快,任你武功再高也是防不勝防。」

  初雲將它拿在手裡自己觀看,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暗金做的,難怪暗無光澤。

  只是不知道這東西怎麼用的。便問:「這個什麼寸金若夢,到底如何使用?」

  老闆道:「據說,只需輕輕轉動花莖,就可以…公子小心!」

  沒等老闆說完,便聽阿東『啊』的一聲慘叫,大腿上齊齊的紮著十幾個金釘。

           ************

  「跪下!」

  白玲瓏手持家法,一臉怒氣的端坐在椅子上,初雲扁著小嘴,一臉委屈的表
情,『撲通』一聲跪到了她的面前。

  「你…你真是要氣死我了。什麼不好玩,你去玩這個玩意。」白玲瓏拿起那
個寸金若夢,抬手就要往地上摔。初雲急忙喊道:「摔不得,摔不得!娘啊,這
可是我花了五千五百兩才買回來的呀。」

  白玲瓏怒氣沖沖的喊道:「對,還得加上阿東那二百兩的湯藥費。」她的手
依然高舉,那柄細小的暗器隨時都有被摔下來的危險。雖然那是暗金做的玩意兒,
可在大名鼎鼎的女俠白玲瓏手裡,這不過是個破爛兒而已,別說暗金了,就是金
剛也能讓她給捏碎了。

  初雲跪在她的面前,哭喪著臉,生怕她一個手下不留情,五千兩銀子倒不算
什麼,可這暗器卻是個稀罕物啊。不過還好,白玲瓏猶豫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
將它放了回去。初雲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白玲瓏用手中家法點著他的腦袋,氣憤道:「你羞不羞,習武之人哪有用暗
器的,只有那些陰險的廢物才用這東西,你說要東、西、南、北拿去防身我倒不
反對,可你是我白夜鳳凰白玲瓏的兒子,拿著暗器招搖過市,讓江湖上的朋友聽
去了,我還有臉活嗎?」

  只要不把暗器弄壞了怎麼都好說,不就是罵幾句嗎。初雲跪在地上,一邊肩
膀高一邊肩膀地,跪也沒個跪樣,臉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白玲瓏越看越氣,手中家法衝著他的腦袋呼嘯而來,初雲急忙低身閃躲,白
玲瓏蹙眉,大喝一聲:「你給我跪好!」不得已,初雲只好規規矩矩的跪到了地
上,隨口嘟囔了句:「你不是總說我是個廢物嗎,拿來防身還不行呀?」

  聽到這話,白玲瓏一臉不悅的說道:「是呀,是呀,你不是廢物是什麼。人
家廢,你也廢。可人家賴好也有點內氣。你倒好,體內根本就沒有一點氣的存在,
連我那把玲瓏劍你都耍不動。哼哼,說來你也真算是廢物堆裡的一朵奇葩了。」

  「過獎了,過獎了!」初雲拱了拱手,對於母親的冷嘲熱諷毫不在意。氣的
白玲瓏用力揮舞手中的家法,可無論怎麼揮,就是打不到他的身上。

  白玲瓏賭氣道:「別動,跪好!好好讓我揍一頓。」這小子什麼本事都沒有,
反射神經卻是出奇的好,逃跑那真是一絕,白玲瓏這個劍術高手想要抓住他都得
費把子勁。

  「老媽,我可不傻。跪著不動讓你打呀。」初雲嬉皮笑臉地說。

  白玲瓏將手裡家法一扔,站起身來就往內堂走。初雲喊道:「老媽,你干什
麼去?」白玲瓏道:「我去拿玲瓏劍。」

  初雲這下可慌了,急忙喊道:「不行,不行!不帶耍賴的。」白玲瓏轉身道
:「你這麼厲害,我不拿玲瓏劍怎麼對付的了你啊。」

  初雲咧嘴了笑,嘲諷道:「說到厲害,我哪有老爸、老媽厲害呀。我今年十
五歲,老媽你今年二十七歲。想想你十二歲就懷了我,哇~ !老爸可真是禽獸呀,
十一、二的小姑娘都不放過。」

  白玲瓏俏臉一羞,嬌軀一陣顫抖,然後狂奔到內堂中。沒多大會兒便提著玲
瓏劍回到了大堂,可哪裡還見到兒子的身影。氣的白玲瓏將手中長劍對天一指,
嬌聲喊道:「李初雲,這可是你逼我的!」

  初雲慌忙逃出家門,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轉悠了兩圈,眼看天就快黑了,可又
不敢回家,晃來晃去,竟莫名其妙的晃到了城南的靈安寺前。

  初雲是個不信佛的人,平時路過這裡也不願多看上一眼,今天也是如此。可
他剛剛抬腳想要離開,旁邊忽然一陣香風撲鼻而來。一個身材婀娜、嬌艷美麗的
少女從他面前走了過去,身後還跟著一個侍女。

  那少女也是十五、六歲,圓圓的鵝蛋臉,嬌俏的玲瓏鼻,一雙大眼睛閃著撲
朔迷離的光芒,美貌裡雖然還帶著些稚氣,可身材卻好似瓜熟蒂落,前凸後翹小
蠻腰,妙曼曲線勾著男人魂魄,薄薄的櫻唇引人上前一探,所見之人無不回頭觀
望。

  初雲閉起眼來嗅著空氣中遺留的香氣,心想這天波城裡竟然還有如此美麗的
小妞,怎麼平時沒有見過呢?再睜眼時主僕兩人早已走進靈安寺內。他想也不想
急忙邁步跟了進去。

  靈安寺是天波城第一大寺,傳說是求風得風、求雨得雨、求個媳婦直接得個
兒子,所以香火十分旺盛。只是現在已經臨近黃昏,寺中香客早已散去,加上周
圍烏鴉啼叫,倒顯得有些清幽寂寥。

  初雲跟著少女來到大殿之內。大雄寶殿,巨大的金佛莊嚴肅立,青煙繚繞,
唸經、敲缽之聲不絕於耳。那少女從侍女手中接過三株香,插在爐內,然後雙手
合十,虔誠的跪在佛前。

  初雲站在殿門前,一雙色迷迷的眼睛不停的望著少女背影。這時一個光頭小
和尚雙手合十走到了他的跟前,念道:「阿彌陀佛。施主,是來上香的麼?」

  「上香?」初雲一怔,然後馬上反映了過來,急忙說道:「對,我是來上香
的,上香拜佛的。」

  和尚念道:「那請施主先到這邊來施捨些香火錢,然後再去上香。」

  「香火錢?要多少錢?」

  「少則五兩、十兩,多則百兩、千兩,施主自願。」

  「哇!」初雲將嘴大張,歎道:「念一句阿彌陀佛就這麼多錢,那你們和尚
豈不是都肥的流油了。」

  和尚微微笑道:「施主說笑,施捨香火錢本來就是自願,施捨的越多越是靈
驗,佛祖自然也會關照的多些。」

  初雲回頭望了一眼,那少女還在那裡虔誠的祈禱著。便回頭問道:「真的求
什麼都靈驗嗎?」和尚微微笑道:「真的求什麼都靈驗。比如…」他指著佛前潰
跪拜的少女,若有所指的說道:「比如那位女施主,她正在祈求佛祖賜她一位如
意郎君,施捨了小寺一千兩銀子,佛祖一定會幫她實現願望的。」

  「她在求姻緣?還施捨了一千兩?」初雲眼睛一亮,急忙掏出一沓銀票放在
和尚手裡,說道:「這是兩千兩銀票,替我跟佛祖說說,就把我賞賜給那位女施
主吧。」

  和尚忍著強烈的笑意,說道:「施主如此虔誠,佛祖一定會幫您完成夙願的。

  阿彌陀佛。「

  初雲掏了錢,接過了香,轉身向佛祖跑去。和尚這時終於忍不住了,大嘴一
咧,旁邊幾個光頭和尚也一起圍了過來,一陣竊竊私語。

  那少女哪裡施捨了一千兩啊,根本一兩都沒施捨,她到底求了些什麼,和尚
們就更不知道了。其實和尚也是男人,看到如此美麗的少女進入寺內自然也會動
凡心。跟進來的初雲一臉色迷迷的表情,怎麼會猜不出他的心思。初雲穿的又很
體面,一看就是個從來不拜佛的主。這種富家公子追著漂亮姐進入寺中的情況見
得多了。和尚們自然也就知道該如何從他們手中詐些香火錢來。

  初雲學著少女的樣子,將香火插在香爐中,然後雙手合十,跪在少女旁邊的
蒲團上,故作虔誠的拜了幾下。耳朵卻在仔細的聆聽著少女的聲音。

  「佛祖,佛祖。求求您老人家,保佑我家族興旺,父母身體安康,兄友弟恭,
前程似錦。」少女低聲念道,聲音猶如出谷黃鶯般好聽。

  初雲一陣沮喪,原來她不是來求姻緣的啊。可這兩千兩也不能白白打了水漂,
便轉過頭來,好像遇見熟人一般,嬉皮笑臉的說道:「咦?小姐,你也來拜佛呀?

  拜佛好呀,拜多了佛,佛自然會保佑你的。「

  那少女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說話一般,依然表情嚴肅,虔誠的念叨著。初雲望
著她那水靈靈的小模樣,越看越是喜歡。

  只聽那少女繼續念道:「佛祖,求您保佑弟子覓得一位如意郎君吧。不求他
的武功有多高強,他的學問有多高深,弟子只求他能是一位品行端正,孝敬父母
的正人君子。」說完,雙腮一紅,小模樣更是嬌羞美麗。

  初雲心中又是一陣竊喜,她果然是來求姻緣的。急忙雙手合十,十分虔誠的
拜道:「佛祖啊,佛祖。求您幫我覓得一位窈窕淑女吧。弟子我雖然沒什麼武功,
學問也不是很高深,但我品行最是端正,十里八鄉誰不知道我是個大孝子啊。」

  少女聽到他的祈禱,微微側目,向他看來。初雲連忙故作驚訝的說道:「咦?

  小姐,原來你也是來求姻緣的呀,好巧啊!我也是!「

  很明顯,這個穿著華麗的登徒子是衝著自己來的。少女俏臉一紅,狠狠的瞪
了他一眼。初雲也不在意,繼續嬉笑著說:「小姐是來求姻緣的,小生也是來求
姻緣的,不知道佛祖會不會將咱們倆配成一對呢?」

  那位少女還沒說話,旁邊的丫鬟卻搶道:「你別做夢了,我們小姐早就許配
給人家了。」那少女臉色更是通紅,嬌聲斥道:「閉嘴!」

  初雲心中又是一陣失落,原來名花已經有主了,那自己的兩千兩花的豈不是
太冤枉了。嘴上卻不認輸,繼續調笑道:「小姐,既然你來祈求佛祖,那就證明
你還沒有見過那個男的。我呢,雖然年少,才疏學淺,不過平行卻是端正,在家
孝敬父母,出門尊敬長輩。小姐的要求,我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少女嬌羞道:「閉嘴!」

  初雲繼續笑道:「我呢,以前從來都不拜佛的,今日卻莫名其妙的進了這靈
安寺,又正好遇到小姐在這裡求姻緣,你說怎麼會這麼巧呢?我想這肯定是佛祖
他老人家的旨意,想要將我們撮合成一對。」

  少女急道:「你還說!」

  初雲繼續笑道:「我啊,最是懂得疼老婆的…」還沒等他說完,只覺一陣勁
力伴隨著香風向自己襲來,待他反應過來,少女粉掌已經到了跟前,急忙一個懶
驢打滾,倉皇躲了過去。

  那少女見一掌不中,心中暗道,看這小子漫不經心,想不到卻有如此反應。

  可他那狼狽相,又不像有什麼武功的樣子,怎麼會躲過自己的攻擊呢?

  初雲狼狽躲開攻擊,站起身來,驚道:「哇!好厲害的小妞。」少女也從蒲
團上站了起來,嬌聲喝道:「你這個登徒子,今天讓你見識見識姑奶奶的本事。」

  初雲一愣,心想她說話的語氣怎麼這麼像我娘?

  少女擺開架勢,粉臂向後一揚,然後一掌向他打了過去。初雲是在白玲瓏的
玲瓏劍下長大的,對於逃跑自然是得心應手,少女雖然厲害,但怎麼也比不上白
玲瓏的本事。

  「姑娘,何必動手動腳呢?」初雲閃過攻擊,調笑著說道。

  少女看他連著閃過自己兩掌,心中更加羞憤,身子立定,粉臂後擺,然後御
氣於掌心,嬌聲喝道:「看你怎麼躲的過這招。排山倒海~ !」

  一股巨大的氣息呼嘯著向初雲湧來,他的眼前好似出現了一面勢不可擋的巨
浪,想要逃跑卻無處閃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子已經隨著那股氣息飛了出去。

  只聽『咚』的一聲,後背撞在了圓柱上,『哇』的一下,張嘴吐了一大口的
鮮血。

  丫鬟看到小姐竟然使了家傳絕學,急忙跑到少女身邊,焦急喊道:「小姐,
你這下要鬧出人命了。」

  丫鬟的話音剛落,初雲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倉皇逃
出了靈安寺。待初雲的身影完全消失後,丫鬟才反應過來,說道:「小姐,您怎
麼不追呀?」少女楞道:「中了我的排山倒海,竟然還能起身逃走,他到底是什
麼人?」

  這時,躲藏起來的光頭和尚們大著膽子從後面走了出來,雙手合十,畏畏縮
縮的念道:「這位女施主,您是不是…是不是…施捨本寺一些修理費呢?」

  少女一愣,問道:「什麼修理費?」

  和尚指著大殿幾處,說道:「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主僕兩人這
才看到,大殿內已經是瓦片翻飛,供桌歪斜,被初雲撞到的那根柱子已經裂了一
條大縫,完全是一副殘敗不堪的樣子,哪裡還有半點的莊嚴肅穆。

  丫鬟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姐…你可真厲害…」

  初雲倉皇逃出靈安寺,扶著寺院圍牆猛吐幾口鮮血。心中暗道,這小妞長得
雖然漂亮,可脾氣太捍了,要真娶回家,那和老媽兩個人還不雙劍合璧、天下無
敵?算了,算了,不要也罷,不要也罷。佛祖啊,剛才的事算我沒求啊,那兩千
兩就當是孝敬您的香火錢了。

  他找了幾醫館醫了醫自己的傷,那個老醫生摸著他的胸口判斷,這肯定為野
獸所傷,他也只能滿臉尷尬的點頭承認。要讓人知道這是一個小姑娘打的,那還
混不混了。

  到家時已經臨近深夜,初雲不敢從正門進入,打了個暗號,讓阿東幫他打開
後門,偷偷進入。

  當他摸索著走到自己屋前,慶幸自己矇混過關時,卻聽到了白玲瓏那嬌艷而
冰冷的聲音。

  「跟我到正廳來。」

  初雲渾身一哆嗦,胸口猛地一抽,險些再次吐出血來。





歡喜游龍傳 第二章

第二章

  初雲跟在白玲瓏的身後,看著母親那豐滿的翹臀在自己面前不住的擺動,心
中恨道,為什麼這麼個大美女會是我的母親呢。

  胡思亂想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正堂,白玲瓏坐在椅子上,修長的右腿輕輕抬
起,優雅的搭在了左腿上。初雲也沒等母親開口,直接就跪到了她的面前。出乎
意料的是,白玲瓏並沒有責罵他。

  等了半天,也不見說話,初雲緩緩的抬起頭來,發現母親正滿臉微笑的望著
他。初雲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詫異的問道:「你是誰?」

  白玲瓏素手掩嘴,吃吃一笑,道:「你這傻孩子,我是你娘呀。」初雲連忙
擺手道:「不是,不是,你不是我娘,我娘怎麼可能這麼溫柔。」

  白玲瓏的額上繃起一道青筋,可她還是極力忍耐著不讓自己發火,畢竟兒子
就快不在自己身邊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微笑道:「乖兒子,別跪著了,起
來吧。」

  「陰謀,陰謀,你一定有陰謀。」初雲手指母親,睜大了雙眼,不停的喊著。
白玲瓏手指旁邊的椅子說道:「行了,別鬧了,快點坐下。娘跟你說點正經事。」

  初雲猶豫了半天才磨磨蹭蹭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母親
的旁邊。只聽白玲瓏說道:「兒子啊,你今年多大了?」

  初雲道:「十…十五歲了吧。」

  白玲瓏抿嘴輕輕一笑,道:「是啊,十五歲了,是該成家的時候了。」

  聽到這話,初雲眼前馬上一亮,急忙問道:「母親大人是要給我說親了?」

  白玲瓏道:「是呀,我的兒子就是聰明。」

  初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趴在桌上,將身子探在母親跟前,忐忑不安的問道
:「那給我說的是哪家的姑娘啊?」

  白玲瓏微微一笑:「城南沈家的三小姐。」

  初雲不禁深吸一口氣,早就聽說這沈家千金排行老三,貌似仙女下凡,沒想
會成為自己老婆。初雲一邊歡喜的跳著,一邊問道:「謝謝娘,謝謝老娘!沈家
小姐什麼時候過門呀。」

  白玲瓏抿嘴笑道:「下個月初三,你過門到沈家。」

  ………………

  初雲停止了蹦跳,整個人僵在了地上,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問道:「娘…娘
…娘,你剛才…剛才說什麼?」

  白玲瓏重複道:「下個月初三,你過門到沈家,就是入贅。」

  入贅!入贅!入贅!入贅…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打在他的頭上,初雲再也高興不起來了,僵在原地一動不
動,口中不住的念叨著。白玲瓏站起身來,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傻了呀?」

  初雲這才醒過神來,『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雙手環繞母親大腿,大聲哭
道:「娘啊!你好狠心呀,你怎麼捨得讓我入贅到別人家裡呀!我可是李家的獨
苗啊,你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啊。」

  白玲瓏可不吃他這套,任由她晃著自己的大腿,冷冷道:「你是我兒子,不
是李家列祖列宗的兒子,你這麼不聽話,我再被你氣上幾年,說不定就提前去見
列祖列宗了。如果真是這樣,倒不如早些將你扔出家門。聽說沈如成老爺,也就
是你的岳父大人,可是個不好惹的主,以後你在沈家可不能像在自己家裡一樣這
麼沒規沒距的了。」

  聽母親這麼一說,初雲的腦海裡立刻出現了一副悲慘的畫面,寄人籬下,遭
人白眼。想到這裡,『哇』的一聲,哭的更加傷心了。

  白玲瓏看兒子哭得如此傷心,如此真切,不禁也動了惻隱之心,畢竟養了十
五年了,自己一半的人生都花了他的身上,這眼看就要離開自己了,做母親的哪
裡能不傷心呢。

  白玲瓏慢慢蹲下身來,拍著他的後背,柔聲說道:「別哭了,別哭了。沈家
就在城南,也不遠,什麼時候想娘了就回來看看。」

  「嗚嗚嗚…」初雲順勢趴在了她的懷裡,聞著母親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情
不自禁的用鼻子在她的胸前拱了拱,臉頰貼在兩團軟肉中間,滑滑膩膩,好不舒
服。

  高聳的酥胸被一張小臉不停的擠壓、揉搓,白玲瓏不禁玉腮一羞,知道這小
子沒安好心,用力將他推到了一邊,厲聲說道:「回房睡覺吧,這幾天就不要出
去亂走了。」

  初雲一手按在地上,一手伸向母親,哭天搶地的喊道:「娘啊,您真的不要
兒子啦。」白玲瓏想到他剛才對自己的輕薄舉動,咬了咬牙,狠狠道:「不要了。」

  「娘啊~ !」

  白玲瓏轉過身去,大聲喊道:「萬紫!千紅!」

  「在,夫人。」兩個小丫鬟站了出來。白玲瓏吩咐道:「將少爺帶回房裡,
好生看管。如果少爺不見了,拿你們試問。」

  「是。」

  「娘啊~ !」初雲悲切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李府,真是繞樑三日、不絕於耳,
聞者傷心,聽者也會流淚。

  十幾天一眨眼就過去了,如同被壓在五指山下的孫悟空一樣,李初雲度過了
人生中最痛苦、最壓抑的半個月。

  今天是初二,眼看明天就要『出嫁』了,白玲瓏帶著萬紫、千紅兩個丫頭,
來到了初雲的房間。初雲看到母親來了,也不打招呼,賭氣的將臉轉向一旁,鼻
子裡還不住的發出哼聲。

  白玲瓏邁著優雅的步子來到了他的身邊,柔聲說道:「還生氣呢?」

  「哼~ !」

  白玲瓏坐到了他的旁邊,一雙白皙光滑的玉手按在他的肩上,微笑道:「你
也老大不小了,該懂點事了。雖然是入贅沈家,可人家畢竟家大業大,那沈三小
姐又貌美如花,多少人想要入贅都沒那福分呢。」

  「哼~ !」

  白玲瓏嬌軀一擺,嬌聲歎道:「哎~ !收起你那小脾氣吧,明天天一亮花轎
就要來了,你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了。趁現在還有時間,跟娘說說
話吧。」

  等了半天也不見他答話,白玲瓏無奈的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吩咐道:「萬紫、
千紅,將新衣拿來給少爺試試。」說完邁步向外走去。這時,初雲才轉過身來,
低聲喊了聲,「娘…」

  白玲瓏嬌軀一顫,停下了腳步。這一聲娘將她的心叫的好碎、好碎,可她現
在不能有任何留戀之心,只得轉過來身,強作歡顏的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
要求嗎?」

  母子二人默默注視著對方,初雲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白玲瓏好是心痛,如
果兒子這時說一聲『我捨不得娘』,那說不定她真會推掉婚事。

  白玲瓏秀眉微蹙,貝齒緊咬下唇,一副既期盼又焦急的模樣。半晌過後,初
雲終於開口說道:「娘…可不可以將那支暗器還給我呀?」

  …………………

  白玲瓏表情一沉,冷冷說道:「我會當做嫁妝給你送過去的。」說完,『咣
當』一聲,摔門而去。初雲雙手枕於腦後,漫不經心的躺在床上,心想老媽這是
幹什麼呀,一日三變臉,說變臉就變臉。

  「少爺。」萬紫、千紅輕聲念道:「起來試試新衣服吧。」

  初雲沒好氣的喊道:「試什麼試!我就穿這身結婚了!」

  「啊?」兩個小丫鬟目瞪口呆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小主人,驚訝的問道:「您
要穿著內衣上花轎?」

  初雲坐起身來,不耐煩的揮手罵道:「滾!滾!滾!滾!滾!」


    *** *** ***


  門外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喇叭嗩吶吹的震天。這討厭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初雲好似屠宰場力的待宰的牲口一樣,雙手張開,一動不動的站在屋子中央,
任由兩個丫鬟為自己穿衣打扮。

  萬紫、千紅先幫他套上一件新紅色的錦衣,然後又圍上一條玉樹腰帶,一個
英俊的少年新郎就這麼誕生了。

  初雲站在銅鏡前轉了一圈,萬紫抿嘴笑道:「少爺這副模樣可真好看。」初
雲沒好氣的嘟囔道:「好什麼好,穿得好像個紅包一樣。」千紅道:「少爺穿什
麼都好看,就算穿成紅包,也是個英俊的紅包。」

