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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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9-12-23 來自 台中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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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樓 第十二章:血落逐陽
(一)
正午時分的逐陽城,最熱鬧的往往就是最大的酒樓醉陽樓。
前幾日這裡來了很多武林人士之後,平凡百姓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意也冷清
了許多。倒不是這些少俠大俠們會拖欠銀兩,而是他們吃飯往往要辦的事太多,
談話喝酒胡吹亂侃,一言不合還要打上一架,實在不是老闆會歡迎的客人。
像幾天前那幾個喝醉了的佩著刀劍的人進了後院廂房,莫名其妙的斷了手血
淋淋的出來,本就不多的正常客人一下子嚇跑了個乾乾淨淨。
所以鄭老闆很頭痛。
幸好這群人都已經走了。少數幾個看起來也不太扎眼,有的甚至還很養眼,
像那個每天都會在這裡要一碗麵安安靜靜的吃的姑娘,簡直是他的搖錢樹,店裡
的生意好了一下子一倍不止。
開酒樓客棧也有些許年頭了,但這樣仙女一樣的姑娘真是頭一次見到,連他
這兒子都娶了媳婦家裡還有四房小妾的人,都總是忍不住要看著那邊發上一會兒
呆。
不過他是見過世面的人,知道這樣的女子行走江湖,不是有厲害的功夫,便
是有厲害的靠山。否則,她便會有無數的男人。
但幻想是平凡百姓也有的權利,鄭老闆有時候算完賬,看著那傾國傾城的容
顏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會想,這樣一張臉,哪怕微微一笑,連皇帝老子也要掉下
眼睛來吧。
可惜他從沒見過。
那姑娘彷彿只有一種表情一樣。
那便是冷漠。
小癩子說得對,哪怕這酒樓在她眼前著起火來,怕是她也會悠然的吃完那碗
面,面不改色的慢慢走出去,說不定,還會悠閒的付賬。
不過他沒想到這麼快,便有機會驗證了這話的真假。
這本是一個很平凡的正午,樓上的雅座,樓下的大廳都生意興隆,城東的樵
夫依然在樂此不疲的吹噓著他幾日前在城外土地廟看見的慘狀,自然也要添油加
醋的吹噓一番自己的英勇,然後不忘得意的向城西的小寡婦炫耀般的聳聳自己結
實的一身腱子肉。
「你們絕對想像不到,那廟裡是怎麼樣的慘。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那麼
多的死人。」
小寡婦怯怯的插嘴道:「應該沒有我家叔叔見到的多吧。」
「雖然你那小叔子在當兵,可是現在沒有打仗,自然是我見到的多。你們知
道,那土地廟裡堆了多少屍體麼?」
一個小孩哄笑著道:「四十八具,你都講過幾千遍了!」
「去去去,小孩子別打岔。……不錯,正是四十八具,裡面既有舞刀弄劍的
陌生面孔,也有城裡一些見過的人。都還記得西北張家餅鋪吧,連張老四那種老
實人,都死在裡面。每個人都被亂劍砍的血肉模糊,腸子肚子流了一地,我一眼
看過去,嘿,哪裡是土地廟。簡直就是閻王殿阿。」
「……後來我鼓起勇氣,拎著砍柴刀進去看了一遍,數出了四十八具屍體…
…」
「吹牛,」一個孩子刮臉道,「你最早明明說是嚇的尿了褲子,一個路過的
大爺進去看屍體,你聽到數目後,被那大爺扶著回來的。」
「嘿,小兔崽子。」那樵夫有些臉紅,硬著脖子道,「那時候是你在還是我
在。就我一人看見了,難道我說得還不算?」他偷偷瞄一眼那小寡婦,看那一雙
水汪汪的眼睛正盈盈的看著自己,心裡一寬,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見門口進來一
人,面色頗為冷峻,英氣勃勃的臉上五官十分英俊,但看起來很是陰鬱。
他登時不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那天自己嚇得屎尿齊流癱在地上的時候,就是這個人把他提到了城門口。
那人進門後左顧右盼,顯然正在找什麼人。視線滑過那吃麵的絕色美女的時
候,微微停頓了一下,直到那美人對他微微點頭,他才露出放心的樣子。
這時一個少女從那美人身後探出了頭,雖然遜色不少,但秀眉水眸,瓊鼻櫻
唇,雖然面色憔悴,身子略有些單薄,卻也不失為一個小家碧玉,只是身上穿著
的是荊釵布裙,烏髮也只是鬆散的梳成辮子盤在兩邊,口中道:「少爺,你終於
回來了。」竟不過是個丫環。
沒有什麼可聽得事情,眾人陸續散去到各自座位上,那樵夫與小寡婦用眼神
互相挑逗一番,然後雙雙離去。自然,也就沒有人再去關心進來的那個人。
也沒有人敢去注意。平凡百姓都知道,那些腰上配著寶劍大刀的江湖人,是
萬萬開罪不起的。
更何況這個人一幅鬱鬱寡歡的樣子,全不是前幾日來吃喝的時候帶著三個佳
人的風光情景。
其實,就連葉飄零自己也沒想到,會有今天這麼讓他頭疼而又百思不得其解
的事情。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雖然心情不佳,但葉飄零也不太願意在雨兒面前
表現出來,他過去坐到雨兒身邊,道,「陳姑娘和楊姑娘都沒有什麼吧。」
雨兒有些畏懼的看了看依然慢慢得仔細得在吃著面的燕逐雪,小聲道:「昨
日有些風波,那天被燕姐姐傷了的那幾個弟子找了些幫手半夜來報仇,還用上了
迷香。」她面上微紅,繼續道,「我們三人都被迷倒了。要不是燕姐姐幫忙,怕
是見不到少爺了。」
葉飄零背著身低聲道:「勞煩燕姑娘了,多謝這幾日的照料。」
燕逐雪慢慢咀嚼嚥下口中的面,淡淡道:「不必。」
「少爺,你這幾天,打探到什麼了麼?」雨兒看葉飄零神色凝重,不免關心
地問道。
葉飄零張了張口,還沒回答,就突然神色一肅,彷彿在側耳聽著什麼。然後
就聽?啦啦一陣巨響,一個巨大的木球竟然帶著油光被拋了進來,整整一列紅漆
木門被砸得粉碎。落在地上,那木球竟然開始滴溜溜的轉起了圈子。
雨兒和驚奇的看著,還沒待問出聲來,就覺全身一輕,整個人竟被葉飄零摟
在身側,直接穿窗而出。緊接著就聽身後一聲巨響,紅光四射,轉眼那醉陽樓的
大堂就遍佈了帶著熾熱的火焰的碎木。碎木所及之物盡數燃燒起來。
鄭老闆一面痛心疾首的抓了些銀票揣在懷裡向外跑去,一面看向燕逐雪的座
位。
小癩子倒是沒有說錯,她身邊好像有無形的牆抵擋著那火焰一樣,碎木無法
及身。她緩緩地走了出去,就好像平常吃完了面時候一樣。
不過也不能算完全沒有變化。鄭老闆欣慰地想,小癩子也沒完全說對,至少
這次,這姑娘忘記結賬了。
「不愧是如意樓頭號弟子。反應果然迅速。」對面客棧屋簷上傳來一陣惋惜
的歎息,一個十分矮小,身著金黃短衣,頭上束了歪歪的一個髮髻,身子瘦削但
一雙手臂又粗又長直垂過膝的怪人正瞪著一雙小眼睛,盯著站在街心的葉飄零。
剛才還人來人往的街道,一下子空無一人。讓人不由得讚歎,果然輕功是擁
有最廣泛群眾基礎的一類武藝。
那酒樓中的火燒得也甚是詭異,大堂中一切被火苗沾上的東西燒了個乾淨之
後,那火竟就此熄了,沒有蔓延半分。
葉飄零看了看火場,皺眉道:「七巧童子?」
那怪人哼了一聲道,「算你還有點眼力。」
葉飄零一面凝神戒備,一面不著痕跡的推了推雨兒讓她往燕逐雪身後去,口
裡道:「我如意樓和閣下了無仇怨,不知今日閣下有此一舉,意欲何為?」
沒想到七巧童子哈哈大笑起來,一面笑,一雙小眼中一面隱約見到了淚花,
他嘶聲道:「好一個了無仇怨!我那女兒看上了城中一個英俊小生,那人不願娶
她,我勸我女兒作罷,她也便不再提此事。敢問一句葉少俠,這不過是一問可否
也是犯了如意樓的禁忌?」
江湖眾人倒也有不少知道如意樓樂於替被武林人士傷及的無辜百姓出頭,所
以行事大部分都稍有顧忌。不過這種你請我願的婚娶之事,怎樣也不算如意樓的
任務。
葉飄零只有搖了搖頭。
七巧童子惡狠狠的跳下來,落地輕巧但身法不見得有多高明,他面帶淚光,
雙手成爪不斷顫抖,咬牙切齒的說道:「既然如此,以我女兒那蒲柳之姿,為何
卻惹到了你們如意樓的大爺們,擄去凌虐淫辱,我尋到她時,她已經瘋瘋癲癲不
成人形!」
葉飄零大吃一驚,忙道:「慢!閣下的女兒可是那素手追魂巧娘子?」
「我平生就這一個女兒。還會有誰!」七巧童子逼上一步,大聲道。
葉飄零後退一步,拱手道:「此事決計不可能,稍有名氣的武林中人被如意
樓列為目標,在下一定會知道。從來巧娘子都沒有出現過在任務書中,更不可能
出現凌虐淫辱這種事情。」
「呸!」七巧童子一口濃痰吐過來,吼道,「除了你如意樓,江湖上有誰有
那銀芙蓉?除了你如意樓,誰有那麼大本事連蜀中小城一個英俊秀才都能落入眼
裡?我女兒命大,撿回一具殘花敗柳之軀,連前日噩夢,都喊的是你如意樓!到
不似那淮南王家,姐弟二人都死的徹徹底底,到讓你們落了個死無對證!不過我
倒要看看,對著王家小姐那慘不忍睹的身子,那王家女婿,當今刑部尚書李大人
的公子,會不會相信你如意樓!」
(二)
葉飄零一驚,但心中本就頗為煩躁,再加上本就不屑解釋,便還是冷冷道:
「我說過不是。你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不過能找到我,也算你有點本事。你
想要得公道,有本事,便來拿吧!」
七巧童子一雙小眼瞪得赤紅,號哭一樣大笑起來,道:「我那友人說的對,
如意樓沒有公道可講!殺一個算一個,殺兩個是一雙就對了!」
葉飄零皺眉道:「你哪個友人告訴你我的行蹤的?」
七巧童子道:「你只要知道,你如意樓不全是喪盡天良之人就是了!受死!」
死字出口,矮小的身子拔地而起,一雙長臂直撲葉飄零。
葉飄零不願在兵器上佔他便宜,並不拔劍,錯步斜身雙拳探出,平淡無華的
擊了出去。
七巧童子雙手一前一後,左掌右爪,掌封前胸門戶爪擒葉飄零腕脈。看他人
在空中無法借力,葉飄零左拳一縮避開對方那一抓,右拳中宮直進,一拳擊在七
巧童子左掌上。
但七巧童子天巧擒拿手變化極快,葉飄零的拳剛剛觸到他掌心,他的手便響
水蛇一樣貼著他的拳側向前一滑,力運指尖,直接逼向葉飄零腕內。
葉飄零右拳力道本已被滑開的那掌卸去,但他馬上右拳展開成掌,並起的四
指在七巧童子的手指剛剛觸到他腕脈時便已經戳中對方胸口。這邊變招同時,兩
人的另一手也電光火石間攻守數個回合,葉飄零左手速度稍慢,被七巧童子在臂
彎抓了一爪。
七巧童子一躍之勢已竭,身形下墜的同時雙手疾攻葉飄零胸腹一線。葉飄零
雙掌封住要害,運力掃出一腿踢向猶在空中的七巧童子,逼得他回掌在葉飄零腿
上一按,身子後飄數尺落地。
七巧童子落地後呼出胸中一口濁氣,讚了聲「好功夫」。
葉飄零冷冷道:「我已經讓了你三招,仁至義盡了。」
「呸!」七巧童子對手上功夫十分自負,胸前中的那一下也並無大礙,自然
再度攻上。
葉飄零冷哼一聲,面對七巧童子攻來的雙手,踏上一步,彷彿看不見那無數
的後招一樣呼的一聲打出一拳,直衝對方面門。
七巧童子心中一喜雙手一錯十指如鉤絞向葉飄零的手臂,他這招「天鎖」之
中也不知道絞斷了多少根手臂。但沒想到這平平實實的一拳突然變快,後發先至,
挾著勁風眨眼間便到了七巧童子眼前。
縱然七巧童子應變神速拚命向左一斜身子,那一拳還是重重的打在他肩頭。
肩骨一陣劇痛,左臂登時軟了一半力道,但他右手還是成功抓住了葉飄零的手臂,
他咬牙忍痛正要發力一臂換一臂,卻覺右腕一緊,已經被葉飄零另一手扣住,一
陣天旋地轉,矮小的身子竟被直接甩過葉飄零頭頂拋了出去!
空中一個挺身,勉強沒有摔在地上,七巧童子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以整
個如意樓為報復目標的他沒想到一上來就遇到如此棘手的敵人。
葉飄零轉身看著七巧童子,道:「你走吧。將來調查清楚,我們會還你個公
道的。」
七巧童子哼了一聲,突然雙手一揚,兩個小鐵球直向葉飄零打來。
知道七巧童子身上暗器很多,暗器手法也在江湖上十分出名,葉飄零不敢怠
慢,拔劍在手一劍把兩個小球砍在地上。
小球落地,卻聽砰的一聲輕響,一陣烏光從小球中疾射向四周,竟是無數細
針。
葉飄零長劍迅速反撩,在身前劃出一個圓圈,劍風蕩掉了大半細針,同時身
形向後滑開,那些細針力道不足,射出尺餘便紛紛墜地。
身形方穩,就聽雨兒一聲驚呼:「少爺小心!」
原來那細針射出的同時,七巧童子就同時打出了十幾件奇形怪狀的暗器,也
不知用了什麼手法速度雖不算極快但毫無破風之聲。葉飄零注意到時,眼前甚至
已經能看見那些暗器閃著青光的前端。
縱然運起了狼影幻蹤的身法全力躲避,還是有一把彎彎的飛刀劃破了他的右
臂。他連忙看向傷口,流出的鮮血轉眼就已青紫,半邊手臂頃刻麻痺,竟連手中
的長劍也握不住了。左手出指如風點了幾處穴道,封住右手血脈,防止毒氣攻心,
但葉飄零對於靠一隻左手逼七巧童子交出解藥的事情實在沒有把握。
但不知為何七巧童子竟然呆呆得站在原地,彷彿看見了什麼極其不可思議的
事情一樣,他看著葉飄零,顫聲道:「你……你是狼魂後人?」聲音十分激動,
竟難以自持一般。
狼魂的狼影幻蹤曾被譽為江湖三大身法中的第二,凡是經歷過二十年前的江
湖的人能認出來這路身法確實毫不奇怪。
葉飄零力貫左臂,殺氣頓生,冷冷道:「不錯,那又如何?」
「不可能……不可能……」哪知道七巧童子竟然失魂落魄的後退幾步,嘴裡
喃喃念著,「她……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明知道……明知道的……」
「廢話什麼!」葉飄零內力漸漸壓制不住毒血,知道拖的一分便危險一分,
看了看燕逐雪拿起劍似乎有加入戰局的意思,心中不快,踏步上前便要出手。
那七巧童子卻骨碌碌向後滾開,頗為狼狽的躲遠,然後皺眉苦思著掏出一個
小瓶,倒了兩顆黑丸在手上,拋給葉飄零。
葉飄零小心的用左手墊上衣襟接住,就聽七巧童子道:「服下一顆,六個時
辰後再服一顆。便可無事。」
葉飄零疑惑的看著七巧童子,卻並不吃下。
七巧童子恨恨道:「我不是因為怕了你如意樓。而是我知道這件事必有蹊蹺。
如果我之後查出真的是你們如意樓所為,我一定還會回來取你們樓內人的性命,
一個我也不會放過。」
「哼,」葉飄零拿起藥丸在鼻端嗅了嗅,吞下一顆,道,「真有那天,我自
然還要向閣下討教。」
七巧童子伸著長臂拱了拱手,竟然帶著恭敬之意道:「若是……若是真的你
們是被人陷害。我七巧童子自然會給狼魂的前輩們一個交代。」說完轉身翻上屋
簷,矮小的身形轉眼便不見了。
葉飄零調了一下內息,右臂的麻痺漸漸開始消失,雖然不知對方為何聽到狼
魂後便如此,但還是鬆了口氣。這時卻聽客棧內一陣嘈雜,然後卡嚓一聲,緊閉
著的客棧大門被一個人影撞得粉碎。
那人影一路滾到街心,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材修長苗條,雖然鬢髮散
亂面帶血跡但仍然不掩花容月貌,竟是楊心梅。
葉飄零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就聽楊心梅焦急地喊道:「葉公子!救陳妹妹!」
喊聲未落,一個黃影挾著一個嬌小的身子從客棧裡衝了出來,揚手灑下一片
黃霧,身形如電飛身躍上對面屋脊。
葉飄零左掌連拍擊散那一團毒霧後,那人影卻已經消失在屋脊後。燕逐雪袖
掩口鼻,擋在雨兒身前,竟也沒來得及出手。
楊心梅神色登時慘然,雙眼含淚小口微張,竟幾乎要昏過去一般。
葉飄零握了握右手,已經可以行動,便把剩下一顆藥丸交給雨兒,把這裡交
給燕逐雪,自己便要縱身去追。
還沒提氣,卻又聽見一聲短促的痛呼,接著屋脊上一陣亂響,那個黃影卻又
挾著陳悅蓉墜了回來。
那黃衣人看起來四十多歲年紀,身材高大魁梧,方面之上一片赤紅,卻不知
是因為急惱還是天生。陳悅蓉靠在他胸前,面色發黑,竟似被毒昏了過去。
那黃衣人落地頗為踉蹌,葉飄零看他右足有些扭曲,好像被人傷了足踝一樣。
那黃衣人落地後大吼道:「龜兒子!給老子出來!只曉得暗箭傷人麼?」
葉飄零疑惑的看向屋脊上,一個灰衣男子輕飄飄的從上面躍了下來。
那人看起來四十多歲年紀,一身灰色長衫,頭戴文士方巾,看起來如江南書
生一樣的臉顯得溫文爾雅,只是背上背著一個長長的包袱,顯得頗不協調。
葉飄零一看著人,竟然馬上恭恭敬敬的單膝跪了下去,拱手道:「見過先生!」
(三)
來人輕輕一拂衣袖,葉飄零就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子。葉飄零站在他身後,
一幅放下心來的樣子。楊心梅奇怪的看著他們,想說什麼卻又不敢開口。
能讓葉飄零如此恭敬的人,莫不是如意樓的大人物?
那人看著那黃衣漢子,微笑道:「你一個大男人,把一個弱女子摟在胸前,
不懂得男女授受不親麼?」
黃衣漢子呸了一聲吧陳悅蓉拉到胸前,左手捏住她的喉頭,道:「少廢話!
退開,不然我捏死她!」
那人悠然道:「你要捏,便捏好了。這樣的女子,你捏死幾個,我也不會皺
一下眉毛。」
「你……你是什麼人?不要命了麼?敢插手如意樓的事!」那漢子開始用余
光打量四周,尋找逃跑的路線。
那人摸了摸下巴,溫言道:「開口便要人命,閣下火氣未免太大了些。盛夏
將至,奉勸您一句,還是不要如此動氣的好。」
葉飄零聽著這人的話,臉上竟然隱約浮現一絲不忍之色。燕逐雪卻微瞇著秀
目,死死的盯著那人背上的包袱,像在思考著什麼。
黃衣漢子道:「少在這裡扮教書先生!傷了我腳的龜兒子,我不會放過你!」
那人取下背後的包袱,淡淡道:「那你來殺了我好了,放開那位姑娘吧。要
嫁禍如意樓,百花閣這種幫派實在不夠份量。」
黃衣漢子哼了一聲道:「難道殺了你很夠份量麼?你是如意樓的什麼人?」
那人托著包袱,緩緩的解開上面的結,微笑道:「我不是如意樓什麼人,但
是,你知道,人欠了東西,總要還。你知道人這輩子什麼最欠不得麼?」
黃衣漢子盯著他的包袱,左手加力,陳悅蓉被他捏的臉色有些青白,喉中也
溢出痛苦的呻吟。
那人自問自答道:「那便是人情。人情這種東西,真是怎麼還都會不覺得夠。
那傢伙救了我妻子一命,我只好用命來還賬了。不過你們這些人的命,比起我妻
子實在是微不足道,搞得我還多少都不覺得夠。你說……你們那裡沒有更厲害的
人了麼?敢和如意樓作對,至少要拿得出幾個像樣的人物吧?」
黃衣漢子流著冷汗強道:「哼,憑如意樓這點道行,有我就足夠了。」
那人哦了一聲,十分奇怪的抬首道:「唐躍山,你難道這二十年練成了什麼
過硬的功夫不成?當年你可沒有現在這麼嘴硬啊。」
黃衣漢子的臉色變了,道:「你……你到底是誰?」
那人微笑道:「我就說這年頭殉情的人是找不到幾個的。唐門中人都說你隨
修羅仙子殉情去了,看來,你不若傳聞中那般癡情呢。」
唐躍山恨道:「我忍辱負重這些年,就是要為月依報仇,凡是和狼魂有關聯
的,我們這次一個也不會放過!」
那人歎息著搖了搖頭,拿出了包袱裡的劍,赤紅的劍鞘宛如被鮮血染色一般,
劍柄到劍鍔渾然一體,配合上面的花紋做成一個張口的狼頭一般,鞘中的劍鋒,
就好似狼吻中的狼舌,那人拿著劍,淡淡道:「我的劍脾氣不好,出鞘就要見血,
所以我一般不願讓他露面。看來今天,我要對不起我那弟妹一次了。她的癡纏者,
之後又要再少一位了呢。」
「你……竟然……竟然是你!你不要過來!不然……我殺了她!」看見那柄
劍,唐躍山突然驚駭萬分的不斷後退起來,恨不得把魁梧的身子蜷縮到陳悅蓉身
後一樣,只留下捏著她喉頭的大手。
「隨你,給你在黃泉路上找個伴也好。」那人拔劍在手後,語氣突然森冷起
來,一直微笑的臉也驟然冷若寒冰。此刻的他,看起來完全成了一個殺氣十足的
煞星。
唐躍山啊的大叫一聲,雙手運力把陳悅蓉的身子丟向那人,轉身就逃,彷彿
身後那靠近他的是地獄裡的惡鬼一般。
但陳悅蓉的身子卻被葉飄零接到了手裡,他身前的那人好像鬼魅一樣消失了,
只留下那塊包袱皮還在空中飄著。
包袱皮落地前,那人一閃又回到了原地,抄住包袱皮,去包手中的劍。
之後,唐躍山跑出很遠後,就在楊心梅忍不住起身要去追的時候,那魁梧的
身影,突然在街的那一端四分五裂……
雨兒摀住小口,幾乎要嘔吐出來;楊心梅面色慘白,嚇得說不出話來;葉飄
零面無表情的扶著陳悅蓉站著,恭敬的看著那人;只有燕逐雪,神色竟然有了起
伏,她信步走到那人身前,轉身站定,道:「敢問前輩,可否姓冷名星寒,江湖
人稱血狼?」
那人頷首道:「不敢。」
燕逐雪拱手躬身道:「晚輩燕逐雪,恭請冷前輩與我前去見一個人。」
冷星寒收好了手上的寶劍,微笑道:「若不是我有事在身,你這般美麗的姑
娘的邀約,我是萬萬不會拒絕的。」
燕逐雪竟有些急道:「冷前輩,請……請您一定和我走一趟。」她拙於言辭,
卻又似乎不能說出來她的理由。光潔的額頭上,竟急得有些冒汗。
冷星寒淡淡道:「不成,我要走了。」
那邊葉飄零正在檢查陳悅蓉的傷勢,卻也注意到這邊詭異的氣氛。
燕逐雪頓足道:「前輩,得罪了。」長劍一劃,寒光登時猶如清風拂過大地
煙雨密佈天空一般鋪開,就連葉飄零,也驚訝的在心底估計自己要如何破解這劍
法,看來雖然其餘方面燕逐雪比起自己稍有不足,但這劍法的造詣,確實是她略
勝一籌,不過看燕逐雪的劍勢並不迅急,似乎是留手了。
漫天劍光中,一道灰影一閃,緊接著,那奪目的劍光驟然消失。燕逐雪呆呆
得站在原地,僅有一雙妙目仍能移動,竟已被點了穴道。
冷星寒看著自己肩頭腰側衣服上的兩處裂口,微笑道:「小姑娘心地倒不錯,
可惜人在江湖,有些時候是不能手下留情的。」
燕逐雪懇求的看著他,雙眼竟似要滴下淚來一樣泛著水光。
冷星寒卻不再理會她,逕自走到葉飄零身邊,道:「你不必費神了,這八九
不離十是唐門的毒藥。」
葉飄零皺了皺眉,楊心梅驚聲道:「怎麼會這樣?我們和唐門無怨無仇!為
什麼要下此毒手?」
「小子,找不到解藥,這姑娘大概是活不過今晚的。」
雖然關於冷星寒的種種傳聞和剛才的手段都讓楊心梅恐懼,但她還是對著他
哀求道:「冷……冷前輩,求求你,救救陳妹妹。」
葉飄零也抬眼看向冷星寒,恭敬道:「先生,可有辦法救她?」
冷星寒道:「我只懂殺人,不懂救人。唐門的毒,自然只有唐門的人才懂解。」
楊心梅聞言,連忙奔向遠遠的那唐躍山的屍體,在那一堆血肉模糊的屍塊中
翻找起來。
葉飄零趁她正尋找解藥,問冷星寒道:「先生為何不答應燕逐雪?」
冷星寒微笑道:「自然是謝煙雨找我,但我並不想見她。這姑娘跟著你,怕
是也知道你是我的傳人,能找到我的行蹤而已。不過這姑娘模樣不錯,你就讓她
跟著吧。她若要找我,便只有跟著你。」
葉飄零苦笑道:「我……我可沒那意思。」
冷星寒哈哈一笑,湊過去低聲道:「年輕個十年,你身邊這些姑娘換做是我,
我一個也不會放過。加油吧。」一邊說,還一邊鼓勵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楊心梅雙手滿是鮮血,欲哭無淚的拿著一堆瓶罐跑了回來,急道:「有好多
藥,但是……但是上面都什麼也沒有寫!」
這些藥,怕是沒有人敢試吃的,那麼,什麼是解藥,自然也無從分辨了。
葉飄零這下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無奈的看向冷星寒。
冷星寒道:「唐門中人在這附近又能解毒的人倒是有一個。不過我不知道她
準確的住址。但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誰?」
「你那師弟。」
「他?……對了……唐夫人!」葉飄零雙眼一亮,他那師弟的娘可是唐門中
的高手,解毒自然應該不在話下,但馬上神色一黯,道:「先生,今晚之前,無
論如何也來不及的。」
冷星寒微笑著拿出一顆淡綠色的小藥丸,遞給楊心梅道:「這藥可保她不死,
但是……」
後半句還沒說完,楊心梅已經慌亂的把藥塞進陳悅蓉嘴裡,一托她下巴讓她
吞了下去。
「……但是這藥不能解毒,僅僅是護她七日性命。我這裡還有幾顆,每七日
一服,只要不是立刻斷氣的重傷,都可保命不死。只是有些小小的奇怪效果,不
太適合處子服用。」
楊心梅阿了一聲,葉飄零問道:「莫非……這是玉陽鎖魂丹?」
「不錯。」冷星寒把那小瓷瓶塞給葉飄零,微微一笑,飄然遠去。
楊心梅疑惑的看著葉飄零,問道:「玉陽鎖魂丹是什麼?有什麼古怪?」
葉飄零有些古怪的笑了笑,看著懷裡的陳悅蓉面色漸漸紅潤起來,歎了口氣,
道:「這藥是當年銀狼南宮熙的獨門秘藥,保命時有奇效,但是……但是不僅藥
效期間內力全失,而且不論男女服用此藥後每十二個時辰便要至少行房一次,不
然……不然那藥就會失去保護心脈的效果。這藥基本相當於每日發作的七日長效
春藥,所以說……呃……」
他看著楊心梅,不好再說下去,楊心梅也一下子傻了,看著陳悅蓉酡紅的雙
頰,呆立著說不出話來。遠遠得站在燕逐雪身邊扶著她的雨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事,疑惑的看著這邊。
空空落落的街道,變得安靜而又詭異了起來……
(四)
逐陽城大亂了一場,客棧是住不得了,於是眾人索性搬去了那空下來的餅鋪。
也方便葉飄零繼續調查。
用這處的飛鴿傳書回去問小星他母親住處的位置,清理了一下後院那幾間客
房,仔細的檢查了院子確定沒有隱藏的危險,之後照顧打理了一下楊心梅的傷。
忙忙碌碌了許多,吃過晚飯,不覺就已經入夜。
冷星寒的點穴手法頗為奇怪,燕逐雪只有安靜的躺在那間客房裡等穴道自行
解開,雨兒和楊心梅便留在那邊照顧她。
而這邊的客房裡,忙完了的葉飄零,不得不面對羞怯的躺在床上,正背對著
他的陳悅蓉。
本來一直調查無果,幾天過去也沒能弄清楚為什麼城中分舵暗哨的人會齊刷
刷的死在城外的土地廟,葉飄零是沒有這種心情的,但沒想到,這種事也會自己
找上門來。
他低歎了一口氣,坐到床邊,心下暗自尋思,唐門的毒藥,不會在行房的時
候傳播吧……
他剛剛坐下,就察覺到陳悅蓉的脊背因為緊張而繃直,他低聲道:「陳姑娘
……那個……」
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她卻已經說話了,柔而不膩的軟甜嗓音輕輕地說道:
「葉公子……楊姐姐……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我……明白的,也……也準備好了。」
葉飄零摸了摸後腦,往日一貫與女子打交道時只為宣洩居多,即使是和楊心
梅親密的時候,也是兩情相悅而且無後顧之憂,雨兒就更不用說了,至多是比起
如意樓內的奴婢能多惹起他一份憐惜。
但現在眼前這個十四五歲的少女他卻頗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倒不是長相不
和他的心意,事實上若不是年齡還小風韻未成,那柔眉水眸點綴在秀麗的小臉上,
配上玲瓏有致恰到好處的苗條身子,只要脫去眉宇間的稚氣,不知那水鄉特有的
柔媚要傾倒多少男子。再加上習武的緣故,最初救她時候,見到了那修長的腿上
肌膚緊致細膩充滿彈性,比起一般江南柔花弱柳又有一番別樣的情趣。
只是百花閣的女子,如果不是楊心梅那樣只求與喜歡的人留下一段回憶的,
他還真是不太敢貿然行事。那個長袖善舞的閣主恨不得全天下的幫派都有人成了
百花閣的女婿,這陳悅蓉地位又頗高,說不定已經許給了哪個正道英雄。
「陳姑娘,你……已有婚配?」
她愣了下,顯然沒想到這種關頭他會這樣問,她扭過身子面對著他,含羞帶
怨的道:「如果有呢?你是不是……就要眼看我死掉?」
他皺起眉,道:「我知道你百花閣內女子婚配一向不由自主,這幾日下來到
找到唐夫人為止,你所經歷的是遮掩不了的。若是……你已有未婚夫婿,將來,
怕是我要上門請罪。」
她垂下了眼簾,淡淡道:「然後呢?把我還給他麼?」
葉飄零歎了一聲,道:「那自然是行不通了……萬一很為難,我也只有去見
你們閣主了。」
她聽到這話,嫣然一笑道:「我……和楊姐姐不同,我能選自己喜歡的丈夫。」
他怔了一下,道:「但……我不可能這麼早成親。」一直以來他那小師弟以
娶某個女人為目標和動力的行為讓他對成親這種事情本能的排斥。江湖浪子怎麼
能這麼早被家庭束縛住。
她微笑著看著他,雖然臉上還隱隱有些黑氣,但雙頰卻紅艷似火,她羞怯道
:「葉公子……只要你不嫌棄我,我……我可以一直在你身邊等下去的……」
看陳悅蓉的神情,顯然已經一副望君憐惜的樣子,葉飄零只有歎一口氣,撫
著她散開的秀髮淡淡道:「江湖事風雲莫測,現今為了救你,你也……不用太放
在心上。」
她雙眸登時蒙上一層水霧,幽幽道:「葉公子,我自知容貌平庸不及燕姑娘
萬一……」她頓了頓,下定決心一樣繼續道,「但我希望你能知道,即使沒有這
次意外,我……我也不會後悔有今晚的事的。如果我真的是你的負擔的話……」
她含淚道,「你便……當我是又一個楊姐姐吧。」
他皺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了?」
她擠出一抹淒然的微笑,淚珠終於掉下,她道:「楊姐姐和雨兒,我都知道
……葉公子,為什麼只有我……連像現在這個地步,你都在遲疑不決呢?」
葉飄零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珠,柔滑的肌膚被他指尖輕觸,立刻泛起了一陣
紅潮,他淡淡道:「如果我是一個貪花好色之輩,現在你已經是我的女人。我猶
豫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現在是迫不得已,我,怕你會
後悔而已。」
「我……不會後悔的。」她堅決地看著他,抬起身子,纖手伸到胸前,一顆
顆的解開了紅衣上的襟扣,道,「我只希望,你不要把今晚的事,看作是為了救
我。」
那紅衣在她的手指下逐漸裂開一條縫隙,縫隙中透出撩人的白皙,他握住她
的手腕,道:「陳姑娘……」
她蹙眉打斷他,幽幽道:「求求你……叫我悅蓉。」
那縫隙終於在她手指的動作下把外衣裂開到兩邊,淡粉色的肚兜在紅衣下顯
得那麼奪目。他這才注意,她這一身紅衣,加上唇上的胭脂頰上的薄粉,竟猶如
一個新嫁娘一般。雖然心中還是隱隱有些不安,但他沒能力細想了,幾日奔波積
蓄下來的慾望被她盈盈的雙眼和胸前那一片白皙激發了出來。
既然注定要發生的,便索性不去想那麼多了,總不能去隨便找一個男子來做
這事吧。
他拋開了那些雜念,放開了她的手,站在床邊開始脫去自己的衣物。
她垂下頭,不敢望他雄健的身軀一般。脫去了外衣,上身僅剩肚兜的她卻羞
於再寬衣解帶,咬著下唇跪坐在床上,雙手放在裙腰上卻始終下不了手拉開那一
條薄薄的綢帶。
他脫掉了上身的衣物,赤著膀子坐到她身邊,雙手扶住了她的肩,低聲道:
「悅蓉,放鬆點。沒事的。」
聽到他喚她的名字,她突然抬起頭看著他,水汪汪的眼睛閃著喜悅的光芒,
好像這稱呼的改變對她有多麼重要一樣。
他並不明白女兒家的心思,也懶得去猜,只是覺得已經要做這樣的事情再繼
續喊陳姑娘確實有些奇怪而已。
「我……可以叫你葉郎麼?」她怯怯的看著他。
葉飄零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葉郎。」她滿足的輕喚著,雙手勾住了他的後頸,閉上雙目微微的仰起了
頭。
他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捏著她的小下巴,吻上了她紅嫩嫩的小嘴。
雙唇相抵,舌津交纏,他一面讓陳悅蓉體會著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唇齒交流,
一面把她的身子放倒。
裙腰上的綢帶已經被她自己解去,他的手拉住她裙腰時,她乖巧的抬高腰臀,
讓他順利的把紅色的羅裙從她身上脫下,丟在床角。
讓他頗為意外的,這羅裙之下,竟然便是光裸修長,彈力十足的一雙玉腿,
再加上她本就未著鞋襪,從青澀光滑的臀峰到白皙秀美的嫩足,竟已經一絲不掛。
看來當真如她所說,準備好了呢。
隔著肚兜,他把手放到了一邊乳房上,並不豐盈飽滿,僅僅是稍有凸出的胸
部傳來柔軟中略帶堅硬的感覺,輕輕揉了幾下,便聽到她的呼吸急促了幾分,口
中發出略帶疑惑的唔唔聲,被他含在口中的香舌也驀的僵硬了一下。
一手繼續揉搓著嬌小的乳房,另一手則開始在她全身遊走,最後停留在她的
腰後,從那纖腰的凹陷處一點點撫摸向光滑的臀瓣。
那小屁股竟也有些發硬,好像一枚青澀的果子一般,尚未熟透。他不禁有些
好笑,十四五歲的年紀,身子成長的似乎有些晚了呢。
揉了幾揉,那繃緊的臀瓣稍微放鬆了一些,柔軟的臀肉也終於讓他的手享受
了起來,一邊撫摸著臀側,一邊漸漸擠進床和她屁股之間的縫隙中,指尖輕輕沿
著她緊並的臀縫一刮,又一刮。
她渾身微顫,突然鬆開了吻著的嘴,嬌喘道:「那樣……好癢。」
看著她被吻得有些紅腫的櫻唇,他笑道:「只是癢麼?」說著,那手指更是
沿著那一線縫隙摩擦了起來。
她蹙眉扭了扭腰,疑惑道:「不……不儘是癢,好像身子也熱起來了。」
他微微一笑,揉著她胸前的手探進她的肚兜中,找到已經有些挺立的那顆嫣
紅,捻撥搓弄起來。
她瞇起眼,好像被撫弄的小貓一樣輕哼著,柔軟的嗓音發出撒嬌一般的聲音,
「葉郎……我……我心裡好熱……」
(五)
發現她臉色有點不正常的嫣紅,他不由得輕問道:「悅蓉,你身體,是不是
不舒服?」
她不自覺地伸手壓在他手背上,好像生怕他離去一樣,搖了搖頭道:「我不
知道……只是,被你摸到的地方都麻麻的,心裡頭也熱烘烘的,但是整個人輕飄
飄的,也……也不是不舒服……葉郎,」她有些擔心的看著他道,「我……會不
會……太……太放浪了?」
應該是玉陽鎖魂丹的護命陽氣在他的挑逗下開始漸漸散發出第一次效力了,
他在她胸前裸露出來的肌膚上細細的舔著,滿意的感受著那細膩無暇清涼無汗的
肌膚,「當然不會,男女之間兩情相悅的時候,只想著禮儀廉恥的話,是得不到
快樂的。」
「是麼……」她像偷腥的貓一樣竊笑著,突然伸手到他胸前,柔滑的小手在
他結實的胸膛上動一下西一下捏著,「那這樣呢?」
他興味的挑高了眉,這個看起來柔順的小女人,這時候倒是並沒有墜了百花
閣的艷名,雖然只是胡亂的摸著,大概僅是本能的動作,但至少說明了,她心底,
是希望自己能帶給他快樂的,而且這希望,是超過了平日被灌輸的種種倫常類類
道德的。
他蹭了蹭身子,把手摟到她後背,在她光滑的背脊上遊走了一圈,然後拉開
了肚兜的帶子。一寸寸拉下肚兜,一雙嬌乳漸漸羞澀的探了出來。大小還不足以
達到彈跳出來的程度,但酥胸輕搖乳尖微晃,雙乳間凹下的那一條溝壑還泛著粉
嫩的紅潮,別有一番風情。
若是能等這身子成長兩年,會是怎生模樣……
「葉郎……」看著他的視線一直盤踞在胸前的雙峰上,她有些擔心的伸手遮
住,「我……比起楊姐姐……要差很多,你……你不要一直看了。」
「大固然好,但小,不代表差。」他笑著拉開她的手,低頭含住一顆乳蕾,
細細的用舌尖刮過上面一顆顆的細小突起,不時還輕點著乳尖頂端。
她隨著他舌頭的動作呼吸急促起來,雙腿不覺交疊,漸漸夾緊他一條腿,用
力的繃著。手上也忘記了動作,呆呆的停在他胸膛。
感到她的變化,覺到她手心的潮濕,知道不管是因為藥效還是自己,她已經
情動了。
「騙人,男人……都喜歡豐盈女子的。」她扭動著身軀嬌喘著,乳尖已經有
些甜美的麻痺了,他卻還在上面孜孜不倦的舔著,再不讓他放開嘴巴說話,她幾
乎忍不住要叫出來了。
在天璧皇朝豐腴美之風逐漸刮起的時候,身為傳統苗條美人自然是要小小的
擔心一下的。
他鬆開嘴仰首道:「男人喜歡的是美人,而不在乎是豐滿還是瘦小。」說著
在她的乳側按捏了幾下,故意讓她的乳房高聳起來。
「色狼……」她吃吃笑著,雙眼迷濛像是籠上了一層薄霧,雙頰嫣紅更甚,
喉嚨深處也開始夢囈一樣哼著。
他連忙探手摸向她緊並的雙腿間,潔白細膩之上僅有幾縷稀疏芳草,芳草之
下被玉股並起夾在中間的那一道嫣紅的縫隙竟然已是一條春意盎然的溪谷。本來
那併攏的雙股容不下一根手指,卻因那一片濕滑輕易的叫他擠進了手。溫熱的腿
側嫩肌緊緊地貼著他的手心手背,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微微蠕動磨蹭著。
「葉郎……」她有些驚慌的嬌吟一聲,道,「那邊又熱又脹,好像……好像
要化掉一樣。」
他不禁有些好奇起那銀狼南宮熙來,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在這種保命靈
丹上也做這種手腳。
「不行……別碰……會,會很奇怪的……」縱然在百花閣從出嫁師姐口中略
有耳聞,但大多都是討論女子如何取悅男性,這般讓她心頭翹麻恨不得把整個人
融進他懷裡的滋味,卻根本沒有人提過。渾身的火熱燒得她快不能思考,本來打
算的悉心服侍也變成了只懂得緊摟著他的身軀,只要貼著他身上就會舒服一些。
「為什麼……為什麼一直這樣,葉郎,我是不是……」她的手去抓他的手的
時候,才驚覺到自己那因為酥癢難耐而不停交疊摩擦的三角地帶,已經氾濫成災,
驚慌道,「……是不是尿了?」知道女子動情會有蜜汁四溢,但從沒有人說過會
有如此之多。
他一下子笑了出來,掏了一把故意放到面前嗅了嗅,道:「真遺憾呢,不是。」
她被他掏的曲起了雙腿,纖腰也微微向上拱著。看到他的動作後嬌羞不已,
她嗔道:「人家就是不懂才問你的。你卻來逗我。」
輕輕分開那嫣紅的一線,張開的溪谷中露出一片誘人的粉嫩門戶,她緊張的
顫抖起來,但曲起的雙腿雖然僵硬卻依然向兩邊分開,讓他看得更加清楚。
「啊啊……」她突然低叫出聲,只因他粗糙的手指在她分開的雙腿間細細摩
挲了起來,先是腿根的肌膚,然後是保護著那一線秘裂的兩片花唇,最後更是尋
到她嬌嫩的穴口,在那尚難容下小指的嫩肌處輕揉起來。
「葉郎……不要作弄我了……」她扭著身子,蹙著眉頭,被他手指觸到的地
方都變得更加火熱,緊貼著他的身子已經無法再消除這種讓她渾身燥熱陣陣酥軟
的感覺,她的小手胡亂的在他身上摸著,沿著他結實的小腹滑下,心頭突然一跳,
迷路的手心罩在了他褲腰下一處膨脹的所在,想要撤回手,但好像有另一個意識
在操控她一樣,不僅沒有離開,反而在上面撫弄了起來。
實在……是和平日不同的大膽呢。是該說這女子性情獨特,還是說這藥效力
神奇呢……
「悅蓉,放鬆點。」沿著她曲起的腿摸到腿彎,他微微使力,她順從地把雙
腿再向外打開,敞開的雙腿間,已經讓他有充足的空間進入。
他拉下褲腰,蓄勢已久的陽根彈了出來,正好撞在她猶未離去的手心上,讓
她又是啊的一聲,擔心地問道:「好……好大,會……很痛麼?」
他點點頭,然後撫著她有些驚慌的面龐,吻了下道:「痛一下就好了。放鬆
點,很快就會過去的。」
要是小師弟,怕是還要在挑弄幾分吧,不過自己覺得已經足夠,他調整了一
下身子,拿過一個枕頭墊在她身下。
她羞怯的側過臉去,挺腰拱臀讓他把枕頭塞進臀下。一下子,玉戶高高揚起,
濕潤的鮮嫩縫隙進入了毫無防備的角度,只等待他來侵入,佔有。
一顆心慌亂起來,毫無畏怯自然是不可能的,她不禁稍稍回轉頭,想看又不
敢細看的偷瞄著自己分開的腿間。
輕摟著她的臀瓣,他把自己的陽根就准了一片柔軟中最柔嫩的一處凹陷,腰
上微微使力,雖有汁水淋漓潤滑,但竟連他都有些痛,那肉菇頭才陷進她的身體
中。
她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一雙手更是緊緊握住了身側的床單,眼淚在眼眶裡打
轉,那七分疼痛混雜著二分飽脹和一分愉悅,直接沿著她的背脊直衝全身,讓她
柔軟的嬌軀登時僵直。
但她並沒有喊出來。她緊咬著下唇,反而把雙腿又打開了一些,屈起的玉腿
幾乎分開貼到了兩邊的床上。
「悅蓉,忍一下。」雖然被她絲滑的幽徑緊緊裹住,但他還是一寸寸前進到
了那柔嫩的障礙所在。頂著最後的關卡,他暫緩了動作,輕柔的撫摸她的全身,
想讓她再放鬆一些。
她急促的喘息著,陽根在她身體裡炙燒著她的神智,疼痛和期待矛盾的鬥爭
起來。她暗咬銀牙低聲道:「葉郎……不……不用管我。我沒事的。」
他也橫下心來,俯身吻住她的嘴,雙手摟住她的身子,猛地向前一送。
她喉中一陣悶哼,身子好像弓一樣挺了起來,撕裂的痛楚和莫名的喜悅從被
深深進入的幽穴直達心房。
處子元紅沿著雪白的股間流下,在床單上洇出一朵殷紅……
雨中芙蓉迎風展,初刻嫩蕊望君憐。
如意樓 第十三章:初戰
紅樓夢……銅錢頭……蕾絲裝……黑寡婦……噩夢……葉錦添你是王八蛋……T_T
雷的我外焦裡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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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幽暗的後院客房。閃動著搖曳的燭火,晃動的昏黃光線下,彼此契合的兩具
裸軀正緊緊抱在一起,一室皆春。
嫩藕似的小腿盤在葉飄零的腰後,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擺動,玉股間落紅點點,
見證著陳悅蓉剛剛失去的童貞,一雙白生生的手臂圈著他的脖子,把他緊緊摟在
身前,讓他火熱的雙唇堵上自己的小嘴,不然,那飽滿中帶著痛楚,衝擊下陣陣
酸麻的幽穴,早已讓她克制不住的呻吟出來。
但除了剛被插進去的時候的那一聲哀叫,她一直忍耐著,甚至,還青澀的扭
動著纖腰嘗試用柔軟的腔道去迎合著他的堅硬。並不是她不願意發出聲音,而是,
她不願意自己發出疼痛大過喜悅的聲音。
她在等待,等待火熱的身體漸漸適應一陣陣的律痛,然後她才可以呻吟,那
樣的聲音既能表達自己的心情,也能帶給他快樂。
他卻掙開了她的嘴,看她連忙摀住小口,不免停住動作問道:「很痛是不是?」
她捂著嘴搖了搖頭,輕輕抬了抬腰,主動用那嫩腔去磨擦著他的肉莖,不管
是心裡的火熱酸軟還是腦中的澎湃柔情,都不希望他停下來,都期待著他更加強
烈的佔有。
同是處子,她那絲滑緊縮的幽穴卻比楊心梅的要緊窄許多,加上藥效的作用,
整個腔道又濕又熱又緊,還不斷地像即將洩身時候一樣一吮一吮的。
「葉郎……」看他還是不動,她突然張口喚著他,「已經……不大痛了。你
這樣子……弄得我肚子好脹。」
他往外抽出,就聽她滿足的歎息一聲,嬌吟道:「葉郎……好熱,我能感覺
到你……啊啊……在我身子裡,……變得又熱……又大……」
疼痛當然並不是真的已經過去,其實那肉莖與穴內嫩肌磨擦之時,她仍然痛
的連腰後都有些發顫,但媚眼如絲,貝齒輕咬紅唇,口鼻間儘是舒暢的輕哼的那
樣子,卻連葉飄零也瞞過了。
他不再擔心,縱情動作起來。
因為臀下的枕頭的緣故,每一下進入都直搗花心,她避無可避,只有嬌聲軟
語婉轉相就。肉菇稜快速的刮弄著她體內的嫩肉,抽得急了的時候甚至把她花唇
間充血腫脹的穴內嫩肌也帶出幾分。如是再三,玉股香肌承歡之處,春潮氾濫,
竟連那片片落紅,也沖得淡了。
她滿足的嗚咽一聲,圈緊了他的脖子,嬌乳也緊緊地貼住他的胸膛,開始用
全部身心去體會第一次的巔峰。
盤在他身後的雙腿也已經放下,小巧的玉足蹬踏住床單的褶皺,踢踩著把她
的身軀拱起,玉股盡處的肌膚不斷地抽動著,顯示著蜜穴中在怎樣劇烈的收縮,
俏臀緊緊並在一起,高拱著離開了墊在下面的枕頭。
「葉郎……葉郎……啊啊啊……身子……身子要化掉了……救我……葉郎救
我……」她高聲呻吟起來,嫩嫩的嗓音變得高亢,本來酥軟的誘惑著男人的語聲,
在呻吟中變成了妖嬈魅惑的聲調。
他靜靜地插在她體內,享受著洩身的少女幽穴中一波波的緊縮,陣陣清泉淋
在他的頂端,澆的他渾身舒泰。幸好這陳悅蓉不是雨兒那樣洩身時候會有變化的
奇怪體質,雖然他也很享受,但並沒有一洩如注,插在她體內的陽根,歷經處子
元陰的洗禮依然生龍活虎。
她慢慢從洩身的餘韻中平靜下來,然後微張小口驚訝的摸向自己的股間,摸
到那依然堅硬的肉莖後,整個人都像是化成春水般軟了下來,柔聲道:「葉郎…
…你……你還沒有好麼?」
他微微一笑,抽出了陽根,肉莖之側猶可見殘紅狼藉,「你好些了麼?心中
可還難受?」
她微喘著把手放在自己的乳房上,按壓下去,然後道:「心頭那熱烘烘的感
覺不見了,但是……心還是跳得好快……」
「看來只要你洩身,藥力就會過去。」他看著在她手下變了形狀的乳丘,若
不是憐惜她初遭雲雨,實在不適合讓他一路發洩,這陣子心中煩躁,心神不定,
緊繃的陽根也絲毫沒有要洩出的跡象。真要做到最後,她的身子怕是承受不住的。
「可是……只有我……了,」她含糊的低語帶過了不知道怎麼形容的階段,
然後道,「葉郎,不能讓你盡興的話……會讓我感覺……很失敗。」
一邊說,她一邊費力的撐起身子,伸手握住了他的陽根,那濕熱堅硬的觸感
讓她手心一縮,但還是義無反顧地拉到自己分開的股間,柔聲道:「葉郎,服侍
相公,是女人的本分。我沒事的。」
「若是痛,便說出來。」他也不再堅持,抬高她的雙腳架在肩上,身子本就
嬌小的她一雙玉足恰好踏在他肩窩。
他側頭在她足弓上輕輕一吻,陽根溫柔的擠進那因剛才的激情而有些紅腫,
因紅腫而更加緊澀難行的幽穴中。
雖然一陣脹痛立時傳來,但她還是挺起身子,迎合著他的動作。幸好剛丟過
一次的身子要更加敏感一些,加上春水依然在,濕滑方寸幽,倒也順利地把陽根
納入了體內。
但藥效似乎真得過了,火熱的感覺不見了之後,初破瓜的嬌嫩柔軟便不停的
傳來摩擦帶來的一陣陣疼痛,雖然也有酥心軟體的陣陣舒美,卻不若方纔那般明
顯。
他側頭吻著讓他愛不釋手的那隻玉足,挺腰抽送了幾十下,卻聽到她忍不住
痛哼了一聲,才注意她已經花容失色,頸間胸上那一片透著粉嫩的白皙遍佈汗水,
下唇更是幾乎咬出血來。
他連忙停住動作,看著她的表情小心的抽出陽根,肉莖上果然又沾染了幾點
紅艷,他皺眉道:「我不是說了痛的話要說麼。你這是做什麼?」
她楚楚可憐的望著他,下身被撐開的紅腫肉洞還在緩緩回流處間雜血絲的濃
汁,她伸手摀住痛處,輕聲道:「葉郎,悅蓉沒用,讓你生氣了。對不起。」
他一下不知怎麼說,下床拿過衣物,從中取出一小盒淺碧色藥膏,拉開她捂
著股間的手,分開花瓣,手指摳了一些,伸進她的幽穴中,在裡面仔細塗抹著。
手指滑過靠近穴口的一處微凸軟嫩,讓她心尖一酸,又是一陣酸癢,但知道
他正在上藥,卻也不敢發出呻吟。一張柔美的小臉就這麼彷徨的小鹿一樣不知所
措的看著在她下身忙碌的那隻手。
這男人……和她母親教的,不太一樣呢……
他應該在她的服侍下盡情的發洩,應該要求她做著做那,要求她像母親教的
那樣去取悅他才對。
「你怎麼了?還是很痛麼?」葉飄零上完藥,慾火也消退了不少,卻看到她
正淚眼婆娑的看著自己,不免一陣莫名。
「不是的,是我開心。」
「開心?你開心什麼?」他下床去放手上的藥,漫不經心的回應著。
「因為我從小就一直很不懂看人,每次自己出門,娘都會好緊張。」
「啊?」他愣了下回頭看著她,但為了不讓自己剛平息下去的慾望再度冒出
來,努力的克制了眼神祇看著她的面孔。
她帶著眼淚愉快地笑了起來,撐起身子下床,披上外袍拿起衣物走到他面前,
踮腳在他臉上吻了一下,道:「葉郎,我很高興,我這次沒有看錯呢。」
稍稍體會到了她的意思,他笑道:「傻瓜,都被我拆解入腹了,還要感謝我
沒有吃干抹淨麼。」
她低下頭,抓著他的衣角,像是在猶豫什麼,然後她抬起頭,溫柔的眼波帶
著堅決,輕輕道:「葉郎,我回房去了。」
「就在這裡休息吧。我雖然不是柳下惠,卻也不至於貪花好色到不可救藥。」
他撫弄著她頸上他留下的印子,問道:「會痛麼?」
她笑著走到門前,捧著衣服拉開門,背對著他點了點頭,帶著笑意道:「有
些痛,但很開心。沒有這些痕跡,怎麼證明我剛成為你的女人呢。」
他還要說什麼,卻突然想到什麼一樣愣住,連她就此離去都沒有注意到。
「沒有這些痕跡,怎麼證明……」沒有……沒有……
腦海中開始不斷的重複沒有二字,一直覺得蹊蹺的地方終於浮出了水面。
他立刻返身,也顧不上半身赤裸,就這麼屋上屋下的看了起來。他住的這間
就是執事弟子的臥室,他找了半天,卻依然和上次獨身前來的時候一樣。
什麼也沒有。
他仔細回憶著,那晚和第二天下午,這間餅鋪裡他週遭左右上上下下犄角旮
旯都看了個遍。
但是確實什麼都沒有。
四十八個人,十五處暗哨一個分舵,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了外面的土地廟,而
這裡,卻什麼也沒有。
他終於明白自己一直覺得不對的地方在哪兒了。
沒有暗記。
不管如意樓弟子發生什麼事,只要全部離開分舵,只要不是離開前被人瞬間
消滅,就必定會留下暗記。
這裡沒有打鬥過的跡象,裡面的人一定是自願離開。而如意樓弟子只有一種
情況會不留暗記的全員離開。
那就是召集令!
