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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俠玄幻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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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桃色新娘淚 01-40 作者:iwnrx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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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新娘淚 01-40 作者:iwnrx
第一章:陶八爺家的桃花難
犬牙山腳下,山光樹影之中掩藏著一個叫掏扒溝的屯落。據老人講,這裡原先叫陶八溝。之所以演繹為掏扒溝,並非是「陶八」與「掏扒」的諧音,而是這裡繁衍著一個荒誕而桃色的婚嫁民俗。
掏扒,是人們用來從灶堂裡扒灰的工具。但在東北農村,「掏扒」一詞卻被莫名地賦予了一種特定的蘊含。究竟是何意?北方人都知道。說多了編輯會皺眉。南方人不知道沒關係,看看這部小說就有答案了。但千萬別有非分之想啊!
掏扒溝屯大半的人家姓陶。陶姓家族從嘉慶年間入關東,歷代繁衍,雖幾經興衰,但始終堪稱十里八村的名門望族。
從陶大尖子那輩兒起「陶八溝」便演繹成「掏扒溝」。但事情還得從陶大尖子的奶奶說起。
陶大尖子的曾祖父陶八爺,當年是犬牙山一帶首屈一指的大財主。民國初年,陶家就已良田千畝,牛羊成群。僅扛活的長工就有十幾個。
陶八爺年輕時就不是安份的主。做過兵痞當過土匪;打家劫舍無所不為,起家之道大體如此。他城府深手段毒路子野。他深邃而炯亮的目光總令人望而生畏。
陶八爺娶一妻一妾,生有五男三女,可謂兒女滿堂,盡享天倫。但在他四十歲以後,卻似乎走了背運:天災人禍連年不斷。
那年五月,一場冰雹從天猛降,陶家的大半莊稼被打成光桿。
翌年七月天,長勢喜人的莊稼地裡,蝗蟲又鋪天蓋地而來,僅十數天,莊稼又被磕成了光桿。這一年更慘,秋後只收了三成糧食。
天災倒也罷了,天塌大家死。可接連的人禍卻讓他難以招架。首先,八爺的紅顏相好--管家的老婆陳櫻桃因病去世,接下來,就在長子陶天助娶親的那天,八爺的小老婆因生孩子難產,大人孩子一同去了。之後,剛剛娶親不久的大兒子天助,突然得了一場暴病,一個月的光景就猝然死去了。
第二年,二兒子陶天生又娶了一個叫子蘭的貌美賢惠的妻子。可媳婦剛剛有了身孕,陶天生不聽勸阻替老闆子趕馬車進田拉莊稼,半路馬毛了。他被拋到車輪底下,被壓得血肉模糊,當場就斷了氣。
僅兩年間,陶八爺喪了妾,又連喪兩子,扔下兩個寡婦和一個遺復女。他有如五雷轟頂,頃刻間他就蒼老了十年光景:原先烏黑的頭髮已白了大半。高大的身軀萎縮了許多。
氣派的陶家大院被一團陰森的氣氛籠罩著。
人們開始紛紛議論陶家的惡事。有人說,陶家又劫數,肯定犯了什麼說道;有人說,陶家的男丁不能娶媳婦。