  初雲轉過身來,愁眉苦臉的看著兩個小丫鬟。萬紫千紅迎著少爺的那哀怨的
目光,心中不禁也跟著悲了起來。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雖然這個少爺游
手好閒、不學無術外加流氓、好色,平時對她們又總是動手動腳的,可眼看著他
要離開了,還真有些捨不得。

  兩個丫鬟也默默地低下頭來,咬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初雲長出了口
氣,說道:「萬紫…千紅…少爺我就要走了。」兩個丫鬟默默地點了點頭。初雲
繼續說道:「少爺走之前求你們件事行不行?」

  兩個丫鬟抬起頭來,望著少爺那期盼的目光,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說道:
「少爺,有什麼事您儘管說吧。」

  「讓我…」這時,他臉色一變,嬉皮笑臉的說道:「讓我再來一次吧。」

  兩女聞言,愣在了當場,眨著明亮的大眼睛,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初雲見她
們倆半天也不回話,便將臉湊了過去,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少爺我就要走
了,以後可沒機會啦。」

  兩個小丫鬟臻首低垂,滿面潮紅,兩隻小手扭扭捏捏的也不知該放在哪裡。
沉默片刻之後,萬紫才嬌滴滴的問道:「少爺在說什麼…奴婢聽不明白…」

  初雲雙手一拍,表情詫異的喊道:「哎呀呀,你這死丫頭,上次在書房叫的
那麼大聲,爽完了就不認賬了?」

  萬紫頓時羞得俏臉通紅,偷偷瞧了一眼千紅,見她也在偷偷瞧著自己,真恨
不得立時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初雲又將矛頭指向千紅:「還有你也是,上次在柴房你不也很爽嗎?一直大
叫『要死了,要死了!』那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千紅一張小臉瞬間飛紅,偷偷瞧了一眼萬紫,羞的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這兩個丫鬟其實早就和初雲發生關係了,可誰都沒跟對方說起,現在這張窗
戶紙被人當場捅破,兩人滿面潮紅,眼光游移不定,誰也不敢注視對方。

  初雲指著她們說:「你們兩個死丫頭,虧我平日待你們如珠如寶,在我走之
前連這點小小的心願不都能滿足我嗎?」

  萬紫怯怯的問道:「什麼心願?」千紅可比她機靈多了,知道少爺話中有話,
急忙拽了她衣袖了一下,讓她不要多問,可惜話已出口,無法收回了。初雲馬上
回道:「當然是讓我來一次一龍二鳳啊。」

  萬紫真是追悔莫及,有心想說不要吧,可人家畢竟是個主子,怎麼能頂撞他
呢。而且,也真有些想要……

  只是一想到要當著自己好姐妹的面和少爺同床,那真是羞也羞死了。

  還是千紅機靈,借口說道:「少爺…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吉時馬上就要到
了,夫人還等著您出去呢。現在…不太好吧…」

  初雲撩起自己的喜袍,一把將裡褲褪到了膝蓋處,露出一根粗長堅硬的大肉
棒,說道:「如果你們不答應,我就這麼上花轎。如果我老媽問起,就說你們兩
個勾引我,強姦我。」

  兩個丫鬟咋見那根讓人又愛又恨的大傢伙,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可
又被他那番胡言亂語搞得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這時有人輕輕叩門,一個丫鬟問道:「少爺,吉時快到了,夫人問您準備好
了沒有。」

  初雲喊道:「還沒呢,讓她們等著吧。」

  小丫鬟應了一聲,轉身離開。初雲笑道:「快點哦,再不決定我老媽可就要
親自來催了,到時候我看你們怎麼死。」

  萬紫、千紅兩個丫鬟已經被她搞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外面敲鑼打鼓、鞭
炮齊鳴,接親的隊伍馬上就要到來,而新郎官卻要逼著自己和他親熱,想想真是
既羞人,又刺激…

  萬紫偷偷瞧了一眼少爺身下的大肉棒,深吸一口氣,扭捏的說道:「那…少
爺…千萬快點…」

  初雲見她妥協,開心的咧嘴一笑:「放心,放心,很快的。」說話間,雙手
摟住她的小蠻腰,一張嘴已經貼在了那張光滑潤澤的小臉蛋上。

  萬紫被他這麼一摟一親,身子立時便軟了下來,想起以往日子裡的荒唐事,
只覺四肢乏力,只想躺在他的懷裡。

  初雲伸手要去解她的衣服,萬紫急忙將他制住,嬌聲喘道:「少爺,不要脫
衣,等一下夫人如果來催,那就真不得了了。」

  想想也是,便推著她走了兩步,讓她雙手扶床,彎腰翹臀,背對著自己趴在
了床邊,伸手撩起裙褂,褪下褻褲,將龜頭頂在已經泥濘不堪的小穴口上,用力
一壓,便將整根肉棒插進了香澤軟滑的蜜穴裡……

  「嗯~ !」

  萬紫秀眉緊蹙,輕咬下唇,大傢伙直直的撞在了嬌柔的花心上,不由的嬌軀
一緊,小穴裡跟著湧出了更多滑膩的蜜液。

  初雲雙手扣住纖細的小蠻腰,待纏著肉棒的嫩肉漸漸放鬆之後,開始用力抽
插起來。想著這也許是最後一次了,便不再留情,使出渾身力氣,次次抽到穴口,
然後狠狠插到穴底。

  萬紫雖然和他玩了許多次,可從來沒見他這麼狠心過,碩大的龜頭每次進來
都要撞到穴心上,力道之大彷彿要將花心撞開一樣。

  「嗯…啊…少爺…輕一點…疼啊…」

  初雲正在興頭上,哪裡理會她的哀求,越叫他慢反而越插越猛。眼見身下小
丫鬟沒插幾下便嬌軀輕擺,口中哼哼唧唧發出一些甜膩的呻吟聲。

  兩人沒有經過任何前戲,只憑著一股子猛勁,愣是將小丫鬟干到了高潮。只
見她玉頸微揚,嬌軀緊繃,兩隻小手使勁攥著床單,嫩穴蜜肉死死纏著肉棒,而
且還在不規律的蠕動著。

  「嗯…少爺…好酸…好酸…奴婢…不行了啊…」

  萬紫苦苦哀求一聲,雙臂一軟,整個上半身便趴在了床上,兩條修長雪白的
大腿也在微微顫抖,如果不是被身後男人扶著,恐怕在就癱在了地上。

  初雲沒想到她這麼不禁干,便將肉棒抽了出來,只聽『噗』的一聲,玉蛤微
張,蜜液橫流。他顧不上欣賞這難得的美景,轉身向另外一個俏人兒望了過去。

  千紅早已被眼前的活春宮弄得意亂情迷了,眼見少爺挺著肉棒向自己走了過
來,慌慌張張的向後倒退兩步,誰知腳下一絆,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

  初雲笑道:「哎呀,原來千紅姐姐喜歡坐在地上玩。」

  千紅被他說的俏臉通紅,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初雲走過去一把將她摟在懷
裡,在雪白淨滑的小臉蛋上胡亂親了幾下,便也像萬紫那般,讓她背對著自己,
趴在了床邊。

  千紅感到下身一陣涼爽,褻褲被褪到了膝蓋上,緊接著一個碩大滾燙的東西
貼在了自己的小穴上,頂住穴口上那粒殷紅的玉珠輕輕的揉了起來,瞬間便有一
股酥麻酸癢從穴底花心蔓延開來,不由得嬌軀一顫,哼出聲來。

  原本看了一場春宮,蜜穴早就已經泥濘不堪,再被龜頭這麼一頂一揉,滑膩
的蜜液更是湍湍的流了出來,硬是將肉棒淋了個通透。

  初雲見她也已動情,挺起肉棒『噗』的一下插了進去,只覺穴中軟滑溫暖,
肥美異常,與萬紫那丫頭比起來,自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千紅嬌呼一聲,凝眉喘道:「啊…少爺…您…您…慢點…奴婢…啊…身子弱
…經不起…嗯…經不起…您這般玩弄…」

  初雲雙手緊握她的細腰,肉棒在小穴裡狠抽猛插,見她求饒,便道:「你這
丫鬟最是可惡,每次都要少爺求你,一操進去便哼哼唧唧,求個不停,這次非要
讓你好看才行。」說完,雙手將她大腿向兩邊分開,抽插起來也更加虎虎生風。

  千紅雖然比起萬紫精明許多,可是卻比她更加不禁操干,只被大肉棒猛插了
十來下,便以雙臂酸軟,向前一跌,整個人趴在了床上。一張通紅俏臉貼在床榻
上,嘴裡嬌喘連連,只撅著圓潤白淨的小屁股,勉強承受男人的抽插。

  初雲低頭向兩人交合處望去,竟被腰間裙擺擋的時隱時現,瞧不真著,便摟
住她的小腰,向上一抱,讓她整個人重新跪在了床榻上,只可惜小丫鬟已經被操
的沒什麼力氣了,只能用一張嬌俏的小臉蛋勉強支撐著上半身的重量。

  滑膩粘稠的蜜液隨著肉棒抽插被帶了出來,發出淫媒的聲音,穴內嫩肉更是
死死的纏著粗大的傢伙,初雲只感一陣銷魂愜意,抽插之時更是平添幾分力道,
也不管身下人兒是否承受得了,龜頭頂到花心之時,還要揉上一揉才肯離開。

  千紅從來沒有這麼美過,張開小嘴咬住枕頭,小手握拳,直攥的指尖泛白。

  這時,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就在耳邊一樣。千紅急道:「嗯
…嗯…啊…少爺…少爺…快一點…吉時…要到了…」

  「可是你說要快點的。」說罷,初雲雙手按在她的翹臀上,對著小穴一陣瘋
狂的抽插,只干的小丫鬟前仰後合,嬌軀直顫,最後身子一弓,向萬紫一般也跟
著丟了出來。

  初雲知道現在不是玩鬧的時候,瀉火才是主要。抽出肉棒任由她軟在床上,
然後再次抓住萬紫,又一次插了進去。

  「嗯…少爺…疼…」

  萬紫尚未從剛才的高潮中清醒過來,突然間被人抓住身子,緊接著蜜穴一漲,
粗硬的大肉棒再次插了進來。

  小丫鬟是越來越不禁玩,沒插幾下便嬌軀一顫,又丟了過去。初雲無奈,只
得將她放開,抓住一旁的千紅,再次干了進去,沒想到千紅還在高潮之中,被干
了沒幾下,便又是哼哼唧唧的求饒起來,最後身子一擺,又丟了出來。

  就這麼,初雲挺著根肉棒在兩個丫鬟之間來回交替抽插,而兩個小丫鬟也越
來越不爭氣,插到最後,竟然吟吟抽泣起來。

  初雲心說,這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呀,這麼下去就是過了吉時也別想瀉出火
來。

  他將心一橫,肉棒插進千紅小穴,雙手緊扣她的蠻腰,任由她哭泣求饒,硬
是狠抽猛插,想要趕緊瀉出火來。

  猛干一百來下,剛剛有些感覺,門外突然傳來了白玲瓏咯咯的笑聲:「兒子,
準備好了沒有?」

  初雲心中一惱,怎麼偏偏挑這麼關鍵的時候來催。不耐煩的大叫一聲:「還
沒好,等一等。」然後繼續用力猛干身下的人兒。

  千紅雖然早已爽上了天,可卻還沒有昏頭,方纔正在丟精之時,突然聽到夫
人的聲音,嚇得她猛一哆嗦,雙手緊捂小嘴,再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嗯…嗚嗚…嗚…」

  千紅想叫又不敢叫,委屈的眼淚吧嗒吧嗒直往下流。初雲瞧她一副可憐兮兮
的嬌俏模樣,不由的心中一蕩,忽覺一陣酥麻之感襲來,雙手掐住圓潤的翹臀,
做起了最後的衝刺。

  眼見吉時快到,門外的白玲瓏實在有些不耐煩了,便雙手推門,邁步走了進
去。

  「穿個衣服也這麼磨蹭,萬紫、千紅你們怎麼…」白玲瓏領著媒婆歡天喜地
的走了進來,看到床上景象,如同被瞬間石化了一般,表情、動作凝於一瞬,站
在了門前,一動不動。媒婆被她堵在了門外,看不到屋中景象,但靠著職業的八
卦敏感,也知道屋中必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伸長了脖子向內望去,好奇的問道:
「怎麼了?怎麼了?」

  『咚』的一拳,白玲瓏將她打了出去,媒婆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初
雲見母親竟然闖了進來,知道大事不妙,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扭頭對著她呵呵
傻笑,身下卻是越干越猛。

  白玲瓏一張白嫩柔滑的俏臉,青一陣紅一陣,最後半黑半白,咬牙切齒,可
身後還站著許多外人,實在不好發在,只好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終於,初雲一聲低吼之後,將一股股又濃又稠的精液射進了千紅已經紅腫的
小穴裡。

  白玲瓏突然反應過來,急忙反手帶上房門。萬紫早已低頭站在一旁,千紅也
忍著渾身的酥軟,慌忙推開身上男人,站起身來整理著凌亂的衣物。白玲瓏皺起
眉頭,冷冷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兩個丫頭滿臉羞紅,低頭不語,不停地玩著手指。初雲從床上坐了起來,整
了整頭上的帽子,提上褲子又緊了緊腰帶,不以為然的說道:「和家人做最後的
告別。」

  白玲瓏嬌軀微顫,面色蒼白。片刻後嬌喝一聲:「你去死吧你!





歡喜游龍傳 第三章

第三章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迎親隊伍如一條長龍般穿梭在天波城的街道中,城中百姓紛紛趕來,將窄窄
的街道堵了個水洩不通。沈家小姐招贅,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大喜事,入贅的又是
李家少爺,天波城裡的兩個大戶聯姻,動靜自然不小了。

  此時,沈府門前早已聚滿了迎親人員,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輕壯少年,臉型
消瘦,眉宇間似閃著一團黑氣,他就是新娘的二哥,沈書劍。眾人三五成群,唧
唧喳喳的議論不停,翹首以待,盼望著新郎官的到來。不一會兒,『滴滴答答』
的聲音傳了過來,緊接著街口處便出現了一條火紅色的長龍。眾人一陣忙亂,主
事的趕緊吩咐下人準備迎親。頃刻間,沈府內外亂成了一團。

  迎親隊伍在沈府門前停了下來,轎夫將花轎放在地上,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
媒婆,搖著團扇,晃晃悠悠的走到隊伍前面,大聲吆喝道:「新郎官到~ !」

  沈書劍對旁邊的管家招了招手,說道:「花轎來了,趕緊叫三小姐出來,千
萬別誤了吉時。」管家應了一聲便跑了進去。

  花轎已經在門前停半天,可就是不見新娘出來。圍觀群眾開始騷動起來,嘰
嘰喳喳議論紛紛。這下可憋壞了轎子裡的初雲。這窄小的花轎如果坐進來個女人
倒不覺什麼,但他一個大男人坐進來,不僅丟人,而且十分的憋屈。

  此時的初雲已經怒火中燒,心想,好你個千金大小姐,還沒拜堂就想給我個
下馬威。好,既然你想玩,那我就跟你玩到底。

  媒婆搖著團扇在沈府門前焦急的踱步,不時上前提醒一下沉書劍,生怕耽誤
了下轎的吉時。沈書劍面無表情的立在門前,他也沒辦法,自己妹妹結婚,又不
是自己結婚,新娘子不出來,他這個大舅子能有什麼辦法。

  眼看吉時將到,媒婆都快急瘋了。就在這時,只聽主事高喝一聲:「新娘到!」

  一位身著鳳冠霞帔的美麗少女不緊不慢的從府內走了出來。這少女生的珠圓
玉潤,臉似鵝蛋,唇若朱紅,眼睛周圍畫著幻彩般的眼影,鳳冠珠簾垂於面前,
一身火紅霞帔。淡妝下稚氣與成熟並存,清純與艷麗共舞,彩繡輝煌,恍如仙子。
舉手投足都顯出大家閨秀的氣質來。只是…她的表情有些冷淡,似乎對自己的大
喜之日並不感到歡喜。

  「哇~ !好漂亮!」

  「好漂亮的新娘子啊。」

  「新郎官這下可有福了,沈府有錢有勢,新娘子又這麼漂亮,真是撿了大便
宜了。」

  新娘子一出,艷光四射,在場的所有女性瞬間便失去了光芒,讚歎聲不絕於
耳。這些話當然也被轎子裡的初雲聽到了,他這才稍稍寬心,傳聞果然不假,沈
三小姐還真是個大美女。看來這筆買賣也不算虧到家。

  「吉時快到了,新娘子趕緊踢轎門吧。」媒婆不停的催促著。緊接著,禮炮
聲、『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便陸續響了起來。

  新娘子不耐煩的嘟囔道:「隨便找個人踢一下不就行了。」沈書劍皺眉道:
「小君,大喜的日子,別鬧彆扭。」

  沈淑君這才嘟著小嘴不情不願的走到花轎前,將一隻穿著紅鞋的小腳丫在轎
門上狠狠的踢了一腳,冷冷說道:「出來吧。」

  轎內初雲一怔,這聲音怎麼如此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忍不住好奇,便趴
在轎門前,透過縫隙偷偷向外望去,看到站在轎門前的美麗新娘,不禁心中一驚。

  竟然是她!

  哎呀呀!真是冤家路窄啊,沒想到靈安寺的彪悍小妞就是沈家的三小姐。看
來這兩千兩還真是沒白花,求什麼得什麼,想不要都不成。

  初雲先是一陣欣喜,又是一陣沮喪。自己老婆雖然是個大美女,可卻是只美
麗的母老虎,這以後動起手來,還不被她打個半死?

  新娘踢了轎門,新郎半天也沒下轎。周圍群眾又開始議論了,媒婆趕緊到轎
子跟前,低聲說道:「少爺,該下轎了。新娘子踢了轎門,您也應該踢開轎門呀。」

  初雲正煩著呢,心裡想的都是該如何應對今後的生活,哪有功夫理這囉囉嗦
嗦的老太婆。媒婆不見回話,轉過頭來對新娘子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可能少
爺沒有聽到,要不新娘子再踢一下吧。」

  沈淑君無奈,冷哼一聲,走上前來,再次踹了一腳轎門,可跟剛才一樣,依
然沒有任何反應。沈淑君急了,上前拽住轎門想要打開,可怎麼用力也打不開。
原來初雲在轎子也使勁的拽著轎門,這新娘在外面拽,新郎在裡面拽,當然打不
開了。

  「哦!哦!新郎官不願意下轎!哦!」

  周圍群眾開始起哄了。沈淑君雙腮一紅,乾脆捲起衣袖,露出半截酥臂,更
加用力的想要拽開轎門,嘴裡喊道:「你給我打開,你給我打開!」

  「哦!哦!新郎官看不上新娘子哦!」

  面對圍觀群眾的起哄,沈淑君終於失去了耐性,向後退了兩步,冷冷的看著
轎子。初雲透過門縫向外看去,只見新娘子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心想,我就不
出去,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等誤了吉時,還拜個什麼堂。

  沈淑君雙腿微微叉開,擺開了架勢。誤了吉時,拜不成堂,那正合了她的意
思。可卻不能忍受別人這麼羞辱她。粉臂向後一揚,運氣於掌,然後猛地向前一
推。同時口中嬌喝一聲:「排山倒海~ !」

  初雲心中一凜,又來這招!

  『呼』的一陣氣浪襲來,似狂風過境,灰塵四起、樹枝亂顫,圍觀群眾無不
用手遮臉。那氣息到轎門前的時候,突然變成了一股颶風,從下往上盤旋而起。
初雲只覺著一陣頭暈目眩,緊接著只聽到『卡嚓嚓』一聲巨響,花轎已經變得四
分五裂,只剩下身穿錦衣華服的初雲,孤零零的坐在了路中央。

  沈淑君看到新郎模樣,不禁花容一變,驚道:「是你?」

  初雲翹著二郎腿坐在路中間,嬉皮笑臉的說道:「是我,怎麼樣?」

  「你…」沈淑君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聽說父親給自己訂了門親事,原
本不想答應的,可擰不過父親的意思,再說也是招贅,無奈之下也只得答應了。
所以那日她才去靈安寺求佛祖保佑。沒想到卻正好遇到了初雲,更沒想到的是,
求來求去,竟然求出這麼個丈夫來。

  初雲望著她那目瞪口呆的滑稽表情,很是滿意,因為他剛才在轎子裡也是這
幅表情。初雲慢慢的站起身來,彈了彈衣服上的褶皺,微微笑道:「既然你這麼
著急我過門,那我就勉為其難的下轎好了。」

  「哈哈哈哈~ 」

  周圍傳來一陣哄笑,沈淑君的臉蛋更紅了,這傢伙果然是個無賴。一想到下
半輩子要和這個無賴生活在一起,她的心中頓覺無限的淒涼。

  沈書劍看到妹妹的反應,湊到她的身邊,輕聲問道:「怎麼?你認識他?」

  「認識?哼~ !」沈淑君冷哼一聲,轉身向府內走去。圍觀群眾又是一陣起
哄,「新娘子逃走了!新娘子逃走了!」

  媒婆搖著團扇走到初雲跟前,笑道:「幸好沒有誤了吉時。少爺,趕緊進門
吧。」

  初雲跟在沈書劍和媒婆的身後,走進了院內,剛想進正堂的時候,面前突然
多了個火盆,不禁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媒婆解釋說:「少爺,這是邁火盆。等下新娘子會牽著你的手邁過去,即是
你們今後的日子紅紅火火的意思。」

  初雲眉頭一皺,不耐煩的嘟囔道:「這麼麻煩?好吧,來吧,來吧。」說著,
伸出胳膊等著新娘子過來攙扶,可等了半天就是沒見人來,扭頭望去,只見沈淑
娟雙手環抱於胸,俏臉轉到一旁,櫻桃般的臉蛋滿是冷漠,鼻子裡還不時的發出
哼聲。

  沈書劍走到妹子跟前,撞了撞她的胳膊,輕聲說道:「快去啊,爹還在大廳
裡等著你們拜堂呢。」

  此時院子裡雖然人多,但已經沒有外人了,雖然暗地裡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但沒人敢挑頭起哄。初雲斜著肩膀,一手叉腰,一手伸到新娘跟前,一副你愛扶
不扶的表情,沈淑君看了就來氣。面對哥哥不住的催促,無奈之下,她只得跺了
跺腳,咬牙走了過來,伸出一隻玉手,握在初雲的手腕上。

  好白好嫩的小手,不知道摸起來是什麼感覺。

  初雲低頭望著手腕上的玉手,吃吃的笑著,竟忘了眼前的事了。沈淑君秀目
一瞪,冷冷道:「你還邁不邁了?」

  初雲嬉皮笑臉的問道:「是不是邁了火盆就能入洞房了?」

  「你…」沈淑君被她說的雙腮緋紅,初雲呵呵一笑,抬腿向火盆那邊邁了過
去。沈淑君氣他不過,頑皮之心突起,用力往回一拽,原本邁過去的一條腿,又
被她給生生的拽了回來。

  院內眾人全都愣住了,大家心裡明白,這小兩口已經鬥上了。媒婆搖著團扇
走到兩人跟前,尷尬的笑道:「二位,別鬧了,誤了吉時就拜不了堂了。」

  「拜不了更好。」沈淑君冷冷說道。

  初雲看她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更來了興致,心想,你不想和我拜堂,
我就偏和你拜堂。

