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y999
註冊會員

UID 42640
精華
0
積分 1
帖子 7
閱讀權限 9
註冊 2009-11-17
狀態 離線
|
「白鞋隊」見聞 作者:不詳
一、楔子
山灣子公社專設了一個破鞋勞改隊, 把全公社的破鞋女子都集中到那裡勞
動改造。這個隊立了一條規矩:勞改的破鞋女子一律都得穿白膠鞋。所以人稱
「白鞋隊」。
穿白帆布面的膠底運動鞋,近年來在這個山區的年青女子中越來越時行。
起初只有縣城才買得到,這兩年在山鄉的供銷社也有賣的了。而且往往一到貨就
一搶而光。六○年以前,是白力士鞋。後來白力士鞋不大有了,銷來的常是翠綠
色鞋底的白網球鞋了。價錢又貴了不少。但穿著的確鮮亮,又輕巧俏皮。要是配
上白辮帶、白翻領、挽個白袖邊。不管穿什麼衫褲,看著都特別的精神。腳上穿
這麼一雙鞋走路,老遠就能見著兩隻腳丫一飄一飄的。守舊的山民們原是很看不
慣的,說從前只有帶孝才穿白鞋。年青女子穿白鞋,便使人想起那些惹事生非的
小寡婦。所以把穿白鞋的女子都視為不正經的騷貨。免不了產生一種「世風日下」
的厭噁心理。但難得來放的電影裡,《青春之歌》裡的林道靜,一出場就穿一雙
白力士鞋不是?被捕下牢一直穿著它,下鄉跑交通時還是穿著它。《花好月圓》
裡的范靈芝,是個農村閨女了,也是穿白力士鞋的。她在河邊洗腳,還有這鞋的
特寫鏡頭呢。還有《野火春風斗古城》裡的銀環,《紅色娘子軍》裡的瓊花,《
朝陽溝》裡的銀環,也都是穿白膠鞋的。那國慶大遊行、全運會團體操,有上千
女娃都穿著白鞋,齊刷刷的。誰能說個不字?所以山鄉農中裡的女學生要買不了
一雙白鞋,就要哭著鬧著不敢去上學,家長再古板的也只好想方設法買給她穿。
到了文革一來,破四舊。這讓山民們很頭痛了一陣的白膠鞋, 便在被「破」
之列了。也不必說出什麼道理,反正許多公社都下令禁穿白鞋。甚至有的女子單
單為了平日愛穿白鞋,就被弄進學習班、專案組,去追查「生活作風」問題的。
所以誰都不敢再穿這路鞋子了。這個勞改隊下令讓破鞋女子又穿這路鞋,就好比
罰牛鬼蛇神戴黑牌牌一樣,也可算是一種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革命創
舉」。
八月初,我因調查王永年的生活作風問題,到這個「白鞋隊」去核實材料,
住了幾天。才知道這個隊的許多內幕。這些被罰穿白鞋的女犯所受的凌虐和折磨,
實在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現將所見所聞實錄如下,可見那個瘋狂歲月中野蠻暴
行之一斑。
二、第一天下午
這個勞改隊在小沙河上游的二道灣, 離最近的自然村三道灣有二十多里山
路。是一個背靜而山清水秀的河灣。大躍進後廢棄了的採石場,曾改成了公社的
付食專業隊。有養豬場、養雞場、菜地,還有面積不大的大田。現在把採石隊當
年住的窯洞,改成了勞改女犯們的住處。專業隊後蓋的房子,成了勞改隊的用房。
我一到這裡,遠遠就看見的是舊窯洞前晾曬著的一雙雙白膠鞋,都洗刷得幹幹淨
淨的,在下午的烈日照射下,非常耀眼。所以我頭一件考察的就是這些鞋。到跟
前細看,有力士鞋、有網球鞋、還有這兩年仿網球鞋而生產的便宜一些的青年鞋、
有全新的、也有很舊的。有些已經穿得鞋口的滾條起了毛、綻了線,後跟或腳趾
處的面布磨得爛糟糟的,甚至穿了小眼。鞋幫和鞋底相接處的膠條有脫了膠的地
方。我翻了幾雙看看,有的鞋底也磨穿了,露出炭黑色的內胎。有一雙甚至斷了
大底。穿這樣的鞋子到沙礫很多的地裡幹活,沙土肯定會灌進鞋窠裡,女子們嫩
生生的腳底板經不得磨,是要吃苦的。我數了數,那天下午曬著的一共有三十四
雙,那就是女犯的總數了。
後來我知道,女犯一到這裡,每人要發三雙白膠鞋。 每天一早下河洗澡時
都得洗刷一雙,晾曬到天黑。這麼多的白鞋,一是公社群專從各家抄收出來的。
還有是從供銷社沒收的。再有是從農中運動隊、文藝隊收來的。甚至還有從廢品
回收站裡收來的。總數將近二百雙。
讓破鞋穿白膠鞋的主意,是隊長王福生出的。他原是公社農中的體育教師,
還是文藝隊的教練。他是在縣體校畢業後到農中來的。他對為什麼叫女犯都穿白
鞋倒是說得很直率:「好看嘛!」
這個王福生,在農中對待學生的野蠻粗暴就是出名的,連十五六歲的女生,
也一樣扇脖拐,踢屁股。但因為訓練出不少體育尖子,甚至有選進省隊的。排的
節目好幾次參加地區的調演,所以打罵學生的事也就不當回事了。
「造反」以來,他因對黑幫心狠手辣而大出風頭。頭一次使他聲名大噪的是
鬥爭公社文教助理。他把一個因為跟這個助理睡覺而被選當民辦小學教師的閨女,
弄上台去陪鬥。而且逼這個男的當眾脫光褲子,把女的鞋子脫下一隻來,套到男
的生殖器上。這隻大概還帶著體溫的頗有誘惑力的鞋子,竟勾得這個男的陰莖暴
挺,頂著這只鞋子一顫一顫的出足洋相。從此臭得一敗塗地。又逼這個女的用這
只鞋子自己打得已的臉蛋,臊得她無地自容。這使他一躍當上了公社造反派的頭
頭。後來鬥爭一個公社書記,他又把書記的一個姘頭、公社廣播員外號叫「小白
鞋」的女子,弄上台去一起亮相。在群情「激憤」之下,他借「順應人心」,把
這一對狗男女的褲子都扒開,並排躺在台上打得屁股出血。然後把男的屁股上的
血塗到女的臉上,女的屁股上的血塗到男的臉上,拴在一起遊街出醜。
這樣一個色情狂,來當這個破鞋勞改隊的隊長,當然是投其所好的美差。我
跟他相處了幾天,不久就察覺他還有一種很強的「戀鞋癖」變態心理。他罰女犯
穿白鞋,不光白天要穿,連晚上睡覺也不准脫。他要親自動手打這些女子,動輒
是使白膠鞋的鞋底做刑具。他在處罰或拷問女犯時經常扒她們的衣褲,但就是剝
光了全身也不脫她們的白膠鞋。一旦女犯在掙扎中把鞋甩脫,他卻喜歡搶到手裡,
仔細端量、捏弄,還要湊到鼻子跟前聞。據我猜想,當他在體校經歷少年時代時,
一定最先是對那些整天穿著白鞋跑跑跳跳的女生們,產生了青春的躁動的。以他
的一副菜刀臉,大概難得女生們的青睬。所以才引起了這種性變態。他叫勞改隊
裡的這些年輕而多半都有姿色的破鞋都穿白鞋,其實完全是發洩他的變態的淫慾,
滿足邪念而已。
我到隊裡那天下午,破鞋們都到大田里去耪地了。 只有王福生和副隊長朱
武在他們各自住的單間宿舍裡歇晌。我到王福生屋裡和他接頭,又由他帶我去和
朱武見了面。他倆的屋裡都有一個勞改女犯當專職的「服務員」,這是隊長享有
的特權,王屋裡的叫秦紅,朱屋裡的正是我要調查取證的楊秀芝,當然都是挑的
最俊的女子,不光是當使喚丫頭,還得隨時聽從分付脫褲子上炕的。從兩個女服
務員的打扮就看得出王和朱的口味不一樣。秦紅是披肩發,兩鬢卻扎兩條細辮,
穿著天藍的短袖球衫,帶白道的藍色短運動褲衩,白短襪、白網球鞋,完全像個
女運動員。楊秀芝則是梳一條水光溜滑的大辮,紮著半尺長的紅頭繩,穿一件水
紅的斜襟小綢衫,一條肥大的黑綢褲,赤腳系一雙小巧的舊草鞋。是個舊時村姑
的打扮。
這個朱武,是個退伍兵,在公社農機廠當修理工,也開拖拉機的。人長得很
清秀,平時最愛看舊小說、唱本。愛唱舊戲,會拉胡琴。勞改隊裡審問女犯使的
許多舊式刑具,如拶子、夾棍之類,都是他打造的。那天下午我頭一次見到他時,
他就正在對他新造的「匣床」做最後加工。這是舊小說裡常提到的在監牢裡懲治
江洋大盜用的刑具,我本來不知道是啥樣的,他說他是按《水滸傳》的繡像上見
到的模樣打的,打成一個有四條腿的長方形木匣子,人仰天躺在匣裡,只有頭、
腳和兩隻小臂伸在匣外。上面還要壓上一塊板子,用兩條槓子穿住。我到他屋裡
時,他正讓楊秀芝躺在裡面做「試驗」。那閨女的大辮子拖在地上,身上壓著板
子,淒慘地叫喚著,一個勁的求饒。到放她下來時,我才發現,原來朱武還別出
心裁地在匣裡加了一根挺棍,一頭頂在腳頭的匣幫上,一頭頂在她的腿襠裡。這
就成了專門折磨女犯陰戶的非刑,時間長了,一定非常痛苦。看來這個長得挺帥
的小伙,在內心深處卻和王福生是一樣的異性虐待狂。
那天我介紹了我的來意是要進一步調查落實在押的楊秀芝和丁艷芳兩人與
王永年的兩性關係問題,兩個隊長都表示一定全力支持,並要我當天休息一下,
第二天白天看過隊上整理的這兩人的全部材料,晚上再正式過堂。在女犯還沒收
工回來之前,王福生先領我參觀了全隊。
北面山崖腳下的一排舊窯洞,門口都釘了新的木柵,一派牢房的氣象。 窯