陶八爺也不斷地思忖著家裡究竟犯了哪門子邪。他不斷地找算命先生占卜掐算,但每個瞎子都有一套說法,眾說紛紜,不一而足。陶八爺也不曉得信誰的,一頭霧水。
這是一個炎熱的夏日晌午,陶八爺仰坐在屋內的竹椅上昏昏打著盹。
恍惚間,有兩個赤身女子從面前而過,這兩個女子似曾相識貌似死去的陳櫻桃和劉春桃,一股幽香頃刻沁入心脾,他感覺下身衝動,便不覺悠然尾隨到外屋。二女卻忽然不見了。卻見自家的灶台便生著兩棵桃樹。桃樹無葉片,只有滿枝花朵放著奇異的色彩,一股辛辣味撲鼻。
卻見大兒子和二兒子皆站立於花間,其狀似舔舐花蕊。突然,那花蕊處伸出像毒蛇芯一樣的東西。兩個兒子突然死倒在地上。他急欲上前攙扶時,他們卻化作青煙飛出門外。桃花那毒芯依然張牙舞爪地吞吐著。這時,傳來一個聲音:「快尿,快尿!去澆那兩棵桃樹。」
他解開褲帶,對著那兩棵桃樹撒了一泡尿。那樹上桃花的毒芯頃刻間消失,隨之,花色動人,花香四溢
他則伴著撒尿的快感猛然驚醒,原來褲襠裡黏糊糊的一堆,卻不是尿。
這時,屋門正開著。兩個寡居的兒媳婦正在灶台前忙著做午飯。其神態酷似夢中女子。體態婷娜,面若桃花
正午的光線映襯著兩個兒媳婦輕盈嬌美的體態。八爺頓覺心曠神怡;莫名的躁動讓他目色迷離。
一個奇異的夢境,攪得陶八爺日夜揣思,卻始終不得要領。
恰巧這日,有一個相面的南方蠻子,打著板從犬牙山下經過,來至陶八溝。陶八爺如獲至寶,將其請入宅內。
他向南方蠻子講述了這二年的厄運,也透露了幾天前的夢境。南方蠻子煞有介事地沿宅院轉了幾圈,回到屋內目光又停留在八爺的面相上。之後又看他的手相。
最後,南方蠻子神秘兮兮地道出了玄機:陶家以下歷代難免要犯「桃花難」。陶家娶進的媳婦注定都是命硬有毒的桃花化身。陶家的少男很難逃脫桃花的毒害相剋。所以。南方蠻子只說到桃花難,問道桃花難的根源,南方蠻子故弄玄虛說天機不可洩露。八爺倒是犯起嘀咕:莫非這災難與兩年前死去的陳櫻桃和劉春桃有關?她們的名字都帶著一個「桃」字。不覺又想起夢裡的那兩個女子。
說道破法,南方蠻子戛然而止,只是不斷地搖著頭。
八爺明白其中的緣故。八爺不在乎錢。一堆叮噹作響的銀元摔倒炕上,那蠻子目光一閃,忙不迭地詳細告訴了破桃花的大法。
破桃花的人應該是陶家上一輩的長者,名曰隔山水澆花根,洗去桃花毒,潤澤她的硬木之軀。具體做法為:陶家每有兒媳婦入門,第一夜務必由公爹來破身試性。這樣才能保陶家男丁平安,家業興旺。但有一點切記:在公爹破身之前,兒子千萬不能接觸她的身體。破桃花時務必見紅方可靈驗。言外之意,新媳婦必須是處汝身。
之後,南方蠻子又蛇爬般畫了數十道符。洞房之夜,公爹親手將符貼到女子陰部,然後以陽根破符而入,桃花難可破。南方蠻子臨走時,陶八爺又猛然想起一件事,便獨自把蠻子調到一邊問:「我家那兩個寡婦媳婦怎麼辦?需不需要破桃花?」
「等三年孝滿後,如果她們還沒改嫁,那也得破。倘若不破,如果你家哪個少爺不安分和嫂子有染,那也會被克的。」
「那怎樣破法呢?她們已不是處汝身了!」
「破法相同,只是要等她們身上來例假時再破!也為桃花紅」
八爺心領神會。
儘管破桃花之法令陶家上下感到尷尬,無奈,但陶八爺似乎深信不疑。他感覺南方蠻子所說,和自己的奇夢完全吻合。自己家肯定是犯了內桃花。至於說,那破法,靈不靈也要試試才知道。