  伸腳向前一邁,眼看就要跨過火盆,誰知沈淑君抓著他向後一拽,再次拽了
回來。

  「這…」媒婆將想沈書劍投去了就住的目光。可他也沒辦法呀,他這妹子最
是倔強。可眼看時辰就要到了,再不拜堂,就真的拜不成了。沈書劍向前一步,
說道:「算了,算了,不邁了,不邁了,趕緊進去拜堂吧。」

  「別!」初雲大喝一聲:「為什麼不邁?我偏要邁!我邁~ !」

  說著,抬腳向前邁去,沈淑君依舊想要將他拉回,可這次初雲只是虛晃一槍,
邁出去的腳到了半空竟然收了回來,還沒等新娘子反應過來呢,已經將臉湊了過
去,在她那粉若桃腮的小臉蛋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這一變故實在來的太突然,沈淑君、沈書劍、媒婆還有院子裡的親戚、朋友,
所有人都傻眼了。還沒等他們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呢,初雲向前一步,輕輕鬆鬆的
邁過了火盆。

  沈淑君伸手捂著剛剛被他親到的部位,秀目圓瞪,一臉的羞憤。初雲慢慢的
轉過身來,得意洋洋的對她說道:「拜堂了,老婆~ !」

  大堂內張燈結綵,居中著一個巨大的紅喜字,喜字下面坐著一個五十來歲的
男人。那男人穿著華麗,美髯垂胸,眉宇如劍,不怒自威。他就是沈家的家主,
沈如成。

  今天女兒招贅,他自然是欣喜萬分。可坐在大堂中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小兩
口進來拜堂。原本想要派人出去催促,突然聽到外面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心想
少年人玩性大了些,只要不誤了吉時也沒什麼。便獨自坐在太師椅上,耐心的等
待著。

  終於,新郎新娘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入了大廳。沈如成迫不及待的向門口望去,
只見新郎官體態健碩、面若銀盤,胸前一朵大紅花,眉宇間閃著幾絲靈動之氣,
正是一幅英俊少年模樣。

  沈如成雖然和白玲瓏有些相識,但也沒有什麼深交,所以初雲他從來沒有見
過。此時看到自己女婿的模樣,倒也覺著滿意,不禁點了點頭。

  媒婆走到堂中,高聲吆喝道:「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眾人簇擁著兩人走到沈如成面前,初雲一幅滿不在乎的表情,沈淑君雙手交
叉垂於身前,一臉的冷漠。媒婆高聲喊道:「一拜天地。」

  初雲彎腰一拜,沈淑君卻好似被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媒婆一臉的尷尬,不
知該如何繼續,沈書劍趕緊上前撞了撞自己的妹子。沈淑君依然倔強的站在那裡,
可看到不怒自威的父親,心不甘情不願的彎腰一拜。

  媒婆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長舒了口氣,然後搖著團扇,歡喜的喊道
:「二拜高堂!」

  兩人對著沈如成同時一拜。沈如成捋著胸前鬍鬚,欣慰的笑了笑。媒婆繼續
喊道:「夫妻對拜!」

  兩人轉過身來,面對面同時彎腰拜到。兩人離的太近了,剛一彎腰便『咚』
的一聲撞到了對方的頭上。

  「啊!」沈淑君直起身來,摸著粉額痛處,怒氣沖沖的喊道:「你不會小心
一點啊!笨手笨腳的。」初雲摸著自己被撞疼的部位,笑而不語。

  眾人心說,這到底算是拜了還是沒拜。媒婆長出一口氣,心想,我的媽呀,
當了一輩子媒婆,也沒像今天這麼累過。

  緊接著對眾人喊道:「拜了,拜了,算是拜了。下面該給長輩敬茶了。」

  旁邊下人端來兩杯茶水,小兩口跪在沈如成面前,接過茶碗,向前遞出。異
口同聲的喊道:「爹,喝茶。」

  初雲從來沒有過爹,不過現在這聲爹叫的也蠻順口的。沈淑君扭過頭來,冷
冷的瞪了他一眼,初雲得意一笑。

  拜了堂,喝了茶,接下來就是酒宴了。推杯換盞,你來我往,一直鬧到了半
夜客人們才漸漸散去。

  初雲悄悄來到新房門前,透過門縫偷偷向內望去。只見屋內紅燭搖曳,沈淑
君端坐在龍鳳雕花床上,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前方。初雲細細觀察著自己的新娘子,
淡掃蛾眉、略施粉黛,杏眼桃腮、玲瓏有致,當真是華雲蓋頂、靈氣逼人,越看
越覺著好看。

  只是…可惜啊,可惜!初雲不禁搖了搖頭,這麼個小美人竟然是只凶巴巴的
母老虎。

  沈淑君正端坐在床邊,尋思著今後的日子應該怎麼過。雖說嫁雞隨雞嫁狗隨
狗,不過好歹也得是個正人君子啊。以往每每想起自己未來的丈夫,她的心裡總
是充滿了憧憬,現在倒好,竟然嫁了個品行不端小無賴。不過還好,幸虧他不會
武功。

  正在她苦思冥想之際,房門被推開了,一臉壞笑的初雲邁步走了進來。沈淑
君神經一緊,馬上變得警覺了起來,連身子都向後縮了一縮。

  「你…你來幹什麼?」沈淑君雙手招架於前,警惕的問道。

  「明知故問。」初雲將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隨手扔到桌子上,然後一邊向
床邊走去,一邊壞笑道:「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俗話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說
我來幹什麼的?」

  沈淑君被他一臉壞笑的表情刺激的不禁一顫,趕忙厲聲說道:「這是我的房
間,滾出去。」

  初雲將上衣慢慢脫下,隨手扔到了地上,繼續向前走了幾步,壞笑道:「這
也是我的房間,我憑什麼出去。」

  沈淑君不知該如何對答,面對初雲的步步緊逼,包裹在霞帔內的嬌軀不禁向
床裡面挪了挪。眼看就要走到床邊了,初雲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拍手說道:「啊,
對了,我們還沒有和交杯酒呢。」說完,端起桌上酒壺,滿滿的倒了兩杯美酒,
然後一手拿著一個向新娘子走了過去。

  「來來來,喝了合情酒,富貴榮華到白頭。」初雲將酒杯遞到了沈淑君的跟
前,只見沈淑君身子微微一顫,面色突然一變,抬起一隻玲瓏玉足,將初雲手中
的酒杯踢了出去。

  『咣當』一聲,酒杯摔到了地上,初雲卻趁機將那只穿著紅鞋的小腳丫握在
了手裡,瞧了一眼,纖細如柔荑,不禁笑道:「娘子,這麼迫不及待麼?」

  沈淑君玉腮一紅,用力將足抽了回來,冷冷說道:「我警告你,這是沈府,
我是沈家三小姐,如果你敢對我做出什麼越軌的舉動,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初雲向後倒退兩步,抬手將自己的那杯酒飲入口中,然後將空酒杯狠狠砸在
桌上,漫不經心的說:「好啊,我不對你做什麼越軌的舉動,我去香淑苑找小鳳
仙。」

  小鳳仙是天波城有名的窯姐兒,她的名氣甚至遠遠超過知府大人,已經到了
婦孺皆知的程度。自己的新婚丈夫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說他要去逛窯子,這簡直就
是奇恥大辱。不管自己喜不喜歡他,或者與不與他同床,都不能容忍他在新婚之
夜去找窯姐。

  沈淑君從床上站起身來,伸出一根纖纖玉指,指著初雲,冷冷威脅道:「你
敢!」

  「我有什麼不敢。」初雲撿起地上新衣,胡亂裹在身上,然後邁步向門外走
去,嘴裡念叨著:「沈家女婿,新婚之夜竟然去找窯姐,呵呵。」

  「站住!」沈淑君嬌喝一聲。可初雲哪裡肯聽她的,你說讓出去就出去,你
說讓站住就站住,夫綱何在。眼看他就要走出房門,沈淑君情急之下,嬌聲喊道
:「如果你今天敢走出這個房門,我就一掌拍死你!」

  初雲邁向門外的一條腿停在了半空,猶豫片刻之後,又縮了回來。最毒婦人
心,這丫頭武功又挺高的,上次在靈安寺就被她拍了一掌,險些沒被奪去小命。
要自己走出房門,她真是一時衝動,一招排山倒海向自己拍來,那可不是好玩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說也不是真想去逛窯子的。

  初雲快步走回床邊,一屁股坐在了沈淑君的身旁,緊接著便去脫腳上的靴子,
沈淑君一怔,面色緊張的問道:「你幹什麼?」初雲道:「娘子既然不想讓我出
門,那當然是脫衣睡覺了。」

  沈淑君問道:「你在哪裡睡?」初雲回道:「睡覺當然是在床上睡了。」脫
下腳上靴子,用身子向她那邊拱了拱,「往那裡邊點,往裡邊點。」

  沈淑君被擠進了床內,眼看他就要脫去上衣,不禁雙腮一紅,輕輕一咬下唇,
對著他的屁股一腳踹了過去。

  「哎呀!」

  初雲趴在了地上。





歡喜游龍傳 第四章

第四章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初雲就在地板上度過了他的洞房花燭夜。

  接下來的日子可想而知,初雲猶如一隻翱翔在藍天的雄鷹突然變成了被關在
籠中的金絲雀。沈家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井井有條,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最可悲
的是,每晚都有一個嬌艷迷人的美少女睡在自己身邊,而且只能看不能碰。陣陣
幽香傳來,長夜難眠啊…

  既然起來也沒什麼事情可做,那乾脆埋起頭來睡大覺,反正自己在沈府也是
個閒人。初雲就這麼一連睡了半個月的大頭覺,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他是絕對
不會起床的。直到有一天早上…

  「起來!」

  伴隨著一聲嬌喝,初雲被人從睡夢中踹了起來。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來,揉
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天還是黑的。初雲扭頭望向將他吵醒的人,燭光下,一
身雪白勁裝的沈淑君雙手叉在小蠻腰上,正面無表情的瞪著他。

  初雲打了個哈欠,皺起眉頭,不解的問道:「天還沒亮,你幹什麼呀?難道
良心發現了,想讓我回床上睡嗎?」

  「想得美!」沈淑君冷冷說道:「趕快給我起來,要不讓你好看。」

  初雲就這麼被她連拉帶拽的弄了起來,雖然他很是不滿,但寄人籬下,又技
不如人,也只能看人家臉色行事了。

  天剛朦朦亮,沈府後院的校場中已經開始了例行的操練。初雲穿著單衣站在
寒冷的晨風中,雙手抱在胸前,身子縮成了一團瑟瑟發抖。反觀沈淑君,雖小臉
凍得通紅,但卻沒有任何的不適。

  「哈~ !」初雲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問道:「這麼早叫我起來,到底要干什
麼?」

  沈淑君面無表情的說道:「作為沈家的女婿,尤其是我沈淑君的丈夫,手無
縛雞之力,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初雲一臉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愣了片刻後,開口說道:「別人笑掉大牙,管
我什麼事。我回去睡覺了。」說完之後,打著哈欠向回走去。沈淑君伸手拉住他
的衣領,冷冷說道:「你想挨揍嗎?」

  初雲打著哈欠轉過身來,滿不在乎的說道:「有本事你就打呀…哎呀!」話
沒說完,臉上就狠狠的挨了一拳。

              一個時辰以後…

  沈淑君打了一套入門的拳法,收勢之後對一旁的初雲說道:「看清楚了沒有,
這是我們沈家弟子的入門拳法,看似簡單卻受用無比。學好這套拳法就相當於打
下了堅實的基礎。」

  初雲一手捂著被打腫的右眼,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沈淑君對他講解了半天,
他卻像個木頭人一樣,一聲不吭,不由得秀眉一蹙,氣惱道:「聽到了沒有,你
傻了呀?」

  初雲正窩著一肚子的火沒地方發洩呢,自己一個堂堂男子漢,不僅寄人籬下,
還要在這隻母老虎的淫威下苟且偷生,真是太窩囊了。遲早有一天得將這一切都
找回來,到時候,哼哼,扒了她的衣服,狠狠壓在床上…哼哼哼哼~ !

  沈淑君看他突然無緣無故的傻笑了起來,而且笑得還是那麼的淫賤,不僅秀
眉一蹙,露了個厭惡的表情。

  初雲又想,這丫頭武功這麼高,要想制服她且不是那麼容易的。嗯,看來自
己真得學點功夫了。不過老媽也說了,我算是廢物堆裡的一朵奇葩,已經廢到不
能再廢了,如果想要學到上乘功夫,那還不七老八十了呀。

  正在沮喪之時,轉念又想,這母老虎雖然厲害,但人卻傻乎乎的,連她都能
練成這麼厲害的武功,我這麼聰明的人,應該也不會太難吧。

  想到這裡,他抬頭問道:「你剛學武功的時候,也練過這個什麼什麼拳法嗎?」
沈淑君點頭道:「當然,我四歲的時候已經熟練這套拳法了。」她的臉上不禁流
露出一絲得意的表情。

  初雲繼續問道:「那練成那個什麼排山倒海,你用了多長時間?」沈淑君更
加得意了起來,道:「入門拳法我四歲習得,然後用了三年時間學習入門心法,
又用了三年時間學習我們沈家的上乘心法,最後用了四年時間練得排山倒海,終
於在去年小有所成。我可是沈家有史以來花費時間最短的人了。」

  啊?用了十年時間才小有所成?這還是最短的時間?要是學有所成,那不都
快三十歲了?

  「有什麼速成的方法沒有?」初雲恬著臉問道。

  「有!」沒想到沈淑君真的點了點頭。初雲眼中一亮,急忙問道:「什麼方
法?」

  「聽我父親說,有一種丹藥可以瞬間將自身修為提升一大截。不過呢,這種
丹藥極為難煉,我父親用了半輩子的時間也沒有練出一粒來。」

  初雲問道:「你爹還會煉丹?」

  「是呀,我們沈家修的本來就是練氣之道,煉丹什麼的太簡單了,連我都會。」
沈淑君將一雙小手背在身後,調皮的晃了晃身子,譏諷道:「你呀,也別再做白
日夢了,趕緊給我練功吧。」

  初雲心不甘情不願的擺開了架勢,隨手比劃了幾下拳勢。沈淑君眉頭緊鎖,
不滿的說道:「你這練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還不如一個小孩子呢。能不能認真一
點。」

  「不對!重新開始!」一聲嬌喝。

  「真笨!你簡直快要笨成一頭豬了!」又是一聲嬌喝。

  「你這也叫拳法嗎?老頭、老太太打的太極拳也比你有力多了!」還是一聲
嬌喝。

  反正整整一個上午,初雲就在這樣囉囉嗦嗦的嬌喝聲中度過了。而且這樣的
情況一連就是數十日,初雲感覺自己的神經就快崩潰了。

  「一連教了你半個月,怎麼一點長進也沒有!真是笨的可以!」沈淑君手持
教棍站在一邊,面帶嘲諷的望著自己的丈夫。角落裡躲藏著的家丁、僕人全都看
戲般的竊竊私笑著。

  初雲半蹲著馬步,雙手握拳,橫在胸前,一臉迷茫的表情。沈淑君一看到他
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就滿肚子的怒火,將棍子向地上一扔,冷冷說道:「你先在
這裡練習,我出去一會兒。」說完,邁著輕盈步伐向外走去,臨了還不忘回頭提
醒了句,「你給我在這兒好好練功,不得偷懶。」

  等沈淑君一走,初雲馬上站起身來,心中暗道,不溜才是傻瓜呢。

  趁著沈淑君出去方便,初雲悄悄的溜出了校場。他漫步在幽靜的花園中,心
中暗自淒涼的想道:這沈府雖大,卻沒我容身之地,還是在家好呀,雖然老媽也
經常拳腳相加、棍棒伺候,可起碼自己還有個自由。哪像現在這樣,好像關在籠
子裡的猴子。哎~ 這苦日子什麼時候才算個頭啊。

  一邊想一邊走,逛著逛著逛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初雲已經來到沈家一個多
月了,可還是有很多地方沒有去過。比如這裡,陰暗的林間深處,竟然孤零零的
立著一座房子,大門緊閉,而且沒有窗戶。

  這什麼地方?神秘兮兮的。

  初雲忍不住心中好奇,邁步向那房子走了過去。突然一股香味撲來,似花香、
又似麝香,越是走近,這香味就越是濃烈。

  初雲心中更是疑惑了,他總聽說書的說些離奇故事,越是這種大家族就越是
有些見不得人的事。就好像這裡,好端端的將房子建的這麼隱蔽,如果不是自己
無意之中亂轉到此,恐怕一輩子也不知道沈府裡還有這麼個地方。

  越想越是興奮,腳下步伐也越發輕快起來,好像做賊似的貓腰來到了房前,
剛想伸手推門,卻聽到屋中傳來沈如成那深沉渾厚的聲音。

  「古書上說這藥性極為強烈,因為其中材料多是些性淫之物,所以服用下去
之後,會將體內隱藏淫性全部激發出來,不管是正人君子還是忠貞烈女,只要一
服下這枚金淫丹都會變得淫邪不堪,如果不馬上瀉出這股邪火,必然會被活活燒
死。」

  「啊?這麼猛烈?那孩兒怎麼消受的起?」

  竟然是沈書劍的聲音,他們父子兩人躲在這裡幹什麼?多半是幹些什麼見不
得人的事,難道是在這裡研究春藥?

  初雲心中疑惑更甚,悄悄挪到門前,透過門縫向內望去。房中光線幽暗,一
個油燈搖曳著怪異的光芒,依稀可以看見屋子中間擺著一個青銅火爐,沈家父子
面對面的端坐在爐子旁邊的蒲團上。沈如成的手中還拿著一個精緻的錦盒,想必
其中放的就是那猛烈的春藥了吧。

  只聽沈如成繼續說道:「不要緊,我到時候會為你準備三、四個處女,幫你
瀉去體內慾火,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

  「謝謝父親大人。」沈書劍感激的說道。

  沈如成站起身來,走到牆角處,掀起一塊地板,將那錦盒藏進暗格之內。然
後他便回到蒲團上,和沈書劍討論起了武學之事。其實以沈如成的修為是不可能
察覺不到門外有人偷窺,只是這裡地處偏僻,少有人來,而且家規明令禁止,府
內禁地旁人不得踏進一步,父子二人這才放鬆了警惕,加之初雲體內沒有半點氣
息存在,所以他們萬萬也沒想到,此時門外竟然會有一雙眼睛將屋中一切瞧得是
真真切切,包括那粒丹藥所藏位置。

  初雲躡手躡腳的向林外走去,心說,想不到岳父和大舅子平時一副道貌岸然
的模樣,背地裡卻幹些淫邪之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剛走出樹林,就見到沈淑君粉臂抱胸,站在前方不遠處,正一臉殺氣的望
著他。心中不禁一凜:完了,把這隻母老虎給忘了。

  沈淑君冷冷問道:「你幹什麼去了?」初雲故作鎮定的回道:「方便了一下。」
沈淑君秀眉一蹙,面色一沉,緊張的說道:「你竟然進去方便了一下?你知道這
是什麼地方嗎?」

  初雲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沈淑君伸出玉手將他拽到自己跟前,
神色慌張的四處觀望了一圈,確定沒有人之後,才略微的鬆了口氣,對他解釋道
:「這是我們沈家禁地,只有我父親和兩位兄長才可以進入,連我都沒有進去過,
你竟然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在裡面轉了一圈?你可知道,擅入禁地者,殺無赦。」

  說實話,兩人結婚那麼長時間了,還是第一次靠的這麼近,近的都可以感受
到她身上傳來的體溫與那淡淡的香氣了。初雲陶醉其中,完全沒有停到她的前半
段話,直到最後那句『擅入禁地者殺無赦』才讓他清醒過來。

  初雲回頭向林中望了一眼,狡辯道:「這裡又沒什麼標示,而且也無旁人下
人把守,我怎麼會知道是你們沈家禁地,如果這樣也要殺,那豈不是殺錯良民?」
沈淑君向內望了一眼,好奇的問道:「你有沒有在裡面看到什麼?」

  初雲想起沈家父子兩人在林中小屋中的談話,但既然是人家沈家的家事,最
好還是裝作不知道好了,以免惹來什麼麻煩。想到這裡,他對著妻子搖了搖頭。

  沈淑君拉著他快步走回房中,關緊房門之後,轉身警告道:「以後你千萬別
再去那裡了。還有,今天的事你誰也不要對誰說起,如果讓我父親知道了,你就
真的死定了。」

  初雲乖乖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是美滋滋的。雖然平時對自己總是大呼小叫,
一副凶巴巴的模樣,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知道關心老公。他看著沈淑君那因為
過於緊張而變得紅撲撲的小臉蛋,心中不禁得意的想到,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摸一
摸呢?

  一連幾日過去了,小兩口誰也沒有再提及此事,也沒有誰提及過此事,看來
一切都相安無事,至少沈家父子並不知道他去過禁地,而且還偷聽到了他們兩人
的談話。

  雖然沒有什麼危險,可生活依然無趣,每天早睡早起,練功、吃飯、讀書、
睡覺,練功、吃飯、讀書、睡覺,練功、吃飯、讀書、睡覺…初雲感覺自己已經
快要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了。

  當他再次坐在書房中,讀著那本他看了十幾遍仍然不知道說的是什麼的書時,
丫鬟紅兒從外面走了進來,用低低的聲音怯生生的說道:「姑爺,有人找您。」

  初雲一怔,放下手中書卷,抬頭問道:「有人找我?誰呀?」紅兒搖頭道:
「不認識,但他說他叫黃連榮,現在正在大廳等著姑爺呢。只是…小姐說了,不
念完書,不讓姑爺出門。」

  初雲一聽是黃連榮,也顧不上什麼夫人的吩咐了,一溜煙的向不大廳跑去。
紅兒站在書房門口,一臉焦急的喊道:「姑爺,您還沒念完書呢~ !」

  初雲匆匆跑進大廳,只見一個身穿白衣、頭戴白帽、手持白扇的年輕秀士正
坐在椅子上,細細的品著丫鬟們送來的茶水。能在沈府遇見老朋友,簡直有種他
鄉遇故知的感覺,初雲連忙迎上近前,拱手笑道:「黃兄,怎麼有空來看小弟?」

  黃連榮見初雲已到自己身旁,連忙放下手中茶碗,站起身來拱手還道:「雲
弟,幾日不見,多多想念。入贅沈家不過一月有餘,你竟然變得如此斯文有禮。」
初雲哈哈一笑,兩人攙扶著一同坐到了椅上。

  黃連榮道:「其實為兄今日找你,是想帶你去一有趣的地方。」

  初雲問:「什麼地方?」

  黃連榮神秘兮兮的說:「到了之後,你自然就知道了。」

  「好,咱們這就動身。」初雲站起身來,邁步就往外走,可剛走了沒兩步就
被紅兒擋住了去路。

  「姑爺,小姐馬上就回來了,如果見不到姑爺,肯定會發火的。」紅兒伸出
兩隻小手抵在初雲胸前,想要阻止他走出大門。初雲不耐煩的說道:「去他娘的
姑爺姑奶奶的,她發不發火管我什麼事。」說完,推開紅兒繼續向外走去。黃連
榮一挑拇指,讚道:「雲弟不虧是在玲瓏劍下長大的,果然有膽。或許你不必去
那個地方了。」

  「走走走,在這破地方憋了這麼長時間,現在就是鬼門關我也得去。」初雲
拽著他走出了沈府大門,紅兒依著門廊大聲喊道:「姑爺,你可千萬得早點回來
呀。」

  「知道了,知道了!」初雲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兩人走後不久,沈淑君便回來了。書房內不見丈夫蹤影,便喚來紅兒問道:
「姑爺到哪裡去了?」

  紅兒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該不該說,沈淑君抬手擰著她的耳朵,嘴角微微一
揚,冷笑道:「你到底是誰的丫鬟?嗯?你到底是誰的丫鬟?」

  紅兒吃疼的喊道:「啊!啊!我是小姐的丫鬟!我是小姐的丫鬟!」沈淑君
這才將她放開,紅兒委屈的說道:「剛才來了一個年輕秀士,將姑爺帶出府了。」

  「年輕秀士?」沈淑君蹙眉問道:「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什麼黃連榮。」

  沈淑君若有所思的喃喃念道:「黃連榮?難道是那個黃連榮?」

  初雲隨著黃連榮來到了天波城最大的妓院,香淑苑。老鴇子看到兩人進門,
趕忙迎了過來,一臉媚笑的說:「哎呀,黃公子,李公子,二位可來了,其他幾
位公子在樓上可都等不及了。」

  黃連榮呵呵一笑,隨著老鴇子向樓上走去。初雲跟在二人身後,默不作聲,
只是心中有些奇怪,難道白兄說的地方就是這裡?結婚以前也經常到這裡來,不
算什麼新鮮地方呀。

  三人來到一間房前,老鴇子搶先一步推開房門,然後讓開道路,做了個有請
的手勢。初雲隨著黃連榮走入房門,只見屋中一盞圓桌,桌上擺滿了酒菜,桌子
周圍坐著天波城裡大大小小十幾位豪門大戶的公子、老爺。

  張公子、趙員外、李老爺、王少爺,有年輕的、有年長的,而且每個人身邊
都坐著一個打扮妖艷的青樓女子。眾人見二人進來,連忙起身迎道:「黃公子,
李公子!」

  這些人都是天波城裡的紈褲子弟,和初雲一樣,全都是玩主,也算是老相識
了。只是有些奇怪,大家好端端的,為什麼要來香淑苑擺上這麼一桌花酒呢?