他額上開始冒出冷汗,因為能下召集令的,至少是副堂主以上的身份。
而直屬分舵,是沒有所屬堂主的……
(二)
四個總管中究竟誰最有可能?他實在理不出頭緒,單從交情講,只有郭四小
姐每次一來內三堂便會和樓主針鋒相對。但策劃如此大的陰謀,顯然不像是郭四
小姐那種直腸子做得出來的。難道……是她偽裝的特別好?
他歎了口氣,看來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明日還是盡早上路的好。早些
找到唐夫人,早日送這兩個女子回百花閣。自己好盡快回去見了樓主,把雨兒安
頓好,專心解決這次的事情。
躺到床上,他雙手枕在腦後,閉起雙目休息起來。
但門卻呀的一聲打開了。
他側首看去,那往床邊走過來的嬌弱身影卻是雨兒。
她身上只穿了中衣,天氣漸熱,衣料不僅單薄也不再是長袖。反逆著燭光。
衣物下的曲線盡收眼底,甚至還能看見鼓脹的胸前衣服下隱約的兩點嫣紅。
「你來做什麼?」剛才硬壓下的那股火苗又有躥上來的衝動,他啞聲問道,
心裡卻覺得一陣輕鬆,每當他心緒紛亂的時候,一次激情總能恰到好處的讓他平
靜下來。
但希望她不是僅僅過來看看。
雨兒坐在床邊唔了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說道:「陳……陳姑娘……拜託雨
兒過來。」
「啊?」他笑了起來,對百花閣的教育方法無比好奇了起來。江湖男女不拘
小節,還真鮮有女子身具三從四德。這種恍若當家主母為老爺招侍妾入房的行為
他還是頭一次經歷。
「她……她說男人不把那……那事兒做完,身上不會好受。但她好像痛得厲
害,便……便求雨兒過來服侍您。」語氣中略帶酸楚,但不敢表現出來。
他把雨兒拉到在床上,這個少女對於他的所屬感讓他不必在她面前顧慮許多,
他依然枕住手臂仰躺在床上,對著面紅耳赤的趴在他胸前的雨兒道:「好吧。其
實她不求你,我也打算去找你過來的。既然她說了,到省了我的心。雨兒,你懂
得如何服侍男人麼?」
聽到他也打算去找自己的那句話,雨兒的雙眼驟然明亮了幾分,她點了點頭,
道:「嗯,雨兒會努力服侍少爺的。」
他帶著些許同情看著她,這個少女的口吻已經很難讓人相信,她曾經是臥虎
山莊的大小姐。奴婢這個外殼,好像能隔絕她不愉快地回憶一樣,讓她努力地把
自己套進去。
心情驟然有些變壞,他閉上眼淡淡道:「嗯,那我就等著了。」
她把一根手指放在嘴角,為難的看著悠閒的躺好的葉飄零。看到他半裸的胸
膛,又是一陣臉紅。
屈指算來,她不過有過兩夜經驗而已。第二夜與葉飄零的春宵一度自然是領
悟不到什麼的。而那一夜悲慘,她又不願回憶。心神恍惚間,手指滑進了嘴裡,
戳到了她的舌尖,她想到什麼一樣用舌頭舔了舔指尖,然後下定決心似的抓住了
葉飄零的褲腰。
剛才才提上的褲子上還沾了些處子元紅,看著格外顯眼。她深吸一口氣,把
褲腰緩緩拉了下來。
半軟的陽根歪歪的耷拉在一邊。她瞄了他一眼,看他還是一幅閉目養神的樣
子,心下稍稍放寬,先伸出手去握住那一根肉蟲。手心的熱度讓她的臉騰的一陣
發燒,但還是小心地把手心的東西扶正,跪伏在他腿間,躊躇著把頭伸了過去。
味道有些微腥,還帶著濃烈的男子氣息,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試探著把粉
嫩小舌伸出口外,在手中那物頂端輕輕一舔。
那肉柱好似活物一樣,稍稍脹大幾分。
她心下微喜,這東西完全硬起來,似乎就是男人興奮的表現了,雙手捧住肉
莖,這次舌尖緊緊貼了上去,也顧不得上面是個什麼味道,彷彿幼年偷吃了糕點
之後舔吸手指上的殘糖剩粉一樣動作起來。
葉飄零依然閉著眼,煩躁的情緒慢慢沉澱下來,在那並不熟練的舔弄下漸漸
都轉變成了胸腹的火熱。心下一陣苦笑,這雨兒,該誇她天資聰穎麼……
她驚異的看著手心裡的肉莖由軟垂到硬挺,變成熾熱堅硬的一根棒兒,雖然
羞澀,卻也有一種古怪的成就感。
但……接下來呢?
葉飄零雙眼微睜一條縫,就見雨兒一張秀美的小臉紅得有如桃花初綻,淡淡
的蛾眉微微蹙在一起,盡顯柔弱的盈盈水眸不知所措的向下望著手的方向,小口
為難的半張。看那一雙紅酥小手,卻還猶自牢牢握著他的棒兒,一幅不知所措的
樣子。
他閉起眼,躺直了身子,更顯得那根棒兒一柱擎天,他提醒道:「雨兒,從
軟入硬易,從硬入軟難。」
雨兒面龐發熱,卻也一時沒想到這句話原本不是這樣說的。握著這棒兒,那
熱度燙得她渾身也不自在起來了。口乾舌燥,胸口悶悶得有些發漲,聯想到昨晚
這巨物才在自己下面那看似容不下二指的緊小肉洞裡馳騁過一番,不料秘徑幽谷
深處,竟覺流出一股水來。
要……放進自己的身體裡才可以麼?雨兒有些為難的觀察了一下姿勢,倒也
知道穿著衣服是服侍不了的,一邊想一邊脫去了身上的衣服,褪下褻褲時,看那
襠底隱隱竟有潮跡,連忙面紅耳赤地把它甩到床角,不敢再看。
她分開雙腿,然後自己掰開股間那兩片花瓣,看了看嫩紅的穴口正隨著呼吸
一張一合,便翻身跨坐到他身上,穴口就准了那根肉柱,雙腿跪分兩邊沉下腰去。
雪白的肚腹一陣陣起伏,雙腿有些吃力,索性連雙手也撐到了床上,向下坐
倒容易,但吞下那正逐漸進入她身體的棒兒,卻顯得無比困難。
倒不是乾澀難行,肉莖上儘是口水不說,她那嫩穴也頗有靈性一般剛剛觸到
肉菇就一陣酥麻,她往裡吞得越深,蠕動的嫩腔就泌出越多的水來。她下面那張
嫩口遲遲吞不下去,只是因為那肉棒每擠進一分,身上就酸軟一陣,胸脯就飽脹
一些。
她呻吟著想要調整一下,撐起身子想讓已經進去的肉菇頭滑脫,哪知那肉稜
在她敏感的穴口一刮,渾身一酸雙手乏力,就覺身子向下一墜,小穴登時被那棒
兒充的滿滿的不留一絲空隙,精神的肉莖更是在她體內脈動著,摩擦她毫無準備
的花心,讓她啊的一聲呻吟了出來。
絲滑濕熱的嫩腔一下子吞進了整個陽根,葉飄零也忍不住睜開了眼,還沒驚
訝她的大膽,就見她已經禁受不住的樣子,上身軟軟倒了下來,呻吟道:「少爺
……雨兒……雨兒身上不知怎麼的,突然……突然就沒了力氣。」
那兩團軟玉溫香在他胸前貼得死緊,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上面有些發硬的乳
蕾,讓他十分受用。不過如果就是這麼一直不動下去,他要是想發洩出來怕是要
到明早了。
他嘿的一聲撐起身子,變成兩人面對面,雨兒坐在他懷中的姿勢。隨著這變
化陽根在她體內一陣扭動,讓她又是一陣呻吟。
「少爺,您這是?」雨兒嬌喘著把雙腿伸開,腿牽動股根的嫩肌,又是一陣
酸癢。
「你服侍不周,少爺只好自力更生。」他笑道,托住她的臀尖,向上一捧,
她哎呀一聲,然後又向下一壓,棒兒直搗花心,讓她秀面緋紅櫻唇酥顫一連聲的
嬌呼起來。
硬挺的前端在嬌軟的穴心上磨了幾磨,讓她唔唔啊啊的酥了身子,嫩腔中也
終於徹底的濕潤,這他才不慌不忙地享受起懷中的少女。
嬌怯怯的身子彷彿能做掌中舞一般,讓他幾乎不費力的就能托著她的身子上
上下下。
她下巴枕在他肩頭,不想這般呻吟不休,但奈何每一下結實無比的撞擊都總
是正正頂到酸處,頂得她一雙腿兒蹬踏不止,柔肌嫩穴抽搐不歇,花心陣陣酸麻,
腰後愈發無力,口中的聲音更是如何也阻止不住。
「少爺……少爺……,啊啊……雨兒不行了……不行……不行了……」
一雙秀氣的腳猛地勾回到他臀後,雙手也緊緊摟住他的肩,晶瑩潮濕的肌膚
愈發嫩紅,連眸子裡的水光都開始渙散。
他又清楚地感覺到,陽根開始陷進一團團彷彿永無間斷的層疊柔肌之中,紅
嫩幽徑也變得更加緊縮狹窄。而這正是他想要的,他咬緊牙關捧著她的嫩臀上下
托動得更加劇烈,只見兩瓣上下翻飛的紅艷花瓣中一莖肉杵不斷得搗出陣陣瓊漿
玉液。
「啊啊……雨兒……啊啊……少爺……雨兒不想……雨兒不想叫……啊啊…
…可是……可是好美……唔唔!」
他左肩一陣疼痛,只覺那柔軟綿滑的嬌軀死死的摟緊了他,小口咬著他肩頭,
小屁股向下壓到最底,小穴吞進整根棒兒,千萬隻小手一起握緊一樣,小小的花
心不斷顫動,一陣清泉汩汩,洩了身子。
他也在這極度銷魂的玉洞中鬆了精關,插在她體內深處噴灑出有力的陽精。
陽精燙得她放開小嘴,又是一陣淺淺的嬌吟,穴心緊縮,竟又丟了一次身子。
(三)
「葉郎,起身了。」柔柔的低喚,卻足夠喚醒淺眠的葉飄零,睜開雙眼,陳
悅蓉微笑著站在桌邊,手上端了一碗濃湯放下,一陣肉香撲鼻而來。
看了看身側,嬰兒般赤裸著的雨兒還縮在被單之中,好夢正酣。昨晚他心煩
意亂,一次宣洩感覺無法平息,抖擻精神要了她三次,最後一次的時候,她幾乎
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他笑了笑,拉高被單蓋好雨兒半露的香肩,心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咬我。
下床穿好中衣,披著外衣坐到桌邊,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湯,先拉過她一隻手
把住脈,問道:「悅蓉,身子可有異樣?我擔心玉陽鎖魂丹會失效。」畢竟說的
是交合,自己卻沒有洩在她體內,而是一股腦丟給了雨兒。萬一有失效的兆頭,
算算時辰到還來得及補救。
陳悅蓉面上一紅,垂首柔聲道:「早晨起來身子倒是有些酸痛,腿間別彆扭
扭的,像是夾著什麼……但除了提不起內力,到確是沒有那一團熱烘烘的感覺撩
在心口了。葉郎大可寬心,來用晨點吧。我從院中找到了母雞,隨便燉了些湯。」
「沒事便好。」答應了送她們回百花閣,自然不能出閃失。葉飄零心中掛念
如意樓內奸,倒也沒有什麼胃口,喝了幾口雞湯,順口問道:「燕姑娘呢?她的
穴道解開了?」
陳悅蓉點了點頭,「昨晚我過去不久便解開了,我和楊姐姐留她住下,她卻
不肯。也不知上哪裡去睡了。」
「不過,看樣子那個燕逐雪是跟定你了。」推門進來的楊心梅曖昧的笑著看
著桌邊的兩人,看葉飄零遞雞湯給她,搖手道,「我吃過了。……燕逐雪看來是
要通過你找到血狼呢。」
葉飄零無所謂的笑了笑,「她既然幫了我,此間事情一了,我也幫她去找先
生便是。」
楊心梅不解的看著他道:「冷前輩不是你師父麼?你為什麼一口一個先生,
聽起來像私塾一樣,好沒氣概。」
陳悅蓉連忙拉了拉她的袖子,柔聲道:「也許這是冷前輩的要求也說不定。」
葉飄零淡淡道:「也沒什麼,其實先生只是教我武功,我的師父另有其人。
先生說了,他不想有傳人,血狼這個名字,從他為止。」
「那你的師父是?」楊心梅覺得,有血狼傳授武功,那還拜什麼師父阿,但
總聽他提起小師弟,想必師父還是有的。只不過估計是聾子的耳朵,擺設。
葉飄零笑了笑,「家師姓駱,單名一個嚴字。他近二十年沒有行走江湖了,
想必你們沒有聽說過的。」
陳悅蓉確實一片茫然,楊心梅卻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顫聲問道:「葉……葉
飄零,你師父當年是不是外號叫作癡情劍?」
看他點了點頭,楊心梅奇怪的笑了笑,靠到椅背上,「看來,那個冒充如意
樓的傢伙,膽子真的很大。」
看陳悅蓉還是不太明白,她湊過去說道:「碎魂槍,修羅掌,癡情一劍成絕
響。癡情一劍就是癡情劍駱嚴。想起來沒有?」
江南武林愛做夢的少女,大多從愛講故事的前輩口中聽到過,二十年前丰神
俊逸,惹得無數少女心醉又心碎的那個名號,與修羅仙子唐月依,鎖夢碎魂孟飛
齊名的癡情劍駱嚴。
癡情的人,癡情的劍。他用那憂鬱的眼神,便可以殺死無數少女。沒人知道
他癡情於誰,卻知道那就像他癡情於劍一樣刻骨。
以至於他的身影消失於江湖的時候,人們都猜他為了所癡情的少女,隱居山
林了。留下一段長吁短歎,紅顏扼腕。
「你們樓主……如果不是個很偉大的人,就一定是個很可怕的人。」楊心梅
有些神往的說道,「能讓癡情劍這樣的人作他手下的總管……我真的很想見你師
父還有你們樓主。」
他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端起雞湯喝了起來。
不是沒有人說過師父當年在江湖如何風光。只是他無論如何也很難相信,那
個看起來憔悴滄桑,沒事的時候總會對著起風的窗外呆呆的望上半晌的中年男人,
就是當年留下無數風流韻事的癡情劍駱嚴。
他經常會好笑的看到,小師弟蹲在牆邊看他種的蘭花,師父坐在窗邊看外面
刮得風,只有自己,還在勤奮地練劍。
他們兩個,才是真正物以類聚的師徒吧。
一直等到正午吃過了飯,信鴿才返了回來。葉飄零拆下鴿腿上的竹筒,打開
紙條,紙上是地名和一幅小小的地圖,背面是俏皮的一行字,「葉少爺竟然也用
玉陽鎖魂丹,作淫賊,羞羞羞。」句後用眉筆畫了一張笑臉,寥寥幾筆卻頗為神
似,一個嬌俏的少女形象躍然紙上。最後落款是,冰兒。
這丫頭,應該讓小星好好打她一頓屁股。他笑著收好地圖。從這裡補充了些
行李盤纏,三女收拾好東西,雖然沒有看到燕逐雪,但知道她一定會跟上來。
分舵內遺下的銀票不少,於是從城北買了一輛頗為闊氣的馬車,不再僱車夫,
由葉飄零親自掌鞭,一路往南去了。
遠遠的,江幽城南幾十里外的一處莊院內,蓮花池畔曲折的迴廊裡,一個看
起來書生氣十足,五官端正表情卻頗不正經的十八九歲少年正坐在廊柱間的欄杆
上,捧著魚食一陣陣向池中撒著,正是南宮星。
一個嬌俏的倩影站在他身邊,瓜子臉上點漆般的雙眸俏皮的左顧右盼,粉嫩
嫩的唇瓣細細的抿在一起,二分疑惑三分可愛混著五分期盼,顯然正在問小星什
麼。鵝黃肩紗下嫩黃的小褂恰到好處的勾勒出青春的曲線,蔥綠腰帶高高束起,
顯得隱在粉黃紗裙下的雙腿愈發修長,桔色滾邊的裙腳將近垂地,隱約能看見綴
著一朵粉花的暗黃鞋尖。如果不是已經開臉並挽著髮髻,誰也不會相信這活潑可
愛的少女已經嫁作人婦。
事實上南宮星這次所為確實在江湖上頗為少見,他來到第二堂所在見到堂主
李思奇,先是問清楚樓主前往別院與四總管商議去並不在莊內,遺憾一番之後直
接開口要他做個見證,要把冰兒燕兒收為妾室。那李思奇本也有些木訥文氣,聽
小星一說已與二女有染,登時便一拍大腿答應下來。
於是這兩個如意樓安排給少主的婢女,如同其他伺候過少主的婢女一樣被安
排著嫁了人,不過是嫁給少主自己。
納妾本不該有什麼場面,小星卻堅持著硬是在莊子裡熱鬧了一番,讓冰兒也
戴了一回蓋頭。而燕兒卻不知為何,一切儀式還沒開始,就留了張字條往別院尋
樓主去了,本是一龍二鳳的洞房之夜,最後卻變成了冰兒一人伺候喝得酩酊大醉
的小星。
雖然冰兒平日一貫俏皮,但心思卻也細膩,從他洞房花燭夜的醉話裡倒也知
道少主心裡難受,只是不願表現出來,便一徑粘膩在他身邊,陪他聊天打趣。
替小星寫了回信給那師兄,她這廂便在磨著小星問他如何猜出那邊是用了玉
陽鎖魂丹的,要是自己寫的話沒有準頭,豈不是小小的丟了次人。
小星仍然嬉笑著故作高深,冰兒晃了他半天手臂,他卻仍只是答道:「你改
了稱呼,我便告訴你。」
冰兒頓了頓足,求道:「少主,您就放過冰兒吧,相……相公這個詞,感覺
好不習慣,難怪燕兒要跑掉。」
「不成,」他悠然的把一捧食料盡數丟進池中,起身往屋內走著,「叫我少
主的人多了,我聽的膩了。」
冰兒碎步在後面皺著細細的眉毛,開口便想說「以後讓白姐姐叫給你聽便是」,
但心中覺得不妥,沒敢說出口來,只有低聲道:「相……相公……」
「我沒聽見。」小星耍賴一樣加快速度走著。
冰兒站住,知道他在逗弄自己,卻也樂得讓他尋開心,便笑著一叉腰,故作
潑婦一樣,突然大叫一聲:「相--公!」
「哎唷,娘~ 子!何事喚吾竟要這般大聲啊?」他回頭拿腔拿調彷彿戲文一
樣躬身作揖道,面上的笑容也真了幾分。
(四)
冰兒蹦蹦跳跳過來掛到他頸子上,「少……相公,這下可以告訴冰兒了吧。」
小星摟住她坐到倚欄長凳上,伸指在她唇上點了一下,笑道:「再喊錯,便
打你三下屁股。這是初犯,下不為例。」
「知……知道了。」冰兒一邊故意誠惶誠恐的回答,一邊扭著小屁股在他腿
上蹭來蹭去。
「其實也沒什麼,你想那人中了唐門的毒,一般有幾日可活?」小星也不攔
她,而是每到她的屁股蹭到靠外的地方時候便用膝蓋在上面輕輕一頂。
她嘟著嘴老實的坐定在他懷裡,答道:「除非是要問話,不然怎樣也活不過
一日。」
「師兄有沒有可能浪費內力替女人壓住毒性?在這種大敵環伺的情形下。」
「不可能。」冰兒撅著嘴回答,除了伺候的婢女,如意樓也養有供男子消遣
的青樓女子,但在那師兄眼裡,大概女人在他眼裡就分兩種,一種是發洩用的,
心情好了可以帶在身邊,不排除將來有人伺候的他高興他又恰好想要生個一兒半
女的,也許會娶個妻子的可能,另一種,就是江湖同仁,這種如果不夠強就會被
他歸為第一種,夠強的話,不是對手就是朋友咯。
所以就算他再怎麼對女人溫柔體貼,也讓人鮮能感到那股人情味兒。好像那
僅僅是禮貌一樣,而禮貌自然僅限於不用付出太多的時候。
「那麼那個中毒的人能支持到找到你婆婆也就是我娘解毒,自然是有靈藥壓
住毒性了。」
「嗯,」冰兒點點頭,然後白了小星一眼,那婆婆兩個字讓她渾身都不自在。
一想到唐夫人成了自己的婆婆,她就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不要出來見人,「可
是能護體保命的,也有很多啊。」
「那是當然,」小星搖頭晃腦道,「少林大還丹,萬凰宮鳳凰露等等不少都
是續命良藥,但是我那師兄有可能拿到的卻不多。至少有七成是靠玉陽鎖魂丹。」
「啊?」冰兒大張小口,緩緩道,「少……相公,七成你就敢看著冰兒寫上
去啊?萬一不是……那也太丟人了。」
小星摟起她的腰,飛快地在她挺翹的嫩臀上拍了三下,然後才看著滿面紅霞
的她道:「第一,我不是我那師兄,只要有三成把握,我也敢賭一下;第二,玉
陽鎖魂丹的效果那麼奇怪,他身邊又是霜玉姐說起過的三位美人,就算有別的靈
藥同在手中,他也不一定會用;而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是--」他拉長聲音,
看著冰兒好奇的目光突然迅速道,「反正最後屬的你的名字,丟臉也和我無關。」
「討厭。」冰兒嬌嗔的錘著他的胸,兩人都笑了起來。笑了陣子,冰兒看他
心情頗好,才低聲道:「相公,冰兒求您個事兒行麼?」
他愣了下,然後笑著捏著她的耳垂,搓著上面的鎦金耳墜道:「怎麼了娘子,
這般嚴肅,可是嫌為夫我沒有給你帶來許多首飾?這個容易,見了我娘也就是你
婆婆,他老人家自然大大有賞。」
冰兒這次卻沒跟著他打諢,而是認真道:「相公,您今晚能不要再喝酒了麼?
您已經連醉了三天了。這樣下去……這樣下去……」
小星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但旋即掩去,笑道:「原來娘子耐不住空閨寂寞,
要催為夫早日完滿了洞房花燭夜。那好,今晚為夫便讓娘子知道為夫的利害,就
不再與那李思奇鬥酒了。」
雖然說得不正經,但冰兒也知道他是允了自己,輕啐了他一口,便窩在他懷
裡,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起來。
聊了一會兒,身側不遠傳來了有些尷尬的咳嗽聲。冰兒連忙跳離小星的懷抱,
紅著臉站到了他身側。一個文質彬彬的瘦削中年漢子走了過來,打量了一下二人,
衝著冰兒便道:「冰兒,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不用站在那邊,坐下坐下,坐下說
話。」
冰兒不太適應和這人打交道,也不太適應人前的新身份,一邊說道:「冰兒
去給你們倒茶。」一邊一溜煙的跑了。
「李大哥,怎麼有這個雅興跑來看我們小兩口聊天了?」小星笑嘻嘻的側目
看他,心知一定是有事,不然這個時不時會發些呆氣的傢伙這個時間應該還在內
廳處理事務。近日安頓撤回的各處分舵和暗哨已經讓李思奇忙得不可開交,連和
小星斗酒喝醉了,都在念叨公事。
「我也不想打擾你們啊,」李思奇笑道,「但是那邊傳來口訊,樓主今天要
回來了。按時辰,不出一時三刻,便要到了。我們準備去迎接,小星你呢?」
小星咧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點頭道:「李大哥先去,我等冰兒一道。」
李思奇點了點頭,轉身前看冰兒還沒有回來,頓住動作頗為認真的道:「小
星,江湖人成家容易護家難,大都不到退隱之日少有娶妻生子,不過你既然已經
決定走這一步怪棋,就要有完全準備才是。」
小星不置可否,看著遠處端著茶水過來的冰兒,淡淡道:「李大哥,如意樓
什麼時候開始,也把自己當成一般的江湖人了?」
李思奇愣了一下,笑了笑說了句也對,交待了句讓小星如果去迎接樓主便莫
要耽擱了,便轉身走了。
冰兒聽說樓主要到了,神色立刻忐忑起來。小星拉著她的手撫摸著她的手背
安撫了幾句,她才稍稍平復了一些。
這座莊園所處頗為荒僻,周圍稀稀落落的幾戶農家,也都是如意樓屬下,方
圓十里密佈暗哨,看起來是一個不太繁華的小村鎮,但大半均是第二堂管轄。因
為確實沒有什麼可以引起武林人士注意的地方,所以一直是南三堂中負責接待樓
主的所在。
李思奇所謂的迎接,自然也不是江湖傳記中那樣弟子分列兩邊,擺出吹拉彈
唱,搖著大旗喊著口號找死一般出迎。
為了以防萬一,莊園中的大半高手已經散佈進樓主歸途上的各處暗哨中,一
旦有風吹草動,便是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平日本沒有這一繁瑣步驟,但李思奇這
次從樓主口風中隱約得知如意樓內部生變,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小星自然不用像他們一樣躲躲藏藏,他和冰兒大大方方的站在門口,一幅少
年夫妻迎接遠行長輩的樣子,倒也不會扎眼。
離門口最近的一處暗哨便是轉角的一處瓜棚,李思奇正坐在棚中,扮作路人
丟下幾文錢,讓瓜農摘了個瓜,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天氣漸熱,日頭愈毒,小星拉著冰兒蹲到了簷下的陰涼中,互相擦著汗調笑
著。
一個挑擔的老農走過小路,垂在腿側的手突然作了一個手勢。小星和李思奇
都微微一怔,有情況。
遠方的地平線上,漸漸出現一隊人馬。聲勢頗為浩大,但吹奏樂曲沉重悠長,
人員均披麻戴孝,竟然是一支喪隊。
小星皺起了眉頭,頗為遺憾這批人馬的主使也太過蠢笨,哪怕扮作新娘遠嫁
的隊伍也好過這樣,荒郊野外遠離官道南北均不沾城州的鬼地方,冒出這麼一支
浩浩蕩蕩的發喪隊伍,隊伍裡還全是彪形大漢,連拉個女人偽裝家眷的敬業精神
也沒有,簡直像禿子頭頂的虱子一樣隱蔽。
果然李思奇那邊雖然還在吃瓜,但眼神已經牢牢鎖住了那支隊伍。
遠遠就見那邊隊伍一陣騷動,竟是棺木掉到了地上,一堆人頓時看起來亂作
一團,吵嚷起來。但仔細一看便能發現他們三五一堆的圍著一輛車子,顯然兵器
應該藏在車上。
他們既然停在那裡,目標就顯而易見了。
小星把頭靠在冰兒粉頸上蹭著,笑道:「我兩年多沒見過樓主了,你猜今天
有沒有運氣見到她出手呢?」
冰兒想了想,道:「應該是能見到。」
「為什麼?」小星盯著那邊那群人,他們大半已經坐到路邊田埂上,一邊繼
續扮作爭執,一邊左顧右盼起來。
冰兒正色道:「樓主此行極為秘密,洩密的人一定知道樓主的身手,既然敢
來襲擊,縱然不能十拿九穩,也總要有些把握吧。像是那天晚上那個怪人那樣的
高手,要是來個四五個,樓主不出手咱們可真的招架不住。」
小星微笑著看向遠方,道:「這你倒可以放心,那樣的高手,決計不會把自
己搞得跟小丑一般。」他突然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
「冰兒,我常聽師兄說,心裡不痛快的時候最應該做的事情,一是找個女人,另
一個便是打上一架,你說,是真的麼?」
冰兒臉微微一紅,道:「找女人冰兒可不知道,不過打架的話,要打贏的才
會痛快。」
「那好,」小星按著冰兒的肩膀笑道:「冰兒你在這邊等我,我去痛快一下。」
「少……相公你要做什麼?」冰兒有些擔心的問。
「你這三下屁股,我暫且記下,今晚一併算。」他笑嘻嘻的轉身向那群人走
去,自語般道,「我不喜歡殺人,但看來,我可能會喜歡上揍人。」
李思奇驚訝地看著小星走過去,身子動了動,卻還是坐了回去。
冰兒站在原地,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然後頗為惱恨地看著身上累贅的裙裝,
漂亮倒是漂亮,但礙手礙腳的真是麻煩。
(五)
「小子,你來做什麼?沒看見這兒奔喪不吉利麼?」領頭牽馬的漢子橫手攔
在小星身前,甕聲甕氣的說道。
小星抬起頭,露出燦爛的微笑,「沒看見。」
話音未落,那漢子就覺得眼前一黑,鼻樑上一陣劇痛,標出的血登時封住了
視線,高大的身子飛出撞上地上的棺木,發出巨大的聲音。
眾人都愣住了,直到那漢子痛呼著喊道:「我日他姥姥的!痛死我了!」,
這大家才回過神來,站在後面的去抽兵刃,站在小星附近的則赤手空拳撲了上來。
小星不退反進,一個踏步上前,雙掌拍出,直接迎上最前面二人的拳頭,拳
掌相擊,就聽兩聲哀號後,又是兩人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
「小王八蛋!」一人從人群裡縱出,手上厚重的開山刀隨著大喝斜劈而下,
同時閃出三人三面圍住小星,一對判官筆兩把長劍均擺好架勢封住小星退路。
但他根本沒有退向任何一個方向,雙掌一拍竟然把那開山刀夾在手中,拿刀
的人不僅刀劈不下去奪不會來,還因為不願撒手而被就這麼舉在空中。
另外三人交換了個眼色,齊刷刷攻了上來,判官筆疾點小星肩背大穴,兩把
長劍則一攻腰間一掃下盤。
小星笑容一斂,左足運力,一踮腳尖,雙掌夾著刀鋒旋轉起來,那拿刀的人
還未撒手,便成了一個巨大的兵器一樣被掄起了一圈。攻上的三人投鼠忌器,連
忙變招躲開那人掃過的身體。
那人這才撒手,身子旋轉著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小星把手上的刀拋起,一扭身到了那使判官筆的人身側。
判官筆本就是近身纏鬥的兵器,見小星空手到了自己身邊,心下一喜雙筆交
錯攻出。但雙臂剛剛抬起,小星的掌就已經拍上了他的胸口。喀嚓一聲肋骨處一
陣劇痛,一口血剛吐出去,小星的人竟又到了那兩個使劍的人中間。
「啪啪」兩聲悶響,一人左肩一人右肩中掌,也未感覺掌力如何雄厚,卻身
子象陀螺一般轉起了圈子。
小星回到原地,伸手接住落下的刀,這時,胸前中掌的人方才倒下。而那兩
個使劍的人,又轉了幾圈才穩住身子,面紅耳赤粗喘不已,一人一臂均斷了一樣
垂在身側。
小星拿著手上的刀,臉上又帶上了玩世不恭的笑,他兩指捏住刀鋒,一寸寸
掰斷,毫不費力的樣子。那群人看著那開山刀在他手中變成片片廢鐵,漸漸安靜
下來,緩緩散開成一個圈,把小星圍在中間。
另一邊李思奇已經來到了冰兒身邊,攔住要過去的她,一起觀望著,奇怪的
問道:「冰兒,少主今天……感覺很古怪。」
冰兒皺著眉頭贊同的點頭道:「冰兒……第一次看少主主動出手。」
「駱總管也說過,少主的性子不適合行走江湖。可今天這樣子,說他不是江
湖人,誰會相信?」
冰兒苦著臉道:「少主哪裡像江湖人啊,上去見人就打,簡直……簡直和生
氣的小孩子一樣。」
李思奇搖了搖頭,淡淡道:「小孩子都有這種本事的話,江湖上最危險的地
方,就是幼學了。」
圍著小星的圈子騷動了一陣,一個人挺劍走了出來,謹慎的看著小星,橫劍
護住門戶,高聲道:「這位少俠,我們兄弟要做一樁大買賣,還希望少俠不要阻
了我們的財路。如果能就此罷手,剛才的事情我們只當沒有發生過,事成之後兄
弟們自然會奉上一點心意。」
「我不是來干涉你們的買賣的,」那人臉上剛顯喜色,就聽小星繼續道,
「我是來打架的。打上一架,真的會痛快很多。」
「要怎樣,你……你才肯罷手!」那人的劍尖都開始抖了起來。
小星笑道:「除非,你肯告訴我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去你娘的!」人群中一聲大喝,一個大漢按捺不住,衝進來一拳打向小星
面門。
「你應該慶幸,聽到這話的不是我娘。」小星依然笑嘻嘻的站在原地,但拳
頭卻陷進了那大漢的肚子裡,那大漢的拳頭幾乎已經打上了小星的臉,卻還是軟
軟的垂了下去,龐大的身子僅中了這一拳,便轟然倒下。
「我拳法不精,可能收不住力,對不住這位老兄了。」小星足尖一勾,一掌
拍出,那大漢的身體就飛回了人群中,好像那巨大的身體其實沒有二兩重一樣。
「一起上!剁了這小子!」不知是誰吼了一句,本來已有怯意的人群轟得一
下殺了上來。
冰兒俏臉驚得煞白,緊緊拉住李思奇的衣袖道:「李堂主,少主……少主不
會有事吧?」
李思奇笑道:「我雖然僅見過少主武功兩次,最後一次還是三年前,但三年
前的少主,就不是這些烏合之眾對付的了的。只不過……」
「什麼?」
「只不過憑這些人,也膽敢來狙殺如意樓樓主?」
果然,不過片刻,那群人已經被打倒了七八個。剩下十幾個也在小星的雙掌
所及處不斷倒下,全部被收拾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要做什麼了吧。」小星伸足踏住一人胸口,運力下
壓,笑著說。
那人被踩的涕淚橫流,哀叫道:「大俠饒命,小的們只知道,扮作發喪的隊
伍抬著棺材來這邊等一台軟轎,把轎中人殺死,就能拿十萬兩白銀。別的我們真
的不清楚阿。」
「誰和你們做的買賣?」
「這個只有我們老大才知道。」
「你們老大呢?」
那人連忙向著棺材那邊一指。
小星走過去,看著那一開始就被他打了過來現在還癱坐在棺材前的大漢道:
「你就是老大?」
那大漢哎喲痛呼著,也不答話。
小星湊近一些,又問了一遍。
這時那大漢突然躍起,雙手扶著棺材踉蹌向後跑去,邊跑邊喊「不能說,不
能說的!」。小星笑了笑正要追過去,卻聽一聲輕響,棺材中刺出一柄僅二指寬
毒蛇一般的劍,彷彿長著眼睛一樣閃電般刺向小星腰間。
小星用盡全力扭腰撤步,那劍仍緊貼著他的皮肉刺過,小星毫不猶豫一掌拍
向棺材側面,掌力隔著棺木送了進去。
喀嚓一聲,棺蓋碎裂,一個纖細的身影從中躍了出來,細劍一掃陰毒無比的
撩向小星襠下。小星連忙向後一翻,堪堪躲過那輕靈狠毒的一劍。還沒能仔細看
清那身影,就見一顆小球飛了過來,在空中炸開一團碧綠色的煙霧。
小星連忙掩住口鼻,提氣縱出。
待到煙霧散去,卻哪裡還有什麼人影,再看地上那些傷者,竟都已經七竅流
血,面色青黑。繞過屍堆,那跑出去的大漢也已經仰天倒在地上,喉頭一點鮮血
正在緩緩泌出。
知道得不到什麼了,小星也只好回到冰兒那邊。
「小星,你怎麼想起要出手了?」
小星笑了笑道:「李大哥,樓主這些年身子好些了麼?」
李思奇愣了一下,搖了搖頭,「前些日子在這裡的時候,還是老樣子。」
「那麼,能不讓樓主操心,就不要讓她費力了。」
「可是……」李思奇還要說什麼,卻被小星打斷。
「李大哥,善後麻煩你了,順便,替我查一查這些人的來歷。」
「……是,少主。」李思奇躬身領命而去。
冰兒看李思奇走開,連忙上上下下打量了小星一遍,然後才紅著眼眶鑽進他
懷裡,嗔道:「少……相公,您讓冰兒擔心死了。」
「師兄說得對,果然痛快多了。」小星笑著摟住冰兒,然後托起她的小臉,
有些得意的伸手在她面前比了一個六。
冰兒連忙捂著屁股跳開,無奈道:「相公,相公,相公,這下行了吧。」
「不行,凡事要有規矩。」不願看那些死人,小星摟著冰兒進莊內去了。
「求你了,相公……」
「那好吧,除非……」就見小星湊在冰兒耳邊低低說了什麼,冰兒一下子羞
紅了臉,捶打起他的肩。
兩個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就這麼說笑著走進了莊內。
莊外,一些人開始在屍堆處忙碌起來。
不用多久,這裡就變得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依然是幽靜的羊腸小道,依
然是廣闊的瓜田,依然是坐在瓜棚的路人,慢條斯理的吃著瓜。
一如江湖上其他平靜的角落,誰也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
安靜的小路盡頭,陽光下,一台軟轎終於出現。
如意樓 第十四章:暮色下的風
花絮最後的蛇足不再每次都寫了。費神。
這次的H部分天殘地缺,以後有機會再重修。
呃……繼續和電驢戰鬥去了。
之所以說是天殘地缺是因為本來要寫的是冰兒,最後變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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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相公,您真的不去前廳麼?你不想見樓主?」冰兒酥紅的手掌托住香腮,
不解的看著床上躺著的小星。
聽到樓主到了的消息,小星卻拉著冰兒回了房間,莫名其妙的翹著腿躺在床
上。聽見冰兒問他,他也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自然不是他不想見,而是他的心裡在真真切切聽到樓主到了的消息後,莫名
的慌亂了起來。樓主會說些什麼?自己又該說些什麼?一下子只覺得能再多拖個
一時半刻的,也是好的。
門口傳來敲門聲,冰兒去開了房門,李思奇疑惑的走進來對小星道:「樓主
到了。」
小星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李思奇皺著眉重複了一遍,又加了一句,「樓主回自己房裡休息了,說想見
你。來我帶你過去。」
小星這才起身,但臉上還是一幅為難的樣子。走到門口,李思奇回頭看冰兒
還站在原地,奇道:「冰兒,站著幹什麼,走啊。」
冰兒阿了一聲,剛想說自己身份低微才想起現下自己已經是少主的妾室,於
情於理都要去見這個幾乎等於小星半個母親的人的。但在如意樓這麼久,她真的
還沒有見過樓主幾次,見過的那兩三次,也是遠遠的望見。就連自己被小星丟回
到樓主屋子的那一次,也只是隔著紗簾看見了一個剪影而已。
心裡正緊張的挪不開步子,小手卻被小星握在溫熱的掌中,聽他道:「來,
一起去吧。她是該見見你。」這才芳心稍定,隨著小星跟著李思奇出了屋子。
剛一出門,小星就問道:「李大哥,燕兒是否也跟著回來了?」
李思奇搖了搖頭,道:「只有樓主回來了。」
穿過曲折的迴廊,來到了莊院內最內側的一處院落,奇木靈石錯落有致的布
出優雅的園林風景,幾叢淡雅的蘭花之間,是通向內室的青石小路。李思奇帶到
院門處,便不敢再進,拱手道:「少主請。」
知道沒有命令樓主休息的地方是不能亂進的,小星也就不再理會李思奇,拉
著冰兒走了進去。冰兒剛踏進院門,就見花叢處似乎微微一動。小星突然朗聲道
:「這是冰兒。」像是說給誰聽,但卻誰也看不到。
冰兒眨了眨眼,再看那花叢,卻好像沒有動過一樣。雖然院內頗為溫暖,但
冰兒還是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這看起來空空的院子裡,卻好像有很多雙眼睛在
打量著她一樣。讓她一陣後背發緊。
這時,一個如遠山吹來的清風一般淡然,又像湖面驟墜的水珠一樣輕靈的女
子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小星,進來吧。」話音落處,隱約聽見兩聲輕微的咳
嗽。
小星這才繼續邁開步子,拉著冰兒推門進屋。堂屋內空無一人,只有八仙桌
上的供像和兩邊空著的紅木椅子。
小星帶著冰兒逕自走進臥室,並不算大的臥室內佈置得極為簡單,而且四周
瀰漫著一股淡淡的中藥味道。
冰兒往床上看去,雖然已近初夏,但床鋪上卻仍用著厚厚的錦被,那倚在床
頭半蓋著錦被的的女子,便正是如意樓的樓主,風絕塵。
那是一張很素淨的臉,臉上的肌膚好像終年不見陽光一樣白得近乎透明,不
施粉黛的臉上最顯眼的便是左眼角向下一直延伸到將近臉頰的位置的一道疤痕,
就像是被不懂武功的孩子用匕首劃傷一樣,留下一道均勻的暗紅色,像是一道血
淚流過的痕跡一般。薄薄的唇瓣一樣不顯血色,像是沉思一樣微微向下勾著唇角,
讓整個人籠罩在一股淡淡的輕愁中。
這容顏上看不到精緻無暇的美麗,卻磁石一樣吸住了冰兒的目光,不僅是這
張看起來飽經風霜的憔悴容顏依然充滿著女人的魅力,更因為那雙深潭一樣幽黑
的眸子。那雙美麗的眼睛並沒有看向進來的兩人,而是好像在思索什麼一樣注視
著沒有目標的遠方,籠罩著一層薄霧一樣的眸子,透著幾分寂寞幾分失落和濃濃
的蕭索,好像她身處的地方,沒有一點讓她留戀一般。
小星躬下身子,冰兒也連忙跟著一道躬身,他輕輕喚道:「樓主。」
風絕塵這才把目光移轉到二人身上,眼波流轉,神色已經變得一片淡然,方
才的寂寞之色彷彿只是冰兒的幻覺一樣。她看著小星,然後打量了一下冰兒,冰
兒在她的視線下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一下,這怯怯的一縮讓她的唇角淺淺的勾起了
一抹微笑,她轉向小星,輕聲道:「小星,兩年多來,一切都還好麼?」
冰兒感覺到小星拉著自己的手一陣顫動,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般,他
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淡淡道:「回樓主,小星……小星一切都好。」
風絕塵似有若無地歎了口氣,問道:「你母親可還好?」
小星垂首道:「家母一切都好,只是……仍然不願意拋頭露面。」
風絕塵微微蹙眉,看著小星一直低著的頭,突然道:「小星,兩年多了,你
還是在生氣麼?……那天我的話是說的重了,我……向你道歉。」
小星一震抬頭,然後再次低下,但眼眶已然發紅,語氣難以平靜,帶上了明
顯的顫抖,「樓主……不是您的錯,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我一直都知道。
只是……只是心裡,心裡過不了這道坎,硬?著……不來看您而已。」
聽到他的話,風絕塵好像了了一樁心事一樣,神情也輕鬆了幾分,「是這樣
麼……那就好。你這次回來,讓我也寬心了幾分。」
「我已經見到了蘭兒,雖然心願未了,但終究是省卻了一樁心事。樓主……」
他沉默了一下,才繼續一字一頓道,「我回來了。」
「嗯,」風絕塵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站在小星身邊的冰兒,「這便是冰兒?」
冰兒屈膝便要跪下,口中道:「奴婢冰兒,拜見樓主。」但身子還沒沉下,
就覺一陣柔和的力道托住了她的腋下。
那個一直淡然的聲音變得溫和了幾分,「你已經嫁給了小星,便是如意樓的
少夫人,以後,不可再自稱奴婢。咱們只是江湖草莽,這些無用的禮節,也不必
了。來,讓我看看。」
冰兒怯生生的走過去,坐到床邊,風絕塵咳了幾聲,伸手撥開冰兒額前的亂
發,微笑道:「雖然不是什麼絕世美人,倒也可愛的很,比起燕兒看起來活潑些,
這便好……你的武功怎樣?」
冰兒回道:「回樓主,奴……冰兒承蒙冷前輩抬愛,曾學習過一點劍法。」
風絕塵握住冰兒一隻手,道:「你喜歡小星麼?」
冰兒的臉頰一熱,從伺候少主到伺候唐夫人,一直以來自己從來沒有敢去想
過喜歡這種問題,被樓主這樣一問,心中竟突突的跳了起來,她側頭看了一眼含
笑站在那裡的小星,心頭一熱,便重重點了點頭。這時只覺一股熱流突然從手腕