裡用秫秸捆上鋪炕席的方式在地上打通鋪,是女犯睡的地方。每眼窯安排六七個
女犯人,這從席上靠壁一頭放的當枕頭的木半子數目可以看出來。女犯夜裡睡覺
也沒有任何鋪蓋。而且為了防止夜間逃跑,不但木柵通宵上鎖、大小便都只能拉
在門邊的木桶裡;夜裡進窯前,要把衣褲統統脫在做「更衣間」的兩眼窯裡,只
剩一條紅三角褲衩和一雙白膠鞋過夜。到第二天早上開飯前才讓穿衣褲。因此每
個女犯從晚八點到早六點都得受幾乎完全裸體的凌辱。這是我在其他地方從來沒
遇見過的。勞改女犯的過堂受審,一般都是在夜裡從窯裡臨時提出來的,所以隊
裡有一首女犯都會唱的小調一開頭就是:「小白鞋,紅褲衩,破鞋上堂含淚花。」
受這樣摧殘的女犯在心靈上的傷害是難以估量的。
山崖和靠河蓋的一排平房間是一片平坦的砂礫坪,這是女犯「早請罪」、
「晚匯報」和當眾受懲罰的場所。坪中央有一張矮腳的長板凳,是專門打屁股用
的刑凳。凳上裝有勒腰、捆腿的皮帶,凳下放著銬手用的板銬,還有幾隻打人用
的破舊的白膠鞋。東頭是板條釘的茅廁,茅廁前有一個石塊圍砌的土台,是罰跪、
罰做「噴氣式」示眾的地方。台沿還立了三根木樁,是戴枷罰站時捆腰捆腿用的。
更重的處罰則是吊在茅廁旁邊的僅剩的那兩棵大柳樹上示眾。尤其是戴枷罰吊,
那是非常難熬的。還有更難熬的是「坐牢」。就是關進西頭牲口棚子改成的禁閉
室裡,雙腿伸直坐在地上,戴著三十斤重的頸手枷,兩隻腳還要閘在沉重的腳閘
裡,手腕上套著的鐵鏈穿在腳閘的鐵環裡,身體就不能躺下了。特別是屁股要打
得很重,再這樣坐著,真是苦不堪言了。
西頭的一排建築中,最北面是倉庫。那裡存放著女犯們多餘的衣物。 最引
人注意的是收來的一大堆白膠鞋,散發出特殊的腥臭味。那裡還收著許多公社劇
團和農中文藝隊、體育隊的服裝,包括五顏六色的戲衣和道具,管教人員經常要
女犯打扮起來,演節目取樂。向南就是「禁閉室」,那天下午,我要調查的丁艷
芳就在裡面「坐牢」,據說是頂撞了管教,從中午就關進去的。要我看,她是全
部女犯中長得最出色的一個。有點像「烈火中永生」中的孫明霞。只是瘦了些,
眉眼特別嫵媚動人。穿著一件淡紫色的小布衫,藍布褲的褲腿挽到膝蓋上,都已
被汗水濕透了。一對粗壯的大辮子上紮著白塑料帶,拖在枷的兩側,一雙秀巧的
小腳從腳閘間伸出來,那雙舊白力士鞋在她的腳上顯出一種說不清的楚楚風姿。
使我想起電影裡孫明霞坐老虎凳的鏡頭來。王福生說,她是勞改隊裡最不老實的
女犯之一,要借我來的機會好好「修理修理」她。我倒覺得對這樣一個俊秀的閨
女有點下不了手。
最南面是原先的粉房,外間很大,三間房是打通的, 現在做審訊女犯的
「大堂」。一間裡屋,有一鋪炕,是勞改隊的辦公室,有一個卷櫃是專放女犯的
案卷的。也是女犯寫交代材料的所在。
「大堂」我頭一回進去就印象至深。 對著門的牆上是很大的「坦白從寬抗
拒從嚴」八個黑字,靠牆排列著種種森人的刑具。東南角是一個抹洋灰面的大粉
池子,裡面盛著大半池水。水裡泡著一根根打人用的棉槐條和麻繩。池旁有一眼
壓水的管井,旁邊放一條板凳,一個馬槽,是給女犯上灌涼水刑法的地方。西面
屋角是兩套刑架,一是有木板底座的「天平架」,一是單槓式的「龍門架」。天
平架旁的地上盤著「跪鏈子」用的粗鐵鏈。東北角放著兩種刑凳,一種我認得是
「老虎凳」,還有一種是矮靠背的扶手椅,王福生介紹說是「快活椅」。原來它
的兩邊的「扶手」是活的。受刑的女犯脫光褲子坐上去後,把兩條大腿劈開成一
字形,再上了扶手,大腿就只能劈著,暴露著牝戶。上身仰在靠背上,雙臂反背
到身後,捆在椅子後面的橫檔上,一對乳房就只能高高挺著。在這樣的姿勢下,
可以很方便地對女犯最敏感的陰部、大腿根內側、肚皮、乳峰等部位施行種種殘
忍的折磨。最常用的是把棍狀物塞進陰道裡作模擬性交的動作,所以叫「快活椅」。
單就聽了這一件刑具的用法,我就不寒而慄了。再看著房樑上掛下來的一條條吊
繩,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但從我後來參加審訊女犯的實際經鹼來看,王、朱
二人雖然都酷嗜給女犯上刑,尤其喜歡對容易觸發淫念的部位,諸如最富性感的
陰戶、乳峰、臀部,惹人饞涎的俏臉、秀髮、嫩手、纖足,反覆施虐。著迷於受
刑女犯的痛苦掙扎和呻吟。但一般都很注意不造成很大的傷損,以便能長期供他
們玩弄和奸狎。
南邊的一排平房,從西向東是伙房、食堂、 副業隊的原隊部(現在白天用
來讓女犯排練節目,晚間是公開的「妓寮」)、五間管教人員的宿舍,三間臨時
外來人員的「客房」。我在最東頭的客房裡住了三宿,確知「客房」也就是可以
隨意地「嫖」女犯的妓院單間。
在伙房裡,我又看到了三個女犯,兩個是輪值「幫廚」的, 還有一個是分
工餵豬養雞的。當然都是穿著白膠鞋,衣褲則各不相同,都是從家裡帶來的。不
過隊上的規矩是每人都只准穿一件上衣,一條單褲。所以三人中倒有兩人是只穿
一件汗衫,只有一個穿的是花布對襟小褂。領尖露出赤裸的乳溝。
五點半女犯從地裡排隊扛鋤回來,把鋤都靠放在平房的後牆上, 就在坪上
列隊,開始「晚點名」。朱武聽了監管幹活的管教們的匯報後,向女犯進行總結
和訓話。三十來個女犯都筆直地立正著,一雙雙白鞋整齊地排成一線,的確很精
神的。她們一個個都曬得黝黑,渾身是汗,衣褲都貼在身上,甚至不少人的鞋幫
在靠底處也濕了一圈。實在是可憐!訓話後,被點名該受懲罰的三個女犯,聽到
叫名字就出列做「噴氣式」,等待處治。這時,丁艷芳也從禁閉室押出來,仍扛
著大枷,站在隊前。這四個女的,輪流趴到刑凳上,脫開褲子捱屁股板子。「板
子」是兩條一米長的薄竹片用細麻繩纏在一起做成的,也就兩指寬。但打在她們
的光屁股上發出的聲音真響得很。而且每一響都在兩岸的山崖上撞出一連串的回
聲,所以聽起來頗為驚心動魄。受罰最輕的一個大辮子閨女,只捱了五板,其餘
兩個是十板,丁艷芳則捱了十五板,整個屁股都打得赤紅。叫喚得挺慘。
捱打的女犯都是自已先褪下褲子,只剩條褲衩兜著最見不得人的部位, 再
躺到凳上。趴好了,腰間和腿彎還要用皮帶勒緊,兩隻手要伸到前面的兩條凳腿
之間的凳桄上,用板銬銬起來。這樣捱打的時候就無法躲閃。雖然還穿著褲衩,
兩瓣屁股大半都露著,板子一落到赤裸的皮肉上,她們的屁股就顛聳起來。打到
丁艷芳時,還特意把她的褲衩也剝下,一直擄到腿彎。我是頭一次看到她這樣十
七八歲的姑娘完全光著屁股捱打,所以後來一聽到「打屁股」這話,總會想起她
光屁股捱打的情景:那張渾圓登緊、又白又光的屁股,起伏顛扭。穿著白力士鞋
的兩隻小腳上下亂舞。蓬鬆的兩條大辮子在枷孔邊沿不停的抖晃著。卡在凳頭上
的枷板斷續地撞出咣咣的響聲。她用嬌柔的嗓音發出的一聲聲慘叫……。捱完板
子後,王福生還大聲地對她訓斥追問了一氣,也聽不清她鳴嚥著說了什麼,王又
暴怒起來,從凳下抄起一隻破膠鞋,用鞋底又叭叭打她已經赤紅的光屁股。她嚇
得叫著:「啊呀呀!我再不敢犟了呀!我再不犟嘴了呀!」又捱了十鞋底,才結
束了苦刑。但還得不提褲子到土台上扛枷跪著,當眾展覽她紅腫的屁股,做「反
面教員」。一直跪到回窯睡覺,晚飯自然也沒有吃。後來我聽別的女犯人說,她
是上午幹活時,受不了管教的惡毒狎褻,才發急罵了兩句。所以惹的禍。「我們
這些下三濫的破貨,人家要想咋擺弄就得讓咋擺弄,誰叫俺跑過破鞋呢!」
處治完女犯後,大部分管教們就下河去洗澡,只留兩個看女犯開飯。 隊上
的伙食倒是不錯的。一人一大碗湯菜,不見肉也必放不少葷油。大窩窩頭管夠。
朱武曾很坦率地解釋說:「這些小娘們,要不喂油水,幹活累得屁屁的,還哪能
起興?哪能架得住折騰?不捨得下本錢,哪能把勞改隊辦到咱這份上!」
女犯吃飯時,王福生領我去「更衣室」打開了鎖。 這三個窯洞地下的席上
整齊地分堆存放著女犯們的替換衣服,一人一堆,每堆上壓著一雙晾乾的白膠鞋。
吃完飯的女犯,陸續到窯前收了自已晾乾的鞋,到更衣室來放在自已的衣堆上。
同時每人取走原來壓著的那一雙,並在衣堆裡拿一條紅布褲衩。然後到窯前重新
排隊。人齊了,一聲哨響,就都到河邊紛紛脫光了身子下河洗澡。這時天還沒有
全黑,河邊一個個脫得白條條的女子身體,都還看得清清楚楚的。河水最深處也
不過齊膝,水極清沏,可以看清她們的白花花的小腿肚子。王、朱二人陪我也下
河洗了一通。朱武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些脫得一絲不掛的女子,對我說:「好看吧?
