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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白鞋隊」見聞 作者:不詳  
 
diy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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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鞋隊」見聞 作者:不詳

一、楔子

    山灣子公社專設了一個破鞋勞改隊, 把全公社的破鞋女子都集中到那裡勞
動改造。這個隊立了一條規矩:勞改的破鞋女子一律都得穿白膠鞋。所以人稱
「白鞋隊」。

    穿白帆布面的膠底運動鞋,近年來在這個山區的年青女子中越來越時行。
起初只有縣城才買得到,這兩年在山鄉的供銷社也有賣的了。而且往往一到貨就
一搶而光。六○年以前,是白力士鞋。後來白力士鞋不大有了,銷來的常是翠綠
色鞋底的白網球鞋了。價錢又貴了不少。但穿著的確鮮亮,又輕巧俏皮。要是配
上白辮帶、白翻領、挽個白袖邊。不管穿什麼衫褲,看著都特別的精神。腳上穿
這麼一雙鞋走路,老遠就能見著兩隻腳丫一飄一飄的。守舊的山民們原是很看不
慣的,說從前只有帶孝才穿白鞋。年青女子穿白鞋,便使人想起那些惹事生非的
小寡婦。所以把穿白鞋的女子都視為不正經的騷貨。免不了產生一種「世風日下」
的厭噁心理。但難得來放的電影裡,《青春之歌》裡的林道靜,一出場就穿一雙
白力士鞋不是?被捕下牢一直穿著它,下鄉跑交通時還是穿著它。《花好月圓》
裡的范靈芝,是個農村閨女了,也是穿白力士鞋的。她在河邊洗腳,還有這鞋的
特寫鏡頭呢。還有《野火春風斗古城》裡的銀環,《紅色娘子軍》裡的瓊花,《
朝陽溝》裡的銀環,也都是穿白膠鞋的。那國慶大遊行、全運會團體操,有上千
女娃都穿著白鞋,齊刷刷的。誰能說個不字?所以山鄉農中裡的女學生要買不了
一雙白鞋,就要哭著鬧著不敢去上學,家長再古板的也只好想方設法買給她穿。

    到了文革一來,破四舊。這讓山民們很頭痛了一陣的白膠鞋, 便在被「破」
之列了。也不必說出什麼道理,反正許多公社都下令禁穿白鞋。甚至有的女子單
單為了平日愛穿白鞋,就被弄進學習班、專案組,去追查「生活作風」問題的。
所以誰都不敢再穿這路鞋子了。這個勞改隊下令讓破鞋女子又穿這路鞋,就好比
罰牛鬼蛇神戴黑牌牌一樣,也可算是一種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革命創
舉」。

    八月初,我因調查王永年的生活作風問題,到這個「白鞋隊」去核實材料,
住了幾天。才知道這個隊的許多內幕。這些被罰穿白鞋的女犯所受的凌虐和折磨,
實在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現將所見所聞實錄如下,可見那個瘋狂歲月中野蠻暴
行之一斑。

    二、第一天下午

    這個勞改隊在小沙河上游的二道灣, 離最近的自然村三道灣有二十多里山
路。是一個背靜而山清水秀的河灣。大躍進後廢棄了的採石場,曾改成了公社的
付食專業隊。有養豬場、養雞場、菜地,還有面積不大的大田。現在把採石隊當
年住的窯洞,改成了勞改女犯們的住處。專業隊後蓋的房子,成了勞改隊的用房。
我一到這裡,遠遠就看見的是舊窯洞前晾曬著的一雙雙白膠鞋,都洗刷得幹幹淨
淨的,在下午的烈日照射下,非常耀眼。所以我頭一件考察的就是這些鞋。到跟
前細看,有力士鞋、有網球鞋、還有這兩年仿網球鞋而生產的便宜一些的青年鞋、
有全新的、也有很舊的。有些已經穿得鞋口的滾條起了毛、綻了線,後跟或腳趾
處的面布磨得爛糟糟的,甚至穿了小眼。鞋幫和鞋底相接處的膠條有脫了膠的地
方。我翻了幾雙看看,有的鞋底也磨穿了,露出炭黑色的內胎。有一雙甚至斷了
大底。穿這樣的鞋子到沙礫很多的地裡幹活,沙土肯定會灌進鞋窠裡,女子們嫩
生生的腳底板經不得磨,是要吃苦的。我數了數,那天下午曬著的一共有三十四
雙,那就是女犯的總數了。

    後來我知道,女犯一到這裡,每人要發三雙白膠鞋。 每天一早下河洗澡時
都得洗刷一雙,晾曬到天黑。這麼多的白鞋,一是公社群專從各家抄收出來的。
還有是從供銷社沒收的。再有是從農中運動隊、文藝隊收來的。甚至還有從廢品
回收站裡收來的。總數將近二百雙。

    讓破鞋穿白膠鞋的主意,是隊長王福生出的。他原是公社農中的體育教師,
還是文藝隊的教練。他是在縣體校畢業後到農中來的。他對為什麼叫女犯都穿白
鞋倒是說得很直率:「好看嘛!」

    這個王福生,在農中對待學生的野蠻粗暴就是出名的,連十五六歲的女生,
也一樣扇脖拐,踢屁股。但因為訓練出不少體育尖子,甚至有選進省隊的。排的
節目好幾次參加地區的調演,所以打罵學生的事也就不當回事了。

    「造反」以來,他因對黑幫心狠手辣而大出風頭。頭一次使他聲名大噪的是
鬥爭公社文教助理。他把一個因為跟這個助理睡覺而被選當民辦小學教師的閨女,
弄上台去陪鬥。而且逼這個男的當眾脫光褲子,把女的鞋子脫下一隻來,套到男
的生殖器上。這隻大概還帶著體溫的頗有誘惑力的鞋子,竟勾得這個男的陰莖暴
挺,頂著這只鞋子一顫一顫的出足洋相。從此臭得一敗塗地。又逼這個女的用這
只鞋子自己打得已的臉蛋,臊得她無地自容。這使他一躍當上了公社造反派的頭
頭。後來鬥爭一個公社書記,他又把書記的一個姘頭、公社廣播員外號叫「小白
鞋」的女子,弄上台去一起亮相。在群情「激憤」之下,他借「順應人心」,把
這一對狗男女的褲子都扒開,並排躺在台上打得屁股出血。然後把男的屁股上的
血塗到女的臉上,女的屁股上的血塗到男的臉上,拴在一起遊街出醜。

    這樣一個色情狂,來當這個破鞋勞改隊的隊長,當然是投其所好的美差。我
跟他相處了幾天,不久就察覺他還有一種很強的「戀鞋癖」變態心理。他罰女犯
穿白鞋,不光白天要穿,連晚上睡覺也不准脫。他要親自動手打這些女子,動輒
是使白膠鞋的鞋底做刑具。他在處罰或拷問女犯時經常扒她們的衣褲,但就是剝
光了全身也不脫她們的白膠鞋。一旦女犯在掙扎中把鞋甩脫,他卻喜歡搶到手裡,
仔細端量、捏弄,還要湊到鼻子跟前聞。據我猜想,當他在體校經歷少年時代時,
一定最先是對那些整天穿著白鞋跑跑跳跳的女生們,產生了青春的躁動的。以他
的一副菜刀臉,大概難得女生們的青睬。所以才引起了這種性變態。他叫勞改隊
裡的這些年輕而多半都有姿色的破鞋都穿白鞋,其實完全是發洩他的變態的淫慾,
滿足邪念而已。

    我到隊裡那天下午,破鞋們都到大田里去耪地了。 只有王福生和副隊長朱
武在他們各自住的單間宿舍裡歇晌。我到王福生屋裡和他接頭,又由他帶我去和
朱武見了面。他倆的屋裡都有一個勞改女犯當專職的「服務員」,這是隊長享有
的特權,王屋裡的叫秦紅,朱屋裡的正是我要調查取證的楊秀芝,當然都是挑的
最俊的女子,不光是當使喚丫頭,還得隨時聽從分付脫褲子上炕的。從兩個女服
務員的打扮就看得出王和朱的口味不一樣。秦紅是披肩發,兩鬢卻扎兩條細辮,
穿著天藍的短袖球衫,帶白道的藍色短運動褲衩,白短襪、白網球鞋,完全像個
女運動員。楊秀芝則是梳一條水光溜滑的大辮,紮著半尺長的紅頭繩,穿一件水
紅的斜襟小綢衫,一條肥大的黑綢褲,赤腳系一雙小巧的舊草鞋。是個舊時村姑
的打扮。

    這個朱武,是個退伍兵,在公社農機廠當修理工,也開拖拉機的。人長得很
清秀,平時最愛看舊小說、唱本。愛唱舊戲,會拉胡琴。勞改隊裡審問女犯使的
許多舊式刑具,如拶子、夾棍之類,都是他打造的。那天下午我頭一次見到他時,
他就正在對他新造的「匣床」做最後加工。這是舊小說裡常提到的在監牢裡懲治
江洋大盜用的刑具,我本來不知道是啥樣的,他說他是按《水滸傳》的繡像上見
到的模樣打的,打成一個有四條腿的長方形木匣子,人仰天躺在匣裡,只有頭、
腳和兩隻小臂伸在匣外。上面還要壓上一塊板子,用兩條槓子穿住。我到他屋裡
時,他正讓楊秀芝躺在裡面做「試驗」。那閨女的大辮子拖在地上,身上壓著板
子,淒慘地叫喚著,一個勁的求饒。到放她下來時,我才發現,原來朱武還別出
心裁地在匣裡加了一根挺棍,一頭頂在腳頭的匣幫上,一頭頂在她的腿襠裡。這
就成了專門折磨女犯陰戶的非刑,時間長了,一定非常痛苦。看來這個長得挺帥
的小伙,在內心深處卻和王福生是一樣的異性虐待狂。

     那天我介紹了我的來意是要進一步調查落實在押的楊秀芝和丁艷芳兩人與
王永年的兩性關係問題,兩個隊長都表示一定全力支持,並要我當天休息一下,
第二天白天看過隊上整理的這兩人的全部材料,晚上再正式過堂。在女犯還沒收
工回來之前,王福生先領我參觀了全隊。

    北面山崖腳下的一排舊窯洞,門口都釘了新的木柵,一派牢房的氣象。 窯
裡用秫秸捆上鋪炕席的方式在地上打通鋪,是女犯睡的地方。每眼窯安排六七個
女犯人,這從席上靠壁一頭放的當枕頭的木半子數目可以看出來。女犯夜裡睡覺
也沒有任何鋪蓋。而且為了防止夜間逃跑,不但木柵通宵上鎖、大小便都只能拉
在門邊的木桶裡;夜裡進窯前,要把衣褲統統脫在做「更衣間」的兩眼窯裡,只
剩一條紅三角褲衩和一雙白膠鞋過夜。到第二天早上開飯前才讓穿衣褲。因此每
個女犯從晚八點到早六點都得受幾乎完全裸體的凌辱。這是我在其他地方從來沒
遇見過的。勞改女犯的過堂受審,一般都是在夜裡從窯裡臨時提出來的,所以隊
裡有一首女犯都會唱的小調一開頭就是:「小白鞋,紅褲衩,破鞋上堂含淚花。」
受這樣摧殘的女犯在心靈上的傷害是難以估量的。

    山崖和靠河蓋的一排平房間是一片平坦的砂礫坪,這是女犯「早請罪」、
「晚匯報」和當眾受懲罰的場所。坪中央有一張矮腳的長板凳,是專門打屁股用
的刑凳。凳上裝有勒腰、捆腿的皮帶,凳下放著銬手用的板銬,還有幾隻打人用
的破舊的白膠鞋。東頭是板條釘的茅廁,茅廁前有一個石塊圍砌的土台,是罰跪、
罰做「噴氣式」示眾的地方。台沿還立了三根木樁,是戴枷罰站時捆腰捆腿用的。
更重的處罰則是吊在茅廁旁邊的僅剩的那兩棵大柳樹上示眾。尤其是戴枷罰吊,
那是非常難熬的。還有更難熬的是「坐牢」。就是關進西頭牲口棚子改成的禁閉
室裡,雙腿伸直坐在地上,戴著三十斤重的頸手枷,兩隻腳還要閘在沉重的腳閘
裡,手腕上套著的鐵鏈穿在腳閘的鐵環裡,身體就不能躺下了。特別是屁股要打
得很重,再這樣坐著,真是苦不堪言了。

    西頭的一排建築中,最北面是倉庫。那裡存放著女犯們多餘的衣物。 最引
人注意的是收來的一大堆白膠鞋,散發出特殊的腥臭味。那裡還收著許多公社劇
團和農中文藝隊、體育隊的服裝,包括五顏六色的戲衣和道具,管教人員經常要
女犯打扮起來,演節目取樂。向南就是「禁閉室」,那天下午,我要調查的丁艷
芳就在裡面「坐牢」,據說是頂撞了管教,從中午就關進去的。要我看,她是全
部女犯中長得最出色的一個。有點像「烈火中永生」中的孫明霞。只是瘦了些,
眉眼特別嫵媚動人。穿著一件淡紫色的小布衫,藍布褲的褲腿挽到膝蓋上,都已
被汗水濕透了。一對粗壯的大辮子上紮著白塑料帶,拖在枷的兩側,一雙秀巧的
小腳從腳閘間伸出來,那雙舊白力士鞋在她的腳上顯出一種說不清的楚楚風姿。
使我想起電影裡孫明霞坐老虎凳的鏡頭來。王福生說,她是勞改隊裡最不老實的
女犯之一,要借我來的機會好好「修理修理」她。我倒覺得對這樣一個俊秀的閨
女有點下不了手。

    最南面是原先的粉房,外間很大,三間房是打通的, 現在做審訊女犯的
「大堂」。一間裡屋,有一鋪炕,是勞改隊的辦公室,有一個卷櫃是專放女犯的
案卷的。也是女犯寫交代材料的所在。

    「大堂」我頭一回進去就印象至深。 對著門的牆上是很大的「坦白從寬抗
拒從嚴」八個黑字,靠牆排列著種種森人的刑具。東南角是一個抹洋灰面的大粉
池子,裡面盛著大半池水。水裡泡著一根根打人用的棉槐條和麻繩。池旁有一眼
壓水的管井,旁邊放一條板凳,一個馬槽,是給女犯上灌涼水刑法的地方。西面
屋角是兩套刑架,一是有木板底座的「天平架」,一是單槓式的「龍門架」。天
平架旁的地上盤著「跪鏈子」用的粗鐵鏈。東北角放著兩種刑凳,一種我認得是
「老虎凳」,還有一種是矮靠背的扶手椅,王福生介紹說是「快活椅」。原來它
的兩邊的「扶手」是活的。受刑的女犯脫光褲子坐上去後,把兩條大腿劈開成一
字形,再上了扶手,大腿就只能劈著,暴露著牝戶。上身仰在靠背上,雙臂反背
到身後,捆在椅子後面的橫檔上,一對乳房就只能高高挺著。在這樣的姿勢下,
可以很方便地對女犯最敏感的陰部、大腿根內側、肚皮、乳峰等部位施行種種殘
忍的折磨。最常用的是把棍狀物塞進陰道裡作模擬性交的動作,所以叫「快活椅」。
單就聽了這一件刑具的用法,我就不寒而慄了。再看著房樑上掛下來的一條條吊
繩,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但從我後來參加審訊女犯的實際經鹼來看,王、朱
二人雖然都酷嗜給女犯上刑,尤其喜歡對容易觸發淫念的部位,諸如最富性感的
陰戶、乳峰、臀部,惹人饞涎的俏臉、秀髮、嫩手、纖足,反覆施虐。著迷於受
刑女犯的痛苦掙扎和呻吟。但一般都很注意不造成很大的傷損,以便能長期供他
們玩弄和奸狎。

    南邊的一排平房,從西向東是伙房、食堂、 副業隊的原隊部(現在白天用
來讓女犯排練節目,晚間是公開的「妓寮」)、五間管教人員的宿舍,三間臨時
外來人員的「客房」。我在最東頭的客房裡住了三宿,確知「客房」也就是可以
隨意地「嫖」女犯的妓院單間。

    在伙房裡,我又看到了三個女犯,兩個是輪值「幫廚」的, 還有一個是分
工餵豬養雞的。當然都是穿著白膠鞋,衣褲則各不相同,都是從家裡帶來的。不
過隊上的規矩是每人都只准穿一件上衣,一條單褲。所以三人中倒有兩人是只穿
一件汗衫,只有一個穿的是花布對襟小褂。領尖露出赤裸的乳溝。

    五點半女犯從地裡排隊扛鋤回來,把鋤都靠放在平房的後牆上, 就在坪上
列隊,開始「晚點名」。朱武聽了監管幹活的管教們的匯報後,向女犯進行總結
和訓話。三十來個女犯都筆直地立正著,一雙雙白鞋整齊地排成一線,的確很精
神的。她們一個個都曬得黝黑,渾身是汗,衣褲都貼在身上,甚至不少人的鞋幫
在靠底處也濕了一圈。實在是可憐!訓話後,被點名該受懲罰的三個女犯,聽到
叫名字就出列做「噴氣式」,等待處治。這時,丁艷芳也從禁閉室押出來,仍扛
著大枷,站在隊前。這四個女的,輪流趴到刑凳上,脫開褲子捱屁股板子。「板
子」是兩條一米長的薄竹片用細麻繩纏在一起做成的,也就兩指寬。但打在她們
的光屁股上發出的聲音真響得很。而且每一響都在兩岸的山崖上撞出一連串的回
聲,所以聽起來頗為驚心動魄。受罰最輕的一個大辮子閨女,只捱了五板,其餘
兩個是十板,丁艷芳則捱了十五板,整個屁股都打得赤紅。叫喚得挺慘。

    捱打的女犯都是自已先褪下褲子,只剩條褲衩兜著最見不得人的部位, 再
躺到凳上。趴好了,腰間和腿彎還要用皮帶勒緊,兩隻手要伸到前面的兩條凳腿
之間的凳桄上,用板銬銬起來。這樣捱打的時候就無法躲閃。雖然還穿著褲衩,
兩瓣屁股大半都露著,板子一落到赤裸的皮肉上,她們的屁股就顛聳起來。打到
丁艷芳時,還特意把她的褲衩也剝下,一直擄到腿彎。我是頭一次看到她這樣十
七八歲的姑娘完全光著屁股捱打,所以後來一聽到「打屁股」這話,總會想起她
光屁股捱打的情景:那張渾圓登緊、又白又光的屁股,起伏顛扭。穿著白力士鞋
的兩隻小腳上下亂舞。蓬鬆的兩條大辮子在枷孔邊沿不停的抖晃著。卡在凳頭上
的枷板斷續地撞出咣咣的響聲。她用嬌柔的嗓音發出的一聲聲慘叫……。捱完板
子後,王福生還大聲地對她訓斥追問了一氣,也聽不清她鳴嚥著說了什麼,王又
暴怒起來,從凳下抄起一隻破膠鞋,用鞋底又叭叭打她已經赤紅的光屁股。她嚇
得叫著:「啊呀呀!我再不敢犟了呀!我再不犟嘴了呀!」又捱了十鞋底,才結
束了苦刑。但還得不提褲子到土台上扛枷跪著,當眾展覽她紅腫的屁股,做「反
面教員」。一直跪到回窯睡覺,晚飯自然也沒有吃。後來我聽別的女犯人說,她
是上午幹活時,受不了管教的惡毒狎褻,才發急罵了兩句。所以惹的禍。「我們
這些下三濫的破貨,人家要想咋擺弄就得讓咋擺弄,誰叫俺跑過破鞋呢!」

    處治完女犯後,大部分管教們就下河去洗澡,只留兩個看女犯開飯。 隊上
的伙食倒是不錯的。一人一大碗湯菜,不見肉也必放不少葷油。大窩窩頭管夠。
朱武曾很坦率地解釋說:「這些小娘們,要不喂油水,幹活累得屁屁的,還哪能
起興?哪能架得住折騰?不捨得下本錢,哪能把勞改隊辦到咱這份上!」

    女犯吃飯時,王福生領我去「更衣室」打開了鎖。 這三個窯洞地下的席上
整齊地分堆存放著女犯們的替換衣服,一人一堆,每堆上壓著一雙晾乾的白膠鞋。
吃完飯的女犯,陸續到窯前收了自已晾乾的鞋,到更衣室來放在自已的衣堆上。
同時每人取走原來壓著的那一雙,並在衣堆裡拿一條紅布褲衩。然後到窯前重新
排隊。人齊了,一聲哨響,就都到河邊紛紛脫光了身子下河洗澡。這時天還沒有
全黑,河邊一個個脫得白條條的女子身體,都還看得清清楚楚的。河水最深處也
不過齊膝,水極清沏,可以看清她們的白花花的小腿肚子。王、朱二人陪我也下
河洗了一通。朱武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些脫得一絲不掛的女子,對我說:「好看吧?
叫這幫破貨集體亮相,下河就得統統脫光!」對女犯的這種人身侮辱,每天早晚
都要進行一次。晚上時間較短,早晨洗完澡後,還要洗衣褲,刷白鞋,把洗完的
衣褲晾在河邊的砂灘上,才能回更衣室去穿衣服。據我觀察,女犯在這樣的反覆
折辱下,對於在管教面前脫全身已經喪失了羞恥感,大多數人都毫不在乎地當他
們面盡情用清涼的河水洗著軀肢,還打散了髮辮,在水流中泡浸漂洗頭髮。這大
概是她們在這煉獄般的勞改集中營中,惟一能自由享受的一點樂趣了。晚間洗澡
完畢後,女犯都換上了乾淨的褲衩和白鞋,把換下的衣褲鞋子送回更衣室,就被
趕進窯裡去就寢了。