傳來,沿著經脈四處遊走,全身驟然如同泡在熱水中一般說不出的難過,剛要開
口呻吟,就覺身上一輕,那感覺又消失無蹤了。
風絕塵淡淡道:「小星性子未定,出門歷練需要有人陪伴,你既然有劍法的
底子,我傳些內功給你,今後隨侍左右,也方便一些。」
冰兒連忙起身道:「樓主……冰兒……冰兒只是一個……」
風絕塵伸手在空中輕輕一抓,冰兒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拉回到床邊,她打斷
道:「人就是人,沒有天生的貴賤之分。」她瞥了一眼小星,柔聲對冰兒道,
「燕兒對我說了你的事情,咱們不是什麼達官貴人,沒有那麼多規矩,那個李思
奇一身酸氣,不用理他許多,我不知道什麼妾不妾的,」提到妾字,她的眼中驟
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你既然嫁給了小星,便是他的妻子。你要牢記這
個身份,明白麼?」
「可……可是……白姐姐……」冰兒眨著眼看向小星,小星卻並不說話,只
是笑吟吟的看著她和樓主。
風絕塵靠回床頭,咳了幾聲,淡淡道:「你和燕兒,尊她一聲姐姐便是。比
起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卻滿肚子男盜女娼的正人君子,小星待她定然會強上百倍。
……小星,你沒有意見吧。」
小星微笑道:「當初說納為妾室,是我考慮失當,不怨李大哥。就按您說的
辦吧。」
「冰兒,現下是多事之秋,大概無法替你和燕兒辦一個好的婚禮了。你們,
就委屈一下吧。」
「冰兒不敢,能伺候少主……啊不,能伺候相公,已經是冰兒的福氣了。」
冰兒看向小星,發現他果然得意的伸手衝她比著九,便回敬了一個鬼臉,然後才
想起樓主在看,連忙紅著臉低下了頭。
「嗯……那白若蘭,被送回暮劍閣了?」風絕塵收起了笑容,看著小星問。
「是。」
「她懷了你的骨肉?」
「是。」
風絕塵輕輕歎了口氣,道:「你不該把她送回暮劍閣。」
(二)
小星臉色也變得有些沉重,點頭道:「我知道,但當時考慮不周,所以……」
風絕塵想了想,道:「過些日子可能要你去調查那個不知所謂的英雄大會。
辦完那件事,你就順便去把白若蘭接過來吧。」
小星的眼睛亮了起來,「樓主……您真的同意接她來您身邊?」
「我不同意又如何,你遲早會把她帶來,除非我不再想見你。」風絕塵帶著
無奈的妥協道,「小星,我不會有兒女,你是知道的……」
小星一直微紅的眼眶內泛起了一層水光,他壓抑著道:「樓主,我知道的。
在我心裡,您一直是我的另一個母親。」
風絕塵閉起了眼睛,像是在平復自己的情緒,半晌,才緩緩道:「我……也
很想見那白若蘭一面。月依她的心情,想必也是一樣的吧。」
冰兒忍不住道:「唐夫人已經見過白姐姐了。」
「是麼?她怎麼說?」
「她要白姐姐沒事多去陪陪她。」漸漸得冰兒不再覺得樓主是那麼高高在上,
一股親切感逐漸滋生起來,臉上也就不自覺地帶上了甜甜的笑,不再那麼拘謹。
風絕塵低聲道:「是啊……冰兒,將來我離開這裡之後,你和小星你們幾個,
也要經常來看看我。」
小星皺眉道:「樓主……您不要這麼說。」
冰兒也疑惑道:「樓主,您要離開如意樓?」
風絕塵微微仰頭,眼光穿越過一層層障礙,彷彿遠遠的又看到了那個文弱的
身影在那幽深的宅院中,滿臉期盼的等待著自己,她淡淡的一笑,道:「現在小
星還太過年輕,只要這次的事情過去,讓小星歷練幾年,我便可以卸下這副擔子
了。當年若曦說的對,強去背自己背不起的擔子,不僅傷了自己,也累了別人。」
不知道樓主在說什麼的冰兒不知道如何開口,小星接口道:「樓主,我……
覺得師兄比我更合適……」
風絕塵微微皺眉伸手打斷他,然後輕歎道:「今日我不想再說這個……」她
拉起冰兒的手,輕聲道,「你回房間等小星,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談。」
冰兒雖然疑惑,但還是點頭躬身道:「那冰兒下去了。樓主……希望您早日
康復。」
風絕塵看著冰兒離開房間,咳了兩聲,自語道:「比起那麼多希望我死的人,
這小小的祝福,實在過於微不足道了。」
小星看著樓主,沉聲道:「如意樓有內奸。」
風絕塵淡淡道:「我知道。」
「您……知道是誰麼?」
風絕塵搖了搖頭。
小星皺眉道:「四大總管,是最有嫌疑的人。」
「我知道,下面的人,沒有這個膽子和能耐。」
「您覺得……會是誰?我相信……」
風絕塵打斷道:「不要靠相信,你要坐穩如意樓的位子,就要學會不要相信,
也不要不信,感情上的判斷,是最不可靠的。」
小星垂首道:「是。」
風絕塵緩緩道:「北,郭劍南,郭四小姐,從加入如意樓,便是以我為畢生
敵手。雖然以其性格很難謀劃此事,但被人說動的可能並不是沒有。」
「東,孟飛,此人素來自視甚高,性格古怪,本來就是耐不住寂寞的人,當
年狼魂反擊的時候,這人就立場曖昧。」
「西,岳玲,算起來,她險些成了小星你的大伯母,不過南宮悠去世給她的
打擊很大,人也變得難以捉摸了許多,這些年來我也一直瞭解不透她到底在想什
麼。」
「南,駱嚴,就是你師父。想必你也知道,他在這如意樓中,基本就是為了
我。但我是無法回報他任何的,那麼他做出任何事來,也都不奇怪。」
緩緩說完了四大總管的情況,風絕塵淡淡道:「現在,你覺得會是誰?」
「按樓主的說法,每個人都有可能。」
風絕塵不易察覺的笑了笑,繼續道:「北,郭劍南,生性豪邁,好打抱不平,
本身便是傾慕如意樓所作所為才加入。」
「東,孟飛,當年敗在我手下的時候曾經承諾會替我做一件事,那件事,我
至今還沒有吩咐過,而此人極重承諾。」
「西,岳玲,當年你大伯南宮悠去世時候,她已懷有身孕,只是不知那孩子
現在何方。雖然我說不清他和南宮家之間的糾葛,但對那孩子的父親有很深的感
情是肯定的。南宮兄弟都是如意樓的支持者。」
「南,駱嚴,他對我癡心一片,心甘情願守護在如意樓近二十年。其為人如
何,想必也不用我多說。」
風絕塵再次看向小星,淡淡道:「現在,你覺得會是誰?」
小星的額上開始出汗,他低聲道:「按樓主的說法,又誰也沒有可能。」
「所以,」風絕塵閉起雙目,歎道,「我們必須去做一個困難的調查,去調
查一個必然會讓我們難過的事實。這……就是無奈。」
「樓主打算怎麼做?」小星聽她又咳嗽起來,起身到了杯茶端了過來。
風絕塵接過抿了一口,緩緩道:「我帶來的內三堂弟子,已經在按我的吩咐
去做了。你要做的事情,與這些無關,既然內亂是在我的時代開始的,就由我來
結束。」
「那……我要做什麼?」
「這幾天你潛心休息便是,得到確切信息後,便動身去調查那個英雄大會的
詳情。順便……」她的眼中閃過一陣寒光,「替我教訓那些無聊的偽君子。」
小星開口想說什麼,但旋即想到慘死的鍾勳,心念一轉,點頭道:「是。不
過我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可以的話,我想明日便出發。」
風絕塵把茶杯交到他手上,「不急在這幾日,多留幾天吧。每天帶冰兒來看
看我。」
小星本想在堅持一下,卻看到了她眼中不易察覺的寂寞,便點了點頭,換了
另外的話題,「樓主,燕兒怎麼沒跟您一起回來?」
風絕塵卻明顯的猶豫了一下,才道:「她又鑽進了牛角尖,你先不要去找她
了。」
「怎麼了?」
風絕塵微微搖了搖頭,「那孩子曾經說過,你尋到白若蘭,她便不來打擾你
們。她覺得現在是他兌現諾言的時候了,便領了一份任務,離開了。」
「樓主……你怎麼不攔住她?」小星心頭慌亂起來,總覺得燕兒真要就此一
去不復返,對自己來說實在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讓她去吧,她需要時間來理清楚對你的感情。小星……我希望你身邊的女
人不是用伺候主子的心態,而是要都真心的喜歡你,這樣的女子,遠比你喜歡卻
不喜歡你的要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小星楞了一下,看樓主一幅意有所指的樣子,馬上道:「樓主,白若蘭之所
以一直沒有要找我,是因為她……她把小時候和我的那些事情,統統忘記了。這
不怪她。」
風絕塵搖了搖手,「我從她十二歲便開始調查她的一舉一動,我知道她是什
麼樣的女子。不過既然你喜歡,我也不願說她什麼。」
「樓主,您的身體,好些了麼?」小星看她又咳嗽了一陣,擔心地問。
風絕塵擺擺手,又咳了幾聲,才道:「和你的反噬一樣,是好不了的。所幸
你是陽脈反噬,有冰兒在你身邊,不會有什麼大礙。不像我,一生注定要被陰脈
所困。」她的眸子又變得沾染了幾絲輕愁,如果不是陰脈傷到了內腑,也許……
她也可以和心愛的人廝守在一起……生一些可愛的孩子。縱然武功再高,權力再
大,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又怎能比得上愛人的懷抱和孩子的撒嬌呢……
「樓主……敵人襲擊我們的人裡,有會用幽冥爪的人。」小星躊躇了一下,
讓樓主喝了一口茶,和樓主聊了幾句自己的情況之後,話鋒一轉,提起了這件事。
雖然知道樓主不喜歡聽到她父親當年那些弟子的消息,但思索之後,還是說了出
來。
「哦?燕兒倒沒提起這件事。」風絕塵微微蹙眉,有些厭煩的道,「韓絕念
這個蠢人,竟然還沒有死。」
「樓主,會幽冥爪的,不是還有鳳絕顏麼?」
風絕塵突然笑了起來,雖然很淡,但那明顯的笑容仍然讓她整個人都變得嫵
媚起來,好像小星說的這句話,是很笨很笨的一樣。
看著小星疑惑的臉,她難得輕快的說道:「這本是個秘密……我可以告訴你,
現在武林中不管出了什麼事情,也絕對不會是鳳絕顏或是她的弟子傳人什麼的。」
「為什麼?」
「因為鳳絕顏已經自廢武功,她也發誓不會傳武功於任何人。而且,她的身
份也不允許她再參與武林中事。」
看小星還是有些不信,她繼續道,「你只要知道,這世上再沒有鳳絕顏,有
的,只是九王爺的鳳王妃。」
(三)
離開樓主的房間回去後,小星緊緊摟住了坐在桌邊的冰兒,正在補午後打鬥
時候弄破的小星外袍的冰兒笑著作勢要用針去扎他,才發現他臉色怪怪的,沉默
著也不說話。
她連忙放下針線,伸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身前的手,柔聲道:「相公,樓主說
你什麼了麼?」
小星笑了笑,並不想說自己還沉浸在樓主敘述的一些發生在他們那個時代的
故事裡,而是順勢在冰兒柔軟的胸膛上揉了一把,笑道:「樓主沒說什麼,我發
呆是因為不知道摸哪一邊好,最後只好兩邊一起摸。」
冰兒登時飛霞撲面,拿起桌上的針和他繞著桌子嬉鬧起來。小星一停,冰兒
收勢不住連忙挪開手上的針,結果整個人跌進了他的懷裡,嬌嗔道:「相公,你
就會拿冰兒尋開心。」
「是啊,」小星摟著她坐回桌邊,蹭著她粉嫩的頸子笑道,「燕兒讓我窩心,
蘭兒讓我費心,也只有你,能讓我尋開心了不是麼。」
「別蹭,好癢……」冰兒咯咯笑了起來,儘管他這麼說,她還是感到開心,
她知道自己終於和燕兒白若蘭他們,站在一條線上了,她扭著身子嬌喘道,「相
公,大白天的,別逗弄冰兒了。」
小星一邊嘴上說好,一邊還不忘又咬又啃的在她頸上留下幾個印子才挪開了
嘴。
「相公……」冰兒嘟著嘴低頭輕輕咬了他的手背一口,故意氣呼呼的道,
「你是屬狼的麼,竟然咬冰兒。」
心中的不快這幾日在這俏佳人的陪伴下已經消弭了大半,小星不免心神蕩漾
起來,他把下巴擱在她肩上,吮了下她粉嫩可愛的小耳垂,調笑道:「今晚便要
吃了娘子,自然現下要先嘗嘗味道。」
被他在耳垂上吹了陣熱氣,冰兒的嬌軀登時軟了幾分,語聲也不自覺地帶上
了嬌哼,「那相公嘗出什麼了沒?」
「嗯……有些鹹。」
冰兒睜圓了眼睛,疑惑的啊了一聲,心中尋思難道出的汗多了麼。
小星嘻嘻一笑摟住她晃著道:「還要再鹹一些才好,不然,怎麼能成為賢妻
呢。」
冰兒也掩口嬌笑了起來,「那是不是冰兒要到北方去凍上一凍,才能成為良
母呢?」
小星點了一下她嬌挺的俏鼻,笑道:「傻瓜,你叫冰兒,還怕不夠涼麼?」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冰兒索性就窩在他懷裡穿針引線起來,小星看
著那嫩蔥一樣的玉指在他的衣服上靈巧的穿梭著,竟似有些癡了。
偏偏煞風景的敲門聲不合時宜得響了起來。李思奇在門外輕喊道:「小星,
樓主叫你再過去一趟。」
「哦?又有什麼事了麼?」
「我把剛才想要偷襲樓主的那些人情況上報後,樓主說要問問你詳細情況。
另外傳來了一些可能和白姑娘有關的消息。」
聽到與白若蘭有關,冰兒察覺到小星身子的緊繃,馬上站了起來讓小星起身,
小星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匆匆開門出去了。
冰兒卻並沒有跟上去,而是又坐回到桌邊,繼續慢慢的,認真的,一下下的
縫補起了那件外袍。一向靈活美麗的大眼睛變得有些呆滯,直到針尖一下刺到了
手指,她才醒覺什麼一樣,一邊吮著受傷的指尖,一邊撫著自己的心口低低自語
:「果然……還是不能真的無所謂呢……」
在李思奇帶領下匆匆來到內院的堂屋,進門便看到風絕塵已經坐在了上首的
紅木椅上,身上除了素色的中衣,便僅僅披了一件灰色的斗篷。
小星拱了拱手,然後和李思奇一道坐下,開口問道:「樓主,您找我?」
「嗯,」風絕塵點了點頭,「下午那些人的來歷你能看出來麼?」
「……比較難,每個人的武功都稀鬆平常,看起來確實是為了銀子而其他一
無所知的殺手。只有最後那個女子武功陰狠毒辣,而且下手果斷。看起來應該是
主使者。不過目的不明。」
風絕塵淡淡道:「大概是那邊有人知道我一直重病纏身,打算派個替死鬼試
一下我的武功。不過按你說的,他們不是太低估我,就是太自信了。如意樓比起
當年的狼魂,並不遜色多少。」
狼魂鼎盛是在四十多年前,現今能瞭解當年情況的人,實在是不多了。不過
單從那些流傳下來的描述,狼魂比起現在如意樓,至少江湖地位要高出一大截。
所以小星和李思奇對最後那句倒也不是很相信。
風絕塵繼續道:「李思奇,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李思奇起身躬身道了聲是,知道樓主有事要單獨對小星說,便出去關上了大
門。
「小星,西三堂傳來訊息和徐霜玉傳回來的消息一起到了。你要先聽哪個?」
風絕塵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口,然後狀似無意的瞥了他一眼。
小星立刻道:「西三堂的訊息,願聞其詳。」
風絕塵微微一笑,道:「唐門峨嵋和暮劍閣的全部精英,已經盡數開到江南。
白若蘭的父輩,也終於過來了。這次英雄大會,至少這三個門派,勢必全力以赴
了。」
小星心頭微微一沉,真要是火拚起來,刀劍無眼,不管傷了白家哪一個,都
是一件麻煩事。
「如果他們實在不願相信咱們……也只好一戰。」
「他們全數出動也是件好事……那些弟子被殺的仇,也省得咱們一家家去找。」
風絕塵淡淡地說道,但那語氣卻讓小星都忍不住一陣寒顫。
看小星沒再說話,風絕塵繼續道:「徐霜玉傳回的消息歸攏起來很簡單。就
是人已經替你送到了。」
「這麼快?」小星詫異的脫口而出,算日程,怎麼也還要三四天才對。
「因為白天御落腳的地方恰好被他們碰上,這樣也好。徐霜玉一直是你們這
一輩裡最努力的弟子,她早一日回來,早一日輕鬆。有些關於西三堂的任務,我
也必須交給她才行。」
聽到白若蘭回到父親身邊,小星也說不上是輕鬆還是沉重,便不再詢問,而
是問道:「樓主,那我能做什麼?調查英雄大會有些過於籠統了吧。」
風絕塵從袖中拿出一封密函,一揮手,那密函便像被手托著一樣緩緩飛到小
星身前,「韓絕念的事情讓我發現了一些蹊蹺,雖然很想你再多呆幾天,但你還
是明日便出發吧。這次出門隱藏好身份,你和冰兒便扮作年輕小夫妻。這封密函,
你要在英雄大會開始前交到伴月山莊莊主手上。」
伴月山莊?小星疑惑的看著手裡的密函,同樣是五莊之一,但是伴月山莊比
起同在江南的柳家莊和隱龍山莊來說,幾乎是要被江湖人遺忘的地方,只有提到
刀法名家的時候,會提起他們那裡的伴月刀法。這樣一個行事低調的近乎神秘,
還從來沒有和如意樓有過交集的門派,為什麼要送去哪裡?送去的是什麼?
風絕塵並沒有解答他的疑惑,只是淡淡道:「我不喜歡低估對手。不要問那
麼多,去做便是。這些麻煩可能是因為我的時代的事情引起的,那麼,就由我們
來解決。」
看著小星疑惑的目光,她繼續道:「我不僅僅是如意樓樓主,我也是獨狼風
絕塵。只要這個稱號沒有繼承人,我就永遠是,直到我死。」
小星有些沉重地退出了堂屋,他漸漸明白,很多事有時候去做的理由僅僅是
因為你是你,而不是別人。你是,你就要做。
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概……就是如此了。
這次打探完英雄大會,自己真的能接回蘭兒麼……小星看著天空,緊鎖了眉
頭,與暮劍閣一戰後,自己真的還能如願以償麼……
他並不知道,同樣的擔心,一樣出現在白若蘭心裡。
回到了父親的身邊,與父親激動不已的重逢過去後,心底卻懶懶的提不起一
絲精神,想替如意樓說些什麼,但卻發現自己一個人的話根本不能影響什麼。心
中煩亂不已,父親卻當是自己劫後餘生所致,便找了間清幽的屋子讓自己住下,
留下與自己最為投緣的五妹白若萍陪伴,便一徑的和叔叔伯伯們討論起如何對抗
如意樓了。
白若萍長相上和她頗為相似,一樣是圓圓的杏眼,可愛的小嘴,但是性格卻
天差地遠,大概是她這姐姐平日過於強勢的緣故,這妹妹不僅武功不行,也經常
一幅逆來順受的樣子,說話總是細聲細氣的,除了白若雲這個哥哥之外,連和其
他哥哥說話也會臉紅。
也正因為如此,白若蘭一肚子的話,卻無法和這個妹妹說。她不僅出不了主
意,說不定還會被她的經歷嚇的哭哭啼啼的,然後去找父親說她已經有了小孩。
早知如此……鍾嫣問自己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如意樓的時候,自己真該不要這
麼堅持的。
現在,想必那三人都已經去的遠了吧……
(四)
但白若蘭這次卻沒有說對,郝一刀夫婦和徐霜玉把信鴿放回去之後,本來是
一路往回急趕,但路上卻發現幾個峨嵋的弟子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做什麼。三人
合計了一下,便把馬暫寄在一家農戶,飛身跟了過去。
一路大概聽到似乎是清心老道讓他們不要驚動別人來做什麼秘密任務。要不
是那個女弟子得意忘形在飯桌上說走了嘴,徐霜玉險些就決定不跟下去了。
那個女弟子竟然提到要去剿滅如意樓的分舵。
當時聽到的江湖人士,怕還真是不少。
徐霜玉不僅一陣好笑,清心老道看來是老糊塗了,找了這麼個嘴上把不住關
的人來做機密任務。
一直跟到傍晚,看到這幾人在郊外一處小院住下,三人才在附近小鎮尋了一
家客棧要了兩間上房安置好行李,休息一下決定晚上再探。三人卻也不免奇怪,
這附近的分舵已經撤退完畢,這些人為何會停在此處。
趁著夜色一路來到那小院附近,三人在農田中隱沒了身形,正要找個時機摸
過去,就見小路盡頭遠遠走來三人。
當中一個青袍長衫的老者正是清心老道,左側一人瘦瘦高高好像一根竹竿一
樣,而右側那人卻讓徐霜玉驚出一身冷汗,正是前日撞見的那用幽冥爪的詭異高
手,仍然幽靈一樣板著死氣沉沉的臉。
三人屏住呼吸,看著那三人走近。隱約聽到清心在抱怨,「……我怎麼知道
黃師弟會連同那幾個老傢伙突然提出要再仔細調查。一定是百花閣那個姓劉的婊
子吹的枕頭風!」身邊那個幽靈般的男人低低說了什麼,清心立刻道,「你不要
拿她來壓我!你放心,今晚之後姓黃的就再也不會相信如意樓是無辜的了。」
看著三個男人走進院裡。徐霜玉和郝一刀夫婦交換了一下眼色,跟著潛了過
去。
幸虧院中養有雞犬,聲音頗為嘈雜,隱在牆上樹枝後的三人倒也不容易被發
現。
那幾個峨嵋弟子把清心迎進屋內,對另外兩個男人雖然感到奇怪,卻也沒敢
多問。唯一的女弟子立刻奉上茶水,清心讚許的點頭道:「麗兒果然體貼,難怪
黃師弟最疼愛你這個弟子。」
麗兒有些得意的笑道:「哪裡,全是掌門師伯平日教導有方。」
另外幾個弟子中一人試探的問道:「師父,請問這次要去剿滅哪個分舵?只
有咱們這些人會不會不夠?」
清心笑著回頭對其餘二人道:「這是我座下目前的大弟子萬鴻,有了他那姓
黃的就無話可說了吧?」
萬鴻一愣,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覺得胸前一陣劇痛,一隻冰冷的手竟然直
直的插進了自己的心窩。喀嚓一聲,肋骨盡斷,那手彷彿兵器一樣毫無阻礙的穿
透了他的身體。
他看著面前這個高高瘦瘦木無表情的男人,開口想對清心說什麼,卻只是吐
出一口鮮血,然後緩緩倒下。
其餘的弟子登時慌亂起來,外面看著的三人也是心裡一驚,徐霜玉隱約猜到
了什麼,出了一身冷汗,卻無計可施。
那幽靈般的男子根本沒有出手,那個竹竿一樣的怪人雙手如刀,那些峨嵋弟
子就好像無武功之人一樣被他一手一個,盡數穿胸而過。不過轉眼間,屋內一片
屍體,僅剩下那個麗兒渾身發抖站在原地。
「麗兒,師伯交待你這個任務極其機密,你可否有在人多的地方提起啊?」
「沒……」麗兒圓圓的臉上涕淚橫流,顫聲道,「沒有……弟子……弟子沒
有。」
清心笑瞇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是麼?你不是一向喜歡在人多的地方胡說
八道麼?難道你沒在酒樓之類的地方大聲聊天麼?」
麗兒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掌門師伯,弟子知錯了,你饒了我……饒了我吧!」
清心笑著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喝了口茶,道:「你沒錯,你做的對。你本
就是要來對付如意樓的,可惜如意樓的人太過難纏,師伯我一番血戰才得以逃脫,
而你們……為了保護我都不幸犧牲了。嘖嘖……真是可惜。」
麗兒驚恐的睜大眼睛,縱然腦筋不好的人,也聽出了這話裡的意味,她哭叫
著:「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清心悠然道:「你不是黃師弟最疼愛的弟子麼?等他下去陪你的時候,你問
他好了。就怕那個時候,他已經認不出來你了。」
那竹竿般的男子也做到了椅子上,一直沒有出手的那個男人走了過來,陰笑
道:「方兄,你對女人真的沒興趣麼?」
「殺女人無趣。」那人冷冷回了一句,便閉上了雙眼,彷彿不願看下去一樣。
那幽靈樣的男子不再多話,伸手便去抓跪在地上的麗兒。
麗兒知道大勢已去,但仍然想做最後一搏,看清心和那武功深不可測的男人
都坐在椅子上,心中存有一絲僥倖,拔劍向那幽靈般的男子身上一擲,回身便逃。
但秀足剛剛踏出,肩頭一陣疼痛,已經被鐵鉤一樣的爪牢牢抓住。她回身拍
出一掌,雖然慌亂倒也不失章法。
那男人嘲弄的一笑,伸手輕輕一帶一撥,她收力不住,整個人向前撲了個踉
蹌,同時只聽嘶啦一聲,身上的青衣連同中衣被從腋下扯下一條,露出一大片白
膩的肌膚和肚兜一角。
她驚叫一聲,不敢再攻,雙掌一前一後護住胸前,淚眼迷濛卻也死死的盯著
那男人的雙手。
他雙手一伸,屈指成爪,帶起一陣疾風一眨眼就到了她身前,她連忙回掌自
救,接著就覺手肘被一股大力向上一托,另一邊的腋下也被扯下了一條。
上衣頓時成了掛在她身上的兩片布一樣,晃動間不斷暴露出她雪白纖細的腰。
她哭叫一聲揮掌撲了上去,只盼對方能一爪抓死自己好了。哪知道力道被對
方一引,身子又是一個踉蹌,雙臂一痛,嫩藕般的小臂上留下幾道血痕,一雙袖
子也被扯了下去,露出白生生的胳臂。
清心皺眉道:「韓老弟,別玩了,咱們沒那麼多閒工夫。」
那男人有些遺憾的上下打量著她的身子,道:「真可惜不能玩得盡興了。不
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帶著遺憾下去的,沒有變成女人就走,太可惜了。」
她顫聲道:「……你……你不要過來!啊!」
眼前一花,她的驚叫還沒完全喊出來,冷冰冰的一爪已經扣住了她的咽喉,
卡著她的下巴把她整個嬌軀都抬了起來。她雙腿懸空踢打起來,雙手拚命去扳他
的手,卻如蚍蜉撼樹,毫無作用。
胸口一涼,破破爛爛的上衣被丟到了一邊,背後的帶子一緊,卻是他已經開
始扯著她胸前的肚兜。
一對飽滿的玉兔噗嚕嚕跳將出來,佈滿汗水的胸口滑津津一片,顯得那團軟
肉在燭光下亮閃閃的,他一爪抓上去,五指登時陷進那柔軟的乳球中,指縫間突
出的白膩隨著他的手的動作不斷變形,被掌心貼住的乳頭被他粗糙的掌心摩擦,
伴隨著她無奈的嗚咽漸漸變硬。
郝一刀圓瞪雙眼,按捺不住便要長身而起,鍾嫣連忙把他拉住,用柔滑冰涼
的掌心按住了他的嘴,低聲道:「咱們怕不是對手。」
屋內那男人倒也不再拖泥帶水,扯斷她裙上的腰帶,按住她的後頸把她上身
摁到桌上,裙子在她掙扎扭動中自然的滑脫,僅剩下素白的襯褲。
他伸長舌頭在她汗津津的背上滿滿的舔了一下,邪惡的笑了起來。
麗兒背後一陣緊繃,痛哭著求饒起來。一雙手拚命的拉住自己的褲腰,試圖
保住最後的屏障。上身被牢牢按住,只有翹起的屁股左右扭動著,徒勞的掙扎反
而讓扭動的後背曲線更加刺激著男人的慾望。
在她的腰側撫摸了一陣,又穿過腋下玩弄起被壓在桌上變的扁扁的乳房,想
逗弄她把手離開褲帶。但她渾身顫抖卻死死的抓住褲腰,任憑那隻手在自己的赤
裸處大肆輕薄。
「都這時候了還挺倔。那好,你抓著吧。」他笑道,眼睛開始漸漸發紅,那
固執的抓著褲腰的手讓他黑暗的興奮漸漸抬頭。
「啊啊!疼……疼啊!」她突然張口慘叫起來,被按在桌上的身子拚命挺動
著好像離了水的魚,偏偏腰下卻不敢移動半分,只因那一隻利爪,此刻正緊緊的
抓著她半邊翹挺的屁股,緊致滑膩的肌膚漸漸滲出鮮血染紅了附近的布料,這一
爪竟然已經抓破了她的臀峰,更不要說上面薄薄的襯褲了。
那鐵爪一揚,嗤啦一下,襯褲襠下臀後的布料被撕下帶血的一大塊,巨大的
破洞中,露出了被抓的血淋淋的屁股和股縫中還在向下滴著淡黃色水滴的陰戶。
他鬆開手,慢慢解開自己的褲帶,褪下褲子掏出粗長堅硬的凶器,端過一杯
茶潑在她的下體上,衝去殘餘的尿液,獰笑著拉開了她的雙腿。
她已經被嚇呆了一樣胡亂的求饒,雙手仍然緊緊抓著毫無作用的褲腰,被抓
傷的屁股一陣陣的抽搐著。
把紫紅色的龜頭對準了掰開的屁股中,沾了些那濕淋淋的毛髮上的汁液,他
嘿的一聲,肉棒一下子插進去半根有餘。
「啊!」淒厲的慘叫在星空下迴盪起來……
(五)
「師父……救救麗兒……誰來救救我啊!」本來嬌俏可愛的圓臉已經因為痛
哭而扭曲,臉蛋上淚水橫流。柔弱的嫩穴被直接貫穿,粗大的陽具撐脹著裡面每
一絲空隙,好像要把她撕裂一樣。
她雙手緊緊抓著桌邊,雙腿撲騰著想要掙開。那男人卻只是悠然的用枯瘦的
手爪緊緊鉗住她一邊乳房,肉棒插在嫩腔之中也不急於大幅動作,只是牢牢地釘
在裡面,享受著因為她的掙扎而帶來的摩擦快感。
掙扎了一陣,身上的力氣漸漸消失,她哭泣著趴在桌上,漸漸放棄了抵抗。
那像木樁夯進她身體一般的陽根把她像脆弱的蝴蝶一樣釘死在了桌上。
他得意的笑了,知道桌上的菜餚已經可以入口。
他慢慢的把肉棒抽出,讓粗大的肉莖一寸寸刮過她柔嫩的內壁,讓她哀鳴不
已,哀叫聲中,他又把拉到最外幾乎脫出她身體的陽根狠狠釘了回去。
她仰起脖子,呼吸都變的困難一樣大張著小口,那一聲痛呼梗在喉中,卻小
臉煞白怎麼也喊不出口。
他晃動著腰,開始節律的抽送起來,混著血絲的體液被帶了出來,沿著玉股
流下,染紅了殘存在她腿上的,破布一樣的襯褲。
清心吞了口口水,捻著鬍子走到桌邊,淫笑道:「麗兒,成為女人的感覺如
何?」
她抖著嘴唇,目光渙散著無法說話,只是隨著每一次那肉棒撞擊到最深處的
時候發出一聲哀鳴。他在這哀叫中越來越興奮,跨下的巨物也漲到最大,他的小
腹拍打著她的屁股,聲音越來越響。他看著那一邊紅一邊白的屁股蛋子,獰笑著
運力一爪,正抓在另一邊完好的嫩臀之上。
這次的反應已經沒有上次那麼劇烈,雙腿抽搐了一陣而已,但被他貫穿的陰
戶中卻一陣大力的緊縮,勒得他一陣舒爽。
清心的老臉上也泛起了紅光,伸出乾枯的手掌,先是在她臉蛋上捏了捏,然
後握住她另一邊乳房,捏著硬脹的乳頭,把玩起來。
「殺了我吧……求你們殺了我吧……」她嘴裡開始反覆地念叨起來,只求速
死。
清心笑道:「放心,麗兒,我們怎麼可能不殺你呢。」
那男人也笑道:「到時候只怕你不想死也不行。」嘴裡說著,同時抽出陽根,
手上提著她一條腿向上一翻,把她變成仰面朝天躺在桌上的姿勢,然後脫掉她的
鞋襪,雙爪鉗住她嬌小的腳掌,把腿分開舉起,挺槍上馬,再次插入到她體內。
傷痕纍纍的臀尖恰好被擱在了粗糙的桌邊,他每次插進拔出,那傷口就在桌
邊一磨,疼得股間一縮,讓他愉悅無比。只是苦了她不僅前面的嫩穴飽受蹂躪,
後面的小屁股也隨著男人的動作一陣陣疼痛。
更讓她絕望的,清心也掏出了黑黝黝皺巴巴的半軟陽根,在她已經被捏的紅
一塊紫一塊的乳房上蹭了起來。
「道長,看來你是寶刀未老啊。」那男人哈哈笑了起來,故意用力聳動起來,
讓她的身子晃得更加劇烈,變成好像主動用嬌軟的乳尖去挑逗那醜陋的陽具一樣。
「我……作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她突然淒厲的叫喊起來,雙手亂抓亂舞
著去攻擊身邊的清心。
清心冷哼一聲,一掌拍向她圓潤的肩頭,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她的手臂再
也用不上力氣,軟軟的垂在了桌上,「你想死得痛快,可以啊,嚼舌自盡。我絕
對不攔著你。」
那男人皺著眉頭,還沒發洩出來的他自然不希望這女人自殺。清心卻悠然道
:「我知道你不敢,你這樣的婊子,就是被人干死的命,連自殺你也做不到。」
她重重喘了幾口氣,遲疑著把舌頭抵到牙關中。
那男人看她渾身顫抖的怯態,也笑了起來,不再管她,一面繼續抽插奸弄,
一面玩弄起手上的小腳。
她的身子一下下晃著,紅腫的嫩穴仍然在被男人不停的侵犯,她的舌頭擱在
齒間半晌,最後終於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哀求道:「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那男人突然笑了起來,伸手捏住她的陰核,玩弄著道:「老道,讓我帶走玩
幾天怎麼樣?」
清心的陽根也終於翹了起來,他嘿嘿笑著捏住了她的下巴,把散發著老人特
有的體味的陽根塞進了她的小口中,挺腰抽送起來,「可以是可以,就算你留下
她做個玩物,我也沒意見,不過……我怕尊主會不高興。」
她聽到一線生機,登時咿咿嗚嗚的扭起腰來,本就不多的尊嚴早就被踐踏得
乾乾淨淨,她討好似的用舌頭一下下舔著插進嘴裡的肉莖,尚還能用的另一隻手
連忙伸到胯下撐開紅腫的花瓣,方便男人進出。
徐霜玉低低罵了一句,「無恥。」
鍾嫣卻已經不願看下去,躍下了牆頭替牆上的二人望風。
那男人淫笑著鬆開抓著她的手,站在那裡雙手背在背後前後移動著,「自己
把腿舉起來,能堅持到我結束,我就帶你回去,饒你不死。」
那雙細白直挺的腿果然費力的維持著高高舉起的姿勢,雖然不斷顫抖看起來
隨時可能放下,但已經能明顯看出她在賣力的按他說的做。
「好……聽話的才是好女人。」他喘著粗氣開始做最後的衝刺,心裡開始想
著怎麼回去再好好調教這個玩物。
她一面費力地舉著雙腿,一面努力的舔著嘴裡的陽根,早就忘卻了自己的身
份,心中剩下的,只是那一點活下去的希望。而且疼痛已經逐漸適應,一直被撞
擊的柔軟穴心也開始有了一些感覺,被蹂躪的嫩腔也順滑了許多。
清心終究年齡所限,力不從心,低吼了一聲抽出沾滿口水的肉莖,將那稀薄
的白濁汁液盡數噴在她的臉上。她頓覺鼻端一陣腥臭,卻不敢伸手揩去,唇角一
鹹,卻是清心伸手把她面上的漿液撥弄到她口中。
她無奈伸出粉嫩小舌,把令她作嘔的白漿掃進口中,嚥下覺得噁心,吐出卻
又不敢,只有苦著一張臉,把那一團濃稠含在嘴中。
這廂那男人也已經逐漸到達頂峰,看清心已經完事,索性一把把她從桌上摟
了起來。她股間好不容易疼痛稍減,卻不料身子被一抱而起,屁股自然下沉,一
下子把一直沒有全部刺進體內的那一小截也吞了進去,下腹脹裂難忍,甬道盡頭
那花心都被頂的移了位子,一下子通體酥軟,口中啊啊的呻吟著攀在了他的身上。
他小腹挺動,一下下拋著她的身子,拋起墜落間,嫩穴把肉莖不斷吞進吐出,
漿液四濺,被雙臂托住的柔潤小腿一下下擺動著,那可笑的破爛襯褲襠下的殘餘,
卻也被浸的濡濕。
他嗯了一聲突然把她丟在桌上,跨步上前扯住她的頭髮,把那粗長凶器對準
她半張的小口,一股股陽精噴射出去。
她抖著身子以口向就,不惜抬頭吮住那陽根前端,舔去上面殘留的漿液,雙
目微抬,乞憐的看著那男人。
郝一刀不願再看,跳下牆走到鍾嫣身邊。徐霜玉胸中煩悶,看那男人得意的
拎起那麗兒丟到一邊,穿起褲子,正要下牆,卻見那一直默不作聲的高瘦男子突
然出手,閃電般插進了縮成一團低低哭泣的麗兒心窩。
嫩乳上登時噴出一股血花,麗兒大睜著眼睛抽搐了幾下,身子一挺,不再動
彈了。
那男人看著另外兩人的臉,冷冷道:「滅口。」
徐霜玉知道最後一絲希望也已經破滅,趁屋內人還沒注意到外面,躍下牆頭
連同郝一刀夫婦離去。
如果清心也是共謀者,而策劃者之一又是如意樓的總管級別的人……徐霜玉
騎在馬上,三人正向樓主所在疾馳,她的手心已經儘是冷汗,這一切都毫無疑問
的指向了一個名字,一個她尊敬的名字。
岳玲。
如意樓 第十五章:春宵苦短
因為種種原因(我是不會告訴你們是因為電驢BT和AV這種小事的),寫上章的
時候心裡莫名其妙的很焦躁,於是一場預定的夫妻床戲被推遲到本章。所以上一
章臨時救場的莫名其妙的強暴因為提前所以天殘地缺了。呃……以後應該大概似
乎會修的吧= =|||
想好新形式之前,花絮最後的蛇足暫時不出現了。當然,放出每一季的主題歌的
時候還是會有的。如果有希望被我凌辱的歌的話,也歡迎提出來XD
水平有限,寫的東西自己看了完全沒感覺(就是不會硬了= =|||),糾結中。
最近似乎質量檢查比較緊,呃……還是縮回牆角去了。
******************************************************
(一)
夜色漸深,地處遠郊的莊院之中一片靜謐,也聽不到城鎮的更鼓之聲。只有
偶爾一聲野貓春叫,穿過夜幕撥弄著人的心弦。
這次見到樓主,消卻了心中一塊大石,雖然少主這個身份還像一個重擔一樣
壓在肩頭,但小星已然輕鬆許多。相對於母親,他在樓主身邊的時間更多,那種
亦師亦母的感覺,和他師父駱嚴一起彌補了他童年最需要的父母之愛。
兩年多的時間,說不想念樓主是不可能的。此番見到雖然未來樓主之位會傳
給他的事情讓他還是想逃,但真要明天就出發離開,卻又頗為不捨。
晚飯時候樓主並沒有露面,李思奇處理完了公務,邀他再去喝酒,他才想起
今日答應了冰兒,便沒有答應,隨口戲謔道:「明日便要上路,今晚自然要把喝
醉的幾日差的補上。不然娘子不高興,相公路上可要辛苦。」
飯桌上的幾個大男人立刻哄笑起來,看著坐在他身邊恨不得把頭垂到桌子下
面去的冰兒,紛紛稱是。
回到房中,冰兒一面收拾包袱準備明天的行李,一面半嗔半羞的說道:「相
公真不怕醜,哪有在飯桌上說這些事情的。哼……淫賊。」
燭火微晃,映的冰兒紅撲撲的小臉煞是可愛,略施粉黛之後,紅艷艷的小嘴
微撇著唇角,似笑非笑的。細眉淡描,玉頰生暈,盈盈的眼波向下垂視著桌上正
在繫起的包袱,一副新婦嬌態看的小星胸中一蕩,渾身一陣發熱。
他湊過去,從背後環住她柔軟纖細的腰肢,冰兒身形嬌小,後腦恰好枕在他
頸前,他垂首嗅著她髮髻裡的幽香,低笑道:「有妻如此,叫為夫如何不做淫賊?」
冰兒笑著掙開,去把包袱放到櫃中,「你們男人都是這樣,見了好看姑娘就
甜言蜜語的。你對燕兒,怕也是這麼說的吧。到時候見了其他人家的閨女,說不
定又要說有女如此,叫我如何不做淫賊。嘻嘻。」
雖然口上調笑,但冰兒卻也小心的避開了白若蘭的名字不提。
她素知這少主的性子受他母親影響頗深,當真一句話說得不對,發生什麼都
不奇怪。那唐夫人不也就是因為小星父親的妾說錯了一句話,而那傻男人袒護了
幾句,一氣之下帶著兒子逃了家,到現在都沒有回去。
「娘子好大酸氣啊,」小星笑嘻嘻的跟過去,冰兒收好包袱也就不再掙動,
任他摟在懷裡,他在她頸後吻了一下,笑道,「莫不是這便開始擔心為夫給你找
來更多姐妹不成?」
說到這個冰兒到奇怪了起來,她回過身仰著小臉看著小星,水汪汪的眼睛不
解的眨著,一雙小手攀過他肩頭,吐氣如蘭的輕聲問道:「相公……冰兒……有
話想問你。」
小星一邊隨口答道:「好,你問。」一邊抽出了她腦後的玉簪,一頭如雲秀
發披散下來,一直垂到緊實翹挺得臀峰之上。
被他曖昧的動作弄的心跳驟然快了幾分,冰兒不自覺地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唇
畔,粉嫩嫩的舌尖帶著些許津唾掃過紅潤的櫻唇,顯得春意盎然。她吸了口氣,
問道:「相公,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早娶冰兒過門?不怕……不怕別人生氣麼
……?」雖然在心底重複了幾遍,最後還是不願直接說出白若蘭的名字,草草用
別人帶了過去。
因為之前與少主有過肌膚之親的婢女不是沒有,大都被少主安排著嫁給了別
人,因此這次回來冰兒本來頗為擔心,哪知道稀里糊塗,自己就成了南宮家的媳
婦。
小星神色稍黯,但一閃即逝,他伸手把她耳前的鬢髮輕輕撩到耳後,笑道:
「因為我喜歡冰兒啊,我可不是我爹,我喜歡的女人我就要飛快地娶進門。這樣
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這可是他父親那邊他知道的為數不多的事跡給他的教訓之一,他那老爹有一
個紅顏知己就是因為無名無分在老爹不知道的情況下被逼著嫁了人,成親當夜被
下了藥而成了那新郎的女人。而就他所知道的結果,最後那個可憐的女人在替丈
夫生下個早產女嬰後便芳魂遠去了。
冰兒心中一喜,但還是嬌羞道:「相公又哄冰兒開心,真要這樣,相公現在
的妻妾怕是這個院子都裝不下了。」
小星認真的摟著她坐到床邊,讓她併攏雙腿坐到他腿上,然後看著她的眼睛
說道:「冰兒,你陪在我母親身邊那麼久,應該知道,該負的責任我不會含糊,
但不該我負的責任,沒有人可以勉強。如果僅僅是因為壞了你的清白便要娶你,
如你所說,我早就妻妾成群了。」
冰兒努力克制的不要表現得太開心,但無奈眉梢唇角已經儘是藏不住的笑意,
「相公……那你……為什麼娶冰兒?」
她說完便把頭埋進他頸窩,即期待又害怕的等待著他的答案,只覺得胸中那
一顆芳心,跳得幾乎要蹦出腔子來。
「不是說了麼……」小星在他背後摩挲著,像安撫撒嬌的小貓一樣,「因為
喜歡冰兒啊,你跟了我娘這麼些年,我娘知道有你這個兒媳,也一定歡喜得很。」
冰兒滿足的偷偷笑了起來,用柔軟的臉頰輕輕蹭著他的頸子,低聲道:「冰
兒很開心,很開心很開心……冰兒一定會努力做相公的好妻子的。」她在心裡偷
偷的補充,一定不會再因為你惦記著白姐姐而不開心了。
「是麼……」小星壞壞的笑了笑,低頭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什麼。
冰兒阿了一聲,紅著臉微微搖了搖頭,道:「相公,冰兒服侍您……服侍您
上床……上床就寢就是了……」