叫這幫破貨集體亮相,下河就得統統脫光!」對女犯的這種人身侮辱,每天早晚
都要進行一次。晚上時間較短,早晨洗完澡後,還要洗衣褲,刷白鞋,把洗完的
衣褲晾在河邊的砂灘上,才能回更衣室去穿衣服。據我觀察,女犯在這樣的反覆
折辱下,對於在管教面前脫全身已經喪失了羞恥感,大多數人都毫不在乎地當他
們面盡情用清涼的河水洗著軀肢,還打散了髮辮,在水流中泡浸漂洗頭髮。這大
概是她們在這煉獄般的勞改集中營中,惟一能自由享受的一點樂趣了。晚間洗澡
完畢後,女犯都換上了乾淨的褲衩和白鞋,把換下的衣褲鞋子送回更衣室,就被
趕進窯裡去就寢了。
三、第一天夜裡
管教人員的晚飯在七點半左右開始。幾乎夜夜是酒宴,還有女犯陪酒、 演
節目助興。當晚給我接風,當然酒席格外豐盛。陪酒的除了秦紅和楊秀芝,還有
兩個挺俊的女子。都穿紅衫綠褲,圍了繡花的小黑圍裙,穿著雪白的白網球鞋。
頭上都盤了雙髻,紮了紗髻帶。專門伺候我。又是斟酒、又是布菜、又是送手巾、
又是打扇。還輪流唱小曲敬酒。唱的當然都是「黃的」、「粉的」一類。後來又
讓一個被本地扣押的草台班子的女「氓流」,一個只有十九歲的女孩,表演了轉
碟子,表演時她上身只繃一個很小的胸罩,下身穿條輕飄飄的肥腿燈籠褲,下腰
時高高挺著滑嫩的肚皮,引得管教們狂呼亂叫。再叫一個因為搞破鞋被縣劇團開
除回來的旦角,穿了戲裝,唱了一大段「三堂會審」。由朱武當問官接詞。朱武
喝得醉熏熏的,來了興,要她當場演一演蘇三在洪洞縣裡「上堂先打四十板,皮
鞭打斷有幾根。……無情拶子難受刑」的樣子。管教們哄然叫好,就有四個人到
倉庫裡翻來公差的服裝胡亂扮起來,先讓她趴在地下,褪了大紅戲褲,用一半黑、
一半紅的戲台上的板子,吆喝著數打她的屁股。再拖起來,脫掉了大紅罪衣,架
著雙臂,扯著長髮,用小鞭子抽她的光背。她看來是相當聰明的女子,不但按戲
腔的「叫頭」和念白,叫苦喊冤,並做出捱打時痛苦掙扎的種種身段,還臨時就
編出兩段唱詞,我記得是唱的:「粉臀裸笞苦難當,幾番痛死又還陽。可憐蘇三
潑天的冤,冤痛交加哭斷腸。」「皮鞭賽似毒蛇咬,滿背鞭瘡如火燎。小奴無罪
難成招,(大人哪)只求開恩把刑饒!」但她的這些努力,都只是更引起朱武等
人的邪欲,最後還是免不了把尖尖的手指塞到拶子裡拶起來。她忍著劇痛在朱武
的摧逼下,還是借用《陳三兩爬堂》的唱詞唱了兩句:「公堂便是閻羅殿,拶子
好比殺人的刀!」就痛得再也唱不出來了。這時,她混身打抖,滿頭黃豆大的汗
珠刷刷直掉,兩隻腳在地上亂搓起來,終於把兩隻繡花軟底的戲鞋都搓脫在地下。
但朱武卻還要逼她唱,不唱就不讓松刑。她在極度痛苦中,斷斷續續又現編了兩
句:「十指連心痛徹骨,無情的刑法再難熬。」就尖叫著「犯婦願招了呀!」這
時,她已經痛得尿褲子了!朱武意猶未盡,最後還要她戴上了枷,跪在牆邊,讓
大家一邊喝酒一邊欣嘗。還對我說:「這個桑玉娟,藝名叫『活蘇三』哩。你看
演得像不像?你要看上,今晚讓她上你屋去,讓你當當王公子,怎麼樣?」我看
她長得是比較出色,嗓子也好,演得也真夠上是楚楚動人。心裡覺得很可憐她,
藉著酒勁就同意了,還建議讓她先好好息息。大家就紛紛湊趣,給她脫了枷,讓
她蓬頭赤腳,只繫著那條褲襠尿得精濕的大紅褲子,給我敬酒「謝恩」。
看過了這場半真半假的動刑後, 頗有醉意的王福生邀我去粉房,參觀給新
來的女犯「過堂」。這是動真格的了。這兩個女犯是在我們下河洗澡時才解送來
的。她們都是扛著木枷,從公社由民兵押解來的。因為動身比我晚,扛著二十來
斤的枷走得慢,所以我晚到了四個小時。押解她倆的兩個民兵,參加了酒宴。她
倆卻扛著枷一直跪在坪上,只給吃了一個窩頭,一碗涼水。「升堂」時。王、朱
兩人拉我也和他們一樣坐在並排放的三張辦公桌後。六個都是小伙的管教分列兩
旁。王喊一聲:「把常淑香帶上來!」小伙們就齊聲呼喝:「帶、常、淑、香、
上、堂---!」兩個民兵就架著一個女犯進來,惡狠狠地把她推跪在桌前。這
時兩邊「站堂」的打手們就大聲喊著:「呵--喂----!」完全和古代公堂
上一個架勢。我粗略翻了翻王給我看的材料,她才二十三歲,兩年前新婚的男人
在水庫工地被啞炮崩死後,一直以當暗娼為生,先後有七個野男人。從她已婚卻
仍梳著雙辮來看,也真不是正勁女子。她穿一件小藍花布衫,褪色的藍布褲,腳
上一雙破舊的膠底黑絆帶鞋,過河時淌水全濕了。嚇得抖抖索索的,低著頭。問
過她姓名、年齡、出身後,王就問她犯了啥罪,她顛聲說:「跑破鞋了。」王還
逼她說具體點,她只好說:「我自已脫褲子讓七個野漢操過。」王就拍桌子吼道
:「來啊!把這不要臉的破鞋,扒了褲子,重打二十大板!」她就和枷被拖翻在
地,光著屁股被劈劈拍拍打了一頓。這堂上的屁股板子是用三指寬、一指厚的大
竹片做的了,打起來當然更厲害。後來我知道這裡不論是誰過堂,一上來都是先
喊「堂威」,再脫了褲子打一頓屁股板子。是這裡的規矩。新來的女犯捱過打之
後,還要問她疼不疼、臊不臊?要她承認破鞋就該這樣吃苦頭,老實接受「專政」。
新來的女犯打了屁股之後,還都要先嘗幾樣最常用的刑法。 一般是不提褲
子跪直了,使膠鞋底打一頓嘴巴。再把上衣脫光,用樹條抽一通背脊。還要捱一
拶子、扒掉鞋吃一夾棍。總名叫「過五關」。上一樣刑法問一次還有沒有什麼沒
交代的問題。受了這番「教訓」之後,才給開枷,全身光裸著,到裡屋跪著去背
牆上貼著的「隊規」。能背出來了,再穿了新發的紅褲衩和小白鞋,到桌前跪著,
大聲背一遍隊規。才讓自已拿著替換的衣褲和白鞋,領去睡覺。
這個小寡婦臉瘦瘦的,可身板倒挺結實。特別是扒光的屁股性感十足。 她
受刑的時候,也臊紅了臉,細聲細氣地叫喚著。但一直很馴從,一連聲叫:「我
全老實交代了呀!啥都招啦!開恩饒刑吧!」她不識字,但很快就把二十字隊規
背得一字不錯。所以沒吃大苦。第二個女犯是個只有十六歲的地主閨女,叫邱月
英。罪名是在反動老爹指使下勾引隊長,多次通姦。她梳一條大辮子,穿一身很
破舊的藍布衫褲,腳上穿著最窮的人家的女孩子才穿的草鞋。個幾挺高,曬得黑
黑的。可特別嬌稚、羞怯。一上來為了要脫她的褲子,就叫得聲嘶力竭,哭得死
去活來。打屁股沒打完就背過氣了。但這並沒引起憐憫,反而痛遭斥罵和加意的
凌虐。在打完屁股後,就被剝光了衣褲,逼她直挺挺跪著,不准低頭,不准用手
捂小肚子下部,不准摟著胸脯。自已一手拿一隻破白膠鞋左右開弓一下下打自己
的臉蛋,還得大聲喊著:「我是小母狗!我是小騷貨!我反動!我下流!我該揍!
我該出醜!