    三、第一天夜裡

    管教人員的晚飯在七點半左右開始。幾乎夜夜是酒宴,還有女犯陪酒、 演
節目助興。當晚給我接風,當然酒席格外豐盛。陪酒的除了秦紅和楊秀芝,還有
兩個挺俊的女子。都穿紅衫綠褲,圍了繡花的小黑圍裙,穿著雪白的白網球鞋。
頭上都盤了雙髻,紮了紗髻帶。專門伺候我。又是斟酒、又是布菜、又是送手巾、
又是打扇。還輪流唱小曲敬酒。唱的當然都是「黃的」、「粉的」一類。後來又
讓一個被本地扣押的草台班子的女「氓流」,一個只有十九歲的女孩,表演了轉
碟子,表演時她上身只繃一個很小的胸罩,下身穿條輕飄飄的肥腿燈籠褲,下腰
時高高挺著滑嫩的肚皮,引得管教們狂呼亂叫。再叫一個因為搞破鞋被縣劇團開
除回來的旦角,穿了戲裝,唱了一大段「三堂會審」。由朱武當問官接詞。朱武
喝得醉熏熏的,來了興,要她當場演一演蘇三在洪洞縣裡「上堂先打四十板,皮
鞭打斷有幾根。……無情拶子難受刑」的樣子。管教們哄然叫好,就有四個人到
倉庫裡翻來公差的服裝胡亂扮起來,先讓她趴在地下,褪了大紅戲褲,用一半黑、
一半紅的戲台上的板子,吆喝著數打她的屁股。再拖起來,脫掉了大紅罪衣,架
著雙臂,扯著長髮,用小鞭子抽她的光背。她看來是相當聰明的女子,不但按戲
腔的「叫頭」和念白,叫苦喊冤,並做出捱打時痛苦掙扎的種種身段,還臨時就
編出兩段唱詞,我記得是唱的:「粉臀裸笞苦難當,幾番痛死又還陽。可憐蘇三
潑天的冤,冤痛交加哭斷腸。」「皮鞭賽似毒蛇咬,滿背鞭瘡如火燎。小奴無罪
難成招,(大人哪)只求開恩把刑饒!」但她的這些努力,都只是更引起朱武等
人的邪欲,最後還是免不了把尖尖的手指塞到拶子裡拶起來。她忍著劇痛在朱武
的摧逼下,還是借用《陳三兩爬堂》的唱詞唱了兩句:「公堂便是閻羅殿,拶子
好比殺人的刀!」就痛得再也唱不出來了。這時,她混身打抖,滿頭黃豆大的汗
珠刷刷直掉,兩隻腳在地上亂搓起來,終於把兩隻繡花軟底的戲鞋都搓脫在地下。
但朱武卻還要逼她唱,不唱就不讓松刑。她在極度痛苦中,斷斷續續又現編了兩
句:「十指連心痛徹骨,無情的刑法再難熬。」就尖叫著「犯婦願招了呀!」這
時,她已經痛得尿褲子了!朱武意猶未盡,最後還要她戴上了枷,跪在牆邊,讓
大家一邊喝酒一邊欣嘗。還對我說:「這個桑玉娟,藝名叫『活蘇三』哩。你看
演得像不像?你要看上,今晚讓她上你屋去,讓你當當王公子,怎麼樣?」我看
她長得是比較出色,嗓子也好,演得也真夠上是楚楚動人。心裡覺得很可憐她,
藉著酒勁就同意了,還建議讓她先好好息息。大家就紛紛湊趣,給她脫了枷,讓
她蓬頭赤腳,只繫著那條褲襠尿得精濕的大紅褲子,給我敬酒「謝恩」。

    看過了這場半真半假的動刑後, 頗有醉意的王福生邀我去粉房,參觀給新
來的女犯「過堂」。這是動真格的了。這兩個女犯是在我們下河洗澡時才解送來
的。她們都是扛著木枷,從公社由民兵押解來的。因為動身比我晚,扛著二十來
斤的枷走得慢,所以我晚到了四個小時。押解她倆的兩個民兵,參加了酒宴。她
倆卻扛著枷一直跪在坪上,只給吃了一個窩頭,一碗涼水。「升堂」時。王、朱
兩人拉我也和他們一樣坐在並排放的三張辦公桌後。六個都是小伙的管教分列兩
旁。王喊一聲:「把常淑香帶上來!」小伙們就齊聲呼喝:「帶、常、淑、香、
上、堂---!」兩個民兵就架著一個女犯進來,惡狠狠地把她推跪在桌前。這
時兩邊「站堂」的打手們就大聲喊著:「呵--喂----!」完全和古代公堂
上一個架勢。我粗略翻了翻王給我看的材料,她才二十三歲,兩年前新婚的男人
在水庫工地被啞炮崩死後,一直以當暗娼為生,先後有七個野男人。從她已婚卻
仍梳著雙辮來看,也真不是正勁女子。她穿一件小藍花布衫,褪色的藍布褲,腳
上一雙破舊的膠底黑絆帶鞋,過河時淌水全濕了。嚇得抖抖索索的,低著頭。問
過她姓名、年齡、出身後,王就問她犯了啥罪,她顛聲說:「跑破鞋了。」王還
逼她說具體點,她只好說:「我自已脫褲子讓七個野漢操過。」王就拍桌子吼道
:「來啊!把這不要臉的破鞋,扒了褲子,重打二十大板!」她就和枷被拖翻在
地,光著屁股被劈劈拍拍打了一頓。這堂上的屁股板子是用三指寬、一指厚的大
竹片做的了,打起來當然更厲害。後來我知道這裡不論是誰過堂,一上來都是先
喊「堂威」,再脫了褲子打一頓屁股板子。是這裡的規矩。新來的女犯捱過打之
後,還要問她疼不疼、臊不臊?要她承認破鞋就該這樣吃苦頭,老實接受「專政」。

    新來的女犯打了屁股之後,還都要先嘗幾樣最常用的刑法。 一般是不提褲
子跪直了,使膠鞋底打一頓嘴巴。再把上衣脫光,用樹條抽一通背脊。還要捱一
拶子、扒掉鞋吃一夾棍。總名叫「過五關」。上一樣刑法問一次還有沒有什麼沒
交代的問題。受了這番「教訓」之後,才給開枷,全身光裸著,到裡屋跪著去背
牆上貼著的「隊規」。能背出來了,再穿了新發的紅褲衩和小白鞋,到桌前跪著,
大聲背一遍隊規。才讓自已拿著替換的衣褲和白鞋,領去睡覺。

    這個小寡婦臉瘦瘦的,可身板倒挺結實。特別是扒光的屁股性感十足。 她
受刑的時候,也臊紅了臉,細聲細氣地叫喚著。但一直很馴從,一連聲叫:「我
全老實交代了呀!啥都招啦!開恩饒刑吧!」她不識字,但很快就把二十字隊規
背得一字不錯。所以沒吃大苦。第二個女犯是個只有十六歲的地主閨女,叫邱月
英。罪名是在反動老爹指使下勾引隊長,多次通姦。她梳一條大辮子,穿一身很
破舊的藍布衫褲,腳上穿著最窮的人家的女孩子才穿的草鞋。個幾挺高,曬得黑
黑的。可特別嬌稚、羞怯。一上來為了要脫她的褲子,就叫得聲嘶力竭,哭得死
去活來。打屁股沒打完就背過氣了。但這並沒引起憐憫,反而痛遭斥罵和加意的
凌虐。在打完屁股後,就被剝光了衣褲,逼她直挺挺跪著,不准低頭,不准用手
捂小肚子下部,不准摟著胸脯。自已一手拿一隻破白膠鞋左右開弓一下下打自己
的臉蛋,還得大聲喊著:「我是小母狗!我是小騷貨!我反動!我下流!我該揍!
我該出醜!

    最後,她倆都換好了裝,由勞教人員押著,光膀赤腿地上派好的窯洞去了。
那個地主閨女初次領教了這裡群眾專政的威力,對押送者一再捏弄她的雙乳一聲
不吱,只是默默抽泣著,一瘸一拐地挪動著兩隻套上了白膠鞋的光腳丫。

    四、第一天夜裡回房後

    看過了這場熱鬧,我回隊上給我安排的地方去休息了。是在前排平房東頭那
屋。這時已經十一點了,那個桑玉娟已經為我準備了一大盆洗澡水,正在用涼水
擦炕席。她已經扮成了古裝美女,繫了一條白紗裙,上身是一領淺綠色的對襟衫,
頭髮已經重新梳過,左右挽了兩個鬆鬆的辮結,前面梳著長長的劉海,後腦披著
一大把長髮,用白綢帶束著,兩側的辮結上用杏黃色的束髻裝飾了一些閃閃發光
的戲裝頭飾。她還傅了脂粉、點了唇、畫了眉,異常俏麗。只有鞋襪不是戲裝,
是一雙白色尼龍短襪和一雙軟底的大紅繡花鞋,據說是破四舊時抄出來的解放前
的嫁裝。炕桌上還備了幾碟涼菜和兩壺酒。

    她見我進屋就馬上下炕,放下了水袖向我很有風姿地作了一個「萬福」的身
段,而且柔聲稱我「卜爺」,問我要她怎樣伺侯。我紅了臉,一時手足無措。她
就建議我先洗澡,讓她可以先洗我換下的衣服。這次洗澡也是我非常難忘的。她
說要給我擦澡,就脫了衫裙,只留了一個紅兜肚和隊上規定穿的大紅三角褲衩,
就好像只穿泳衣的樣子,我只好不脫褲衩站在水盆裡讓她擦洗了一番。她雪白的
脖頸上戴了一個金色的項圈,一個仿紅寶石的墜子在半露的乳溝間晃來晃去,實
在撩得我心煩意亂。她那雙小手在我身上搓來搓去,八個措根都還帶著拶出來的
紫痕,使我異常可憐她。我那被濕褲衩裹緊的陰莖不由自主地挺舉起來了。桑玉
娟自然察覺了,但不動聲色,退到炕上一坐,悄聲問道:「要小奴奴脫光不?」
我窘極了,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只好不理她,蹬蹬蹬走到炕桌前,背過身子不
看她,連篩連豎了三杯酒,才粗身粗聲地說:「給我洗衣服!」先兜頭給自已套
上一件帶來的乾淨汗背心,在背心的下擺勉強能蓋住襠間的情況下,背著身子匆
匆換了濕褲衩,用毛巾擦了擦腳,趿上了帶來的一雙懶漢鞋才坐到炕上。她被我
的粗嗓門嚇得一哆嗦,慌忙就著洗澡水給我搓洗我的汗衫和褲衩來。但因為手指
還在疼,不時皺眉、咬嘴唇,楚楚可憐的模樣。又風快地用長柄刷子把我白天穿
的解放鞋裡裡外外都刷洗了一遍,甩干了,晾到門外。回屋後怯生生地問我:
「卜爺,現在上炕,還是喝酒?」我說:「喝酒!」她就毫不遲疑地把一隻腳上
的紅繡鞋脫下來,把一隻酒盅放到鞋窠裡,滿了一盅酒,然後雙膝跪地,雙手捧
鞋給我敬酒。我把酒盅連鞋一擄,甩出去老遠,說:「你怎麼這樣下流!滾!」
她嚇得嗚嗚哭出聲來,嗚咽著說:「這是隊長教我們敬酒的規矩呀,叫蓮杯嘛。
我看出來您卜爺是好人,你就是討厭我,今晚千萬別攆我出屋呀!要不隊長可饒
不了我呀!求求你啦!」就鼕鼕在泥地上磕響頭。

    我因為可憐她,就讓她披上衫子,上炕坐著陪我說話。為了不讓勞改隊的人
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就閉了燈。她也有些酒量,能整盅地幹。吱溜一聲幹了一盅,
說:「我也知道這就是乾的最不要臉的婊子的活。可隊裡規定叫誰陪著過夜,誰
都得這麼幹。說這也是專政,立功贖罪。不帶笑臉,不主動不行。當時就能捱打、
罰跪,要是炕上伺侯得不稱心,第二天說咋處分你就咋處分你。要是專門弄到粉
房裡上刑,就更遭罪啦。」據她說,隊上每個勞教人員晚上都有女犯輪著陪夜,
兩個隊長有時一晚上還整兩三個一起陪夜,叫她們互相「觀摩學習」。因為他們
的屋子夜里門不上鎖,所以被姦污後女犯還得帶上腳鏈子。不過凡是陪隊長或來
客過夜的,第二天上午可以不出工,所以有些女犯還極力討好,互相競爭陪夜的
差使。

    這夜我和桑玉娟談到四點,瞭解了不少情況。她本人在公社宣傳隊唱評劇時,
在縣上會演得過獎,被縣劇團選去當旦角。被副團長誘姦,開除回生產隊監督勞
動。現在才二十一歲。回來後多次被批鬥,還化裝蘇三扛枷游鬥過。先後被小隊、
大隊幹部多人逼著上炕睡過。今年當然又是第一批送到公社群專受審查,第一批
送來勞改的。她說:「我給判了四個月勞改,現在才熬了兩個月,我捱斗捱得多
了,受刑真受怕了,出醜也出夠夠的了。只求少遭罪,讓誰肏還不是一樣!可他
們總說我這麼漂亮,這麼騷情,哪能只搞這幾個野男人。所以總是隔三差五過我
的堂,給我上刑。」說著說著就哭了。

    我問桑玉娟,這裡過堂都有哪些刑法。她說,過堂一般都在就寢後,突然被
叫起來,一進粉房先跪著,用膠鞋鞋底先打一頓嘴巴,把臉蛋打紅了叫「上妝」,
再趴下身子把褲衩擄到腿彎彎處,打一頓屁股板子,叫「試刑」。這才拖起來光
屁股跪著讓交代問題。交代過程中用來逼供的刑法五花八門,最常用的仍是打嘴
巴和打屁股。打嘴巴一律是用膠鞋鞋底,打屁股有各種刑具。逼供時用得最多的
是二指寬的小板子,是兩條一米來長的竹片,用細麻繩一道道纏緊,彈性很足,
打在屁股上火辣辣的疼,但傷的地方小,適於反覆施刑。還有用膠皮管抽打的,
雖然沒有小板子疼,可是能把滿屁股打成紫黑色仍不破皮,也很厲害。用膠皮鞋
底打也和膠皮管抽差不多,打的聲音最響,最嚇人,不過開始打時挺疼的,打多
了就發木了。可要是一個勁打,打的傷能形成不少硬塊,老不消,最不容易好。
皮帶抽特別厲害,要是抽上百十下,指定要破皮出血,大熱天打破了皮特別遭罪,
血水黏著褲衩比刀子割還疼。據說要是使麻繩擰的鞭子沾水抽是最最厲害的打法,
但她沒有受過。另外常用的逼供刑罰是捆和吊。這是慢性折磨的法子,用刑者不
挨累,還不傷女犯的皮肉。上捆繩有很多陰毒的招。「背劍」是叫女犯跪著,把
一條胳膊反背到身後,另一條胳膊從肩上反折到肩胛處,用繩套把雙腕套在一起,
繩套裡插一根小木棍,用木棍擰絞繩套,使雙腕緊緊靠攏,再把木棍別在女犯背
上,時間一長,胳膊就酸痛難忍。如果繩套擰得極緊,胳膊就像要斷似的咯咯直
響,痛苦非凡。「鑽襠」是叫女犯抵頭彎腰站著,用繩子勒著後頸捆到大腿上。
再把雙臂反背著伸直了捆在一起,手腕處的繩頭穿過後頸的繩套盡量收緊,使雙
臂被迫高高擎起。如果腿一打彎,胳膊就被繩子拉得鑽心的疼,比單純的「坐噴
氣式」要難熬得多。還有一種「吃粽子」,是讓女犯人胸腹貼地,反捆雙手,再
和雙踝捆到一起,在背上壓上很沈的糧包,再把繩頭搭過房梁向上扯,牽拉女犯
的四肢使其痛苦不堪。吊人的花樣更多,桑玉娟說,她嘗過的吊法中痛苦最輕的
是把雙腕在胸前捆住後吊起來,這叫「上小掛」。一般都是吊到兩隻腳尖勉強能
夠著地,還可以用使勁踮腳的辦法來減輕臂腕的痛苦,要是雙腳吊離了地,當然
就更吃苦了。「上大掛」則是把兩個手腕分別拴上繩套,斜伸著雙臂被吊成丫字
形,這種吊法不但肩膀頭子疼得厲害,胸肋也疼痛難忍。如果把雙腕在背後捆在
一起再吊起來,叫「上反掛」,這種吊法要是腳尖能夠地,還可以熬一陣。要是
吊得腳尖離地,那就遭大罪了。倒是把雙腳也捆吊起來的「坐飛機」好熬一些。
不過坐飛機會在背上壓沙袋,那是非常難受的。更可怕的是在兩個乳頭上拴秤砣,
叫「掛炸彈」。她說她還被五花大綁著倒吊過一次,不大工夫就腦瓜嗡嗡響,眼
前發黑,啥事都不知道了。還有的女犯被拴著一隻腳脖子倒吊過,她想這比兩腳
一起吊一定更苦。最厲害的吊法是把大拇指用細電線拴在一起,吊起來,叫做
「雙飛燕」。有個女犯這樣吊過兩次後,大拇指就不好使了。

    至於別的刑法還有多少,她實在說不全。單是她受過的刑,除了我剛見過的
鞭背、上拶、上夾棍外,還坐過老虎凳,上天平架跪過鐵鏈,用手搖電話機在乳
頭上通過電。她最傷心的是王福生叫人在地上放倒了一個晾粉的木架子,讓她攤
開雙臂、劈叉兩腿,仰臉朝天捆在架子上,紅褲衩和小白鞋統統扒掉,叫打手一
根根揪拔她的腋毛和陰毛,還一遍遍胳肢她的腋窩、兩脅,撓她的光腳板,整得
她全身痙攣,氣都透不過來。這樣折磨了她一個多鐘頭,還不盡興,又用點著的
線香燒她的腋窩、乳溝和陰部,直到她又嚇又痛地昏了過去。說到這裡她非常傷
心地抽噎起來,猛然脫下了衫子,先讓我看她的腋窩,每邊的腋窩都有三角形分
布的三個小黑疤。又解開了兜肚,露出雙乳,在她鼓鼓的乳房之間,偏下方的溝
窩裡也有一個小黑疤。她在炕上跪起來,又褪下了紅褲衩,劈開了兩條大腿,我
是生平頭一回這樣切近地看到異性最神秘的隱私部位!在她隆起的大陰唇的上方
邊緣也有一個小黑疤,嬌嫩的大腿根內側也左右各有一個,正中的會陰部也有一
個。我強壓著衝動說:「快穿上褲子吧!我看清了。」她淒然一笑,提上了褲衩,
用含淚的大眼睛盯著我說:「卜爺,你真是好人。我啥都跟你說了,你可不能害
我呀!要不我就不能活著出這個勞改隊啦!」臨睡前,她把全身的衣服和鞋襪脫
個一乾二淨,自已給自已上了一條一米來長的腳鏈子,兩頭都繞在腳踝上卡上了
鎖(開鎖的鑰匙是朱武管的),說這是隊上防止陪夜的女犯逃跑的措施。最後怯
生生問我能不能摟著她睡,好讓隊長認為她服務到家。我有一點抑制不住自已的
狂熱,終於把她緊緊摟在懷裡。但殘存的理智使我只脫了汗背心而沒脫褲衩。她
的身子索索亂抖著,喘著,慢慢才鬆弛了,進入了夢鄉。而我卻興奮得不能入眠,
久久緊貼著睡死了的桑玉娟,直到褲襠裡濕了一大片。天濛濛亮時才睡著了。

    五、第二天白天

    我醒來時已經十一點。桑玉娟不在屋裡,但給我準備了洗臉水。我出屋走過
伙房時看見她在幫著煳豬食。見我就打招呼說:「卜爺起來啦?我這就去收拾屋
子。」她已經換了裝,穿一件淺紫色的的確良短袖衫,藍布褲,白力士鞋。辮子
也打散了,只用白手絹在腦後紮成一大把。