  黃連榮看著初雲一臉迷惑的表情,微微一笑,引著他坐在了空著的位子上,
然後問道:「雲弟,看出什麼名堂沒有?」

  初雲環視一圈在坐眾人,看到誰那裡,誰就對他笑笑。可一圈看下來也沒看
出什麼名堂來,便搖頭說道:「看不出來。」

  對面的張公子端起酒杯,朗聲笑道:「今天是李公子第一次參加我們的聚會,
我代表大家敬李老弟一杯。」初雲趕忙站起身來,酒杯相撞,二人一飲而盡,可
他還是沒有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黃連榮這才笑著對他解釋道:「好了,
也不跟你賣關子了。雲弟,你再仔細看看,大家都有什麼共同點沒有?」

  初雲將手中酒杯放在桌上,再次環視一圈,年紀不一、職業不一、身份不一,
除了都是有錢人以外沒什麼一樣的地方。正在疑惑之時,突然發現王少爺的臉上
好像有幾條暗紅色的抓痕,再看趙員外,眼睛好像有點青,這才猛的恍然大悟,
拍手道:「我知道了,各位都是有家室的人。」

  眾人一片歡騰,黃連榮豎起拇指讚道:「雲弟果然心思縝密,機敏過人。在
座諸位確實都是有家室的人,而且…」他的臉上微微一紅,低聲說道:「而且家
中都養著一隻母老虎。」

  眾人一片歡笑,初雲心想,這些人家裡的母老虎確實都是有名有姓的主,而
且這些人也都是出了名的怕老婆。

  黃連榮說道:「所以呢,我們這個會,就叫做大丈夫同盟會。為的就是讓大
家可以結成同盟,共同對付家中猛虎。」說著,舉起手中酒杯,朗聲說道:「來,
大家同舉一杯,歡迎雲弟正式加入我們大丈夫同盟會。」

  眾人紛紛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同舉起手中酒杯,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一
飲而盡。初雲尷尬的一一迎著,心中不禁苦笑道,想不到我李初雲也會加入什麼
大丈夫同盟會。

  這時,王少爺一臉淫笑的說道:「沈家三小姐可是這天波城裡有名的大美女,
李老弟一親香澤,呵呵,一定很銷魂吧。」

  初雲尷尬的笑了笑,心想,你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小丫頭讓看不讓吃,
老子我正鬱悶著呢。

  王少爺看初雲笑而不答,繼續說道:「李老弟面露難色,難道有什麼難言之
隱?」

  初雲又是尷尬一笑,心想,你還有完沒完了!

  張公子哈哈一笑,道:「李公子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看來夫綱不振呀!」
說完,歎息著搖頭了頭。

  黃連榮趕忙擺手說道:「張兄這回可猜錯了,雲弟可完全沒將他夫人的話當
做一回事,說來便來,這可是我在沈府親眼所見的。」

  「哦?」眾人聽後紛紛探出腦袋,張公子充滿好奇的說道:「沒想到李老弟
還有這等馴獸本領?沈家三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厲害呀。曾經有一位京城官員子弟
途徑天波城,見尊夫人貌美如花,只是口出兩句輕佻言語,便被你家夫人打成了
殘廢。自此,沈家三小姐的威名在這天波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以至於到了
出閣的年齡依然無人敢上門提親。眾人剛才還在猜測,你李老弟為何敢娶這樣一
只河東獅,原來是有過人的本領呀。」

  初雲被他誇得難免有些心虛,只得摸著後腦勺尷尬的笑著。心中暗道:我說
老媽怎麼讓我入贅沈家呢,原來她早就知道這沈淑君是只有名的母老虎。自己管
不住兒子,就把兒子送入虎口,這什麼娘啊~ !

  張公子繼續說道:「李老弟,你到底有什麼馴悍手段,可否說給大伙聽聽?」

  張公子的提議馬上得到了眾人的擁護,你一言我一語的要讓初雲說些秘訣出
來。不過這真是難倒他了,家裡那隻母老虎那麼彪悍,哪有那麼容易馴服的。可
又不能在這些人面前失了面子,只得隨口胡說道:「也沒什麼秘訣,只要記住一
點就可以了。」

  眾人問:「記住什麼?」

  初雲揮舞著手臂,自信滿滿的說道:「她狠,你比她更狠!她悍,你比她更
悍!這樣就可以了!」

  眾人一愣,問:「這樣就可以了?」

  初雲道:「對!只要做到了這點,一切母老虎就都成了紙老虎。」

  眾人恍然大悟,如同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一般,無不讚道:「聽君一席話,
勝讀十年書啊。」

  在眾人追捧、盛讚聲中,初雲謙虛一笑,心想,這方法是我信口胡謅的,有
點智商的人都不應該信以為真。如果誰回家之後想著用這方法調教母老虎,呵呵,
那就自求多福吧。

  就在大丈夫們對初雲交口稱讚之時,門外忽然傳出一陣爭吵聲。只聽老鴇子
焦急的喊著:「這位夫人,您這是…哎呀!你怎麼打人呀!哎呀!」

  眾人一愣,看這架勢,恐怕是誰家的母老虎找來了吧,可門外這位夫人到底
出自那座府邸呢?所有人全都變了臉色,初雲手握酒杯,看著這幫老少爺們忐忑
不安的表情,心中暗笑,真是一群窩囊廢!

  就在這時,只聽得『咣當』一聲,房門被人一腳給踹開了,緊跟著一個渾身
是血的護院便飛了進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眾人一楞,片刻後一個美麗少女邁
著沉穩的步子走進屋中。

  初雲倒吸一口冷氣,她怎麼來了!

  只見沈淑君冷著一張俏臉站在房門口,手裡拖著被老鴇子肥胖的身子,一動
不動,看來已經昏迷不醒了,嚇的屋中妓女四散逃開,紛紛找地方躲了起來。

  大丈夫看來人不是自己妻子,剛有些寬心,可再一看沈淑君那張冷峻的俏臉
和那犀利的眼神,又不由的打了個冷戰。

  「誰是黃連榮?」沈淑君看了一眼初雲,卻問了個讓人匪夷所思的問題,眾
人皆是一楞。

  「誰是黃連榮!」沈淑君的聲音比剛才更冷、更大了。除了初雲和黃連榮之
外,所有人皆向後一退。黃連榮這下傻了,平時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說什麼大丈
夫同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到了緊要關頭,賣起人來真是毫不猶豫。

  沈淑君一雙妙目向他瞧去,冷笑一聲:「你就是黃連榮?」這下想不承認也
不行了,只得傻傻的點了點頭,然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沈淑君便一個箭步飛身
上前,雙掌在他胸前用力一拍,『啪』的一聲,黃連榮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
忽忽悠悠的飛出了窗外。

  「啊~ !」

  「咕咚!」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黃連榮狠狠地摔在了樓下。眾人不禁倒抽一口涼
氣,向後退了兩步,紛紛藏在初雲身後。

  「李…李…老弟,看…看你的了。」張公子結結巴巴的說道。

  「上!上!上!狠狠的教訓她一頓!」眾人紛紛附和道,可沈淑君的眼神一
掃過來,又馬上閉上了嘴。

  初雲現在真是有點騎虎難下了,他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沈淑君就已經
饒他開向眾人飄了過去。

  「啊~ !」

  「哎呀~ !」

  『咣當!』『咚!』

  一陣掀桌子、砸板凳的聲音,中間還摻雜著大丈夫們淒厲的慘叫聲,大丈夫
同盟會前頃刻間便被沈淑君給打散了。

  沈府大院中,初雲腳步急躁的走在前面,沈淑君面無表情的跟在他的身後。

  初雲突然腳步,轉過身來,指著自己的妻子大聲嚷道:「我以為我已經夠蠻
不講理的了,哈~ !沒想到你比我還厲害!」

  沈淑君雙手倒背於後,纖巧的玉足輕輕踢了一下地上的小石頭,漫不經心的
說道:「我怎麼蠻不講理了,你入了我們沈家的門就要遵守我們沈家的家規。你
犯了家規,身為妻子的我當然要幫你改正錯誤。」

  「我犯了什麼家規?」初雲眉頭緊鎖,不解的問道。沈淑君說道:「第十三
條,不得結交狐朋狗友。」

  「我哪裡結交狐朋狗友了?」

  沈淑君冷笑道:「出入於青樓之中,能有什麼好人嗎?那個黃連榮,平日裡
花天酒地,在老婆面前卻像隻貓一樣。他還召集了一幫富家子弟成立了個什麼大
丈夫同盟會,這些都是天波城裡盡人皆知的事了,恐怕就你們這些自己為是的大
老爺們還以為這是秘密吧。身為沈家女婿,我沈淑君的丈夫,你和這樣的人混在
一起,真是丟盡了我們沈家的臉面!」

  「我和誰交朋友是我的自由,用不著你來管我。你要覺著我丟了你的臉,你
大可以將我趕出家門啊,免得我丟了你們沈家的臉面!」初雲連蹦帶跳的嚷道。

  「想走?哼哼!沒那麼容易。」沈淑君冷笑道:「我們沈家豈是說進就進,
說走就走的地方!既然嫁雞隨雞,我也就認了,不過我已經決定要將你調教成一
個知書達理、文武雙全的正人君子,這樣才配是我沈淑君的丈夫。」

  初雲仰面朝天大聲嚎啕,指著沈淑君大聲喊道:「我的老天爺啊,你是不是
看我生活的太過安逸了!你竟然派了這麼個母夜叉來整我。」

  沈淑君雙手插腰,柳眉一豎,厲聲問道:「你說誰是母夜叉?」

  初雲指著她大聲嚷道:「你,你就是個母夜叉!臉又膀,眼又腫,脾氣暴躁
的母老虎!不是我看你可憐,你這輩子都別想嫁得出去!」

  「撲!」

  院子裡正在幹活的家丁、丫鬟們忍不住笑出聲來,被說的俏臉通紅的沈淑君
怒吼一聲:「笑什麼笑!都給我滾!」

  下人們趕忙捂嘴,逃出了院子。沈淑君指著初雲大聲喊道:「有種你再說一
遍!」初雲不甘示弱的回道:「說就說!你臉又膀!眼又腫!你脾氣暴躁沒人要!
你個老、處、女~ !」

  沈淑君被他氣的嬌軀直顫,雙拳緊握,兩排玉齒咬的『咯咯』直響。初雲心
知不妙,急忙跑到院中樹旁,三下兩下爬了上去。然後坐在樹幹上,對著下面的
妻子做了個鬼臉。

  「你下來!」沈淑君沒想到他速度這麼快,自己還沒動手呢,他已經竄到了
樹上。纖纖玉指指著樹上的初雲大聲喊道:「下來,你給我下來!」

  「我就不下去!看你能把我怎麼樣!」初雲嬉皮笑臉的說道。

  沈淑君雙手敞開,運氣於掌,擺開了架勢之後,再次威脅道:「你再不下來,
我可就要使出排山倒海了!」

  媽的,又來這招!初雲大聲罵道:「排,排,排!排你媽個頭。你們的家傳
絕學就這麼不值錢嗎?說使就使!」

  他的話音剛落,只覺一陣猛浪襲來,一人粗的的大樹被吹動左搖右擺、樹枝
亂顫,猝不及防的初雲更是被吹了下來。

  「哎呀~ !」

  深夜裡,初雲渾身酸痛的躺在地鋪上,心中憤憤的想著,難道我李初雲,堂
堂男子漢就要一輩子受制於這隻母老虎嗎?

  聞著空氣飄來的淡淡清香,聽著沈淑君發出的輕微、均勻的呼吸聲,初雲借
著窗外射進來的微弱月光,扭頭向床上看去。玉體橫陳,美肉就在嘴邊,卻吃不
到嘴裡,這是何等的難受。

  突然一個邪惡的想法在他心中產生。

  人們不都說再彪悍的母老虎到了床上也是只小貓嗎。或許…或許在床上征服
了這隻母老虎之後,真的會乖乖的聽自己的話也說不定啊。現在她睡得正香,不
是偷襲的好機會嗎,真笨,怎麼以前就沒想到呢。

  想到這裡,初雲的臉上充滿了壞笑。掀開被子,輕輕地爬了起來。可還沒等
他邁步,只聽床上一個幽冷、空靈的聲音說道:「你想幹什麼?」聲音來的如此
突然,差點沒將初雲嚇趴下。

  「沒…我…想上廁所。」他支支吾吾的隨口胡編了個理由,然後披起衣服走
出了臥室,隨便在院子裡找了個地方,方便起來。

  這小娘們真神了,睡著覺也能知道我想幹什麼。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逃出
沈府才行,不然非讓她玩死不可。不過李家、沈家同在一個天波城裡,即使逃了
出去,我能上哪去呢?

  初雲抖了抖身子,提起褲子,剛要回房之時,突然一拍腦門,來了主意。

  她不是說要讓我出人頭地嗎,那我何不將計就計,說要去外出拜師學藝,這
樣不就光明正大的離開沈家和只這母老虎了嗎?哎呀,真笨,怎麼早沒想到,白
白受了這麼多日的窩囊氣。

                ……

  「什麼?你要外出拜師學藝?」沈如成有些懷疑的看向初雲,語調中仍是不
帶一絲的感情。

  初雲趕緊向岳父大人恭敬的行了個禮,誠懇的回道:「是的,小婿知道自己
少年頑劣,耽誤了大好時光,為沈家也為夫人惹了不少的麻煩。所以我決定孤身
一人前往滄瀾海,希望拜入仙門,學得一身本事,將來也好在江湖上混出個名堂,
為沈家增光添彩。」

  沈如成雙眼瞇起,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轉向沈淑君,想看看女兒是什麼意
思。哪知沈淑君臉色一沉,大喝一聲:「不准!」

  「憑什麼?」初雲直起身來,理直氣壯的喊了一聲,不過馬上意識到自己有
些過了,連忙低下頭來,故作虔誠的問道:「不知夫人為何不准為夫請求呢?」

  「沒有什麼為什麼!不准就是不准!」沈淑君冷哼一聲,小嘴一撇,蠻橫的
離開了大廳。

  初雲咬牙切齒的將她在心中罵了一番之後,拜別了岳父與大舅子,然後也跟
著離開了大廳。

  沈如成轉向沈書劍,問道:「你怎麼看?」沈書劍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
回道:「看妹夫不像有進取心的人,怎麼突然想去滄瀾海求仙學藝了?而且此行
距離天波城十萬八千里,星宿海、琅玡派、無量劍派,這些都近在咫尺,名頭也
是響亮的很,為什麼偏偏要去滄瀾海呢?」

  「呵呵,你可真是實心眼。」沈如成捋著鬍鬚,微微笑道:「醉翁之意不在
酒啊。」

  「那他為了什麼?」沈書劍不解的問父親。沈如成笑道:「當然是為了你妹
子。」

  沈書劍瞪大了雙眼,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他真是為了替三妹爭光?」沈
如成指著他笑道:「糊塗,他當然是為了躲開你妹子。」

  沈書劍這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問父親:「那您準備答應他的要求
嗎?」

  「這要看你妹子的意思了。」

  小夫妻一前一後的走出議事廳,沈淑君倒背小手,悠閒在迴廊裡散步,初雲
越想越狠,兩步追上前去,問道:「你為什麼不准我去?」

  沈淑君冷笑一聲:「哪有這麼多為什麼,不准去就是不准去,難道我們沈家
的本事還不夠你學嗎?」

  初雲張了張嘴,沒再說出話來,咬牙切齒,手握成拳,心中暗道:這可是你
逼我的。

  安分了幾天,初雲挑了個午休的時間,確定沈如成和沈書劍都在各自的房間
之後,悄悄地溜進了那片樹林,進入了沈家禁地之內。

  那座小石屋依然孤零零的屹立在茂密的樹林中,一把黃銅大鎖掛在門上,不
過這可難不倒初雲,他可是有備而來的。

  初雲掏出一根青銅絲,慢慢塞進鎖孔內,三捅兩轉之下,『卡擦』一聲,鎖
子便被打開。他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這才看清屋中全貌,漆黑幽暗且幽香陣陣,
除了那個煉丹爐之外再無任何擺設。

  他顧不上仔細觀察,逕直來到牆角處,伸手在幾塊地板上敲了幾下,找到那
個暗格之後,掀開那塊地板,一個暗紅色的錦盒就放在其中。初雲將它拿出,掀
開盒蓋一看,正是那粒金黃色的小藥丸。

  哼哼!既然你不讓我外出學藝,那我就讓你嘗嘗你父親親自製造的淫藥吧!
這下子你這隻母老虎還不變成個小蕩婦?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

  初雲腦海裡閃現著各種骯髒的畫面,臉上不住的壞笑著,隨後將藥丸藏在懷
裡,把那錦盒重新放回暗格中。待一切收拾妥當之後,站起身來仔細的觀察了一
番。心說,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呵呵,就當是那藥丸神秘蒸發了吧。

  初雲匆忙跑回臥室,趴在門邊左右看看,確定沒人之後,才將門關上,並且
插上了門閂。他滿懷激動的掏出那粒金色小藥丸,心下琢磨,怎麼才能騙那母老
虎吞下去呢?

  正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嚇的他急忙將藥丸藏回懷裡,忐忑不安的
問道:「誰啊?」

  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回道:「是我,紅兒。」

  初雲這才鬆了口氣,原來是這丫頭,差點被她嚇死了。他沒好氣的問道:
「你來幹什麼?」

  「我來為夫人送熬好的當歸。」

  初雲一怔,不解的問道:「當歸?當什麼歸?」紅兒解釋道:「姑爺將門開
開吧,這是夫人每日必喝的補品。」

  原來是補品。初雲這才放心的將門打開。紅兒雙手捧著托盤,瞞著小步走進
房內,將盤中瓷碗放到了桌上。初雲走近一旁,向碗中望了一眼,黑烏烏的不知
道是什麼東西,便開口問道:「這就是當歸?」

  紅兒微笑道:「這是當歸熬得湯,有美容養顏之用,夫人從很早以前就開始
喝了。」

  初雲點了點頭,沈淑君那嫩白柔滑的肌膚不由的在腦中一閃。心中暗道:難
怪那母老虎皮膚那麼好,原來是喝補品喝出來的。

  不禁笑道:「那我喝了這碗當歸湯也會變漂亮麼?」

  紅兒抿嘴一笑:「姑爺已經夠漂亮的了,不必再補了。」初雲笑道:「小嘴
真甜。那你的意思是,我漂亮不必補了,夫人不漂亮,所以才要喝當歸進補?」

  「不是,不是!」紅兒心中一凜,急忙擺手否認,然後轉身想要離開。初雲
突然問道:「夫人去哪裡了?」紅兒駐足回道:「不知道,大概是練功去了吧。」

  「哦,行了,你走吧。」初雲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待紅兒走出房間之後,初雲望著那碗當歸,心中暗道:如果將藥丸放進這碗
湯裡,母老虎會發現嗎?當歸,當歸!喝那麼多當歸,變那麼漂亮有什麼用,還
不是老處女一個。呵呵,今天為夫就讓你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吧。

  初雲掏出那顆小藥丸,準備扔進碗裡。可他的手剛伸到一半,『吱呀』一聲,
房門再次被推開了。初雲一怔,以為是紅兒又回來了,剛想出聲詢問,就聽沈淑
君用她那冰冰冷冷的聲音問道:「你在幹什麼?」

  糟糕!

  初雲做賊心虛,來不及多想,抬手一揚,大嘴一張,將那粒藥丸丟進了嘴裡。
沈淑君心中更加疑惑,走上前來,厲聲質問:「你吃了什麼?」

  『咕嚕』一聲,小藥丸順著喉嚨滑到了肚子裡去。初雲僵了片刻,雙手一攤,
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說道:「我什麼也沒吃呀。」

  「胡說!我分明就看到你吞了什麼下去。」沈淑君哪裡肯相信他的鬼話,不
依不饒的追問著。

  「我說了,我…」

  初雲話到一半,突然僵住了。一股異樣的炙熱感由腹中升起,迅速在身體內
擴散開來。心想,完了,這一定是淫藥發作了!