八爺的正妻陶王氏首先反對道:「這明顯是掏扒行為兒子媳婦咋還有臉見人?」
八爺怒喝一聲,一巴掌打下去。陶王氏裹著的民裝小腳站立不穩,頃刻跌倒在地。嘴角似乎滲著血跡。
這就是八爺--霸道。
全家上下頓時不敢言語。三子陶天賜還是忍不住說道:「哪家女兒願做陶家的兒媳婦?」
「小子,爹還要給你娶一個如花似玉的呢!」八爺目光雪亮。
八爺時常思起那個桃花夢。回味總要情潮湧動一陣子。湧動之後總要多看兩個兒媳幾眼。看過之後愈發心急如焚。
但破桃花還要從新入的兒媳婦開始,這兩個還要放一放。八爺時常瞇起眼睛神不守舍。
這樣的時光似乎很漫長--八爺感覺。他焦急地眼望著三子天賜快些成人。
天賜剛十七歲。陶八爺便開始托人四處尋找暮色合意的姑娘。
其實,在他心裡早已經有了眉目。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美妙得讓八爺連飯都懶得吃。
有一天,八爺派人找來了巧嘴黃媒婆。
第二章:第一朵待破的花朵
儘管陶家的連連橫事和「桃花難」的說法,給陶家男子娶親造成很大的影響--一些大戶人家的閨女或膽小人家的俊女都不願嫁到陶家來,但這並不能阻止家值萬貫的陶家少爺如願迎娶美貌的黃花閨女。
其一:四門貼告示,還有不識字的;其二:有人根本不信那份邪--富貴的誘惑遠大於虛無的恐懼;其三:一些窮人家的碧玉,完全是被迫無奈,身不由己。
當年,陶大尖子的奶奶袁秀秀,就完全是為了頂債而嫁入陶家的。那年才十八歲。
袁秀秀家是陶八爺的佃戶,全家七口人租種陶家十五畝薄地。年成好了才勉強餬口,一遇災年,交完租子後幾乎所剩無幾,家境常常是寅吃卯糧,朝不保夕。
秀秀的爹袁祖光是個老實巴交,推到都不想起的莊稼人。秀秀娘雖生的模樣俊秀,卻腿腳有殘疾,幹活不方便,勉強做一些家務。爹娘生有五女一男。秀秀是老三,兩個姐姐已出嫁,兩個妹妹才十幾歲。最小男孩叫留住,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不曾想,留住五歲那年得了一種熱病,四處求醫,花的家裡債台高築也不見好轉。為了去省城給孩子治病,袁祖光向陶八爺借了三十塊大洋的高利貸。孩子雖然保住了性命,可那三十塊大洋經幾年的驢打滾的利息,已滾到一百多塊。一貧如洗的生計,每年連利息也還不上多少。為了陶家的高利貸,袁祖光幾乎白了頭。整日唉聲歎氣。
秀秀娘雖然腿瘸,卻生的標誌清俊年輕時堪稱小家碧玉。
秀秀承襲了娘的遺傳,十七八歲時,就已發落得體態標誌,容然俊秀,堪稱陶八溝數一數二的美女。
陶八爺每年秋季都來袁家收地租,年底又來摧高利貸。秀秀幾年間就從一個黃臉小丫豐滿為花容月貌的大閨女,陶八爺看在眼裡,心裡早已有了盤算。
陶家發生桃花難之後,陶八爺就決意要把秀秀娶過來做天賜的媳婦。一來可以頂了那筆高利貸;二來他覺得,「破桃花」從這個俊女子身上開始,是最適合不過了。想到秀秀,八爺便情不自禁地衝動一番。就像二月的河流,破冰之後激盪湧動。
受陶八爺之托,前屯的巧嘴媒婆黃賣蘭扭扭嗒嗒來到秀秀家。黃媒婆兜裡揣著八爺預付的大洋,心裡滿是勢在必成的力氣。薄嘴唇翻飛,唾液四濺。她不容袁家人說話,只顧自己口若懸河。
黃賣蘭先是炫耀陶家的門庭,再誇套天賜的人樣,最後點明袁家的潦倒窘境。她以不容置辯的語氣強迫袁家盡早把親事定下來。