    王福生去大田里監工了。朱武則跟換了一身運動衣褲的楊秀芝在小飯廳裡打
乒乓球。見到我打趣說:「卜老弟真不善!把玉堂春肏夠了,還摟著不放手。勁
頭夠足的呀!今晚要不要換一個啊?」我想多瞭解些情況,就問他這裡還有沒有
比桑玉娟更俊的女子。他說,誰最俊不好說,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愛好。要他說,
秦紅最俊俏,田秀芝最騷情,炕上工夫最出色。可秦紅得王福生說了算。桑玉娟
俊是俊,俏勁就差點。他瞅著比桑玉娟還來勁的有三個。一個是李秀環。俊得甜。
可炕上的功夫太差勁。一個是張玉霞,俊得野,他特別喜歡她的模樣,可脾氣不
好,還會拳腳,不知我馴不馴得了。一個是丁艷芳,最媚氣,特苗條。就是太
「怯」,做愛時太不主動。我想找個知青瞭解瞭解,就說我也是當兵的出身,干
警衛班的,還是喜歡野的。他聽了哈哈大笑,說那就包在他的身上了。

    朱武陪我出來上廁所時,碰到一個女犯在掏糞湯,用尿罐挑到菜地去。朱武
說,這個女犯就是丁艷芳。我沒有看靖楚,就在茅房外等她從菜地返回。她只穿
一件單薄的白底小藍花布的無袖汗衫,一條藍布褲挽上膝蓋以上,腳上是雙破舊
的白網球鞋。兩條辮子用手絹把辮梢繫在一起,留著劉海。身材不算高,身段果
然特別勻稱苗條,非常耐看。幹活的架式也很利索。朱武說,她的態度特別不老
實,所以罰她干隊上最累最髒的活。當她挑著一對舀滿了糞湯的尿罐從我們身邊
走過時,朱武叫她站住,察看她的兩腿。她的赤裸的小腿和鞋面上濺了星星點點
的黃綠色糞湯子,就訓她說:「告訴你不准髒了鞋的。上回為這處分過你了,你
還頂煙上呀!」她低著頭,小聲說:「我真注意了。可幹這活那能一星半點不濺
哪。」朱武就說她犟嘴,罰她跪在尿罐前,摘了她腳上的一隻鞋,用剛踩過茅房
裡臭泥漿的鞋底,打她淌著汗的臉蛋。這樣作踐了一番,又命令她澆完這兩罐糞
馬上到河邊去刷鞋,刷乾淨了到場子上跪著晾鞋,不晾乾不准起來。她噙著淚,
再不敢說什麼,穿上鞋挑著糞走了。一邊走一邊用上臂在臉上抹著。等我們吃過
午飯出來,看見她光著膝跪在太陽曬得滾燙的砂礫坪中央,頭上頂了一隻鞋,兩
手平端著另一隻,在正午的毒日頭裡受罪。飯是肯定沒有吃的了。

    午睡時仍是桑玉娟在我屋裡伺侯我,大概是感激我的關照,她非常慇勤地服
侍我。下午三點王福生來叫醒我,說是要商量夜間過堂的事。先領我到河裡去洗
了一個澡。還說要喜歡游泳的話,明天可以到上面水深一點的灣子去,找兩個會
水的女犯來陪我游。

    洗完澡,他領我上粉房,這時丁艷芳已經不在坪上了。他告訴我,丁艷芳來
這裡一個半月,已經過了六次堂。第一沒交代任何新的問題,第二一直不承認有
主動勾引男方的動機。所以夜裡再審她,要想好方案。

    進了裡屋,他從卷櫃裡取出一摞本子,挑出一本給我看。原來,這裡每一個
女犯都有一個紀事本。內容分三類。第一類是每天派幹什麼活,有點像生產隊裡
的記工分本子。第二類是記哪天因有過受罰,哪表過堂受刑。是每個人受刑的登
記。第三類是哪天陪誰過夜,表演過什麼節目,或是陪打乒乓等,王福生解釋說
是「立功」記錄。他吹噓說,他們對女犯用刑很注意分寸,「不讓她們知道厲害
不行,可用刑過重也不好。受了刑不能幹活,不能陪夜就太便宜了這幫臭婊子啦。」
「每個女犯的體質和性情不一樣,抗刑的能力就不同。記錄了好參考,裡面很有
講究呢。」看來,他真是把這當作一種嗜好。

    我好奇地翻看了丁艷芳的記事本,她受的苦真是觸目驚心。第二天我專門抄
了一遍,現在照錄如下(「」是受奸紀錄,供對照):

    6/18夜入隊打屁股40大板6/20早請罪頭髮亂,吊辮30分「6/20王福生」「6/21
朱武」

    6/22夜過堂打嘴20,屁股20小板,背50皮帶。拶指10分,敲20(昏),小反
掛75分6/23晚點名頂嘴,屁股20鞋底,自打嘴20「6/23王大明」

    6/24午飯時罵人,坐枷一下午,自打嘴40「6/24朱武」「6/25田成立」「6/26
李勇」

    6/27夜過堂。打嘴20,屁股20小板,大掛30分(全身85樹條),老虎凳40分,
(3 塊,腳底20棍,小腿梁15棍,奶左5 針右4 針(昏))「6/28王福生」「6/29
劉世海」「6/30王大明」「7/1 王福生」

    7/2 夜過堂,打嘴20,屁股20大板,鑽襠30分(屁股80鞋底),倒吊30分
(皮管40皮帶25昏)「7/3 常組長」

    7/4 晚點名,髒鞋屁股28鞋底「7/4 朱武」「7/5 、6 王部長」「7/7 田成
國」

    7/8 夜過堂,打嘴20,屁股20小板,叉腿倒吊30分(屄60鞋底),上架跪鏈
40分。

    7/9 晚點名幹活偷懶頂嘴,屁股人3 鞋底,枷號12小時。「7/10楊德盛」「
7/11楊富仁」「7/12曲公安」

    7/15夜過堂,打嘴20,屁股20小板,牆前倒立25分(屁股60小板),空小掛
60分(奶3 煙頭,腋4 煙頭。擦酒精),跪洗衣板90分「7/17王福生」「7/18田
成立」「7/19劉世海」

    7/20午睡脫鞋,枷號示眾2 小時「7/20田成國」「7/21王主任」「7/22楊成
山」

    7/23夜過堂,打嘴20,屁股20小板,上椅過電,(兩奶兩次,屄一次昏),
上架全身120 皮管昏)「7/26朱武」

    7/27晚點名,折斷扁擔,屁股30扁擔,昏「7/30王福生」「7/31楊富仁」「
8/1 、2 羅部長」

    8/3 晚點名,吵嘴,互打嘴巴40,枷號120 分。「8/3 李勇」「8/4 楊德盛」

    我粗粗算算,她一個半月中單是打屁股就捱了四百五十下,平均一天打十下。
我問,她是不是捱打最多的。王福生說不是,因為都想要她陪夜,所以打她屁股
不能太狠。那次用扁擔打打狠了,就幾天不能陪夜,很掃興的。有的女犯人一次
過堂就有打200 板的,一連五天睡覺都得趴著睡。但是丁艷芳是比較多的,而且
還挺能抗刑。這次要想撬開她嘴,王福生很想我能有好的法子。他說,這一回就
是讓她一個星期不能下炕,也得徹底治她一回。因為她不僅抗拒進一步交代問題,
還不止一次拒絕過夜。這裡拒絕過夜要加判刑期,還要罰夜裡坐牢。我問他這裡
罰坐牢是不是比關進窯洞還要苦?他說,我昨天不是已經見過丁艷芳帶枷坐牢的
模樣兒了嗎?還解釋說,因為腳閘是很厚的木方子做的,小腿閘進去後,兩條腿
就只能伸直著,不能打彎了。還要扛枷坐著,是很遭罪的。而且因為戴了枷,上
身想躺也躺不下,只能坐著挨累。要是打過屁股再這樣坐牢,特別的難熬。一邊
介紹,一邊在她的紀事本上又加上了:

    8/5 上午在地裡罵管教,坐牢一下午,屁股大板15鞋底10 8/6髒鞋,頂鞋跪
3 小時。

    他又說:「本來,今天這事至少還得打一頓屁股的。只是考慮到夜裡要過堂,
反正還要打板子的,就饒她一回了。」

    他跟我商量晚上給丁艷芳上什麼刑好。問我縣裡用什麼刑最厲害。我說我這
方面沒什麼經驗。縣裡專案組最重的刑法我看要數踩槓子,真能把受刑的人的屎
都踩出來。用打火機燒肉也特別管用,使煙頭燙還不招的,一燒就招了。王福生
說,踩槓子不如坐老虎凳可以一點點加刑,勁掌握不好,一下就能把小娘們的骨
頭整折了,他不贊成把犯人整殘廢了,不好收場。用火燒過的地方不容易長好,
而且會落下很大的疤,不好看。所以他是不用的。這次他想對丁艷芳試兩樣新招,
讓我開開眼界。又說這次審問,一定要讓她自已說出王永年的名字來,以免她以
後說是我們誘供,再翻案。只要這次打開缺口,非要讓她倒出勾引幹部的一肚子
壞水,因為這說不定全是她漏劃富農的爹媽教唆的。我說,我覺得王永年的口供
也不能全信。王福生說:王永年不會瞎編一個和丁艷芳搞破鞋的故事往自已頭上
多扣一個屎盆子,丁艷芳隱瞞此事說明她就是不老實,這回就要狠狠治她,不能
手軟的。

    不一會,就又到晚點名了。頭一個被點名出列的是邱月英,就是昨晚剛進隊
的那個地主閨女。罪名是耪地拉在最後面。她先受到朱武的訓斥,判打她四十鞋
底。她可憐巴巴地申辯說:「我實在是星天過堂受了刑,腿痛手指也痛,才攆不
上趟的。我真的不敢偷懶呀!饒我這回吧!我明天一定好好幹活呀!再打我明天
更幹不了活啦!要打過兩天再打吧--!」說著就嗚嗚哭了。朱武馬上就給她加
了個不服管教,對專政不滿的罪名,再加判了二十鞋底。而且親自動手執行。一
邊打一邊問:「你該不該打?」「還敢不敢哭!」「還敢頂嘴不?」「還敢磨洋
工不?」在響亮的啪啪聲中,她亂顫著紅腫的屁股,尖聲喊叫著:「我該打呀-
-!」「不敢啦--!」「我改呀!」打完了朱武問她:「現在屁服痛不痛?」
她不知怎樣回答好,先說:「不痛!」朱武說:「還不痛?」抬手又打。她慌忙
又喊:「痛,痛。疼死我了呀--!」又問她:「屁股痛能不能幹活?」她連忙
說:「能!能!」朱武就逼她馬上繞著場子跑步,她只好忍著痛跑起來,朱武還
掄著鞋底催她快跑。說:「你跑都能跑,明天幹活再裝相,我就打爛你的騷腚!」
逼她一直跑了三圈,才讓她穿上長褲。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扶著牆根往下蹲,
朱武還不許她蹲著,要她歸隊立正,一直到解散。

    六、第二天夜裡

    這天晚飯是正式給我接風了。所以雞鴨魚肉俱全,特別豐盛。掌勺的都是女
犯中烹調高手。六點就開宴,女犯收工為此提早了一個多小時。席間還有女犯們
專門排練的節目。因為王福生在農中教體育時是領學生排節目的,這裡的節目自
然也是他調教的。和昨夜不同的是有集體化了裝表演的舞蹈--《東方紅》裡的
游擊隊員之歌和豐收舞,都跳得很不錯。演員都不是穿白膠鞋了,一個是打綁腿,
穿草鞋。一個是打赤腳穿偏帶布鞋。不過這兩個舞的節奏都很快,大暑天一跳就
是一身汗。嬌喘噓噓的,挺可憐的。還有一個梳著一條很粗的大辮的姑娘唱小曲,
她的嗓音很甜,很圓潤。先唱了一個洪湖赤衛隊裡的《月兒彎彎照九州》,我聽
得挺入神的,可朱武一拍桌子罵道:「你唱什麼『先生老總聽開懷』,不是罵我
們是階級敵人麼,這裡還有縣裡來的卜專案,你好大膽子!」那姑娘嚇的小臉刷
白,跪在地下一個勁分辯沒有那個意思。朱武把兩隻破膠鞋朝她跟前一扔,說:
「我知道你有意思沒意思!自已好生打自已的嘴!」她就一手撿一隻鞋朝自已腮
幫上叭叭揍開了。打了一會,我說:「算了算了,就罰她再另唱一支好的吧。」
朱武就說,看在卜專案的面上,先饒打,不過要給卜專案敬三杯酒,再獻一支曲。
她就脫下自已腳上的一隻白鞋,用昨夜桑玉娟敬酒的辦法,跪著給我連敬了三個
「鞋杯」。我也只得「入鄉隨俗」,三次雙手接過她的那只白網球鞋,端著鞋子
用嘴夠著杯沿乾了三杯。然後朱武指定曲名讓她唱了一個「脫繡鞋,上牙床,多
情小妹會情郎」,裡面有什麼「頭遍輕輕壓呀,二遍狠狠墩,三遍細加工呀,小
妹快活得恣昏昏。」管教們一個個喝得紅著臉大聲叫好,朱武才饒過了她。接下
來就是張玉霞的武術表演了。這個女孩長相有一點像祝希娟,穿一身豆青色的練
功衣褲,腰裡紮了條很寬的黑帶,腳上是一雙這裡不大看得到的上海產的所謂白
青年鞋,很有幾分颯爽英姿的味道。挺矯健利索的打了一套八卦拳,朱武問我她
的功夫怎樣,我說:「這一招一式倒是經過行家指點的,挺好看。就是總還屬於
花拳繡腿,真跟人交手不一定管用。」她聽見了,頗不服氣地剜了我一眼。朱武
看見了,把她招到桌前,賞了她三杯酒。說:「這位卜爺也是練家,說你拳打得
不錯嘛。你跟他比劃比劃怎麼樣?」這女孩說:「不敢!」朱武說:「卜爺想跟
你玩兩下,你要敢敗了卜爺的興,你那騷腚還能再抗四十大板不?你要代表勞改
隊能贏這卜爺一招一式的,贏一招我就減你一天刑期,怎麼樣?」王福生他們要
看熱鬧,都哄然叫好。王福生就先賞了她一杯酒,講好說話算數,還定了三賽兩
勝的規矩。她被一激,又喝一酒,上來就使了起趟拳裡的掃腿來踢我下盤。被我
用腳一勾,操住她的腳脖子就勢一擰,就把她放倒在地,還摔得不輕。他來了勁,
又使長拳來攻我。被我幾下封住了手,右肘卡上了她的咽喉要害,才服了。管教
們起哄,一定要她給我磕頭認輸。她真的就雙膝跪下,可剛磕了一個頭,突然一
個旋風腿來掃我的雙踝。我差一點沒躲開,左腳踝上被蹭了一下,挺疼。我也有
點惱怒,順勢一腳把她踹得在地上打了兩個滾,用膝蓋頂著她的後背,把她一條
胳膊反擰著,問她到底服不服。她連叫:「服了!服了!我真的服啦!」朱武說
還要罰她跪著給我敬三杯酒。我一口氣干了,大家就喝彩。朱武說:「難得發現
了一個讓『小白鳳』服了的好漢,今晚該讓『小白鳳』陪卜爺過夜。」大家都齊
聲叫好。她滿臉通紅卻不吱聲。我仗著酒蓋臉,把她拉到我的身邊坐下,她居然
沒反抗,而且馬上一聲不響用我的筷貪饞地吃起席上的好嚼咕來。

    最後還有一個壓軸的節目,是秦紅主演的「破鞋過堂苦情歌」。有桑玉娟、
楊秀芝等四個女犯給她伴舞。演員全按這裡過堂的規矩,脫了衣褲,只穿一條大
紅褲衩,一雙白膠鞋。所以挑的都是身段特好,胸乳鼓翹的女犯。秦紅跪在前面
獨唱,四個伴舞的不斷變換隊形。曲調是「正月裡是新春」那調,詞說是朱武真
的。我後來作記錄,是:「小白鞋,紅褲衩,破鞋上堂含淚花。俏臉兒先捱鞋底
打,紅得像把胭脂搽。光胸膊,貼地趴,小褲衩兒也得往下扒,板打光腚火辣辣,
粉團腚蛋柒紫霞。跪案前,把頭耷,光著屁股把話答。我是賤貨騷勁大,專愛野
漢的大雞巴。勾人騎,摟人壓,屄眼子肏得溜溜滑。坦白認罰求寬大,爺爺開恩
饒刑罰。要交代,羞答答,姦情醜態難描畫,扯住胳膊揪頭髮,手套拶子兩邊拉。
鑽心痛,像刀剮,順腿泚尿哭爹媽。招了細情又捱罵,罵我下流打嘴巴。要隱瞞,
真犯傻,上刑滋味太可怕!麻繩吊,夾棍夾,煙頭燙過鋼針扎。電話機,天平架,
老虎凳上把鞋趴。熬受不過說實話,鮮紅手印紙上捺。悔不該,搞腐化,打情罵
俏亂勾搭,如今受苦自作下,最苦過堂苦無涯。細折磨,狠糟蹋,渾身是傷處處
疤。小白鞋,紅褲衩,破鞋堂上淚嘩嘩。」那個秦紅很有表演才能,把這很黃的
曲子唱得幽怨宛轉,而且表情和動作都很有分寸,楚楚動人。加上四個伴舞的還
一邊幫腔,一邊扭著腰肢,走著碎步,做出一些誘人聯想的體態,唱到後半段,
竟有點催人淚下的效果,演的人有幾個竟抽泣起來。可管教人員卻大口喝著酒,
一個個瞪著紅眼睛,咧著嘴,盯著幾乎是跳脫衣舞的五個演員嘻嘻直笑,醜態百
出。朱武問我說,「這小紅褲頭子可是我的主意。本來我看一本舊小說上說,大
紅褲子襯著雪白的屁股大腿特別可愛。可現在跟小白鞋一襯,是特剌激吧?」王
福生則說:「卜老弟,你看朱隊長這詞可真寫到這幫破貨的靈魂深處了不是?」
還敲打張玉霞說:「你們要真心悔過,好好贖罪,就可以少過堂受罪嘛!」但張
玉霞並沒有被觸動的表現,只顧細細啃一隻雞腿。

    看完了這場脫衣舞,管教們醉醺醺地哼著「小白鞋,紅褲衩」的小調,都上
粉房開始準備給女犯過堂了。丁艷芳帶上堂來時,就只穿一條大紅褲衩,一雙白
網球鞋,朝案前一跪,眼淚就掉下來了。啥還沒問,先揪著辮根被膠皮鞋底劈劈
拍拍打了一頓嘴巴,她一聲不出,閉著眼挺受著。朱武說:「你不用裝這死相,
要不老實交代還跟誰睡過覺,有你受的,哼!」她聽了這話就傷心地抽泣起來,
但還是不吱聲,自已朝地下一趴,把褲衩一褪,兩臂向前一伸,貼地放好,還把
光裸的屁股朝上撅了幾下,做出一副乖乖捱屁股板子的樣子。她褪出來的屁股和
大腿上都是青一道紫一道的新傷,有的地方還有紫紅色的瘀血斑,在燈光下可以
清楚的看出細緻的皮膚下肌肉的顫動。王福生冷笑說:「我知道你的騷屁股是不
怕打的,今天我偏不打你的屁股,讓你兩隻奶子嘗嘗厲害!」便叫人把他拖起來
跪著,提上褲衩,把她雙臂向兩邊抻直了捆到一根大木桿上,木桿的兩頭用繩掛
在房梁下,這和綁在十字形的「天平架」上不同之處,就是受刑女犯的身子還可
以前後擺動。接著,用兩段白塑料電線,緊貼著她的乳根各圍了一個圓圈,在兩
腋附近把多餘的線頭擰成麻花狀。再用細麻繩把兩個線圈拴連起來,又線到背後,
使線圈緊緊貼胸勒住。這樣,他的兩個渾圓的乳房就像戴上了一副奇特的乳罩。
王福生一聲:「上刑!」兩個掌刑的就把兩個電線圈已經擰成麻花狀的線頭繼續
擰轉,使圈漸漸收小。不久,她的兩個乳訪就被勒得充血變紅,臉上顯出痛苦的
神色。王福生又拿一把老虎鉗來擰電線,緊一下,用手指按按她的乳房測試表面
繃緊的程度。線圈越來越深地勒進她的乳根,把她的雙乳勒束成兩個桃紅色的球
體。球而上顫動著兩顆緊葡萄般的乳頭。她終於熬不過這種非人的折磨,嗷嗷慘
叫起來,扭動著赤裸的上身,使吊著的木桿晃擺不停。王福生住了手,得意地注
視著她對這種刑罰的反應。她時而低頭晃頸,時而昂脖慘叫,後來又轉圈擰著脖
頸淒楚地叫喊著:「媽呀--!」「媽呀--!」捆在桿上的兩隻小手的十個手
指在空中亂撓,腳尖在地上亂劃,使兩隻網球鞋的膠皮鞋底在潮濕的洋灰地面上
蹭出吱咕吱咕的響聲。不到十分鐘,她的額頭上便滲出豆大的汗珠,朝下瀉注,
精緻的鼻翼開始劇烈地張翕,臉色變白。這時,王福生才把電線圈略為鬆了一鬆,
向她臉上潑了兩瓢從山溪中新打來的涼水。讓她緩了緩氣,問她招不招。她抻著
脖子哀叫著:「真的再沒有了呀--!真沒有了呀--!」赤裸胸前也布潢了汗
珠。叫了兩聲就張著小嘴直喘,喘了一陣又顫悠悠地喊:「屈-死-我-啦!饒
了我吧--!」王福生對她不招並不意外,抓起一把在桌上準備好的大頭針,獰
笑著親手一根根刺進她被電線圈勒得鼓鼓的乳房。圍著兩個乳暈,紮成兩個圈。
王福生每扎一針,她都痛得喊一聲「媽呀--!」身子彈跳著,打手們卻毫不憐
憫地哄笑叫好。她的每一個乳房上都扎進了六根大頭針,她的嗓音都喊得嘶啞了,
可還是不招。王福生就把已經扎進她乳房裡的大頭針逐一再向深處捅,還饒有興
致地邊捅邊絞動。一邊動手一邊逼問:「小屄娘養的,招不招?」丁艷芳在這種
極度痛苦的折磨下終於頭往下一耷拉,知去了知覺!腳上的兩隻白網球鞋不知在
什麼時候都已經搓脫在地上了。