「那也行,」小星得意的伸手比了個九,笑道,「那你服侍我上床前,我要
把這九下屁股清算了。」
冰兒連忙跳下他的腿,捂著自己的俏臀,無奈道:「好好好,冰兒做就是了。」
妙目偷偷看向他的褲襠,想到要做的事情,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自己酥軟的嘴
唇。
小星雙手托在頭後,悠然的拉過枕頭靠在上面,雙腿微分,然後就那麼看著
她。
冰兒一咬牙過去蹲下了身子,一雙還有些發顫的小手困難的解開了小星的褲
帶,然後慢慢把他的褲子拉了下來。心道本來閨房之樂大概也就是男人享受女人
的服侍,那既然他喜歡,那自己做便是。比起那些伺候粗豪漢子的婢女,自己已
經算好命了。
儘管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那暴著青筋看起來甚至有些猙獰的一根棒兒突的從
褲子裡彈將出來的時候,還是嚇了冰兒一跳。
初嘗雲雨的時候幾乎是強暴一樣,除了痛之外到真的沒有記住些什麼。看著
眼前的棒兒,她顫巍巍的用纖細的手指試探著圈住,那熱乎乎的硬物燙得她手心
一緊,濕津津的已經泌出汗來。
那柔軟的手掌握著棒兒,壓著紫紅的肉菇頭對準她的小嘴,鼻端聞到淡淡的
腥氣,小口張了幾張,還是沒敢放進嘴裡,她抬眼看了看小星,小星仍然悠然的
望著她。她心念一動,突然伸手在那棒兒上敲了一下。
小星哎喲一聲,故意板起臉看著冰兒道:「要謀殺親夫麼?」
冰兒笑嘻嘻的又敲了一下,「冰兒是按相公說得做啊,打是親罵是愛,冰兒
這才開始親呢,相公就受不了了?」
小星哈哈笑了起來,躺回去道:「敲吧,為夫要是被敲壞了身子,就只有讓
你守活寡了。」
冰兒微笑著把頭低下,對著那搖頭晃腦的棒兒道:「不痛不痛……冰兒給你
親親,就不痛了。」
這次冰兒沒再猶豫,打開了紅潤的雙唇,阿嗚一下,便把那棒兒的前端含了
進去。口中含著那硬脹棒兒,卻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生怕牙齒傷到小星,便
把口內撐得大大的,滑嫩的舌頭無處可擺,索性貼住口中的不速之客。雖然口中
還是頗為不適,但比起上次被小星硬塞進來的那次,已經完全可以接受了。
看冰兒脹紅著小臉,在自己腿間含著陽根一幅不知所措的樣子,小星口乾舌
燥,那肉莖又大了幾分。他輕輕拉住她的秀髮,拉扯著讓她的頭前後微微移動著,
肉莖在唇間進出,香軟柔滑別有一番享受。
動不幾下,冰兒已經大概瞭解要領,小手扶住棒根,不停的含進吐出,不一
會兒肉莖上就佈滿了亮晶晶的津液,口唇相接沾染的胭脂被口水暈開,在那肉莖
上留下一片淡紅,想到現在在自己口中進出的棒兒接著就要到另一個小口中馳騁,
冰兒心頭一酥,只覺得渾身都變得火熱,小腹深處一股悶癢也蠢蠢欲動起來。
但想到上次的痛楚,羞怯期盼之下,又不免害怕,上次那狂風暴雨之後,冰
兒沐浴時候自己用手分開檢查,本來粉嫩水靈的緊閉穴口不僅變得紅紅腫腫的幾
天才好,那裡還一直像插著什麼一樣怎麼也不能完全閉攏,變成了一指寬窄的小
嘴一樣。
上面的小嘴叼著這棒兒,下面的小嘴竟也感同身受一般,冰兒雙腿晃了晃,
以為蹲得久了,腿有些發麻,便吐出口中的棒兒,彌補似的在上面又舔了幾舔,
才撒嬌道:「相公,冰兒腿都麻了。」
「辛苦娘子了。」小星笑著拉起她,毫不在意的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反倒是
冰兒不好意思地想躲開,但還是被他扳過下巴,大肆親吻了一番。
「相公……也不嫌髒。」冰兒斜垂俏臉,似嗔似喜。
「夫妻之間,哪來的髒與不髒。」小星拉過她的手放到自己衣襟上,然後伸
手便去解她裙上束帶。
(二)
冰兒微微一縮,之後便雙手並用,幫他脫起衣物,手肘微抬,也方便小星動
作。
冰兒手腳伶俐,幾下便脫去了他上身衣物,褲子現在的姿勢倒也不便脫下,
雙手無處可去,便擱在了他赤裸的雙肩上,手心感受著肌肉在緊致的皮膚下律動。
看他額上都微微出了汗,還是沒能解開她裙腰上束帶打的蘭花結,抿嘴偷笑
也不忘了連忙提醒,「相公,這身衣服冰兒喜歡的很,你……你可不要一著急給
冰兒扯壞了。」
小星好勝心起,環住她的臀後向上一托,頭頂抵住一對渾圓豐盈的酥乳,雙
目正對著高高束著的那個結,仔細端詳起來。
冰兒被他摟的那麼高,隔著薄薄的衫裙清楚的感覺他一口口熱氣都噴在自己
的小肚子上,只覺腹中某個神秘的所在一陣發緊,緊並的雙腿間莫名的一陣空落,
情不自禁的小貓一樣哼了起來。
這一找才找到結側那隱著的一條暗帶,他微微一笑,捻住那根帶子向外一拉,
束腰登時一鬆,向下滑脫。
冰兒感到紗裙已然向下滑落,連忙屈起腿彎,把一雙蓮足向上勾著,然後回
手挑住鞋跟,向外一撥,淡黃色的小巧繡鞋騰騰兩聲,墜到了地上。這才斜著身
子,順直了雙腿任他把紗裙褪下。
夏日將近,襯褲極薄,布料下筆直修長的雙腿曲線畢露,腿心處隱約可見的
一抹暗色更是說不出的誘人。
待他伸手去脫那小褂,溫熱的掌沿擦過鎖骨處那雪膩微凹,她一陣麻癢,輕
笑起來,中衣的帶子輕輕一勾便鬆了開來,晶瑩白潤的胸腹春光僅剩下杏黃的兜
兒裹住那一對高聳,她開口說話,俏皮明快的聲音卻因情動而低啞柔媚了幾分,
「相公,冰兒是你的……整個人都是你的。」
話音落處,藕臂回轉,已經自己解開了兜衣,小手勾著肩上的兩條細帶,只
消一鬆,那酥軟柔滑的一雙淑乳,便再無遮蔽。
小星扯住那兜兒最下那尖尖的一角,笑著向下一扽,冰兒嘻嘻一笑,勾住肩
帶卻不撒手,小星手上加力,冰兒卻也加上力道,那一方綢緞被二人扯得筆直,
倒像一塊屏風擋在她胸前。
小星看著冰兒暈紅的臉上略帶頑皮的神情,心念一動,突然把手鬆開,那繃
得緊緊的兜兒一下子掠過冰兒肩頭,反披到她身後去了,赤裸的上身收力不及,
要不是小星勾著她的腰,當真要跌下床去,向後折著的身子猶在搖擺,使得那一
雙柔酥粉白的肉團兒頂著紅艷艷的蓓蕾晃動不已。冰兒哎呀一聲,連忙環臂抱住
胸前,嗔道:「相公,你怎麼撒手了。」
小星摟著她一翻,二人面對面側躺到床上,一面笑嘻嘻的脫著自己本就褪到
臀下的褲子,一面調笑道:「為夫怕娘子生氣,只好放手,既然是你的兜衣,我
也不好硬搶不是。」
看他脫下褲子,冰兒眼光流轉,卻又不自覺地放到了那還沾染著她殘津余唾
的硬挺棒兒上,三分緊張三分羞怯三分害怕和一分期待讓她蹙起眉頭,一時看著
失神了。
小星順著她視線一望,笑道:「娘子別淨看它了,難道他長得比為夫還要俊
俏麼。」
冰兒回目一掃,卻見他挑眉瞪眼,撇嘴托頜,故作誇張至極的風流倜儻模樣,
不禁掩口撲哧笑了起來,那被她手攬著的乳丘向下一墜,像裝滿春水一樣晃了幾
晃,隨著她的輕笑,乳尖微顫紅嫩誘人。
感到火熱的視線定在胸前,這才想到要回手護住,卻已然慢了一步,小星溫
熱的大掌已經偷襲得手,牢牢佔據了玉峰頂端,把那一團香軟柔滑盡數握在手中,
愛撫起來。
冰兒那胸前倒也不是沒有被撫摸過,自己沐浴的時候有時候也會忍不住揉弄
幾下自憐一番,上次白姐姐來幫她,也是先從那裡下手,但是她卻沒想到,同樣
的地方,此刻被小星五指攏起,屈伸揉捏的時候感覺要比自己的手要強烈百倍,
本就有些發熱的胸膛更加憋脹不已,唯有小星手掌所及之處才稍覺舒服。
頸下那一片白皙在小星的動作下,肌膚漸漸泛起一陣暈紅,本就豐盈雪嫩的
乳房彷彿又飽脹了幾分,觸手柔膩感覺能攥出水來一般。小星屈掌成圈,玉峰一
握之下從虎口處露出瑩白之上一點紅,小星低頭湊過去,張嘴一吸,含住一口軟
嫩,吮得滿嘴幽香,舌尖點住凸起的嫩蕾,大肆品嚐起來。
冰兒渾身一震,小腹處那一片白馥隨著變得急促的呼吸蠕動起來,纖腰向前
微挺,伸臂摟住小星後腦,只覺胸中火熱全數移到了被他含著的那乳尖上,轉化
成讓她心頭酸軟的波浪流向四肢百骸。
「相公……唔……你吸的冰兒好脹……冰兒沒有孩子,那裡吸不出來奶水的
啊。」冰兒大惑不已,不由得問著,小星如嬰孩般在她胸前耐心的吸吮著,好像
在村莊見到的吃奶孩子一般,本不想開口阻止,但那熱熱的乳頭一陣酸勝一陣,
只是那嫣紅一點被逗弄,卻讓她全身都慢慢的酥了。
一雙腿兒不自覺地想要絞緊,才發覺襯褲當中一陣涼意,渾身燥熱之中尤為
明顯,不僅伸手一探,哎呀一聲叫了出來,襠底那一小塊,不知何時已經濕的通
透。
小星又是狠狠吸了一下,然後撒嘴抬頭,笑道:「娘子怎麼了,突然叫得這
麼驚訝?」
冰兒已有經驗,自然知道腿間那濕乎乎的一片是怎麼來的,看小星說完竟伸
手向下摸去,唯恐被摸到那一片濕涼,連忙屈起身子,迅速脫下了襯褲,遠遠的
丟在一邊,紅著臉貼進他懷裡,一言不發。
小星故作驚訝的說道:「哎呀娘子,你已經心急到等不及為夫動手了麼。」
冰兒縮在他胸口,臉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抬眼恰好看到正對著小
星的乳頭,心念一動張口便輕輕在上面咬了一口,然後有樣學樣的在他結實的胸
膛上舔弄起來。
小星抽了一口氣,本來悠閒的身子驟然繃緊,早就蓄勢已久的棒兒硬的都疼
了起來,他拉高冰兒的身子變成面對面的姿勢,看著她羞澀中有些得意的表情,
暗啞著嗓子低聲道,「冰兒,你這算是在告訴我你準備好了麼。」
看著他眼中的火,冰兒舔了舔有些發乾得嘴唇,遲疑著說道:「相公……還
……會不會痛?」雖然會痛自己也沒得逃,但有個心理準備總是好的。
小星把冰兒身子放平,拉開她雙腿跪坐到她股間,讓她的嫩臀坐在他膝上,
高高抬起的雪股香肌中,隱約帶著水光的那一線粉嫩一覽無餘,他故意把棒兒頂
在她穴口磨了幾磨,狡黠的笑了笑,悠然道:「你猜。」
粗熱的棒兒緊貼著冰兒最嬌柔的肌膚,那熱燙讓她一陣慌亂,玉股根處情不
自禁地想要夾緊,偏生小星的雄軀矗立於中,這下意識的一夾反倒讓汗津津的大
腿肌膚在他腰間攀住,磨蹭間反而像是等待不及一般。
冰兒心知這棒兒隨時都可能破進自己身子,心下又慌又喜,慌的是不知是否
會有裂脹之痛,那一指不足的緊小縫隙納入如此巨物沒有感覺斷無可能,喜的卻
是同樣是雲雨交歡,這次一來已是夫妻房事,身份不同心境自也不同,二來小星
這次總算是溫柔許多,撩的她春心大動,幽穴之中已然空虛滑膩,連那還沾著初
紅一般胭脂的猙獰棒兒,看起來也可愛許多。
她偏首避開視線,雙手握住床單,低聲道:「冰兒不猜,反正冰兒馬上就知
道了。」
「是麼……」小星拉長聲音,身子卻俏沒聲息的縮了下去,雙肩扛住一雙玉
股,讓那粉軟的迷人小縫正擺在自己面前。
冰兒察覺姿勢有異,奇怪的抬起身子,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羞處,不
免一陣大窘,纖腰後縮扭動著小屁股想要挪開,口中不依道:「相公……哪有這
樣盯著人看的。」
小星卻不僅是看,雙手把住那扭動的緊實俏臀,把嘴湊近散發著陣陣女子體
香的幽深之處,雙唇一張,把那蜜桃一般的綿軟墳起,整個罩進了嘴裡。
「相公!那裡……那裡怎麼能……啊啊……」訝異話語未及說完,嫩芽柔穴
同被那靈巧的舌頭上下刮弄起來,一陣酥麻徹骨,未出口的話全部變成了無力的
嬌吟低喘。
略帶粗糙的舌頭又足夠柔軟,讓她每一寸敏感的嫩肌都逃不過那銷魂的侵襲,
尤其是濕滑的花瓣頂端那一陣發脹而軟中帶硬挺起的小小肉核,變成了在他舌尖
起伏滾動的粉色蚌珠一般。
冰兒渾身酸軟麻癢難耐,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覺得小星再如此下去自己
會禁受不住,但要他的唇口離開卻又很不情願,狠癢的幽穴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卻又說不出口,一陣羞躁悶急,讓她幾乎要流下淚來。
小星爬伏在她下身,感覺那腿根抽搐一陣強似一陣,腰臀拱起一次高過一次,
好像恨不得把那稀疏毛髮下的肥美蜜桃整個塞進他嘴裡一樣,而一直婉轉酥膩的
呻吟也憋回口中,櫻唇緊閉秀眉緊鎖,不斷發出從鼻腔深處溢出的甜美哼聲,顯
然已到關鍵時刻。
(三)
小星嘻嘻一笑,卻在這時抬起了頭。
冰兒忍不住啊喲一聲叫了出來,顯得無比失望,若不是還有一絲矜持,幾乎
忍不住要把自己的手伸向股間,以解那空虛麻軟之感。
「相公……冰兒身上……好難受。」她膩聲喚著,柳腰款擺雪臀輕搖,一幅
難耐的樣子。
小星心知火候以足,身子伏了上去,拉過她的秀足盤到自己腰後,按住軟綿
綿的玉乳,吻住她嬌喘吁吁的小口,扶正自己的陽根,沿著滑膩不堪的股間上下
滑弄了幾下,滋的一聲,粗長的肉莖已經擠進一片柔膩之中,厚厚的蜜汁讓進入
無比順暢,興奮敏感的嫩腔一下子就把他的棒兒牢牢吸住。
冰兒被他吻著口不能言,但一雙杏眼卻瞪的老大,足趾蜷曲,渾圓的小腿向
後勾著,整個人都被這一插弄僵了一樣。
並不是完全不痛的,只是那被滿滿佔據的脹痛混合著酸麻直衝花心,被挑起
到極點的清潮頓時傾瀉而出,那棒兒剛剛拉出插入堪堪不過十餘下,她就連魂兒
都幾乎飛了出來,連自己都能感覺到花心被沖的酥了之後,隨著小星進進出出而
不斷流出的淫蜜已經佔據了那棒兒之外的每一分空間,幽徑每一次不受控制的收
縮,都能清楚地感到一陣粘膩被擠出穴口,連她挺起懸空的臀後,都已經感到了
濕漉漉的涼意。
「冰兒,知道會不會痛了麼?」
調笑的話甚為悠閒,但下身的動作卻更加猛烈,冰兒那裡還回答得出,被放
開的小嘴一徑的呻吟起來,甚至唇角還垂了一絲晶亮的口涎,汗濕長髮凌亂的散
開,乳頭紅艷艷的挺起,白裡透紅的酥胸劇烈的起伏,肚腹陣陣抽搐,印證著她
失魂的呻吟中隱約可辨的「好……好美」。
小星剛剛才熱身完畢,身上微微冒汗,將要狂抽猛插之際,冰兒就已經被弄
得丟了兩次身子,四肢大開,軟軟的任他擺佈了。
「相公……夫妻合歡……都是如此舒服的麼?」
小星頓住片刻,讓她稍稍歇歇,冰兒這才得以問出口來。小星吻著她的乳房,
雙手從她頸側滿滿向她的週身撫摸著,聽她一說,不由得笑道:「你應該說,是
你相公我功力高強。」
身子裡那棒兒還在一跳一跳的,讓她心頭隨之一緊一酸好不難受,不禁鼓起
餘力湊臀扭腰,讓軟軟的花心在那棒兒頭上磨著,每磨一下都是一陣舒爽,如飲
純釀,她帶著呻吟的餘韻,嬌聲道:「那冰兒怎麼做,才能讓相公也一樣的舒服
呢?」
小星嘻笑道:「只要乖乖的,為夫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那就足夠了。」
冰兒哦了一聲,水汪汪的眸子滿是春意,空虛的幽徑不再滿足於花心處淺淺
的研磨,開始偷偷的縮起俏臀弓起纖腰,讓棒兒稍稍往外滑脫,然後再舒展身子,
讓那棒兒好像在他體內抽送一樣。
小星心頭一樂,索性繼續在她身上各處愛撫著,由她去動。
這樣動作頗為費力,再加上冰兒本就已經洩身到渾身酸軟,才動了幾下挑起
了興致,就再也挪不動了,肚腹內含著棒兒本就酸脹不已,腰後一失力氣,便再
也抬不起來了。
「相公……你……你這樣不動……不會難受麼?」
看冰兒咬唇蹙眉卻羞於直說的窘態,小星一陣憐惜,不再逗弄她,把那棒兒
緩緩抽出。
肉稜在那腔內長長一刮,讓冰兒渾身一個激靈,悠長的嬌吟出來。
卻沒想到小星就這麼拔了出去,那肉菇頭如同一個軟木塞子一樣噗的一聲拔
了出來,紅嫩的穴口立時縮回了一指余寬,粉色的縫隙中,被堵在內裡的大股滑
膩柔汁一下子濕了她滿溝滿谷。
冰兒穴中突然變得空空落落的,整個人好像被架在空中上下不得,不免失望
的呀了一聲。小星笑了一笑,摟住她軟乎乎的屁股,用手一撥她的肩,冰兒疑惑
了一下,但還是任他把自己反轉過來。
香汗淋漓的雪背和彈性十足的嫩臀盡收眼底,小星滿足的吸了口氣,藉著空
當冷卻一下緊繃的慾望,然後抬高冰兒的腰臀,在她回頭不解的眼神中分開她的
雙膝,跪在她臀後。
那天被強暴時候的景象回到腦海,冰兒這才瞭解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狗兒一
般的姿勢讓她粉面羞得通紅,急急叫道:「相公……別……這樣,好……好羞人。」
小星笑道:「你不是要讓相公舒服麼?」話音未落,棒兒向前一挺,汁水淋
漓的嫩穴滋的一聲,被插了個滿滿當當。
那圓翹的臀尖貼在他腹下,綿軟中帶著彈性,進出拍打之際,爽快無比。冰
兒聽著那啪啪的聲音,噗哧一笑,一面呻吟著一面嗔道:「嗯嗯……相公……你
……你……你耍賴。」
「啊?」小星摸著她嫩臀上滑不溜手的肌膚,東捏西揉的愛不釋手,聽到這
耍賴二字,不由得一愣。
冰兒身子被頂的前後搖晃,說出的話也一頓一頓的摻雜著陣陣嬌吟。
「相公明明……說……啊啊,相公不要頂……得那麼用力……唔唔……明明
說冰兒……親親你的……小兄弟,便不用……啊啊……便不用打屁股,……結果
……結果現在……」
小星向下看去,自己抽插之時小腹拍擊在冰兒臀後,倒真像是打屁股一般,
不由得笑道:「如果是這種打屁股,你叫錯一次,要按三百下算。」
這狗兒般的姿勢雖然並不比方才激烈多少,但那熱硬棒兒換了這個角度之後
每次進出總是壓到她嫩穴內部不深的地方一處嬌柔敏感的軟肉,動上一下簡直有
雙倍的妙處,對話間這不過十餘抽,粘膩汁液便又從花心處噴湧出一陣,美的冰
兒緊緊抓著枕巾,說話的話音都在打顫,「相……相公……啊啊……,冰兒……
冰兒都快……升天了,要是……噢噢……三百……三百下一次……冰兒喊錯一次
……哪裡還有命在。」
嬌小的身子漸漸連維持屈膝的力氣也沒了,慢慢的趴在了床上。小星把她雙
腿擺直,分開緊滑的臀瓣,把棒兒從腿縫中頂上,如蟬附一般趴在冰兒背後,再
度入了進去。
冰兒雙腿並起,本就緊窄的嫩腔顯得更加銷魂,挺起的臀峰隔擋在中間,棒
兒雖然插入,卻無法深入其中,只有小半塞在嫩穴腔口,快速抽弄著。
小星進的不深,感覺稍減,正好可以多堅持片刻,冰兒卻正好相反,這女子
幽谷嫩穴之中,感覺最強烈的地方除去花心之外,本就大半集中在陰核周圍和穴
口一帶,這一下雖然入的淺了,但一來速度快了,二來除了無法解決花心的酥癢
之外下下都磨在癢處,幾可說是拳拳到肉了。
洩身幾次後的身子尤為敏感,這一下直把冰兒插弄得死去活來,雪膩的玉股
之間幾乎成了一片泥沼,芳心如處風口浪尖,起則渾身輕飄飄的失魂一般,落則
渾身無力酸軟不堪,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呻吟些什麼,但若是不喊出來,那鼓囊囊
的胸膛中的火熱彷彿要爆炸似的。
小星也不知道冰兒究竟洩了多少次,他只知道自己的陽根在冰兒嫩穴幾乎毫
無間斷的抽搐擠壓下終於到達了頂點,他連忙拔出肉莖,把冰兒擺成側躺,抬高
她一條玉腿,把漲到了極限的棒兒深深插了進去。
只覺得尖端頂進了一團柔柔軟軟滑滑膩膩的嫩肉之中,再往裡一用力,冰兒
高亢的一聲呻吟裡,棒兒彷彿把什麼頂穿了一樣,擠進了一個如同抹了一層油的
酥軟小手套弄過來一樣的所在,周圍的嫩肉推擠過來,勒在肉莖周圍,小口一樣
用力吮著,小星低吼一聲,吻住抱在懷中的那一截晶瑩圓潤的小腿,陽精噴薄而
出,濃濃厚厚的射在冰兒嬌小的身體深處。
兩人把濕透了的枕頭床單什麼的丟在床角,共枕在剩下的一個枕頭上,摟抱
在一起享受著快樂的餘韻。冰兒一幅滿足又茫然的表情窩在小星懷中,慵懶的半
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恰好擋住她眼裡幸福的淚光,「相公……冰兒真的很高興。」
「嗯。」小星點點頭,摟著她柔滑的香肩,嗅著她的髮香和淡淡的女子汗味,
懶懶的不願說話。
冰兒摸著自己的肚皮,感覺著那裡面深深的地方,自己某個神秘的軟嫩處之
中,正流動著熱熱的漿液,「相公……冰兒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可以給相公
生下小孩了?」
小星點點頭,輕聲道:「生孩子很痛的,你願意麼?」
冰兒一向頑皮的笑臉此時卻閃著成熟聖潔的光,她重重的點頭,微笑道:
「冰兒……冰兒從來沒想過會有這樣的……這樣的一天……」嘴上還帶著微笑,
但臉頰一陣涼意,眼淚卻還是流了下來。
「怎麼冰兒?哪裡不舒服麼?」小星緊張的勾起她的下巴,揩去她的眼淚。
冰兒帶著淚光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突然離開了他的懷抱,披上小星的外袍
趿拉著繡鞋翻身下床,瑩滑的小腿下玉足僅露出酥紅的足跟。
從櫃中又拿出了一套乾爽的枕被,拉著小星下了床,冰兒忙碌著把狼藉的床
榻收拾整齊,這才再讓小星躺下,然後脫了袍子,赤著身子鑽進薄被中,貼在小
星身邊,柔聲道:「相公,明早還要趕路,早些休息吧。」
小星笑了笑,說了聲好,然後雙臂枕在腦後,閉上了眼睛。
冰兒把頭枕在他胸側,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放鬆了自己的身子,濃重的疲
憊這才襲來。
迷迷糊糊的,聽到小星淡淡地問了一句,「冰兒,剛才怎麼哭了?」
她微笑著小貓一樣在他胸前蹭了蹭臉頰,低低道:「沒什麼,只是想哭而已。」
小星伸指輕彈,嗤的一聲,紅燭熄滅,屋內歸於黑暗。
一切歸於沉默後,沉穩悠長的呼吸聲中,突然發出了並不比呼吸聲大多少的
一句低語。
「相公,您真的喜歡冰兒麼?」
屋內仍然一片靜謐。
直到另一個細微的呼吸聲趨於平穩綿長之後,才有一聲極低的男子鼻音響起。
「嗯。」
(四)
最黑暗的時刻已經過去,東方漸漸泛起了魚肚白,雖將近夏日,但黎明清風
仍吹來一陣涼意。一個高挑的苗條身影披著灰色的斗篷矗立院中,清露沾濕衣角,
顯然已經站了有一陣子了。
帷帽下蒼白的臉因咳嗽得猛了些而泛起了一絲血色,這病態的嫣紅在她臉上
仍顯得嫵媚生姿。她攏緊斗篷的前襟,看著遠遠的那間臥房,臥房裡依然暗著,
可見裡面的人仍在沉睡。她淡淡地笑了,心知小夫妻通常不會起得太早。
不過,站些時候也無妨,她有些自嘲的想著,除了練功,自己幾乎除了坐著
就是躺著,除了那個傻瓜,應該沒有男人願意娶這樣的女子吧……身體孱弱,無
法生養。
她晃了晃腦袋,不願再有這些懦弱的念頭,今日送走了小星後,自己不能再
有任何軟弱的時間了。獨狼的傷口,永遠只能在無人的時候獨自去舔。
她仰起頭,晨光中似乎又出現那個搖頭歎息的書生面孔,她微笑自語:「你
總說我心腸太狠,我便答應了你不再心狠手辣,現如今,你的絕塵,似乎又要對
你不住了……」
一聲輕響,臥房的門開了一條縫,冰兒小心地從裡面閃身出來,似乎怕門開
的大了會吵醒裡面的小星,她端著木盆盆上還搭著巾子,看來是要去為小星的洗
漱做準備了。
她欣慰地笑了笑,樓中雖然婢女眾多,但大多伺候的是弟子們生理上的需要,
而且本身她們也多有習武,已經很少有真正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的了。不管冰兒
還是燕兒,都是能讓其餘弟子羨慕不已的。
「冰兒。」她輕輕喚了聲。
冰兒迷迷糊糊的還未完全醒轉,她左右看了看,然後才發現確實有人叫她,
端著盆子走近一看,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連忙屈膝福了一福,道:「冰兒給樓主
請安。」
看她臉上還未施脂粉,剛睡醒的臉蛋白嫩中帶著一塊紅撲撲的印子,顯得天
然的可愛。風絕塵摸了摸她的頭,淡淡道:「小星昨晚可有異常?」
冰兒愣了下,眨著眼睛問道:「樓主是指什麼?相公身體很好,沒有什麼啊。」
風絕塵微笑道:「確實沒什麼就好,昨日下午他出手的樣子我沒看到,我不
知道他運了幾成力,如果全力施為引起反噬,我怕昨晚會傷到你。」
冰兒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她當然知道陽脈反噬時候小星是什麼樣子,不過
昨晚那樣子如果也算是反噬造成的話,她偷偷吐了吐舌尖,心道這樣的小反噬還
是多多益善的。
口裡自然恭敬的回答道:「相公昨晚很好。呃……應該沒有什麼異常。」她
臉紅的在心裡補充,如果能「做」是身體的指標的話,他簡直太健康了。
風絕塵拉過冰兒的手,就像婆媳一般叮囑了一些瑣事,之後不無擔憂的道:
「此行兇險的很,你們上路後要多加小心。你是女孩兒家,心思細膩一些,路上
的打點,便全賴你了。」
冰兒想起什麼似的問道:「樓主,燕兒也算是相公的妻子了,她不跟來麼?」
風絕塵微微蹙眉,道:「不,她還不算。白若蘭也不算。」
冰兒一怔,不太明白樓主的話裡含義。風絕塵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只
要知道一件事,男人身邊的女人對於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他心裡怎麼想,
而現在,只有你能在他身邊。」
冰兒低下頭,道:「是,冰兒明白了。但……燕兒現在在哪兒?」
風絕塵回身擺了擺手,「她自己想通了,自然就會出現。做好你該做的,從
今往後你的心思便只應該在小星身上,至於姐妹什麼的,那不是你應該考慮的了。
……我走了,不用對小星說我來過,我……也不會送他。你們一路保重。」
冰兒放下手中的東西,對著風絕塵遠去的背影恭恭敬敬的躬下身子,低聲道
:「是。」
看風絕塵的身影消失在小徑盡頭,冰兒才長出了口氣,揉了揉眼睛,端起地
上的木盆,回身卻看到臥房的門開著,小星正靠在門框上,笑嘻嘻的看著她。
「冰兒……吵醒你了?」冰兒不知道他醒了多久,走過去問道。
小星看著她手裡的雜物,一邊接過自己的那份,一邊笑道:「胳臂突然氣血
通暢了,自然就醒了。」
冰兒輕笑道:「冰兒可不是故意的,誰讓相公的胳臂枕起來那麼舒服。……
盆子拿來,冰兒要去伙房弄些熱水。」
「我不可以一起去麼?還是說那側院是禁地?」
小星索性連她那份一併拿了過來,雖然對練過武的女子來說不算什麼重量,
但這沉甸甸的一大堆,小星還是不想讓她拿著。看她一副還沒睡夠的樣子,大眼
下面甚至還能看見淡青色的暗暈,不免有些小小的內疚是不是昨晚逗弄的她太過
火了。
「不是……只是……以相公的身份去那種地方……不太好看啦。」冰兒奪著
他手上的盆子物件,他卻偏不撒手,兩人爭爭搶搶的向側院那邊走去。
「傻瓜,你去得的地方,我自然也去得。你還真當我是什麼王孫貴族不沾煙
火啊。」小星笑道,「對了,樓主……剛才和你說了些什麼?」
冰兒苦著臉看那大件小件全到了小星手上,到了側院的下房,被人看見還不
知道要怎麼說她,「樓主說她……她有事要忙,咱們上路的時候她就不來送你了。
……相公你還是給冰兒吧,讓……讓別人看見了,冰兒……冰兒可不好意思見人
了。」
小星回身,皺眉說了聲好,然後把那木盆和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兒的丟到了冰
兒懷裡。冰兒心下一驚,還以為小星惱了,哪知道身子一輕,竟然被他打橫抱起,
哎呀一聲險些把東西全丟到地上。
「東西你拿著,我拿著你。這下好了吧。」
側院的僕役們本就起得早,兩人又已經走到拐角,這一抱之後一個轉彎,登
時落進正在打掃院子的眾人眼中。
「小星……」連李思奇也起得大早,正端著熱水往回走,撞了個正著,笑道,
「就算你有張敝描眉之趣,也要在自己房裡阿。非禮勿視,你這是要讓我們大家,
都被你趕出這個院子麼?」
冰兒把臉窩進小星肩窩,說什麼也不肯抬起來了。小星到毫不在意,哈哈一
笑,故意用李思奇的口氣搖頭晃腦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嬉笑中接了熱水,冰兒紅著臉擰了巾子,就在側院找了間屋子伺候著小星擦
洗一番。李思奇也不回房了,擦洗完順手把盆物交給了下人。
冰兒低著頭端著東西回房去梳洗收拾了,他這才拉住小星,肅容道:「少主,
你真的要今日便動身?」
「嗯,樓主有些要事交待我去辦。不能耽擱了。」
看李思奇神情有些擔憂,不禁追了一句,「怎麼了?李大哥,你是有什麼事
情想說麼?」
李思奇點點頭,拉著小星離開側院,找了一處僻靜角落,沉聲道:「少主,
如意樓內部生變,現在四大總管中,說不定不止一人起了異心,這幾日我心中不
安,隱約覺得,樓主似乎……有些過於安心了。這時候再讓你離去,萬一情況突
變,我怕樓主會有不測。」
小星頷首道:「樓主知道情況危急,李大哥放心,樓主已經在調度了。一旦
知道了誰是叛徒,自然會讓他付出代價。」
李思奇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四個總管此刻都在附近,真若有異心的話,
我怕樓主的調度不一定來得及啊。」
小星拍了拍他的肩,「你盡好保護樓主的責任便是。我這次出門所辦,想必
也是為了此事。」
李思奇垂下了頭,道:「是。」
小星歎了口氣,道:「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古人說的話,原來總是不
錯的。」
(五)
一切收拾停當,草草用了些飯,李思奇把二人送到門外,換人牽來兩匹好馬,
拱手道:「少主一路小心。」
小星拱了拱手,在兩匹馬中挑選一下,拉過那匹健壯黃駒,笑道:「李大哥,
另一匹你牽回去吧。」
「啊?少主你……」
冰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小星哈哈一笑,翻身上馬,拉住冰兒的手一扯,
嬌小的身子穩穩的坐到了他身前,他扯韁輕斥,駿馬嘶鳴一聲,揚蹄奔出,馬蹄
聲中傳來小星的笑語:「我的冰兒哪都好,就是不會騎馬!」
隱約還能聽到冰兒不依的嬌聲,「相公……你要讓全樓的人都知道冰兒是個
笨蛋麼……」
煙塵漸漸遠去,遠郊的莊院,又恢復了平靜。
風絕塵坐在靠窗的躺椅上,一碗中藥正擺在她面前,她眼中帶著說不出的厭
惡,卻不得不端起喝下。苦澀的藥汁滑過喉頭,讓她簡直想要嘔吐。
送信這件事,並不一定非要小星不可,但她還是交給了小星。她突然發現,
諾大的如意樓,在出現了事件之後,自己真正可以信賴的人,是如此的少。
不禁又想起當年告別時若曦歎著氣說的那句:「狼魂不會再有了,即使我們
的每一個人都在,也不會再有了。」
她知道若曦沒有說出的那句,就是更何況,已經犧牲了這麼多人。
這麼多年了,分道揚鑣之後,有心如止水的,有暗地努力的,只有自己,仍
然固執的在大張旗鼓地貫徹著最後的堅持。
「我要守護的,是所謂江湖的界線,我不知道什麼正道邪道,我只知道什麼
叫無辜。如果只有暴力才能夠制止暴力,我會讓所有為一己私慾或是什麼狗屁江
湖公道而傷及平凡百姓的人,付出代價。」
她歎了口氣,現今想起這句話,才體會到那個一手策劃狼魂的人是多麼天真,
在這個紛亂的江湖,沒有絕對的實力,是無法盡如人意的,所以才有了狼魂中哪
些努力開創了一個時代的人們,但他們沒有料到的是,絕對的實力帶來的,往往
是絕對的危機。
雖然她並沒有親自經歷過那次波及整個武林的圍剿,但作為背負著仇恨的復
仇者之一,卻足夠體會到那次空前的劫難的威力。
所以,她一直盡力不讓如意樓過於招搖,也盡力去做一些讓如意樓能更接近
江湖的事情,比如暗殺竊取保鏢,這些和她的希望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
儘管如此,她也清楚地知道,即使沒有這次的事情,哪些聯合起來的門派,
也依然會出現,最多,就是晚些時候罷了。萬凰宮詭異神秘,清風煙雨樓從不忤
逆江湖規矩,隱龍山莊莊如其名隱而不發,唯一讓那些武林人士感到威脅的,怕
也只有我行我素的如意樓了。
她支著額角搖了搖頭,她並不懼怕內部的亂子,也不懼怕那些被挑唆的幫派。
她的不安,來源於狼魂。
即使是樓裡,知道如意樓與狼魂關係的也僅僅是一小部分,但既然內亂已起,
這個訊息想必遲早會被當作籌碼甩出。新仇舊怨雪球一樣滾在一起,二十年間,
又有誰知道這仇恨已經蔓延到何等地步了……
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八九不如意事,唯如意樓。
風絕塵放下空空的藥碗,自嘲地笑了笑,有人如意便會有人不如意,自己做
了讓武林中人不如意的事情,現下,果然輪到自己不如意了。
「風三姐,你笑起來還是那麼好看呢。」一個低啞的男子聲音突兀的在屋中
響起。
風絕塵也不回頭,輕輕一拍桌面,藥碗啪的一聲碎裂彈起,她手臂一揮,碎
片向屋頂急射而出。
一陣亂響,碎片全部嵌進了房梁之中,有的甚至完全沒了進去。一個高瘦的
黑影一閃出現,坐到了風絕塵對面,扯著被劃破一道口子的袖子,看著那些碎片
笑道:「你還是那麼古怪,見了我便要動手。要是我武功擱下了,豈不是要被你
射成一隻刺蝟。」
「你既然來了,自然武功沒有擱下。」
「喂喂,我要是就為了來看看故人呢,那我見了閻王都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死
的。……話說回來,什麼事情讓風三姐又想到我們了,按我知道的如意樓的勢頭,
應該不至於為這種明顯的栽贓嫁禍傷神才對。更何況,你一直主張我們隱姓埋名
的。你這一召喚我們出來,之前的那些,可就前功盡棄了。」
「記得當年咱們和那些人的協定麼?」
「當然記得,」那男子頗為不快的道,「要不是那個協定,我也不至於被我
老婆念叨到現在。我明明答應替她報仇了,結果……結果搞了這麼個擊掌之盟。
不過……風三姐你這個如意樓要是算在狼魂頭上的話,你可幾乎算是一直沒有遵
守約定了。」
「咱們只答應了不再為了狼魂尋仇。並沒答應退出江湖。而他們答應了不向
狼魂尋仇,可就我所知,查找咱們下落的人,大有人在。」
「別說那麼多繞彎子的話了,」那男子頗不耐煩的一拍桌子,「雖然我已經
有了傳人,但是影狼的名號交了出去,不代表我杜遠冉的交情也交了出去。三姐
你儘管說,要我做什麼就是了。」
「我想你幫我查一個人。」
「誰?」
「韓絕念。我要知道他背後的人,和他背後的勢力。」
杜遠冉哈哈一笑,道:「包在我身上。」身形一閃,窗欞一陣微響,椅子上
已經空空如也,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
風絕塵靠住躺椅,低低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陣寒光,自語道:「二十年的
輪迴,難道這也是宿命麼……」
她閉上雙眼,一片黑暗之中,似乎又出現了當年死在她和冷星寒夾攻之下的
渡厄大師那平靜的臉。
那張蒼老的臉上,干皺得嘴唇嚅動了幾下,說出了他人生的最後一句話。
「我等這一天……等了二十年了。」
那張漸漸消融的臉上沒有傷心,沒有絕望,沒有恐懼,有的,只是解脫。
仇恨,似乎永遠只有死亡,才能帶來解脫。不管是恨還是被恨,都像毒籐一
般,纏著人的身,纏著人的心,直到吸取了全部的生命,才會和被纏住的人一起
枯萎。
望向窗外,濃雲之中漸漸發出了淡淡的霞光。
風絕塵淡淡地笑了,不管怎樣,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如意樓 第十六章:情何以堪(上)
清閒的日子終於到頭了,與和電腦為伍啃老在家的生活告別 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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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江湖人士多起來的地方,往往平凡百姓便會退避三舍。這臨湖的渢鎮自然也
不例外。
平日夜市燈火燃起,湖面畫舫出遊的時候,不管是布衣商販還是名流公子都
會各尋所好流連忘返,雖然比不上大的城州那般繁華,但也是熙熙攘攘盡顯太平
盛世本色。
這幾日人群明顯稀疏了許多,就連花街柳巷的桃紅柳翠也寂寥了許多。無他,
只因來來往往的江湖豪客多了起來。英雄大會選在麒州湖陽城,西蜀而來的門派
大多要經過此地。加上暮劍閣在這裡駐紮了幾日,臨走還留下了小半人馬。
白若雲就在這留下的人中。當然不是他不願意去,他心中那不共戴天的仇人
如意樓正是這次大會的目標,但是他不能去。
因為白天御知道,這次的英雄大會上若是說到白若雲追擊陰絕逸的時候犯下
的荒唐錯誤,在天下英雄前暮劍閣勢必要給一個交待,如果有好事之徒從中作梗,
白若雲極可能下不來台。所以白天御便以照看傷心的妹妹的借口,把他留下了。
但他此刻卻沒有在妹妹住的客棧裡。
幾盞搖晃的燈籠照耀著小巷裡的院落,院子並不大,但佈置得並不算差。暮
劍閣在川北基業深厚,白若雲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
這裡並不比客棧舒適,但白若雲顯然不會離開這裡。這裡有清靜的房子,醇
香的佳釀,更重要的是,這裡有千嬌百媚的美人。
三千兩,對於一個小鎮的花魁的贖身價,這並不是什麼大數目。
但他還打倒了省親的鎮南王府二總管,砍傷了路過此地欲一親芳澤的一個什
麼俠客。
無人競爭下,三千兩比起一無所獲,自然要多的多了。
任何美人,尤其是青樓中的美人,都會為這樣一個英俊的少俠傾倒。肯為自
己一擲千金,又身手不凡,更何況,這三千兩和那一場打鬥換來的是她的自由,
是那可惡的血淚凝聚的賣身契。
所以凝珠很感動。也準備好了奉獻自己全部的身心。她心甘情願的做好了結
束自己賣藝不賣身生涯的一切準備,不管將來是什麼身份,她都決定盡心服侍這
個白公子。
她以為,什麼樣的對待,自己都能接受。
不管是粗暴的佔有,還是慘無人道的虐待,她都在風月之地見得多了,既然
是被買來的女子,雖然心中也有浪漫的幻想,但心底也有現實的最壞打算。
但她還是錯了。
在白若雲喝得醉醺醺的衝進她的房間,用驚人的溫柔和愛撫卸掉她全身衣物,
露出她柔美豐腴的裸體的時候,她心中情不自禁的狂喜。
她像情人一樣去吻他,用飽滿的感激和愛去擁抱他,用在那不堪之地學習來
的一切去取悅他,只為了回報他的溫柔。
他的溫柔一直沒有變,輕而且慢的分開了她的雙腿,怕壓到她一樣斜壓在她
身上用手撐著大半體重。
於是,那火熱的肉莖對準了她緊閉的處子門戶的時候,她沒有一絲惶恐,有
的是滿心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
陰門緩緩被破開,那軟嫩的一塊肉障被他撐開撕裂的時候,她咬著嘴唇流下
了幸福的淚水,那溫柔的在她週身撫摸的手有魔力一樣緩解了她的疼痛,血絲落
處,玉股殘紅,見證著她最後的純潔的失去。
隨後,便是溫柔的律動,嫩腔被摩擦,雙乳被吸吮揉弄,她白嫩的大腿很快
就不再因為疼痛而顫抖,開始因為酥癢而抽動。
軟軟的花心被一下下的頂著,逐漸讓她的身子越來越輕,攀上了一個舒爽的
高峰,就在她即將攀上峰頂的時候,白若雲的動作驟然快了起來,也到了最後關
頭。她等待著他在她體內留下幸福的種子,但伴隨著那一陣著熱流衝進體內,耳
中卻聽到他含糊的低喚著。
「秀怡……我……我來了!」
那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她不叫秀怡,她叫凝珠。她的心就像凝結的露珠,
輕易的碎裂。本就不該有的希望驟然破碎。
她怔怔的看著他憔悴的臉,聽著他一聲聲的喚著秀怡,然後孩子一樣窩在她
溫暖柔軟的胸膛裡,就那麼睡去。
一隻手摟著她的腰,隱約能聽見他的醉語,反覆的在說,「秀怡,你回來了
……不要走……」
她只有苦笑,坊間話本看得多了,只是沒料到,這浮俗的故事落在自己身上,
會是如此傷心,她望著床頂,柔嫩的幽穴還在一陣陣抽痛,最深處的溫暖在緩緩
流動,身上儘是他的味道,他的印記。
她最終還是反手抱住了他,低聲說道:「若雲,我回來了。你的秀怡回來了。」