  沈淑君見自己丈夫低頭不語,以為他無話可說了,剛想出言諷刺,卻見他突
然抬起頭來,一臉狂躁不安的表情,眼珠裡佈滿了血絲,渾身上下都在不住的顫
抖著,週身散發著一股邪惡暴戾之氣,是她從未遇到過的氣息。

  「吼…吼…」

  初雲的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吟,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沈淑君的胸部。那裡凝
白如雪,那裡酥胸高聳,他的呼吸漸漸地急促了起來。

  沈淑君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趕忙將胳膊抱在胸前,蹙眉問道:「你看什麼
看,大色狼!」

  「吼…吼…啊…啊…」

  初雲越喘越急,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沈淑君第一次看到他這般模樣,
竟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了兩步。哪知初雲突然衝上前來,速度快的根本沒讓她有
任何反應,兩人就這麼糾纏著一同摔到了床上。

  「哎呀!你幹嘛!」沈淑君嬌喝一聲。

  初雲已經毫無意識了,扯住她胸前羅衫用力一撕,一片白若凝脂的肌膚馬上
便露了出來,只看得他頭暈目眩、血氣上湧。只是那重要的部位仍受到水藍色褻
衣的保護,初雲不耐煩的想要伸手去扯,沈淑君急忙伸出一雙玉手將他擋了開來,
可正好將他那雙大手按在軟乳上,酥麻之感馬上傳來,如遭雷擊一般,心跳不由
劇跳起來。

  沈淑君俏麗紅羞,緊咬下唇,幽幽道:「起來,再不起來我就不客氣了。」
語氣中哪裡還有往日的凌厲,完全是一副可憐的小婦人樣。

  初雲哪管這些,被那小藥丸撩起的慾火必須趕緊發洩,將她玉手一推,抓住
胸前褻衣用力一扯,兩團雪白軟肉如歡快的小白兔一樣跳了出來,在他眼前輕輕
搖晃著。

  沈淑君嬌喝一聲,急忙伸手抵在初雲胸前,想要將他推開,可奇怪的是,渾
身上下酥麻異常竟使不出一絲力氣,昔日的女俠完全變成了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白
兔。

  初雲低吼一聲,撲在那具雪白的嬌軀上,伸出舌頭在嬌嫩如雪且充滿彈性的
肌膚上四處游移。沈淑君只感一股濕氣在週身蔓延開來,不由的一聲驚呼:「啊!
李初雲!你這個王八蛋!如果你再不起來我就真的不客氣了。」

  初雲將手滑進殘破不敢的輕衣羅衫內,把那不盈一握的小蠻腰摟在了懷裡。
沈淑君感覺自己被他那男性氣息所包圍,一股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在體內散開,
紅暈如同鮮血滴在百合花上一般,迅速在嬌軀上擴散開來,那對清澈如水的眸子
也漸漸地迷離了起來。

  初雲迫不及待的扯爛自己的衣服,力道之大竟然在自己胸前留下了幾道血道
子。沈淑君再傻也知道接下來該是什麼了,纖腰奮力一扭,嚶嚀一聲想要逃離。
可卻被初雲用力一掀,整個人趴在了床上,緊接著一雙粗糙的大手伸進荷葉裙,
順手將褻褲扯了下來。

  沈淑君只覺股上一陣寒意侵襲,原是裙子被他撩開,想到自己的下體就這麼
赤裸裸的露在了男人面前,心中頓時羞澀焦躁起來。

  初雲身子本就燥熱異常,再見到那白滑如雪的臀兒,肉棒更是挺得跟個什麼
似地,迫不及待的將褲子一褪,雙手摟在肥臀上,挺著肉棒就向那豐滿修長的大
腿之間戳了過去。

  沈淑玉突然感到一根又粗又硬的東西頂在了自己的大腿根上,起初以為是根
棒子,但隨即想到,棒子怎麼可能這般滾燙,回頭一瞧,嚇得身子也軟了,只見
初雲兩腿間豎著一根又粗又長的肉棒子,上面佈滿了青筋,模樣滿是怪異,似乎
還在冒著蒸蒸的熱氣。

  十幾歲的小姑娘,對於男女之事本來就是懵懵懂懂,雖已嫁為人婦,可那些
婆子一教起男女之事,她便面紅耳赤,將人家趕了出去。此時面對這麼一根怪物,
心下大駭,不知到底要做什麼。

  她原本想要發功將身後男人震開,可不知為什麼,自己的臀兒被那雙大手一
陣撫摸之後,竟然變得週身無力,渾身酥麻,又酸又軟,彷彿間好像有什麼東西
從自己的密洞之中流了出來,羞得她雙手掩面,深深埋在了被褥之中。

  初雲此時被慾火燒昏了腦子,以往對待女人的那些手段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只想將那肉棒盡快找個地方插進去才是。沈淑君掙扎一陣之後,突然軟在了床上,
便用手緊緊箍住雪臀,將她身子微微向上一抬,露出那嬌艷迷人的處女小穴。

  陣陣蜜液自兩片嫣紅的陰唇之間湍湍流出,幾根烏黑油量的陰毛稀稀疏疏的
散佈在白嫩的小穴周圍,初雲暗吞一口口水,將手遞過去輕輕分開陰唇,粉紅多
汁的陰道便露在了眼前,尤其是頂端那顆珠子更是嬌嫩迷人。

  沈淑君自打娘胎出來,還是第一次被男人玩弄私處,只是哪個少女不懷春,
這麼輕輕一碰,便以頭昏腦脹,身子輕飄飄的彷彿飛了起來一般,穴中蜜液更是
外瀉不止。

  初雲再也無法忍受,握住肉棒,將碩大的龜頭頂在了小穴口上。沈淑君只覺
小穴處一陣滾燙,待那東西分開蜜穴向內挺進之時,劇烈的撕裂感襲來,方才醒
悟過來,驚呼一聲,想要扭身阻止,肉棒卻已滑過濕潤緊閉的陰道,撞開處女的
薄膜,狠狠的頂在了嬌嫩的花心之上。

  「嗯~ !啊…」

  緊閉的小穴宛如裂開一般,沈淑君黛眉緊鎖,低吟一聲,秀氣的五官痛苦的
擠在了一起,銀牙緊咬,眼角滲出晶瑩的淚珠,兩隻小手死死的攥著被單,纖巧
的玉足狠狠蹬踏著被褥。

  穴中嫩肉因為主人的痛苦而緊緊的裹著粗大的肉棒,不時的還會蠕動兩下,
又溫又滑,又緊又窄,龜頭頂在嬌嫩的花心上,彷彿向下陷了一陷似地,那種感
覺實難言語可以形容,爽的初雲嘴巴大張,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嗚~ !嗯…嗯…」

  沈淑君的喉嚨裡發出陣陣哀怨的低吟,肉棒深埋在小穴裡僵持了片刻之後,
突然向後一抽,肉稜子刮動敏感的穴肉,尤其是碰到處女殘膜,更是痛的她嬌軀
緊繃,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弓了起來。

  待那肉棒抽到穴口之時,突然又狠狠的撞了回去,沈淑君身子被他撞的向前
一探,龜頭又重新的頂在了花心之上。

  肉棒子在小穴內來來回回的進出了片刻,痛苦感突然輕了許多,取而代之是
前所未有的充實感,沈淑君不禁美目朦朧,秀髮墜落,穴內蜜液也越流越多。

  「嗯…嗯…啊…慢…疼…啊…慢點…」

  好似天籟般的呻吟聲傳入耳中,更加刺激了初雲體內的獸慾,加之蜜液漸多,
進出越來越順,腰間挺動便更加賣力,抽到穴口,在插入穴中,力道之大,龜頭
每次都要采住花心才肯罷休。

  沈淑君也是個雛兒,原也不懂這事,劇痛過後,只覺一陣充實酥爽,尤其是
那碩大的棒頭頂在花心之時,那種感覺又酸又美,簡直妙不可言,每每被他頂上,
身子便會向前一探,似乎想要逃避,心裡卻是十分期盼。

  「嗯…輕一點…別再…撞了…啊…好酸…好酸…」

  她越是發出哀怨的呻吟,初雲就越發使勁,她越是叫他別採花心,他采的就
越是勤快,不僅龜頭要狠狠的頂上,而且不時的還要在上面揉上一揉。

  在大龜頭連續的採摘之下,沈淑君突感一陣尿意襲來,心中又驚又羞,急忙
夾緊小穴,不讓尿液流出,這下可爽了初雲,穴中嫩肉緊緊裹著肉棒,力道之大
簡直讓他難以進出。

  「不要…不要…嗯…出去啦…快點…出去啦…啊…我要…我要尿…啊~ !」

  沈淑君嬌軀一陣痙攣,兩條大腿微微顫抖,一股溫流自花心中噴了出來,盡
數淋在了過頭上面。

  初雲被溫濕的蜜液一澆,突然間變得狂性大發,兩個眼珠中冒著血絲,額頭
上青筋崩出,雙手緊箍著白嫩的雪臀,將那又粗又硬的肉棒在嬌柔的蜜穴之中飛
也似的進出著。

  「啊…啊…啊…」

  尚未丟完,便又來一陣抽插,而且龜頭次次采住正在噴流陰液的花心,叫個
初經人事的小丫頭怎麼受得了。

  「停啊…疼…啊…疼啊…」

  初雲沒有理會妻子的哀求,反而越插越猛。他此時已經化身成為一頭不折不
扣的淫獸,伸手撕去她身上僅存的一點衣衫,俯首趴在雪背之上,奮力馳騁著。

  紅兒聽到小姐淒厲的叫聲,趕忙跑了過來,伸手去敲房門。屋裡除了小姐痛
苦的叫聲以外還有姑爺的怒吼聲,她以為是兩口子在打架,雖然奇怪武功高強的
小姐怎麼會吃虧,但她還是快步向大廳跑去。

  不一會兒,沈如成與沈書劍跟在紅兒的身後匆忙跑回後院,那裡已經圍滿了
瞧熱鬧的下人,他們可不似紅兒那般未經人事,聽著屋中不時傳來的喊叫聲,無
不捂嘴竊笑。

  沈如成走到房前便是知女兒女婿在屋內做著何事,不由的老臉一紅,大罵道
:「都在這裡幹什麼,趕快走!」

  下人們見老爺來了,趕忙四散逃開。沈書劍將紅兒叫到跟前,厲聲斥道:
「你這丫鬟怎麼這麼糊塗,這等事你將老爺叫來做什麼?」

  「我…我…」紅兒還是一個稚嫩少女,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支支吾吾
的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沈書劍一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然後走到父親跟前,
說道:「父親大人,這是妹妹和妹夫的私事,我們還是…」

  沈如成卻是一臉的凝重,擺手示意他收聲,然後將耳朵貼在門前仔細聆聽。
沈書劍心想父親怎麼還有這個嗜好?

  沒多一會兒,沈如成低聲說道:「你聽出什麼沒有?」沈書劍一怔,回道:
「沒有。」沈如成道:「古書上記載,服下金淫丹後會激發出全身慾望,如果非
處子之身服用之後,便會失去自身理智而化身成為一頭野獸。雖然我從來沒有見
過,不過初雲那孩子簡直就和書上描寫的狀況一模一樣。」

  沈書劍不由一驚,低聲吼道:「父親大人,您說他吃了那枚金淫丹?」沈如
成眉頭緊鎖,猶豫片刻後說道:「現在還不能下這樣的結論。但恐怕…」

  沈書劍急忙說道:「可妹夫和妹妹同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憑這個怎麼能
斷定妹夫吃了金淫丹呢?」

  沈如成道:「你妹妹脾氣倔強,即使嫁給了初雲,也不會跟他同床。她的武
功高強,初雲那孩子又沒半點武功,在平常的狀態下,即使他有那個心也沒那個
膽。如今初雲那孩子敢強行施暴,說明他已經失去理智了。」

  「那…」沈書劍還不死心,張開還想爭辯,沈如成卻大手一擺,道:「現在
什麼都別說了,你現在就去密室看看,那枚金淫丹是否還在。」

  沈書劍轉身離去,沈如成依然站在門外,聽著房內不是傳出的叫喊聲,初時
還是痛苦至極,不知什麼時候那喊叫聲中竟然摻雜進來了嬌喘之聲,如絲如媚,
聲聲催情,只聽著沈如成老臉通紅,氣血上湧。不大會兒沈書劍便回來了,神色
慌張的說道:「父親,金淫丹真的不見了。」

  沈如成眉頭漸鎖,捋著鬍鬚,一言不發。

  ……

  許久之後,沈淑君兩隻小手漸漸地鬆開了拳頭,眼神迷離的趴在床上,彷彿
認命似的承受著肉棒的攻擊。她只覺那酥麻快感一浪接著一浪,花心嬌顫,蜜液
橫流,已經不知丟了多少回了。

  初雲次次採摘花心,千百百下抽插下來,終於還是忍耐不住了,只覺背後酥
麻襲來,急忙插進了小穴深處,龜頭頂住花心,肉棒一陣膨脹,一股股又濃又燙
的精液便射在了花心上。

  「嗯~ !」

  沈淑君被燙的仰首蹙眉,長吟一聲,又一次洩了出來。

  這驚天動地的喊叫聲一直維持了一個多時辰才漸漸的停了下來。沈如成故作
鎮定的咳嗽了一聲,然後輕輕敲了敲房門。

  「君兒,你還好嗎?」沈如成關懷的問道。

  屋內沒有回話,沈如成再次敲了敲門,說道:「父親進來了啊。」說完,推
開房門闖了進去。屋中傳出一股淫魅之氣,撕碎的衣服遍地都是。只見初雲赤裸
裸的躺在地上,呼呼睡著大覺。而沈淑君卻將嬌軀裹在絲被中,俯首埋在枕頭上,
低聲抽泣著。

  沈如成安慰道:「你們本來就是拜過天地的正式夫妻,說出去也沒什麼好丟
人的。只是,初雲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沈淑君埋在枕頭裡,委屈的說道:
「我…嗚嗚…我哪裡知道…他好像…嗚嗚…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沈如成拿起一件衣服披在初雲身上,然後將他手腕握在手中,探著他的脈息。
沈書劍看父親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了,心焦的問道:「父親大人,初雲他真的吃了
…」

  沈如成急忙做了個噓聲,然後擺了擺手,示意他隨自己出去。




歡喜游龍傳 第五章

第五章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重新穿好衣物的沈淑君望著身邊的初雲,右手緊握匕首,
一張俏臉怒容滿面,一會陰一會晴,遲遲下不了決心。

  女人是善變的動物,也是矛盾的動物,她會恨強行奪取自己貞操的男人一輩
子,但又忘不了第一個男人。

  沈淑君舉起匕首,銀牙緊咬,眉頭一蹙,似乎下定決心一般,可看到初雲那
張孩童般的睡臉時,怎麼也下不去手了。

  『咣當!』

  她賭氣的將匕首扔在地上,俯首趴在枕頭上,看著丈夫那張俊俏的臉蛋,心
中不由想到,如果他的性情不似流氓無賴一般,或許…

  想到這裡,臉頰不由的一陣暈紅滾燙,翻身將臉埋在枕頭裡。這時,她突然
想起下午二哥與父親的那段對話,就想去問個究竟。起身下床,右腳腳尖剛剛觸
地,便感到下體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不禁秀眉一蹙、雙拳緊握,待疼痛減緩之後
回頭望去,見自己丈夫躺在床上,不知道正做著什麼美夢,笑的十分淫蕩。

  沈淑君額頭上立時青筋繃起,心中憤然想道:我還是宰了他吧…

  房間內,燭台搖曳,氣氛凝重,沈家父子二人均是一臉愁容。沈書劍拳頭緊
握,來回踱著腳步。沈如成擺了擺手,示意他鎮定一點,沈書劍這才賭氣的坐到
了椅子上,沈如成緩慢的說道:「事情還沒有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先冷靜一
點。」

  沈書劍賭氣道:「金淫丹已經被他給吞下去了,難道還能讓他拉出來嗎?」
沈如成抬頭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過火了,趕忙低聲問道:「父親
大人有什麼好辦法嗎?」

  沈如成道:「化解金淫丹需要極強的真氣,普通人服用下去根本毫無用處,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讓你馬上服用的原因。李初雲的體內沒有一點真氣,即使吞了
金淫丹也不會消化的。」

  沈書劍不由的一喜,急忙說道:「您的意思是,金淫丹現在還在他的肚子裡
嗎?」沈如成點頭道:「對,如果沒有真氣的人服下去之後,只能催發丹藥的淫
性,而不能化解藥性。再者,金淫丹藥性極為霸道,如果一年之內不能化解,它
便會強行化解,服用人將會…」

  沈如成停頓了一下,沈書劍代為說道:「服用之人便會死掉。」沈如成點了
點頭,沈書劍欣喜的說道:「那到時候就能拋開他的肚子取出丹藥了?」

  沈如成搖了搖頭:「到時候金淫丹已經自行分解,即使剖開他的肚子,也已
經晚了,所以想要得到完整的金淫丹,我們就要…」說著,他的兩眼突然閃現一
絲寒光,沈書劍不由的打了個冷戰,將手放在脖子上輕輕一抹,顫聲說道:「殺
掉他嗎?」

  沈如成點了點頭。

  窗外的沈淑君不禁嬌軀一顫,她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為
了一粒小小丹藥,竟然要殺了自己的女婿。

  只聽沈書劍繼續說道:「可…可是…他畢竟是小妹的夫婿,殺了他小妹的下
半生…難道我們不能重新再煉一粒金淫丹嗎?」沈如成怒道:「金淫丹豈是說煉
就煉的嗎?老夫我足足找了三十年的材料,好不容易才將他湊齊,要不是金淫丹
只能由處子之身服用,我怎麼會給你這個笨蛋。事已至此,別無他法了,李初雲
必須去死。只是…」

  見父親欲言又止的樣子,沈書劍急忙問道:「只是什麼?」沈如成道:「只
是白夜鳳凰也不是好惹的人物,如果他不明不白的死在咱們沈家,白玲瓏豈會善
罷甘休!」

  沈書劍問道:「那該如何是好?」沈如成冷哼一聲:「我們要想一個辦法,
讓他死在外面,又不能叫白玲瓏懷疑到咱們沈家頭上。」

  父子兩人同時低頭沉思起來,片刻後,沈書劍突然抬頭說道:「對了,前些
日子他不是說要去滄瀾海拜師學藝嗎?我們不妨答應他的要求,然後讓我們的人
扮成土匪,將他在半路上劫殺,然後偷偷帶回屍體。」

  窗外的沈淑君妙目圓睜,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她萬萬不會想到連自己的二
哥都是這樣的心狠手辣,那可是他的親妹夫呀。

  只聽沈書劍繼續說道:「退一步講,即使他平安到了滄瀾海,那地方也不是
說進就能進的,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再回咱麼沈家受小妹氣的,到時候他一個人
流落江湖,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將他…」

  沈如成沉吟片刻之後,緩緩的點了點頭:「這倒是個辦法。」

  沈淑君心中一凜,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一步,只這一下便引起屋內警覺,沈
如成大喝一聲:「誰?」隨著聲音傳來人已經破窗而出,一隻肉掌呼的打了過去,
當他發現窗外之人竟是自己女兒的時候,急忙收拾,驀的站住,厲聲質問:「君
兒,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我…」沈淑君吱嗚了半天,委屈的抽泣起來:「女兒心裡煩悶,想來
…和父親說說話。」

  沈如成凝眉望了她片刻,歎息一聲:「那是你的丈夫,夫妻同房有什麼煩悶
的。你先回去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沈淑君應了一聲,轉身邁步剛要離開,突然聽到背後父親冷冷問道:「君兒,
你剛才聽到你二哥說了什麼麼?」

  沈淑君想起方才父親與二哥在屋內的談話,不禁嬌軀一顫,抽泣的說道:
「女兒方寸已亂,哪還聽得到二哥說些什麼。」

  沈如成沉吟片刻,點頭道:「嗯,你回去休息吧。」

  沈淑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裡來的,只覺著腦袋裡一片空白,父親和二
哥往日形象在她心目中已經轟然倒塌,她不知道今後該如何面對自己的父兄。

  沈淑君走到床邊,緩緩的坐了下來,身子斜依著床幃,幽幽的望著睡夢中的
初雲,呆滯片刻之後,咬牙切齒的說道:「都是你這個小混蛋!如果你不來我們
沈家,那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了,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自己的父親和兄長要殺了自己的丈夫。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沈淑君的腦子裡已經是一團亂麻理不出個頭緒來了。一天之內喪失處子之身,
父親、兄長形象又盡毀,這樣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我沈淑君的丈夫豈能死在他人劍下!與其讓別人代勞,不如我來送他歸西!

  心中不由的生出一股狠勁,拾起地上匕首,慢慢向他走了過去。面對初雲那
張俊俏安詳的睡臉,她一咬牙、一跺腳,然後閉起雙眼,猛的刺了下去。

  就在這時,睡夢中的初雲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突然砸了咂嘴,呢喃般的說
道:「老婆,你好漂亮!來親一下嘛~ !親一下嘛~ !」

  刀尖在初雲胸前停了下來,這一聲老婆喊的她心中又羞又氣,似乎還有那麼
一點奇怪的感覺,似甜如蜜,熱烘烘暖洋洋,是她從未有過的。

  他在睡夢中還記得我?他…他到底……

  『當』的一聲,匕首再次掉在了地上,沈淑君一臉沮喪的坐在了初雲身邊。
心中暗道:父親和二哥是不會放過他的,難道自己真的年紀輕輕就要守寡嗎?雖
然他不學無術人又無賴,可也罪不至死。而且…而且我們也已經…

  想起剛才的荒唐事,沈淑君粉腮一陣滾燙,羞憤之下伸出玉手,對著初雲的
睡臉左右開弓猛抽起來。

  初雲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方才清醒過來,只覺著臉上又疼又腫,拿起銅鏡一
瞧,險些嚇抽過去。這是哪裡來的豬頭?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沈淑君領著丫鬟紅兒走了進來,瞅了他一眼,冷冷說
道:「終於醒了麼?我爹爹有事找你,紅兒,伺候姑爺梳洗。」

  「是。」紅兒應了一聲,向初雲走了過去。

  初雲望著妻子那張俊俏的臉蛋,與昨日相比,好像一夜之間少了些少女的稚
氣,多了些婦人的嫵媚,難道是…

  他只記得自己吞下了那粒淫藥,接著體內升起一陣莫名燥熱,再然後的事情
就記不清楚了。自己妻子此時面色紅潤,好似花兒經過灌溉一般,心中不禁暗道,
莫非昨日已經替她破身?這不可能呀,母老虎武功這麼好,豈肯乖乖就範?

  沈淑君見他臉上表情陰晴不定,一會凝眉一會撇嘴的,好像在想什麼心事一
般,不由的俏臉一紅,冷哼一聲,轉身出了閨房。

  不大會兒,紅兒便伺候著他穿戴整齊,一同前往議事正廳。沈如成居中端坐,
沈書劍與沈淑君分立兩旁,初雲走上前去,恭敬的拜道:「給岳父大人請安。」

  沈如成瞇起雙眼,捋著鬍鬚瞅了他片刻,沉沉說道:「前些日子你說要去滄
瀾海拜師學藝,為父思量數日,滄瀾派乃名門大派,弟子收入極為嚴格,不過你
既然有上進之心,前去一試也未嘗不可。」

  初雲聞言一愣,隨即心中便是一陣狂狂喜,沒想到老爺子真的答應了自己的
要求,那豈不是苦海有邊,回頭上岸!