    參加審訊的人對女犯受刑休克似乎全不在意。王福生回到座位上,點了一支
煙,問朱武這刑法能不能叫丁艷芳開口。朱武對這種新刑法讚不絕口,說這刑法
基本上不傷女犯的皮肉,可真夠她們受的。可以起一個名叫「紅繡球」。他估計
丁艷芳這回是再也熬不過了,王福生就催朱武給她打強心針。原來這裡犯人受刑
休克後,是由朱武給打公社衛生院要來的強心什的。朱武就指揮打手們把吊著木
桿的繩子鬆了,讓她上身仰天,下身屈腿側臥在地上。然後一根根拔出王福生扎
在她乳房裡的大頭針,再把絞勒在雙乳上的電線鬆開。拔針和松電線造成的劇痛
使她身子一陣陣抖動,漸漸又能發出含胡的低呻。仍然緊閉的雙眼的眼皮和睫毛
也開始顫動了。朱武這才挺老練地給她左上臂上打了一針強心針,她才開始一聲
聲哼著,星眸微睜,慢慢地晃動頭部。最後從濕淋淋的地上抬起了頭,睜大了一
雙水汪汪的杏眼朝我和王福生看,那眼神使我的心都打顫了!王福生卻若無其事
地抽著煙,對她說:「怎麼樣?你那對奶子還能再抗一遍不?這位縣裡的專案組
的卜爺是專為你的花案來的,今兒你再不老實交代,上刑就沒完!」她無力地又
使頭落到地上,失神的眼光茫然對著房梁,長長的睫毛扇出大顆大顆的淚珠,幽
幽地說:「我招!要我承認跟誰睡覺,我都招!我全承認!」

    王福生拍著桌子喊:「我就料到你會來這一套!你跟誰睡過覺你自已清清楚
楚,你自個兒不交代,倒要我們點名?你這張刁嘴也太可恨了,非打不可!」就
叫打手拎著她的辯子,把她上身重新提離地面,用她搓脫的一隻網球鞋的膠底,
左右開弓揍她的臉蛋。隨著鞋底摑出的叭叭聲還大聲數著數。一氣打了四十,才
讓住手。她兩腮都打得通紅,嗚嗚痛哭,但又不說話了。

    這時的丁艷芳真是可憐極了,混身上下只剩一條大紅的三角褲衩,濕淥淥的
頭髮披在打紅的臉龐上,哭得淚人兒一樣。剛才被電線勒得發紫的雙乳,雖然紫
色消了不少,但開始明顯地紅腫起來。而且針眼中繼續滲出鮮血,慢慢淌到白嫩
的胸脯上,有兩條血跡一直淌到穿著猴筋的褲腰裡。我真的很怕王福生一生氣要
給她再上一遍「紅繡球」,覺得對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子來說實在太殘忍了。

    王福生雖然真的很惱火,可是並沒有給她再上「紅繡球」(後來他給我解釋
說是同一種刑法連著上效力就要小得多),而是冷冷地說:「好,好,你不是不
怕打屁股嗎?我今天偏就要打你屁股打到你怕!」叫打手把她上身俯按到地上,
把她的褲衩完全擄掉,她就一絲不掛地趴伏在洋灰地上了。因為她的雙臂捆在木
桿上,所以一點都不能翻身。只能聽憑兩個打手揮動著一米來長的竹片,劈劈拍
拍打她的光屁股。他倆一下一下慢慢地數著打,打的部位從腰以下一直到腿彎以
上,都打遍了。每一板子都打得很狠,疼得她扭擺著全裸的下體,不時彎起小腿,
使小腿在洋灰地上鼕鼕像打鼓一樣地擂。打了四十多板她就一聲聲號叫起來,越
叫越慘。一連打了八十多板,直到她喊:「疼死我啦!不要打啦!饒饒我吧!」
才讓停止。可是問她還跟誰睡過覺,她還是不肯說。於是,就用兩條繩子分別捆
著她的兩隻腳踝,把她的雙腳吊離地面,然後用短木棍抽打她的光腳底板。她疼
得嗚哇亂叫,光身子像大活魚似的折騰著。她又一次哭喊求饒,王福生說:「你
今天不交代還有哪些野男人,休想饒你!」叫打手把她翻過身來,肚皮朝上,兩
條腿向上高高吊直了,叫打手用水池子裡泡過的樹條子抽她臍下到膝上的小肚子
和大腿前側。抽得她的身子在一聲慘叫中一次次向上彈跳著。接著又叫人抽打她
大腿兩側還沒變色的皮肉。為了怕她疼得休克,王福生還親自一勺勺朝她臉上澆
涼水。鞭笞聲、哭叫聲、呵斥聲、笑罵聲充滿了粉房,真叫人心神欲狂!地上打
斷的樹條越來越多,她終於熬不過打,哭喊道:「我招!!我招!!我跟王永年
睡過覺呀--!」

    停止了拷打,丁艷芳被解開了繩子,筋疲力盡地爬在地下,可憐地哀求給她
點水喝。朱武說:「這號賤骨頭只配喝尿!」弄來一個瓦盆,屋裡的人就當她面
往裡撒尿,逼她像牲口一樣去喝。她渴得什麼都不顧,竟咕咕喝了半盆,才有了
一點精神,跪到案前,開始交代和王永年的姦情。這個年輕的姑娘,赤條條的身
上,刑傷使她像是戴了一個紫邊的紅乳罩,穿了一條紅條紋的緊身褲。她說她跟
四清工作隊的劉成林有了兩性關係後,有人反映到公社,當時任公安助理的王永
年來隊上調查,找她個別談話。說她家為了隱瞞富農成分,用女色腐蝕工作隊員,
問題嚴重。如果要不張揚,就得陪王永年睡覺。先後逼姦她四次。她痛哭說:當
時王永年威脅她,她如果告王,她自己已經有作風問題,一定會加她誣賴公社干
部的罪名。後來王永年調到縣公安局,她就更不敢再提和王永年睡過覺的事了。

    王福生並不信她說的這些,拍著桌子說:「我就知道你又要來這一套,又要
說這是別人逼你幹的是不是?」她慌忙說:「不,不,不!是我害怕了,自已願
意跟他睡覺的。」王福生又逼問說:「那是不是你勾引他的?說!!」她嗚嗚痛
哭說:「我實在沒有勾引她呀,我哪敢哪!」王福生冷笑說:「你這個打了也不
招的賤骨頭,說的話哪有幾句能信的?你試試看我今天能不能把你治老實了!」
就又給她上刑。這次是先把雙踝捆緊了,讓她摟著小腿雙腕捆在腳桿前面。再用
一根桿子插在他的小臂和腿彎之間,把桿子的兩頭擔到水泥粉池的兩幫上,使她
蜷著光身子倒掛在桿上,鬆了一半的辮子拖到水裡,池裡的水面浸到她的髮際,
說:「這下你頭腦清醒點了吧?好好說說你頭一回怎麼跟王永年幹那事的。」她
頭頂浸在水裡,淒淒切切地說了王永年要她自己脫了褲子上炕先躺好,她不敢不
依。王福生說:「你自已脫了褲子先上的炕,還不承認是你主動勾引?」把她的
腳一撥,她的臉就沒進水裡了。不一會兒迸不住氣就咕嚕嚕直冒水泡,因為嗆水
而混身痙攣。王福生一鬆手,她的臉就又露出水面,迫不及待地喘著粗氣,拚命
喊:「冤枉,冤枉啊--!」王福生就獰笑著使她的口鼻重新沒進水裡,嗆得她
手指和腳趾都鉤曲起來。她的臉再次出水後,噗噗吐著水,淒楚萬分地尖叫:
「殺了我吧!別糟害我啦!」王福生笑笑說:「想死還不容易?多喝點水就行。」
又把她的臉浸到水裡。她真的骨都骨都喝了好幾口水,但又嗆了,不由自生地強
烈掙扎著想使臉抬出水面。這樣反覆折磨了她六回,她完全喪失了自制力,迷亂
地狂叫:「饒了我吧!我啥都承認呀!饒我吧--!」問她承認什麼,她就說:
「我承認是我勾引王永年,我勾引劉玉林,我全招了呀!饒我吧--!」這才被
從粉池池沿上抬了下來,抽掉了扛子,解了捆繩,赤條條癱在地上,一邊喘咳,
一邊抽泣,在審訊紀錄上按了手印。王福生說:「你不用裝死,明天你給我寫一
份交代,把怎樣勾引劉玉林,勾引王永年的細情,一次一次寫清楚。還跟誰睡過
覺,趁早一起交代了。你勾引工作隊和公社幹部的動機,也得徹底坦白。要不,
明晚上讓你再嘗嘗更厲害的刑法!」叫打手把她拖進裡屋,扔上炕。硬灌了三片
冬眠靈,還派一個打手一直守著她,防她自尋短見。聽她在裡屋炕上哼哼著撲騰
了一陣,就沒有動靜了。她的那條小紅褲衩被拿到裡屋掛在炕沿上方的桿子上晾
起來,兩隻白鞋由王福生撿起來放到桌子上,把玩著。

    審丁艷芳花了一個多小時就完事了,王福生很高興。主張這一夜連楊秀芝也
審完,第二天再好好攻丁艷芳。並打趣說:「老朱啊,你不要心疼呀!」朱武說
:「有什麼心疼的?隔幾天就敲打敲打才過癮呢!不過今天讓她穿著小丫環的衣
裳來過堂好不好?我可不愛老瞅這幫小娘們一個個光不出溜的樣子。」於是就叫
兩個打手把楊秀芝直接從朱武屋裡押來粉房。她換了一件粉青色的小布衫,黑綢
褲,大辮子上紮了紅頭繩,穿了一雙小巧的粉色緞鞋,打扮得確實夠妖艷的。進
屋後,扭扭捏捏走了幾步,就跪到在桌前,嬌滴滴地說了一聲:「犯女楊秀芝叩
見爺爺!」就鼕鼕磕了兩個響頭,哀求道:「小的有啥招啥,求爺爺開恩饒刑呀!」
不過還是免不了被揪著辮子用丁艷芳的膠鞋鞋底打了二十個嘴巴,又拉下褲子打
了二十板子。我看掌刑的打得並不狠,她卻逼尖了嗓子哎唷哎唷叫痛,叫得有腔
有調,把苗條的身子扭過來扭過去,還高一聲低一聲地喊:「爺爺開恩哇!我全
招呀!疼死小的啦!饒饒我吧!」而一屋子的人都像看文藝節目似地欣賞她騷勁
十足的表演。打過屁股板子。王福生就直接問她,王永年有沒有表示過要娶她。
她馬上承認了,還說,這是王永年調到縣裡後,又來公社還要玩她。她說,你玩
了我說走就走,除非你肯娶我,我才能再讓你玩。王當即表示,如果她不再跟別
人亂搞,他就娶她。並設法把她也調到縣裡工作。後來還送給她一件的確涼褂子,
一雙新時行的白涼鞋。還帶她上縣裡去玩過。但後來文革開始,她被揪出來陪公
社書記捱鬥,她上縣裡找王永年求他幫忙,王表面敷衍,實際根本不管。所以她
在公社受審時就把王的事也說了出來。還說她知道王永年說要娶她是騙她的,所
以沒有交代過這事。但朱武說,不管是什麼原因,不交代這件事就是不老實,一
定要拶一頓教訓教訓。她就哭天喊地磕頭求饒。但還是被套上拶子拶了起來。她
捱完屁股板子後沒讓提褲子,一被拶上就殺豬似的叫喚,把打出紅道道的白嫩屁
股起勁的扭來扭去。朱武就叫用再加敲二十。一個打手就用個小鎯頭左一下右一
下敲拶子的兩側。她眼淚鼻涕地叫:「天爺呀--!沒有抗啦--!再不敢了呀
--!我老實了呀--!」而且一點也不害臊地使勁呲尿!引得周圍的打手哈哈
大笑。我卻很懷疑她這還是演戲。因為她說的和王永年交代的還是有出入,就問
她,王永年認識她時到底知不知道她是破鞋,究竟啥時提出要娶她的?要不說真
話,馬上再上刑。她這時才真害怕了,嚇得亂抖,賭咒發誓說,王永年確實是先
知道她和公社副書記有奸後,以此為把柄向她提出要求的。當時根本沒說過要娶
她。而且把經過情節細說了一遍。我忽然轉念,又問她王永年領她進縣城幹了些
什麼?她怕我不信她的話,把進城逛商店、看戲、到宿舍喝酒、做愛都細說了一
遍,和王永年交代材料上寫的基本一致。我突然一拍桌子說:「說!還幹什麼了?」
她忽然緊張起來,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結結巴巴地說:「再、再沒、沒幹啥呀。」
我覺得這裡有問題,就抓只鞋用鞋底在桌上重重一拍,大聲喝道:「我看你就是
不老實,拉下去給我好生揍她二十大板!」

    打手們見我發了脾氣,不敢不來點真的了,把她重新放倒在地上,實辣辣打
了二十板子。她的屁股立時就紅腫不堪了。她真的慘叫起來,不一會嗓子就喊啞
了,痛出一身大汗。我看時間已經不早,就對她說:「今晚只叫你嘗嘗滋味,我
給你一天時間好好尋思尋思,到底說不說實話。明晚再不交代,我就不能饒你!」
並向王、朱兩人建議讓她馬上去戴枷坐牢。王、朱也都察覺她像是有隱情,又不
知我是否有什麼線索,就下令把她當堂剝脫衫褲,只讓她留一條小紅褲衩,而且
換上了丁艷芳留下的那雙白網球鞋,送去牲口棚坐牢了。

    從粉房出來,我和王福生去朱武屋裡坐了一會兒,簡單談了談。我說王永年
的問題很複雜,楊秀芝可能是知情者,應該從這裡打開缺口,希望他倆大力支持。
朱武當時很爽快地說:「大局為重嘛,我們全力支持縣群專。需要的話,你可以
把楊秀芝帶走,我也可以換換口味。」王福生說,昨晚新來的常淑香就長得很不
錯,調教調教可能比楊秀芝還要強,不妨今晚就嘗個新鮮,考察考察她。

    七、第二天夜裡回房後

    我已經邊邊打哈欠了,對再整治常淑香實在沒有什麼興趣,王、朱兩人就很
知趣地勸我回房了。朱武還邪笑著說:「老弟急著去會那個練武的野丫頭了吧?
去吧去吧!」

    回屋已經十二點了,張玉霞還是那身練功的打扮在侯著我。見了我出奇的溫
順,問我洗不洗澡,先喝酒還是先上炕。我說澡就不洗了,酒是要喝的。她就解
了腰裡的練功帶,斜坐在炕沿上陪我喝酒。她先恭恭敬敬敬了我一杯酒,自已也
一口乾了一杯,說全公社沒有一個有我這樣俊的功夫。問我是跟誰學的,和我套
近乎。我趁機問她的身世。她說她是市裡人。母親早死,父親酗酒,喝醉了就打
罵她。她就在社會上結識了一批同齡青年,而且拜師學武。從十四歲起,兩年後
成為「市南幫」有名的「白鞋三姐妹」當中的老三。打起架來男的都怕她。因為
斗歐傷人,蹲過兩次拘留。在拘留所被看管人員姦污過。出來後,就和幫裡的男
流氓也搞過。但她家是血統工人,她也參加了一派造反組織。武鬥中還立過「戰
功」。所以學校裡一直不敢開除她。今年上半年上山下鄉到這裡不久,趕集遇到
公社群專的人。他們看她初春就穿了雙白鞋,認為她不正經,要扣下調戲。她就
動了手,打傷了兩個小伙子。被公社派武裝民兵抓到,到群專嚴刑拷打,要她承
認是流氓。她不服,就強拉到衛生院去驗陰,驗出已經不是處女,又派人到市裡
去外調,繼續一次次過堂,最後板上釘釘定了流氓集團犯,大破鞋,是首批送這
裡來勞改的。

    她酒量很不錯,臉喝得飛紅的,什麼都肯說。她說她跟「市南幫」有名的
「小白龍」是師兄妹,「小白龍」功夫好,人也帥,倆人很要好。但她起初在性
關係上很守規矩,一直沒有跟他亂來。可是進了拘留所被電警棍捅昏後失了身,
覺得很對不起「小白龍」。可他一點也不計較,照樣愛惜她,她就委身於他了。
她一雙大眼睛中含著晶瑩的淚光說:「你信不,我除了跟他睡,再沒跟別人幹過
那事!」可是「小白龍」在武鬥中有人命,去年冬天被抓起來斃了。她非常傷心,
再也不准別的男的近身。「我老穿著白鞋,是給她守孝。穿著這鞋就想起早晨跟
他一起練拳腳的情景,--就想回到那個時候哪!」她又吱溜幹了一盅。

    這次抓到公社群專,他們怕她會拳腳,讓她成天戴著連手也銬在一起的頸手
枷,還戴了腳鐐。過堂時受過壓槓子、燒腋窩、烙乳房等重刑,還被剝光了吊成
鴨子鳧水的樣子,在奶頭上墜秤砣作踐她。把她定成破鞋後,專案組的頭頭和被
她打傷的小伙,把她手腳張開捆在兩條扁擔上,五個人輪姦了她一通宵,才送來
這裡。到這裡她幹農活沒別的女犯利索,所以經常捱打受罰。但管教人員都不敢
挑她陪夜。只有朱武把她灌醉了幹了她一夜。王福生把她雙手反捆了要幹她,被
她用膝蓋結結實實頂了襠裡一下。結果是狠狠打了她一頓屁股板子,又罰她坐枷
了一整天,她也始終沒討饒。可她對我說:「我看你盤子亮(臉蛋英俊之意),
功夫又俊。就想起小白龍哥哥。今兒個我真心陪你玩個痛快!咋樣?」說著就脫
衣褪褲子了。我看見她紅褲衩襠前有一片暗色的漬印,問她是不是來了例假了。
她不好意思地說:「昨天來的,今兒個也沒止。」我說:「那我不能幹,太損!」
她一下子淌下眼淚,說:「卜大哥,你真上好人,我豁出來了,肏血屄我也願意!」
就貼上來摟我。我把她推開,說:「我不能缺這個德!」她一屁股坐到炕席上,
又火燙似的哎唷大叫著彈了起來。原來她的臀部帶著很重的傷,兩爿屁股整個都
紫腫著。她說這是前天鏟地不趕趟被打的結果。細看她全身有不少烙痕和鞭印,
可憐得很。她又把褲衩腰間的橡皮筋扯下讓我看小肚子上的幾個圓形的暗褐色痕
記,說是在拘留所被電棍捅時留下的。說:「捅一下發一個錯,苦極啦!我肏他
姥姥!!」我說:「就看你這一身傷,不也不忍心干你。你脫鞋躺下好好睡一覺
吧。」她並沒有生氣,很溫順地脫了鞋,洗了洗腳,邊洗腳邊告訴我,在勞改隊
裡的一大苦事,就是大熱天穿這路帆布膠鞋,白天穿一天,夜裡睡覺也不准脫,
焐得鞋窠裡發粘、燒腳。夜夜裡要是偷偷脫了鞋,或是睡夢裡蹬脫了鞋,被查夜
的發現了,當時拖出窯洞就打。

    「不光打屁股,還打光腳板哩!那個痛比打屁股還難熬啊!打腫了腳板幹活
就更苦了。」聽別的女犯說,陪夜的大多數都能讓脫鞋,也有不讓脫的。她基本
不陪夜,每晚進窯洞睡覺前,都得把鞋帶抽得緊緊的,生怕睡夢裡蹬掉了鞋。最
後還讓我看了看她腳心的傷疤,說是在公社群專受審被煙頭燒的。看來,她真是
吃足了苦頭。