第二天,兩人便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她強顏歡笑,他醉酒貪歡。幾日過去,兩人竟像過了幾個時辰一般短暫。
清醒的時候,白若雲從不多話,喝醉的時候,凝珠才能以秀怡的身份去瞭解
這個男人。
她知道了他是暮劍閣的大弟子,她知道他有一身好武功,她也知道他有很多
很好的兄弟姐妹。但她最知道的,還是他不開心。
他的未婚妻妻子在新婚之夜失蹤,將近數月無跡可循,為了幫自己找回妻子,
最疼愛的妹妹被人擄去,雖然最終平安歸來但顯然已經慘遭變故。
這些鞭子抽在他的心上,讓他只有喝酒。
有人找到這裡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幾天,院門輕響時,他剛剛睡著。
而她才不過擦拭完自己下身的一片狼藉,身上幾乎完全赤裸著。
她問了句門,門外傳來的是清脆的女子聲音,她叫了句稍等,匆匆穿好兜兒,
扯過紗裙披上中衣,雖然酥胸半露,卻也和在青樓之時少不了幾件,她摸了摸雙
頰,整了整鬢髮,希望自己不要被人看起來太過浪蕩。
趿拉著繡鞋,急急打開院門,一眼看去,不免一怔。
門外站著兩女一男,男的是個高大的中年漢子,一身素衣白褲,背後斜背一
把長劍,兩個女子卻看起來頗為相似,若不是一個稍高一個稍顯稚氣,幾乎要認
為是一對雙生,稍高的女子也是一身白衣,紗裙曳地,稍低的那個則是蔥綠的杉
子配著淡青色的裙褲,相似的可愛圓臉上,一個唇角眉梢儘是輕愁,杏眼裡一片
淒然,但柳眉微蹙,隱含薄怒,一看便覺得並不是什麼柔弱女子,另一個雖然是
幾乎同樣的五官,但皮膚嬌嫩許多,細看也精緻了很多,前者算是秀美的話,此
姝卻可算是更勝一籌,只是眉眼無神,看起來慌亂不堪。
一眼打量過去,隱約猜到了來的是什麼人,凝珠橫手護住胸前肌膚,微微躬
身,垂首道:「可是暮劍閣的小姐麼?若……白公子剛剛睡下,不妨先進來喝杯
茶。」
她引三人往堂屋坐下,想要沏茶卻發現無熱水可用,只好尷尬的倒了些白水,
道:「若是有事,妾身可去把白公子喚醒。」
來的自然是白若蘭和白若萍姐妹,跟著他們的則是留下來保護二人安全的劍
奴。白若蘭試探性的和父親提點了幾句後,發現自己無憑無據,根本無法說明什
麼,便打算逃家去尋小星。於是推說身心不適,不願去參加那什麼英雄大會,結
果被父親誤會自己被污了身子心如死灰,留下了白若萍陪她不算,還留下幾個弟
子和一名劍奴,到讓她動彈不得。
然後知道了白若雲也在這裡,便想見見哥哥,哪知道白若萍一說,哥哥竟然
已經萎靡至這等地步。便和妹妹結伴,一路尋來。
誰知一開門便看到這樣一個衣衫不整髮絲凌亂的美人臉帶春意一身慵懶,白
若萍也許不明白,白若蘭卻對剛才發生的事情清楚得很。
心中倍感煩躁下,聽這女人一開口,白若蘭便站起身子,逕自走向臥房,口
中道:「我自己去看他。我們自家的事情,不用你管。」
凝珠身子一顫,不再言語。那鄙夷的神色她儘管已經見得多了,每一次卻仍
會讓她一陣刺痛。
白若蘭撩開布簾,昏暗的燭火迎著一室凌亂,凝珠跟在身後,怯怯道:「對
……對不起,妾身方才……方才沒顧及收拾。」她自然不敢說自己沒有學過這等
家事雜務,雖然知道自己不該抱有希望,但還是不希望他的家人知道自己更多的
不堪。暗下決心這幾日定要把這些基本家務學個大概。
「不必了,我是來接哥哥走的。」白若蘭冷冷道,然後走到床邊,卻沒料到
白若雲身無寸縷,雖然面向床內,卻也讓她瞧見了光溜溜的屁股。
她轉頭羞氣道:「我哥哥……怎麼睡覺也不穿件東西!你是怎麼伺候的?」
凝珠連忙奔到床邊,手忙腳亂的替白若雲套上褻褲,在青樓中也算眾星捧月
般的她被這麼一喝斥,不免流下淚來。
白若蘭還要說她幾句好緩解心下的煩躁,還沒開口卻聽身後溫婉的聲音道:
「姐姐,不要與她為難了,好麼?」
卻是白若萍也跟進了屋子。
(二)
白若蘭忍下了言語,但看凝珠的眼神卻仍然十分不屑。白若萍搖了搖頭,低
著頭過去幫手收拾白若雲的衣物。
收拾罷了,白若蘭喚劍奴過來背上白若雲,便要離去。
凝珠跟出房門,不敢問白若蘭,只好扯住白若萍的衣袖輕問:「那個……白
公子他……他還……」想問他還需要自己服侍麼,卻發現白若蘭正瞪著自己,不
免心頭一怯,不敢問完。
白若萍歎了口氣,倒也能猜出一二,便拍著她的手道:「這位姑娘,這幾日
委屈你了,我哥哥我們會照顧好的,你……可以去做其他的了。」
凝珠的心裡登時變得空空落落的,只覺天下之大自己竟然無處可去,回到狠
心的哥嫂家中,無非是再度被賣進火坑,不回家去,她一個孤弱女子卻又能去哪
兒?更何況她這樣的一個女人,不管獨自走到哪裡,都不會安全。莫不是……最
後還要回到那青樓妓院之中麼?自己已非完璧,不可能再妄圖賣藝不賣身,想到
之後那一雙玉臂千人枕的情景,一時間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竟連站也站不穩了。
這時那白若雲竟茫茫然醒了過來,不滿的低嚷:「秀怡!秀怡呢?你這劍奴,
背著我做什麼!讓我的秀怡過來!」
白若萍一片茫然,白若蘭卻看到凝珠眉宇間確實與孫秀怡有幾分神似,不免
又是一陣氣惱,「哥哥!你那孫秀怡不在了!你醒醒好不好!」
「若蘭?你胡說什麼……她……她剛剛還在的……」白若雲臉色一陣紅白交
替,一偏頭,哇的一聲吐了出來,穢物頓時落了一地,濺了劍奴滿滿一褲腳。
凝珠連忙走過去,拿出絹帕擦著他的嘴角,柔聲道:「若雲,我在,我沒有
走。」
白若雲這才安靜下來。但一隻手卻死死抓著凝珠的手腕,說什麼也不放開。
白若蘭氣道:「阿丁,把他丟回床上!讓他醉死在這裡好了!」說罷拂袖而
去。
白若萍連忙跟過去,那劍奴沉默著把白若雲又放回床上,凝珠這才上前又伺
候著把他衣服脫下,還沒來得及送走劍奴,白若雲便一把把她拉上了床,把她摟
在懷裡,囈語著睡下。
凝珠掙了幾掙,卻掙脫不開,只有尷尬的看著劍奴。
那劍奴搖了搖頭,低聲道:「有勞姑娘了。」然後出門離去。
凝珠聽到院門關上,心中這才一鬆,但環著自己的那雙手臂,卻箍的死緊,
讓她動彈不得。還好幾日下來已經適應,便也就這麼不熄燭火,不解衣衫,在他
的酒氣中沉沉睡去。
白若蘭走出巷子,夜已經深了,她逆著夜風邁開大步,面龐一陣清涼,但心
中還是煩躁不堪。後面白若萍快步追過來,奇怪的道:「姐,你這次回來……變
了好多。」
白若蘭一震,搪塞道:「我心裡煩悶而已……你看到哥哥這個樣子,難道不
生氣麼?」
白若萍搖頭道:「不對的,姐你這次回來,感覺……感覺變了好多。」
「哪有!」白若蘭掩飾著心裡的慌亂,快步往客棧走著。
「你去玄空堡取那銀芙蓉之前,哥哥也這麼消沉過,那時候你我姐妹二人都
是一般的心思,現在……現在姐卻變了……」
「你胡說什麼!」白若蘭有些急躁的道,「咱們都已經不小的年紀了,怎麼
能像小時候一樣只知道哥哥。」
白若萍停住步子,猶豫了一下道:「姐,若是以前的你,不管哥哥怎麼樣,
你也決計不會這麼甩手而去的。你心中煩躁,但肯定大半是為了別人。」
「哈哈哈,堂堂白家三小姐,想必是被把她擄去的人強佔了身子,現在失身
丟貞不知如何是好,說不定,還愛上了那個淫賊吧。」一串嬌笑聲中,一個紅衣
女子飛身出現,飛揚的紗裙下一雙緊實修長的玉腿隱約可見,但更惹人注目的還
是裙角上精工細繡幾欲破裙而飛的金爪鳳凰。
「又是萬凰宮的妖女!」白家姐妹手中並無兵器,拳掌又不是所長,不免尷
尬,白若蘭一面喝罵,一面把妹妹護在身後。
白若萍也輕斥道:「我白家究竟哪裡得罪了貴宮,總要各處與我們為難?」
那女子咯咯嬌笑,纖腰款擺花枝亂顫,彷彿這姐妹說的話十分可笑一般,
「江湖人盡皆知,我萬凰宮收容天下可憐女子,若是與我宮中女子無關的男人,
我們萬凰宮理也不會去理。」
「呸,」白若蘭怒道,「我哥哥何時與你們有過牽扯!」
那女子斂起笑容,面上一寒,冷聲道,「堂堂暮劍閣,行事竟還不如那斷了
手臂的陰絕逸!連那老匹夫也知道見到妻女悔不當初,那白若雲負心薄倖始亂終
棄的事情,敢於做下,卻不敢擔當麼!你父親白天御為了與峨嵋聯姻,險些將一
個柔弱女子逼上絕路,白家的小姐們,你們不嘗嘗這種滋味,說起來一定很輕巧
吧。」
「滿口胡言!」白若蘭怒道,「我哥哥對那孫秀怡一往情深,大家都看在眼
底!那李清兒自己知難而退,又哪有什麼人逼她!她入了萬凰宮,便能顛倒黑白
麼?」
白若萍不瞭解這段事情,只知道哥哥與孫秀怡訂親前確實有一門親事,對方
是暮劍閣地界內的本分人家的女兒。後來據說哥哥實在不喜歡那種小家碧玉,便
不了了之。
那女子嘲弄地笑了笑,艷紅的雙唇滿是不屑的道:「知難而退?我倒要問問,
一個已有身孕在身又有婚約在手的女子,沒人逼迫,她會知難而退麼?」
白若蘭拉著妹妹的手,道:「信你的話,我便是傻子!……若萍,走!」
知道赤手空拳二人齊上也不是對手,索性先逃,來者不善,白若蘭自然也知
道不是逞英雄的時候。護鏢的時候自己那一次失手,就改變了自己的命運,現在
如果再落入萬凰宮手中,被這女人送給不知哪個男人,自己當真不要做人了。
那女子哼了一聲,雙足一錯,飛身而起。轉角一個更夫走出,只覺紅雲一過
一個美艷女子仙女下凡一般飄了出去,裙裾翻飛見到光滑結實的渾圓腿肚,登時
傻在了原地。之後的日子逢人便說自己遇到了仙女那仙女的腳有多麼好看云云。
白若萍跟著姐姐剛跑出那條長街,剛一轉彎就覺身後一陣勁風,連忙脫出被
拉著的手回身一掌拍出。她雖然不喜歡習武,但生性乖巧聽話,在家人督促下習
武卻比白若蘭認真許多,這一掌攻守兼備,倒也有模有樣。
白若蘭也連忙回身揮掌而上,這萬凰宮女子比起上次劫鏢那位武功稍遜,但
仍然身法詭異高深,武功比二人赤手相加,仍然高出很多。姐妹二人只有脊背相
抵護住要害,只有那女子逼得近了才還上一掌。掌掌都是毫不自救的打法,逼迫
那女子與她們比拚掌力,這樣另一人就可趁機把她擊敗。
那女子也知道二人的心思,掌拍足踢一觸即走,姐妹二人硬吃了幾下,卻毫
無辦法。
白若蘭氣惱道:「萬凰宮好不無恥!就算我哥哥始亂終棄!你們為何只尋我
們暮劍閣女子下手!」
那女子咯咯嬌笑道:「我們可不是什麼名門正派,喜歡走歪門邪道。而且…
…現在要殺你那醉貓哥哥太過容易,我們有更好的法子。」
「妖女!當真以為我暮劍閣無人了麼!」一聲低沉的喝斥,隨著一柄古樸的
長劍,聲到人至,劍氣森然當空,那女子肌膚一寒,遠遠的翻了開去。
「阿丁,不要過放過這女人!」白若蘭見自家劍奴到了,心下稍寬。
那劍奴橫劍於胸,雙眼不離那女子胸腹要害,沉聲道:「小姐先行回去,客
棧那邊有阿乙在,安全許多。」
看著白若蘭姐妹走遠,那女子不急不惱,反而雙手環胸,嬌聲道:「這麼有
男子氣概的男人不多了呢,好哥哥,你一直盯著人家的胸看,看的妹妹我身子都
酥了,是不是覺得好看呢?」說這還故意把高聳飽滿的胸脯挺了一挺,一雙緊滑
柔軟的乳丘在薄薄的衣衫下一陣晃動,說不出的撩人。
那劍奴卻好像沒看到一樣,劍尖紋絲不動,她身子移動,劍尖也跟著移動,
一直遙遙指著她胸腹之間的空門。
「你這人好沒情趣!」那女子嬌斥一聲,然後突然彎腰撩起裙角,晃著裙擺
扇著風道,「你看得人家都熱起來了,卻連動都不敢動。」
裙擺上揚,扇動中那一雙白膩泛著酥紅、光滑不見汗孔的玉腿,堪堪露出大
半。
但劍奴還是沒有動。雖然那女子做出了各種挑撥,但週身的氣勢卻毫無變化,
看起來懶洋洋的動作中全是破綻卻又沒有絲毫可尋的招式,舉手投足散發著陰柔
的殺氣。
雙方僵持片刻,那女子舔了舔豐潤的紅唇,鳳眼一勾,笑道:「你不是我的
對手,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少陪了,不服氣的話,便試試看能不能追上我了。」
說罷擰身一縱,躍上屋脊,紅雲閃動,轉眼就去的遠了。
那劍奴想了想,回劍入鞘,心知職責在保護小姐和本門弟子,不願追擊,便
就這麼回去了。
卻讓遠遠的那女子氣的頓足跳腳,「這男人,連一點血性都沒有麼?」
(三)
拍開客棧大門,回到自己房間,姐妹二人這才驚魂稍定。
白若萍問了幾句白若雲與那李清兒的事情,白若蘭心不在焉的回答了幾句,
姐妹二人一時無話,一個坐在窗邊,一個坐在桌前,驀的沉默了下來。
白若蘭心思慢慢飄遠,忍不住在想小星此刻身在哪裡,又想到冰兒燕兒多半
還伴在他身邊,心中一陣苦惱一陣喜悅,一陣煩悶一陣希冀,突然身後柔柔的聲
音問了句,「姐,你的心上人叫什麼?」
她一時不查,順口道:「嗯……他叫南宮星,」噗哧笑了一聲,才繼續道,
「不過大家都叫他小星,是不是像叫小孩子一樣?」直到這一長串說完,她才突
然驚覺,回身一看,果然白若萍已經睜大了雙眼捂著小口,正驚訝的看著她。
「你……你不要和爹說!聽見沒有!」白若蘭連忙坐過去,有些羞惱的看著
妹妹。
哪知道白若萍搖了搖頭,口裡說出了她絕對想不到的話,「姐,那個人真的
叫小星?」看白若蘭點頭,她驚奇道,「姐,這會不會是你小時候總是掛在嘴邊
的那個男孩啊?」
「啊?什麼男孩?」
聽著白若萍娓娓道來,她越聽越是驚訝,原來她小時候適逢旱災,隨叔伯出
門捨粥放糧,但突然有一日丟了蹤跡,急煞了一眾大人,萬幸得是半個多月後她
完好無損的又出現在了暮劍閣門口。回來後年紀尚小的她只是說自己陪一個叫小
星的孩子去尋他師父,一路上發生許多在孩子眼裡看來十分好玩,在大人聽來卻
驚險萬分的事情。比白若蘭小上三歲的白若萍那時候還不纏著哥哥,只是跟著她,
總是聽她說起那個小星,倒也牢牢地記住了。十歲那年,白若蘭發了一場高熱,
不僅身子落下了隱患,也丟失了很多記憶,郎中說沒有成了傻子,便已是萬幸。
那之後,她就再沒有提過小星了。
「姐,我記得你那時候和我說得最多的,便是那個小星將來會學一身好武功,
像哥哥一樣來保護你。那時候,我還羨慕了好一陣子呢。」
白若蘭努力的去回憶,連頭都痛了,卻仍然是一片空白,只有那幾個模模糊
糊的夢,似乎在告訴著她這一切可能是真的,但她還嘴硬道:「哪有那麼巧的事
情,也許……也許只是小名一樣而已。」
白若萍卻雙眼晶亮,說道:「姐,要是真的的話,我真得很想見見這個未來
姐夫,小時候的約定,他竟然能記這麼多年。」
「呸,」白若蘭面上一紅,想到初次見他,就是被強要去了身子,初見面實
在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留下,「自然不能讓那個無形浪子見到你,那傢伙閱女無數,
和他呆得久了,定要壞你清白。」說著妹妹,心裡想到的卻是說不定正和小星在
床上顛鸞倒鳳的冰兒,心中氣悶,竟情不自禁的拍了下桌子。
白若萍嚇了一跳,連忙道:「怎麼可能,姐姐你難道找了個淫賊麼?」
白若蘭聽到淫賊二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對,就是個淫賊。所以我一定要
讓所有的漂亮閨女,都躲的他遠遠的。」
白若萍也跟著微笑了陣子,才繼續道:「姐,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為什
麼不敢和爹去說呢?」
「這……」白若蘭皺著眉,終於橫下心來,道,「因為……小星……小星是
如意樓的少主。」
看白若萍驚訝的幾乎要喊出來,她連忙摀住妹妹的口,忙不迭的解釋著孫秀
怡的事情和之後種種都是誤會和嫁禍,只是自己手無證據,無法無法向爹證明。
「你怎麼知道那小星說的便是真話?」白若萍低聲問道,「爹爹不是說過,
江湖上的男子,有幾個不會騙人的。」
「說得對,這位小姐實在是高見。」這突兀的接過話茬的,竟是推門進來的
小二,他手上提著個大水壺,扁帽歪歪戴著,寬大油膩的外袍鬆鬆垮垮的,臉上
抹著些油灰,看起來髒兮兮的。語聲粗嘎難聽,好像男孩變聲時候一般。
白若蘭沒好氣地斥道:「誰叫你來的,我們姐妹說話,你插什麼嘴!你來幹,
什麼?還不出去!」
白若萍皺了皺眉,連忙道:「姐,人家也許順口接一句而已,那些客棧裡的
小二,哪個不是能說會道的。再說人家好心來送水,你也不用發這麼大的脾氣。」
那小二嘿嘿笑著走到水盆邊上,提壺往盆裡倒水,說道:「這位小姐心腸好,
一定能嫁個好婆家。」
白若萍臉上一紅,啐道:「你這小二,不要風言風語的。」
「這可是對女人最大的祝福了,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男人若是負心薄
幸了,所有的苦,可都是女人在擔。」那小二一邊說一邊走近姐妹二人。
白若蘭心中覺得不對,伸手便去取牆上長劍。白若萍卻渾然不覺,還好心的
伸手去幫小二提那水壺。白若蘭連忙叫道:「若萍小心!」
那小二哎喲一聲,一個踉蹌手中的銅壺裝著熱水向地面跌落。白若萍慌忙伸
手去拎那壺把,此時恰好白若蘭的示警聲起,她手上一頓,還沒反應過來,就覺
纖細的手腕一緊,竟被一隻溫軟滑膩的手掌握住,這絕對不是店小二會有的手。
她另一隻手連忙攻向那小二,但手還沒伸出去被握著的手就被大力扭到身後,慌
亂中向後踢出一腿,手肘也向後頂出,全無招式章法,純粹是本能的反應。
但後腰處被一隻手按住,一股內力透進腰眼,全身一麻,已經無力反抗。
「又是萬凰宮的妖女麼!」白若蘭怒斥拔劍,眼看那小二閃到妹妹身後,恰
好背對自己,長劍一劃,一劍刺向那小二背心,喝斥聲出口之時,劍鋒已到。
那小二卻彷彿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腰向旁邊一扭,劍鋒穿過那油膩外衣,卻
沒有傷到那小二分毫。
那小二不再掩飾,還原了嬌媚酥柔的聲音,一面出手如風連點白若萍幾處大
穴,轉身面對白若蘭,一面笑道:「你這落日神劍這般緩慢無力,比起上次一別,
又弱了許多,看來男歡女愛淘虛的不僅僅是男人的身子啊。」
白若蘭面色脹紅,發現來人便是那日劫鏢之人,新仇舊恨一齊湧上,怒道:
「放了我妹妹,我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那女子微微側頭,聽到走廊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微微一笑,突然把手上的
白若萍推到一邊,赤手空拳揉身而上,一雙纖細的手掌卻幻化出漫天掌影,還有
餘暇笑道:「憑你這腰酸腿軟的春情少婦,縱然放了你妹妹,你也沒本事與我鬥,
上三回合。」
那彷彿千手觀音一樣的繁複掌法看的白若蘭頭暈目眩,一柄長劍圈在身前竟
不知道要刺向哪裡。掌風逼近,無奈之下白若蘭挺劍刺出,直取中宮必救之處,
但劍剛剛刺到那紛飛掌影之中,漫天掌影卻都不見了。
那女子的身形一晃,側著身子鬼魅般欺上,側著的高聳乳峰幾乎貼著她的劍
鋒。白若蘭揮劍側斬,但發力距離過短,去勢不急,斬勁尚未發出,啪啪兩聲,
雙頰熱辣辣的竟吃了兩掌,緊接著胸前被一指戳中,氣息一滯,驚怒交加下,眼
前一黑,暈了過去。
(四)
白若蘭悠悠醒轉時,火辣辣的臉頰一陣清涼,卻是夜風拂面,風中還帶著草
木的清香,她這才想起自己落入了萬凰宮手中,連忙睜開雙目,便欲起身。但渾
身軟綿綿的竟使不上一點力道,嘴裡有些辣辣得像是剛被灌了什麼酒一樣,環視
四周,全是半人多高的灌木雜草,蚊蟲哼鳴盤旋,卻沒有人的樣子。
這時聽見灌木叢外有兩個女子在交談,她連忙平心靜氣,凝神細聽起來。
「……小師妹,她我便交給你了。這女人雖然嬌蠻潑辣,但卻是白若雲最疼
愛的妹妹。剛好合適。」聽聲音正是那劫她來的女子。
「多謝師姐,那壺酒我已經灌給她喝了,想必不多時便會發作。」另一個聲
音清脆嬌嫩,話音裡還帶著些川蜀口音,和自己頗為相似,白若蘭卻想不出是誰。
這下知道自己被灌進了什麼藥酒,心中不免驚慌起來,提了提真氣,發現真氣尚
在,只是穴道被點無法運行,此外並無異常,只是心頭熱熱酸酸的,好像微醺一
般。
「嗯,白若雲的住所我已經替你探好,那裡面除了酩酊大醉的他,便只有一
個不會武功的青樓女子,不會礙了你的事。這幾日觀察下來,他半夜醒轉還會向
那女子求歡,如你所願實在再容易不過。」
「哼,那白若雲果然離不開女人,我還道他對那孫秀怡有多麼癡情,原來也
不過如此。」語音中充滿怨恨,在夜色下的林中聽來淒厲無比。
「好了,你去照看那白若蘭吧,今晚好給那白若雲上演一場好戲。我去接應
一下,暮劍閣的四個劍奴都不是平庸之輩,我怕劉妹妹引他不住反而受傷。」
兩個女子互相告別一下,然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近而遠,只留下那帶著些
許川音的女子。
白若蘭心中慌亂不堪,心下隱約覺得會有什麼十分可怕的事情要發生在自己
和哥哥身上,但穴道被制不說,身上還軟綿綿的甚是古怪,沒有任何辦法可想。
一陣木葉輕響,一個秀麗高挑的女子鑽了進來,發現白若蘭正睜著眼睛看著她,
先是微微一愣,然後笑了起來,輕聲道,「說起來,白三小姐應該是第一次見到
我呢。」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看到那女子短衫胸側繡著的金爪鳳凰,知道又是
萬凰宮的人,但卻明白決不是萬凰宮弟子那麼簡單。
那女子語聲卻突然變得有些淒楚,「說起來我真是傻,他與我婚約在前,歡
好在後,卻一直到解除婚約,都沒有讓我見到過他爹爹以外的家人。而那孫秀怡,
想必你們全家上下,都已經見過了吧。」
白若蘭驚道:「你……你是李清兒?」
李清兒蹲下身子,抱住白若蘭的頭擱在膝上,柔聲道:「看來,他到還在你
面前提到過我呢……」柔柔的語聲卻漸漸轉為陰森,「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
提到我那苦命的未出世的孩兒!」
「你……你想怎麼樣!」白若蘭知道多說也不過是更刺激這個眼中儘是瘋狂
的女人,只好強作鎮定。
「我不想怎麼樣……被你們暮劍閣的弟子趕下山去,我失魂落魄的失足害死
我的孩兒之後,我便什麼也不想了。」她伸手在白若蘭週身撫摸了一圈,讓白若
蘭一陣惡寒,「我這麼好心,看你白三小姐已經春花初綻,便做做好事……你哥
哥總說你最喜歡他,我今晚便幫你成就了好事。若能替你哥哥生個一兒半女,也
是你暮劍閣的美事一樁。」
白若蘭越聽心裡越是驚怒,全身都忍不住的顫抖起來,顫聲道:「你……你
要幹什麼?我……我……」她說了幾個我字,這才發現身體的異常,本來心頭的
那股熱氣現在竟然遊走到四肢百骸,尤其是小腹之下那柔嫩桃源洞中,竟如萬千
小蟲啃咬一般酸癢抽痛,熱氣蒸的她連頭腦也有些迷糊了。
李清兒卻仍然柔聲道:「白三小姐,你應該感謝我,我生怕你玉體柔嫩不堪
狂風暴雨,特地去鎮上最大的窯子裡偷了瓶迷春酒,又想你習武人家的女兒,不
比尋常少女,便把那一整壺都招呼到你的肚子裡了。按我偷聽來的說法,你到了
你哥哥床上的時候,你那陰戶會春水氾濫,就算再緊再窄,也容得下你哥哥進來,
而你的舌頭會麻痺,說不出話來,但是還能叫得出來,不會浪費了你的淫聲哀叫,
唯一遺憾的是,你的渾身無力,怕是不能像那個花魁一樣好好的伺候你哥哥……
不過沒事,你哥哥那麼疼你,一定不在乎伺候你一次。不過你哥哥床上可頗為粗
野,你這水靈嬌嫩的身子,明日怕是見不得人了。」
李清兒每說一句,白若蘭的心就沉下一分,聽到最後,只覺得天昏地暗,幾
乎暈死過去,口中想要叫罵幾句,但丁香一陣麻痺,吐出的聲音到當真如淫婦叫
春一般。
「怎麼?這就開始叫了麼?」李清兒悠然道,「別急,我先幫你熱熱身子,
讓藥效發揮得更猛一些,說不定你就能把哥哥當作情郎,細細體味箇中滋味去了。」
李清兒一邊說著,一邊抱起白若蘭的身子斜倚在自己身上,素手沿著她火熱
的臉頰滑過粉頸,在領口扯弄幾下,弄鬆了衣襟,然後靈活的蛇一樣滑了進去。
「你……你放……放開!」簡單的三個字,白若蘭卻覺得幾乎用盡了全身的
力氣才說出來,李清兒自然不會罷手,隔著肚兜在她胸脯上捏了幾捏,便從兜側,
滑了進去。
本就已經飽脹難忍的乳房,肌膚早已汗濕,李清兒的掌心也柔軟滑膩,肌膚
相觸,掌心在她乳側緩緩推柔,卻不往那已經硬挺的乳蕾挪去。這隔靴搔癢一般
的撫弄反而讓白若蘭更加難受,身上彷彿要燒起來一般,股間與肌膚相貼的襯裙
染濕了一片,但那小片涼意卻讓她更加煩悶空虛,若不是雙手無力,幾乎忍不住
要撩開裙子,把那纖纖玉指放進羞處,大肆挖弄一番才好。
火熱恍惚中,白若蘭開始一連串的發出苦悶的呻吟,半是難受,半是空虛,
心中只覺得要是真把自己放到哥哥身邊,縱然倫理不容,自己也顧不得了。腦中
閃過小星的笑臉,她雙目閉起,只覺得靈台漸失清明,兩行清淚再也忍耐不住,
流了下來。
突然白若蘭感到口中一悶,卻是李清兒拿出一塊手帕團成一團塞進了她的嘴
裡,然後有些緊張的把她摟緊,摀住她的小口,挪到樹叢邊緣,撥開一片樹枝,
向外張望著。
白若蘭頭枕在她胸口,迷濛的視線恰好穿過了那片缺口,就見遠遠的一對男
女走了過來,男的在前拉著女子的手,東張西望似乎在找僻靜的所在。
走近到這一片林間空地中,這才看清了幾分,那男的眉宇英挺,雖然五官過
於稜角分明看起來頗為冷硬,但已足夠讓女子傾心,而那女子不過十四五歲,雖
然一看便是一個美人坯子,但精緻的五官尚顯稚嫩。
那女子白玉般的臉頰泛著陣陣桃紅,嬌喘吁吁竟然也是一幅春情難耐的模樣,
讓叢中的兩女看得真真切切。
「葉……葉郎……不要再遠了。我……我怕楊姐姐和雨兒等的急了。」那女
子扶住樹幹,雙腿看起來竟然已經酸軟不堪一樣。
「不礙事,我叫她們尋一處空地生火,今晚不趕夜路,城中人多,我們便露
宿在這林子裡。……你身子還好吧?我都說了藥性發作便告訴我,你卻偏偏總是
到忍耐不住才開口,叫我說你什麼好。」
那女子柔聲道歉,「對不起……悅蓉也是怕給大家添太多麻煩,這些日子走
走停停的,幾乎全是因為我。燕姐姐上次出現,看起來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你管她做什麼,」那男子口氣略略變壞,「她來去無蹤,難道我們還要計
算她的行程不成。」
「葉郎……」那女子竟似支持不住,軟軟倒在男子懷裡,吐氣如蘭,一雙大
眼幾乎要滴出水來。
這二人,自然便是服了玉陽鎖魂丹的陳悅蓉和艷福無邊的葉飄零了。
(五)
懷中佳人一副等待不及的樣子,葉飄零自然也注意不到身後不遠的叢中還有
兩人在窺視。他看了看四周,雜草稀疏不足以墊在身下,不住客棧又無法換洗衣
物,不免皺起眉頭。
陳悅蓉看她為難的神色,莞爾一笑,輕輕拉著他的衣襟,柔聲道:「葉郎,
咱們……咱們就這樣便可以了……」
說著轉過身去,在樹幹邊比劃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葉飄零的身形,踮起腳尖
比了一比,然後紅著臉咬住唇瓣,彎腰挽起裙角,把裙子連同襯裙一直向上撩到
腰間,然後用手扶住,一手解下腰間圍著的汗巾,把裙裾繫在腰帶上。
月光灑在林間,更映的那一雙勻稱筆直的玉腿晶瑩潔白,她站定身子,軟語
喚道:「葉郎,這般將就一下便是。」
「也只好如此了。」葉飄零第一次在這荒郊野外做這種事情,雖然不適但心
底隱隱一陣莫名的快意。他走到陳悅蓉身後,解開腰帶把褲子褪下,那根棒兒到
已經生龍活虎枕戈待發了。
但陳悅蓉身形嬌小,踮起足尖站著抱在一起的兩人也無法找準位置。陳悅蓉
環視了一下,只好羞澀的轉身扶住樹幹,上半身弓下,只把俏臀向上翹起。
不遠處白若蘭看那女子竟主動彎腰翹臀,白生生的一對屁股中間,紅嫩的裂
縫清楚地可以見到一陣水光,火熱燒得神志不清,竟然覺得那女子便是自己一般
羞慚不堪。李清兒這時突然把手摸進她裙子中間,沿著光滑的玉股向內探去,摸
到她陰戶之外,好似探進一片泥沼一樣沾了個濕滑滿手。
敏感的穴口被她的指尖輕輕刮弄,讓白若蘭更加心癢難熬,敏感的身子幾乎
要炸了開來。耳邊還傳來李清兒微笑的低語:「白三小姐,窺到他人行淫,自己
也來了興致麼?」
縱使神志清明,敏感的身子也敵不過那手指靈巧的挑弄,更何況淫藥在身,
白若蘭陰穴之中大股大股的滑膩汁液流淌出來,那一張一縮的穴口恨不得把在外
面騷弄的指尖連同手掌一起吞進去一樣吸吮著。
她已經想不到任何事情了,雙目只看得到外面那男子稍稍沉低身子,雙臀一
拱,就聽那女子暢快無比的呻吟了一聲,想必肉莖入穴,已然抵至花房深處。腦
中也只有無盡的火在燒,偶爾有小星的臉一閃而過,但隨即被陰門處一陣陣酸癢
沖得無影無蹤。
噗滋一聲,手指插進了幽穴之中,但並未入的深了,而是僅在穴口最敏感的
一圈嫩肉上用指肚細細撫摸著。白若蘭眼觀那對男女交合,最後一絲神志竟忍不
住幻想起那男子若是在自己的背後,用那實實在在的肉莖而不是此刻這根手指捅
進自己身體裡的時候,會有多麼飽脹快美。
李清兒有這種活春宮在看,又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自然也起了淫性,一邊
繼續逗弄著白若蘭,一邊解開一半衣襟,把兜兒推到一邊,掌心扣住那一隻綿軟
豐滿的雪白乳球,咬緊下唇哼哼哎哎的揉將起來。
這廂兩女慾火焚身,那邊陳悅蓉卻已經洩了兩次身子。一路過來幾日之間每
晚都在葉飄零房中顛鸞倒鳳,初時還能在愉悅完之後離開房間回去與楊心梅同寢,
後來身子愈加敏感,往往葉飄零陽精噴發之時,她已經洩身數次,渾身酸軟,便
如小夫妻一般同床共枕了。縱然如此,她生怕自己舒爽失神時候無法伺候葉飄零
盡興,還是讓雨兒共赴巫山了兩次。
這次幕天席地,她生怕被人看見聽見,呻吟聲拚命壓住,哪知道口中憋著,
下面那張小嘴卻變得格外敏感,半是藥性半是春情,那棒兒一插到底撞到花心的
時候,她便渾身一緊,抖著雪白的雙腿丟了一次身子。
洩身時的陰穴格外令男子愉快,嫩肉拚命往中間擠著,夾的葉飄零通體舒泰,
雖然知道陳悅蓉已經洩身藥性已解,但還是扶著她的纖腰,繼續在嫩腔之內抽送
起來。
「哈阿……哈阿……葉郎……我好舒服……來了……又……又來了……」第
二次洩身時候,葉飄零也不過抽送了幾十下而已,他雖然心中詫異,但她雙腿擺
動,秀足高踮足跟繃得筆直,膣內更是厚厚的一層膩汁裹將上來,顯然不是偽裝。
那被填的密密實實的幽穴隨著葉飄零繼續的動作,再次開始不斷的往陳悅蓉
全身散發那說不出的酸麻,那肉莖一次次擠進她身體深處,撞的她腰臀一拱一拱
的,幾乎忍不住軟倒下來。扶著樹幹的一雙手不斷下滑,幾乎快要被他弄趴在地
上。
葉飄零怕她軟倒,勾住她的腰拉她站起,但屈膝相就頗為費力,心念一轉,
伸手撈起她一條腿彎,掛在肘上向上一托。
陳悅蓉哎呀一聲輕呼,一條玉腿被高高架起,股間陰門大張,紅嫩穴口中找
到了舒適位置的棒兒更加猛烈的進出起來。她整個人被他擠在人樹之間,垂下的
那條腿也幾乎等於懸空,胸口抵在樹上,他一頂,自己身子便上移,他一抽,身
子滑落,這一起一落間,粗糙的樹皮隔著衣服磨著她的胸前,既痛,卻又陣陣舒
爽。心道這姿勢要被人看到,當真是羞也羞死了。
一滴滴漿液從兩人交合處滴下,落入草地之中。另一邊兩個只有手可以依賴
的女子相形之下卻苦悶許多,蜜汁從陰穴中流出,大半染在了衣服上,濕漉漉的
頗為難受。
李清兒到還好些,白若蘭卻幾乎濕掉了半邊裙子,穴口都已經有些紅腫,抽
搐的膣內都在隱隱疼痛,但沒有強而有力的侵佔,那空虛始終揮之不去,白嫩的
屁股已經滿是汁水,但前面那張小嘴還在不停的繼續外流。李清兒早就收回了雙
手,一手撫胸一手伸進裙褲之中,自顧自去了。白若蘭卻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欲
火煎熬幾乎要讓她瘋掉。
她呆呆得看著那男子奮力在那女子腿間抽插,被手帕塞著的唇角垂下一絲口
涎,已然失神。
那邊陳悅蓉也有些失神,但卻是因為她體內那根棒兒實在是讓她有些吃不消
了,拔出去的時候,嫩腔外翻,幾乎連她的魂魄也抽了出去,插進來的時候,花
心酥碎,臀尖又恰好坐在他毛毛的檔上,騷癢入骨,沿著脊柱一路上行,讓她挺
著腰背,雙手回到身後胡亂的抓緊他身上的衣服,壓抑不住的呻吟破碎不成聲調。
葉飄零剛剛感覺腰後漸漸沉重,陣陣快感往那肉莖積聚而去,就覺得陳悅蓉
渾身一顫,口裡喚著他的名字,垂著的腿挺得筆直,被他抬起的腿也顫抖著繃緊,
穴心那一團銷魂軟肉也隨著嫩腔的劇烈收縮噴出陣陣清涼,一股腦澆在他肉龜之
上。知道她已經到了頂點,再要下去,怕是要傷了身子。
陳悅蓉還沉浸在極度的喜悅中,卻覺膣內摩擦抽動,她一陣哆嗦,那棒兒竟
自抽了出去。心知葉飄零怕她受不住,在這荒郊野外,自己又不能求雨兒來幫忙,
身子被放下後,她充滿歉意地回過身來,整理好衣衫,道:「葉郎……悅蓉實在
沒用,真是對不起。」
葉飄零心中雖然還有些焦躁,但在這野外,卻也不願再生枝節。
陳悅蓉看那棒兒沾著亮晶晶的汁液,仍硬翹著,心中一動,拿出帕子蹲下身
去,拉住葉飄零要提起的褲子,羞紅著嬌顏擦乾淨那肉莖,用雙手扶著,把自己
的小嘴湊了上去。
但櫻唇剛剛觸到緊繃火熱的肉龜,還沒來得及含入,就聽見不遠處的矮樹叢
中突然傳出低低一聲驚叫。
這一下把陳悅蓉驚的魂飛天外,啊喲一聲險些把嘴邊那根棒兒一口咬住。
發出驚叫聲的自然是是那李清兒。
她看兩人已經雲散雨收,又加上自己心癢難熬,便不願再看下去,輕手輕腳
摟起白若蘭,想趁那女子用口侍奉那男子的時候偷偷離開。哪知道剛剛從另一端
鑽出矮樹從,就見面前竟然站著一個白衣女子。
那女子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雖然也是一身白色衣裙,但容貌遠勝白若蘭許
多,那淡漠的絕世容顏上沒有一絲表情,顯得這一襲白衣清冷無比,李清兒一眼
看去就覺一陣寒意。
那白玉般的臉頰上染著一層薄暈,讓氣勢弱了許多,不然李清兒只是看著她
拿著劍站在那裡,就幾乎要失去出手的勇氣。
知道自己的驚呼已經惹得另外那邊的兩人注意,她心念急轉,突然把白若蘭
拋向身前,身形一縮跟在白若蘭身軀之後向前衝去,一腿踢出攻向那女子下盤,
纖腰扭動雙掌在白若蘭身上一拍,打算借這一連串的動作逃開。
不管那女子如何動作,至少李清兒相信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但她只猜對了一半,她的確逃出了那片樹林,只因為那女子根本未去追她。
但她的背後卻留下一道尺許長血淋淋的傷口。她根本不知道那一劍是如何刺過來
的,她只知道自己跑出了很遠,那熱辣辣的劇痛才讓她哭出聲來。
她發誓自己一定不會忘記那個清冷淡雅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雖然那個聲音
只說了八個字。
「你不該向我出手的。」
面帶尷尬的葉飄零和陳悅蓉不明所以的看著沉默的燕逐雪,她正握著躺在地
上的白若蘭的手為她把脈。
陳悅蓉雖然極力想讓自己相信,沒有人看到剛才的事情,但奈何連自己也騙
不過去,一雙小手在衣襟處絞著,不敢抬頭看面前的燕逐雪。
葉飄零也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正好看到地上那陌生的白衣女子衣襟凌亂,
雙目緊閉,高聳的胸膛劇烈的起伏,雙頰赤紅顯然身子有什麼異常,便清了清嗓
子,隨口問道:「這位姑娘還好吧?」
「你得救她。」燕逐雪站起了身子,卻微微蹙起了眉,似乎很不願意說這句
話一樣。
「我?她不會是中了春藥了吧?」葉飄零笑著打趣道,他一直不懂救人的,
倒是燕逐雪看起來頗通醫理。
哪知道燕逐雪點了點頭,然後頰上泛起一層薄紅,微微偏過頭去,淡淡道:
「她似乎身上有喜。而且中了至少三倍量的淫藥。若不救她,便是一屍兩命。」
難得燕逐雪說出這麼長的話,卻讓陳悅蓉和葉飄零都同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同時低呼道:「啊?怎麼會這樣?」
其時月明星朗,皎潔的光芒穿過枝葉間的空隙,斑駁的撒在白若蘭赤紅的臉
上。她雙目緊閉,混沌的腦海中根本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
但兩串淚珠,卻莫名的從她濕潤的眼角流下……
如意樓 第十七章:情何以堪(下)
本來覺得沒必要在開頭提,不過看來還是說一下的好。
白若蘭本章失身,覺得接受不了的請迴避。
不然一次次回那樣的帖子我覺得很沒營養。
(一)
抱著懷裡看起來越來越難受的白若蘭回到了馬車附近,雨兒和楊心梅已經准
備好了食物,在火堆旁等著他們回來,但沒想到的是竟然還多了一名女子。更沒
想到多的這人竟然不是神出鬼沒的燕逐雪,而是一個陌生人。
葉飄零把大概解釋完之後,三個都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一時神態各異,
唯一與葉飄零沒有親密關係的燕逐雪卻沒有跟著回來,只有葉飄零在這裡面對三
個心思不同的女子。
楊心梅一直笑著看葉飄零,既有幾分促狹又有幾分微惱,但還是她最先主動
接過白若蘭的身子放進馬車裡,然後笑歎了口氣,把馬車緩緩駕向較遠的地方。
雨兒眼中頗有幾分哀怨,但更多的是一些擔心,她拿些熱好的餅和燻肉,低
著頭遞給葉飄零,口中只道:「少爺先吃些東西吧,今天駕了一天車,您也累了。」
陳悅蓉臉蛋紅撲撲的卻不看葉飄零,等他把那些東西吃得差不多了,才討出
帕子替他擦淨了手,柔聲道:「葉郎,快些去吧,這是為了救人,我們……沒事
的。」
葉飄零卻頗為不情願,他皺著眉頭道:「那女子已有身孕,不定是哪家的好
姑娘,我這般壞人清白……」
恰好楊心梅走了回來,聽到這話呵呵一笑,揶揄道:「葉公子怎麼連這種事
情也畏首畏尾起來?莫不是只要不是心甘情願送上門的,都入不得你的法眼不成?」
葉飄零知道她話裡有幾分譏刺,微笑道:「男女之事,本就要兩情相悅才是
美事,更何況她肚裡已有孩子,此事一出,那孩子的父親怎麼會不記恨於我。」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楊心梅拿起烘熱的餅,咬了一小口,含糊道,
「一個少女打扮的姑娘懷著身孕,想必也不是什麼好女子。」
陳悅蓉輕輕搡了他一把,低聲道:「去吧,這是為了救她,那孩子的父親會
理解的。」
葉飄零心底實在不願,有三個嬌美女子在身邊,除了楊心梅一直刻意躲著他
之外,另外兩個都是任君採擷的柔花一朵,看這女子不似尋常百姓打扮,說不定
便是哪門哪派的小姐,一個不慎端的是後患無窮。
只是除了自己去解那淫毒之外,卻是別無他法,他只好歎一口氣,起身道:
「也只好如此了。」
楊心梅笑道:「歎什麼氣,我覺得你的心裡應該在笑才對。」
雨兒連忙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道:「楊姐姐,不要開少爺玩笑了。」
離了火堆,遠遠往那停在幽暗處的馬車走了過去,葉飄零心中不免暗暗後悔,
本來就是不願馬車內留下穢跡,才與陳悅蓉尋了處野地,哪知道最後還是不免如
此,早知道,還不如和陳悅蓉便在馬車中解決,也省了這次的事情。
心裡胡亂想著,已來到馬車旁邊,他撩開前簾上去,這馬車十分豪闊,車內
鋪著的柔絨地氈上,不斷發著微弱的呻吟的白若蘭便躺在上面,雖然車內比較寬
敞,但兩邊座椅間卻也剛好擠的下兩人而已。
他把窗簾捲起,透些月光進來,然後抱起白若蘭的身子讓她靠在座位上,伸
手去探她額頭,觸手一片火熱,他縮回手,知道已經如燕逐雪所說,淫毒逆行入
腦,一旦緩的久了,不僅頭腦受損瘋瘋癲癲,恐怕肚子裡的孩子也難以保全。
知道不能再猶豫下去,葉飄零解開她的裙帶,把繡著蘭花圖案的香囊和銀包
袖袋之類雜物放到一邊,低聲道了句「得罪了」,便把那白色紗裙脫下,衣襟打
開。車內行動不便,那襯裙便不脫下,只是高高捲了起來,露出一雙潔白修長的
玉腿。
那細膩的肌膚上此刻佈滿了細小的汗珠,肌膚下也泛起了誘人的桃紅,大腿
內側,還有一道道晶亮的汁液流了下來,看起來淫糜無比。