最後,她倆都換好了裝,由勞教人員押著,光膀赤腿地上派好的窯洞去了。
那個地主閨女初次領教了這裡群眾專政的威力,對押送者一再捏弄她的雙乳一聲
不吱,只是默默抽泣著,一瘸一拐地挪動著兩隻套上了白膠鞋的光腳丫。
四、第一天夜裡回房後
看過了這場熱鬧,我回隊上給我安排的地方去休息了。是在前排平房東頭那
屋。這時已經十一點了,那個桑玉娟已經為我準備了一大盆洗澡水,正在用涼水
擦炕席。她已經扮成了古裝美女,繫了一條白紗裙,上身是一領淺綠色的對襟衫,
頭髮已經重新梳過,左右挽了兩個鬆鬆的辮結,前面梳著長長的劉海,後腦披著
一大把長髮,用白綢帶束著,兩側的辮結上用杏黃色的束髻裝飾了一些閃閃發光
的戲裝頭飾。她還傅了脂粉、點了唇、畫了眉,異常俏麗。只有鞋襪不是戲裝,
是一雙白色尼龍短襪和一雙軟底的大紅繡花鞋,據說是破四舊時抄出來的解放前
的嫁裝。炕桌上還備了幾碟涼菜和兩壺酒。
她見我進屋就馬上下炕,放下了水袖向我很有風姿地作了一個「萬福」的身
段,而且柔聲稱我「卜爺」,問我要她怎樣伺侯。我紅了臉,一時手足無措。她
就建議我先洗澡,讓她可以先洗我換下的衣服。這次洗澡也是我非常難忘的。她
說要給我擦澡,就脫了衫裙,只留了一個紅兜肚和隊上規定穿的大紅三角褲衩,
就好像只穿泳衣的樣子,我只好不脫褲衩站在水盆裡讓她擦洗了一番。她雪白的
脖頸上戴了一個金色的項圈,一個仿紅寶石的墜子在半露的乳溝間晃來晃去,實
在撩得我心煩意亂。她那雙小手在我身上搓來搓去,八個措根都還帶著拶出來的
紫痕,使我異常可憐她。我那被濕褲衩裹緊的陰莖不由自主地挺舉起來了。桑玉
娟自然察覺了,但不動聲色,退到炕上一坐,悄聲問道:「要小奴奴脫光不?」
我窘極了,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只好不理她,蹬蹬蹬走到炕桌前,背過身子不
看她,連篩連豎了三杯酒,才粗身粗聲地說:「給我洗衣服!」先兜頭給自已套
上一件帶來的乾淨汗背心,在背心的下擺勉強能蓋住襠間的情況下,背著身子匆
匆換了濕褲衩,用毛巾擦了擦腳,趿上了帶來的一雙懶漢鞋才坐到炕上。她被我
的粗嗓門嚇得一哆嗦,慌忙就著洗澡水給我搓洗我的汗衫和褲衩來。但因為手指
還在疼,不時皺眉、咬嘴唇,楚楚可憐的模樣。又風快地用長柄刷子把我白天穿
的解放鞋裡裡外外都刷洗了一遍,甩干了,晾到門外。回屋後怯生生地問我:
「卜爺,現在上炕,還是喝酒?」我說:「喝酒!」她就毫不遲疑地把一隻腳上
的紅繡鞋脫下來,把一隻酒盅放到鞋窠裡,滿了一盅酒,然後雙膝跪地,雙手捧
鞋給我敬酒。我把酒盅連鞋一擄,甩出去老遠,說:「你怎麼這樣下流!滾!」
她嚇得嗚嗚哭出聲來,嗚咽著說:「這是隊長教我們敬酒的規矩呀,叫蓮杯嘛。
我看出來您卜爺是好人,你就是討厭我,今晚千萬別攆我出屋呀!要不隊長可饒
不了我呀!求求你啦!」就鼕鼕在泥地上磕響頭。
我因為可憐她,就讓她披上衫子,上炕坐著陪我說話。為了不讓勞改隊的人
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就閉了燈。她也有些酒量,能整盅地幹。吱溜一聲幹了一盅,
說:「我也知道這就是乾的最不要臉的婊子的活。可隊裡規定叫誰陪著過夜,誰
都得這麼幹。說這也是專政,立功贖罪。不帶笑臉,不主動不行。當時就能捱打、
罰跪,要是炕上伺侯得不稱心,第二天說咋處分你就咋處分你。要是專門弄到粉
房裡上刑,就更遭罪啦。」據她說,隊上每個勞教人員晚上都有女犯輪著陪夜,
兩個隊長有時一晚上還整兩三個一起陪夜,叫她們互相「觀摩學習」。因為他們
的屋子夜里門不上鎖,所以被姦污後女犯還得帶上腳鏈子。不過凡是陪隊長或來
客過夜的,第二天上午可以不出工,所以有些女犯還極力討好,互相競爭陪夜的
差使。
這夜我和桑玉娟談到四點,瞭解了不少情況。她本人在公社宣傳隊唱評劇時,
在縣上會演得過獎,被縣劇團選去當旦角。被副團長誘姦,開除回生產隊監督勞
動。現在才二十一歲。回來後多次被批鬥,還化裝蘇三扛枷游鬥過。先後被小隊、
大隊幹部多人逼著上炕睡過。今年當然又是第一批送到公社群專受審查,第一批
送來勞改的。她說:「我給判了四個月勞改,現在才熬了兩個月,我捱斗捱得多
了,受刑真受怕了,出醜也出夠夠的了。只求少遭罪,讓誰肏還不是一樣!可他
們總說我這麼漂亮,這麼騷情,哪能只搞這幾個野男人。所以總是隔三差五過我
的堂,給我上刑。」說著說著就哭了。
我問桑玉娟,這裡過堂都有哪些刑法。她說,過堂一般都在就寢後,突然被
叫起來,一進粉房先跪著,用膠鞋鞋底先打一頓嘴巴,把臉蛋打紅了叫「上妝」,
再趴下身子把褲衩擄到腿彎彎處,打一頓屁股板子,叫「試刑」。這才拖起來光
屁股跪著讓交代問題。交代過程中用來逼供的刑法五花八門,最常用的仍是打嘴
巴和打屁股。打嘴巴一律是用膠鞋鞋底,打屁股有各種刑具。逼供時用得最多的
是二指寬的小板子,是兩條一米來長的竹片,用細麻繩一道道纏緊,彈性很足,
打在屁股上火辣辣的疼,但傷的地方小,適於反覆施刑。還有用膠皮管抽打的,
雖然沒有小板子疼,可是能把滿屁股打成紫黑色仍不破皮,也很厲害。用膠皮鞋
底打也和膠皮管抽差不多,打的聲音最響,最嚇人,不過開始打時挺疼的,打多
了就發木了。可要是一個勁打,打的傷能形成不少硬塊,老不消,最不容易好。
皮帶抽特別厲害,要是抽上百十下,指定要破皮出血,大熱天打破了皮特別遭罪,
血水黏著褲衩比刀子割還疼。據說要是使麻繩擰的鞭子沾水抽是最最厲害的打法,
但她沒有受過。另外常用的逼供刑罰是捆和吊。這是慢性折磨的法子,用刑者不
挨累,還不傷女犯的皮肉。上捆繩有很多陰毒的招。「背劍」是叫女犯跪著,把
一條胳膊反背到身後,另一條胳膊從肩上反折到肩胛處,用繩套把雙腕套在一起,
繩套裡插一根小木棍,用木棍擰絞繩套,使雙腕緊緊靠攏,再把木棍別在女犯背
上,時間一長,胳膊就酸痛難忍。如果繩套擰得極緊,胳膊就像要斷似的咯咯直
響,痛苦非凡。「鑽襠」是叫女犯抵頭彎腰站著,用繩子勒著後頸捆到大腿上。
再把雙臂反背著伸直了捆在一起,手腕處的繩頭穿過後頸的繩套盡量收緊,使雙
臂被迫高高擎起。如果腿一打彎,胳膊就被繩子拉得鑽心的疼,比單純的「坐噴
氣式」要難熬得多。還有一種「吃粽子」,是讓女犯人胸腹貼地,反捆雙手,再
和雙踝捆到一起,在背上壓上很沈的糧包,再把繩頭搭過房梁向上扯,牽拉女犯
的四肢使其痛苦不堪。吊人的花樣更多,桑玉娟說,她嘗過的吊法中痛苦最輕的
是把雙腕在胸前捆住後吊起來,這叫「上小掛」。一般都是吊到兩隻腳尖勉強能
夠著地,還可以用使勁踮腳的辦法來減輕臂腕的痛苦,要是雙腳吊離了地,當然
就更吃苦了。「上大掛」則是把兩個手腕分別拴上繩套,斜伸著雙臂被吊成丫字
形,這種吊法不但肩膀頭子疼得厲害,胸肋也疼痛難忍。如果把雙腕在背後捆在
一起再吊起來,叫「上反掛」,這種吊法要是腳尖能夠地,還可以熬一陣。要是
吊得腳尖離地,那就遭大罪了。倒是把雙腳也捆吊起來的「坐飛機」好熬一些。
不過坐飛機會在背上壓沙袋,那是非常難受的。更可怕的是在兩個乳頭上拴秤砣,
叫「掛炸彈」。她說她還被五花大綁著倒吊過一次,不大工夫就腦瓜嗡嗡響,眼
前發黑,啥事都不知道了。還有的女犯被拴著一隻腳脖子倒吊過,她想這比兩腳
一起吊一定更苦。最厲害的吊法是把大拇指用細電線拴在一起,吊起來,叫做
「雙飛燕」。有個女犯這樣吊過兩次後,大拇指就不好使了。
至於別的刑法還有多少,她實在說不全。單是她受過的刑,除了我剛見過的
鞭背、上拶、上夾棍外,還坐過老虎凳,上天平架跪過鐵鏈,用手搖電話機在乳
頭上通過電。她最傷心的是王福生叫人在地上放倒了一個晾粉的木架子,讓她攤
開雙臂、劈叉兩腿,仰臉朝天捆在架子上,紅褲衩和小白鞋統統扒掉,叫打手一
根根揪拔她的腋毛和陰毛,還一遍遍胳肢她的腋窩、兩脅,撓她的光腳板,整得
她全身痙攣,氣都透不過來。這樣折磨了她一個多鐘頭,還不盡興,又用點著的
線香燒她的腋窩、乳溝和陰部,直到她又嚇又痛地昏了過去。說到這裡她非常傷
心地抽噎起來,猛然脫下了衫子,先讓我看她的腋窩,每邊的腋窩都有三角形分
布的三個小黑疤。又解開了兜肚,露出雙乳,在她鼓鼓的乳房之間,偏下方的溝
窩裡也有一個小黑疤。她在炕上跪起來,又褪下了紅褲衩,劈開了兩條大腿,我
是生平頭一回這樣切近地看到異性最神秘的隱私部位!在她隆起的大陰唇的上方
邊緣也有一個小黑疤,嬌嫩的大腿根內側也左右各有一個,正中的會陰部也有一
個。我強壓著衝動說:「快穿上褲子吧!我看清了。」她淒然一笑,提上了褲衩,
用含淚的大眼睛盯著我說:「卜爺,你真是好人。我啥都跟你說了,你可不能害
我呀!要不我就不能活著出這個勞改隊啦!」臨睡前,她把全身的衣服和鞋襪脫
個一乾二淨,自已給自已上了一條一米來長的腳鏈子,兩頭都繞在腳踝上卡上了
鎖(開鎖的鑰匙是朱武管的),說這是隊上防止陪夜的女犯逃跑的措施。最後怯
生生問我能不能摟著她睡,好讓隊長認為她服務到家。我有一點抑制不住自已的
狂熱,終於把她緊緊摟在懷裡。但殘存的理智使我只脫了汗背心而沒脫褲衩。她
的身子索索亂抖著,喘著,慢慢才鬆弛了,進入了夢鄉。而我卻興奮得不能入眠,
久久緊貼著睡死了的桑玉娟,直到褲襠裡濕了一大片。天濛濛亮時才睡著了。
五、第二天白天
我醒來時已經十一點。桑玉娟不在屋裡,但給我準備了洗臉水。我出屋走過
伙房時看見她在幫著煳豬食。見我就打招呼說:「卜爺起來啦?我這就去收拾屋
子。」她已經換了裝,穿一件淺紫色的的確良短袖衫,藍布褲,白力士鞋。辮子
也打散了,只用白手絹在腦後紮成一大把。
王福生去大田里監工了。朱武則跟換了一身運動衣褲的楊秀芝在小飯廳裡打