    她洗過腳,趿拉著鞋到門外潑了水,就回屋上炕躺下了。她光著腳,像個小
娃娃那樣捲縮在我的懷裡,不一會就睡得死死的了。我貼著一個幾乎是全裸的大
閨女的身體,全身燥熱,大腿根發緊,久久睡不著。不大工夫,窯洞方向傳來了
呼喝聲和女子的哀叫聲。我撩開後窗的窗簾,看見一個查夜的打手把一個女犯從
東頭一孔窯洞裡拖了出來,就出門去看個究竟。

    這時,朱武和另一個打手也出來了。查夜的向朱武報告說,這個女犯躺在地
鋪上,一隻手揉自已的奶子,一隻手在腿襠裡鼓搗,嘴裡還哼哼唧唧的,肯定是
搞手淫。說著順手抽了她幾個大嘴巴。月光下我一看,這不正是那個親來的梳雙
辮的小媳婦嘛!想起他自稱被七個野漢操過,想必真是淫性特大的女子哩。朱武
笑嘻嘻地摸她的褲襠,說:「這全濕啦,還黏胡胡的,騷勁真不小啊!」她哭著
說:「我睡著了呀,我不是有心的啊!」朱武不聽她的分辯,說:「你這個不要
臉的小娼婦!屄頭子一天不肏就剌撓呢,得好好治治!」逼她仰躺在砂礫坪的當
中,脫掉褲衩,屈膝叉腿,兩隻鞋根都必得挨著光屁股,再用繩子把她的雙手反
縛在臀後,跟雙踝拴在一起,叫打手從伙房裡拿來一根大茄子,硬塞進她的陰戶
裡。說:「這下子你舒服了吧?」又弄來兩袋糧食,一袋五十斤,把一袋壓在她
的肚皮上,一袋壓在她的胸脯上。壓得她直喘,還不准她出聲,攏亂別人睡覺。
就回屋去了。

    我回到屋裡,已是一點五十分了。張玉霞只穿著一條紅褲衩睡得呼呼的。才
目睹了那樣剌激的場面,又看到月光下這樣動人的少女的胴體,我全身顫抖,簡
直不敢上炕,難受極了。坐了一陣,自覺心裡平靜了些,一躺下,感到那少女身
體的氣息和熱氣,又興奮起來。從窗簾縫裡看到慘受非刑的楊淑香的身影,更加
難以自禁,我又一次遺精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2-1 16:54 編輯 ]
2010-1-31 18: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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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y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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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第三天早上

    由於心裡想著楊淑香的遭遇,清晨五點吹哨時我就醒了。張玉霞仍然熟睡,
微微打鼾。五點半又吹一遍哨,女犯們就就到空場池中排成了一列橫隊,朱武一
聲令下,一個個仍然只穿著一條大紅褲衩、一雙白球鞋的女犯,就都做成標準的
噴氣式請罪姿勢,由打手們挨個檢查彎腰是否超過了九十度,腿是否繃直不打彎,
向後舉起的雙臂是不是抬得夠高,低頭的程度是否符合要求。他們用皮帶抽打被
認為姿勢不夠標準的女犯,並督促他們排齊。我在隊尾看,一溜鞋尖整刷刷的白
鞋的前上方是長短不同的已經梳過的一條條辮子和垂下的烏髮。後上方是一排渾
圓的高高抬起的紅褲衩包不住的屁股。又感到一陣非常強烈的衝動。朱武喝一聲
「請罪!」,她們就用嬌脆的嗓音齊誦:「我-是-破鞋,專-政-應該!服-
從-管教,徹-底-交代!狠-觸-靈魂,老-實-勞改!」反覆念了三遍,才
結束了每天例行的「早請罪」儀式,恢復了立正的姿勢,聽朱武訓話。

    於是,朱武當眾宣佈了常淑香昨夜手淫的罪狀,叫人把口袋搬了下來,把在
她陰戶裡仍然插著的茄子又捅擰了一番。已經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常淑香,偏偏
又出現了性興奮的生理反應。朱武就用皮帶在她的光肚皮上抽打起來,她慘叫著
:「媽呀!再不敢了呀!疼死啦--!」不停地舞動著兩隻穿白鞋的腳。朱武說
:「你騷勁大著呢,肏了一夜來沒夠啊?再讓你過足癮!」叫打手把她就這樣陰
戶裡插著茄子,拖到牲口棚裡去「坐牢」。

    我好奇地跟到牲口棚改成的禁閉室去看熱鬧,到了那裡,看見昨夜審過的楊
秀芝正在裡面扛著一面大木枷坐牢。她昨夜捱了兩頓屁股板子,而且第二頓打復
很重,打完了就送來坐在又潮又泠的地上,在褲衩遮不住的股腿上,紅腫的板傷
已經變成了一道道暗紫色的條狀凸稜,由於兩隻腳閘在腳閘裡,打傷的屁股無法
挪動而只能強忍著無休止的壓擠之痛。雖然人已困得迷迷糊糊,卻痛得無法入眠。
一見到我,就苦苦求饒。我不理她。

    從牲口棚回來,朱武問我夜裡和張玉霞的情況,我就說我把她治得服報貼貼
的,胡吹了一通。還取笑他也是軍人,只會用酒來玩女人,不會靠自己的本事讓
女的主動獻身。朱武紅了臉,訕訕地同我一起上我屋裡去看張玉霞。她還在呼呼
大睡,可是褲襠卻濕了一大片,而腳上竟已穿著白力士鞋。而且自己給自己已經
鎖了腳鏈子。朱武見此情景說:「卜老弟,我服你了。今晚你要挑誰,我一定讓
你滿意。」便拽我到河邊看女犯洗澡。

    這個勞改隊裡女犯人的洗澡、洗衣、刷鞋的時間本來是在晚點名之後的,因
為女犯幹活一天下來,一向臭汗。陪夜時不帶勁,都得洗澡上炕。所以就定了晚
點名後統一洗澡的制度。女犯集體洗澡和光著身子洗衣服、刷鞋,使管教人員有
一個欣賞一大幫裸體年青女子的機會。入暑後,王福生主張早請罪後讓女犯人洗
澡、刷鞋、洗衣服,晚點名後只是簡單地洗洗身子。理由是晚上洗澡河水曬溫熱
了,太便宜這幫破鞋了。早晨溪水涼,洗澡也是一種懲罰。「可以好好讓這幫破
貨醒醒腦,觸觸靈魂嘛!」

    於是我頭一次看到三十來個年青女子都全然光著身子的場面。女犯洗澡也是
「軍事化」的。到了河邊一聲令下,她們把帶來的昨天穿過的衣褲都放在岸邊,
一齊脫下紅褲衩,但不許脫鞋,以防河底石頭劃破腳掌。再一聲令下,手上都拿
著紅褲衩的她們,一齊下河。選的是一處水深僅能沒膝的地段,管教人員便可盡
情欣賞這些全裸的女子洗澡的情景。她們一個個都用紅褲衩當手巾,擦洗全身,
包括洗臉,洗頭。又一聲令下,一齊上岸,站成一排,由監管洗澡的打手逐個檢
查。新來的邱月英,大概是嫌褲衩太髒,沒有擦臉,被斥罵了一通,用她身邊兩
個女犯的濕褲衩在她臉上狠狠擦了一氣,又把她的褲衩在好幾個女犯的腚溝、腿
襠裡察過之後,硬塞到她的嘴裡,以示懲罰。又挑了兩個女犯,對胸脯、肩頭、
大腿內側瓷意搓揉,看有沒有泥條。有一個有泥條被認為沒洗乾淨的,被拖到河
邊,用刷鞋的板刷沾了河水在她柔嫩的肌膚上狠刷一氣,還又擰又打,使她哀叫
求饒。再一聲令下,全體女犯在河邊或蹲或跪,開始搓洗脫下來的衣褲。擰乾後
攤放在岸邊的沙灘上晾著。然後一人一把板刷,才脫下白鞋,洗腳後刷鞋。刷完
鞋的,光著全身提著鞋回到窯洞前景起,把已經曬乾的那雙提進窯洞裡,再把自
已炕沿上那雙白鞋穿起來,再換上昨晚從河灘上收回來的那套衣褲。

    這樣,這些女犯都有一個來小時得光著全身,讓管教人員肆意凌辱。朱武說,
這是洗騷、亮相、觸靈魂。可是據我看,多數女犯對這種凌辱已經失去了羞恥感,
既不臉紅,也無怩忸之態,這些女子的小腿和胳膊都曬得黑黑的,曬不到太陽的
部位則顯得更白,遠遠看去都像是穿著淺色的緊身衫褲和白鞋的運動員。要柚看,
赤裸的身體上刑傷歷歷可數。不少女犯的臀部都有顏色不一、深淺不同的傷痕。
邱月芳的屁股完全成了豬肝色,特別觸目。有一個三十來歲的短髮小媳婦,把腴
的屁股上還有多處血痂,有兩處還露著鮮紅的血口子,很難看。

    我回到房裡,張玉霞還在呼呼睡。看到她的袒露的結實而渾圓的乳峰起伏不
停,我性控制不住自己,就找了件上衣給她蓋上,她噗呲一聲笑出來,一睜大眼
睛坐了起來。說她也早就醒了,見我上場子看處置新來的小寡婦,為防朱武來查
她,所以穿了白力士鞋,還的褲襠裡灑了些洗臉水,果然把他給蒙住了。我給她
穿上了衣褲,領她上小食堂去吃早飯。是大饅頭、稀飯,還有雞蛋和肉菜,比女
犯吃格子粥、鹹菜疙瘩強多了。她吃了很多,很香。

    朱武換了一個服務員,年紀很小,長得挺嫵媚,梳兩條大辮,穿的是天青色
二人轉綢衣褲,白力士鞋。辮根上紮著兩個桃紅色的大蝴蝶結,讓人看了眼睛一
亮。她給我端稀飯,不小心灑了點。朱武火了要打她屁股,她嚇哭了跪在地上,
我說算了,拉她起來,她不敢起。我就代她向朱武說情。朱武哈哈大笑說:「李
秀環,你命大。我看卜爺看上你啦。這回我就饒了你,今晚你去給卜爺陪夜去,
好好賠罪吧!」

    九、第三天白天

    吃了早飯,困勁又上來了。又回房睡了一大覺,還是張玉霞侍侯著,醒來時
見她正在洗我的衣服。刷乾淨晾乾的鞋和衣褲都疊得整整齊齊。水盆裡還拔著幾
個大香瓜。我讓她吃,她說不敢。說瓜地裡的瓜只給管教人員吃和送人。前幾天
在瓜地裡幹活,有個女犯偷了一隻,被查出來,晚點名時被摁成「鑽襠」,扒了
褲子,用麻繩沾水打得一屁股血,血順腿流到白鞋裡把鞋都染紅了,嚇死人了!
我說我讓你吃,就沒事。她就拿一個啃了起來。正好王福生來了,我就說我讓她
吃的,你可不能罰她。王福生笑笑說:「趕明兒三妹子也陪我好好樂一宿,我賞
你一筐香瓜。」說著就去摸她的後頸,說:「你嘴吃得香噴噴的,讓我親親吧。」
說著摟住就咂了一嘴。張玉霞立馬沉下了臉,可又不敢發作,眨了眨眼說:「王
爺,我也啃你一口!」反過來真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啃了一口,把口水、瓜釀、
瓜子糊了他一臉。王倒不生氣,哈哈樂著說:「好!有進步!卜爺會調理人,調
理好發這匹小野騍馬,大家都好騎嘛!--這盆香瓜就都賞你吃了,我跟卜爺有
事呢。」就把我拉到他屋裡去了。

    到了王福生屋裡,他把秦紅支到伙房去幫幹活,和我談調查的事。問我對楊
秀芝有什麼打算。我說,我看她昨晚的表現,可能在縣裡還有別的勾當。王永年
也可能是給別人拉皮條的。王福生認為我的分析有道理。但要是牽出縣裡現在在
台上的人就麻煩了。我說,現在縣裡情況很複雜,派系鬥爭很厲害,要不然王永
年也不會倒。王永年真要給人位皮條,下水的也可能是一派的。如果打正道了,
可就有大功了。再說這案子我來問,出了岔子,第一先可以說田秀芝她誣賴,第
二可推在我身上,王福生不會有大事的。王福生說也對,那夜裡就你老弟主審,
我們聽你調遣了。又說,丁艷芳今天九點多醒過來,只是哭,不吃飯,也不寫交
代。問我意思是否要再上刑?我說,我看丁艷芳昨夜交代的,掛槓吃水前較可信,
後來也可能是亂供,不能只信王永年一面之辭。王永年倒台了,很可能怕丁艷芳
咬他,所以先交代了,但說丁艷芳主動勾奸,也有可能是為了減輕罪責,如果是
威逼成奸,他的問題就嚴重了。我主要是來搞王永年的問題的。所以丁艷芳前面
的口供也是有用的。我倒不一定要丁艷芳承認是勾引王。不過交代材料是一定要
有的。光有審訊記錄不夠。下午可由我和她談一次,如她什麼樣的交代都不肯寫,
那就要考慮再動刑了。下午睡過午覺,我和王福生去粉房。看見常淑香和楊秀芝
還在牲口棚裡坐枷。楊秀芝算來已坐了十六七個小時了,歪倒著身子,汗水淋漓,
委頓不堪。像得了重病的人那樣直哼哼。見了我倆,痛哭求饒。但我問她有什麼
沒交代的,她支支吾吾還是說沒有。我就說那你還坐著吧。

    到了粉房裡,王福生說,楊秀芝嬌滴滴的,再坐下去要是昏倒或中暑,晚上
就不好過堂了。我說那就換個法治治她,反正不能太便宜她。王福生就建議讓她
到粉房裡來「背劍」,我倆就去牲口棚把她開了枷,打開了腳閘,架到粉房裡來,
叫她自已把已被汗水浸透的衣褲脫下來,只剩一條褲衩跪在牆角里,由王福生很
熟練地捆了個「背劍」。叫她繼續好好考慮還有什麼問題沒交代。再進裡屋,看
見丁艷芳也是只穿一條褲衩跪在炕前地上放的一塊洗衣搓板上,一個打手正在訓
斥她說:「你再不寫,就一直跪到天黑過堂!」她披頭散髮,頭髮還沒全干,流
著淚,見我們進屋,身子就抖了起來,十分可憐。我看她雙乳已經不紅了,但勒
的那兩圈紫痕仍很清晰,奶頭周圍梅花點似的出血點已經凝結了。下身打過的地
方腫得很明顯,有很多紫黑色的條痕。我先問她,知不知道不寫交代今晚還要受
刑,她嗚嗚哭出聲來,使勁點頭。我問她,那為什麼還不寫,她哭了一陣說:
「我沒法寫呀!」我說你昨夜招都招了,怎麼招的就怎麼寫唄。她哭著說,要她
交代怎麼勾引,她實在寫不出來。不寫怎麼勾引,和昨天招的又不一樣,寫不寫
都得受刑,實在沒活路,死又死不了,哭得上不來氣。

    我說,你昨晚上受刑,是因為從前沒說實話。你要早交代和王永年通姦的事,
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刑。你現在寫交代,有三條一定要寫清楚:第一,和王永年通
奸的事實經過要一次一次寫清楚。第二,過去為什麼隱瞞。第三,你當時心裡是
怎麼想的。勾引不勾引,你自已心裡最清楚。反正有一條,你倆一連幹過四次如
果是事實,那就絕不是強姦。你為什麼一次一次讓他干你,必須得說清楚,不然
就一定還會受刑。你要是什麼也不寫,那就是完全翻案,那是絕對不行的,那是
要受重刑的。她聽我這麼說,慢慢不哭了。過了一會,用手撐著地,掙扎著站了
起來,說:「那我寫!」一步步挪到桌邊,要了紙筆,屁股坐又不能坐,只好跪
在板凳旁邊,把紙鋪在凳面上,寫了起來。

    我問王福生要了楊秀芝的全部材料,又要了她的勞改紀事,說要研究研究。
王福生取了給我,就出去了。我發現,她的紀事和丁艷芳的完全不一樣。一共只
過了三次堂,除了例打的打嘴巴和打屁股之外,沒有受過別的刑。除了陪來客過
夜幾次外,一直是朱武的服務員。經常駐演節目,可從不下地幹活。審訊記錄和
交代材料卻非常詳細,簡直是一篇一篇黃色小說,全是各種性交的描述,非常下
流。但管教人員中她只陪王福生睡過兩夜,此外全是朱武包干的。因為朱武寵幸
之故,她的臂腿和臉蛋都沒怎麼曬黑,在女犯中特別白嫩。我拿不定給她上什麼
刑能讓她交代要害問題,又不至於使她承受不了。就又番閱其他女犯的用刑記錄。
我發現,這裡的刑法真是五花八門。除了桑玉絹和張玉霞說過的,有名目的還有
「上夾棍」、「敲鎯頭」、「上腦箍」、「掐大脖筋」、「滾花簍」、「拉大弓」、
「背板凳」、「坐酒瓶」、「馱磚」、「頂香爐」、「舉槓子」、「舉秫秸」、
「站三角鐵」、「穿木靴」、「睡釘板」、「扎指頭」、「吃排骨」、「捏餃子」、
「灌辣水」、「打氣」、「上眼藥」、「熏馬糞」、「壓口袋」……好多各目我
完全不懂。

    這時,王福生又回來了,他取來了一雙36號的破白力士士鞋,讓楊秀芝穿上。
她一動身子,背捆的胳膊就抻得直哼唧。鞋比她腳小,是王福生硬套上去的,這
顯然就是罰「穿小鞋」的刑法了。我問他我的不明白的刑法具體是怎麼回事,他
看了看楊秀芝,有意就在外屋坐下給我講解,好給楊秀芝一個威嚇。原來,「上
腦箍」是用布帶勒在腦門上,插進木棍絞。「滾花簍」是把女犯捆成一團塞在大
簍裡來回滾動,「拉大弓」是讓女犯俯俯臥在地上,用麻繩分別捆著雙手雙腳,
由兩個人站著把捆繩反得抻放,抻緊時受刑女犯身子離開地面,放時又摔到地上。
「背板凳」是女犯仰臥在板凳上,用麻繩捆住腋部和膝部上方,在後腰填進磚塊。
「坐酒瓶」是脫光褲子,反梆雙手,坐在豎立的酒瓶口上,使瓶口壓進肛門。
「馱磚」是蛤許用手指和腳趾支撐身子,背上加磚。「頂香爐」是把銅香爐反扣
在女犯頭頂上罰跪。「舉槓子」是兩手高舉大木槓罰跪,「舉秫秸」是兩臂前伸
平端一根秫告做騎馬蹲襠式。「站三角鐵」是罰光腳站在三角鐵的稜上。「穿木
靴」是用繩子套著有空窩的三塊木頭擠壓女犯的腳。「睡釘板」是讓女犯褲體躺
到釘著密密麻麻釘子的木板上……他還主動介紹了幾樣毒刑,「穿豬鬃」是把豬
鬃穿進女犯的乳頭裡,「在裡頭一攪,比死還難受哩!」他說時虎了楊秀滎一眼,
她嚇得索索亂拌呢,又介紹說,要是用細銅比穿進乳頭,在銅絲上再通電,比豬
鬃更加難熬,楊秀芝就嗚嗚哭出聲來了。他又介紿了一種「吃蒜茄子」,是在陰
道裡先放一勺蒜泥,再塞進一根茄子去亂捅亂攪一氣。楊秀芝就哭得鼻涕眼淚滿
臉,叫喚道:「我真全交代啦,饒我小命吧!我受不了大刑呀!現在我的胳膊就
要斷啦,鬆鬆繩子吧!求求你們啦!」又特別央求我:「卜爺,卜爺!我今夜可
勁讓你肏,我保證伺侯得你稱心如意!求你抬抬手放過我吧!」