  「謝岳父大人成全,小婿一定盡心盡力學好本事,為沈家增光添彩。」初雲
激動的又叩又拜,沈淑君卻突然邁前一步,嬌聲喝道:「你哪裡也不准去。」

  初雲抬頭笑道:「你說不准就不准,將岳父大人當成什麼了?」

  「你…」沈淑君一時氣急,俏臉憋的通紅,不禁在心中罵道:這個傻瓜大白
癡,死了都白死。

  她轉身對自己父親說道:「父親大人,我們沈家功夫雖不是天下第一,但也
算得上獨步江湖了,何必千里迢迢去拜什麼滄瀾派。再說這傢伙身無長處,又不
學無術,人家未必要他,到時候豈不是丟了我們沈家的臉面。」

  沈如成尚未說話,沈書劍便上前一步道:「三妹此話差矣,我倒認為妹夫天
資聰穎、才思敏捷,是塊練武求真的材料。」

  初雲哈哈笑道:「多謝二哥誇讚,小弟愧不敢當啊。」沈淑君狠狠瞪他一眼,
心說,你真是死的一點也不冤枉。

  沈如成擺手道:「就這樣吧,賢婿收拾收拾行李,回家同你母親打聲招呼,
盡早起程吧。」初雲再次跪在地上,拱手拜道:「多謝岳父大人成全!」

  夫妻倆一前一後離開議事正廳,初雲連蹦帶跳的回到了房中,迫不及待的開
始收拾行李,沈淑君坐在床邊冷眼旁觀,心中恨道:這是你自己要去送死的,怪
不得別人。

  初雲瞧她一臉凝重的望著自己,直起身子得意的笑道:「怎麼這麼嚴肅?我
要走了你應該開心才對的,難道捨得不我走?」

  沈淑君嗔怒:「你去死吧你!」

  初雲咋了咋舌頭,晃著手指說:「你可不是第一個跟我說這話的人,為夫我
福大命大,且死不了呢。」

  「好,我看你到底死不死!」丟下一句,沈淑君氣憤的摔門而去。

  收拾完了行李,初雲同岳父打了聲招呼,便坐著轎子回了『娘家』。這是入
贅沈家之後第一次回門,站在自家門口,抬頭仰望昔日居住的地方,心中無限感
慨,與娘親生活時的點點滴滴在眼前匆匆閃過,想到這次是來與母親辭行,今日
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面,天生樂天的初雲也不禁惆悵起來。

  哎~ !娘親一定捨不得我離開,該如何安慰她呢?

                ……

  「真的?你要去滄瀾海拜師學藝?真的?我沒聽錯吧,娘是不是在做夢?太
好了,太好了,什麼時候動身?哎呀,既然要走你還回來幹什麼?事不宜遲,趕
緊出發呀。」

  初雲望著眼前這個嬌美少婦手舞足蹈的興奮模樣,目瞪口呆、兩眼直眨,愣
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問道:「娘,兒子要出遠門了,您一點都不擔心嗎?」

  白玲瓏妙目微瞇,抿嘴淺笑,嬌滴滴的擺手說道:「哎呀,你娘我高興還來
不及呢,怎麼會擔心?」

  「可是…可是…這世道亂亂哄哄的,滄瀾海又遠在千里之外,難道您就不怕
我遇了歹人?」

  一聽這話,白玲瓏更是笑得花枝亂顫:「兒子你這麼本事,歹人遇到你都得
繞道而行。」

  初雲腦門上不禁繃起一道青筋,雙手緊握拳頭,齜牙咧嘴的賭氣喊道:「今
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難道娘就真的這麼捨得?」

  白玲瓏笑道:「娘盼了十來年,終於盼到你有出息了,高興都快高興死了。」

  見娘親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初雲氣得頓足捶胸,亂蹦亂跳,就差沒有海濤
大哭。白玲瓏瞧著兒子被自己氣的連蹦帶跳的,不禁暗自得意起來,彷彿這十幾
年受的惡氣一下子發洩了出來,通體舒暢無比。

  「娘啊~ !娘啊~ !沒想到你這麼狠心,連兒子都不要了!」

  初雲的喊叫聲中已經帶上了哭腔,白玲瓏便收起了笑臉,端坐了身子,嚴肅
的說道:「好吧,好吧,臨走之前,娘再送你一句話。」

  見母親一本正經的模樣,初雲停止了吵鬧,伸手抹了抹眼角滲出的淚水,問
道:「什麼話?」

  「早死早投胎。」

  ……

  片刻之後,白玲瓏毫無矜持的放聲大笑起來,那柔美的嬌軀如同狂風中的花
絮一般搖曳不止。初雲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氣得抓起一個瓷瓶狠狠的
摔在地上,然後轉身向門外奔去。

  白玲瓏一個起身,輕輕的飄在了他的跟前,張開纖細修長的雙臂攔住他的去
路,笑道:「好了,好了,娘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別生氣了好不好?」

  「什麼開玩笑,你哪有一點身為人母的樣子!」初雲氣惱推開她的手臂想要
離開,白玲瓏微微一笑,將他摟在懷裡,柔聲說道:「好了,就算娘不對,娘跟
你賠不是行了吧。」

  胸前酥軟,嬌軀柔弱似無骨,初雲被她摟在懷裡,彷彿置身在溫柔鄉中,嗅
著母親特有的淡淡體香,他早已不顧上生氣了。想到以後再也沒機會這麼纏著母
親了,心中又是一陣淒涼,雙手不由自主的纏在了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上,並用力
的摟了摟。

  白玲瓏纖腰一緊,心知兒子又在使壞,但想到今後也許再也沒有機會被他這
麼戲鬧,便也由著他了。

  初雲將臉埋進母親誘人的乳溝之內,透過薄衫感受著少婦的體溫,尤其是那
兩團軟肉,又肥又滑,好不膩人。

  母子站在門口互相擁抱,好似一對親密的情侶一樣,下人們倒也見怪不怪了,
只是偷偷的竊笑著。僵持了一會兒,酥胸之間突然傳來初雲悶悶的聲音:「娘,
我有個問題想問您。」

  白玲瓏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頂:「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初雲道:「娘的一身本事都是出自家傳,為什麼從小到大您一直讓我拜入滄
瀾派呢?」

  白玲瓏一怔,妙目一轉,道:「滄瀾派乃天下玄門正宗,娘勸你去滄瀾派拜
師學藝,當然是為了你好。」

  「哦。」初雲嘟噥了一聲,將臉在兩團肥軟的乳肉之間蹭了蹭,突然略帶羞
澀的說道:「娘,兒子要走了,求您一件事成不成?」

  白玲瓏從來沒見過兒子這麼乖巧的,雖然嘴上說的狠,但心裡卻是萬分不捨,
歎道:「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吧,娘一定會滿足你的。」

  「我想吃奶…」

  『啪~ !』

  「哎呀,你不答應就不答應,犯不著打人吧!」

  
    *** *** ***

  天波城外接官亭,初雲背著包袱牽著白馬,依依不捨的向眾人揮手道別。白
玲瓏微笑著對他揮手,萬紫千紅兩個小丫頭站在夫人兩邊,眼中滿是不捨。沈淑
君一臉的冷漠,粉臂抱胸,俏臉微揚,眼角餘光卻不時的飄向自己的丈夫。沈如
成面無表情的捋著鬍鬚,倒是沈書劍熱情的迎上前去,將一沓銀票塞進他的手裡,
慇勤的笑道:「妹夫,你這就要走了,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呢,這些銀票你拿著,
路上用得著。」

  初雲不客氣接過銀票塞進懷裡,拱手道:「謝謝二哥。」沈書劍又道:「只
是你帶著這麼多銀子上路,又無旁人保護,遇到賊人可就麻煩了。」

  初雲對他感激的笑了笑,然後走到母親跟前,道:「母親大人對我的養育之
恩,永生難忘,再會。」白玲瓏張了張嘴,心說:兒子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懂事,
這麼拘謹倒有些生分了。嗯,必然有古怪。

  他又走到沈淑君面前,道:「夫人,雖然我們有名無實,但畢竟夫妻一場,
如果我死在外面了,你可千萬別見異思遷,胡亂改嫁啊。」下人們一陣竊笑,沈
淑君額頭一根青筋繃起,粉拳緊握,要不是看長輩在場,早就一拳打過去了。

  最後來到沈如成跟前,道:「岳父大人,多謝您這些日子對孩兒的栽培,孩
兒不會辜負您的厚望,一定學好本事,將來為沈家在江湖上揚名立萬。」沈如成
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微笑著點了點頭。

  一一拜別之後,初雲跨上馬鞍,拱手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各位,後
會有期。」說一聲,揚起馬鞭,奔騰而去。

  眾人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臉上表情各不相同。白玲瓏柔情中帶著一絲不捨,
沈淑君氣惱中帶著一絲羞澀,沈如成卻是眉頭漸凝,眼中閃現一股殺氣。

  初雲一口氣策馬狂奔了十多里,這才勒住韁繩,張開雙臂放聲大笑:「天高
任鳥飛,海闊任魚躍,我李初雲終於自由啦!」稚嫩興奮的聲音在兩旁樹林間隱
隱迴盪,激起無數的鳥兒振翅飛翔。

  ……

  初雲離開之後,眾人各自回府。沈如成來到書房,對一名下人吩咐道:「去
將沈七叫來。」下人應了一聲,轉身離去,不多時便有一名男子挑開門簾走了進
來。

  這男子年約三十來歲,身形高挑,眉寬額窄,三角眼鷹鉤鼻,臉頰微微凹陷,
神情萎靡不振,似是生了場大病一樣。進到書房之後,拱手拜道:「請老爺安。
請二公子安。」

  沈如成道:「沈七,你帶些人手,馬上去追李初雲,追上之後裝成劫匪的樣
子將他殺掉,然後悄悄的把屍體給我帶回來。」

  聽到老爺要殺自己女婿,沈七臉上表情卻沒任何變化,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書房中只剩下了父子二人,沈書劍略顯遲疑的問道:「殺了妹夫,三妹她會不會
……」

  沈如成捋著鬍鬚道:「管不了那麼多了。」

  ……

  沈淑君回到閨房之中,賭氣的坐在床邊,房間裡依然殘存這初雲的男兒味,
想起與他相遇到成親,最後被他強行破了處子之身,沈淑君的心中不禁又羞又恨,
臉上更是滾燙異常。

  紅兒見小姐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輕聲問道:「小姐,您是捨不得姑爺麼?」
沈淑君立時玉腮飛紅,斥道:「你個死丫頭,懂什麼!」

  紅兒道:「小姐與姑爺是夫妻,妻子想丈夫有什麼可害羞的。別說小姐您了,
連我都在想姑爺呢。」

  沈淑君一怔,疑惑的望著她:「你想他做什麼?」

  紅兒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擺手道:「小姐您別誤會,我的意思是,
姑爺他人又風趣,對我們下人也很親切和藹,奴婢只是念著姑爺的好,沒別的意
思。」

  沈淑君氣惱道:「他有什麼好的。」

  紅兒笑道:「其實我知道小姐捨不得姑爺,只是礙於面子罷了。現在反悔還
來得及,快些將他追回來吧。

  沈淑君一把擰住她的耳朵,臉蛋紅紅的啐道:「你個死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
了,連小姐的玩笑你也敢開了。」紅兒吃痛的求饒:「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啊,
奴婢不敢了。」

  沈淑君放開她的耳朵,冷哼一聲:「梳妝,小姐我要出遠門。」紅兒先是一
怔,隨即反應過來,歡欣雀躍的扶著她坐到了梳妝台前。

  不多時,沈淑君便由一個姣美少女變成了風度翩翩的英俊少年。著一身錦衣
華服,束一條玉樹腰帶,頭上纏著文生公子綸巾,腰間別著絲絛蟠龍玉珮,站在
銅鏡面前面無表情的轉了一圈,滿意的點了點頭。紅兒一邊幫她捋去衣服上的褶
皺,一邊笑道:「小姐這身打扮真是英氣逼人,不知多少女孩子要為小姐犯相思
病了。」

  沈淑君啐道:「你這張嘴真是欠打。」紅兒微微一笑。

  ……

  朱紅薄唇、丹鳳妙目,如雪般的肌膚、如桃般的玉腮,清純中帶著性感、嬌
艷中帶著嫵媚,眉宇之間流露出些許威嚴冷傲。

  白玲瓏望著銅鏡中那張艷麗且熟悉的臉龐,心中無限感慨,為什麼自己要扮
成她呢?

  萬紫千紅站在身後,交口稱讚:「夫人的易容術真是天下無雙,恐怕少爺見
了您,也認不出來了。」

  白玲瓏慢慢的將一條白色面紗垂在鼻樑上,只露出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然
後站起身來,在兩個丫鬟的服侍下,穿上一層輕盈的白色紗衣。

  萬紫好奇的問道:「夫人,您這是要做什麼?」

  白玲瓏白了她一眼,道:「當然要去追你們的小情郎。」兩個丫鬟臉上不由
的一陣羞紅,咬著薄唇,扭捏的問道:「您不是讓少爺去滄瀾海學藝了麼,為什
麼還要追他?」白玲瓏道:「你們還不瞭解少爺的性格麼,他怎麼可能乖乖的去
什麼滄瀾海,懷裡揣著這麼多銀子,走到半路指不定就鑽到哪個窯子裡不出來了,
到那時候再想找他可就難了。」

  萬紫問道:「那夫人為何要易容上路呢?」千紅接過話頭,斥道:「你可真
笨,以夫人的身份地位怎麼能偷偷的跟蹤他人,當然要化作她人模樣才好上路,
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幫少爺一把。」

  白玲瓏微微一笑,心中暗讚:這丫鬟果然聰明伶俐,難怪那小混蛋這麼疼她。

  她突然想起兒子成親那天在屋裡和這裡兩個丫鬟做的荒唐事,雙腮不由的一
陣飛紅,玉掌一揮,一面銅鏡立時被吹到了地上。

  兩個丫鬟不知道夫人為何突然生起氣來,退到一旁不敢再支聲了。

  白玲瓏回頭望了一眼牆上的玲瓏劍,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去拿。白夜鳳凰
玲瓏劍,畢竟太扎眼了。

  「你們兩個好好看家,我去去就來。」囑咐一聲,白玲瓏玉足生風,已經飄
出門外。

  
    *** *** ***

  初雲出了天波城一路向南,騎著白馬連走數日。

  畢竟第一次離家,一路上行來,看什麼都覺著好奇,再加上少年心性,不走
那陽關大道,偏找些無人行走的小路,好似遊山玩水一般,餓了就生堆火打些獐
兔鳥兒烤食,累了也不打尖住店,隨便找棵大樹將白馬一拴,也不管白天黑夜,
竄上樹幹躺下就睡。虧了他從小膽子就大,如若換了別人家的公子哥,別說晚上
獨自一人睡在這烏七八黑的樹林裡,只需遠處傳來一聲野獸低吼,也早嚇軟了。

  這一日行到一片水潭旁邊,見潭裡碧波蕩漾,魚兒時隱時現,初雲那孩童般
的玩性便被勾了起來,跳下白馬,脫下靴子衣衫,『撲通』一聲紮了進去。

  他也不管青天白日是否有人經過,就這麼赤身裸體的在水裡嬉戲玩耍,時而
翻騰時而潛水,倒真似魚兒一般的靈活。

  在水中戲耍半晌之後,忽然覺著肚子有些餓了,便隨手抓了兩條又肥又大的
鯉魚,扔到了岸上。此時正是晌午,烈日當空,初雲赤著身子走了上去,隨便在
下面圍了條衣服,然後撿些乾柴生起火來。

  待那火堆燒得噼啪亂響,初雲找了根棍子將魚兒穿在上面,然後放在火上慢
慢烘烤。聞著空氣中飄來的陣陣魚香,心中滿是愜意,前些日子還在沈家受那母
老虎的脾氣,沒想到今日卻可以在這裡逍遙快活,人生真是奇妙。

  魚兒烤的差不多熟透了,初雲迫不及待的將它從火上移開,對著上面吹了兩
口氣,然後用手指輕輕一壓,燙的他『嘶』的一聲,急忙把手縮了回來。耐著性
子又等了片刻,確定不再燙手之後,撕下一片放進嘴裡。輕輕嚼了兩下,嗯,滑
而不膩,又鮮又美,味道棒極了。

  這下他可不再客氣了,雙手抓著棍子,對著上面的烤魚一頓猛啃。就在他大
快朵頤的時候,旁邊的樹林裡突然傳來一陣異動,無數鳥兒振翅騰空。

  初雲抬眼望去,只見林子裡走出幾個黑衣人來,頭戴斗笠、面戴黑紗,手裡
拿著鋼刀利劍,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初雲知道這些人絕非善男信女,卻也並不驚慌,慢慢的站起身來,面帶微笑
的望著他們向自己走了過來。待黑衣人走到面前時,將手中烤魚向前一遞,笑道
:「眾位大哥可是餓了?」

  帶頭之人冷冷說道:「將你身上的銀票交出來。」

  初雲笑道:「原來你們不是被我烤魚引來的啊。好說好說,不就是銀票嗎,
小弟我有的是。」說完走到水潭旁,拿起地上衣服在裡面摸了幾下,掏出一沓銀
票,笑道:「這些全都給你們。」帶頭黑衣人走了過來,伸手將銀票抓了過來,
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初雲,對手中銀票倒是看也不看。

  初雲被他奪去銀票,也不心疼,呵呵笑道:「眾位大哥,小弟我從小到大最
佩服的便是你們這些江湖好漢,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不如讓小弟再去抓些大
魚,烤來給大家解饞。」

  帶頭黑衣人冷哼一聲:「下輩子再說吧。」話音未落,手中鋼刀已經揮了出
去,初雲急忙閃身躲避,雖然身子無恙,圍在下面的衣服卻被鋼刀帶過的勁風給
吹了下來。

  帶頭人沒想到他反應如此迅速,竟能躲開自己這勢在必得的一招。初雲赤身
裸體的站在不遠處,雙手叉腰,哈哈大笑:「這位哥哥,不喜歡吃魚也不至於動
手吧。」

  那人冷冷問道:「你不怕死麼?」初雲笑道:「當然怕死。」那人又問:
「還不求饒?」初雲又笑:「難道求饒你們就會放了我麼?」那人冷笑:「果然
聰明。」說一聲,人已經竄了上去,鋼刀揮出,招招致命,雖然刀鋒又快又恨,
可初雲從小被母親的玲瓏劍追砍習慣,此時倒覺著有些小兒科了,閃轉騰挪,幾
十招下來,竟然沒被他傷及毫髮。

  站在一旁的黑衣人,傻乎乎的看著自己老大提著鋼刀追砍一個赤身裸體的白
淨少年,這一黑一白糾纏在一起,再配上後面的湖光山色,竟莫名其妙的有了些
詩情畫意的味道。

  幾十招下來竟然沒有傷他半分,帶頭黑衣人面上有些掛不住了,收起鋼刀大
喝一聲:「愣著幹什麼!」眾人聞言急忙竄了上來,提刀耍劍將初雲圍在了中間。

  帶頭人冷哼一聲:「看你還躲。」初雲心中暗叫不妙,眉頭微微一皺,問道
:「銀票也給你們了,幹嘛非要我命?」

  帶頭那人聞言一愣,其實他便是沈家的奴才沈七,遵照沈如成的吩咐裝成劫
匪截殺初雲。原本想的好好的,裝成劫匪向他要銀票,他不肯給,然後上前殺了
他,帶回屍體交差。可沒想到這小子如此豪爽,毫不猶豫的將銀票給了他們,這
下倒真有些犯難了。

  沈七猶豫了片刻,瞧了瞧被初雲吃了一半的鯉魚,冷冷說道:「這塘子裡的
魚是我養的,平日裡待它們如親生兒子,今日卻被你吃進肚中,難道你不該償命
麼?」眾人一陣暴汗,雖然知道自己的頭兒不善說謊,可這借口也實在是太爛了。

  初雲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我一不小心吃了好漢的兒子。不如…不
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邊喝茶邊商量後事如何?」一邊說笑拖延時間,一邊在
心中琢磨著脫身法子。

  沈七沒有再多說廢話,冷哼一聲,揮刀砍了上去,初雲被眾人圍在中間,雖
然勉強躲開,可幾招下來卻是凶險異常。避到最後終於避無可避,初雲一個踉蹌
摔在了地上,眼見刀鋒劈來,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心中想到,老媽,下輩子再
見了。

  眼見鋼刀就要劈在他的身上,就在著千鈞一髮之時,兩個聲音同時喊道:
「住手!」一個清脆悅耳,一個綿軟柔香,纏在一起竟是說不出的好聽。

  緊接著『當』的一聲,沈七手中鋼刀被什麼東西打中,竟然偏向了一旁。他
的眼中滿是詫異,急忙轉身觀瞧,只見一左一右突然飛出兩個人來,一個手持利
劍的翩翩少年,另外一個卻是輕衣白紗的曼妙女子,兩人轉眼間已經到了切近,
輕功之高難以想像。

  那白衣女子飄到圈子中間,伸手抓住初雲手腕,將他攔在懷裡,然後又是縱
身一一躍飄了出去。速度快得簡直難以想像,就在沈七滯呆的一瞬間,耳邊接二
連三的傳來慘叫聲,手下黑衣人一個挨著一個的被那少年砍翻在地。

  其實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初雲原本閉眼等死,沒想卻突然被一條柔軟的手
臂摟在懷裡飛了起來,而且傳來陣陣香氣。這感覺這味道實在是太熟悉了,他忍
不住伸手摟住女子纖腰,剛要張口叫媽,睜眼一看卻是個陌生的女子。

  初雲心中不禁一怔,雖然這女子蒙著面紗,可絕不是自己的母親,但那雙明
亮的眸子又是如此的熟悉。

  就在他發愣的一瞬間,人已經被丟在了樹上,女子輕聲囑咐:「呆在這裡別
動。」聲音綿滑酥軟,聽的初雲骨頭都酸了,急忙點頭笑道:「我不動,我不動,
姐姐叫我不動,我便不動。」

  女子輕啐一聲,裊裊飄落而下,白衣如雪、身體輕盈,真好似個仙女下凡一
般,看的初雲目瞪口呆,心也癡了。

  沈七眼見那俊俏少年將自己手下一一砍翻在地,心中暗暗吃驚,他小小年紀
竟有如此身手,而且…身法好像似曾相識。

  一呆一愣,自己手下已經所剩無幾,剛要上前幫忙,那白衣女子竟然毫無聲
息的落在了自己面前。大駭之下,提起鋼刀向她砍了過去,白衣女子閃身躲開,
然後一掌劈出,正正拍在了他的腰間。

  沈七隻覺腰間一陣劇痛,隨即身體酸軟,似是真氣被她這一掌打散了似地,
急忙跳開,心下大駭,這女子比之自己竟不知厲害了多少倍。

  眼見白衣女子緊追而來,他知道生死就在今日,不敢等閒對待,急忙扔掉手
中鋼刀,運氣於掌,雙臂用力一揮,呼嘯著向她打了過去。

  白衣女子只覺一股熟悉的勁力掌風迎面襲來,嬌聲驚呼:「排山倒海,沈家
拳?」本能的伸出兩隻玉掌,與他對了上去。

  『啪』的一聲,掌心相對的一瞬間,大地一陣搖晃,周圍捲起滾滾煙塵,空
氣似乎被被兩人真氣撼動一般,正在交戰的黑衣人與那英俊少年竟然同時一愣,
停下手來,就連遠在樹上的初雲都險些被吹了下來。

  掌心相撞,沈七隻覺這女子真氣渾厚如大海,一掌襲來竟好似洪峰疊起,整
個人被她震出十來米遠,狼狽的摔在地上。反觀白衣女子,硬接一招排山倒海,
面不改色心不跳,像個沒事人一樣。

  沈七猛吐了幾口鮮血,驚訝的喊道:「你…你是滄瀾派的人?」白衣女子微
微一笑:「你倒有些見識。」說著,人已經再次向他飄去,沈七急忙縱身向後一
躍,想要躲開女子攻擊,哪知她卻似個冤魂鬼魅一般,糾纏不休。

  沈七一咬牙,雙手放在胸前,掐了個指訣,閉上雙眼口中唸唸有詞。白衣女
子知道他定要使出些玄門秘法,便不給他機會,一掌打了過去,正正的拍在了他
的身上,沒想到這一掌卻好似拍在了空氣上,沈七竟然化作一團黑煙,漸漸消散
而去。

  白衣女子心中一怔,暗自驚訝:這是什麼邪門妖術?怎麼沈家還有這麼詭異
的招式?