身上感到一些清涼,但那月白兜兒下的豐滿胸乳,卻起伏的更急了。
伸手摸向她的股間,探的了那春水潺潺一片氾濫的柔嫩花房,葉飄零褪下自
己的褲腰,但不料心中有些奇怪的不詳感覺,讓那根棒兒也不過硬起了一半。
他雙眼在那豐滿胸膛上溜了一溜,輕歎一聲伸手從兜側摸了進去,那乳肉一
摸之下柔軟無比,按捏之中又充滿彈性,不知是否因為懷孕的緣故,比起他身邊
的三女都要豐滿充盈,五指攀住只覺柔膩肉感充滿彈性,登時讓他胯下陽根高高
揚起。
既已準備充分,他也不再多手,戀戀不捨的放開手中那一團香軟,匆匆把她
半裸的身子放好,打開她的雙腳,費力的用雙手扶穩她的腰胯,把硬挺的肉莖就
准了那熾熱濕滑的陰穴。已經腫脹的穴口剛和那肉龜接觸,便一張一合的吸吮起
來,粘滑的漿液幾乎噴吐上去。
滋的一聲,那根棒兒已經盡根而入,前半截葉飄零拉著她的腰自己使力,後
半截卻幾乎是被那緊窄的嫩腔吸吮進去一般,那因孕而變得肥厚柔軟的花瓣緊裹
著肉莖的根部,膣內嫩肉推擠上來,幾乎與雨兒洩身時候的幽穴變化帶來的舒暢
感覺相去不遠。
兩人已然結合,葉飄零也就不再在意許多,抬高她一條腿架在肩上,一手扶
穩她的豐臀,一手情不自禁的按揉在那乳房之上,擺動著腰抽送起來。
而她仍像沒有意識一樣只是斜倚在那裡,只是口裡的呻吟稍稍大了一些,隨
著葉飄零的動作,被抬起的腿前後搖擺,一雙豐乳波浪般晃動。
葉飄零第一次與無法動彈的女子雲雨,雖然那幽穴中濃濃厚厚的蜜汁讓他的
棒兒進出既被夾擠得十分愉悅又十分順暢毫無困難,但在這狹小空間承擔著女子
近半體重不斷動作,他又不是在行房中可用真氣的雙修功夫,百餘抽下來,竟覺
身上已經汗濕。
幸好到不是完全沒有效果,在那花心上奮力撞了幾十撞之後,她腔內嫩肉緊
緊吮著他的肉莖暢快淋漓的洩了一次身子,緊接著他每一次頂到最深處的時候,
她小嘴裡的呻吟也明顯了許多,雙手雖然還軟軟垂在一邊,但是手指蜷曲似乎想
要握起一般,更明顯的是他每一次插進去的時候,都明顯地感到她的腰在努力的
微微拱挺,彷彿要讓他進得更深一樣。
這柔軟嬌嫩的肉體沒有一絲反抗的能力,一次次的抽插中,葉飄零的動作變
得越來越重,心底深處某種讓他興奮的東西漸漸冒出了頭,他把她的腳分得更開,
月光下被扯開的腿根,隨著他的棒兒外翻的嫩紅腔肉清晰可見。隨著猛烈的動作,
她膣內的汁液四濺橫流,越來越多,不多時便把她屁股下的軟氈浸濕了一小片。
嫩白的臀尖映著水淋淋的光在氈上前後移動,幅度越來越大,最後?的一聲,
她的身子竟然滑跌了下來,那棒兒一歪,從陰穴中滑脫,盛水的瓶塞拔出一般,
那穴口頓時又淌出一片透明淫汁。
不要說白若蘭尚未清醒,就是她此刻清醒了,葉飄零怕是也無法再次中斷了,
他拉過她的身子,讓她上身伏在座上,伸手拉高她的腰,在那緊實渾圓的屁股上
揉了一會兒,掰開臀瓣再次插了進去。
這樣調整後白若蘭腳上的鞋卻顯得礙眼起來,葉飄零握住她的腳踝,索性把
她的鞋襪也脫了下來,一雙秀美纖巧的嫩足也赤裸在他眼前。
這並不比陳悅蓉的玉足美麗多少,但這不是屬於他的,這種感覺卻讓他格外
興奮,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失常。
他壓下玩弄那一雙腳兒的慾望,把注意力集中到交合的股間,努力告訴自己
這是在救人,只要救人就好。但勾著她腰的手臂,卻還是忍不住上移,伸進肚兜
之中一邊插弄一邊在那酥軟豐乳上享受起來。
那還沾著些許汁液的豐潤雪臀拍擊在他的小腹上,充滿彈性又有一陣涼意,
讓他不禁一下下拍得更急,肉莖聳動幾乎要擠進花心之中。那花心不若他所碰過
的那些少女那般嬌小,雖然一般的酥柔但是腫脹的好像一個肉團似的,插到深處
肉龜就好像頂進了一個滑膩的小手掌心,四周的軟嫩肌肉五指一般擠壓著中間。
脊背略感酸麻,精關被那花心猛的一吮,葉飄零只覺頭腦一陣空白,一股股
陽精激烈的噴射進身下女子幽穴深處,她嫩臀猛的收縮,花心被這陽精一衝,緊
吮著的軟肉登時放開,腿根的白嫩肌膚抽搐起來,又一次洩了出來。
「嗯嗯……唔唔!」她口中突然出現清楚地呻吟,幾乎嚇了葉飄零一跳,那
明明應該是愉悅的聲音,在他耳中卻莫名的覺察到一陣濃濃的悲哀,猶如嗚咽一
樣……
(二)
葉飄零靠在座位上漸漸平復自己的喘息,看向白若蘭,她仍然四肢不動的趴
在那裡,嘴裡的聲音剛才倒是響了許多,現在卻安靜了下來,叉開的雙股猶自不
時抽動一下,紅嫩的穴口回流出幾點白濁,流過打濕成一綹綹的毛髮,沿著潔白
光滑的大腿滑下。
他坐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儘管依然雙頰似火,但額頭已經比剛才涼了許多。
他稍稍放心,拿過她的帕子準備替她擦拭一下,哪知道剛剛在那黏糊糊的陰戶上
輕輕一抹,那嬌軀便猛地一抖,陰穴之中竟然又有新鮮的晶亮汁液流了出來。
帕子在上面揩抹一陣,結果連他拿著帕子的手都感到了濕意,那股間方寸之
地卻不僅沒見乾爽,反而更加濕潤。
知道藥性未解,葉飄零只好丟下帕子,伸手過去一指按住腫脹的陰核,用其
余指頭撫摸著陰門,希望在自己重振精神之前,能稍稍緩解一些。那硬挺的鮮紅
肉核沾滿了滑膩的汁水,按上去滑不溜手,每一按,她的身子都會抖上一下,那
麼揉弄一陣,那一雙分開的腿竟然有了力氣,努力想要並起來一樣向裡收著。
呻吟中也有了一些模糊的囈語,「不……不要……不要碰我……好熱……」
「我也不想如此……」葉飄零皺著眉拉著她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掌心
抵住她的會陰,心裡雖然頗為不願為了這種事情耗費內力,但心中總是有一種莫
名的不安。他掌心運起真力,把那一股熱流順著會陰送了進去,然後引導著那股
真氣開始在會陰附近盤旋。
方纔的一場交合,入腦的淫毒應該已經向下,想必只要用足夠的挑逗把淫毒
聚集起來,再春風一度應該就可以了。
只是他失卻了耐心調情的興致,便用上了內功這種討巧的法子。
那股真氣在他的催動下在白若蘭後庭與陰門之間來回的磨了起來,那熱漲卻
又沒有實質碰觸的感覺立刻讓她渾身緊繃,稍微有了點力氣的身子隨著那磨動的
內力難受的扭來扭去,半開的小嘴哀哀的叫了起來,「啊啊……別……別碰那裡
……別……」
知道這種感覺甚是難熬,當初葉飄零和一個伺候他的婢女開玩笑的時候不過
一指點住用了二分力道,那婢女就挺動得好像出了水的魚一樣,現在他可是用掌
心貼住,源源不斷地催動真氣進去。他橫下心來,催著內力遊走的更加快了,白
若蘭靠在他懷裡,汗出如漿,汗津津的身子在凌亂的上衣中扭動著,兜兒中那一
雙綿軟肉峰,也隨之擺動出陣陣波浪。
呻吟越來越高亢,嬌喘也急促起來,她似乎想要開口哀求,但卻說不出話,
只有不停的發出哭泣一般的嬌聲。
一直到手心上幾乎滿是滑膩的汁液,葉飄零才收回手掌,她大汗淋漓的抖了
幾下,手腳竟然動了起來。雖然幅度不大,但顯然比起剛才好了很多。只是這動
作反而讓她的身子不斷滑下,葉飄零索性抱起她的身子翻轉過來,讓她雙腿分開
面對著他坐到他的腿上。
飽滿的恥丘壓上他的腿上,好像鮮嫩多汁的水果一樣滋的擠出一股水兒來。
再來一次,應該就能解決了,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托高她的屁股,把再度硬
挺起來的棒兒架到她的股間對準那道縫兒,然後讓她的身子沉下。
柔軟的嫩腔再度吞進了硬熱的肉莖,她的身子一邊沉下,一邊不斷的顫抖,
幽穴之中更是火熱緊縮,入到一半葉飄零乾脆放鬆手勁,讓她一屁股坐了下去。
只聽她啊的大叫了一聲,聲音裡滿是壓抑不住的喜悅和滿足,白嫩的雙腿突
然恢復了生機,一下子盤到了他的背後,雙手更是牢牢地摟住了他的脖頸,然後
那一直緊閉的雙眼,驀然睜開。
葉飄零雖然心中無愧,但驟然對上白若蘭的雙目還是吃了一驚,但旋即發現
那長長的睫毛下,水盈盈的雙眸全無神采,好像凝視著什麼遙遠的地方一樣。
他輕歎了口氣,托著她的臀尖上下挪動起來。
心中興奮的感覺大退,抽送之時雖然那嫩腔依然順滑緊窄,但他的快意卻少
了大半。甚至在對上那無神的眸子後,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負罪感。
但她陰穴之中不停的一收一放,嫩肉推擠,花心舒展,膩膩的濃漿充滿了甬
道之內,剛才的一番磨弄,讓她甫被插入就戰慄不斷,轉眼就弓起了身子,挺著
雪白修長的頸子唔唔的喘息起來。
葉飄零也只好更加賣力的動作,兩人的身子廝磨擺動,連馬車也搖晃了起來。
月光從車窗射進來,青春嬌美的少女半裸著身子,裸露出的雪白肌膚汗濕晶
亮,散亂的鬢髮下嫣紅的臉頰顯得明艷卻又帶著一絲病態,在腰間飛揚的襯裙時
不時遮蓋住起伏的白嫩臀瓣,兩瓣媚肉中間,濕淋淋的幽穴之中,一根粗長的棒
兒正在快速的進出。
就見那一雙汗津津的白腿抖動的越來越劇烈,那仰起的嬌顏上的表情漸漸的
變得既像痛苦又像快樂,紅潤的櫻唇突張,像被噎住一樣的一聲哽咽從喉間吐出,
抖動的雙腿猛地收緊,全身抽搐著貼在了葉飄零懷裡,那無神的大眼中兩行淚水
湧出,一滴滴掉落在葉飄零肩頭。
葉飄零的腿上胯下已經被染的濡濕,已經滿足了一次的他耐力自然好了許多,
他不斷的衝刺著,也不再顧及白若蘭是否承受得住,他知道不一鼓作氣把淫毒全
部洩出,怕是自己還要再來上一次。
而他已經不願意再面對她的雙眼了。
這次暢快的洩身之後,隨著他的迅猛抽送,那幽穴之中便洶湧不斷,一陣陣
的陰精帶著淫毒奔流而出,也不知道洩了多少次身子,葉飄零才終於堅持不住,
壓著她的臀後把棒兒插到最深,在裡面一洩如注……
他拔出漸漸變軟的肉莖,疲憊的靠回廂壁上,撒開雙手,她已經能本能的尋
塊舒適的所在趴臥下去,他也就放下心來,知道不會再有什麼了。
看她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修長的雙腿疊在臀下,身子的顫抖也終於停止,他
舒了口氣,拿過她的裙子蓋在她下身,穿好衣服鑽出了馬車。
緩緩把馬車駕了回來,跳下馬車來到火堆邊,歉然道:「今晚你們不能在馬
車裡睡了,大家委屈一下,和我一起守著這火堆將就一晚吧。……雨兒,你去幫
那姑娘把衣服整理好。」
雨兒默默點了點頭,鑽進了馬車中。楊心梅笑了笑,但見葉飄零面色不是很
好,便沒有說什麼。陳悅蓉想了想,柔聲問道:「那位姑娘,沒有什麼大礙了吧?」
「應該是沒事了。明天等她醒了,再向她解釋吧。」葉飄零揉了揉額角,
「悅蓉到時候由你去說吧,問清楚這位姑娘家住何方,不遠的話咱們就送她過去,
我……也見見那孩子的父親。」
「送她回家是自然的,不過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了。瞞著……也
許對誰都好。」陳悅蓉斟酌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葉飄零只是覺得心中不安,一陣莫名的煩躁,隨口道:「到時候再商議吧。」
陳悅蓉溫柔的撫摸著他的後背,輕聲道:「葉郎,不要放在心上了,即使瞞
不住,那孩子的父親也不會怪你的。將心比心,如果……」她頓了頓,本想說
「我」,但出口卻還是成了,「如果你的妻子淫毒攻心,被好心人救了一命,你
會怎樣?」
葉飄零卻皺起了眉頭,半晌沒有回答,陳悅蓉連忙補充道,「當然,你一定
很愛你的妻子。你會怪罪她麼?」
葉飄零垂下頭,然後淡淡的道:「我自然不會怪我的妻子……但……但決計
不要叫我再見到救我妻子的人。」
他面上突然露出一絲微笑,想必他那師弟,只會比自己更加激烈吧。
「好了。」雨兒從馬車裡鑽出來,坐到葉飄零身邊,垂首道,「那姑娘睡下
了,看起來累得厲害。」
「嗯,大家也都早點休息吧……明早還要繼續趕路。離唐夫人那裡還有一段
路程,我不想再生枝節了。」
楊心梅終於還是忍不住笑道:「若是每次枝節都有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葉
公子還會這樣說麼?」
「楊姐姐!」陳悅蓉嗔道,「休息吧。」
楊心梅帶著隱約的一絲苦澀笑道,「好啊,女生外向,這就只知道向著自己
的男人了。」
兩女笑鬧一陣,最後三女和衣而臥,睡在了火堆邊上,葉飄零坐在馬車上,
靠著車廂閉上了雙眼,運功練氣,擔起了守夜的責任。
除了偶爾的蟲鳴葉顫之聲,林間就只剩下眾人平穩的呼吸。
夜,再度歸於寧靜。
(三)
一片黑暗……黑暗中,彷彿從地獄延燒出來的業火炙烤著白若蘭的腦海。
渾身都漲的發痛,無盡的火熱無處宣洩,然後凝成一把利劍,一寸寸刺進她
的腦中。
身子不能移動,腦子無法思考,心裡的渴望讓她幾乎瘋掉。
黑暗中,一個小男孩的臉若隱若現的浮現,他走過來到她身邊,輕柔的脫下
她的衣服,她動也不能動,只有看著自己的身子變得赤裸,然後那小男孩突然獰
笑起來,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大漢,摟起她動彈不得的身子,挺著粗長的陽
具狠狠地插進她的陰門之中。
她想慘叫,卻叫不出聲音,那股火熱隨著那狠狠的插弄逐漸緩解,她的腦海
漸漸清醒,她想起自己中了淫毒,她想起自己被萬凰宮的妖女劫持,她想起自己
要被送到喝醉了的哥哥身邊。
那麼……難道是哥哥!
她在黑暗中慘叫,不停地喊著不可以,但發不出任何聲音,除了放浪的呻吟。
下體傳來的充實感覺那麼分明,頭腦漸漸在酸麻的衝擊下麻痺,絕望憤怒和悲傷
緊緊地絞住她的頭,劇痛中,彷彿有什麼在她心底啪的一聲斷裂開來……
一些被疾病塵封的記憶,驟然撒落出來。
一個小男孩笑嘻嘻的說:「我娘叫我小星,你也叫我小星就可以。」
一個少年笑嘻嘻的說:「我師父叫我小星,你也也叫我小星就可以。」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重合在一起,笑嘻嘻的看著他,彷彿在嘲弄她忘卻了的這
段記憶。
下身傳來的衝擊越來越猛烈,失身的事實和恢復的回憶撕扯著她本就已經脆
弱不堪的神志。她猛地睜開眼睛,但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身子上下搖晃著,有
些痛,更多的卻是無盡的愉悅,一陣又一陣要將她淹沒一樣。
不知道攀上了那快樂的巔峰多少回,她身上的火熱和全部的精力終於被搾取
乾淨。她掙扎著趴臥下來,卻連擦乾淨下身那熱乎乎的污穢痕跡的力氣都沒有。
她絕望的流下眼淚,黑暗中好像有一個女子過來替自己穿上了衣物,卻不知
是哥哥身邊的誰了。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她很奇怪為什麼自己處在一個好像是馬車的地方,也
不知是什麼時候,她悠悠醒轉,雙腿稍一挪動,就覺腿間腫腫脹脹頗為難受,她
歎了口氣,睜開雙眼看向自己的衣裙,卻突然發現眼前一片漆黑。
她顫抖著摸向身邊,沒有人,只有軟軟的長毛座氈,沿著木壁摸索到一面窗
簾樣的布,她一把拉開,眼睛卻仍然什麼也看不到。
她伸出手指貼住自己的眼睛,眼前……依然只有漆黑一片……
葉飄零直到凌晨雨兒醒來接替他值夜,才打算小睡片刻,剛剛才打了個盹,
就聽見馬車中傳出一聲女子驚恐的尖叫,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奔到馬車旁,昨晚那女子正緊緊抓著雨兒的衣袖,一連聲的問:「我哥哥呢?
這是哪兒?你們是誰?為什麼……為什麼我什麼也看不到?」
葉飄零皺起眉頭不知如何開口,陳悅蓉在旁低聲道:「我去和她解釋一下吧。
葉郎你還是先去休息一下,一會兒咱們還要上路的。」
葉飄零歎息道:「拜託你了。她淫毒傷腦,……可能眼睛是看不見了。她如
果太過激動,你也小心不要被她傷到。」
「我瞭解的。」陳悅蓉點點頭鑽進了馬車,楊心梅同情的看了看裡面,然後
放下布簾惋惜道:「好好的姑娘家,失身於人不說,還弄瞎了眼睛,真是造孽…
…」
陳悅蓉坐到白若蘭身邊,抓住她不斷顫抖的一邊手臂,溫言道:「這位姑娘,
你先冷靜一下,聽我向你解釋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好麼?」
白若蘭循著聲音偏過頭,警惕的問:「你是什麼人?我……我怎麼知道你說
的話是真是假?」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只能說,我講的是事實,可能對你來說…
…有點殘酷。我是百花閣的弟子,名叫陳悅蓉。」陳悅蓉在肚中尋找合適的詞句,
但面對這個身遭劇變又可能已經雙目失明的女子,怎樣的委婉似乎都很過分。
白若蘭閉上雙眼,顫聲道:「陳姑娘,請講吧。」她已不是不經人事的少女,
自然知道下體那陣陣腫痛代表著什麼,心亂如麻之下,倒也看起來平靜了下來。
「昨晚我們……無意見到你的時候,你身上中了……呃……春藥,所以……」
白若蘭揮手顫聲道:「這個我知道……我……我……我明白,既然是為了救
我,我……我自然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我的眼睛,為什麼……為什麼看不到
了?」
陳悅蓉躊躇道:「那淫毒劑量頗大,想必淫毒入腦,傷到了眼睛。說不定…
…過陣子餘毒消了,便會好了。」
白若蘭雙手環住膝蓋,蜷縮到馬車深處的角落裡,把臉埋在雙膝之間,悶聲
道:「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遇上這種事情……我怎麼去見他……讓我怎麼去
見他……」說到最後,嗚嗚的哭泣起來。
陳悅蓉勸道:「姑娘,不要傷心了,相信……相信你孩子的父親會理解的。
你家在哪裡?我們可以送你回去,向他解釋的。……或者,你覺得瞞著會好一些
的話,我們也會為你保密的。你的眼睛,只說是中毒便是。對了,我們應該怎麼
稱呼你呢?」
白若蘭並沒有回答,哭道:「我不想說……我不要你們知道我的名字,我也
不要回家!我要去找他,我要問他還要不要我……」
陳悅蓉為難道:「姑娘,那你總要告訴我,你要我們帶你去哪裡?」
「我……」白若蘭吸了幾口氣,低聲道,「你們能帶我去如意樓麼?」
「什麼?」應聲的卻是門簾外的葉飄零,他撩開簾子匆匆進來,沉聲道,
「你要去如意樓找誰?」
白若蘭瑟縮了一下,心道小星是如意樓的少主,這讓自己如何對外人說的出
口,便低泣道:「他是如意樓的弟子。我……我要去找他……」此時卻也顧不得
這些人是否與如意樓有仇了。
葉飄零心中一沉,若是樓內中人的家眷,這事情可就真是巧的糟糕至極了,
連忙表明身份道:「我是如意樓的堂主,你說出那人名字,我可以帶你去找他。
……至於這件事情你要不要隱瞞,你可以慢慢考慮。」
這人……是小星的下屬?白若蘭心中更加混亂,支吾道,「那你帶我回如意
樓……我……我自己去尋他。要不要告訴他……等我見到他再說吧……」心中實
在不願這樣去見小星,但是雙眼一盲,無所依靠的心裡空蕩蕩的就剩下了小星那
微笑的臉,和他小時現時說的那些溫柔的話。
如果他不原諒自己……那麼自己為他生下肚中的孩子後……也就不必活在這
世上了。
葉飄零沉吟一下,只道她現在心中惶恐所以什麼也不願說,便只好道:「那
就委屈姑娘和我們先去尋一個人,那人醫術也還算高明,解毒尤其在行,可以看
看是否能治好姑娘的眼睛。之後我會托人送你去如意樓,你到了之後,再去尋你
要找的人吧。」
白若蘭不再應聲,而是縮在角落,垂首不語,低聲抽泣著。
葉飄零歎了口氣,他最討厭的就是麻煩,但偏偏麻煩總是不放過他,他喚過
來雨兒交待了兩句,讓她同陳悅蓉一起照看著白若蘭,便和楊心梅一起收拾好東
西,駕起馬車繼續上路了。
一路上雨兒陳悅蓉不斷的勸慰下,白若蘭也漸漸止住了哭泣,但仍然縮在角
落沉默不語,楊心梅偶爾試圖活絡氣氛的玩笑,最後也都落得尷尬收場。
幾天下來除了馬車稍顯擁擠,吃飯時候多出一個人之外,一切如常,葉飄零
依然駕著馬車,做車伕的打扮,雨兒時不時出來遞口水給他,其它時間則安靜的
坐在車內,陪著白若蘭,陳悅蓉和楊心梅話少了些,但大多時候還是他們二人在
聊天。除了晚上葉飄零堅持非住客棧不可之外,一切都沒有變化一般,白若蘭在
他們中間,恍如一個沉默的遊魂,飯來即吃,衣來即穿,除了對雨兒會感激地說
上幾句話之外,整個人都彷彿不在這個世界一樣。
因為藥的緣故,陳悅蓉依然每晚睡在葉飄零房中,但雨兒因為要照顧白若蘭,
無法在她受不住的時候進來接替,她心中又不願叫楊心梅前來,便強打精神硬挨
著也要讓葉飄零盡興為止,結果便常常掛著淡黑的眼圈坐在馬車上昏昏欲睡,惹
來楊心梅一陣嬉笑。
陳悅蓉服下第二顆玉陽鎖魂丹後的第四日上,緩緩行來的馬車終於到了冰兒
所畫地圖上的小鎮。
葉飄零跳下馬車,望著遠方地平線盡頭的青山翠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
於到了。
白若蘭安靜的坐在車內,她並不知道,這便是她曾經發著高熱,在小星的懷
中第一次動心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葉飄零所說的那個可能能給她治眼睛的人,
是她曾有一面之緣的小星的母親,唐月依。
(四)
因為知道唐夫人並不喜歡人知道她的所在。葉飄零便沒有帶楊心梅和雨兒同
去。陳悅蓉扶著白若蘭跟在他身後,緩緩走進了山中。因為如意樓會有人定期來
探望唐夫人,而那些人大多是如意樓內三堂的神秘人物,他便打算找到唐夫人後
把這姑娘拜託給她,能治好眼睛最好,治不好,托那些人帶回如意樓,保密的可
能便更大了。畢竟他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見到這姑娘的心上人自己恰好認識的時候
能維持面不改色的說謊。
走到山間,他也不忘叮囑白若蘭道:「這位姑娘,我們今日找的這個人不喜
歡與外人接觸,所以希望你能把這次的事情保密。」
白若蘭木無表情的淡淡道:「我一個瞎子,縱然想說,也說不出。」
葉飄零也不在多言,一行三人穿過曲曲折折的小徑,漸漸走進一片竹林之中,
遠遠的碧湖花叢之後,一幢樸素的木屋近在眼前。
但沒想到走近那鮮花纏繞的籬笆時候,卻發現竹門歪歪倒向一邊,門邊種花
的濕潤泥土上還有幾個凌亂的足印,看起來纖巧且五趾分明,彷彿是女子赤足踩
下的一般。葉飄零心中一驚,回身道:「你帶著這姑娘在這裡等我。我先進去看
看。」說罷提氣一縱,身子大鳥一樣穩穩落在木屋旁邊,他貓腰走近,房門虛掩
著,他輕輕推門,單掌橫封胸前,探頭進去,屋內竟沒有人,但桌上的一碗小米
粥還在散發著熱氣。
已到了晚飯時間,唐夫人赤著腳會去哪裡?葉飄零不免心中詫異,走進房中
把裡裡外外的三四間分室探了個遍,唐夫人果然沒在房中。
知道唐夫人應該就在不遠處,他出門讓門外二女進屋,然後交代道:「我回
來之前,你們兩個不要離開這間房子,若是主人回來,就說是葉飄零帶你們來的。」
陳悅蓉點了點頭,白若蘭卻神思恍惚,吸著鼻子像是在嗅著什麼,臉上一片
茫然的神色,嘴裡咕噥著:「為什麼……這花香……我在哪裡聞過一樣……」
葉飄零無心理會她的低語,轉身出去帶上了木門,四周張望了一下,發現背
面的籬笆上的花有一處紛亂的凹陷,他走過去低頭一看,果然泥土上也有幾枚赤
腳的足印。
難道什麼大對頭尋到唐夫人了?
葉飄零心下焦急,翻過籬笆沿著時有時無的足印追了過去。到了稍微堅硬一
些的土路山道上,那些足印就消失了。但四下張望只有一條路通向一旁的峰頂,
兩邊俱是竹林幽深。向竹林裡張望了一下,卻實在望不到盡頭,只好抱著賭博的
心思向峰頂奔去。
這山峰並不算高,但山勢綿延山道曲折,竟也費了他一番功夫。竹林漸稀,
地勢漸高,葉飄零站在路旁的一塊突巖上張望一下,遠遠看見路盡頭是一汪深潭,
丈餘高的小片瀑布墜到潭邊,水花飛濺,潭水順著蜿蜒的一條小溪向山下流去。
而那潭邊,站著兩個苗條修長的身影。
一個負手背對著他站著,身上水藍色的長裙隨著山風舞動,顯得如同天女舞
紗倩影投落凡塵一般,想必便是唐夫人。而面對唐夫人站著的卻是一個看起來明
明成熟美麗,但那一張臉上卻靈秀動人一如少女的中年女子,她身上穿著黑底短
衣墜著各種裝飾,短短的褲子下毫不在意的露出一雙白嫩嫩的豐腴大腿,雖然頭
上未帶著滿頭首飾,卻也在長髮間綴滿細小飾品,加上赤著一雙秀足,一看便不
是漢家女子。
天璧皇朝一向排斥異族,所以這種異族女子不應該還敢出沒於江南繁華之地
才對。
葉飄零不敢耽擱,連忙急奔過去。
那外族女子見到葉飄零過來,本來笑瞇瞇的臉上突然變了顏色,哼了一聲道
:「唐姐姐原來還藏了幫手,就是這個後生小子讓你不願跟我走麼?」
她的聲音聽起來清清冽冽的,好像那流動著的溪水一樣,加上身子晃動身上
的飾物叮噹作響,說不出的好聽。
葉飄零卻無心欣賞,因為唐夫人已經轉過頭來,頗為不悅的看著他道:「小
葉?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來幹什麼?」
他連忙躬身道:「晚輩有事勞煩唐夫人幫忙,不知唐夫人有客來訪。還請恕
罪。」看兩人沒有動手,葉飄零也不好表現出敵意。謹慎的等待唐夫人的回應。
「不請自來的麻煩而已。」唐夫人厭惡的說道,「好不容易尋得的地方,看
來又要搬了。」
那女子慌忙道:「喂喂,我已經求了你半天了,你的心腸怎麼和石頭一樣,
算算年份,阿南的娃娃都要有娃娃了,你就還不肯原諒他麼?」
唐夫人哼了一聲,並不回答。
葉飄零低聲道:「唐夫人,需要晚輩替您出手打發了她麼?」
唐夫人輕輕搖了搖頭,歎道:「不必,這是我的家事。」
那女子見她不答,又一連聲的??啪啪的說起來,她的漢話本就有些口音,
又說的快了,聽起來雖然和珠墜玉盤一樣清脆好聽,但若不凝神細聽,三局中便
要有一句錯漏了去。
「……唐姐姐你這人也太小氣了,你明明知道我傻乎乎的說話也不懂得什麼
能說什麼不能說,卻就是要在我和你說完話後悄悄跑掉,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我究
竟那句話得罪了你……你拋下阿南,還把他的娃娃也抱走,害得我們每年都要有
人出來找你不算,一到你走的日子阿南也變得不快活……當初我進門,你也是點
了頭的,阿南硬說你吃醋吃了好久,你不願意我伺候阿南,你說便是嘛,我只是
想替他生個娃娃,那什麼妻阿妾阿的,你以為我好稀罕啊……我的兒子去年就討
了老婆,阿南又惦記上被你抱走的娃娃了,你要是不回去,怎麼也要讓我帶他回
去見爹爹一面吧……阿南他……」
「夠了……」唐夫人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淡淡道:「我走不是因為你。你
只是給了我一個走的借口而已。你回去吧,告訴他,他想見兒子,自己來看便是。
至於他兒子在哪兒,你既然有本事找到我,自然也有本事找到他。」
那女子氣得連連頓足,白玉一樣的小腳跺在堅硬的潭邊岩石上,疼得自己又
忍不住哎喲了一聲,「你明知道阿南答應了人家,做什麼非要逼他,人家死都死
了這麼多年了,你總不會還在記恨那事吧?」
唐夫人不願多說,回身道:「他既然不能來,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小葉,
我們走。」
「什麼小葉子大葉子的,難道你看阿南身邊有幾個女人,你也找了別的男人
麼?不行,我要替阿南殺了他!」
葉飄零聽到殺字便凝神戒備,果然那女子動如疾風,那雙白足在地上踏了不
過兩踏,勁風撲面一條白生生的腿已經踢到面前,渾不在意春光外洩一般。
那腿縱然再美,葉飄零也顧不得欣賞了,雙手交叉向上一架,把那一腿擋開,
雙臂一陣酸麻,竟被震得連退數步,登時不敢小覷,打起十二分精神力貫雙臂防
守起來。
那雙腿交替不停踢出,動作快時簡直就像不用立足於地可以懸在空中一般,
沾著一些泥沙灰土的酥紅足底初時還能分辨去向,後來竟有如狂風暴雨一般只能
憑著對方的勁氣去估計來勢擋格。
因為不知道這名女子究竟和唐夫人有何牽扯,聽起來還有可能是唐夫人的家
人,葉飄零猶豫著不願出手反擊,雙臂封在身前不斷後退,身前壓力越來越大,
四周殘布飛舞,竟是連他一雙袖子也震成了碎片。
身前壓力驟然一減,葉飄零心神急轉,雙臂猛地向下一沉,果然左臂一震,
擋下了左方無聲無息踢來的一腿。
那女子久攻不下,身形一扭從腰後拿出一把閃著幽幽藍光的短刀,直插向葉
飄零手臂。
葉飄零迫不得已,拔劍架開,一路防禦下來,卻也看出這女子武功雖然不錯,
路數也比一般中原功夫詭異狠辣,但是功夫比起自己還是稍有不足,只是不敢傷
到對方出手難免畏首畏尾,數次想要用劍逼對方棄下短刀,但對方眼神凶悍竟不
管自己的手一樣只管進攻,看那刃上藍汪汪的想必喂有劇毒,自己一個不慎傷了
對方不說,還要搭上自己的一條命。
那女子攻了百餘招,葉飄零竟毫無辦法,不免急出了一頭大汗。心中一亂,
那短刀數次險些劃破他的皮肉,他心下也有些著惱,暗道就算你與唐夫人姐妹相
稱,我一劍殺了你她也未必能拿我如何。出手時便開始運起了血狼親傳的劍法,
劍尖也開始吐出數寸長的寒芒。
那女子咦了一聲,遠遠跳開,一雙圓圓的眼睛奇怪的掃向唐夫人,驚訝道:
「這是那怪物的劍法,難道你出來是尋那怪物來了?」
(五)
雖然冷星寒與葉飄零並無師徒之名,卻是他最尊敬的人。聽見怪物二字不免
萬分刺耳,低聲道:「唐夫人,這女人究竟何你有什麼關係?如果是不相干的人,
夫人儘管回去,這裡晚輩替您料理了便是。」
唐夫人神色複雜的站在那邊,怔怔的在思考什麼,竟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
那女子氣憤的拿出了一個小皮袋,哼了一聲道:「你以為你武功好又是那怪
物的徒弟便了不起麼?什麼晚輩晚輩的,看見唐姐姐好看便纏著她的男人,我都
要替阿南殺了!」
唐夫人這時突然淡淡道:「你若是敢拿出你的蠱,我便出手了。」說著,右
手平平舉起,水嫩的修長手指間,依稀可見一根幽碧色的細針。
那女子看見這針就彷彿被蠍子在屁股上蜇了一口一樣高高跳起,著實嚇得不
輕,連連搖手後退,後縱的急了,竟然直接跌進了潭裡。
水花飛濺,那女子濕淋淋的鑽了出來,像水裡躍出的魚一樣跳到岸邊,身上
的短衣本就不足以遮蔽她豐滿健美的身軀,被水一浸更是曲線畢露,向上翻起的
短衣下擺把一截雪白的肚皮露在外面,上面淺淺凹陷的肚臍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女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窘迫,她盯著唐夫人手裡的針,顫聲道:「你對我
用那凶器,也要保護那後生小子,阿南聽到,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唐夫人一字一句道:「我還是當年對渺兒妹妹的那句話,他若真心尋我,便
自己來。」
說罷返身向回走去。葉飄零不敢多問,默默跟著唐夫人回去,回頭看那女子,
她正沮喪的站在潭邊,臉上水光閃動,也不知道是剛才的潭水,還是因為沒有達
到目的而哭泣。
走到木屋已經進入視線的地方,唐夫人才開口問道:「小葉,你來到底是什
麼事?」
「是這樣的,晚輩有一個……有一個紅顏知己中了唐門的劇毒,希望唐夫人
能出手解毒。」他斟酌一下,本想說是自己保護的女子,但怕唐夫人不幫忙,便
改口道是紅顏知己。其實除了有肌膚之親和陳悅蓉的盲目愛戀之外,兩人對彼此
仍十分陌生,哪裡談得上知己。說起來他甚至覺得雨兒更為親近一些。
唐夫人微微皺眉,道:「嗯。你能把中了唐門劇毒的人帶來我這裡,也算是
本事了。」
葉飄零知道唐夫人和南宮熙有些淵源,也不敢明說是玉陽鎖魂丹,只是道:
「晚輩得人贈與靈藥,才延命至此。」
唐夫人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葉飄零沉吟了一下,繼續道:「還有一事,不知道能否麻煩唐夫人幫忙。」
「說。」
「我在路上救了一位姑娘,她身中淫毒,而我當時發現的晚了,雖然……雖
然救了下來,但是似乎淫毒傷腦,讓她暫時失明了,不知道唐夫人有沒有辦法幫
忙救治。她肚中懷有身孕,孩子的父親是如意樓內弟子,還希望唐夫人能施以援
手。」
唐夫人頗為不悅的道:「我這裡不是藥鋪醫館……不過既然來了,我解完毒
後給她看看便是。」
葉飄零連忙道:「多謝夫人,這次真是勞煩您了。」
說話間,已經進入了木屋中,陳悅蓉看見兩人進來連忙站起,也不用葉飄零
介紹便乖巧的躬身道:「見過唐夫人。」
白若蘭卻不在她身邊。
「那位姑娘呢?」葉飄零問道。
陳悅蓉道:「那姑娘身子虛弱,我便讓她在內屋休息了,冒昧之處,還希望
唐夫人包涵。」
唐夫人有些神不守舍,道了句:「不礙的。」便坐了過去,把住了陳悅蓉的
脈搏。
陳悅蓉低頭看那兩根蔥白一般比起自己都要水嫩幾分的手指搭在自己腕上,
心中不免暗自比較一番,慚愧心道,這唐夫人竟然是如此美麗的女子,真不知道
葉郎師弟的父親是怎樣的人物,才能配得上這樣的夫人。
唐夫人突然哼了一聲,雙頰染上一層薄紅,有些氣惱的道:「那人不是說了
自己終身不再踏足江湖麼?小葉!你這玉陽鎖魂丹又是從哪裡來的?」
葉飄零連忙道:「唐夫人,您誤會了。晚輩這藥是從冷先生那裡得來的。」
唐夫人道:「用這等下流藥丸,想必又是為了騙這位姑娘身子吧。想不到你
也是這麼個無恥之徒。」
陳悅蓉抽回手,鄭重地站起身道:「前輩,不是這樣的,小女子雖然無才無
德,但也不是淫娃蕩婦,晚輩與葉郎,本就兩情相悅。」
葉飄零微微皺眉,他對陳悅蓉的感覺到並不是那麼強烈,但此時此刻,自然
也不會出口反駁。唐夫人問道:「小葉,是這樣麼?」他也只有點頭。
唐夫人這才看起來平和了許多,從桌上暗屜裡拿出一個小盒,取出一根細長
的銀針,翻開陳悅蓉的眼睛看了看,然後把那針從她頸側緩緩紮了進去,刺進寸
許後,唐夫人一掌貼住陳悅蓉後心,閉目運功。
陳悅蓉只覺一股暖流從手掌處傳來,在心脈附近暖烘烘的繞了一圈,之後就
覺頸側針扎處一陣陣刺痛。
唐夫人收回手掌,拔下細針放在鼻端嗅了一嗅,淡淡道:「是子午追魂而已,
不是什麼厲害的毒藥。」說罷從暗屜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拔開瓶塞倒出一顆晶瑩
透亮的珠子,「我手邊湊巧沒有那東西的解藥,你把它含進嘴裡。」
陳悅蓉接過手中,只覺一陣清香撲鼻,放進口中之後,一股蜜糖似的甘甜充
滿了口中,沿著喉管一路往下,直衝心肺。
唐夫人閉上雙目,靠到椅背上說道:「含住了,我不說話,發生什麼也不許
吐出來。」
葉飄零在一旁站著,知道這可能是天下唯一可解搜魂針之毒的凝碧珠,此珠
天下一共只有五顆,全部在唐門人手中,與修羅掌心法、搜魂針和唐門毒經共稱
唐門四寶。傳聞此珠可解天下百毒,只是每次使用,之間必須間隔三十天整,沒
想到唐夫人這裡有,而且看起來,還不僅僅一顆。
陳悅蓉含著那珠子不過片刻,就覺口中的珠子越來越苦越來越醒越來越熱,
含在口中無比難受,但唐夫人未曾開口,自己又不敢吐出,只有皺起眉頭,可憐
兮兮的看著葉飄零。
「你去接盆水來。」唐夫人閉著眼開口吩咐。葉飄零連忙找出一個木盆,去
院中的井裡打來一盆清水。唐夫人這才道,「來,吐到盆中。」
陳悅蓉如蒙大赦,連忙蹲到盆邊,把那珠子吐進水中。
就見那本來晶瑩溫潤的珠子現在竟然已經變得通體墨綠,剛一出口就散發出
一陣腥氣。墜到水中後,清水上冒出絲絲白煙,轉眼就變成了一盆淡青。唐夫人
蹲到盆邊,拿著一雙小巧的玉筷輕輕一夾,把水中的珠子夾了出來,本來晶瑩的
珠子現在恢復了透明,但是卻不再光澤,好像磨損了一樣,看起來霧濛濛的,好
像做工粗糙的琉璃球一般。
「前輩……這樣就可以了麼?」
唐夫人收起珠子,讓葉飄零把水倒在花叢中,漫不經心道:「子午追魂已解,
玉陽鎖魂丹不是毒藥,那種春藥我可沒有辦法。不過既然你們郎情妾意,七天並
不長。」
葉飄零進來後,看唐夫人臉上頗有倦意,手扶在粥碗上,卻並不喝,便道:
「唐夫人,我看您今天累了,不如我們明日再來拜訪,您再看那位姑娘的眼睛怎
麼樣?」
「好吧。」唐夫人站起身子,往屋內走去,「我確實有些倦了。」心中的疲
憊,有的時候遠比身上的疲累要直接的多。
陳悅蓉連忙跟過去,「對不起,前輩,那姑娘在裡面休息,我進去把她扶出
來。真對不起,晚輩不知道那便是您的臥室。」她確實沒想到唐夫人會住這樣簡
樸的房間,看來那物件俱全的,反而是別人住的了。
葉飄零舒了口氣,等待陳悅蓉把那姑娘扶出來。
「前輩,她似乎睡著了。」
「你喚她便是。」
「姑娘,姑娘你醒醒。」屋內穿來兩人的對話。葉飄零微微一笑,這姑娘也
確實是身心俱疲了,不然也不至於在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仍然能夠睡著。
這時卻聽見屋內傳來唐夫人的驚呼。
「什麼!蘭兒?怎麼會是你?」
如意樓 第十八章:皓月獨懸當空眠
(一)
白若蘭本來睡的昏昏沉沉,突然被人喚出自己的名字,心中一驚,但無奈目
不見物,不知道出聲的是誰,只知道那聲音她十分熟悉,卻一時想不起。
直到一個溫暖的懷抱把她摟在懷中,一隻溫暖的手撫上她的脊背,一個溫柔
的聲音帶著氣惱和關懷在她耳邊響起,「蘭兒,告訴我,是怎麼回事?誰欺負你
了?小星呢?」她才知道了摟著自己的人的身份,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哭
喊著摟緊了對方,「唐夫人……嗚嗚……蘭兒……蘭兒對不起小星……嗚嗚……」
陳悅蓉傻在一邊,渾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葉飄零也站在門口,面如死
灰。
他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這蘭兒,毫無疑問就是小星心中的那個白若蘭…
…他雙手猛烈的抖了起來,心中第一次慌亂到六神無主。
抽泣中,白若蘭緩緩把從唐夫人這裡離開後的事情簡略的說了出來,唐夫人
聽到白若蘭被萬凰宮中人灌下迷春藥酒的時候,卡嚓一聲,扶著的床柱竟被她生
生捏斷。
斷斷續續的講完,白若蘭再也承受不住,崩潰一樣撲進唐夫人懷裡,哭喊道
:「我怎麼去見他……我怎麼去見他!我不僅失身給別人,還瞎了雙眼,要不是
肚裡的孩子,我真不如死了算了……他一定不會要我了……嗚嗚……」
唐夫人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脊背,眼中的森冷之氣卻讓一邊的陳悅蓉
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但說出口的話仍然輕柔無比,「蘭兒,哭吧,哭出來就
沒事了。你放心,小星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他若是敢因為這個嫌棄你,你就跟著
我,咱們娘兒倆過。」
白若蘭心頭一陣溫暖,她那些嬌蠻任性大半來自自小缺乏的母愛,現在唐夫
人動作讓她覺得就好像自己母親一般,她哽咽道:「我好恨……那些萬凰宮的妖
女,我好恨……自己為什麼沒有一身好武功,我好恨……我為什麼要回去!」
「這不怨你,」唐夫人扶著她雙肩扳直了她的身子,柔聲道,「這件事情,
都有誰知道?」
白若蘭愣了一下,陳悅蓉已經答道:「前輩,只有我們結伴的幾人知道。」
唐夫人淡淡道:「那到好。」
葉飄零面色一變,猛地衝到床邊,一把把陳悅蓉扯到背後,然後撲通一聲跪
下,急道:「唐夫人!這件事如果您不想讓小星知道,我保證他們都不會說的!