    我被她這種赤裸裸的無恥激怒了。我覺得她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婊子,到了
勞改隊還勾引管教人員,所以基本沒吃什麼苦頭,這才是應該好好整治的對象。
就狠狠抽了她兩個大嘴巴。她尖叫起來。這時裡面的打手出來說,丁艷芳的交代
寫完了,我倆僦進屋去看。她一共寫了六頁,字跡還挺娟秀。交代了通姦四次。
頭一次是在她家,她爹當時喂牲口,住在隊房。王永年晚飯後到她家找她談話,
就叫她上炕脫了衣褲,狠肏了一頓。而且說,光一次不算真心,要她第二天打扮
得漂漂亮高在家等他。他夜間又來,先是新嘴、亂摸,又說不鬥她便宜了她,不
公開斗也得讓她知道知道感慨厲害,要她跪在地上先認罪,脫了腳上的一隻網球
鞋自己抽自己嘴巴。再罰她坐噴氣式,被他拽著大辮子斥罵,又叫她自己褪下褲
子,讓他用網球鞋底打她的光屁股。一邊打,一邊問她怕不怕這樣公開捱鬥出丑。
她臊得不行,說怕。就讓她上炕,又狠肏了一頓。肏了一遍還不夠過癮,教她醜
「高抬大腿,小腿搭在他的兩邊肩膀上,勾著身子,又讓他幹了一回。」一邊干
一邊說她不會「糧」,教她要夾大腿,扭腰,顛屁股,還要她哼哼,求饒。學得
不好就又打又掐。一連肏了三遍。才算完。事後,她到公社趕集,又遇上王永年,
王領她到公社後院空房裡,要她「大彎腰,劈叉腿,站著,他在我身後像牲口配
種似的,又把我給幹了一回。」秋天在農中放電影,又被王永年堵著一次,把她
領到山後樹林裡,對面站著,讓她摟著王的脖子,王端著她的屁股,她勾腿離地
由王顛她。王每次幹完她都要問:「快活不快活?」說「你要不想再快活,願意
光屁股捱鬥,你就去告我去。」王每次干她都戴避孕套,肏一遍換一個。要她不
用擔心受孕。最後一次還逼她把套裡的粘湯喝了。她寫道:「我一次次答應他是
為了怕出醜捱鬥,告他自已還是得出醜捱鬥,所以不敢告他。」到劉慶的事犯了
後,大隊審她的是王永年的親兩姨弟,她當然不敢牽出王永年來。後來再一次次
受審,要改供肯定會更受罪,特別是怕背上誣賴幹部的罪名,送到縣裡就更沒好
了。還寫了一段是說她爹的。因為她媽早死,她爹對她特別好。她爹人很倔,當
初工作隊說他成份有問題,他說:「老農民就是幹活吃飯,四類分子也是幹活吃
飯,訂什麼成分都是屌事。」可她怕池狗崽子,劉慶又說可以介紹她上縣城找工
作,她有虛榮心,又想報答爹,就和劉慶幹上了。可她爹最古板,要讓他知道非
氣死不可。她和劉、王搞破鞋全瞞著她爹。現在爹已經死了,要把事往她爹身上
推,也死無對證。可她覺得這樣做就更不是人了。

    我讓王福生也看她寫的交代。我當時表態說:「這寫得不錯,經過說清了,
思想也交代了,不用再過堂了。」王福生看過了,也點了頭,丁秀艷一直哆哆嗦
嗦跪著,很緊張地看前我倆。聽了我表態的話,就激動地哭出聲來。我和王福生
商量後,讓她穿上了衣褲,由一個管教人員看著,在裡屋炕上養息。

    回到外屋,楊秀芝還在嬌聲嬌氣地哼哼。見了我們又衣服哀求:「行行好吧!
放開我吧!」「卜爺你是大好人,開開恩也放過我吧!」我特別恨楊的浪勁,產
生了要加意折磨她的衝動。建議王福生再讓她吃點苦頭。王福生說就讓她表演一
下「舉秫秸」吧。搬來兩根三角鐵,稜角向上並排放在地主。給她解開了捆繩,
脫了鞋,赤腳踩在三角鐵上,站成騎馬蹲襠式。兩臂向前平伸,雙手豎一根秫秸,
還把脫下來的那雙白力士鞋垢鞋帶拴在一起,掛在她的脖頸上。又拿來一條小竹
板,抽了她兩下,說她動一動就得捱打。然後把小竹板給我,讓我看著她,就出
去了。

    楊秀芝這樣站了不到十分鐘就堅持不住了。哀求我讓她從三角鐵上下來。我
不答應。她兩腿亂顛又熬了一會兒,就兩眼一閉,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但我
用小竹板使勁抽她光赤的肩頭和大腿,他疼得身子彈跳著,尖聲號叫著。我說:
「你不用裝死,起來給我站好!」她又爬起來重新站上去,但把腳掌接觸鐵稜的
位置挪了挪。又熬了十來分鐘,她渾身大汗,腿顫得站不住,又跌倒在地。我用
竹板狠狠抽她大紅褲衩包不住的肥腴的屁股,她把屁股一撅一撅扭來扭去,一直
賴在地上不肯起來。哭叫:「打死我吧。我真站不住啦!」我揪著她的辮子拖她,
她掙扎著不起來。

    十、第三天夜裡

    王福生來招呼我去吃晚飯,見她放賴,就說不如再換一個省事的方法,不用
人看著。就從牆角拖來一塊四尺寬六尺長的木板,上面釘著密密麻麻的小洋釘,
雖然不是釘尖向上,但釘頭的面積也很小。他叫楊秀芝把褲衩也脫光,而白力士
鞋卻要穿好,然後把她的雙腳捆起,雙臂貼在身子兩旁也捆緊了,由他抬著她的
肩膀我抬她的腳,把她仰面向上平放在釘板上。一放上去她就痛得哭叫起來,但
越動越痛,只好熬著痛老老實實地躺著。俊美的臉都疼歪了。

    我倆去吃飯時,那個看著丁艷芳的也領她去吃飯。她走路還是不穩,不過精
神好多了。留下楊秀芝一個人躺在釘板上,高一聲低一聲媽呀媽呀地叫喚。

    這天晚飯特別的豐盛。秦紅、李秀環、李香芹三個炒菜,每桌八盤、兩大碗,
十個菜,壓軸的節目是由秦紅、桑玉娟和另外兩個姑娘跳「破鞋請罪舞」。這舞
和脫衣舞差不多。每個人除小白鞋紅褲衩外,只戴一個很小的白乳罩。邊唱邊舞。
調是《九九艷陽天》的調子,詞是王福生編的。「我是那賣屄的狐狸精,騷屄不
肏呀就像丟了魂。沒羞沒臊跑呀跑破鞋,打情罵俏勾男人。」「邪勁上來把褲摟,
劈腿亮出一呀一條溝。人在人上摟得緊,肉在肉裡亂擱摟。」「我是破鞋罪難逃,
受審捱斗苦難熬。細皮嫩肉嘗大刑,鞭子打來板子敲。」「丟人現眼觸靈魂,罰
做苦工是改造。群眾專政威力大,再也不敢把破鞋跑。」舞蹈的動作當然是非常
黃色的。有許多扭屁股、劈大腿的過節。最後都跪成一排,磕頭作揖地喊:「爺
爺啊!我再不敢啦。饒了我吧!饒了我吧!」王福生他們都很興奮地看著她們表
演,只有朱武對我說:「可惜今天楊秀芝不能跳這舞,數她跳得最好。」

    回到粉房時,楊秀芝已經不在釘板上躺著,而是規規矩矩地在跪洗衣板。據
說是看丁艷芳的那個管教領丁艷芳吃飯回來,看她叫喚得太慘,把她從釘板上放
下來的。她赤裸的背上、大腿上,小腿肚上被釘頭壓出的一個個紅點,還很扎眼。
王福生讓我主審,我按這裡的慣例,讓打手先用膠鞋底子打了她四十個嘴巴,又
脫開褲衩打了二十下板子,拖起來,光屁股跪著繼續交代問題。她在這一天中已
經吃足了苦了,一條烏黑的大辮子散了大半截,眼淚汪汪地哀求說:「我真都交
代啦,卜爺、王爺、朱爺,你們就饒饒我吧!求求你們啦!」我叫打手把她褲衩
也扒光了,捆上了天平架跪在地當央,請王福生來表演用細銅絲穿她乳頭的絕技。
這種刑法果然厲害得很,銅絲一穿進她的奶頭,她就拚命顛動著身子,殺豬一樣
嚎叫起來。再穿第二隻乳頭時,尿液就從她小腹下面噴射出來,嘩嘩撒了一地。
她沒命地喊:「我招!我招!我招啦----!」我問她招什麼,她說王永年在
縣裡讓她用嘴含著他的雞巴肏過她。她也讓他干了,真不是人。我說:「你還得
老實交代在且裡還幹過什麼醜事。」她昂著脖子喊:「實在沒啦,把它拔出來吧!」
我就讓打手把銅絲接到手搖電話機的線上,自己來搖搖把。剛一搖,她就啊地一
聲大叫,身子蹦動起來。把天平架掙得咯吱咯吱響,再搖,她渾身抽搐,兩隻眼
睛鼓出來,叫喚都叫不出聲了。我住了手,問王福生還能不能繼續用刑。他笑笑
說:「你看我的!」就接過搖把去,慢慢搖,搖半圈就停一停。她痛苦萬分地不
停科著,大汗全身,晃著頭高一聲低一聲慘號不絕。一直搖了四五分鐘,她才頭
一歪錯了過去。

    我讓打手把銅絲從她的奶頭裡拔出不,王福生說不用忙,叫人用涼水把她潑
醒過來。在她眼睛微微睜開,發出輕輕呻吟之時,威嚇他說:「快招,不招就再
搖啦!」她果然嚇得極叫道:「別搖,別搖!我招,我招呀!我在縣裡還跟別人
睡覺啦!」王福生這才讓人把銅絲從她奶頭裡拔出來,拔得她又差點痛昏過去。

    讓她招,她說:頭一次進城時,王永年就讓她在王的宿舍裡陪人一起喝酒。
第二回又去,王就和那人輪著肏她。我問她那人是誰?她卻說不知道。我說:
「因為王永年說要娶你,你才到縣裡去的。那你怎麼能讓不認識的人上你身呢?」
這把她問住了。後來又辯解說是喝醉了,被逼的。說得王福生也不信,又要動手
插銅絲。我說,讓他換換口味,吃蒜茄子吧。打手們都很積極,有的到廚房去准
備,有的就來把「快活椅」搬到地當央,讓赤條條的楊秀芝坐上去,把她兩條光
腿劈成一百八十度,固定在椅上。不一會兒從廚房端來一碗蒜泥,一條大茄子。
一個打手先把一截膠皮管揎進她的陰戶,然後把蒜泥一勺勺填進膠皮管裡,再用
一根木棍頂著蒜泥向裡推,同時把膠皮管往外拔。這樣,把幾乎半碗蒜泥都推進
楊秀芝的陰道裡了。這樣強烈的對陰道壁粘膜的剌激,使她馬上又尖聲慘叫起來。
陰部不由自主的收縮,把蒜泥擠出來不少。在她顛動打傷的光屁股的同時,可以
清晰地看到她平滑的小腹上的肉一陣陣亂顫。接著在打手們淫穢的笑罵中,那條
大茄子由朱武塞進了她的陰戶,把她這張騷屄堵了個滿滿登登。她一聲聲浪叫著,
無可奈何地任這些淫興大發的男子盡情欣嘗她捱肏的醜態。有的伸手揉捏她剛受
過酷刑的雙乳,催促她「浪啊!再浪點呀!」有的用鞋底從側面抽打她的光屁股。
督促她:「顛起來!快顛!」還有逼她喊「小爹」、「情哥哥」的,還有問她
「爽不爽?」「受不受?」的。我不知道她在受這種刑法究竟是痛苦大於快感,
還是快感抑制了痛苦,這樣折騰了二十分鐘,可能是陰道壁已經麻木失去知覺了,
她全身漸漸鬆弛下來,大汗如瀉,一邊喘息,一邊淒楚地說:「爺爺啊!我實在
受不了啦!拔了吧!饒我吧!」我這才催她快說那人是誰,她晃著頭,可憐地抽
泣著說:「王永年叫他常書記,說是我依了他,他能把我戶口轉進縣城。我實在
不認識她,叫不出名。你們問王永年吧!」我問她過去為什麼不交代,她說他不
知道人家多大官,現在掌不掌權,掌多大權。要不然加她一個誣賴的罪名,可不
得了。所以不敢亂說。我就說:「都說你態度老實,你花花腸子還真不少啊!」
就讓打手輪流給她「吃餛飩」,以示懲罰。這些已經被撩起淫興的漢子當然很樂
意。就伸手去擰她的一絲不掛的屁股、大腿、肩頭、胳膊,特別是她嬌嫩的大腿
內側、肚皮和胳肢窩。還故意擰著不放,扭來扭去。聽她哭叫討饒。她可憐地向
我哀告:「卜爺呀!我可是全交代了啊,你饒了我吧!行行好吧!」這時的她已
經一點風騷的樣子都沒有了,滿臉的眼鼻涕和汗水,披頭散髮,我看她整治得也
夠了,叫打手們住了手,把她從快活椅上放了下來,準備結束審訊了。但王福生
和朱武卻意猶未盡,說她花花腸子這麼多,這回還得好好治治。決定要她「坐酒
瓶」。

    她從椅上下來,陰戶裡的茄子還是沒有拔出來,全身上下除了兩隻已經灌滿
了自已汗水的白力士鞋之外依然一絲不掛。打手們拿來一條小扁擔,把她兩條光
胳膊一字形捆在扁但上,在地上放了一隻空的啤酒瓶,逼她蹲坐在瓶口上。坐了
不大一會兒,她兩條腿就支持不住了,上身的重量就把瓶口一點點壓進她的屁眼
裡去。她疼得連連慘呻,漂亮的小臉兒憋得通紅,大叫:「疼死我啦!我的屁股
呀!沒有抗啦!天爺啊!」結果竟把那隻大茄子從陰戶裡頂了出來,兩瓣陰唇間
湧出許多混著蒜泥的粘湯子。王福生還要她交代跟誰睡過覺,她瘋了似的號叫:
「真沒有啦!冤枉呀!向毛主席保證呀!再沒有啦--!」還墩著屁股,把被肛
門夾緊的酒瓶在洋灰地上墩得卡卡響。卻越墩越深。我看不下去,就說,再整要
是整得不能走道了,我要帶她回縣城去對質就麻煩了。這才把她拽了起來,拔出
了啤酒瓶,解下了扁擔,讓她趴在地下在口供上按了手印。

    朱武到這時還覺得沒有過癮,說是這些日子被她假裝老實蒙騙了,上縣裡以
前非得親手狠狠打她一頓屁股不解恨。就逼她肘膝著地,匍伏在洋灰地上,高高
撅著光屁股,扒下她一隻腳上的白力士鞋,用鞋底來猛扇她的已經打得紫腫不堪
的兩團屁股蛋子。他的動作非常熟練而有技巧,會用抖腕子來加強鞋底接觸股肉
的瞬間力度。還邊打邊喝問:「你騷不騷!」「你壞不壞!」「你奸不奸?」
「你刁不刁?」她被這頓暴打打得恨不能鑽進地裡去。哭喊著:「我騷!我壞!
再也不敢了呀--!開開恩吧!」打了五六十下,又拿一個大馬勺來,叫打手輪
流尿在裡面,逼她喝,不許剩。說是多喝尿能治板子傷。吃過尿還問她能不能走,
逼她馬上站起來走給我看。她慌忙站起來,強掙著劈叉腿邁步。兩瓣打成茄皮色
的屁股吃力的扭動著,這樣只穿一隻鞋繞著外屋地走了一圈,才讓她穿上褲衩和
另一隻鞋子,讓她到牲口圈去躺上朱武新打的匣床,去繼續受罪。

    這時已經十點過了,但王福生他們的酒勁還沒全過去,商量著還要找個女犯
來過堂取樂。朱武的意思要把新來的邱月芳和常淑香弄來過堂,細審姦情。王褲
生說邱月芳的屁股已經打紫了,常淑香傍晚才從牲口棚放出來,都經不住過堂了。
還是把外地逃來的胡巧倩弄來開開心。打手們都哄然叫好。據說,她是公社抓外
來的氓流時扣下來的。扣下的原因是她沒有家鄉公社開的證明信。外調時,發現
她四類分子家庭出身,而且有作風問題,怕捱鬥,偷跑出來的。在公社專案組交
代了在家鄉跑破鞋的問題,送來這裡勞改的。她在這裡沒有親戚,又是四類分子
子女,所以是管教人員褻弄的理想人選。使我有機會目睹了粉房中正式過堂結束
後的「餘興節目」。

    不一會兒,胡巧倩就從窯洞裡被叫醒,只穿一雙白鞋,一條紅褲衩帶來了。
她只有十九歲,並不十分俏麗,但一條大辮子又黑又粗,而且體態勻稱,身段特
別好。一對乳房和兩個屁股蛋子都不很大,但很結實而俏皮地翹著,特別性感。
我一看她左腮上的那顆痣,就認出他就是第一天晚上表演轉盤子的那個演員。據
說在家鄉學過雜技,蹬罈子、轉盤子、車技都有一定功夫。一上堂來,照例是先
打嘴巴,再打屁股板子。我看那些打手顯然是對她的那條大辮子特別感興趣。施
刑時一再扯著它,打完屁股後也是扯著大辮子把她拖起來的。她忍不住護著辮根
叫喊起來。

    王福生嘿嘿笑著說:「小倩兒,你不用害怕。今兒晚上不審你的姦情。只是
考驗考驗你是不是改造得已經完全聽從管教,老實按收革命群眾的專政。今晚上
就給卜專案表演兩種基本功,怎麼樣?」她規規矩矩地跪著,慌忙應道:「一切
聽王爺吩咐--要不要換裝?」王福生要她繫上一個白乳罩,辮俏上結了一個大
白蝴蝶結。穿了一條褲腰和褲腿都有猴筋的輕飄飄的白綢練功褲,又穿上一雙干
淨的白短襪和半新的白網球鞋,先叫她拿大頂,再由拿大頂過渡到鐵板凳。看來
她的基本功還不錯,在胸腹朝天的情況下,靠兩腿和又臂很穩地支撐著身子,使
全身成為反弓的橋形。王福生壞笑著上去開始脫她的練功褲,把褲子一直脫到她
的雙踝處,然後用一根寬皮帶從她後腰攔到腹部,鬆鬆地扣上了帶扣,再把房梁
上垂下的吊繩頭上的吊鉤,鉤著皮帶,把她反弓的身子慢慢吊起來。我猜想她全
身的重量都漸漸轉為由後腰承擔,應該是很痛苦的,所以臉脹得通紅,吐出吃力
的嗯哼聲,但不敢變換反弓的姿勢,在手指和鞋尖還能勉強夠著地面的時侯,努
力調整著身子的重心,使它落在後腰的皮帶圈上。

    這樣,在她下垂的手腳都被吊離地面後,她就被攔腰吊成了挺胸凸肚的倒U
字形。王福生一面誇她功夫不錯,很聽話。一面把她的紅褲衩也脫下來,連同練
功褲一起從她腳上擼了下來。這一來,她小肚子下方陰毛不是很密的那條肉縫,
就赫然暴露在差不多是最高的地方。王福生還要玩她,命令她把雙手分別向後去
夠兩隻穿著白鞋的腳背,而且要使鞋底能夠到後腦勺。這樣做的時候,她的大腿
只好張開一定的距離,使陰部更加毫無遮攔。王福生並不把她吊得很高,只把她
的陰部吊到略低於他站著時視線的位置,所以她那條大辮子的蝴蝶結還拖在地上。
王福生得意地向管教們吹噓道:「看看,這個姿勢美不美,咱們就叫它『亮屄式
』咋樣?」大家轟然叫好。可憐的胡巧倩憋足了勁努力保持著這種折磨人的姿勢,
臉上開始出現大顆的汗珠。

    王福生拿來了只打嘴巴用的撕掉了鞋幫的破網球鞋膠底,把鞋底前緣在她肉
縫裡來回輕輕地蹭著,問她:「這叫什麼?」她馬上說:「這是破鞋胡巧倩的小
臭屄!」看來這種問答是訓練過後。接著又問:「你使這張小臭屄勾過幾個野男
人?」她答道:「三個。」王福生就說:「你說你這張屄有多下流,今天就好好
治治這騷屄吧!」就啪、啪、啪在她吊得鼓起來的陰阜上連抽了三鞋底。她疼得
把身子一彈一彈的,卻不敢叫喊。王福生就讓粉房裡所有的男的輪流用鞋底每人
打她的屄,每人三下。這些人都興奮萬分,比賽著誰打得響,直到把這個姑娘打
到實在熬不過痛而叫喊:「啊呀--!我再不敢了呀!我改呀!求求你們開恩,
再莫打啦!」他們過足了癮,才把胡巧倩從吊繩上放了下來,重新換成小白鞋紅
褲衩的裝束,押回窯洞去睡。

    十一、第三天夜裡回房後

    今晚在我房裡等我的是早晨見過的李秀環。也就是朱武昨天介紹說是「俏得
甜」的那個小姑娘。她小巧的嘴角有一對酒渦,眼睛一笑就成彎月狀,很像《柳
堡的故事》裡的二妹子小英蓮。一身打扮還是早晨我見過的模樣。正在用新汲的
井水給我抹炕席。炕上的小炕桌上準備了酒菜,是供我「宵夜」的。

    我因為白天睡過一大覺,晚間又解決了楊秀芝的事,心情挺好,一時也沒有
睡意,就叫她陪我喝酒嘮嗑。開始她很拘束畏縮,規規矩矩站在炕前給我萁斟酒、
打扇,後來我讓她也喝了幾盅,才活潑了些,最後把那身二人轉的綢衣褲都脫了,
只剩一個紅褲衩和一個也是天青色的小肚兜。把那雙很焐腳的白力士鞋也脫了,
上炕盤腿坐在炕桌的對面,一直嘮過了午夜。