乒乓球。見到我打趣說:「卜老弟真不善!把玉堂春肏夠了,還摟著不放手。勁
頭夠足的呀!今晚要不要換一個啊?」我想多瞭解些情況,就問他這裡還有沒有
比桑玉娟更俊的女子。他說,誰最俊不好說,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愛好。要他說,
秦紅最俊俏,田秀芝最騷情,炕上工夫最出色。可秦紅得王福生說了算。桑玉娟
俊是俊,俏勁就差點。他瞅著比桑玉娟還來勁的有三個。一個是李秀環。俊得甜。
可炕上的功夫太差勁。一個是張玉霞,俊得野,他特別喜歡她的模樣,可脾氣不
好,還會拳腳,不知我馴不馴得了。一個是丁艷芳,最媚氣,特苗條。就是太
「怯」,做愛時太不主動。我想找個知青瞭解瞭解,就說我也是當兵的出身,干
警衛班的,還是喜歡野的。他聽了哈哈大笑,說那就包在他的身上了。
朱武陪我出來上廁所時,碰到一個女犯在掏糞湯,用尿罐挑到菜地去。朱武
說,這個女犯就是丁艷芳。我沒有看靖楚,就在茅房外等她從菜地返回。她只穿
一件單薄的白底小藍花布的無袖汗衫,一條藍布褲挽上膝蓋以上,腳上是雙破舊
的白網球鞋。兩條辮子用手絹把辮梢繫在一起,留著劉海。身材不算高,身段果
然特別勻稱苗條,非常耐看。幹活的架式也很利索。朱武說,她的態度特別不老
實,所以罰她干隊上最累最髒的活。當她挑著一對舀滿了糞湯的尿罐從我們身邊
走過時,朱武叫她站住,察看她的兩腿。她的赤裸的小腿和鞋面上濺了星星點點
的黃綠色糞湯子,就訓她說:「告訴你不准髒了鞋的。上回為這處分過你了,你
還頂煙上呀!」她低著頭,小聲說:「我真注意了。可幹這活那能一星半點不濺
哪。」朱武就說她犟嘴,罰她跪在尿罐前,摘了她腳上的一隻鞋,用剛踩過茅房
裡臭泥漿的鞋底,打她淌著汗的臉蛋。這樣作踐了一番,又命令她澆完這兩罐糞
馬上到河邊去刷鞋,刷乾淨了到場子上跪著晾鞋,不晾乾不准起來。她噙著淚,
再不敢說什麼,穿上鞋挑著糞走了。一邊走一邊用上臂在臉上抹著。等我們吃過
午飯出來,看見她光著膝跪在太陽曬得滾燙的砂礫坪中央,頭上頂了一隻鞋,兩
手平端著另一隻,在正午的毒日頭裡受罪。飯是肯定沒有吃的了。
午睡時仍是桑玉娟在我屋裡伺侯我,大概是感激我的關照,她非常慇勤地服
侍我。下午三點王福生來叫醒我,說是要商量夜間過堂的事。先領我到河裡去洗
了一個澡。還說要喜歡游泳的話,明天可以到上面水深一點的灣子去,找兩個會
水的女犯來陪我游。
洗完澡,他領我上粉房,這時丁艷芳已經不在坪上了。他告訴我,丁艷芳來
這裡一個半月,已經過了六次堂。第一沒交代任何新的問題,第二一直不承認有
主動勾引男方的動機。所以夜裡再審她,要想好方案。
進了裡屋,他從卷櫃裡取出一摞本子,挑出一本給我看。原來,這裡每一個
女犯都有一個紀事本。內容分三類。第一類是每天派幹什麼活,有點像生產隊裡
的記工分本子。第二類是記哪天因有過受罰,哪表過堂受刑。是每個人受刑的登
記。第三類是哪天陪誰過夜,表演過什麼節目,或是陪打乒乓等,王福生解釋說
是「立功」記錄。他吹噓說,他們對女犯用刑很注意分寸,「不讓她們知道厲害
不行,可用刑過重也不好。受了刑不能幹活,不能陪夜就太便宜了這幫臭婊子啦。」
「每個女犯的體質和性情不一樣,抗刑的能力就不同。記錄了好參考,裡面很有
講究呢。」看來,他真是把這當作一種嗜好。
我好奇地翻看了丁艷芳的記事本,她受的苦真是觸目驚心。第二天我專門抄
了一遍,現在照錄如下(「」是受奸紀錄,供對照):
6/18夜入隊打屁股40大板6/20早請罪頭髮亂,吊辮30分「6/20王福生」「6/21
朱武」
6/22夜過堂打嘴20,屁股20小板,背50皮帶。拶指10分,敲20(昏),小反
掛75分6/23晚點名頂嘴,屁股20鞋底,自打嘴20「6/23王大明」
6/24午飯時罵人,坐枷一下午,自打嘴40「6/24朱武」「6/25田成立」「6/26
李勇」
6/27夜過堂。打嘴20,屁股20小板,大掛30分(全身85樹條),老虎凳40分,
(3 塊,腳底20棍,小腿梁15棍,奶左5 針右4 針(昏))「6/28王福生」「6/29
劉世海」「6/30王大明」「7/1 王福生」
7/2 夜過堂,打嘴20,屁股20大板,鑽襠30分(屁股80鞋底),倒吊30分
(皮管40皮帶25昏)「7/3 常組長」
7/4 晚點名,髒鞋屁股28鞋底「7/4 朱武」「7/5 、6 王部長」「7/7 田成
國」
7/8 夜過堂,打嘴20,屁股20小板,叉腿倒吊30分(屄60鞋底),上架跪鏈
40分。
7/9 晚點名幹活偷懶頂嘴,屁股人3 鞋底,枷號12小時。「7/10楊德盛」「
7/11楊富仁」「7/12曲公安」
7/15夜過堂,打嘴20,屁股20小板,牆前倒立25分(屁股60小板),空小掛
60分(奶3 煙頭,腋4 煙頭。擦酒精),跪洗衣板90分「7/17王福生」「7/18田
成立」「7/19劉世海」
7/20午睡脫鞋,枷號示眾2 小時「7/20田成國」「7/21王主任」「7/22楊成
山」
7/23夜過堂,打嘴20,屁股20小板,上椅過電,(兩奶兩次,屄一次昏),
上架全身120 皮管昏)「7/26朱武」
7/27晚點名,折斷扁擔,屁股30扁擔,昏「7/30王福生」「7/31楊富仁」「
8/1 、2 羅部長」
8/3 晚點名,吵嘴,互打嘴巴40,枷號120 分。「8/3 李勇」「8/4 楊德盛」
我粗粗算算,她一個半月中單是打屁股就捱了四百五十下,平均一天打十下。
我問,她是不是捱打最多的。王福生說不是,因為都想要她陪夜,所以打她屁股
不能太狠。那次用扁擔打打狠了,就幾天不能陪夜,很掃興的。有的女犯人一次
過堂就有打200 板的,一連五天睡覺都得趴著睡。但是丁艷芳是比較多的,而且
還挺能抗刑。這次要想撬開她嘴,王福生很想我能有好的法子。他說,這一回就
是讓她一個星期不能下炕,也得徹底治她一回。因為她不僅抗拒進一步交代問題,
還不止一次拒絕過夜。這裡拒絕過夜要加判刑期,還要罰夜裡坐牢。我問他這裡
罰坐牢是不是比關進窯洞還要苦?他說,我昨天不是已經見過丁艷芳帶枷坐牢的
模樣兒了嗎?還解釋說,因為腳閘是很厚的木方子做的,小腿閘進去後,兩條腿
就只能伸直著,不能打彎了。還要扛枷坐著,是很遭罪的。而且因為戴了枷,上
身想躺也躺不下,只能坐著挨累。要是打過屁股再這樣坐牢,特別的難熬。一邊
介紹,一邊在她的紀事本上又加上了:
8/5 上午在地裡罵管教,坐牢一下午,屁股大板15鞋底10 8/6髒鞋,頂鞋跪
3 小時。
他又說:「本來,今天這事至少還得打一頓屁股的。只是考慮到夜裡要過堂,
反正還要打板子的,就饒她一回了。」
他跟我商量晚上給丁艷芳上什麼刑好。問我縣裡用什麼刑最厲害。我說我這
方面沒什麼經驗。縣裡專案組最重的刑法我看要數踩槓子,真能把受刑的人的屎
都踩出來。用打火機燒肉也特別管用,使煙頭燙還不招的,一燒就招了。王福生
說,踩槓子不如坐老虎凳可以一點點加刑,勁掌握不好,一下就能把小娘們的骨
頭整折了,他不贊成把犯人整殘廢了,不好收場。用火燒過的地方不容易長好,
而且會落下很大的疤,不好看。所以他是不用的。這次他想對丁艷芳試兩樣新招,
讓我開開眼界。又說這次審問,一定要讓她自已說出王永年的名字來,以免她以
後說是我們誘供,再翻案。只要這次打開缺口,非要讓她倒出勾引幹部的一肚子
壞水,因為這說不定全是她漏劃富農的爹媽教唆的。我說,我覺得王永年的口供
也不能全信。王福生說:王永年不會瞎編一個和丁艷芳搞破鞋的故事往自已頭上
多扣一個屎盆子,丁艷芳隱瞞此事說明她就是不老實,這回就要狠狠治她,不能
手軟的。
不一會,就又到晚點名了。頭一個被點名出列的是邱月英,就是昨晚剛進隊
的那個地主閨女。罪名是耪地拉在最後面。她先受到朱武的訓斥,判打她四十鞋
底。她可憐巴巴地申辯說:「我實在是星天過堂受了刑,腿痛手指也痛,才攆不
上趟的。我真的不敢偷懶呀!饒我這回吧!我明天一定好好幹活呀!再打我明天
更幹不了活啦!要打過兩天再打吧--!」說著就嗚嗚哭了。朱武馬上就給她加
了個不服管教,對專政不滿的罪名,再加判了二十鞋底。而且親自動手執行。一
邊打一邊問:「你該不該打?」「還敢不敢哭!」「還敢頂嘴不?」「還敢磨洋
工不?」在響亮的啪啪聲中,她亂顫著紅腫的屁股,尖聲喊叫著:「我該打呀-
-!」「不敢啦--!」「我改呀!」打完了朱武問她:「現在屁服痛不痛?」
她不知怎樣回答好,先說:「不痛!」朱武說:「還不痛?」抬手又打。她慌忙
又喊:「痛,痛。疼死我了呀--!」又問她:「屁股痛能不能幹活?」她連忙
說:「能!能!」朱武就逼她馬上繞著場子跑步,她只好忍著痛跑起來,朱武還
掄著鞋底催她快跑。說:「你跑都能跑,明天幹活再裝相,我就打爛你的騷腚!」
逼她一直跑了三圈,才讓她穿上長褲。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扶著牆根往下蹲,
朱武還不許她蹲著,要她歸隊立正,一直到解散。
六、第二天夜裡
這天晚飯是正式給我接風了。所以雞鴨魚肉俱全,特別豐盛。掌勺的都是女
犯中烹調高手。六點就開宴,女犯收工為此提早了一個多小時。席間還有女犯們
專門排練的節目。因為王福生在農中教體育時是領學生排節目的,這裡的節目自
然也是他調教的。和昨夜不同的是有集體化了裝表演的舞蹈--《東方紅》裡的
游擊隊員之歌和豐收舞,都跳得很不錯。演員都不是穿白膠鞋了,一個是打綁腿,
穿草鞋。一個是打赤腳穿偏帶布鞋。不過這兩個舞的節奏都很快,大暑天一跳就
是一身汗。嬌喘噓噓的,挺可憐的。還有一個梳著一條很粗的大辮的姑娘唱小曲,
她的嗓音很甜,很圓潤。先唱了一個洪湖赤衛隊裡的《月兒彎彎照九州》,我聽