您高抬貴手!」
唐夫人突然閃電般扯住葉飄零的領口,一把把他提起來,只聽啪啪啪啪一陣
連響,陳悅蓉什麼都沒有看清,葉飄零的臉頰已經紅腫起來。
唐夫人坐回白若蘭身邊,胸膛起伏顯然在壓抑著怒氣,她沉聲道:「你這巴
掌挨的冤,我知道。我這幾耳光,你就算到那些萬凰宮的賤人頭上好了。我不管
你這件事情辦的有多不得已,你壞了我兒媳的清白,就要付出代價。」
葉飄零低頭道:「晚輩沒有怨言。但憑唐夫人發落,但請放過我身邊的同伴,
他們不會洩漏一句的。」
「很好,過會兒再和你說話,先跪著吧。」唐夫人眉頭稍展,但眉宇間仍然
儘是殺氣,剛才葉飄零哪怕有一分閃躲的意思,她的搜魂針怕是已經射進他的腦
中,她轉向白若蘭,柔聲道,「蘭兒,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讓小星知道了。」
白若蘭卻搖了搖頭,垂淚道:「唐……唐夫人,我不想瞞他。我容貌平平,
任性刁蠻,不懂三從四德,不會針線女紅,如果我再不能真心全意的對他,反而
要欺瞞他什麼,我還有什麼臉面待在他身邊。……我想好了,如果他真得不能原
諒我,希望唐夫人能留我容身於此,我……我把肚子裡的孩兒生下,便……便自
尋去處就是了……像我這樣的累贅,本就不該出現在小星身邊的,小時候就是這
樣……我能給他的,只有麻煩……」
唐夫人臉色陰沉,但語中的溫柔沒有稍減,「蘭兒,你若不想隱瞞,那好,
但是,這件事情要由我來說,你就住在我這裡,我把小星叫過來。他不要你這個
媳婦,你做我的女兒便是。我老太婆孤零零的,你就陪在我身邊,隨便學點什麼,
日後找那些賤人報仇,總好過你這樣心灰意冷的。」
白若蘭抹了抹眼淚,輕輕搖了搖頭,哽咽道:「唐夫人……我……我怎麼擔
的起……」
「就這麼定了,沒有什麼擔不擔的起的,只要你不嫌棄我這個老太婆,你就
安心得在這裡住上陣子。……好了,擦乾淨眼淚,來讓我看看你的眼。」
白若蘭睜著茫然的眼睛,用帕子擦乾淨眼淚,希望能從唐夫人嘴裡聽到一線
希望。
唐夫人也不理會跪在一邊的葉飄零和陳悅蓉,仔細地觀察起了白若蘭的眼睛,
然後閉上雙目,三指搭上白若蘭的腕脈,面色逐漸變得更加凝重。
「唐……唐夫人,我的眼睛,還有的治麼?」半晌聽不到聲音,白若蘭惴惴
不安的芳心更加焦急起來。
唐夫人放開她的手,摸了摸她的鬢髮,柔聲道:「蘭兒,你的眼睛沒有傷到,
淫毒本來已經要傷及胎兒,你本能中把淫毒導向上方,用精氣護住了孩子,所以
你上身經脈都或多或少的封閉住了,因為那不是你本身意志的導向,而是母親的
本能,所以只要你把這孩子用藥物打下,你的眼睛就會好了。」
白若蘭本來安靜得聽著,聽到藥物打下四字突然渾身劇顫,猛地縮進床角,
不敢相信的道:「不可以!誰也不可以動我的孩子!唐夫人……這是你的孫兒啊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唐夫人眼中帶著痛苦之色,卻仍然維持著平靜道:「蘭兒,真若是要生下這
個孩子,你不單是眼睛無法重見天日,連性命也有危險。你和小星來日方長……」
她痛苦的一顫,繼續道,「這個孩子……便只當和咱們無緣吧。」
「你不用說了!我不答應,我說什麼也不答應!」白若蘭抱住自己的小腹,
痛苦的跪伏在床上,哭道,「瞎了便瞎了,死了又怎麼樣?做娘的……怎麼忍心
殺死自己的孩子!若是孩子沒了……我還活著做什麼?」
「好好好,這件事咱們再從長計議。」唐夫人眼眶微紅,安撫道,「也許…
…也許是我多慮了,我再找找別的辦法。你先歇下,不要太激動了,不然,傷了
自己的身子不說,還會動了胎氣。」
一直安慰到白若蘭稍微平靜了一些,唐夫人才起身道:「你們和我出來,讓
蘭兒休息吧。……蘭兒,我一會兒給你弄些吃的,你先歇著吧。」
葉飄零這才敢站起,拉起陳悅蓉一起走了出來。
唐夫人看著陳悅蓉,冷冰冰的說道:「蘭兒身上的事情,我希望永遠只有你
們知道。明白麼?」
陳悅蓉和那冷冽的眸子一對,連忙低頭道:「晚輩如果向人提起一字半句,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唐夫人哼了一聲,不屑道:「不用發這些沒用的毒誓,江湖上打滾的人,又
有幾個得了好死的。」
葉飄零躬身道:「唐夫人請放心,晚輩……絕對不會在別人面前提起。」
「我姑且信你們一次,小葉,我知道如意樓現在有了麻煩,你不一定顧得倒。」
葉飄零連忙道:「唐夫人有什麼吩咐,儘管說便是。」
唐夫人瞇起眼睛,淡淡道:「待到你身上無事的時候,幫我去查那萬凰宮的
賤婦,究竟是誰吃了豹子膽?」
「是。」
「你也不用到這裡來找我了。幾日內我就會帶著蘭兒尋別處去了。找到地方
我會通知小星,你……調查出什麼,告訴他便是。至於他若問起,你就說是我的
宿怨。」
「是。」
「好了,你走吧。……等等,這件事情我會和小星提起,但是我不會說你的
名字。你們也莫要讓他知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葉飄零深深的躬下身子,說道:「謝唐夫人。」
唐夫人擺了擺手,不再多話。兩人離去後,她才睜開眼睛一掌拍在扶手上,
那木製扶手被她啪的一聲掰了下來,手掌顫抖著攥起,木粉簌簌掉落。
她騙了白若蘭,根本不是什麼保護胎兒的結果,她醫術十分精妙,自然明白
實際上是因為白若蘭體內有幼年大病留下的遺患,此次淫毒未能及時解救加上藥
量過大,不僅傷及了頭腦,也傷到了心脈,現在她那虛弱的身體,就是當下把孩
子打掉,也只有五成把握保住性命。
即使熬到了生產的時候,能不能活到把孩子生下來,都很難講。
「不行……」唐夫人暗自低語,「我一定要救下這母子二人!」
她知道兒子的性子頗隨自己,若是白若蘭真的死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
白若蘭在房內再度沉沉睡去,她雙手緊抱住雙膝,彷彿嬰兒一般蜷著身子,
臉上帶著淚痕,口中夢見什麼一樣囈語著。
「小星……你在哪裡……」
(二)
入夏的夜風,帶著些許揮不去的燥意穿過敞開的窗戶拂在冰兒的肌膚上,剛
沐浴過的肌膚還泛著些水氣,但還是熱熱得不很舒服。
這是一間很寬敞的客房,在鎮子裡最好的客棧。
桌上放著還剩下半碗的酸梅湯,桌邊的椅子上,幾件外衣疊放得整整齊齊。
旁邊一個半人高的巨大木桶中,水面還微微冒著熱氣。
竹榻正擺在敞開的窗戶下面,微微抬身就可以看見窗外的湖畔風景,三層的
高度,足以把並不大的湖面一覽無餘。
小星躺在竹榻上,赤著上身露出健壯的胸膛,閉著雙眼睡著了一樣。冰兒側
臥在一邊,身上僅穿著鵝黃的肚兜和半透明的淡黃紗裙,一雙修長的粉腿在裙中
若隱若現。
兩人一路匆忙,歇腳的地方也大都粗糙,直到今日才算是落腳在熱鬧城鎮,
尋到了舒服的休息之地。要了大桶和水,鎖好了房門,兩人一起洗去了連日的疲
憊和塵埃,肢體交纏下,又忍不住合歡一場。擦拭好了身子,這才躺下。
冰兒感到陣陣悶熱,便抬身拿過桌上的扇子,挪了挪身子對著小星扇了起來。
小星閉著雙眼,眉頭卻漸漸鎖了起來,然後突然睜開,猛地坐了起來。
冰兒嚇了一跳,連忙問道:「相公,怎麼了?」
小星陰沉著臉道:「我做了個很不愉快的夢。」
冰兒想問是不是和白若蘭有關,卻不敢問出口,前兩天她不小心提到了白若
蘭,那一天小星的笑看起來都十分勉強,她只好柔聲道:「不過是個夢而已,別
太放在心上了。冰兒太笨,連馬都不會騎,害的相公累到做惡夢,冰兒給你賠不
是了。」說著直起身子,做了個萬福的樣子。
小星勉強笑了笑,摟過冰兒讓她把頭枕在自己胸膛,低聲道:「我夢見蘭兒
了……」
冰兒身子一顫,強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相公一定是想白姐姐了吧。」
小星自語一般說道,「我夢到蘭兒……被巨大的鳳凰啄瞎了雙眼,還身上赤
裸裸的只蓋著幾片樹葉,她雙眼流著血,不停的喚著我的名字……」
冰兒打了個冷戰,燥意全無,生怕小星倔勁上來不送密函也要去探白若蘭,
連忙道:「相公……夢都是反的,你這一定是累到了。冰兒……冰兒這次陪你完
成任務就去學騎馬,好不好?不過要相公你親自教我哦。」看小星臉色仍然是陰
沉沉的,冰兒繼續道,「相公,不如這樣,咱們送完了信,直接去尋白姐姐好了。
反正暮劍閣也是英雄大會的一員,就一起辦了好了。」
小星點點頭,把額頭靠在冰兒肩窩,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微笑道:「這
事辦完,我和蘭兒一起教你騎馬,學不會的話,我們一起打你屁股。」
冰兒立刻滿面緋紅,一拳捶上小星肩膀,嬌嗔道:「才不要,冰兒的……冰
兒的屁股只有相公打得。」
若是往常說到此類話題,小星與她調笑一陣,若有條件免不了還會雲雨一番,
但這次小星只是微微一笑,順手在她俏挺的嫩臀上擊了一掌,便躺了回去,道:
「明天就要到伴月山莊了,早些睡吧。」
冰兒應了一聲,卻並不躺倒,仍然半側著身子,拿著扇子提小星扇著,微笑
道:「相公先睡,冰兒還不睏。」
小星哼了一聲,一把奪過她手上的扇子,然後摟著她翻進床內側,遠遠的把
扇子丟在一邊,笑道:「你身子涼爽,靠著我我便不熱了。睡吧,我可不想讓人
看見我的冰兒睡著覺見人。」
「又取笑冰兒……」冰兒笑著咕噥道,因為總是被他抱著騎馬,有次趕路急
了她結果在他懷裡睡著了,被笑了足足一個晚上。
她挪了挪身子窩在他身邊,清涼的背脊肌膚貼著他的胸膛,發出小貓一樣的
低聲微哼,閉上了雙眼。
小星伸臂讓她枕在頭下,彈指擊滅了燈火,卻並不閉目休息,而是怔怔的看
著窗外的夜空。直到冰兒都已經睡著,在他身邊翻了個身,才醒覺什麼一樣晃了
晃頭,低語道:「不過……是個夢而已。」
他看了看冰兒滿足安詳的睡顏,露出了一絲微笑,擁她入眠。
因為已經離伴月山莊相當近,所以兩人次日到也不著慌,悠閒的吃過早飯,
又在茶館坐了一個上午,用過了午飯之後,才退了房間牽過那匹黃駒,小星依然
把冰兒摟在身前,松韁不施鞭笞,由那馬兒慢慢沿著城外的小路朝伴月山莊而去。
「對了……我寫的信你前兩天送出去了麼?」小星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冰兒閒
聊著,這一路安寧彷彿又回到了他與燕兒遊歷江南各處時候的閒散安逸。
「嗯,我交給朗琿錢莊那個分店的掌櫃了,他托人帶給樓主之後就能送到唐
夫人手上了。……相公,你第一次給唐夫人寫信呢,為什麼啊?」
小星似笑非笑的看著冰兒道:「難道你打算收了相公的紅包才肯改口麼。雖
然沒來主婚,那也是我娘啊。」
冰兒連忙摀住小口呀了一聲,紅著臉道:「冰兒伺候唐……伺候婆婆那麼久,
一時沒改過來。……你怎麼想到給婆婆寫信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麼?」
小星伸出指頭在冰兒臉上不重不輕的刮了一下,笑道:「你說呢,有人叫她
婆婆了這麼重要的事情該不該讓她知道?」
冰兒哎呀了一聲,心中有些慌亂,說道:「怎麼……怎麼這麼早就說了,冰
兒……」她垂下頭,掩飾眼中的激動,但奈何連說話也微微發顫了,「冰兒還以
為會等到白姐姐也……也和相公成親了之後,再一同見過婆婆呢。」
「我不想你覺得比蘭兒低一等。」小星想著自己母親寂寞的容顏,淡淡的在
冰兒耳邊說。
冰兒吸了吸鼻子,笑道:「你就會惹冰兒哭,到時候……冰兒生一大堆孩子,
煩死相公你!」
小星還想逗她幾句,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哭聲,不由得身子一陣緊
繃。冰兒察覺到小星的戒備,手也馬上放到了腰間纏著的軟劍劍柄上。
調轉馬頭沿著哭聲行了一陣,進入到路旁的荒雜林間,哭聲愈加清晰,逐漸
能夠聽出是一個女子聲音在哀呼救命。
兩人心下頓時生疑,下了馬匹悄沒聲息的摸了過去。隨著哭聲的愈加清晰,
一些男人粗糙放浪的笑聲也變得清晰可辨。
看到人影聳動,兩人矮下身型,摸到樹邊探頭看出去,一看之下,冰兒連忙
捂著嘴退回了樹後,神色尷尬,小星的眼中燃起怒火,雙掌登時緊握成拳。
林間的小塊空地上,不斷哭喊求救的,是個纖瘦苗條的少女,她修長的姣美
身軀上,竟已經沒有一絲衣物,只有腳下散落著一些破碎的布片和一雙翻倒的繡
鞋,束在一起的長髮散開在身前,束帶斜斜挎在她圓潤的肩頭,黑髮晃動間,一
張美麗蒼白的容顏包含著驚嚇,梨花帶雨。纖細的胳臂並不能完全遮擋住胸前飽
滿的乳丘,隨著她身體的顫抖不時有嫣紅的一點暴露出來。她另一隻手徒勞的蓋
著肚腹下雙腿交叉處那一塊私密,但周圍露出的稀疏毛髮和她遮擋不住的充滿彈
性的緊滑大腿卻因此顯得更加誘人。
能看到的最完整的衣物,是一件繡著蘭花的肚兜,那肚兜正被一個大漢拿在
手裡,淫笑著嗅著,那皺巴巴的蘭花讓小星的心驀的一緊,拳頭又握緊了幾分。
三五個男人圍成一個圈子,有的已經亮出了黑黝黝的陽根,淫笑著看那少女
赤裸著身體在樹邊無助的顫抖。貓戲老鼠一般。
冰兒躲在樹後,低聲道:「相公,你怎麼還不去救她?」
小星鎖著眉頭,低聲回道:「雖然如意樓有了內奸,但咱們一路平順未有敵
人來襲,現在卻在這裡橫生枝節,我怕可能是個陷阱。」
冰兒哼了一聲,「相公是想多看一會兒吧。哪有陷阱布成這個樣子的。看那
姑娘嬌怯怯的風都能吹倒了,你怕什麼?」
那幾個流氓地痞腳步輕浮,到的確不像是武功高強的人。
小星笑道:「再看看,這姑娘如此漂亮,這些男人也忍的住這麼看著,說不
定有什麼蹊蹺。而且你這嬌怯怯的姑娘,不也出手便可以要人命麼。」
冰兒被那哀叫弄得心慌意亂,雙手堵住耳朵,低聲道:「愛看便看吧,相公
想看別的女人冰兒有什麼辦法。你看夠了想出手了,拉冰兒一下就是。」
小星不再說話,專心注視著那邊,光天化日之下太平盛世之中會有如此事情
恰好發生在他眼前,他自然不敢怠慢。
但男人天性,目光掃視中,還是忍不住在那半掩酥胸上多留了片刻。
(三)
一聲聲淒厲的呼救聲中,那幾個男人靠攏了過去。那個少女眼神更加驚慌,
四處張望著,身子也漸漸蹲了下去,彷彿這樣能讓她赤裸的嬌軀得到更多的遮掩
一般。
這種抵抗當然是毫無意義的,一個男人大笑著拉住她掩著胸口的胳臂,一把
提了起來,她身子猛地被拉高,柔軟的乳球上下搖晃起來,「不……不要!別碰
我!」
男人哄笑起來,一把把她摟進懷裡在她粉嫩的頸窩啃咬著,含糊的說道:
「不碰你,兄弟幾個難道扒光了你只為了看麼?」
在那女子的捶打中捏住了那一團軟肉,把乳房麵團般揉弄了一陣子,淫笑道
:「這娘們又香又軟,來兄弟們都弄弄,手感真他娘的好。」然後一把把赤裸的
女子推向另一個男人。
那女子被推的一個踉蹌,接的男人順勢一讓,從背後摟住了她,故意用陽具
頂住她緊繃高聳的屁股,雙手扣住她的雙乳不讓她掙脫。她扭動著腰想要逃開,
卻不知道自己晃動的肥美臀肉正給身後的男人一陣陣的爽快。
「這小浪婦,屁股一碰老子的雞巴就開始扭腰了,要是真干進去那不得爽死
她,哈哈。」
「你們這群禽獸!無恥下流!老天爺不會放過你們的!」那女子雙手扳不開
攥著自己乳房的手,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但一邊叫罵還是一邊張望四周,希望
有人能救她一樣。
但小星還是沒有出去,不過卻已經開始氣運全身,雙掌凝力,等到最後一絲
疑慮也不在了,便動手救人。
男人玩弄了一陣,看到身邊另一個人有些不耐煩了,才雙掌一推說了聲去吧,
把那女子送進下一個人懷裡。另一個男人身子微微蹲下,雙臂摟住她便一口含住
一邊的乳頭。那女子拚命捶打著他的肩背,他卻只管自顧自的用力吸吮起來,好
像嬰兒一樣。那女子雙手漸漸無力,只有垂在男人肩頭任他輕薄,只是那垂下的
長髮間哭得更加淒慘了。
「相公,你還沒打算動手啊?」冰兒在小星的腰間捏了一把,低聲道,「是
不是看入迷了啊。」
「這班色中餓鬼,見到這樣一個赤裸的美人,也忍得太久了。」小星暗道,
若是平凡女子戲弄一番倒也罷了,遠遠看去這女子雖然彷彿不常見光一樣臉色蒼
白,但不管五官輪廓還是纖腰豐乳,都絕對是可以稱得上是上中水準。尤其是那
一雙長而結實的腿,讓人一看就會聯想到那雙腿盤在自己腰間會有多麼銷魂。
有經驗的男人都知道,那雙光滑柔潤看起來彈性十足的大腿意味著什麼。
那群男人的頭目明顯就是個有經驗的男人,所以他最先忍不住了,他匆匆脫
去身上的衣服,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和一叢黑毛中平伸出來的粗大陽具,然後淫笑
道:「老子忍不住了,別他娘的玩了,一會兒老子開了她的苞,再幹了她的屁眼
兒,讓她給老子舔乾淨之後她就是你們的了!」
正在愛撫著那女子大腿並在那乳尖上舔吸得不亦樂乎的男人雖然心中不滿,
但還是把那女子推了過去,自己悻悻的套弄起了翹的老高的陽具。
那頭目接住看起來已經被玩弄的七葷八素暈頭轉向的女人,臂彎架住她的膝
彎向上一勾,這女子身段又頗為修長,兩條大腿被大大分開,高高抬起的腿下被
扯開的紅嫩陰門恰好不必那男人矮身多少,就可以讓陽具正對上陰戶。
那女子更加淒厲的呼救起來,雙手卡著那男人的脖頸兩側,拚命踮起腳尖讓
自己的身子抬高,繃得筆直的一條長腿肌肉緊實肌膚光滑,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那男人搖晃著腰,讓紫紅的肉龜在陰門口上磨蹭著,沾著那並不算多的一點
粘液。
知道這女子就要失身,小星不再猶豫,左足在樹幹一踏,身子箭一樣射向那
個男人。
那男人正要把陽具插進那銷魂肉洞之中,小星的掌已經到了他的肋側,就聽
喀嚓一聲,那男人發出殺豬般的慘號撞上了一邊的大樹,涕淚橫流已經被擊斷了
肋骨。
那女子虛脫一般軟軟倒在地上,低垂著頭嚶嚶哭泣著。小星一邊保持著這女
子的身影在自己視線之內,一邊與剩下幾個人鬥在一起。
冰兒看那些男人都提上了褲子,嬌斥一聲提劍殺了出來。小星順勢交過戰團,
解下外衣披在那女子肩上,一手若是無意一樣扶在她肩頭的要穴上。
但那女子只是感激地點了點頭,並未對那扶在肩頭穴道上的手有什麼反應。
冰兒剛才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心中羞惱,得了風絕塵傳授內功之後出劍更是
狠辣無比,就見那一個嬌俏可喜的美貌少婦,卻劍劍不離周圍男人臍下三寸之處。
雖然人多,但那些男人卻並沒有什麼武功,不過轉眼間,就有三人胯下鮮血
橫流,抽搐著倒在地上。剩下幾人被嚇破了膽,連那頭目也不敢去救,頓時作鳥
獸散。
冰兒走到那頭目身邊,揮劍正要斬下,小星卻道:「慢。」
冰兒回頭,正疑惑還未問出口,就見那地上的女子哭叫一聲,猛地起身握著
冰兒的手,向前一推,那軟劍就刺進了那男人的頸側。
一股鮮血飆出,撒了那女子赤裸的身體點點猩紅,冰兒跳開得快,並未被波
及。小星一直運力於掌,但那女子起身時沒有用絲毫內力,全憑身上的體力,他
猝不及防也沒有攔下,回頭再看那幾個倒在地上的男人,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
氣少了。
他輕歎了一句,瞥了那女子一眼道:「本想問清楚……問清楚那些男人的來
路也省得以後他們找姑娘麻煩。看來是不必了。」
那女子攏住身上衣襟,抽泣著轉過身子,用手掩住腿心羞處,盈盈施了個萬
福,道:「謝過恩公救命之恩。如有來生,定當結草啣環,以報大恩。」說罷便
一頭向那樹幹撞去。
冰兒就在旁邊,自然一把攔住,勸道:「姑娘又沒有真正失了清白,不要如
此輕生。」
小星卻緊緊盯著那女子垂在身側的雙手,並不說話。披著的外衣從她身上滑
落,雙手之間那渾圓的屁股不可避免地進入他視線。他皺起眉頭,竟然有些分神。
那女子抽泣道:「奴家父母俱被這些強人所殺,又被調戲羞辱,如何還有顏
面活在世上……」
「相公……這姑娘好可憐。」冰兒撈起外衣再次給她披上,然後飛身去馬那
邊拿來一套衣裙,陪那女子去樹後換上,接著帶她來到小星面前,低聲說道,
「讓她……」知道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以身相許的戲碼上演,不免躊躇了一下,繼
續道,「讓她和咱們一起,找個地方把她安置了吧。」
小星卻開口問道:「姑娘,你的父母屍身何處?」
那女子先是一愣,然後哭泣的更加厲害,說道:「就……就在前面不遠……
恩公如能幫奴家收斂了父母遺體,奴家感激不盡。」
小星點了點頭,「好,你帶我去便是。」
那女子嗯了一聲,走在前面帶路,小星與冰兒牽馬跟著。
因為衣服與身材不合,那女子並未穿著中衣襯裙,繡鞋也直接套在腳上,裙
腳不過剛剛能遮住那飽滿修長的小腿,不堪一握的足踝卻完全的暴露出來。紗裙
透光,隨著她的步子,纖細的腰在裙中微微晃動,讓她成熟的豐臀極具風韻的款
款扭動。
冰兒也察覺了那女子春光外露,撅了撅小嘴,狀似無意的走到了那女子身後,
擋住了小星的視線。
走了沒多遠,就聽那女子一聲哀號,撲到了泥地上的兩具屍首之上。看衣著
打扮兩具屍體生前應該都是殷實家庭,死狀甚是淒慘,身上全是刀劍之傷,斬的
血肉模糊。
小星拍了拍冰兒,冰兒會意的過去拉起了那女子,勸道:「姑娘節哀,人死
不能復生,不要傷了身子。」
小星這才走過去,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屍體,然後問道:「姑娘,如果不嫌棄,
就隨我們一同行一程,到了前面的莊子,我會托人來收斂你父母的遺體。方便的
話,可否告訴我們如何稱呼姑娘?」
那女子壓抑著一下下的抽氣,抹了抹眼淚,拜倒在地上,說道:「奴家素心,
賤姓已無顏面提起,如果恩公和夫人不棄,奴家願意隨侍左右,以報恩公大恩大
德之萬一。」
冰兒看她可憐,正要答應小星卻已經搶著道:「不必,我救你只是舉手之勞。
我找到安頓你的機會,你便安心的去過你的日子吧。」
「恩公的話……奴家自然不敢違抗。但憑恩公發落。不管是賣身為奴還是嫁
於他人,奴家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冰兒忍不住扶起了她,替她抹著眼淚,微笑道:「相公怎麼會把你賣掉呢,
一定會為你挑一個好夫君讓你安穩的嫁人的。」說到嫁人二字,還特地注視著她
的表情神態。
素心並未有偷瞄小星或是神態忸怩之類的表現,而是一臉木然的低泣著。
冰兒摸摸頭,莫名的覺得鬆了一口氣。
(四)
多了一個人,共乘一匹馬明顯是無法實現的了,小星讓素心騎馬,他們夫婦
步行,素心堅持不肯,最後只好三人都在地上走,那匹黃駒悠閒的跟在三人身後,
不時愜意的噴個響鼻。
多了一個陌生女子,小星和冰兒也不像之前那般邊走邊說笑,除了偶爾交換
一個眼神之外,一直沉默著,冰兒問了素心幾句,大致得知了她是柳州來上貨的
布販家的女兒,本想順便來拜訪久未謀面的一門遠房親戚,不料親戚搬走,歸途
上又遭此橫禍,家中再無別人,當真是家破人亡。因為父母都通些文墨,自小便
給她請了先生,所以儘管她出身商賈之家,卻也沒有一絲市井俗氣。
冰兒歎息了一陣紅顏薄命,也就無話可說了。
三人靜靜地走了將近兩個時辰,將近傍晚,才到了這次小星的目的地,伴月
山莊。
山莊坐落在離官道極遠的地方,僅有一條穿過樹林的小路與官道相連。山莊
背山傍水,風景秀麗,圍牆綿延數里沒入另一側林中,大門緊閉,門口並未有任
何守衛,環境清幽令人心曠神怡,看起來並不像武林中人的居所,更像是官家富
豪之流的消閒居所。
冰兒上前拉動門環,輕輕叩了幾下,響聲剛落也沒聽見腳步聲,大門就吱呀
一聲開了,露出一張蒼老的臉。
那老人滿臉皺紋,看起來卻頗為精神,半垂的眼簾下雙眸掃過門外三人,精
光一閃而過,沉聲道:「幾位所來何事?」
冰兒拿出密函,回頭看了看小星,小星對她點了點頭,她才把密函遞給那老
人,脆聲道:「老人家,我們是奉命來把這封信交給貴莊莊主的。還請您幫忙轉
交一下。」
那老人點了點頭接過密函,然後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冰兒皺著眉毛氣呼呼的回到小星身邊,說道:「這莊子的人好沒禮貌,咱們
怎麼說也是送信的,連門都不讓進。」
小星呵呵一笑,揉著冰兒的頭頂道:「這個地方的人在江湖上低調的很,已
經低調到大家一提低調就會想起他們。」
冰兒噗的笑了出來,道:「這叫低調的遠近聞名麼?」
小星笑道:「不錯。」
不過來往了四句,大門竟又已經打開,不過這次大門完整的開向兩邊,兩排
青衣勁裝漢子分列在青石板路兩邊,手中明晃晃的鋼刀抱於胸側。兩排漢子中間,
一個苗條嬌小的女子快步走了出來,看起來不過雙十年紀,一頭烏髮包在腦後月
白頭巾之中,只在額前灑下幾縷劉海,耳鬢垂下一條短辮,雙眼炯炯有神,雖然
五官柔美是典型的江南美女甚至堪稱絕色,但身上隱隱透出一股英氣,讓她不顯
一絲柔弱。上身穿著月白薄綢短褂,外圍一件粉色外兜裹住豐腴的胸脯和柔順的
腰肢,腰上束一條米色束帶,帶端墜著一雙玉環,碰撞間叮咚作響,雙腿隱在淡
粉曳地長裙之中,行走間不時露出精緻的緞面繡鞋。
那女子一身面料均是上等,一看便是莊中地位頗高的人。
小星猜測莫不是莊中的統領之類,但以她年紀又是女子,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哪知道那女子走到門口,玉掌抱拳拱了拱手,一雙眼睛隨著微笑變得像月牙
兒一樣,看起來頓時柔媚許多,一張小口,聲音雖然略嫌低沉,卻酥酥柔柔的讓
人聽著無比舒服,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小星吃了一驚,「三位遠道而來辛苦了,
這位就是南宮星南宮少俠吧?在下薛憐,是此莊副莊主,奉莊主之命來迎幾位貴
客,禮數不周還請擔待。」
雖然驚訝這女子年紀輕輕就成了副莊主,小星還是回了一禮,道:「在下南
宮星,這是內子,那邊是我的同伴,勞煩薛莊主出迎,愧不敢當。」不管江湖上
還是朝廷裡,副手總是不喜歡聽到那個副字的。
薛憐微微一笑,側身擺手道:「客套話就說這麼多了,三位裡面請。」
小星和冰兒大大方方走進去,素心打量了一下四周,躊躇著跟上。一個勁裝
漢子過來牽過馬韁,帶往別處。
莊內建築佈局頗為怪異,一條石板小路繞的小星都有些頭暈仍未見行出多遠,
路旁栽種的說不出名字的白色小花開的密密一樹,把視線遮擋得嚴嚴實實。走到
小星開始懷疑剛才他們究竟是怎麼做到在那麼短時間內出迎的時候,薛憐才終於
停下了腳步,回身道:「莊主就在前邊房中,南宮少俠請。」
冰兒正要跟去,薛憐卻橫出手臂,在她面前一擋道:「莊主交代,只要送信
人進去見她,不知是夫人您還是您的夫君?」
小星不悅道:「是我們兩人。」
薛憐收回手,拱手道:「失禮了,那您的同伴?」
小星道:「她不是,勞煩薛莊主代為安置。」
薛憐點頭道:「客氣了。請。」
冰兒攀著小星的臂彎,也顧不得其他人看不看了,剛才那一攔讓她有些害怕,
總覺得這薛憐笑瞇瞇的月牙眼中有股讓她不寒而慄的感覺。那感覺……就像一隻
狼一樣。儘管只是在攔她的一瞬,但已經足夠讓冰兒膽怯半天了。
兩人推開房門,才發現並不是預料中的會客大堂,而是一間書房,檀木書架
旁,一個看起來稍顯豐滿的中年女子正在把一些書籍收放起來。她回過頭,雖然
雙頰豐潤,但仍能看出年輕時候的風韻大半猶存。她走過來指了指牆邊的椅子,
然後自己坐到了對面的書桌後,一面用手把桌上的毛筆擺放整齊,一面微笑問道
:「風三姐現在還好麼?」
小星剛剛坐下,便又再度站起,謹慎道:「前輩是樓主的舊識?」
那女子呵呵一笑,說道:「我和風三姐認識的時候,你們都還沒有出生呢。
說起來那如意樓建立的時候,我還去做過幾年總管。後來嫁人了,才離開那兒。」
小星疑惑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如意樓中的人物,不應該有他不知道
的才對。開創基業的元老中確實有幾位女子,但沒聽說和伴月山莊有什麼瓜葛阿。
那女子輕歎了口氣,笑道:「現在的年輕人戒心很重,這很好。我叫何若曦,
你既然是風三姐選定的人之一,自然應該聽過。」
冰兒一臉茫然,小星卻面露恭敬之色,躬身道:「原來是月狼前輩,樓主…
…樓主身體比起以前又差了些,也多了很多煩心事,我想這也是她讓我來找您的
原因。」
「不要叫我月狼,那已經不再是屬於我的擔子了。嗯……她寫得很清楚。」
何若曦揚了揚手中的信紙,然後突然問道:「南宮星,你現在是如意樓的少主,
那麼如果如意樓真的被內奸顛覆了,你會怎麼辦?」
看小星頗為疑惑,她補充道:「因為風三姐提到你頗不願意做如意樓的樓主,
所以我在想,如果如意樓消失了,想必你會去報仇,但不會重新建立它吧。」
小星皺眉道:「前輩,小星雖然自覺不才不足以領導如意樓,但是如意樓有
難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何若曦揚手打斷他,道:「這我知道,我問的是,如果如意樓不是現在的如
意樓了,你會去重新建立它,並擔起樓主這個擔子麼?」
「前輩所說是什麼意思?晚輩不太明白。」
何若曦收起笑容,肅容道:「那麼我就問得簡單些,風三姐如果現在不做這
個樓主了,你願不願意接下這個擔子?」
小星雙手顫抖,慌亂道:「晚輩能力不足,怎麼……怎麼可以……」
「如果適合的人只有你呢?」
小星猶豫著道:「那……那晚輩自然責無旁貸。」
「很沒底氣呢。」何若曦微笑起來,伸手把那信紙在手中一搓,白色的碎片
丟到一邊紙簍中,「風三姐是不是交給你一個很難完成的任務?或者……是很復
雜耗費時間的任務?」
小星想了想,調查英雄大會,之後再去接白若蘭,聽起來簡單無比,真要做
好卻少說也要幾個月,至少要把參與的各門各派的任務之類的調查清楚,才好做
應對之策,便點了點頭。
何若曦歎了口氣,說道:「那麼我便告訴你,不管你在外面聽到了什麼,得
到了什麼消息,那消息有多麼真實,和什麼人相關,從現在開始只要沒有風三姐
或是我的命令,你都不許回如意樓。」
(五)
「為什麼?」小星不解的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了?我為什麼不可以回如意
樓?」
「你要回也可以,但你擅自回去的那一刻,你就是如意樓的樓主。你要想清
楚。」
「我不明白,」小星聽的一頭霧水,「樓主到底是什麼意思?那信裡說了什
麼?」
何若曦起身向外走去,淡淡道:「去做你的任務,然後隨便去做什麼,只是
不要回去。你只要記住一件事情,不管你情願也好不願也罷,風三姐是如意樓的
過去和現在,你,才是如意樓的將來。」
說完,何若曦便走了出去,留下不明所以的小星和完全聽不懂發生了什麼的
冰兒。
她一出門,薛憐便迎了上來,緊緊跟在她身後。她低聲道:「憐兒,有些事
情,我已經很厭倦了,而且我答應了我的丈夫,我也無法去做。伴月山莊,這些
日子一直都拖累你了,你替我做完這件事,便不用再回來了。儘管……去做你想
做的事情吧。」
薛憐垂首道:「徒兒只想侍奉在師父身邊。沒有什麼事情想做。」
何若曦一邊走著,一邊抬頭望向遠處剛剛升起的月亮,淡淡道:「年輕人應
該多去闖蕩闖蕩,到了江湖,只要你記著不要辱沒了月狼的名號,便是對得起我
了。」
「……是。徒兒知道了。」
「那麼你安排好南宮星他們的住處之後,便去收拾東西吧。銀票多帶一些,
江湖生活終究不比莊裡。明日我告訴你要為我做的事情,你便去吧。沒有什麼困
難難以解決的,便不用再回來了。」說到最後,一直平靜的語調還是微微發顫起
來。她膝下無子寡居至今,這個徒兒便如同她的女兒一般。
「是,徒兒這就去安排他們。」
「去吧。不要讓他們再來見我。明日你送他們離去即可。」
她看著薛憐遠遠離開,自己獨自走進了另一間房中,房內香火瀰漫,正對門
的石台上儘是供奉的靈位。她走到前排最末的靈位處,怔怔的望著,一滴珠淚緩
緩從眼角滑落,她低聲自語:「夫君。伴月山莊因我而斷了香火,不知道下輩子,
你會不會原諒我……」
她撫著自己的肚腹,向著窗外低喃著:「南宮熙,你的兒子已經這麼大了,
我的兒子若是能生出來,怕也到了娶親的年紀了。我……好羨慕你們……真的好
羨慕。」
小星猶豫了片刻,本想追出來問個詳細,但迎面碰上了薛憐,薛憐伸手道:
「南宮少俠這邊請,敝莊已經備好了酒飯,你們那位同伴已經等了陣子了。」
小星還是想多問幾句。但是薛憐說莊主身體不適,不再見客了。小星也不好
堅持,便帶著冰兒跟著薛憐往用餐的堂廳去了。
雖然桌上酒飯頗為豐盛,作陪的薛憐也極為熱情,但小星神不守舍,素心木
然淒楚,倒也只有冰兒能強撐著笑臉和薛憐談笑幾句。食不知味的吃完,冰兒和
小星被安排進了一間雙人臥房,素心的臥房與他們之間間隔甚遠,加上佈局奇異,
要轉過兩個迴廊才能到達。
冰兒開始還不明就裡的問薛憐:「為什麼我們住的隔這麼遠?」
薛憐掩口微笑,低聲道:「冰兒妹子,新婚夫妻當然要住的僻靜才好。打擾
或是被打擾,都不是好事。」
這句話讓冰兒一直臉紅到薛憐離開。
小星一直在思考究竟何若曦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自然沒注意到這兩個年輕
女子的私語。看到冰兒臉紅撲撲的坐在床邊整理包袱裡的衣物行李,不免笑著捏
了她臉頰一把,問道:「怎麼了?都成親這些天了,怎麼還臉紅的這麼厲害。」
「沒……沒有。」冰兒看看小星,問道,「相公,素心被安排的客房離咱們
那麼遠,你都不奇怪麼?」
小星笑道:「那薛憐既然知道素心只是咱們救來的女子,自然安排得遠一些,
一來避嫌怕惹到夫人你吃醋,二來……」
冰兒咯咯笑道:「冰兒可不夠資格吃醋……二來什麼?」
「二來怕你的叫聲被人聽見。」小星笑道。
「冰兒的叫聲?」冰兒愣了一下,然後睜大雙眼瞪著小星,雙頰緋紅嬌嗔道,
「討厭!冰兒……冰兒才……才不會叫!」
「晚上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小星一向不願讓煩心的事情糾纏自己太久,既
然何若曦這麼說了,那麼自己遲早會知道答案,不如拋開這些東西,姑且按她說
得做便是。
至於心中的糾結,與嬌俏可喜的冰兒調笑片刻,自然也就淡了。
「時候還早,不要逗冰兒了。」冰兒笑著掙開他的懷抱,坐到燈燭邊拿起小
星的外袍,用濕巾仔細的把弄髒了的地方慢慢擦拭乾淨。出門在外洗衣不便,大
半衣物上的髒污都是冰兒這般處理掉的。比起以往和燕兒出門時候,他不願燕兒
費神,衣服髒了便換掉買新的,現在倒是節約了許多。
倒不是他捨得冰兒費這工夫,而是小丫頭在這上面到頗為堅持,兩人有一次
雲雨之際小星手勁大了扯破了她的裙角,第二天冰兒疲倦起的晚了,小星順手丟
掉拿出了包袱裡的新裙,結果雖然冰兒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難受了陣子,小星
說給她做新的裙子,也被她拒絕了。
大概是小時候的佃農生活的影響吧。小星有些心疼她在那裡費力地擦,起身
想要拉她到床上。至於到床上是想讓她休息還是更費力就要另行商榷了。
但他剛剛起身,就聽見窗外遠遠傳來幾個漢子的呼叫。隨之響起了雜亂的腳
步聲。小星對冰兒說道:「在屋內不要出來。」然後開門出去。
院中兩個高大身影身穿黑色勁裝蒙著臉面在迴廊假山中幾個起落,飛身躍過
了院牆,一群手執火把的護院匆匆追了過去。
小星心道自己今日剛到,便有人夜襲,很大可能和如意樓有關。心神一動,
縱身而起,雙足在院中假山上一踏借力,站到了院牆之上。但居高一望之下覺得
面前的院落和自己來的院落幾乎一樣,卻又有哪裡不同,不免轉身細看,但這一
望才發現身在院牆之上看四下的院落竟越看越覺眩暈,難以辨明方向不說,甚至
幾欲作嘔。
連忙從牆上躍下,煩悶之感才稍稍減弱,但一打量週遭,小星才發現這不是
自己剛才的那個院子,連忙沿著小道貼住牆邊向拱門摸了出去,到門口一看竟又
是一間陌生院落。如此繞來繞去,竟然怎麼也找不到來時的路。
足足小半個時辰後,正彷徨的小星聽到了熟悉的低沉酥柔聲音,「南宮少俠,
晚上在伴月山莊還是不要獨自亂轉的好。」
他轉身,薛憐正在路的另一邊笑吟吟的看著他,道:「這邊請,我帶公子回
房。」
小星尷尬的摸了摸頭,跟著走了過去,說道:「我看到有兩個勁裝男子,便
想幫忙追一追,沒想到讓薛莊主見笑了。」
薛憐掩口輕笑道:「那無知賊子已經被擒獲,敝莊院子雖然不大,卻是進來
容易,出去難。」
說著,一雙月牙眼笑瞇瞇的注視著小星的表情。
小星笑道:「那再好不過了,最近有人總是與我們為難,有活口可以問個清
楚是再好不過了。」
薛憐仍然微笑著,但彎彎的眼睛裡卻閃過了一絲寒氣,「沒有活口。一個蒙
面女子遠遠的出現了一下,我過去她便不見了,然後這兩個男子便咬碎了嘴裡的
毒藥自盡了。」
「蒙面女子……」小星沉吟道,「薛莊主,你帶我去素心房間。」
薛憐哦了一聲,笑道:「你這時候去找她,不怕夫人介意麼?」
「我始終覺得這女子出現的太過蹊蹺,你隨我去搜一搜便是。」
薛憐雖然眼中露出不信之色,但還是帶他來到了素心房門。她伸手要敲,卻
被小星攔住。小星把手抵住房門,然後猛地用力推開。隨著卡嚓的門閂斷裂聲,
小星和薛憐破門而入。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屋子邊上的盆架上放著一盆水,而那素心手上拿著一條
濕巾,正驚訝的望著被打開的房門,粉頸下顫巍巍的淑乳還沾著水珠,微微分開
的修長雙腿間,那一叢黑色毛髮也是濕漉漉的。
這粉嫩嬌美的身子,竟然是完全赤裸的。
的確……又有誰會在拴上房門擦洗自己飽受凌辱的身體的時候,還會穿著衣
服呢?
三個人面面相覷,呆立片刻,素心的臉色從蒼白變得愈發紅潤,然後啊的尖
叫一聲,蹲下去護住了身子。
這一聲尖叫在本已平靜下來的夜裡,顯得那麼突兀而刺耳……
全家都作房奴了,還要拿錢裝修……悲劇阿!
好好的城市拆遷幹什麼!好好的房子賣那麼貴做什麼!