    開始,我想瞭解她的案情。據她說,她的案子完全是一個冤案。她的出身很
好,是地道的貧農。在農中唸書時,和同班同學楊雙盛是唱二人轉的對子,六五
年他倆都是十六歲,代表公社到縣裡演出復過獎,到六七年夏天,楊雙盛參軍了。
那時大學已經根本不招生,農村青年唯一走出農村的機會就只剩參軍。楊雙盛臨
走時,李秀環約他在農中旁邊的林子裡相會,據李秀環說,她那時和楊雙盛正處
於熱戀中,她為了要楊雙盛參了軍不對她變心,大膽地在林中自已脫光了身子,
要和楊私訂終生。不過楊雙盛很有頭腦,克制了自己,說是沒有拜過天地,他決
不能幹這種事。只是深深吻了李秀環,向她保證不管到天涯海角,永遠不會變心,
一定會回來娶她的。他參軍後去了青海,修公路,立過功。兩人頻頻通信,共同
嚮往著美好的未來。那年冬天楊雙盛母親因肝病不治身亡,楊秀環像親閨女一樣
侍侯他母親,直到咽最後一口氣。楊雙盛因為交通不便,沒有回來奔喪。到了今
年三月份,從楊雙盛部隊上傳來消息,他的排除被塌方陰斷的公路時,因為再次
塌方而犧牲了。到他的遺物從幾千里外轉輾送回家鄉,他家裡已經沒有親人了,
所以由大隊革委會代收。大隊革委會主任的弟弟,聽說楊雙盛的死訊,就興沖沖
向李秀環求婚。李秀環為心上人之死傷心欲絕,對這個素來流里流氣,禍害鄉里
的花花公子厭惡萬分。在他動手動腳欲行非禮之際,砸了他一磚頭。打得他頭破
血流,在衛生院蓬了七針。他出了醜又吃了大虧,一心要報復李秀環。翻看了楊
雙盛的遺物。楊在犧牲前兩天寫好而尚未寄出的一封信中寫道:「親愛的秀環,
你既然已經把全部身心都毫無保留的給過我,我怎麼會背棄你的這一片情意呢!」
認為抓到了李秀環和楊雙盛有過不正當男女關係的把柄,進一步逼婚。李秀環不
從,他就唆使大隊群專把李秀環抓起來,嚴刑拷打,逼招姦情。她被懸樑吊打,
用竹筷夾手指,還坐了老虎凳,都沒有招。於是又上她家裡抄查出楊雙盛給她寫
的信。信上既有回憶過去在農中時和她一起唱二人轉時的一引起細節,還有寫到
在開運動會時看到她穿著短褲露出大腿時的感受。特別有一封信寫到參軍前在林
中相會時他看到了她「白嫩秀挺的乳峰,微鼓的肉丘間迷人的小澗。」在繼續審
問時就一再追問「,肉丘」是什麼,「小澗」是什麼。她本來對那次林中相會時
自已脫光衣褲的行為非常羞於啟齒,不知怎樣表白,使審訊者更加認定她主動以
色相勾引楊雙盛。最後,把她送到公社衛生院去檢查是否已經破了身子。結果是
「處女膜有陳舊性撕裂」。這下她有口難辯了,為了免受無窮無盡的刑罰,只好
承認了和楊雙盛發生過肉體關係。她被戴上「破鞋」、「壞份子」的帽子,被大
會小會批鬥,脖子裡掛了破鞋游鬥,還在大會上跪在板凳上一邊自已用鞋底打自
已嘴巴,一邊認罪,甚至當著上百人脫光了屁股趴在凳上打屁股板子。受盡了凌
辱。最後送到這裡來勞改。因為他長得俊,幾乎每天夜間都得輪著陪管教人員過
夜。地裡的活倒免了不少。可是,王、朱二人雖然因為她炕上功夫不怎麼樣,不
用她做服務員。可是專門把她做「試刑員」。就是每想出一種新的刑罰,都要拿
她來做試驗。

    對於她浸透了酸楚淚水的敘述,我不能不寄予同情,但也有很大的疑問。我
問她既然在楊雙盛參軍前,他倆實際沒有發生性關係,那麼到衛生院檢查,怎麼
會查出處女膜破裂呢?她說,去檢查是大隊群專的人逼著去的。她沒有經歷過這
種場面,被強迫坐上檢查的椅子,硬剝下褲子褲衩,又被掰開兩條大腿,要她露
出陰戶時,她已經臊得要昏過去了。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又用冰涼的閃閃發光的
器械張開她的陰戶時,她聲嘶力竭地叫喊著:「不!不啊!」極力掙扎著,被大
耳刮子扇著,沒有檢查完就失去了知覺。等醒來時已經是在大隊群專私役的牢房
裡了。再次過堂時,專案組人員把一張檢查單給她看,說:「你夾著一張破屄,
還敢抵賴跟楊雙盛有肉體關係嗎?」先是扒光了褲子狠打屁股,再就剝光了全身
吊在半空中用繩頭子蘸水抽。她也不知道在衛生院究竟查出了什麼,又對自已曾
經脫光衣褲向楊雙盛求愛的往事,羞愧萬分。又熬不過苦打,只好屈招了姦情。
後來一再挨鬥,連自己也真認為自己是個不要臉的破鞋了。可是在將要送到這裡
來之前,大隊革委會主任的弟弟通過專案組把她提到果園看果的小屋裡,說:
「你個假裝貞節的小娼婦!楊雙盛肏得,你爺就肏不得?我今兒個非肏你個靈魂
出竅不可!」就把她摁在沒炕席的土炕上,肏了個死去活來。她雙臂被反剪在背
後捆得死死的,根本沒法抗拒。到這時侯,她才知道女孩被頭一回破身子,陰道
裡會流出鮮紅的血。那個花花公子興奮得不得了,說是沒想到中了頭彩。可到了
這個地步,她再也沒法證明自已的清白,只有冤沉海底了。「到了勞孜隊,就跟
下了窯子一樣,見天挨肏. 還有啥說的,只好認命了!誰叫我當初幹那樣的荒唐
事兒呢!」她灌了自己一滿盅酒,嗚嗚痛哭起來。

    我又問她曾經試過多少種刑法,她不大願意回答。只是說,「他們都是色癆,
上刑主要是琢磨著糟害俺們的奶子和屄頭子唄!」比較詳細的只是講了講這兩天
在朱武新打造的匣床上受刑的經過。她說朱武已經讓她上過五次匣床,是試驗頂
住陰戶的那根挺棍做多長合適。後來發現因為女犯的腿長不一樣,要改變挺棍的
長度,還不如改變女犯雙腳仲出匣床的長度,辦法是在女犯伸出匣床腳頭端板的
小腿上再加上一至三副板枷,戴的板枷越多,腳伸出匣床就越長。或者說挺棍頂
陰戶就越緊。但是,伸出匣床的雙腳上戴的枷越多,承但的重量就越重,時間一
長也非常痛苦。她讓我看她小腿前面被腳枷壓出的印痕,有的地方已經磨破了油
皮。

    她喝了不少酒,在半酣的狀態下,她悄聲對我說:「知道不?俺們這個勞改
隊,辦到十月天一轉涼,就要解散了?」我問她這種事她怎麼會知道的。她避而
不答。我就問她,勞改隊要是不辦了,她們這些破鞋上那兒去。她說:「當然是
回到自己生產隊唄!生產隊裡也是群眾專政唄!在這裡苦是苦,可不用十天半月
一次批鬥會,三天兩頭在地頭批鬥,把俺們像耍猴一樣的耍個沒完沒了。」說到
這裡,她鼻子一酸,眼淚又下來了。沉默了一會兒,她又自已幹了一盅酒,輕輕
地說:「我要出去了,真想能走得遠遠的,上邊外,上黑龍江的大森林裡去。聽
說那裡有不少醃們這地界去的人,在那裡成家立業了。那裡缺人,不用老家的證
明也可以落戶。像我這號臭貨,只有到那裡才能重新做人哪。--我一定跟他去!
跟他去!」說著說著,就趴在炕桌上睡著了。兩條大辮搭在赤裸的肩頭,在燈下
發出黝黝的光。

    我把她扶起來安放到炕上,她像隻貓一樣蜷著身子睡作一團。因為接觸了她
滾燙的肌體,又看到她因為醉酒而艷若桃花的容顏,我的那玩兒又硬挺起來。心
裡湧起說不出的煩燥。我拉開房門,走到河邊,聽著嘩嘩的水聲,看著月亮在水
而上跳動的波光,又遠眺對岸的山影,極力使自己平青下來。這時,整個勞改隊
靜極了,但我一想到那邊窯洞裡躺在地鋪上的各胡巧傅一樣穿著小白鞋和紅褲衩
日夜受苦的女犯,我的下面又硬了起來。這一次,我竟然站在河邊射出了精液!
月光下,我看見我的影子在拌。

    十二、第四天上午

    這天上午,我睡到八點多鐘才醒來。李秀環上了腳鏈,已經穿好了二人轉戲
裝,蹬上了白力士鞋,站在炕邊給我輕輕打扇。

    一出房門,就感到今天天氣比昨天還要熱。我叫李秀環把洗臉盆端到門外背
蔭地裡,蹲著洗了把臉,又把上身擦了一遍,才上伙房去吃早飯。在那裡幫廚的
兩個女犯中有一個是邱月芳,我看她走路還是有一點拐著腿,看來打傷的屁股還
沒有好利索。

    在管伙的那個管教那裡,打聽到王福生和朱武今天上午都下地監督女犯們干
活去了,我因為要跟他們商量帶楊秀芝、丁艷芳回縣裡和王永年對質的事,就打
聽了幹活的地點,吃完飯讓李秀環領著去了。她的腳鏈在地上拖著嘩啷啷的響,
我想反正一直是兩個人在一起行動,就叫她卸了鏈子放在我房裡,輕裝上路了。

    鏟二遍地已經結束,今天除了兩個幫廚的女犯兼管餵豬外,只在菜地裡留了
一個女犯看水澆園子,其餘全都去原來採石的地方去挑碎石子了。大躍進時開出
的石頭,還有很多留在石崖下,現在這些女犯在從事農田的活計之外,一有空就
來這裡把大石頭用鐵槌砸成小塊,成為鋪公路所需的料石,由拖拉機運到養路段
去,可以賣錢,供勞改隊花。打好的碎石,要先用土籃子挑到道邊上堆起來,以
便拖拉機來運走。女犯們挑擔要走的路雖說不太遠,來回也有二里路。

    挑擔對這些年輕女犯來說是重體力活,更兼時值盛夏,一挑擔子少說也有七
八十斤,不大工夫就是一身汗。所以挑擔的女犯都只穿一件短袖衫,褲衩外面只
加一條短褲,有的乾脆只穿大紅的三角褲衩,就上工了。女犯上工每人可以戴一
件草帽,而挑擔時每人還可以發一個墊肩。不然汗濕的肩頭一壓重擔不抗磨,干
半天就不能再干了。李秀環領我是走能通卡車和小型拖拉機的大路走的,出隊部
不到兩里地就看到一長條女犯們挑到路邊的碎石子堆。朱武在路旁一棵大樹的樹
蔭下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抽著煙,在記每個女犯挑的擔數。辦法是,在採石場每
裝完一對土籃,就給挑擔的那個女犯發一根竹筷,到路邊的石堆上倒完土籃子,
就報竹筷交給朱武,再把筷子放在路邊所寫的代表每個女犯的號碼旁。

    我到達石堆時是上午九點半,這時每個號碼旁已經有十三四根筷子了。我望
見不遠處的山腳下的小路上,有一些女犯正挑著擔從山彎裡轉出來,陸續向這裡
走來。為首的幾個穿著白鞋的腳有節奏地一前一後搗動著,步幅挺大。頻率也挺
快,扁擔的兩頭隨著腳步的移動而上下顛動著,身軀以同樣的節奏微微擺動著,
相當優美。但六七個之後就距離拉開了,而且,越到後面的腳步越顯得不輕快。
等到頭上幾個爬上了路基,向朱武交上竹籌,把草帽摘下來扇風,我才認出排第
二的就是張玉霞。

    張玉霞看見我,笑了。而且有些炫耀地說:「今天上午我是讓著劉小蘭的。
下午我肯定能趕過她,保持第一名的。」我看第一個到達的叫劉小蘭的姑娘,身
材比張玉霞要高,穿一件黑色的領口和袖口有紅白細條的短袖球衫,一條兩側有
重直白條的籃色短球褲,完全是運動員的體格和打扮,據說原先當過農中女籃的
隊長。這時已經渾身大汗,一頭短髮像水洗過的一樣,兩鬢貼在通紅的臉蛋上,
球衫和球褲也都濕得跟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把她的雙乳、小腹、臀部勾勒得纖毫
畢現。張玉霞則不同,她在紅褲衩外面不再穿短褲,濕透的褲衩就像游泳褲一樣
裹緊了下體,反而不像劉小蘭那樣狼狽,上身只穿了一件很舊的白色無袖汗衫,
把比較寬鬆的下擺,在腰裡紮結起來,使半截肚皮露出在外。看起來比劉小蘭的
打扮要涼快得多,也更誘人多看幾眼。反正要我看來,大清早看女犯早請罪或下
河洗澡時那種全裸的樣子,反不如她們挑擔時穿一點衣褲這樣更勾起我的淫念。
所以在我逐一欣賞挑擔女犯的身姿時,我的下邊竟又蠢蠢欲動,在褲襠裡搭起了
帳蓬。我暗自告誡自己:是快點離開這個勞改隊的時候了,不然我很快也要像佩
大煙一樣對淫虐女囚成了癮。便對朱武說了下午準備帶丁艷芳、楊秀芝回縣的意
思。並說她們兩人都是受了重刑,刑傷不可能這麼快就痊癒,希望他給公社革委
會聯繫一個車送我們。

    朱武似乎很奇怪我急著想走,他嘖嘖連聲地說:「老弟,怎麼不多耽幾天呢?
我們還沒有好好招待你,有好些精彩節目還沒來得及安排呢!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呀!我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周到,你可以儘管提。」我說招待得實在太好了,
真想再多住幾天。就是縣裡的任務太緊,早一天有一個突破是一天。而且丁艷芳、
楊秀芝剛受過刑,翻供的可能性就小些。還是趁熱打鐵帶回縣裡對質,更加有利。
這次只好以大局為重,捨不得走也得走了。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再來這裡,再來好
好痛快一番。

    這時,全部女犯已經都挑完了這一趟,最後一個我也已經認識了,就是桑玉
娟。她拖著腳,步子有一點趔趄,晃晃悠悠地爬上了路基,兩手把兩個土籃子上
的繩子一抖,嘩一聲把碎石子倒在石堆邊上,就有一點站不住了。喘息了一會,
才轉身走過來,把竹籌遞給了朱武。朱武狠狠地申斥她說:「又是你打狼(那最
後一個之意)!你這不是磨洋工是什麼?新來的都比你挑得快,說你還不服是不
是?」桑玉娟一面在小肚子下面按摸著,一面可憐巴巴地申辯說:「朱隊長,我
真是來了例假了,身上沒力氣。強撐著挑的,不是有意偷懶、耍熊呀!」朱武說
:「你上次來例假才不到半月,怎麼又來啦?那你就不要挑了,把褲子給我脫下
來,上路中間趴好了,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打開花!我再叫你裝病!」桑玉娟嚇得
連忙把那條濕得裹在屁股和大胯上的小花布褲衩費力地褪到了大腿半當中,把同
樣是濕淋淋的紅褲衩也擄下來,把顯得發暗的褲襠掏出來說:「朱隊長,你看看
我真的又行經啦!我哪敢騙您?饒了我吧!行行好開開恩吧!」朱武根本不看,
拿鍬撮了一鍬碎石子撒在路當中,罰她雙膝跪在碎石上,命令她上身挺直,雙臂
垂直貼在大腿兩側,又在頭上頂一隻盛滿了砂土的搪瓷碗,已經褪下來的褲子不
准提。他說道:「你還敢犟嘴?先跟我跪著好好反省反省,等一會兒再跟你算帳!」
她只好規規矩矩跪著,熬受著碎石對膝部鑽心的壓搾,她把兩隻腳尖頂在路面上,
使那雙白網球鞋的鞋頭和鞋幫折成了直角,似乎是為了減輕膝頭的苦楚。但時間
一長,她的兩隻腳的腳後跟就不由自主地打晃了,小臉痛得變了形,一陣白一陣
紅的,淚水瀉下她秀美的雙頰。可是她再也不敢抗辯一句,默默地熬受著這種刑
罰。一直等到挑擔的隊伍的頭幾個女犯又從山彎裡拐出來,朱武才命令她把身子
趴到太陽曬得滾燙的路面上,開始用小竹板來抽打她的光屁股和上半截大腿。她
可憐地號叫著,兩隻伸在頭前的手在路面上摳著,扭動著傷痕越來越多的雙臀,
但肚皮和大腿的前側緊緊貼著路面,生怕稍有滾動,招來加倍的笞打。雖說含冤
卻不敢叫屈,大聲喊著:「我再不敢偷賴了呀--!我再不敢頂嘴了呀--!我
服從勞改呀--!我好好幹活了呀--!」這一頓笞打是朱武親自執行的,打得
很慢,一直打到挑擔的隊伍幾乎全到終點,最大限度地起到了殺雞給猴看的作用,
才把桑玉娟從地上拉起來,依然露著打得板傷纍纍的股腿,繼續在毒日頭下罰跪。
只是把地點改到路基下上坡的地方,而免除了跪碎石之苦。

    朱武結束了對桑玉娟的管教,才對我說,要想要車,最好讓王福生出面聯繫。
他人頭熟,辦法多。於是我就讓李秀環領著去採石場找王福生。

    下了路基,因為有倒完碎石往回走的女犯陸續經過我倆身旁,所以我也不用
李秀環指點,就拐進山彎,到了採石場。一路上相隔不遠就有一個管教人員提著
小板子,監督走過的女犯,防止她們趁機溜走,或是半路上磨洋工、倒出土籃裡
的碎石以減輕重量。

    走了不到一里地,就看見王福生也是坐在一塊陰涼山口的大石頭上,在那裡
給裝滿了土籃經過他跟前的女犯發竹筷做的籌子。他見了我就站起來打招呼,我
就說了要車回縣城的事。他倒是很爽快,說:「要走,過了午就得上路,要不若
是坐大車,天黑前就趕不到縣城了。」就把發籌的事交代給另一個管教人員,和
我們兩個一起回到勞改隊的粉房,因為只有那裡可以打電話。

    經過大路邊堆碎石的地方時,捱足了屁股板子的桑玉娟還光屁股跪在道邊受
罰呢。頭上還是頂著碗。王福生說:「嘖嘖!兩條腿都打成這個色了,再挑擔看
是不行啦。乾脆我們回去時帶她一起走。讓她在隊裡場子上示眾,做反面教員吧。」
朱武這才把她頭上的搪瓷碗取下,叫她提上了褲衩和短褲,讓她帶上自己的草帽、
墊肩、扁擔和土籃子,跟我們一起回隊裡。朱武為發懲罰她,不准她把草帽戴上,
結果是便宜了李秀環。不過李秀環心眼兒挺不錯,看見桑玉娟打得走路都有困難,
就替她把扁擔和土籃子扛著,帶回了隊上。回去的路上,因為桑玉娟走不快,所
以兩里路就走了二十分鐘。王福生等不及,就一個人先走了。等我們走進隊上的
砂礫坪,她已經打完電話,從粉房裡跑出來,喊道:「聯繫好了!山灣子公社今
天那輛大解放在家,有汔車就不用太著忙了,下午兩點過了來接你,六點以前保
證能到縣裡,離天黑還早著哩!」

    桑玉娟被帶到了那個石塊圍砌的土檯子上面,站到當中的那根木柱前。她的
裡外褲子又一次褪了下來,一直褪到箍著大腿中段的位置。然後用繩子攔腰一道、
腿肚子的地方一道,捆到木柱上。這樣,她的赤裸的傷臀也不得不緊貼著木柱,
使她負痛呻吟起來。捆好後,王福生又叫管教人員從庫房裡找來一面挺大的木枷,
用兩扇枷板把桑玉娟的頸脖和雙腕都枷了起來。說:「你挑擔嫌累不是?這枷比
擔子輕一半,就好好扛著吧!還能給你身子擋擋太陽呢。這下可美啦!」她在近
午的夏日下干曬著,身子一動不動額上的大汗珠刷刷往下掉,一雙大眼睛不斷出
大顆的眼淚。她的扁擔和土籃子被放到她的腳前,表明她是因為挑擔而受罰的。