得挺入神的,可朱武一拍桌子罵道:「你唱什麼『先生老總聽開懷』,不是罵我
們是階級敵人麼,這裡還有縣裡來的卜專案,你好大膽子!」那姑娘嚇的小臉刷
白,跪在地下一個勁分辯沒有那個意思。朱武把兩隻破膠鞋朝她跟前一扔,說:
「我知道你有意思沒意思!自已好生打自已的嘴!」她就一手撿一隻鞋朝自已腮
幫上叭叭揍開了。打了一會,我說:「算了算了,就罰她再另唱一支好的吧。」
朱武就說,看在卜專案的面上,先饒打,不過要給卜專案敬三杯酒,再獻一支曲。
她就脫下自已腳上的一隻白鞋,用昨夜桑玉娟敬酒的辦法,跪著給我連敬了三個
「鞋杯」。我也只得「入鄉隨俗」,三次雙手接過她的那只白網球鞋,端著鞋子
用嘴夠著杯沿乾了三杯。然後朱武指定曲名讓她唱了一個「脫繡鞋,上牙床,多
情小妹會情郎」,裡面有什麼「頭遍輕輕壓呀,二遍狠狠墩,三遍細加工呀,小
妹快活得恣昏昏。」管教們一個個喝得紅著臉大聲叫好,朱武才饒過了她。接下
來就是張玉霞的武術表演了。這個女孩長相有一點像祝希娟,穿一身豆青色的練
功衣褲,腰裡紮了條很寬的黑帶,腳上是一雙這裡不大看得到的上海產的所謂白
青年鞋,很有幾分颯爽英姿的味道。挺矯健利索的打了一套八卦拳,朱武問我她
的功夫怎樣,我說:「這一招一式倒是經過行家指點的,挺好看。就是總還屬於
花拳繡腿,真跟人交手不一定管用。」她聽見了,頗不服氣地剜了我一眼。朱武
看見了,把她招到桌前,賞了她三杯酒。說:「這位卜爺也是練家,說你拳打得
不錯嘛。你跟他比劃比劃怎麼樣?」這女孩說:「不敢!」朱武說:「卜爺想跟
你玩兩下,你要敢敗了卜爺的興,你那騷腚還能再抗四十大板不?你要代表勞改
隊能贏這卜爺一招一式的,贏一招我就減你一天刑期,怎麼樣?」王福生他們要
看熱鬧,都哄然叫好。王福生就先賞了她一杯酒,講好說話算數,還定了三賽兩
勝的規矩。她被一激,又喝一酒,上來就使了起趟拳裡的掃腿來踢我下盤。被我
用腳一勾,操住她的腳脖子就勢一擰,就把她放倒在地,還摔得不輕。他來了勁,
又使長拳來攻我。被我幾下封住了手,右肘卡上了她的咽喉要害,才服了。管教
們起哄,一定要她給我磕頭認輸。她真的就雙膝跪下,可剛磕了一個頭,突然一
個旋風腿來掃我的雙踝。我差一點沒躲開,左腳踝上被蹭了一下,挺疼。我也有
點惱怒,順勢一腳把她踹得在地上打了兩個滾,用膝蓋頂著她的後背,把她一條
胳膊反擰著,問她到底服不服。她連叫:「服了!服了!我真的服啦!」朱武說
還要罰她跪著給我敬三杯酒。我一口氣干了,大家就喝彩。朱武說:「難得發現
了一個讓『小白鳳』服了的好漢,今晚該讓『小白鳳』陪卜爺過夜。」大家都齊
聲叫好。她滿臉通紅卻不吱聲。我仗著酒蓋臉,把她拉到我的身邊坐下,她居然
沒反抗,而且馬上一聲不響用我的筷貪饞地吃起席上的好嚼咕來。
最後還有一個壓軸的節目,是秦紅主演的「破鞋過堂苦情歌」。有桑玉娟、
楊秀芝等四個女犯給她伴舞。演員全按這裡過堂的規矩,脫了衣褲,只穿一條大
紅褲衩,一雙白膠鞋。所以挑的都是身段特好,胸乳鼓翹的女犯。秦紅跪在前面
獨唱,四個伴舞的不斷變換隊形。曲調是「正月裡是新春」那調,詞說是朱武真
的。我後來作記錄,是:「小白鞋,紅褲衩,破鞋上堂含淚花。俏臉兒先捱鞋底
打,紅得像把胭脂搽。光胸膊,貼地趴,小褲衩兒也得往下扒,板打光腚火辣辣,
粉團腚蛋柒紫霞。跪案前,把頭耷,光著屁股把話答。我是賤貨騷勁大,專愛野
漢的大雞巴。勾人騎,摟人壓,屄眼子肏得溜溜滑。坦白認罰求寬大,爺爺開恩
饒刑罰。要交代,羞答答,姦情醜態難描畫,扯住胳膊揪頭髮,手套拶子兩邊拉。
鑽心痛,像刀剮,順腿泚尿哭爹媽。招了細情又捱罵,罵我下流打嘴巴。要隱瞞,
真犯傻,上刑滋味太可怕!麻繩吊,夾棍夾,煙頭燙過鋼針扎。電話機,天平架,
老虎凳上把鞋趴。熬受不過說實話,鮮紅手印紙上捺。悔不該,搞腐化,打情罵
俏亂勾搭,如今受苦自作下,最苦過堂苦無涯。細折磨,狠糟蹋,渾身是傷處處
疤。小白鞋,紅褲衩,破鞋堂上淚嘩嘩。」那個秦紅很有表演才能,把這很黃的
曲子唱得幽怨宛轉,而且表情和動作都很有分寸,楚楚動人。加上四個伴舞的還
一邊幫腔,一邊扭著腰肢,走著碎步,做出一些誘人聯想的體態,唱到後半段,
竟有點催人淚下的效果,演的人有幾個竟抽泣起來。可管教人員卻大口喝著酒,
一個個瞪著紅眼睛,咧著嘴,盯著幾乎是跳脫衣舞的五個演員嘻嘻直笑,醜態百
出。朱武問我說,「這小紅褲頭子可是我的主意。本來我看一本舊小說上說,大
紅褲子襯著雪白的屁股大腿特別可愛。可現在跟小白鞋一襯,是特剌激吧?」王
福生則說:「卜老弟,你看朱隊長這詞可真寫到這幫破貨的靈魂深處了不是?」
還敲打張玉霞說:「你們要真心悔過,好好贖罪,就可以少過堂受罪嘛!」但張
玉霞並沒有被觸動的表現,只顧細細啃一隻雞腿。
看完了這場脫衣舞,管教們醉醺醺地哼著「小白鞋,紅褲衩」的小調,都上
粉房開始準備給女犯過堂了。丁艷芳帶上堂來時,就只穿一條大紅褲衩,一雙白
網球鞋,朝案前一跪,眼淚就掉下來了。啥還沒問,先揪著辮根被膠皮鞋底劈劈
拍拍打了一頓嘴巴,她一聲不出,閉著眼挺受著。朱武說:「你不用裝這死相,
要不老實交代還跟誰睡過覺,有你受的,哼!」她聽了這話就傷心地抽泣起來,
但還是不吱聲,自已朝地下一趴,把褲衩一褪,兩臂向前一伸,貼地放好,還把
光裸的屁股朝上撅了幾下,做出一副乖乖捱屁股板子的樣子。她褪出來的屁股和
大腿上都是青一道紫一道的新傷,有的地方還有紫紅色的瘀血斑,在燈光下可以
清楚的看出細緻的皮膚下肌肉的顫動。王福生冷笑說:「我知道你的騷屁股是不
怕打的,今天我偏不打你的屁股,讓你兩隻奶子嘗嘗厲害!」便叫人把他拖起來
跪著,提上褲衩,把她雙臂向兩邊抻直了捆到一根大木桿上,木桿的兩頭用繩掛
在房梁下,這和綁在十字形的「天平架」上不同之處,就是受刑女犯的身子還可
以前後擺動。接著,用兩段白塑料電線,緊貼著她的乳根各圍了一個圓圈,在兩
腋附近把多餘的線頭擰成麻花狀。再用細麻繩把兩個線圈拴連起來,又線到背後,
使線圈緊緊貼胸勒住。這樣,他的兩個渾圓的乳房就像戴上了一副奇特的乳罩。
王福生一聲:「上刑!」兩個掌刑的就把兩個電線圈已經擰成麻花狀的線頭繼續
擰轉,使圈漸漸收小。不久,她的兩個乳訪就被勒得充血變紅,臉上顯出痛苦的
神色。王福生又拿一把老虎鉗來擰電線,緊一下,用手指按按她的乳房測試表面
繃緊的程度。線圈越來越深地勒進她的乳根,把她的雙乳勒束成兩個桃紅色的球
體。球而上顫動著兩顆緊葡萄般的乳頭。她終於熬不過這種非人的折磨,嗷嗷慘
叫起來,扭動著赤裸的上身,使吊著的木桿晃擺不停。王福生住了手,得意地注
視著她對這種刑罰的反應。她時而低頭晃頸,時而昂脖慘叫,後來又轉圈擰著脖
頸淒楚地叫喊著:「媽呀--!」「媽呀--!」捆在桿上的兩隻小手的十個手
指在空中亂撓,腳尖在地上亂劃,使兩隻網球鞋的膠皮鞋底在潮濕的洋灰地面上
蹭出吱咕吱咕的響聲。不到十分鐘,她的額頭上便滲出豆大的汗珠,朝下瀉注,
精緻的鼻翼開始劇烈地張翕,臉色變白。這時,王福生才把電線圈略為鬆了一鬆,
向她臉上潑了兩瓢從山溪中新打來的涼水。讓她緩了緩氣,問她招不招。她抻著
脖子哀叫著:「真的再沒有了呀--!真沒有了呀--!」赤裸胸前也布潢了汗
珠。叫了兩聲就張著小嘴直喘,喘了一陣又顫悠悠地喊:「屈-死-我-啦!饒
了我吧--!」王福生對她不招並不意外,抓起一把在桌上準備好的大頭針,獰
笑著親手一根根刺進她被電線圈勒得鼓鼓的乳房。圍著兩個乳暈,紮成兩個圈。
王福生每扎一針,她都痛得喊一聲「媽呀--!」身子彈跳著,打手們卻毫不憐
憫地哄笑叫好。她的每一個乳房上都扎進了六根大頭針,她的嗓音都喊得嘶啞了,
可還是不招。王福生就把已經扎進她乳房裡的大頭針逐一再向深處捅,還饒有興
致地邊捅邊絞動。一邊動手一邊逼問:「小屄娘養的,招不招?」丁艷芳在這種
極度痛苦的折磨下終於頭往下一耷拉,知去了知覺!腳上的兩隻白網球鞋不知在
什麼時候都已經搓脫在地上了。
參加審訊的人對女犯受刑休克似乎全不在意。王福生回到座位上,點了一支
煙,問朱武這刑法能不能叫丁艷芳開口。朱武對這種新刑法讚不絕口,說這刑法
基本上不傷女犯的皮肉,可真夠她們受的。可以起一個名叫「紅繡球」。他估計
丁艷芳這回是再也熬不過了,王福生就催朱武給她打強心針。原來這裡犯人受刑
休克後,是由朱武給打公社衛生院要來的強心什的。朱武就指揮打手們把吊著木
桿的繩子鬆了,讓她上身仰天,下身屈腿側臥在地上。然後一根根拔出王福生扎
在她乳房裡的大頭針,再把絞勒在雙乳上的電線鬆開。拔針和松電線造成的劇痛
使她身子一陣陣抖動,漸漸又能發出含胡的低呻。仍然緊閉的雙眼的眼皮和睫毛
也開始顫動了。朱武這才挺老練地給她左上臂上打了一針強心針,她才開始一聲
聲哼著,星眸微睜,慢慢地晃動頭部。最後從濕淋淋的地上抬起了頭,睜大了一
雙水汪汪的杏眼朝我和王福生看,那眼神使我的心都打顫了!王福生卻若無其事
地抽著煙,對她說:「怎麼樣?你那對奶子還能再抗一遍不?這位縣裡的專案組
的卜爺是專為你的花案來的,今兒你再不老實交代,上刑就沒完!」她無力地又
使頭落到地上,失神的眼光茫然對著房梁,長長的睫毛扇出大顆大顆的淚珠,幽
幽地說:「我招!要我承認跟誰睡覺,我都招!我全承認!」
王福生拍著桌子喊:「我就料到你會來這一套!你跟誰睡過覺你自已清清楚
楚,你自個兒不交代,倒要我們點名?你這張刁嘴也太可恨了,非打不可!」就
叫打手拎著她的辯子,把她上身重新提離地面,用她搓脫的一隻網球鞋的膠底,
左右開弓揍她的臉蛋。隨著鞋底摑出的叭叭聲還大聲數著數。一氣打了四十,才
讓住手。她兩腮都打得通紅,嗚嗚痛哭,但又不說話了。
這時的丁艷芳真是可憐極了,混身上下只剩一條大紅的三角褲衩,濕淥淥的