真是糾結……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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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尖叫一下子驚醒了小星,他連忙閃出門去,把房門帶上。神色甚是尷尬。
薛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南宮少俠,還是要進去搜麼?」
小星想了想道:「這女子來路不明,如果那蒙面女子確實離不開此莊的話,
毫無疑問就只能是她。她赤身裸體,我一個大男人不方便,勞煩薛莊主代勞了。」
薛憐微微一笑,道:「好,那我進去看看便是。那蒙面女子眼角有一顆淚痣,
辨認應該不難。」說罷她轉身進屋。小星卻是一愣,素心的臉雖然自己並未仔細
端詳過,但白白淨淨的臉上絕對沒有什麼痣。
莫不是……錯怪了她不成?
心中猶疑不定,暗下決心不管這個素心是什麼來路,明日動身之後到的第一
個市鎮要辦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送出去。
約摸一盞茶功夫,房門打開,薛憐走了出來,對著小星搖了搖頭,便往廊下
走去。小星跟在後面謹慎的問道:「什麼也沒有查到?」
薛憐說道:「下人來給他送衣服的時候,她在房內,她讓下人打水給她的時
候,她也在,蒙面的那條灰巾沒有找到,她眼角也沒有那顆淚痣。我沒辦法再繼
續懷疑她了。」
「是這樣麼……」小星沉吟著,總覺得有些不對。
「而且,我假借替你給她賠禮,用內力從她的手試探了一下,她……身上沒
有武功。雙手掌心細膩,也摸不出用藥水處理過繭子的痕跡。倒是幾根手指間有
些毛筆磨出的繭子,更像是個大家閨秀。」
「那就怪了,難道那蒙面女子現在還在莊裡麼?」
「這就不清楚了。」薛憐往院中看了一眼,道,「敝莊的眠月陣並不是什麼
了不起的陣法,逃脫也是有可能的。」
把小星帶到他的客房附近,薛憐拱手道:「不打擾南宮少俠和夫人了。請回。」
小星回道:「給貴莊添麻煩了。」
薛憐微笑道:「不礙的。」說罷轉身匆匆離去。
小星知道她多半又要仔細搜查一遍,這莊子佈局詭異,自己實在幫不上什麼
忙,便推門進屋,休息完了明日上路,相信就沒有人再給伴月山莊添亂了。
冰兒在床邊坐著,頭靠在床柱上,閉著眼睛睡著了的樣子。
小星微微一笑,進來把門閂上,走到桌邊順手滅了燈燭,輕輕把冰兒抱起,
小心地放到床上。
動作甚輕但還是驚醒了冰兒,她睜開還有些迷茫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說道:
「相公……你回來了?去了這麼久,嚇死冰兒了。」
小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啪的一掌打在她的俏臀上,「是麼,都把你嚇得睡
著了麼?」
冰兒紅著臉捂著屁股扭著身子笑道:「那又不怪冰兒……那……那是冰兒太
困了。」
本來就已經半解的羅杉綢裙扭動中變得凌亂,片片玉膚香肌裸露出來她卻渾
然不覺,仍然朦朧著惺忪睡眼幫小星脫著衣裳,想伺候他睡覺。
柔滑的小手替他寬衣解帶,不免蹭過他的肌膚,他眼前微恍,不久前素心那
驚訝而來不及掩飾的成熟裸體又莫名的出現在腦海裡,柔軟的腰肢,蜜桃般的屁
股,豐腴飽滿的胸膛,在他眼前搖晃著。
小星甩了甩頭,對自己因此而燃起的慾望感到不屑,卻被冰兒誤會成對她的
不滿。她眨著眼睛,一邊繼續半坐著幫他脫衣服,一邊問道:「相公,怎麼了?」
才問出口,剛剛把他外衣疊好然後扶在床邊等他脫下褲子的手臂就碰到了她熟悉
的隆起。
「相……相公……你……你想……了麼?」她抬起小臉,臉上露出偷腥的小
貓一樣的微笑,雙眼也變得水汪汪的。
小星把注意力轉回到冰兒身上,拍了拍她的肩,啞聲道:「你不是很困麼,
還是早些睡吧。」說完也不脫褲子,把冰兒的身子往裡挪了挪,就躺到了床上。
冰兒卻雙眼晶亮的笑瞇瞇的爬起來,輕輕用臉頰磨蹭著他的小腹,柔聲道:
「看見相公這樣,冰兒突然不困了呢。」冰兒心底想的卻也是那個素心,不管小
星有沒有注意到,那個女子的存在卻毫無疑問的激起了她心底的戰鬥意識。
冰兒的俏臉一路往下磨著,最後那小下巴甚至擱在了被撐起的褲襠上,一邊
用下巴後那處柔軟的凹陷壓在撐起的帳篷頂端上,一邊向上抬眼望著小星,帶著
低柔的喘息聲輕輕道:「相公困了麼?」
小星瞇起眼,微笑著看著冰兒。她上半身趴在他腿上,兩團綿軟就那麼壓在
他大腿上,即使隔著衣物,那柔軟的觸感都異常清晰。她調皮的小腳丫還不老實
的貼住了他的腳,用她的足背磨蹭著他的腳心。
「我要是真的困了呢?」小星笑道,然後故意打了個哈欠。
冰兒抿唇而笑,說道:「那相公便閉上眼睡吧。冰兒幫你脫了褲子,睡起來
涼快。」說著玉手一伸,已經把那褲子褪下半截。
小星也不說話,悠閒的把雙手枕到腦後,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時候他還是不
得不認同他師兄曾經說過的話,「女人能幫助男人擺脫很多不適,不管心理上,
還是生理上。」不過,他和師兄不同的是,他比較在乎這個女人是誰。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人是會改變的。短短幾個月前,冰兒對於他來說還只不過
是一個照顧他母親起居的所屬於他的侍女,因為曾經很衝動的把她光溜溜的送回
到樓主那裡去,所以見到她時候甚至還會有些不好意思。那時他絕對想不到,會
有現在這樣既不是燕兒也不是白若蘭,而是冰兒悄生生的在他身邊給他一個女人
所能給的全部的情況。
對於燕兒……他甚至已經開始模糊了……
不過顯然冰兒並不是真的要讓他睡覺,也沒打算讓他安靜的思考下去,她垂
下小臉,用手扶正了那熱乎乎的棒兒,先在上面吻了一下,然後稍稍吐出舌尖,
在棒兒頂上那個小孔裡輕輕點著。
比起平日的乖巧體貼,驟然多了幾分熱情主動。小星被這靈巧的小舌頭點的
陣陣舒泰,鼻子裡發出舒服的哼聲。
用唇瓣抵住肉龜,用香舌推了些津唾上去,冰兒屈指握住肉莖,一邊在根部
上下套弄著,一邊用另一手的手指把那些津液在肉龜上抹勻開來。
小星正閉目享受間,冰兒突然問道:「相公,你閉起眼睛,是在想素心姑娘
麼?」
小星皺眉反問道:「我想她做什麼?」
冰兒嘻嘻一笑,調轉屁股坐在他胸口上,說道:「看見那樣一個光溜溜的大
美人,是男人都會惦記著吧?」說著,那緊實的小屁股開始不老實的在他胸口扭
來蹭去,臀尖壓過他胸前,讓他渾身一陣發熱。
剛才偶爾出現的素心的裸體一下子變得模糊了起來,他的全部注意力成功的
被這嬌俏的小少婦吸引住了,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雙手罩上她的臀峰揉捏起來,
「我現在就惦記著……怎麼讓你變得光溜溜的。」說著雙手向下一扯,那裙腰一
下被扯到了膝彎,白嫩渾圓的屁股在夜裡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冰兒呻吟著抬腿把裙子脫下,然後拋開小褂,只留下一件兜兒裹在胸前,接
著輕笑一聲,伏下身子唔的一聲,把那肉莖含進了小半根。
小星只覺一陣溫熱,硬邦邦的陽根頂住了柔軟滑嫩的舌頭,那舌頭貼心的沿
著肉莖上的青筋細細的舔弄著,香腮一收一放,好像膣內嫩肌一樣夾擠著他,雖
然動作青澀牙齒不時會碰到他的肉莖,但這種青澀加上冰兒的認真反而給了他心
裡十分的滿足。
他抬起上半身,冰兒分開的雙腿盡頭,那一叢柔順的毛髮似乎濃密了一些,
高高翹著的屁股緊緊並著,白嫩的恥丘中僅能看見併攏的花瓣和誘人的嫣紅一線。
他湊近了些,雙手也向兩邊拉著她的臀肉,像蜜桃從中分開一般,已經帶著
些水氣的幽穴在昏暗的房間內模糊的暴露出來。
察覺到視線集中在自己的陰戶上一般,冰兒含著棒兒扭動著屁股從鼻子裡發
出唔唔的哼聲,似是不情願,但那被看著的穴口,卻顯然更加濕潤了。
小星微微笑了笑,伸出舌頭在那還被嫩皮包裹的小巧陰核上輕輕一舔。冰兒
大腿猛地一繃,雙臀驟然夾緊,但無奈那圓滾滾的小屁股正掌控在小星手中,縱
然那小蠻腰擺的再急,卻也無法讓幽穴離開小星唇畔。
想到之前冰兒所說的那句「冰兒才不會叫」,他不禁玩心大起,把臉幾乎埋
進冰兒的股間,用舌頭一點點剝開陰核外的嫩皮,然後雙唇夾住那充血凸起的小
小肉粒,用唇尖快速掃弄起來。
(二)
「相……相公……別……別用嘴……那裡……那裡不乾淨……」冰兒一下子
放開了嘴裡的棒兒,仰著脖子弓起了背,雙腿微微顫抖著,連話音都顫顫的帶著
呻吟。
小星深深地嗅著冰兒幽谷中的女兒香,冰兒較為愛潔,穿衣時香囊從不離身,
每晚即使無法沐浴的時候也會簡單擦洗一下,但今晚顯然冰兒還沒來得及打理身
子,那股帶著淡淡體味的香氣濃濃的充斥著他的鼻端,讓他的小腹下燃燒起來一
樣。
「相公……真的不行……不行了……」冰兒第一次直接感受到蜜穴被口侵佔
的感覺,陣陣鼻息直接噴在陰門之上,讓她渾身酥軟,而不停被舔弄得陰核,更
是讓她的心尖都整個兒的酸了,這時她那裡還記得自己說的不會叫之類的話,雙
手攥著床單啊啊的呻吟起來。
雖然讓她叫了出來,但小星卻也怕被巡夜的莊丁聽見,便抬高臀部晃了晃被
冷落的陽根。
冰兒喘息著低下頭,用手扶住棒兒再次送進嘴中,剛剛含進去半截,就覺得
陰核處一陣酥麻直貫脊背,連頸子都軟了,結果一下子把棒兒吞到了底。
陽根前端擠進了嫩肉圈成的一個狹小所在,讓小星一陣爽快,但還沒有細細
體驗,冰兒就咳嗽著抬起了頭,像被嗆到一樣,「嗚……頂……頂到喉嚨裡了…
…」
小星也連忙起身拍著她的脊背,笑道:「你這是怎麼回事?就這麼一張櫻桃
小嘴,做什麼如此貪吃,竟要整根吞下去麼?」
冰兒脹紅了小臉,唔唔了半天才羞道:「都是相公不好,你……你舔……舔
的冰兒一下子渾身都沒力氣了。」
「這樣啊……那我要怎麼補償一下娘子你呢?」小星一邊調笑,一邊不著痕
跡的把身子拉了回來,半跪在小星身上的冰兒還在咳嗽著,注意到自己身下本來
該是小星的那根棒兒的地方卻變成了小星的雙腿時,不由得奇怪的唔了一聲。
那一聲還沒落下,就立時變成了酥軟的呻吟,陰門一緊,冰兒的緊滑嫩腔一
下子就被小星的棒兒插的嚴絲合縫,肉龜狠狠頂住花心,當真是不留一絲縫隙。
冰兒哀哀呻吟著,連叫聲都聽起來軟弱無力。
小星仔細享受著緊縮的腔肉包裹著肉莖的感覺,卻不急著抽動,按著她的屁
股讓她隨著自己躺下坐下,感覺那棒兒又頂進幾分,幾乎要頂穿了花心一樣。冰
兒捂著小腹,無力的向後仰倒,跪分的雙腿間緊密結合的地方隨著她的移動滋的
擠出幾點漿液。
小星雙手繞過冰兒的腰,一手上滑到肚兜之中,把那汗津津的滑膩乳房大掌
握住,按揉挑逗著,一手下探到二人交合處,尋到那已經挺立凸起的小小陰核,
輕柔的撥弄起來。
在小星手中不斷變換形狀的乳房又悶又脹,被滿滿的填充著的幽穴中更是憋
悶的讓冰兒焦躁的扭動著,陰核處不斷傳來讓她渾身酸軟的麻癢。她舔著發乾的
櫻唇,哼著苦悶般的呻吟,自己開始拱挺著腰。
因為被小星摟在懷裡,無論怎麼動作,冰兒都只能把屁股抬起一點,身子裡
的棒兒也只能在她的動作下抽出寸許,抬高放下幾次,這淺嘗輒止的感覺反到讓
她更加難受,尤其是那熱乎乎的頂端只能不輕不重的點在花心上,讓冰兒花心那
團嫩肉將酸未酸,欲麻不麻,直叫她汁水不斷卻無法痛痛快快地洩上一次。
「相公……這樣不動,你也會舒服麼?」套弄了幾下,冰兒穴中酸癢難耐,
終究忍不住開口,但女兒家的矜持還是讓她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
小星笑道:「不礙事,你舒服就好。」說著雙手的動作更進一步,一手按住
乳頭,一手按住陰核,用指肚壓住,不輕不重的畫著圈子按揉起來。
冰兒幽穴一緊,又是一股滑水兒冒了出來,她呻吟道:「可是……可是冰兒
不舒服啊……」
小星暗自微笑,把腰挺起抬著她的屁股猛地向上聳了兩聳,粗長的棒兒結結
實實的在冰兒幽穴中搗了兩下,口中道:「那這樣是不是就舒服了?」
冰兒穴中被那肉莖暢快的一磨,花心被重重一頂,渾身一陣哆嗦,軟聲道:
「啊啊……好……唔唔……好舒服……」然後聽見小星笑聲,心中一陣害羞,嗔
道,「相公……你……你就知道取笑冰兒……」
小星哈哈一笑,抱著冰兒坐起,讓她緊聳的屁股坐在自己腰胯間,冰兒一陣
呻吟還沒結束,小臉已被他扳了過來,小嘴被他從後面探頭吻住,舌津糾纏的同
時,有力的雙手也抱住她的雙股,向上抬起放下,棒兒就隨之在緊熱濕滑的幽穴
之中抽插起來。
小嘴被小星堵住,冰兒只有鼻子裡哼出暢快無比的聲音,跪坐的雙腿早就伸
直,一條垂在床邊,一條伸在床內,不斷的抽動著。
「哈阿……哈阿……」冰兒雙頰憋得通紅,猛地掙開小嘴大口大口的喘著,
「相公……輕……輕些……」
抬起的時候肉莖抽離,蹭在嫩壁上讓她渾身顫抖,落下的時候全賴她自身重
量,每一下都坐的實了,花心被推擠的都有些酸痛。
小星卻覺得棒兒偶爾刺的深了,擠進花心之中,那一團柔滑之中無比緊窄,
吮在肉龜上說不出的受用,只嫌無法次次深入,又怎麼捨得就此輕些。冰兒那幽
穴本就生的淺窄,這一下下直搗穴心搗得她既脹痛又酥麻舒爽,口中的呻吟也混
亂了起來,「啊啊……相公……疼……但……不要……不要停……」
背後抱著冰兒雖然姿勢新奇,但動作不便,想要更加深入的陽根也礙於那豐
美臀峰相隔,小星心念一動,拔出陽根扶著冰兒讓她躺倒。
冰兒雙頰酡紅,眼看就要洩了身子卻突然覺得下體一空,心頭虛虛的登時沒
了著落,不禁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小星,皺巴巴的肚兜下的雙峰起伏的更急了。
小星半蹲在床上,抓住冰兒秀美的雙足高高舉起,然後向冰兒上身那邊折了
過去。冰兒身子回彎,雙腿不由得分開向兩邊,直彎到雙膝幾乎疊到了酥乳兩側,
抬高的屁股繃得緊緊地,中間鮮嫩的蜜穴斜對上空。冰兒嬌喘道:「冰兒……這
樣……要喘不上氣了。」
小星也不理會,逕自趴在她身上,雙臂架扛住她的雙腿,讓她身子無法伸直,
陽根自上而下對準濕淋淋的肉縫,毫不費力的向下一壓,噗滋一下直插到底。
冰兒阿的一聲仰頭呻吟起來,血脈不暢之下,陰戶裡傳來的每一陣感覺都那
麼清晰明顯。
臀丘再也無法阻礙到小星的侵入,他追尋著幽穴盡頭花心中的銷魂感覺,一
下下更深更狠。
冰兒穴內空虛被猛烈的填補,還未抽送幾下,那一雙小腳就猛地繃直,足心
蜷起美麗的波紋,劇烈的顫抖著,花心積蓄的酥麻一下子擴散到全身,好像身子
裡有什麼崩開一般。
第一波尚未止歇,第二波就接踵而來,小星的棒兒真的刺穿了她身體內的什
麼地方一樣,讓她的穴中再沒有其他感覺,只剩下讓她幾乎無法承受的快樂源源
不斷地傳向已經麻痺的腦海。
外翻的腔肉帶出陣陣汁液,兩人肌膚拍擊得啪啪聲也愈加響亮,小星運足腰
力,趁著冰兒的膣內正因為愉悅而推擠緊縮,快速的做著最後的衝刺,結實的脊
背上泛起一陣汗光。
冰兒終於在那一陣美勝一陣的快感中繃緊了全身,雙眼大大的睜開,紅艷艷
的小嘴大大張開,卻發不出完整的聲音,她腦海一片空白,全身的感覺彷彿只剩
下被奸弄著的小穴,會陰處的嫩肌不受控制的劇烈收縮起來,儘管被小星壓在身
下,卻整個人要飄起來一樣,花心彷彿不見了一般,一股股汁水隨著膣內收縮盡
流而出,已然洩了陰精。
小星本就到了最後關頭,插在冰兒體內的陽根也是已經硬脹到極限,冰兒陰
精一出,在那火熱的肉龜上一淋,再加上丟精中的女體肉緊異常,決計不是尋常
舒暢時候夾緊的陰戶可比,精關不由得大開。
小星渾身一顫,緊緊摟著冰兒嬌美的身體,把濃濃的陽精盡數噴射進冰兒幽
穴深處……
(三)
儘管對於習武之人,只要不是練的童子功,一次盡情地交歡不會有太大影響,
但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時候,冰兒還是滿臉倦容,伴月山莊的下人送來梳洗的熱水,
她去開門的時候還差點一頭撞在門框上。
那下人是個三四十歲的老媽子,自然知道年輕小夫妻早晨會如此睏倦的原因。
看那下人想笑又不敢的表情,冰兒不由得大窘。
昨晚看小星的那樣子,再來個兩次三次的,看起來完全沒有問題,只是她昨
晚實在不濟了,小星也沒再索歡,兩人才安心睡下。醒來之後陰戶到沒再有脹痛
紅腫,看來那柔嫩的幽穴已經逐漸適應了雲雨之事。
冰兒擰了巾子遞給小星,眼光一溜過小星抿著的嘴唇,不由得雙頰一陣緋紅,
腦海裡又浮現昨晚那嘴在自己腿間的銷魂感覺,雙腿一軟險些坐倒。
小星拉了她一把,奇道:「真要是困成這樣,你就再睡片刻。英雄大會還有
近半個月,咱們也不急著早這一時半刻的。」
冰兒連忙道:「沒事,冰兒……腳滑了一下而已。」
兩人收拾停當,便在屋中等人來領路,有了昨晚的經驗,小星說什麼也不會
再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了。找不到路事小,讓薛憐再看一次笑話,傷了小星那大
男子的自尊心就事大了。
沏好的一壺茶說說笑笑間喝了大半,才有人來叫二人往內廳過去。到了那邊,
素心已經坐在最角落的座位中,怯怯的低著頭。伴月山莊似乎是沒有早晨這一餐
飯,小星也不好開口詢問,便摸了摸肚子拉著冰兒坐下。
端坐在當中的是何若曦,身邊站著幾個莊內弟子,卻不見薛憐。
小星本想再問問昨日何若曦的話究竟是什麼用意,但將要開口又覺對方昨日
不說,今日自然也不會說,心中也不願在此耽擱,便開口道:「莊主,在您這裡
打擾的也差不多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們就趁早出發了。」
何若曦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竟沒有聽見一般。小星便又提高聲音重複了一
遍,何若曦這才猛地抬頭,說道:「你要走了?……這樣也好。」她思索片刻,
繼續道,「昨晚的事情,說明你行蹤已露,一路過去千萬多加小心。我不知道風
三姐怎麼安排的,但她應該沒有多餘的人手來保護你才對。」
小星微笑道:「前輩多慮了,我雖然武功平平,自保還是綽綽有餘的。」
「自信是好事,」何若曦笑道,「但自負就不是了。昨晚那兩個男子身上的
東西有鴿子的標記,很可能是一組屬於某個勢力的殺手,那兩人僅僅是來探查摸
點,武功就已經遠在我伴月山莊大半弟子之上。」她似是有意的看了一眼低著頭
的素心,沉聲道,「江湖詭計陷阱,防不勝防,你歷練不足身邊又有嬌妻在側,
好自為之吧。」
小星看了一眼冰兒,回道:「我知道了,多謝前輩教誨。」
何若曦喚過下人,拿了些銀票給他,小星知道她的身份,加上這一次時間漫
長,也不虛情假意的拒絕,痛快的接過放進懷中,躬身道了聲謝。她瞥了眼素心,
問道:「你們怎麼動身?要不要多準備一匹馬給你們?」
小星躊躇了一下,冰兒不會騎馬,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素心估計也不會騎,
或者是會也要裝作不會,便開口道:「還請莊主準備一輛馬車,至於那匹馬,就
留在貴莊好了。」
何若曦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吩咐下去。不多時便有弟子進來報告,馬車已經
停在莊門外。
小星與何若曦也沒什麼更多的話好說,便拱手道了聲後會有期,帶著冰兒素
心駕車離去。何若曦也不遠送,馬車行進林中小道,那伴月山莊的大門,就沉重
的關上,拖曳出長長的悶響,猶如蟄伏老邁的狼,垂死前低沉的歎息……
車廂內,冰兒左顧右盼十分不安,蹙眉看著陪在她身邊的小星,非常不解。
時不時的想探出去到前面看看素心,卻被小星摟在懷裡動彈不得。
坐在車廂內的,是他夫婦二人。坐在前面趕車的,自然就是素心了。
用了約摸半刻左右教會了素心怎麼趕馬車,之後小星就陪在冰兒身邊再沒出
去過。倒不是他不懂憐香惜玉,而是他心頭的疑慮沒有消除乾淨,始終不敢留她
和冰兒單獨處在車廂裡。
還好那素心並未有什麼怨言,而是任勞任怨的用那看起來提水桶都吃力的小
手拿著粗糙的馬鞭做起了車伕。
找個老實人家把她嫁了是個說起來感覺很容易的處理方式,但是真到了實行
的時候,難度卻也不低。小星在車內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如何對一個陌生的人開口
說媒。而且,如果這素心是個陷阱,那老實人自己前腳離去後腳就要倒霉,如果
不是,那這身世坎坷得可憐女子豈不是要被自己的懷疑耽擱一生?
越想越心煩,摟著冰兒的手也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勒的冰兒都有些不舒服
了,只好道:「相公,你是嫌冰兒胖麼?」
小星疑惑的阿了一聲,冰兒的身段在天璧皇朝可以說是太過瘦小了,怎麼會
胖。他這才注意自己摟著她腰的手不自覺用得力道大了。
「相公想什麼想得出神了?」
小星歎口氣,湊到冰兒耳邊低聲道:「這個素心,怎麼才能把她擺脫掉?隨
便嫁掉感覺不太好……」
冰兒眼睛一亮,認真思考起來。幫夫君處理這種情況的時候,女人的腦子總
是好用一些的。
「不如到湖陽城調查英雄大會的時候,介紹給那些名門正派的弟子好了。真
要是背後有什麼陰謀,那些人與咱們敵對,咱們也不用愧疚,要是好人家的姑娘,
遭遇大劫後嫁給名門弟子,也不算委屈了吧。而且咱們去了免不了和他們打交道,
冰兒聽說,江湖上的名門弟子們,對於這種身世淒楚貌美如花又沒有不幸失身的,
可是喜歡的不得了。」
小星忍不住笑了出來,摸著她的頭道:「好,就這麼辦好了。」
冰兒斜眼望了望小星,笑道:「相公,你真的對那素心姑娘沒有動過心?」
小星愣了一下,拍了一下冰兒的屁股笑道:「你難道真當你夫君是淫賊啊?」
淫賊的稱呼不免又讓他想起白若蘭,神色稍稍一黯。
冰兒縮起屁股嗔道:「老是打冰兒這裡,打扁了不好看相公可不許生氣。」
小星嘻嘻笑著摸上她渾圓的臀峰,道:「有麼?我摸起來,可是更豐腴了。」
笑聲中突然車子一震,像是軋倒了石頭之類的東西。小星也沒在意,伸手摟
緊冰兒,但馬上察覺不對,便上前撩開馬車的前簾,果然,駕車的那個位置空空
如也,素心竟然不見了!
他連忙勒住馬韁,馬車緩緩停下。跳下車來向後看去,小路上安靜如常,這
種大早本就偏僻的路上自然不見什麼人影。
果然江湖中人和馬車這種東西犯沖,關在那麼個大木盒子裡,簡直是在勾引
偷襲的人下手。
小星叫冰兒從馬車裡出來,兩人四下張望了一番,竟然見不到人影。看來被
擄去已經有段時間,要不是馬車顛簸了一下車子偏離路面,沒人趕車的事情怕是
還不會被發現。
能從小星眼皮子底下身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一個活生生的女人,單從輕身功夫
來講,就已經驚世駭俗了。
雖然這馬車行的不急,甚至算是遲緩,但素心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如果不是
來人輕功極好小星都沒有發現就瞬間把她制服帶走,那就是素心本身就有問題。
沒有內功,手上沒功夫,只有練毛筆的痕跡,要不是薛憐判斷錯誤,那麼如
果素心背後有陰謀的話,那個主使也足夠大膽的了。
不過為了什麼?跟在自己身邊這麼一天,能得到什麼?小星越來越覺得奇怪。
道路兩邊皆是野地,雖有長草覆蓋,卻也難藏下一個成人。看來素心已經不
在附近了。
帶著冰兒一起坐在駕車的位置,讓冰兒掌著韁繩,小星開始凝神戒備四周,
馬車繼續緩緩前行。這次真的要是被那些內奸的人盯上,隱瞞身份怕是難上加難,
在湖陽城那正道雲集的地方,一旦被揭破很難全身而退。念及於此,小星心頭不
免又沉重了幾分。
如果真的是總管級別的人反叛,為什麼至今都還沒有出現像樣的狙殺?高手
不足?可是那天那個躲在棺材裡的女人武功就已經不低,更何況柳長歌這種人都
只是馬前卒,怎麼會缺人手。
做好了被追殺的準備,卻一路平靜,到了伴月山莊任務完成,卻開始起了波
瀾,小星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小路曲折向東北彎去,行了小半個時辰,仍然無事,就在小星緊繃的神經將
要放鬆下來的時候,一直專注的看著前方駕車的冰兒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小星望路前看去,就見一棵枯樹上綁著一個女子,一身破爛的粉色衣裙看去
正是素心,小型連忙奔過去。就見素心身上衣裙被扯得稀爛,兜兒內衣根本不在
身上,只有破碎的布片說是蔽體不如說是僅僅掛在身上,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
內側還佈滿斑斑血跡,雙乳裸露出來,白嫩的胸口用不知是什麼的血寫著小字,
「滾回如意樓,否則就不僅僅是你老婆」。
「素心,素心。」聽到小星的喚聲,素心抬起頭,蒼白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雙眼無神,面無表情的沙啞著聲音道:「恩公……有人……買了人要折磨冰兒…
…你……要小心……」
說完,便頭一垂,暈了過去。
(四)
「媽的,竟然抓錯人了!」小星正要解開捆著素心的繩子,就聽見一個粗豪
的聲音傳來。抬頭望去,四個高壯漢子拿著大刀站在路邊的野地裡。
「你他娘的還說你的粗,把別人老婆都能幹出血來,原來便宜了你這王八蛋,
讓你破了個雛兒!」另一個漢子哈哈大笑道。
一人淫笑道:「那又怎樣?那小屁眼兒不還是被你拔了頭籌。」
接話的人望著冰兒道:「這男人的老婆不如這女人標緻,這次就讓你們先好
了。」
小星皺起眉,心道憑這幾個烏合之眾不可能俏沒聲息的把人擄走才對。這時
一個聽起來低沉悅耳的男子聲音從小星身後的樹上響起,「你們幾個的本事也就
是對付對付女人,真要和這男人動手,你們還不夠資格。我不知道那是個雛兒讓
你們賺到了,心中不是很好受,你們若再多嘴,我就只好讓你們安靜了。」
背後不遠的樹上,竟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容貌十分
俊秀,手上拿著一把短劍把玩著,劍上綴著七星裝飾,衣著看起來很是華麗,加
上出口的話頗為輕浮,好像紈褲子弟一般。
但小星看他眼中神氣內斂,溫潤有光,決不是真正的浮滑之輩。
那四人不滿的嚷嚷道:「姓寧的,我們兄弟四個雖然當年名號沒起好,在江
湖上不如你出名,可你也不要太小瞧我們。大家一樣拿錢辦事,你也不要惹毛了
老子!」
那姓寧的躍下樹來,也不看小星,逕自走向那四人,笑道:「你們的名號可
響亮的很,說起太湖四霸江湖上可是個個都知道,只不過……叫太湖四霸的人太
多了,連一輩子沒到過太湖的也敢起這個名號,怎麼說不出名呢。」
說話間已經到了四人面前,那四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齊刷刷拔刀撲上,那四
人雖然看起來蠢頭蠢腦,但四把大刀配合默契,身形起落間攻勢凌厲,一看便知
也是久經江湖歷練的。
那姓寧的身子一扭,一邊後退一邊躲開四把大刀,口中猶有餘暇道:「看來
大家都知道黑吃黑的道理,少一個人就多一份錢。我就喜歡這種懂事的搭檔,省
了我很多愧疚。」
小星在旁觀戰,幾招下來就知道那四人已經死定,不免留神起那姓寧的男人
的武功,知道一會兒怕是要有一場惡戰。
「他娘的!這王八蛋腳底下有鬼麼!」攻的大汗淋漓,那四人仍沒有沾到姓
寧的一片衣角,一個性子躁些的已經忍不住一邊揮刀一邊大罵起來。
那姓寧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下輩子如果還要闖江湖,選個好師父
吧。」說完轉身便走向小星。
小星輕聲讚道:「好快的手。」他一直凝神看著那姓寧的,他說話同時拔出
短劍飛快地在四人每個人的咽喉上刺了一劍,那一句話說完,短劍收進鞘中,利
落無比。
那並不是什麼劍法,也看不出什麼招式,就像不懂武功的人只是單純的去刺
對方咽喉一樣,只是比起不會武功的人來說……甚至比起很多江湖好手來說,都
快上很多。
更可怕的是,他殺人的時候完全沒有殺氣,就好像他殺的不過是一隻雞一樣
那麼自然。
那四個人站在原地,手上還握著刀,張著嘴想要說什麼,但喉頭已經有鮮血
飆了出來,他們抽搐著倒下的同時,小星拱手道:「敢問閣下和七星門寧三當家
的是什麼關係?」
那人微微一笑,抱拳道:「一個拿人收錢替人消災的買賣人,說什麼當家的
那麼正經。區區不才,正是寧無行。」
小星轉了轉眼珠,問道:「不知在下何處得罪了七星門,要勞你大駕來對內
子下手。」
寧無行笑道:「別人給錢,我又樂意,這個理由還不夠好麼?七星門神鷹堡
如意樓,不都是買賣人麼。難道小哥你不是江湖人麼?」
聽他說出如意樓,似乎不像是知道小星的身份的樣子,小星一邊把冰兒擋在
身後,一邊道:「在下雖然初出茅廬,卻也知道七星門的規矩,既然如此,動手
吧。」
寧無行笑道:「你既然知道七星門的規矩,就該知道我要做僱主讓做的事情。
既然那四個莽夫被我殺了,尊夫人就由我親自出馬好了。請放心,比起那四個家
伙,我要憐香惜玉的多。」
小星冷笑一聲,道:「不殺了我,休想。」
冰兒握住腰間軟劍的劍柄,羞惱道:「好不要臉,只會欺負女人麼?」
寧無行哈哈大笑,道:「我欺負的女人,最後沒有不歡喜到求饒的,夫人不
想試試看麼?」
冰兒啐了一口道:「看你衣冠楚楚的,竟然如此下流。」
寧無行說道:「你錯了,脫了衣服,我就更下流了。哈哈。」笑聲中,短劍
出鞘,卻甩手扔了出去,釘在一邊的樹幹上,「僱主說不能殺你,我只好委屈一
下先丟了兵器,不然收不住手,要影響我進腰包的銀子。」
話音未落,雙拳一錯已經攻了過來。
小星怕波及身邊,一個縱步迎上。七星門雖然勢力不大,但僅靠殺手買賣也
能躋身七門之列自然有其獨到之處,這人又是七星門的頂尖人物,自然不敢托大,
出手便是風絕塵親傳的孤煙掌。
當年風絕塵以獨狼之名縱橫江湖的時候大半所使的是幽冥九歌上的功夫,獨
狼代代相傳的孤煙掌反倒用得甚少。小星此刻施展出來,一來配合自己的獨特內
功陰陽隔心決,二來不怕被寧無行認出自己的身份。
唯一怕的倒是戰的久了,陰陽隔心決運力過度,陽脈再次反噬而已。
幾招過去,小星才發現自己低估了寧無行。
他的拳和他的劍一樣沒有招式,每一拳看起來都是隨意擊出,但快准狠的程
度讓小星應接不暇。加上小星雖然習武天賦甚高,但臨敵經驗不足,加上本性平
和,即使有風絕塵和駱嚴兩人督促教導,練功時候也是能省則省,平日對付武功
遠遠不及自己的人還顯不出什麼,此刻對上寧無行才發現威力無窮的孤煙掌到了
他的手上竟只能疲於防守,左支右拙沒有半分如煙縹緲的意境。
若是風絕塵此刻看到,估計也要連連搖頭了。
冰兒觀戰越看越急,拔出腰間的軟劍想要幫忙,但兩人出手實在太快,拆架
格擋之間沒有自己半分插手的餘地。
腰腹吃了兩拳,連骨頭都隱隱作痛,但並沒有造成任何內傷,小星由此看出
了對方留手確實不想取自己性命,心頭一寬掌法自如了許多,寧無行攻的急了的
時候小星也敢強行出掌對攻解圍。
寧無行自己也頗為錯愕,他拳上雖然沒運十足內功,卻也抱著把對方打成重
傷的目的,哪知道拳擊到對方身上,反倒被一股鋼勁震的手腕發麻,另一拳打上
卻好像打進了冰窖之中陰寒無比。這掌法僅僅是防守,在他眼中看來就已經招式
層出不窮繁複異常,只是看起來用得並不圓轉如意才只能防守。
小星的孤煙掌逐漸由生疏到熟練,陰脈陽脈之間也逐漸交割自如,三五招內,
也能反攻兩掌。寧無行本來只是隨便動手,現在卻不由得收起輕視之意,這少年
雖然年紀不大內功卻深厚的很,只是發揮有限,儘管如此那一陣陰冷一陣陽剛的
古怪掌力已經逐漸讓他應付不來,他雙拳一錯,不敢輕敵,沉腰立馬雙拳封出,
雖然是再常見不過的長拳套路,卻帶上了十足勁道。
這種尋常招式就是進過幾天武館的也能看破來路,小星雙掌一掃,封住小腹
空門。不料寧無行拳到半途突然向上一抬,這威猛的一拳竟然只是虛招。
若被這一拳封了面門,這一戰也就不用再打了,小星雙掌力道用老,無法回
救,百忙之中向上縱起半尺,胸口劇震,硬吃下了這拳。
小星後退幾步,擦去嘴角的血絲,正要上前,就聽冰兒一聲嬌斥,揮舞軟劍
攻了上去。
冰兒劍法雖然得過冷星寒指點,卻也僅僅是簡單的點撥,並不比別的婢女多
學了多少,即使風絕塵傳了內力給她,面對寧無行這種高手卻也無計可施。
寧無行輕浮的笑著卻不還手,輕鬆躲避著悠然道:「小婦人的滋味我倒真還
沒嘗過,不過你劍法這麼狠毒,在床上我可要加倍討回來。」
冰兒面色緋紅,手中軟劍舞得更急了。但劍鋒卻總是堪堪貼著寧無行的衣角
掃過,幾招一過,更加焦躁,一劍刺出招式用老,被寧無行側身輕鬆避過,伸指
在劍身上一彈,冰兒虎口發麻,痛呼一聲軟劍脫手。
寧無行哈哈一笑,伸手便去擒冰兒肩頭。
(五)
「拿開你的手!」
手尚未摸到冰兒肩頭,寧無行就覺身側一陣疾風掃來,連忙回拳反攻向力道
來處,砰砰兩聲過去,寧無行肋側中掌,小星肩頭卻也吃了他一拳。中掌處一陣
陰寒直透骨髓,寧無行神色一凜,一面暗暗運力消去中掌處的滯澀感,一面故作
若無其事的道:「年輕人內功能到這種地步果然了得,硬吃了我一拳還不痛不癢
的年輕人,你是第一個。」
小星忍住肩頭痛楚,笑道:「你這種花拳繡腿,再來幾拳我也不怕。還不日
我家娘子撒嬌力氣大些。」
寧無行也不理會小星的挑釁,逕自走到樹邊,拔下了插在上面的短劍,輕輕
撫著劍身道:「你這樣的年輕人很容易激起我們這種人的衝動……」
小星笑道:「怎麼,終於要下殺手了麼?」
「終結一個將來的隱患和一萬兩銀子比起來,明顯重要的多。」寧無行微笑
著握住短劍,知道日後一旦這少年經驗豐富了,自己再要取勝難度就非現時可比
了,立時起了殺心。
生死關頭,小星反倒平靜了下來,他上前兩步,雙掌一上一下錯開,左陰右
陽運足掌力,雙目緊緊盯著寧無行手裡的短劍。
那短劍不過半尺左右,看起來華貴精緻,更像是一件裝飾品。
但小星知道,這裝飾品在寧無行手上,就是要人命的利器。
小星在心中默默回憶了一遍孤煙掌的要訣,知道不管是自己的性命還是冰兒
的貞節都在此戰,斷不可敗!此時他才有些後悔,自己平日不喜歡與人動手是個
多大的錯誤。
「七星門的這位朋友,這裡怎麼說也算是伴月山莊的地界。你的買賣在這裡
做,怎麼也要賣我個面子吧?」
緊繃的氣氛被這句話驟然打斷,小星看向來人,那正從一匹白馬上翻身下來
的,正是伴月山莊莊主,月狼何若曦。
寧無行卻不認識,雙眼一掃,淡淡道:「不知閣下是伴月山莊的哪位?」
何若曦微笑道:「見笑,正是伴月山莊莊主。不知閣下是七星門的哪位高人?」
寧無行想了想,像是在從記憶中搜尋這麼一號人物,片刻才恍然道:「原來
是莊主,我是寧無行。……不知你和這小子有什麼關係要為他出頭呢?」
作殺手的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更何況伴月山莊在江湖並不算很響亮
的招牌,自然說話也就不那麼客氣。
何若曦仍然微笑道:「原來是寧當家的,這位小兄弟是我伴月山莊的客人,
不知道能不能賣我個面子,放他一馬。」
「哈哈,莊主好大面子。」寧無行不屑一笑,道,「我們拿錢辦事,就算少
林武當都在此地,我至多也是換個時候下手罷了。」
何若曦微微蹙眉,伸手握住了腰間的刀柄,那是一把看起來很小巧的彎刀,
像一個放大了的月亮一樣,她歎道:「既然如此,我只好用別的方法說服你了。」
說到這句,她本來溫和的眼睛驟然放出幽冷的光,彷彿冬夜懸在天空的清冷明月
一般。
寧無行身子驟然繃緊,江湖上打滾多了的人,對於危險有著本能一樣的察覺,
但這卻讓他的雙眼更加興奮。
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比打敗一個武功高強的美女更加有吸引力了。
「何莊主,我不喜歡年紀大的女人。」他舔了舔嘴唇,笑道,「不過你這樣
的,我可以破例。」
何若曦微微一笑,淡淡道:「這話,贏了我手裡的刀,你再來說吧。」
「好!我馬上讓你知道女人唯一應該待著的地方,就是床上!」寧無行說完
縱聲長嘯,嘯聲中冰兒痛苦的摀住雙耳,躲到小星身後。小星也覺得胸中翻湧,
不由得運起內功壓攝心脈。
何若曦卻八風不動的站在原地,一手甚至還牽著馬韁。
嘯聲止,身形已動。寧無行有多高功夫並不容易看出來,但誰都看得出來在
殺人這件事情上,他一定是專家。言語的輕浮任誰也會覺得他要生擒何若曦,但
這一劍卻毫無疑問的直指何若曦心口,身形變幻間正對她牽馬韁的手側,毫無疑
問選擇的是最有利把她殺死的角度和位置。
小星張口幾乎呼喊出來,冰兒則直接驚呼出聲。
因為這一劍比剛才和小星纏鬥時的出手快了太多,如果剛才直接這樣一劍刺
過來,就算小星能勉強避開要害,也不免被這一劍廢掉一半戰力。
但這一劍僅僅刺到了何若曦的袖口。
她身子輕輕飄開,並未見多快,就好像是被這一劍的風吹開的棉絮一般。但
小星很清楚,這正是自己和師兄一直無法徹底掌握的狼影幻蹤裡的高深步法。
一劍落空,顯然寧無行有些驚訝,身子微微一頓,但馬上劍鋒轉平疾向何若
曦躍開的方向斬去,同時展開身形,盡力去貼近何若曦。
刀法往往大開大闔,不管那是怎麼玲瓏的一把刀,刀法的魂不會變。而近處,
則是他手中短劍最有效的距離。寧無行的選擇毫無疑問是最明智的。
一連聲短促快速的金鐵交擊聲從兩人身形間傳出。
寧無行刺出的每一劍竟然都被何若曦用刀鞘擋了下來。她出手並不很快,但
彷彿能夠讀心一般,每一下格擋都在等他送上門來一樣。
不過品口茶的功夫,寧無行已經狂風暴雨般攻了百餘劍,而何若曦也緊鎖眉
頭擋下了百餘劍。
寧無行愈發焦躁,清嘯一聲劍交左手,出劍的節奏驟然一慢,但招招反手劍
都斬向極其詭異的方位,而且劍路雖慢不亂,反而更加狠辣。
何若曦刀鞘握在左手,本來格擋寧無行的右手劍還算順暢,劍交左手後刀鞘
顧及不到的方位一下子多了起來。想要施展步法遠離,但短劍攻勢太過凌厲,沒
有十足把握也不敢貿然躲閃。
小星和冰兒雙手交握,貼著的手心全是冷汗。小星一陣慚愧,心道憑自己那
愈發生疏的功夫,無論如何也無法和此刻的寧無行拚鬥這許久。若是能逼他比拚
內力,恐怕才有獲勝的希望。
寧無行攻的過急,後力有些不繼,咬牙又連刺數劍之後,飛起一腿踢向何若
曦,打算憑這一腿拉開距離好讓自己換下胸中這一口濁氣。
就在這一剎那,何若曦的刀已經出鞘!
寧無行的眼前,驟然灑下一片月光一樣的刀光,冰冷,清幽,無處可避,瞬
間,寒氣就已及體。
一聲脆響,兩人分開站定。何若曦摸著手中的刀,神色黯然道:「久不動武,
果然生疏了。二十年前,你這等功夫,斷然接不下我一刀。」
寧無行雙手劇烈的顫抖著,他的短劍在最後的一瞬憑著野獸一樣的本能去護
自己的咽喉,儘管如此,那一道長長的血痕仍然拖過了他的脖頸,直達胸腹,衣
衫盡裂,結實的胸膛上清晰的一條紅線正在滲著鮮血。他啞聲道:「這不是眠月
刀法。」
何若曦淡淡道:「當然不是。這是我的刀法。它的名字很簡單,就叫做月光。」
寧無行雙眼驟然圓睜,然後緩緩恢復,他收回短劍,道:「原來是你……我
不是你的對手。你殺了我吧。能死在月狼手上,我也沒什麼可抱怨的了。」話雖
如此,他的眼中卻充滿了不甘。
何若曦歎道:「你去吧。不要再找我小兄弟的麻煩。我不是月狼,我只是伴
月山莊的莊主。如果你真的非要做這次買賣,那麼你就會見到現在的月狼了。」
寧無行沉聲道:「讓我走,你一定會後悔。七星門的人,睚眥必報。」
何若曦不再看他,走向小星,淡淡道:「何若曦從不做後悔的事情,伴月山
莊裡,隨時恭候大駕光臨。」
寧無行閉起雙目哼了一聲,飛身離去。
冰兒驚魂稍定,連忙把綁在樹上的素心接下來抱回馬車。小星則被何若曦叫
到了一邊。
「我來是要給你送這封信。」
「信?什麼信」小星心頭尚且混亂,隨口問道。
「是你如意樓的密函,朗琿錢莊的管事送過來的。他們一大早收到的信鴿。
而且有三隻,內容一模一樣,可見發信的人很是緊急。」
「是說什麼?」小星連忙接過那個竹筒,同時問何若曦。
何若曦笑著搖搖頭,「你們如意樓的密信,我不方便看。倒是那管事看過了,
所以只帶來了一個。我沒問內容。你自己看吧。已經送到你手上,我也要回去了。」
小星還沒打開竹筒,便躬身道:「多謝何前輩出手相救,給您添麻煩了。」
「不必如此客氣。我也是幫風三姐而已。你路上多加小心。和憐兒會合後,
就安全多了。」說著何若曦已經縱身上馬,馬兒揚蹄飛奔,轉眼絕塵而去。
冰兒在車內照看素心,小星一邊走向馬車,一邊打開手上的字條。然後雙眼
圓睜,好像看見什麼急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那字條正面是一些符號,表明寫的人是他的師父駱嚴。而背面則是短短的一
行字。
「總管叛變,樓主遇襲失蹤,岳玲登位,無論誰召,勿歸,奇峰鎮分舵見。」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8-27 14:3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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