    王福生說:「沒想到你下午就要走,也來不及好好餞行了。我陪你先上伙房
喝兩盅吧。」我推辭說下午要押送人犯,喝酒誤事不好。王福生說,因為借到大
卡車,車箱很寬,準備派兩個管教一起押送楊秀芝和丁艷芳,你真要喝醉了,只
管在駕駛艙裡睡你的,怕什麼。我說不用費事派人送了,他說管教正巴不得有機
會進縣地看看呢,隊裡也需要上縣城買東西,一舉兩得嘛。

    中午喝酒時菜很豐盛,先只有王福生一人陪著,後來朱武回來了,和派定下
午要和我一起押送楊秀芝的管教,也參加了陪酒。這兩個管教一個瘦高些,一個
矮胖些。瘦高些的叫楊德盛,原來是一般社員,矮胖些的叫王大明,原先是小學
民辦教師。都是二十多歲的小伙。兩個人都挺貪杯。王大明酒量不錯,楊德盛則
不大行。王福生興致很高,一再說:「這次縣裡的卜專案來我們教指導工作,解
決老問題了!楊秀芝的案子要是對縣裡的運動有所貢獻,那要求卜老弟好好提拔
我倆,拜託啦!」朱武也一再表示希望我再來,好再一次盡地主之誼。我說:我
也很想再來,好好學習他們管理勞改隊的好經驗。王福生說,要來可得快來,要
是十月夫氣一轉涼,窯洞裡就不適宜再關人了。那時候這個隊就得解散,把這幫
破鞋送回各個生產隊,由革命群眾就地監督改造了。這印證了昨夜李秀環的說法
是確有根據的。

    王福生藉著酒興吹了一通他在山灣子如何如何有辦法。他說,要是公社派車,
沒有解放就得用拖拉機,沒有拖拉機就得用馬車。那押送的人和女犯就都要遭罪。
這兩個女犯都受過重刑,路上要是一頓顛簸,還真保不住會刑傷惡化。現在有卡
車就好辦了。到了縣地裡,還可以讓她們站在車欄板兩邊,掛上黑牌,顯示顯示
山灣子公社開展一打三反是成果呢。

    十三、第四天下午

    吃過午飯後,我趁著微醺去到粉房裡屋去看了即將上路的兩個女犯。她們兩
人都是胸乳受過刑,屁股也被打得很重的。所以既不能仰天平臥,也不能趴著平
躺,都是側身躺著在炕上養神。丁艷芳、楊秀芝已經重新梳過頭,那頭濃密的烏
發編成很緊的兩條辯子,還是穿著白底小藍花的無袖袖衫,藍布褲,腳上套一雙
破舊的白網鞋。楊秀芝還沒梳過頭,仍然披散著長髮,說是因為受過刑的雙乳還
在發炎,所以不敢穿上衣,上身還是光溜溜的。下身則穿了一條很寬鬆的薄薄的
黑布褲,腳上換了一雙比較較合腳的白力士鞋。而且已經把另一身替換的衣褲每
人打了一個小包,準備帶到縣裡去。都靜靜地一聲不吱,閉著眼。但因為睫毛的
顫動可以知道都沒有睡著。

    我想起就要離開這裡,就提出還想到窯洞去看看。出得粉房,一股熱浪撲面
而來,一眼望去,窯洞前那一排晾著的白膠鞋非常耀眼,隊光照不到的窯洞裡面
黑黝黝的,從木柵的間隙中可以望見光臂赤腿的女犯挨排躺在地鋪上,幾乎都睡
得死死的,姿態各異。有不少是趴著睡的。屁股上傷口還在發炎出血的,就把褲
衩褪開了晾著光屁股。看了很不是滋味的。

    我細查了兩個窯洞,那些呼呼熟睡的女犯居然沒有一個人把白鞋蹬脫的,可
見王、朱兩人的天數厲菅教是很有成效的。

    被太陽曬得幾乎有冒煙感覺的砂礫坪上,桑玉娟已經不在土台上受立枷的刑
罰了。據說她曬得幾乎昏過去,所以被扶到河裡洗了一個澡--我想洗澡時他的
屁股一定是痛得不得了的。--然後被反背捆著雙腕吊到大樹的樹叉上,現在正
雙臂向上被吊起,身體彎成直角形,褲子和褲衩已經被脫去,撅起了佈滿一道道
紫印的屁股,埋下了被亂髮遮掩的頭,這種姿勢其實並不比立枷好受,只是樹蔭
畢竟可以減輕烈日灼烤之苦。朱武看到了,說這樣太便宜她了,要管教人員給她
重新把枷戴上。王福生說:「這個小妞要是再枷上,不用半小時就不行了。算了,
就給她再掛上塊牌子吧。」不過他吩咐不許用大木牌,讓掛個廢紙板箱的厚紙板,
用毛筆寫上了「幹活偷懶,不服管教」的八字罪狀,說「讓她一直吊到晚點名,
最後還由朱隊長發落吧。」我不知道,朱武還會不會要她當眾趴上打屁股凳再打
一頓屁股哪。

    終於,公社的大解放一直開到坪上來了。楊德盛和王大明就來侍侯那兩個女
犯上路了。按照押送犯人的規矩,她們都是應該上綁繩的。我過去在看守所耽過,
知道有首歌謠說:「見了綁繩我喊媽,不怕刑罰怕五花,五花五花真可怕,先勒
脖子後打花,……」這下次可夠這兩個小妞受的。先是給丁艷芳上綁。他倆很熟
練地用細繩反扣在丁艷芳光裸的脖子上,交叉一順,繩子竄到腋下,在粉嫩的膀
子上緊纏了一匝,收緊後,又反到脖頸的繩套上,插入繩扣又散開到她結實曬黑
的的胳膊上纏一道、緊一圈,再向中繩拉一道,這樣反覆纏綁,不一會將她勒得
粉頸微挺,頭向上抬,一雙玉臂像蝴蝶收翅似的高高懸綁在背後,不得不把屁股
後藜起來。不大工夫就氣喘噓噓,香汗沁出,臉色由紅變白了。我一看,說:
「這樣不行!不能綁太緊,這樣大小伙子也抗不了,半路上就會出事的。」她們
聽了,就把繩子鬆了一遍,使她的雙臂落下到貼著後腰的位置。她的臉色才恢復
了正常,氣也喘勻了。

    在捆楊秀芝時,她主動提出,要我允許她光著光膀子,說是穿了上衣只要輕
輕蹭到兩隻奶頭就鑽心的痛,要是穿衣捆緊了更沒法忍受了。她淚如泉湧地央告
說:「反正我自個也顧不得臊不臊了,已經是破鞋也不能再要臉了。就讓我光著
膀子少受點罪吧!」我想,反正到了縣城她倆都得掛上大黑牌,穿不穿上衣也差
不多。就答應了。楊德盛她們就又把她也五花大綁起來。

    這時,王福生提來兩塊大牌子,一塊上寫的「山灣子群專揪出的大破鞋,丁
艷芳」,一塊上寫的「山灣子群專揪出的大破鞋,楊秀芝」。兩塊牌子上的「大
破鞋」三個家都是用紅字,特別醒目。兩人名字上照例用紅筆打了叉。囑咐說到
了人多的地方就給她們掛上。因為這是很有份量的木頭牌子,所以並不要她們一
直戴著。

    她們倆的口供和交代材料,今天上午已經都抄寫了一份,也已經按了手印,
給我裝在挎包裡帶到縣專案組去。

    臨走我有一件事犯了愁:這兩個女犯上了綁繩,而且腿腳都不利索了,能上
去解放牌大卡車嗎?悄悄問朱武有沒有長板子可以搭跳板。他笑笑說:「哪裡要
用那個!」他指揮同機把車開到一側靠近土台的地方,一側的車欄板打開,上端
搭在土台的石砌圍牆上,讓楊德勱和王天明一人扶一個女犯,從石蹬走上土台,
再從車欄板走進車箱,一切都很順利。然後把女犯們的小衣包和大牌子也送上了
車箱,就把車欄板重新推上,就裝車完畢了。

    這輛大解放的車箱裡沒有安裝座位,只是胡亂堆放了一些可折疊的小馬札。
兩個管教一人挑了一個馬札,佔據了車箱前方左右兩個角落。兩個反綁的女犯,
被叱令低頭蹲在他們身旁。我拉開駕駛室的門,坐到副駕駛的座位上,揮手和王、
朱等人告別,車就緩緩的駛出砂礫坪,上了路。在上路之前,我又把頭伸到車外,
回頭遠望了一下窯洞前一雙雙帆布運動鞋構成的白線,在心裡和「白鞋隊」告別
了。

    我從駕駛室的後窗裡看見,上路後不久,兩個女犯就無法忍受顛動中保持蹲
姿的苦處,都自動改成跪在車箱板上。楊德盛把她們的小衣包分別墊在兩人的膝
下,使她們才能略略少受些罪。但是因為反綁的雙手,無法攀扶任何東西。而到
山灣子鎮以前的路,都是砂土鋪面的「土路」,有的地方有明顯的坑窪,即使是
車箱下有減震彈簧的解放,每一下顛簸對於毫無依傍的她倆,都會起到很強的拋
擲作用。她們的身體不斷地東倒西歪,不斷地彈跳聳動。她倆被打傷的屁股時時
會重重坐到鞋跟上,這對於昨天才捱過重笞的楊秀芝來說,是格外痛苦的事。終
於在一次大顛簸中,她的屁股連續兩次猛烈撞擊在她的力士鞋鞋跟上,使她疼得
倒在車箱底板上,亂滾起來。這當然更加觸動了她的遍體刑傷,慘嚎聲蓋過了馬
達的轟鳴聲,一陣陣傳進駕駛室來。

    我叫司機停了車,自已爬到車箱裡,叫楊、王兩人解開了她倆的綁繩。叫她
們站起來,鬆快鬆快勒出了血印的兩條臂膀,讓她們用兩手扶在車箱前面的欄杆
上站著,叫司機慢慢起動加速。這樣,她倆可以用兩手來保持身體的平衡,用雙
腿來緩衝車箱的顛動,至於刑傷在顛簸中加劇的痛苦,也減到了可以忍受的和度。
我因為怕解了綁繩在途中出事,就留在車箱裡幫他們看管女犯。反正車一開,東
箱裡風極好,比悶在駕駛室裡涼快多了。

    我也挑了一個馬札,挨著楊德盛靠車幫坐下,和他嘮起嗑來。他二十歲,未
婚。貧農。原是基幹民兵。因為堂兄是公社群專的小頭頭,就被抽來做這個勞改
隊的管教。這在當地可算是一等一的美差了。「吃喝在其次,難得是玩女人呀!」
他興奮地說。在大隊群專他也參加過審問女的,也吊過女的,抽棉槐條。可都是
穿著衣裳的。到這裡動不動就扒褲子打屁股什麼的,剛來也不習慣,干幾回可上
癮了。據他介紹,當這裡的管教,不但使他頭一次嘗到了睡大姑娘小媳婦的滋味,
而且還認了「乾妹妹」呢。

    我問他什麼是「乾妹妹」,他是屬於喝了點酒就話多的興奮型的,就很自我
炫耀地說開了。原來這裡的管教也不光是一味作踐女犯,「像我們這個白鞋隊,
也就能幹到十月裡,也不能逞一時的快活,也得留點後路是不是?」所以管教和
女犯有結對子的規矩。女犯在跟管教過夜時認乾哥哥,就可以得到這個管教的保
護。比如行刑時手下留情,犯了隊規盡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於管教之間也
有親疏的差別,鐵哥兒們互相對對方的「乾妹妹」也採取保護的態度。「你別當
我們就是逛窯子一樣,今兒個睡這個,明兒個睡那個,也是有情有義的呀!」據
他說,認乾哥乾妹的基礎,大都是認本村或本大隊的,這樣對女犯的保護可以保
持到勞改隊解散以後,對女犯來說,在受群眾專政時有一個或幾個能擋一點傷害
的人總是好事。對這些基本上都是光棍的小伙來說,以後就像幹部一樣有一個或
更多的相好,那也是非常的美事。這事在勞改隊是人所共知心照不宣的事。「你
看對過那個王天明,他就是秦紅的乾哥哥。他這回上縣城的好差使,就是秦紅給
他說下的嘛!」他悄悄地告訴我。

    我問他有沒有「乾妹妹」,他一翻滿是血絲的眼睛說:「有,昨沒有呀!就
是昨晚你睡的李秀環嘛!我可不是跟她一個村的,他可憐,在隊裡連同一個大隊
的管教都沒有啊!」原來,他們兩人是農中的同學。場德盛暗戀過她。「我為什
麼認她做乾妹妹?我家兄弟仨,我是老疙瘩(最小的之意),我們隊窮啊,干一
天活才九分錢!我大哥二十七,二哥二十四啦,都說不上媳婦。我不知道打光棍
要打到哪年。我跟小秀環都說定了,」他放低聲神神秘秘地說:「這個隊解散了,
她在村裡也沒好了,願意跟我一起上黑龍江的老林裡,結婚生孩子。不嫌她,我
可不嫌她!我當天仙供著她,鑽老林子也願意,心甘情願哪!」他說的聲音越來
越小,幾乎響不清了。我只能從他嘴唇的活動來分辨他在說什麼。

    楊秀芝和丁艷芳站累了,又自己蹲了下來。兩手還是拉著欄杆不撒手。到離
山灣子鎮還有十來里路,從前方傳來一陣陣鑼聲,「咣咣咣咣」之後是女子拉長
聲叫著:「我是大破鞋吳明蘭啊--!都來看哪!看我解送勞改隊啦--!」
「咣咣咣咣」「吳明蘭是大破鞋呀--!都來看我丟人現眼呀--!」王大明首
先站了起來望了望,很興奮地說:「這不是中心小學的那個小吳老師嗎?聽說她
把公社的文教助理都拿下了,炕上功夫可了得啦!」我們聽了,桑玉娟和楊秀芝
也站起來看了。只見前面有一小隊人向這邊走來。為首是一個扛一面重枷的女子,
梳挺時髦的馬尾辮,大眼睛小嘴巴,很俏麗的容貌。扛的那面枷挺厚,兩隻手沒
有枷,端著枷的前端,脖子上搭了一串破鞋,,上身是赤裸的,下身也只有一條
平腳短褲,赤腳穿一雙拉帶的黑布鞋,是時興的布面膠底底邊貼有白膠條的那種。
真是丟人現眼的樣子。看來是起解送往白鞋隊去勞改的。身後有一個人端著鑼,
咣咣咣敲打著,另一個人拿一根紅纓槍,不時戳得她的屁股和大腿,催她高聲喊
叫。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幫半大的孩人,看來是從鎮裡跟出來看熱鬧的,不知道
裡面有多少是她教過的學生。想起我在隊裡參觀新到女犯人過堂的情景,馬上就
聯想到這個年青美貌的通姦犯,到了晚上要受的苦刑了。我注意到她上身是光裸
的,但在左肩上挽了一個包袱,想來是自已帶的替換衣物,我看著她從車旁走過,
想像著她今夜就要變成小白鞋紅褲衩的受難女性中的一員,下身不知不覺地又硬
了。

    那些半大孩子,男女都有,可能是已經跟著走了不少路,走得有點累了,又
沒有更多新鮮可看,就把目光轉向了我們車上的女犯。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叫著:
「看啊!這車上還有一個光膀子的女的呢,也是大破鞋吧!」不少就回身跟著車
跑,還有在地上撿了土坷垃趄兩個女犯身上扔的。楊秀芝和丁艷芳嚇得蹲了下來,
抱著深深埋下的頭。躲閃著。我們三個也不免挨了幾下。好在司機踩了油門,很
快把這些小造反派甩到遠遠的後邊,但他們「斗倒斗臭!」的叫聲老還能聽見。

    我們的車開進鎮裡時,我沒有聽王福生要讓兩個女犯掛牌示眾的意見,叫她
倆還是低頭蹲著。但剛一進鎮,就發現前面的路上堵了一大幫人,而且人聲鼎沸,
群情激昂,不知出了什麼事。我叫兩個女犯一定要低著頭,而且脫下一件褂子被
在楊秀芝的身上,千萬不要抬頭張望。而司機一看邊開不過去,就下車把車門一
甩,到前面探個究竟去了。

    細聽前面的人聲中有一個公鴨嗓子在喊:「她自個兒往柱上撞的麼!自絕於
人民麼!該死麼!」而更多的怒罵聲此起彼伏,把這個嗓音壓了下去。還有不少
人匆匆趕來向從群裡擠。司機不久就從人群裡擠了出來,跑到車前,拉開車門上
了車,很快就發動了車,倒退著出了鎮,回到來的路上,一拐拐上了鎮外較窄的
路,到繞過了山灣子鎮,重新駛上通往縣城的柏油路後,他才在駕駛室中大聲地
介紹剛才看到的情況。

    據他說,人們擁擠的地點是公社衛生院的門前,一個年青女子躺在大門口的
水泥門柱邊。額上全是血,說是從衛生院檢查出來時自己撞的。「看樣子是救不
活的了。」他說這個女子半個月前進了公社群專辦的學習班,審查生活作風問題。
原先就是這個衛生院的護士,叫小翠。王大明是山灣子鎮的,聽了這個名字,就
搶著插嘴說:「我知道!姓傅,傅小翠。我識認,長得挺漂亮的。真是『俊鞋人
人愛穿,一穿就破』」司機憤憤地大聲反駁說:「你咋肯定她就是破鞋啦?!這
年頭也怪!長的俊的就都打成破鞋了。我看她是太憋屈了才尋死的,門前好多人
都是這麼議論的,不讓把人抬進衛生院,要送到縣醫院去重新驗過。」王大明說
:「你喜歡她是不是?她不是老早就愛穿我們白鞋隊那種小白鞋,就是這個丁艷
芳穿的那種嘛。五冬六夏不離腳,外號就叫『小白鞋』嗎?這回沒輪到上我們白
鞋隊去白天黑夜好好穿她愛穿的小白鞋,可惜了啊!」司機突然停了車,下車走
到王大明跟前,指著他罵道:「我認得你叫王大明!不就是個二流子嘛!混進了
群專就了不起啦?你們群專幹的什麼事,當我們群眾不知道呀?好好的大閨女小
媳婦,但凡好看點的就想方設法打成破鞋。屈的人還少嗎?傅小翠穿小白鞋咋的
啦?人家是當護士的,穿這種鞋走路不出動靜,是職業要求。我去年急性腸炎住
院,那些護士裡頭就數她技術最好,最體貼病號,最不怕髒不怕累,幹活實在。
我就是喜歡她咋的?我就擔心她要真落到你們白鞋隊不定會糟踐成啥樣呢!人家
有骨氣,敢豁上命來證明自已清白。你可惜是可惜沒能讓你們到手糟害過癮是吧?
哼!!!」王大明被他罵得臉讓變了色,可大概是怕司機不拉他,終於忍住了沒
再說什麼。我勸司機重新上路,好在天黑前趕到縣城。

    楊德盛說夠了話,興奮勁過後,開始打起鼾來,所以我再不敢回駕駛室去坐
了。在柏油路上雖然顛簸小了很多,但車速變換或轉彎之時,兩個女犯不論是站
著還是蹲著總會前俯後仰,東倒西歪。需要我和王天明扶一把。我靠近楊秀芝,
所以有時會貼到她的身子。我可以很清楚看到她赤裸的背脊上昨天睡釘板被釘頭
壓出的一塊塊紫斑,有的地方還滲血結痂了。她的兩邊的肩胛骨在背皮下不停的
移動。我忽然覺得,我對她的輕賤、鄙視、痛恨之中也摻進了些許憐惜,甚至引
出了一些慾念。在我的意念中,剛才扛枷押解的吳明蘭,忽而化成了蘇三起解中
的蘇三,蘇三還穿著罪衣罪裙,而吳明蘭卻還要受裸體的羞辱。就是不用扛枷步
行的楊秀芝和丁艷芳,雖說是用現代化的卡車押解的,受的罪哪裡比蘇三少呢?

    望著漸漸籠上暮色的前方,我不時瞥一下楊秀芝和丁艷芳腳下的白膠鞋。我
腦海裡又縈繞著白鞋隊裡那些穿著這種白鞋的女犯一幕幕受虐的圖景。其中最清
晰而揮之不去的一幅。就是頭一回看到丁艷芳戴著枷趴在打屁股凳上捱打的樣子。
她那張渾圓登緊、又白又光的屁股,是怎樣起伏顛扭。穿著白力士鞋的兩隻小腳,
是怎樣上下亂舞。她那蓬鬆的兩條大辮子,是怎樣在枷孔邊沿不停的抖晃著。我
似乎又聽到了卡在凳頭上的枷板斷續地撞出咣咣的響聲(原來,這是解放牌卡車
的欄板在行駛中發出的撞擊聲造成的錯覺)。於是我又一次噴出了精液。

    我真的已經染上了虐待女犯的變態淫慾癖了嗎?難忘的白鞋隊啊!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2-1 16:55 編輯 ]
2010-1-31 18: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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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x23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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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章啊。期待樓主其他大作。
2012-1-10 19: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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