頭髮披在打紅的臉龐上,哭得淚人兒一樣。剛才被電線勒得發紫的雙乳,雖然紫
色消了不少,但開始明顯地紅腫起來。而且針眼中繼續滲出鮮血,慢慢淌到白嫩
的胸脯上,有兩條血跡一直淌到穿著猴筋的褲腰裡。我真的很怕王福生一生氣要
給她再上一遍「紅繡球」,覺得對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子來說實在太殘忍了。
王福生雖然真的很惱火,可是並沒有給她再上「紅繡球」(後來他給我解釋
說是同一種刑法連著上效力就要小得多),而是冷冷地說:「好,好,你不是不
怕打屁股嗎?我今天偏就要打你屁股打到你怕!」叫打手把她上身俯按到地上,
把她的褲衩完全擄掉,她就一絲不掛地趴伏在洋灰地上了。因為她的雙臂捆在木
桿上,所以一點都不能翻身。只能聽憑兩個打手揮動著一米來長的竹片,劈劈拍
拍打她的光屁股。他倆一下一下慢慢地數著打,打的部位從腰以下一直到腿彎以
上,都打遍了。每一板子都打得很狠,疼得她扭擺著全裸的下體,不時彎起小腿,
使小腿在洋灰地上鼕鼕像打鼓一樣地擂。打了四十多板她就一聲聲號叫起來,越
叫越慘。一連打了八十多板,直到她喊:「疼死我啦!不要打啦!饒饒我吧!」
才讓停止。可是問她還跟誰睡過覺,她還是不肯說。於是,就用兩條繩子分別捆
著她的兩隻腳踝,把她的雙腳吊離地面,然後用短木棍抽打她的光腳底板。她疼
得嗚哇亂叫,光身子像大活魚似的折騰著。她又一次哭喊求饒,王福生說:「你
今天不交代還有哪些野男人,休想饒你!」叫打手把她翻過身來,肚皮朝上,兩
條腿向上高高吊直了,叫打手用水池子裡泡過的樹條子抽她臍下到膝上的小肚子
和大腿前側。抽得她的身子在一聲慘叫中一次次向上彈跳著。接著又叫人抽打她
大腿兩側還沒變色的皮肉。為了怕她疼得休克,王福生還親自一勺勺朝她臉上澆
涼水。鞭笞聲、哭叫聲、呵斥聲、笑罵聲充滿了粉房,真叫人心神欲狂!地上打
斷的樹條越來越多,她終於熬不過打,哭喊道:「我招!!我招!!我跟王永年
睡過覺呀--!」
停止了拷打,丁艷芳被解開了繩子,筋疲力盡地爬在地下,可憐地哀求給她
點水喝。朱武說:「這號賤骨頭只配喝尿!」弄來一個瓦盆,屋裡的人就當她面
往裡撒尿,逼她像牲口一樣去喝。她渴得什麼都不顧,竟咕咕喝了半盆,才有了
一點精神,跪到案前,開始交代和王永年的姦情。這個年輕的姑娘,赤條條的身
上,刑傷使她像是戴了一個紫邊的紅乳罩,穿了一條紅條紋的緊身褲。她說她跟
四清工作隊的劉成林有了兩性關係後,有人反映到公社,當時任公安助理的王永
年來隊上調查,找她個別談話。說她家為了隱瞞富農成分,用女色腐蝕工作隊員,
問題嚴重。如果要不張揚,就得陪王永年睡覺。先後逼姦她四次。她痛哭說:當
時王永年威脅她,她如果告王,她自己已經有作風問題,一定會加她誣賴公社干
部的罪名。後來王永年調到縣公安局,她就更不敢再提和王永年睡過覺的事了。
王福生並不信她說的這些,拍著桌子說:「我就知道你又要來這一套,又要
說這是別人逼你幹的是不是?」她慌忙說:「不,不,不!是我害怕了,自已願
意跟他睡覺的。」王福生又逼問說:「那是不是你勾引他的?說!!」她嗚嗚痛
哭說:「我實在沒有勾引她呀,我哪敢哪!」王福生冷笑說:「你這個打了也不
招的賤骨頭,說的話哪有幾句能信的?你試試看我今天能不能把你治老實了!」
就又給她上刑。這次是先把雙踝捆緊了,讓她摟著小腿雙腕捆在腳桿前面。再用
一根桿子插在他的小臂和腿彎之間,把桿子的兩頭擔到水泥粉池的兩幫上,使她
蜷著光身子倒掛在桿上,鬆了一半的辮子拖到水裡,池裡的水面浸到她的髮際,
說:「這下你頭腦清醒點了吧?好好說說你頭一回怎麼跟王永年幹那事的。」她
頭頂浸在水裡,淒淒切切地說了王永年要她自己脫了褲子上炕先躺好,她不敢不
依。王福生說:「你自已脫了褲子先上的炕,還不承認是你主動勾引?」把她的
腳一撥,她的臉就沒進水裡了。不一會兒迸不住氣就咕嚕嚕直冒水泡,因為嗆水
而混身痙攣。王福生一鬆手,她的臉就又露出水面,迫不及待地喘著粗氣,拚命
喊:「冤枉,冤枉啊--!」王福生就獰笑著使她的口鼻重新沒進水裡,嗆得她
手指和腳趾都鉤曲起來。她的臉再次出水後,噗噗吐著水,淒楚萬分地尖叫:
「殺了我吧!別糟害我啦!」王福生笑笑說:「想死還不容易?多喝點水就行。」
又把她的臉浸到水裡。她真的骨都骨都喝了好幾口水,但又嗆了,不由自生地強
烈掙扎著想使臉抬出水面。這樣反覆折磨了她六回,她完全喪失了自制力,迷亂
地狂叫:「饒了我吧!我啥都承認呀!饒我吧--!」問她承認什麼,她就說:
「我承認是我勾引王永年,我勾引劉玉林,我全招了呀!饒我吧--!」這才被
從粉池池沿上抬了下來,抽掉了扛子,解了捆繩,赤條條癱在地上,一邊喘咳,
一邊抽泣,在審訊紀錄上按了手印。王福生說:「你不用裝死,明天你給我寫一
份交代,把怎樣勾引劉玉林,勾引王永年的細情,一次一次寫清楚。還跟誰睡過
覺,趁早一起交代了。你勾引工作隊和公社幹部的動機,也得徹底坦白。要不,
明晚上讓你再嘗嘗更厲害的刑法!」叫打手把她拖進裡屋,扔上炕。硬灌了三片
冬眠靈,還派一個打手一直守著她,防她自尋短見。聽她在裡屋炕上哼哼著撲騰
了一陣,就沒有動靜了。她的那條小紅褲衩被拿到裡屋掛在炕沿上方的桿子上晾
起來,兩隻白鞋由王福生撿起來放到桌子上,把玩著。
審丁艷芳花了一個多小時就完事了,王福生很高興。主張這一夜連楊秀芝也
審完,第二天再好好攻丁艷芳。並打趣說:「老朱啊,你不要心疼呀!」朱武說
:「有什麼心疼的?隔幾天就敲打敲打才過癮呢!不過今天讓她穿著小丫環的衣
裳來過堂好不好?我可不愛老瞅這幫小娘們一個個光不出溜的樣子。」於是就叫
兩個打手把楊秀芝直接從朱武屋裡押來粉房。她換了一件粉青色的小布衫,黑綢
褲,大辮子上紮了紅頭繩,穿了一雙小巧的粉色緞鞋,打扮得確實夠妖艷的。進
屋後,扭扭捏捏走了幾步,就跪到在桌前,嬌滴滴地說了一聲:「犯女楊秀芝叩
見爺爺!」就鼕鼕磕了兩個響頭,哀求道:「小的有啥招啥,求爺爺開恩饒刑呀!」
不過還是免不了被揪著辮子用丁艷芳的膠鞋鞋底打了二十個嘴巴,又拉下褲子打
了二十板子。我看掌刑的打得並不狠,她卻逼尖了嗓子哎唷哎唷叫痛,叫得有腔
有調,把苗條的身子扭過來扭過去,還高一聲低一聲地喊:「爺爺開恩哇!我全
招呀!疼死小的啦!饒饒我吧!」而一屋子的人都像看文藝節目似地欣賞她騷勁
十足的表演。打過屁股板子。王福生就直接問她,王永年有沒有表示過要娶她。
她馬上承認了,還說,這是王永年調到縣裡後,又來公社還要玩她。她說,你玩
了我說走就走,除非你肯娶我,我才能再讓你玩。王當即表示,如果她不再跟別
人亂搞,他就娶她。並設法把她也調到縣裡工作。後來還送給她一件的確涼褂子,
一雙新時行的白涼鞋。還帶她上縣裡去玩過。但後來文革開始,她被揪出來陪公
社書記捱鬥,她上縣裡找王永年求他幫忙,王表面敷衍,實際根本不管。所以她
在公社受審時就把王的事也說了出來。還說她知道王永年說要娶她是騙她的,所
以沒有交代過這事。但朱武說,不管是什麼原因,不交代這件事就是不老實,一
定要拶一頓教訓教訓。她就哭天喊地磕頭求饒。但還是被套上拶子拶了起來。她
捱完屁股板子後沒讓提褲子,一被拶上就殺豬似的叫喚,把打出紅道道的白嫩屁
股起勁的扭來扭去。朱武就叫用再加敲二十。一個打手就用個小鎯頭左一下右一
下敲拶子的兩側。她眼淚鼻涕地叫:「天爺呀--!沒有抗啦--!再不敢了呀
--!我老實了呀--!」而且一點也不害臊地使勁呲尿!引得周圍的打手哈哈
大笑。我卻很懷疑她這還是演戲。因為她說的和王永年交代的還是有出入,就問
她,王永年認識她時到底知不知道她是破鞋,究竟啥時提出要娶她的?要不說真
話,馬上再上刑。她這時才真害怕了,嚇得亂抖,賭咒發誓說,王永年確實是先
知道她和公社副書記有奸後,以此為把柄向她提出要求的。當時根本沒說過要娶
她。而且把經過情節細說了一遍。我忽然轉念,又問她王永年領她進縣城幹了些
什麼?她怕我不信她的話,把進城逛商店、看戲、到宿舍喝酒、做愛都細說了一
遍,和王永年交代材料上寫的基本一致。我突然一拍桌子說:「說!還幹什麼了?」
她忽然緊張起來,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結結巴巴地說:「再、再沒、沒幹啥呀。」
我覺得這裡有問題,就抓只鞋用鞋底在桌上重重一拍,大聲喝道:「我看你就是
不老實,拉下去給我好生揍她二十大板!」
打手們見我發了脾氣,不敢不來點真的了,把她重新放倒在地上,實辣辣打
了二十板子。她的屁股立時就紅腫不堪了。她真的慘叫起來,不一會嗓子就喊啞
了,痛出一身大汗。我看時間已經不早,就對她說:「今晚只叫你嘗嘗滋味,我
給你一天時間好好尋思尋思,到底說不說實話。明晚再不交代,我就不能饒你!」
並向王、朱兩人建議讓她馬上去戴枷坐牢。王、朱也都察覺她像是有隱情,又不
知我是否有什麼線索,就下令把她當堂剝脫衫褲,只讓她留一條小紅褲衩,而且
換上了丁艷芳留下的那雙白網球鞋,送去牲口棚坐牢了。
從粉房出來,我和王福生去朱武屋裡坐了一會兒,簡單談了談。我說王永年
的問題很複雜,楊秀芝可能是知情者,應該從這裡打開缺口,希望他倆大力支持。
朱武當時很爽快地說:「大局為重嘛,我們全力支持縣群專。需要的話,你可以
把楊秀芝帶走,我也可以換換口味。」王福生說,昨晚新來的常淑香就長得很不
錯,調教調教可能比楊秀芝還要強,不妨今晚就嘗個新鮮,考察考察她。
七、第二天夜裡回房後
我已經邊邊打哈欠了,對再整治常淑香實在沒有什麼興趣,王、朱兩人就很
知趣地勸我回房了。朱武還邪笑著說:「老弟急著去會那個練武的野丫頭了吧?