  躲在樹上的初雲瞧得是真真切切,那黑衣人竟然憑空消失,看的他目瞪口呆,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一陣掌風襲來,他本能的一個翻身閃躲,狼狽的從樹上掉了
下來。

  白衣女子嬌呼一聲:「小心!」語氣中竟然滿是關切之意。

  初雲赤身裸體的摔在了地上,可疼得他屁股開花一般,齜牙咧嘴的不住揉搓,
一身黑衣的沈七已經緊追不捨的跳了下來。

  眼見初雲就要命喪掌下,女子再去相救為時已晚,便一聲嬌呼:「寸金若夢。」
初雲一怔,猛然醒悟過來,急忙拔下頭上金簪,手指一撮簪柄,無數金釘齊射而
出,沈七眼見就要得逞,卻沒想到他光溜溜的身上竟然還藏著暗器,大意之下,
只覺胸口一陣劇痛,再一看那白衣女子已經向這邊奔了過來,也顧不得查看傷勢,
縱身一躍逃進了林子裡,不消片刻便消失不見了。

  白衣女子輕盈的落在了初雲身旁,嬌軀微微蹲了下來,伸出玉手扶他坐起,
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初雲只覺她的手掌又滑又涼,觸在自己身上真是說不出的舒服,再聞女子身
上傳來的陣陣體香,不由的將身子向她一靠,撒嬌般的笑道:「有姐姐在,我怎
麼會有事呢?」

  眼見他赤身裸體的依在了自己懷裡,身下那根肉棒漸漸的翹了起來,又粗又
大,繃著青筋好不嚇人。女子蒙在白紗下面的臉頰不禁一紅,輕啐一聲,伸手將
他推開,然後縱身一躍,落在了樹上,微微笑道:「以後小心一些,姐姐不是每
次都能救你的。」

  話音未落,人已經向林間飄去,初雲一驚,急忙起身喊道:「姐姐,姐姐,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女子回眸一笑,臉上面紗被樹枝帶掉,露出一張清雅絕倫、超凡脫俗的俏臉,
初雲如同遭了雷擊一般,被那驚艷的回眸一笑劈的是目瞪口呆,想起要追之時,
人卻已經消失在了綠郁之間,只留下一陣空靈飄渺的輕柔之聲:「我叫鳳凰兒。」

  初雲咋了咋舌,搖頭讚道:「世間竟有如此尤物,如果能娶回家真不知是個
什麼滋味,肯定比那母老虎要強上千倍萬倍。」

  話音剛落,竟然被人一腳踹在了屁股上,『啊』的一聲大叫,赤條條的飛了
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歡喜游龍傳 第六章

第六章


  初雲一腳被人踹在了屁股上,赤條條的飛出了四五米遠。他吃痛的猛咳幾聲,
吐掉嘴裡的雜草,剛想開口罵人,回頭卻見一俊俏少年,滿臉怒容的站在後面,
身著素色繡紋錦衣,腳穿黑色武生靴,一抹綸巾將長髮束起,兩隻眼睛直勾勾的
盯著自己,臉龐精緻俊俏,似乎在哪裡見過。

  初雲慢慢的站起身來,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抵住下巴,腦袋微微揚起,擺出
一副沉思的表情,心中琢磨著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少年。

  也難怪初雲覺著眼熟,其實這少年便是他的妻子喬裝改扮而成。

  沈淑君見他赤身裸體的擺出這麼一副古怪的樣子,尤其是不小心瞄到了他身
下的那根又粗又長硬的發紫的肉棒子,臉頰不由的一陣羞紅,急忙轉身,跺腳斥
道:「你能不能先將衣服穿上!」

  初雲白了她一眼,嘟囔了句:「都是大老爺們,還害什麼臊。」他走到一旁,
撿起地上的衣服正要套在身上,眼角餘光瞥見滿地的死屍,這才猛然醒悟過來,
急忙跑到沈淑君面前拱手說道:「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沈淑君低頭玩弄手指,正在想著心事,他突然又挺著根大肉棒跳了出來,驚
的急忙雙手掩面,跺腳轉身,嬌聲斥道:「你怎麼還不穿上衣服?」

  初雲目瞪口呆的望著這個少年做出一連串少女的動作,心中暗道:這小子武
功雖好,卻是個娘娘腔,可惜了。

  他三兩下穿好了衣服,笑道:「大俠可以轉身了,衣服都穿好了。」沈淑君
臻首微側,透過指縫瞄了一眼,見他確實穿戴整齊,這才放心的轉過身來。

  初雲再次瞧見她那張熟悉的俊臉,不禁又是一陣疑惑,真的很熟悉,但就是
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個少年。

  他聰明歸聰明,可卻少根筋,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會扮成男人來追
趕他。

  沈淑君見初雲臉上滿是疑惑,眼神遊移不定,生怕他識破自己身份,連忙拱
手說道:「在下…」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忘了變聲,急忙粗聲粗氣的說道:「在
下告辭,後會有期。」說一聲便要縱身躍起,初雲急忙伸手將她拉住:「哎哎哎,
你們這些人怎麼說飛就飛。」

  沈淑君楞道:「還有事麼?」初雲笑道:「大俠今日救我一命,我李初雲豈
是忘恩負義之人,不如我們去前面鎮上找家酒樓,讓我好好答謝大俠的救命之恩。」

  沈淑君冷冷道:「不必了,今後小心一些便是了。」說完之後,心中不禁一
怔,自己怎麼會關心起他了?

  初雲笑道:「要的,要的,在下一人孤身上路,難免會招來賊人,如果大俠
走了之後,那群黑衣人再來怎麼辦?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如大俠再陪我
走上一路,過了這無人之地,到了集市再做告辭也不遲呀。」

  沈淑君原本想辭了他便回家去,聽他這麼一說,覺著也有些道理,以爹爹的
性格,不會只派一波人來的,再陪他走上一段也未嘗不可。

  她剛要答應,轉念又想,自己為什麼非要保護他呢?白嫩的臉頰不由的一陣
暈紅,咬牙跺腳自又是一副小女兒的嬌羞像,瞧的初雲連連搖頭,心中暗道:真
是投錯了胎,如果是個女兒,指不定要迷死多少男人。

  沈淑君背過身去暗自嬌羞,初雲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抬手準備將寸金若夢插
回頭上,他猛的一愣,回想剛才千鈞一髮之際那位嬌媚的大姐姐喊出的那句『寸
金若夢』,心中不禁犯起了疑惑,她怎麼知道我身上有暗器的?

  就在初雲苦思冥想之際,沈淑君轉身斥道:「你發什麼楞呢,還走不走了。」
初雲急忙笑道:「走走走,這就走。」說完整理了一下衣物,再也不去想那些想
不清的麻煩事了。

  他將該收拾的都收拾妥當,便去樹下牽那匹白馬,沈淑君走到死屍中間,悄
悄的扒開幾人臉上的黑紗,心中暗道:不是我們沈家的人,帶頭的是誰呢?

  初雲騎著白馬來到她身旁,笑道:「大俠可有坐騎?我們要同乘一匹馬麼?」
沈淑君將一根纖細的手指彎曲放在唇邊,吹了個響哨,林間立時傳出一陣馬兒的
嘶鳴聲,緊接著便見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由遠及近飛奔而來,最後停在沈淑君的
身旁,微微彎下身子,用長滿鬃毛的頸子蹭了蹭自己的主人。

  沈淑君翻身上了大馬,拍了拍它的脖子,柔聲笑道:「大哥,我們就再陪著
這個笨蛋走上一路吧。」初雲倒不在意她對自己的稱呼,只是詫異的笑道:「你
叫它什麼?大哥?」沈淑君拉住韁繩,挺直了身子,哼道:「它就是我大哥,你
有意見嗎?」

  初雲失聲笑道:「你可真有意思,和一匹大馬結拜兄弟,它能聽得懂麼?」
沈淑君在馬脖子上輕輕拍了拍,柔聲說道:「大哥,踢他。」

  黑馬似是聽懂了主人的吩咐,猛的抬起前蹄,嘶鳴一聲,嚇得初雲險些從馬
鞍上跌了下來。沈淑君冷笑道:「你如果再敢嘲笑我的大哥,我就真讓它踢死你。」
初雲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急忙賠笑:「不敢了,不敢了。」

  兩人騎著各自馬兒慢悠悠的沿著林間小路向前行進。走出一段,初雲猛然想
起這麼半天了還不知道對方名字,扭頭便道:「敢問大俠尊姓大名,我該如何稱
呼您呢?」沈淑君牽著韁繩,白嫩的俏臉微微揚起,一雙妙目瞅向一旁,猶豫了
下冷冷回道:「我叫素雲飛。」

  「你是騎著仙鶴來的嗎?」

  沈淑君蹙眉一怔:「什麼?」

  初雲也是驀地一愣,急忙用手捂嘴,心中納悶自己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來。

  兩人就這麼騎著馬兒溜溜躂達的漫步在悠長的小路上。突然之間多出一個伙
伴,初雲心情異常開朗,手指林間景色,不停的說笑,而沈淑君多是以一聲冷哼
回答。

  原本過了這片樹林就是一個集市,可兩人走來走去,卻總也走不出這片林子。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周圍不時傳出貓頭鷹怪異的啼叫聲,再加上前方那深不見底
的幽暗,沈淑君的眉頭慢慢的凝了起來,問道:「這條路到底對不對,怎麼走了
這麼長時間還走不出林子?」

  初雲一愣:「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啊?」沈淑君驚叫一聲:「你不認識路?」

  初雲笑道:「我怎麼會認識路呢?見你一聲不吭的直往前走,還以為你知道
路呢,我也沒感多問。」

  沈淑君被他氣得牙根發癢,渾身上下不停的顫抖,牽著韁繩的兩個小拳頭握
的咯咯作響,半天才憋出一句:「那現在怎麼辦?」

  初雲笑道:「找個地方生堆火,如果怕野獸就睡樹上。」沈淑君瞧了瞧周圍
的景象,冷聲喊道:「不行,不能睡在這裡。」初雲失聲笑道:「荒郊野外的,
難道還想睡在龍鳳床上,再找幾個小妞暖暖被子?」

  沈淑君被他說得面紅耳赤,素手一揚,馬鞭子狠狠的向他抽了過去。幸虧初
雲反應夠快,倉皇低頭閃躲,這才倖免於難。沈淑君指著他冷冷說道:「如果你
再敢胡說八道,我就要你的命。」

  初雲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心說:這傢伙可真是開不得玩笑,人又凶巴巴的。
算了算了,雖然他武功高強可以當個保鏢,但和這樣的人一同趕路可真是無趣的
緊,等到了集市還是盡早和他分手罷了。

  兩人又走一會兒,天色已然大黑,月亮雖然皎潔明亮,可林間卻是昏暗無比,
只能依稀看清周圍情況。

  初雲突然勒住韁繩,翻身下了白馬,沈淑君問道:「你幹什麼?」初雲道:
「我看這塊地方不錯,就在這兒安營紮寨吧。」

  沈淑君聽他說要睡在這裡,急忙側目看了看周圍,一片漆黑,除了那些不知
道是什麼動物眼睛的點點亮光,其他什麼也看不見了。

  雖然這些日子跟在他身後都是露宿荒野,可卻也沒有這般恐怖滲人。眼見初
雲從地上扒了些乾柴,掏出火折子就要點火,沈淑君急忙喊道:「不許在這兒扎
營,向前走一陣子再說。」

  初雲抬頭道:「這地方不錯,地方開闊樹又高大,再向前走說不定就找不到
這麼好的地方了。」

  沈淑君耍賴般的喊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快點上馬。」初雲見他再次露
出一副小女兒的嬌嗔模樣,想要出聲嘲諷,但想起她古怪的脾氣,而且又救過自
己性命,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嚥了回去。

  無奈之下,他只得翻身上馬。兩人加快速度在幽暗的林間小路疾馳著,陰森
怪異的樹木一株株的被甩在身後,眼見奔了這麼半天前方依然漆黑一片,耳邊不
時傳來陣陣野獸咆哮,沈淑君的心簡直快提到嗓子眼了。

  突然之間,初雲勒住韁繩,手指左邊方向激動的喊道:「快看,快看,有亮
光!」沈淑君順著他手指方向翹首望去,果然在黑暗之中看到點點亮光,似是燈
籠懸掛半空。

  初雲一邊調轉馬頭,一邊笑道:「真是點子正,這地方都能讓我們找到投宿
的地方。」沈淑君望著那點點亮光思緒片刻,急忙喊道:「先等等。」初雲扭過
頭來:「怎麼了,你不是說不想睡在野外麼,正好有戶人家,不是應該高興麼?」

  沈淑君道:「這樣的樹林子裡孤零零的立著一棟房子,難道你不覺著有古怪
嗎?」初雲笑道:「你這人真是想太多了,露宿野外你嫌棄,好不容易見了戶人
家,你又犯疑。怎麼,你還怕那是什麼妖精變的?」

  沈淑君見他沒有絲毫懼意,而自己卻是心跳加速、手心冰涼,心下不禁有些
羞愧難當,急忙挺直了身子,硬著頭皮說道:「我會怕麼?去就去,即便是什麼
妖精鬼怪變的,我也要去住上一晚。」

  兩人騎著馬兒向前走了幾步,初雲毫不在意的笑道:「說到妖精,我倒希望
那裡住的是狐狸精。雲飛兄你不知道,假狐狸精我見得多了,一個比一個騷,不
過真狐狸精我還真沒見過呢。哎,雲飛兄,你希望屋子裡住著什麼妖精?牛頭馬
面,還是山精地怪?」

  沈淑君原本就已經怕的瑟瑟發抖了,被他這麼一說更是心驚膽戰起來。初雲
見她不理睬自己,想了想,突然大叫一聲,驚得沈淑君險些從馬上跌了下來。

  「我知道了,你一定希望裡面住著一條大蟒蛇,對不對?」

  沈淑君聞言嬌軀一顫,不知是害怕還是生氣,雙目緊閉,好半天才怒吼一聲
:「你給我閉嘴!」

  初雲果然乖乖將嘴閉上。不多會兒,兩人來到了亮光處,這是一棟精緻寬綽
的大宅,門前空地平整,四周高牆圍繞,整個莊園孤然傲立在林間深處,是顯得
有些另類。兩人抬頭望了一眼,只見高桿上挑著一盞昏黃的燈籠,上面寫著一個
鮮紅的狐字。

  初雲興奮的喊道:「原來這家人真的姓狐,就不知道是不是狐狸精變得?」
說著他翻身下馬,邁步就要上前叫門,沈淑君急忙喊道:「你先等等!」初雲扭
過頭來,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你又怎麼了?」

  沈淑君吱吱嗚嗚的說:「咱們…咱們還是…還是…走吧,這裡看起來古古怪
怪的,有些滲人。」初雲恍然,指著她笑道:「哦~ !原來你害怕了!」沈淑君
雙腮一紅,嗔道:「誰害怕了,你再胡說看我不抽你嘴巴。」

  「不害怕就叫門。」初雲砸了砸嘴,轉身走到大門前,伸手握住門環啪啪敲
了兩下,聲音在漆黑的樹林裡隱隱迴盪,顯得異常清晰詭異。

  等了半天也沒人出來應門,初雲又敲兩下,還是沒人應門,就在他準備第三
次敲門之時,只聽吱呀一聲,大門竟然毫無先兆的打開了。

  初雲一怔,定睛向內瞧去,透過昏暗的燈光,只見一個美婦人站在門內。那
婦人年約三十來歲,烏黑靚麗的秀髮在頭上挽了個髻子,一張白嫩如雪的俏臉,
眼角微翹、笑意盈盈,星眸流轉、顧盼生輝,嘴角一點黑色美人痣,更顯妖嬈嫵
媚。修長的身材苗條勻稱,肌膚白嫩,欺霜賽雪,綠色褙子下面露出一抹紅色褻
衣,傲人的酥胸擠出一道肥嫩的乳溝,長裙及地,輕掩粉色花鞋。渾身上下似是
說不盡的萬種風情,實則卻是騷媚入骨,勾人魂魄。

  初雲情不自禁的倒退幾步,嘴巴大張半天說不出話來。那婦人見他一副目瞪
口呆的白癡相,左手牽著衣袖,右手掩口微微一笑,嗲聲嗲氣的問道:「這位小
官人怎麼了,奴家就這麼可怕麼?」

  初雲這才反應過來,暗吞一口口水,搖頭笑道:「哎呀呀,沒想到這世上還
真有狐狸精。」那婦人玉手掩口,癡癡笑道:「小官人這麼愛說笑,奴家姓狐,
卻又不是狐狸。」

  那嬌滴滴的聲音就好像美人在枕邊輕吹香風一般,聽的初雲骨頭都快酥了。
沈淑君見自己丈夫竟然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毫不遮掩的打情罵俏,心中沒來由的
一陣氣惱,就連先前的恐懼都被丟在了一旁,冷哼一聲:「你們還有沒完了,想
要說到什麼時候?」

  那婦人瞅了一眼馬背上的沈淑君,立馬將臉轉向一旁,鼻子中發出一聲輕哼,
似輕蔑又似不屑,氣的沈淑君咬牙切齒,眉頭緊蹙。

  初雲拱手笑道:「這位姐姐,我們兄弟二人在這林子裡迷了路,可否在府上
借宿一宿?」那婦人馬上露出一副嬌媚的笑臉:「當然可以,你就是在這裡住上
一年半載,姐姐也不會嫌棄。快進來吧。」說著給他讓開一條道路,初雲回身牽
馬走了進去,婦人指著院內的一棵梧桐樹說:「弟弟將馬拴在樹上吧。」初雲忙
笑著答應一聲。

  沈淑君從馬上跳了下來,拉著韁繩向內走去,路過她身旁時問道:「我的馬
拴在哪裡?」那婦人馬上收起笑容,冷冷說道:「我管你拴在哪裡,隨便找棵樹
拴上不就行了。」說完婦人關上院門,頭也不回向內走去,只留下沉淑君站在院
子裡,氣得嬌軀微顫,咬牙切齒。

  各自將馬匹拴好,跟在那姓狐的美婦人身後向宅子內走去。那婦人走起路來
輕搖慢擺,好似柳絮搖曳,眼角餘光總是有意無意的向初雲撇去,輕咬下唇,眼
神曖昧,嬌滴滴的真似個狐狸精一般。

  初雲癡癡的跟在她身後,沈淑君冷哼一聲,黑著小臉將頭扭到了一旁。

  三人走了一會兒,沈淑君突然問道:「這麼大的宅子,就你一人住麼?」婦
人道:「是呀,父母早亡,夫婿又常年在外經商,所以這宅子裡只有奴家一人。」
話語間充滿了曖昧之意,雖是同沈淑君說話,眼睛卻不自覺的向初雲飄了過去,
嘴角掛著淺笑,好像在暗示著什麼似地,瞧得初雲心肝直跳。

  沈淑君冷哼一聲:「怎麼連個下人也沒有?」那婦人突然停下腳步,直直的
瞧著她:「莫不成真將奴家當做狐狸精了?」說完之後咯咯笑了起來,嬌軀擺動、
花枝招展,真擔心她將那纖細的蠻腰笑的折了。

  沈淑君秀眉一蹙,冷冷的瞧著她,初雲卻覺著下體有股熱意升起,胯間那物
蠢蠢欲動。婦人突然停止了笑聲,向前一步伏在沈淑君的耳邊,嬌滴滴的說道:
「放心吧,即使我是個狐狸精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小妹妹。」

  沈淑君猛的一顫,沒想到對方竟然識破了自己的身份,尷尬的小嘴微張,卻
說不出話來。婦人轉身繼續向內走去,初雲好奇的望著自己的同伴,心中好奇,
到底說了句什麼,竟然驚成了這樣。

  三人到了前廳,婦人將他們讓到座位上,媚笑道:「二位先坐,奴家去準備
些酒菜。」

  婦人離開之後,沈淑君湊近低聲說道:「這女人甚是古怪,我們需多加小心
才是。」初雲雙手交疊塞進袖口裡,微微一笑:「我倒不這麼認為。」沈淑君怒
道:「別見了漂亮女人就跟沒了魂兒似地,這麼大的宅子就她一個人住,而且還
是在這荒無人煙的樹林子裡,你就不能動動腦子嗎?」

  初雲笑道:「雲飛兄,我比你懂女人,她們心裡在想什麼,我可比你瞭解多
了。」沈淑君瞧著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氣的身子直顫,拳頭一握,狠狠說道
:「遲早死在女人手裡。」初雲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過不大會兒,婦人從內室走了出來,媚聲說道:「二位小官人,酒菜已經准
備好了,請隨我來吧。」初雲迫不及待的跟了過去,沈淑君望著他的背影,氣得
跺了下腳,也無奈的跟了過去。

  三人來到後院的一個房間內,屋中擺著一個圓桌,上面鋪著鮮紅繡花的檯布,
大大小小擺著十幾樣的菜式,有肉有素,有酒有湯,甚是豐盛。兩人早已餓得前
胸貼後背,進來之後便不由的暗自咽起了口水。

  婦人素手一擺,媚聲笑道:「二位請坐。」初雲想也沒想一屁股坐了下來,
沈淑君有些猶豫,偷偷望了婦人一眼,見她也在瞧著自己,眼神中滿是挑釁般的
意味,不禁粉拳一握,坐在了初雲身旁。

  婦人拿起酒壺,一手撩起袖口,優雅嫵媚的替二人各斟一杯,再替自己滿上,
然後端起酒杯,媚聲笑道:「奴家這裡平日無人來訪,酒菜粗鄙了些,還望兩位
小官人不要見怪。」初雲端起酒杯,起身迎道:「姐姐哪裡話,能在此間吃到這
麼好的酒菜,已經是難得了。」

  婦人笑了笑,將目光移到了沈淑君身上,沈淑君見她再次挑釁般的望著自己,
便賭氣的舉起了酒杯,相撞之下,一飲而盡。

  再次落座,初雲笑問:「還不知該如何稱呼姐姐。」婦人笑道:「奴家姓狐,
人稱媚娘,至於弟弟想要如何稱呼,請自便吧。」

  「媚娘,媚娘…」初雲嘟囔了幾句,眼角餘光偷偷瞧了眼狐媚娘,那嬌滴滴
的小模樣當真是媚態重生,心中不禁暗道:這名字果然起的貼切,他男人頭上的
綠帽子只怕沒有少戴。

  兩人說說笑笑的吃了片刻,沈淑君繃著張小臉坐在一旁,只是冷眼旁觀。酒
過三巡、菜過五味,媚娘起身笑道:「時候不早,奴家要去休息了,這宅子大得
很,兩位小官人想住哪間房就住哪間房,請自便吧。」

  狐媚娘擺動腰肢走出了房間,臨了倚在房門處回頭望了一眼,眼神中滿是挑
逗之意,初雲就好像觸電般的哆嗦了一下。待她離開之後,沈淑君開始說話,意
思不離這裡古怪、女主人古怪云云,而初雲心裡滿是狐媚娘那嬌滴滴的俏模樣,
還有臨走時對自己的嬌媚一笑。

  「你聽到了沒有?」沈淑君見他心不在焉,不禁嬌喝一聲。初雲這才醒悟過
來,端起酒杯,衝她笑道:「雲飛兄,喝酒,喝酒。」沈淑君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鼻孔中喘著粗氣,最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沈淑君又喝了一會兒,覺著有些乏困,便催促著初雲。兩人走出房間,在宅
子裡轉了一圈,尋了個房間,推門走了進去。

  沈淑君很自然的關門說道:「老規矩,你睡地…」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險些說
漏了嘴,急忙望向初雲。此時初雲滿腦子想的都是那狐狸精般的狐媚娘,壓根就
沒聽見她說什麼。

  沈淑君見他脫掉外套坐到床上,伸手就要去脫靴子,急忙問道:「你做什麼?」
初雲一怔:「當然是寬衣睡覺,難道還要練功不成?雲飛兄,你也累了,早些休
息吧。」沈淑君俏臉一紅,伸手拽著他摔到了一旁,斥道:「房子這麼多,干什
麼非要住在一起。」

  「大老爺們…」初雲嘟囔了句,拿起外套走了出來,關上房門,暗自嘲笑,
真是個娘娘腔。

  沈淑君待丈夫離開之後,盤腿坐在床上,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洩,便運起
體內真氣,強壓心頭怒火。片刻之後,一股股暖流在體內流淌,頓時覺著通體舒
暢了許多。

  沈淑君屏息收氣,長舒一口,心中再次犯起了嘀咕,怎麼自己的功力進步這
麼快,自那天之後,當真是一日千里。

  想起被初雲強行奪取貞操之事,沈淑君心中不禁又羞又惱,翻身鑽入了被子
裡。

  初雲走到院子裡,望著當空皓月,背手溜躂了幾步,然後坐在了石凳上。想
起白天那位鳳凰姐姐,又自犯疑,她到底是怎麼知道我身上有暗器的呢?想起了
那婀娜多姿,恍如仙子下凡般的鳳凰姐姐,腦子又不自覺的轉到了這座宅子裡那
狐狸般的女主人身上。

  就在這時,身後迴廊裡忽然人影閃動,初雲急忙扭頭望去,只見一襲纖細嬌
媚的背影拐進了一間房內,片刻之後,那屋子便亮起了昏黃的燭光。初雲心中不
禁一跳,猶豫半晌,起身跟了過去。

  初雲趴在窗邊,手指沾了些口水,在窗戶紙上輕輕戳了個洞,湊近向內望去,
只見在昏黃燭光的映照下,一個纖細柔弱的女子背對著自己,兩隻素手解開綠色
褙子,輕輕褪了下來,露出了雪白如脂的後背。

  初雲心裡撲通一跳,這女子不正是狐媚娘麼。再看旁邊放著的冒著熱氣的大
木桶,她幹什麼?大半夜的要洗澡?