去吧去吧!」
回屋已經十二點了,張玉霞還是那身練功的打扮在侯著我。見了我出奇的溫
順,問我洗不洗澡,先喝酒還是先上炕。我說澡就不洗了,酒是要喝的。她就解
了腰裡的練功帶,斜坐在炕沿上陪我喝酒。她先恭恭敬敬敬了我一杯酒,自已也
一口乾了一杯,說全公社沒有一個有我這樣俊的功夫。問我是跟誰學的,和我套
近乎。我趁機問她的身世。她說她是市裡人。母親早死,父親酗酒,喝醉了就打
罵她。她就在社會上結識了一批同齡青年,而且拜師學武。從十四歲起,兩年後
成為「市南幫」有名的「白鞋三姐妹」當中的老三。打起架來男的都怕她。因為
斗歐傷人,蹲過兩次拘留。在拘留所被看管人員姦污過。出來後,就和幫裡的男
流氓也搞過。但她家是血統工人,她也參加了一派造反組織。武鬥中還立過「戰
功」。所以學校裡一直不敢開除她。今年上半年上山下鄉到這裡不久,趕集遇到
公社群專的人。他們看她初春就穿了雙白鞋,認為她不正經,要扣下調戲。她就
動了手,打傷了兩個小伙子。被公社派武裝民兵抓到,到群專嚴刑拷打,要她承
認是流氓。她不服,就強拉到衛生院去驗陰,驗出已經不是處女,又派人到市裡
去外調,繼續一次次過堂,最後板上釘釘定了流氓集團犯,大破鞋,是首批送這
裡來勞改的。
她酒量很不錯,臉喝得飛紅的,什麼都肯說。她說她跟「市南幫」有名的
「小白龍」是師兄妹,「小白龍」功夫好,人也帥,倆人很要好。但她起初在性
關係上很守規矩,一直沒有跟他亂來。可是進了拘留所被電警棍捅昏後失了身,
覺得很對不起「小白龍」。可他一點也不計較,照樣愛惜她,她就委身於他了。
她一雙大眼睛中含著晶瑩的淚光說:「你信不,我除了跟他睡,再沒跟別人幹過
那事!」可是「小白龍」在武鬥中有人命,去年冬天被抓起來斃了。她非常傷心,
再也不准別的男的近身。「我老穿著白鞋,是給她守孝。穿著這鞋就想起早晨跟
他一起練拳腳的情景,--就想回到那個時候哪!」她又吱溜幹了一盅。
這次抓到公社群專,他們怕她會拳腳,讓她成天戴著連手也銬在一起的頸手
枷,還戴了腳鐐。過堂時受過壓槓子、燒腋窩、烙乳房等重刑,還被剝光了吊成
鴨子鳧水的樣子,在奶頭上墜秤砣作踐她。把她定成破鞋後,專案組的頭頭和被
她打傷的小伙,把她手腳張開捆在兩條扁擔上,五個人輪姦了她一通宵,才送來
這裡。到這裡她幹農活沒別的女犯利索,所以經常捱打受罰。但管教人員都不敢
挑她陪夜。只有朱武把她灌醉了幹了她一夜。王福生把她雙手反捆了要幹她,被
她用膝蓋結結實實頂了襠裡一下。結果是狠狠打了她一頓屁股板子,又罰她坐枷
了一整天,她也始終沒討饒。可她對我說:「我看你盤子亮(臉蛋英俊之意),
功夫又俊。就想起小白龍哥哥。今兒個我真心陪你玩個痛快!咋樣?」說著就脫
衣褪褲子了。我看見她紅褲衩襠前有一片暗色的漬印,問她是不是來了例假了。
她不好意思地說:「昨天來的,今兒個也沒止。」我說:「那我不能幹,太損!」
她一下子淌下眼淚,說:「卜大哥,你真上好人,我豁出來了,肏血屄我也願意!」
就貼上來摟我。我把她推開,說:「我不能缺這個德!」她一屁股坐到炕席上,
又火燙似的哎唷大叫著彈了起來。原來她的臀部帶著很重的傷,兩爿屁股整個都
紫腫著。她說這是前天鏟地不趕趟被打的結果。細看她全身有不少烙痕和鞭印,
可憐得很。她又把褲衩腰間的橡皮筋扯下讓我看小肚子上的幾個圓形的暗褐色痕
記,說是在拘留所被電棍捅時留下的。說:「捅一下發一個錯,苦極啦!我肏他
姥姥!!」我說:「就看你這一身傷,不也不忍心干你。你脫鞋躺下好好睡一覺
吧。」她並沒有生氣,很溫順地脫了鞋,洗了洗腳,邊洗腳邊告訴我,在勞改隊
裡的一大苦事,就是大熱天穿這路帆布膠鞋,白天穿一天,夜裡睡覺也不准脫,
焐得鞋窠裡發粘、燒腳。夜夜裡要是偷偷脫了鞋,或是睡夢裡蹬脫了鞋,被查夜
的發現了,當時拖出窯洞就打。
「不光打屁股,還打光腳板哩!那個痛比打屁股還難熬啊!打腫了腳板幹活
就更苦了。」聽別的女犯說,陪夜的大多數都能讓脫鞋,也有不讓脫的。她基本
不陪夜,每晚進窯洞睡覺前,都得把鞋帶抽得緊緊的,生怕睡夢裡蹬掉了鞋。最
後還讓我看了看她腳心的傷疤,說是在公社群專受審被煙頭燒的。看來,她真是
吃足了苦頭。
她洗過腳,趿拉著鞋到門外潑了水,就回屋上炕躺下了。她光著腳,像個小
娃娃那樣捲縮在我的懷裡,不一會就睡得死死的了。我貼著一個幾乎是全裸的大
閨女的身體,全身燥熱,大腿根發緊,久久睡不著。不大工夫,窯洞方向傳來了
呼喝聲和女子的哀叫聲。我撩開後窗的窗簾,看見一個查夜的打手把一個女犯從
東頭一孔窯洞裡拖了出來,就出門去看個究竟。
這時,朱武和另一個打手也出來了。查夜的向朱武報告說,這個女犯躺在地
鋪上,一隻手揉自已的奶子,一隻手在腿襠裡鼓搗,嘴裡還哼哼唧唧的,肯定是
搞手淫。說著順手抽了她幾個大嘴巴。月光下我一看,這不正是那個親來的梳雙
辮的小媳婦嘛!想起他自稱被七個野漢操過,想必真是淫性特大的女子哩。朱武
笑嘻嘻地摸她的褲襠,說:「這全濕啦,還黏胡胡的,騷勁真不小啊!」她哭著
說:「我睡著了呀,我不是有心的啊!」朱武不聽她的分辯,說:「你這個不要
臉的小娼婦!屄頭子一天不肏就剌撓呢,得好好治治!」逼她仰躺在砂礫坪的當
中,脫掉褲衩,屈膝叉腿,兩隻鞋根都必得挨著光屁股,再用繩子把她的雙手反
縛在臀後,跟雙踝拴在一起,叫打手從伙房裡拿來一根大茄子,硬塞進她的陰戶
裡。說:「這下子你舒服了吧?」又弄來兩袋糧食,一袋五十斤,把一袋壓在她
的肚皮上,一袋壓在她的胸脯上。壓得她直喘,還不准她出聲,攏亂別人睡覺。
就回屋去了。
我回到屋裡,已是一點五十分了。張玉霞只穿著一條紅褲衩睡得呼呼的。才
目睹了那樣剌激的場面,又看到月光下這樣動人的少女的胴體,我全身顫抖,簡
直不敢上炕,難受極了。坐了一陣,自覺心裡平靜了些,一躺下,感到那少女身
體的氣息和熱氣,又興奮起來。從窗簾縫裡看到慘受非刑的楊淑香的身影,更加
難以自禁,我又一次遺精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2-1 16:54 編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