  只見狐媚娘纖細的手臂往上一揚,將褪下的綠色褙子輕輕掛在了屏障上,優
美的姿勢好像故意做給旁人在看,然後兩隻白玉般的素手向後一伸,拉住結扣兩
端的細繩輕輕一拽,那艷紅色的肚兜便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

  窗外的初雲只感一陣口乾舌燥,唇上一陣濕潤,竟是鼻血流了出來。

  狐媚娘解開腰間掛扣,黃色的羅裙傾瀉而下,堆在了地上。初雲驚訝的發現,
她的裙下竟然什麼也沒穿,兩個圓潤翹挺的大白臀就這麼赤裸裸的展現在了自己
面前,柔美的曲線在那纖細的腰間輕輕一彎,分而勾勒出酥軟豐滿的胸部與那渾
圓挺翹的臀部,無一不是攝人心神、勾人魂魄。

  狐媚娘並沒有急著入浴,臻首微側,向後瞅了一眼,然後慢悠悠的解開頭上
的髮髻,烏黑柔亮的秀髮傾瀉而下,緊接著用手撩起髮根輕輕一揚,秀髮漫天飄
散,與凝白耀眼的背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初雲情不自禁的悶哼一聲,胯間肉棒早已堅硬如鐵般的翹了起來。

  狐媚娘似是很滿意窗外男兒的反應,抬起修長的右腿跨入木盆,隨著一陣水
聲,整個身子沒進了水中,只留下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披散在外。

  初雲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動不動的望著屋內美景,耳邊除了陣陣蟋蟀
叫聲之外,再無其他聲音。

  寂靜之中,突然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原是狐媚娘撩起一汪清水,粉
臂一揚,繼而哼起了小曲。

  也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小曲,似嗔似吟,綿綿軟軟,好像情人枕邊耳語一般,
說不出的好聽,直聽的窗外男人如癡如醉,忘了身在何處。

  狐媚娘一邊洗澡一邊哼著小曲,不時還要撩起盆中浴水,就這麼足足洗了半
個時辰,窗外的男兒也足足看了半個時辰。

  院中突然刮來一縷涼風,吹得初雲猛一激靈,起身打了個寒戰,然後趴在窗
前繼續偷看,可屋內除了蒸蒸霧氣之外,哪裡還有美人身影?

  初雲心中後悔,扎眼間的功夫竟然出來了,沒有看到美人出浴的美景,真是
可惜。

  就在他暗自惱怒的時候,突然間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驚的他猛一回頭,
發現竟是重新穿好衣衫的狐媚娘一臉媚笑的站在身後。

  狐媚娘嬌聲笑問:「小官人,半夜不睡,跑來這裡做什麼?」初雲尷尬的笑
了笑,向院子裡邁了幾步,雙臂張開擴了擴胸,義憤填膺的說道:「小弟我…我
心憂黎民,夢擔社稷,一想到當今朝廷腐敗無能,天下黎民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
便感憂心忡忡,夜不能寐啊。」

  狐媚娘細指掩口,咯咯一笑:「原來小官人還是個忠君愛國之人。奴家也是
心中有事,夜不能寐,不如這樣,趁著這良宵美景,你我二人在院中飲上一杯,
花前月下相互排憂解愁,你看如何?」

  初雲想也沒想便大叫一聲:「好~ 呀~ !這個主意好呀!」狐媚娘衝他一笑,
媚聲說道:「那你先在院中稍等一下,奴家就去備些酒菜。」說話間轉身出了小
院。

  初雲搓著雙手,激動的坐到了石凳上,右腳腳跟不停點著地面,心中開始一
遍遍回想著狐媚娘剛才那番話語。不禁暗自猜測:她是什麼意思?她在勾引我麼?

  過了片刻,狐媚娘端著酒菜輕搖慢擺的回到了小院。她將托盤放在石桌上,
拿起酒壺給兩人杯子裡各自斟滿,然後一手撩著袖口,一手舉起酒杯,媚聲說道
:「奴家先乾了這杯。」

  初雲癡癡的望著面前的美婦人,她的雙眼微微上翹,總是半瞇半睜,如同時
時在對著你媚笑一般。其實要說樣貌,她也算不上是傾國傾城,可俊美的臉蛋被
唇邊那顆黑色美人痣點綴之後,整個人便真似那狐狸精變的,妖媚迷人,攝人魂
魄。

  狐媚娘笑道:「小官人怎麼不喝?」初雲連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狐媚娘
又替他滿上,笑問:「奴家有一事請教,你和另外那位小官人是什麼關係?」

  初雲笑道:「啊,我今日路遇劫匪,雲飛兄出手相助,我們是也是剛剛才認
識的。」

  狐媚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那不知小官人這是要去哪裡?」

  初雲道:「不瞞姐姐,我要去滄瀾海拜師學藝。」

  狐媚娘舉起酒杯,笑道:「好男兒志在四方,小官人年紀輕輕就有這般魄力,
奴家敬你一杯。」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蔥綠色的衣袖輕輕滑落,露出半截蓮
藕般的玉臂,瞧得初雲口乾舌燥,心中直癢。他突然驚奇的發現,眼前美婦人的
綠色褙子下面,好像是空空的,那艷紅色的褻衣不知道去了哪裡,只露出一道肥
白軟膩的乳溝。再加上她剛剛出浴,皮膚經過月光一耀,真似乳酪一般又光又滑。

  狐媚娘問一句便喝一杯,而初雲卻幾乎沒有聽到她在問些什麼,有一句沒一
句的胡亂搭腔,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身子。

  狐媚娘見他心不在焉,便說:「今日晚了,奴家要休息了,小官人也早些睡
吧。」初雲一驚,站起身來剛要出聲挽留,哪知狐媚娘手抵前額,突然一陣眩暈,
腳下不穩身子一斜軟在了他的懷裡,伴隨而來的便是陣陣花香。

  初雲只覺懷中女子軟膩溫香,好似無骨,心中不禁『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
狐媚娘『嚶嚀』一聲,掙扎著想要從他懷中起來,卻好像渾身沒有半點力氣一般,
剛剛抬起一點,身子一軟再次倒在了他的懷裡。

  初雲只覺著說不出的受用,兩隻手不自覺的摟在了她的粉肩之上。

  「扶姐姐回房。」狐媚娘雙眼微閉,臉上表情似嗔似笑,哞中自是萬種風情。

  初雲被她這副媚樣搞得慾火中燒,只覺胯下肉棒腫脹如鐵,猛喘幾口粗氣,
驀地貼在了她那嫣紅的櫻唇上。

  「嗚~ !嗯~ !」

  狐媚娘雙手抵在他的胸前,發出一陣似嗔似吟的聲音,聽的初雲更是獸慾大
發,迫不及待順著她那綠色褙子的敞襟處,將手探了進去。她果然沒有穿裡衣,
入手皆是肥滑軟膩的乳肉,忍不住的擠壓捏揉起來。

  「嗯…嗯…」

  狐媚娘被他這麼一通胡來,非但沒有生氣,喉嚨裡反而發出曖昧的呻吟,兩
條粉臂順著他的後背輕輕下滑,一直到了健碩瓷實的臀上,兩根細指順著臀縫向
內一探,初雲彷彿全身過電一般,只覺一陣酥麻襲來,肉棒竟然又硬一圈。

  她渾身上下又軟又彈,臉上卻是一副婦人媚態,初雲還從來沒有玩過這樣女
子,興頭更是大起,猛的將她按在了石桌上。狐媚娘嬌喘一聲,只聽『咣當當』
一陣碗碟摔在地上的聲音,初雲將她壓在身下,低頭瞧著她那張妖媚般的臉蛋,
狐媚娘『咯咯』一笑,咬著下唇,輕聲道:「你這是要幹什麼?」

  初雲只覺一陣頭皮發緊,顫巍巍的笑道:「當然是要干你。」說著一把撩起
她的羅裙,將手探了進去,驚異的發現裡面非但沒有任何衣物遮體,而且玉蛤口
上竟然早已浸滿了水漬。

  初雲急忙將手收了回來,放在兩人中間,手指分開拉出道道淫糜細絲,不禁
得意一笑:「還要裝麼?」狐媚娘雙頰滿是紅暈,咬著下唇把臉別到一旁,一聲
嚶嚀,將眼輕輕閉了起來。

  他將淡黃色的羅裙完全撩開,只見兩條肥美修長的大腿之間那條緊閉的蜜縫
處早已是氾濫成災,粉阜上的陰毛烏黑油量,掛著淫膩的水珠,在皎潔月光的照
耀下顯得更加妖媚惑人,一顆嬌嫩至極的陰蒂肉珠露在唇外,而那玉蛤也正自微
張,湍湍向外吐著淫水。

  再瞧一眼身下美婦,只見她雙目微閉,輕咬手指,一副欲拒還迎的嬌羞模樣。
初雲身子向上移了移,雙手抓住上衣襟口用力一扯,那對雪膩碩大的美乳迫不及
待的跳了出來,上下輕晃幾下,兩粒紅潤葡萄早已翹理而起,在月光照耀下泛著
妖艷的柔光。

  初雲暗吞口水,張嘴將一粒葡萄含入口中,舌頭繞在上面又舔又允,惹得美
婦人嬌喘連連,兩隻素手情不自禁的按在了他的頭上,閉目呻吟:「小冤家…頭
次見面…便來欺負姐姐…」

  初雲哪管那麼多,口中按著乳頭,雙手放在乳上又搓又揉,玩了片刻起身將
褲子褪到小腿處,兩手放在她那修長白嫩的大腿下,向兩邊用力一拉,那肥美玉
蛤便門戶大開,正對肉棒一收一縮。

  狐媚娘睜開雙眼向下瞄了一眼,驚歎道:「好…大呀…」

  初雲不禁一陣得意,雙手抵住兩條大腿,將她的身子往上推了推,讓她雪臀
懸在半空,緊接著肉棒向前一探抵在玉蛤上,只覺龜頭被那兩片花唇又縮又允,
好不快樂,身子不由的一振,用盡渾身力氣猛的插了進去。

  「哎呀~ !」狐媚娘上身一弓,黛眉緊蹙,嬌喘一聲,似痛苦又似呻吟。

  初雲只覺自己進到一處又溫又暖、又滑又膩的肉洞中,層層疊疊的軟肉如潮
水般不斷的擠壓著肉棒,尤其插到穴底之時,一團軟肉像張小嘴一般,含住碩大
的龜頭輕輕一允,爽的他渾身一顫,竟然生出一股射意。

  初雲急忙穩住,肉棒插入穴中不敢移動寸許。狐媚娘嬌喘片刻,兩條蓮藕般
的粉臂摟在他的脖子上,嗔道:「你個小壞蛋,只顧自己爽快,卻不管姐姐死活。」

  初雲喘道:「我怎麼不管姐姐了?」

  狐媚娘將下身向上拱了拱,咬著下唇媚聲嗔道:「那你怎麼還不動動。」

  初雲被這媚態搞的心跳加速,急忙抄起她的大腿,將肉棒抽到穴口,然後猛
然撞了回去。

  「啊~ !」又是一聲嬌吟。

  速度漸漸加快,力道也一下賽過一下,而且初雲最喜玩弄女人花心,十下裡
倒有九下是追著花心去的。碩大龜頭頂在嬌嫩花心上的感覺,直爽的狐媚娘嬌軀
亂顫、呻吟連連。

  「啊~ !小冤家…你可…真會玩…啊…又大…又…姐姐還從來沒有這麼舒服
過哩…哎呦~ !慢一些…慢一些~ !」

  蜜穴中噴出的陰液越來越多,被肉棒帶進帶出,發出『呱唧呱唧』的淫媚之
聲,彷彿是在為兩人助興一般。

  初雲玩的都是少女,最多也就是怡紅院裡那些假惺惺的女子,哪曾遇到過這
般極品婦人,其實他的身邊也有這樣女子,卻只能看不能吃,因為那是他的親娘。

  一想起自己娘親,初雲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肉棒竟然又硬半分。順手
抄在她的臀下輕輕一抬,然後將那兩條修長大腿抗在自己肩上,飛快的挺動肉棒,
瘋狂發洩著體內的熊熊慾火。狐媚娘那豐滿勻稱的嬌軀瞬間被頂的上下搖晃,口
中更是嬌喘連連。兩人算是棋逢對手,大開大合,誰也不肯認輸。

  白玲瓏躲在樹上,望著兒子與那狐狸般的婦人胡天胡地,臉色緋紅,下唇輕
咬,心中暗自罵道:這個小混蛋,總有一天死在女人手裡。

  她賭氣的將身子轉向一旁,可狐媚娘那妖媚的嬌吟聲卻不斷傳入耳中,她用
雙手摀住耳朵,兩人交媾的畫面不停的在腦海中閃現。

  下面兩人做的如火如荼,白玲瓏感覺兩腿間的蜜穴裡滲出絲絲蜜液,她又羞
又氣,卻不由自主的將手探進裙內,手指按在嬌嫩的花蒂上,輕輕揉了幾下。

  突然間,她的嬌軀一陣猛烈顫抖,心中羞憤難當,暗自罵道:白玲瓏啊白玲
瓏,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般下賤?而且還是看著自己兒子與別的女子…

  繡花鞋內白嫩的纖纖玉足在面前晃得眼花繚亂,初雲越頂越快,眉頭緊鎖,
臉色沉重,似乎到了關鍵時刻。

  「啊~ !哎呦~ !小冤家~ !小壞蛋~ !你…太狠了…太會玩了…啊~ !姐
姐…要丟了…啊~ !再快些!再快些~ !啊~ !要去了,要丟了…」

  原本狐媚娘懂那閨房秘術,卻為討他歡心,故意不用,想要先丟一次,讓他
嘗些甜頭。誰知就在她即將丟精之時,肉棒子突然拔了出來,那種空虛寂寞,不
上不下的感覺好生難受。

  狐媚娘抬頭向初雲望去,一臉哀怨的表情,嬌喘著問道:「你做什麼?好端
端的拔出來做什麼?姐姐就要到了,再來幾下。」

  初雲將她兩條白皙大腿從自己肩上放了下來,尷尬的笑道:「不行了,我從
剛才就一直憋著泡尿,再不放出來就該憋死了。」

  狐媚娘只覺著又氣又好笑,半天才指著一旁說道:「茅廁在那邊,快些去吧。」
初雲將褲子一提,尷尬的跑了過去。

  狐媚娘平了平氣息,慢悠悠的從石桌上站了起來,放下羅裙整好衣服,坐到
石凳上,冷冷說道:「有膽進莊,無膽現身麼?」

  話音未落,一襲輕紗白衣便從樹上飄落而下,白玲瓏向前買了兩步,雙手交
疊放在小腹處,冷冷問道:「你既然知道我躲在樹上,為何早不出聲?」

  狐媚娘轉過頭來,見身後女子白衣如雪,身材婀娜纖細,凹凸有致,半面俏
臉雖然遮在白紗之下,可單看那雙明眸妙目也知她絕非庸脂俗粉,心下不禁有些
嫉恨起來,玉手掩口,咯咯一笑:「我幹麼要出聲,你躲在樹上瞧我們的好戲,
我卻也在這裡瞧你的好戲。怎麼,他是你的小情人麼?」

  「你…」白玲瓏不自主的向前跨了一步,滿面紅暈,又羞又氣,不知該如何
反駁,僵了半天才冷冷說道:「如果你敢傷他一根汗毛,我就要你全家陪葬。」
說一聲,玉足猛的一蹬,人已躍出院外,驀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狐媚娘輕哼一聲,這時初雲也從茅廁跑了出來,見她端坐在石凳上,便雙手
輕摟粉肩,獻媚的笑道:「姐姐,咱們趕緊再來吧。」

  狐媚娘白了他一眼,嗔道:「都退下來了,還怎麼來?」初雲笑道:「不怕,
不怕,我再讓姐姐上去不就成了。」說完抱起她就往石桌上放,狐媚娘急忙道:
「等一下,讓我來。」

  初雲狐疑的將她放了下來,狐媚娘雙腳著地,轉身背向他,上身一曲,兩隻
素手按在石桌上,豐潤的園臀向上一翹,回過頭來衝他眨了眨眼睛,媚聲笑道:
「就這麼來吧。」

  初雲被她的模樣逗得簡直爆炸了,胯下肉棒瞬間硬了起來,一把將她的羅裙
撩到腰間,龜頭頂在蜜穴上,貼著雪股,輕輕一推,擠開肉穴重新插了進去。

  「嗯~ !」狐媚娘雙目微閉,臻首一揚,發出一聲嬌媚的呻吟聲。

  緊接著初雲雙手緊攥纖腰,用盡全身力氣開始猛烈抽插,穴中嫩肉擠著肉棒,
這般姿勢讓蜜穴顯得淺了許多,幾乎下下到底,即使揉進穴心還有大截棒子露在
外面。

  「嗯~ !嗯…慢一點,哎呦,好弟弟,慢一點…啊~ !快…快…姐姐又快了
…」

  初雲喘氣道:「姐姐到底是要快還是要慢,倒給個准話呀。」

  「嗯…啊…快…快,再快些…啊…哎呦,美死姐姐了…」

  玉蛤中噴出的蜜液越來越多,順著兩人大腿流了一地,泛起一陣陣淫糜之味。
插了百十來下,身下婦人雖然嬌喘呻吟不斷,卻沒有半點丟精的意思,初雲心想,
這女人果然不同凡響,平常女人被我這般折騰,早就丟的不能再丟了。

  肉棒子在蜜穴中急速抽插,兩片粉紅色陰唇被揉進去又被帶出來,轉眼間又
是百十來下過去,一向自信的初雲竟然隱隱有些丟意,急忙穩住陣腳,放慢速度
深深的吸了口氣。

  狐媚娘正在尋著快樂,忽然覺著肉棒抽插又慢了下來,扭過頭來嗔怪的瞪著
他:「你又怎麼了?」初雲道:「姐姐好厲害,你還沒丟,我都快丟了。」狐媚
娘道:「你趕緊再來幾下狠的,姐姐這就丟給你。」初雲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狐媚娘道:「姐姐說的,你倒是快些呀。」

  初雲將肉棒慢慢拔到穴口,深吸一口氣,然後使出全身力氣猛的插了進去。

  「啊~ !」狐媚娘只覺花心被那龜頭撞得又酸又痛,身子不禁向前一探,腳
尖也跟著點了起來。

  初雲發了瘋似地,大聲嚷道:「我干死你,干死你!」

  「啊~ !啊~ !啊~ !」狐媚娘上身完全趴在了石桌上,輕咬手指,兩個腳
尖勉強點著地面,被身後男人撞得不停顫動。

  穴內嫩肉急速收縮,每次到底時,嬌嫩的花心也會張嘴輕咬一下龜頭,這麼
狠狠的插了十來下,初雲竟然有些忍不住了,可又不想在美人面前丟臉,急聲問
道:「姐姐你還不丟麼?」

  「要丟了,要丟了,再來幾下,啊~ !」

  初雲聞言乾脆趴在了她的背上,雙手掐著她的纖腰,使出吃奶力氣,不僅下
下到底,而且龜頭還會頂著花心向下一陷,這下可真要了狐媚娘的親命,她感覺
穴底花心好像快被撞開一般,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正如潮水般呼嘯著向她席捲而
來。

  「啊~ !啊…啊…丟了…丟了…啊~ !」

  狐媚娘終於仰頭長吟一聲,十指緊扣石桌,雪背弓起,纖腰抽搐,肉穴陣陣
緊縮,一股股暖暖的液體自穴心中漏了出來,正正的澆在了龜頭上,爽的初雲也
是一聲悶哼,精關一鬆,將又濃又稠的精液丟進了穴心深處。

  巔峰過後,狐媚娘軟軟的趴在了石桌上,喘著香氣對他笑道:「弟弟玩夠了
麼?」初雲只覺雙腿發軟,一個踉蹌坐到了石凳子上,喘氣道:「姐姐還行麼?」
狐媚娘輕輕咬了咬下唇,媚聲笑道:「讓姐姐歇歇,過會兒咱們繼續。」

  初雲剛要答話,只聽莊子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怒吼:「狐媚娘,你給姑
奶奶滾出來,不然放火燒了你的莊子!」

  兩人一怔,忙循著聲音望去,只見莊外火光沖天。

( 待續 )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4-5-12 14:17 編輯 ]
2014-5-11 0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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