秀秀的爹娘似乎無話可說。雖然心裡也不情願,可眼下袁家已山窮水盡別無選擇。袁家的一線生機也只好傾注在秀秀身上。父母眼巴巴地看著如花的女兒。
秀秀心裡早有了人,堅決不同意這門親事。她果斷地告訴媒婆:死也不嫁陶家。楊賣蘭磨破嘴皮子也沒說動秀秀,最後喪氣地頂土而去。
陶八爺顯得異常憤怒,覺得秀秀不識抬舉。他幾乎眼露凶光,在屋地上踱來踱去。最後一甩袖子下了狠心:此女勢在必得。他帶上管家,騎著高頭大馬氣勢洶洶來到袁家。
管家手裡擺弄著盒子炮橫眉立目地吆喝著,說要收回袁家租種的十五畝土地,並聲稱要報官來催討那一百多塊大洋。
此舉擊中了袁家致命的要害,袁家頃刻間陷入絕境之中。袁祖光連連作揖:「先別發怒好商量,好商量!她會同意的!」
八爺的目光沒有離開過秀秀。秀秀沒好臉色對這他,索性進了裡屋再也不露面。陶八爺臨走扔下話,給袁家三天的考慮。之後便揚長而去。
爹娘開始苦口婆心,曉以利害地規勸秀秀。秀秀透過淚眼看見了娘的瘸腿爹的白髮,還有大病剛愈的弟弟。王和哥英俊的面孔漸漸模糊了。為了全家人能生存下去,秀秀終於無可奈何地答應下來。那一刻她淚水流成河。
三天後,黃賣蘭又來到袁家商討彩禮迎娶等一應事項。陶八爺答應:那一百塊大洋就算頂了彩禮,秀秀的嫁妝由陶家置辦。並承諾免收袁家三年的地租。袁祖光還要千恩萬謝。
受陶家暗示,楊賣蘭向袁家透露了陶家「桃花難」的內幕。並清楚地點明:秀秀過門後,公爹破桃花這一關是逃不過的。讓秀秀早有心理準備。
只聽說陶家的「桃花難」的傳聞,這意外的破桃花一說,簡直讓袁家如墜深淵。
楊賣蘭走後,秀秀足足不吃不喝地鬧了一天一夜。
秀秀哭得雙眼紅腫,對爹娘說:「一進門就被公公給掏扒了,這以後可怎麼活呀!這樣的禽獸人家,你們怎忍心把女兒往裡推呀!」
爹只在一旁耷拉著頭,哭喪著臉一語不發。
娘歎著氣,萬分無奈地說:「我們也是沒辦法呀,要是不答應,我們的生路就斷了!」
「嫁過去也就罷了,可這破什麼桃花,我怎能接受得了啊!」
「這也沒什麼呀,孩子。」娘耐心開導說,「肥水不流外人田,總是沒給別人,都是陶家的人吶。再說了,你總不願意過門就當個寡婦吧!只是當天那一夜,往後你還是你男人的。就咬牙忍下吧!」
「娘!」秀秀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丟下王和哥她已經寸斷肝腸了。破桃花之說簡直生不如死。她無法想像那會是怎樣的情景;她已經隱約看見八爺狼一般幽蘭的眼睛。
她幾乎想到了死。帶著清白白的女兒身去天堂,總比活人的地獄要乾淨。但死的權利也沒有啊!
幾經掙扎,秀秀看著可憐巴巴望著她等待吃飯的弟弟妹妹,她終於擦乾流眼淚。
經過磋商,陶天賜和秀秀的喜日定在九月九端陽節那天。
臨走時,楊賣蘭代陶家傳過一句話:「要時刻看住秀秀,如果洞房時已不是女兒身,將被退回來的」
第三章:不願扣綠帽子的陶家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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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這邊也並非順風順水。
喜日敲定之後,陶天賜卻無半點喜悅之情。八爺和天賜談了一次話。內容就是洞房那夜破桃花的事兒。讓他早有思想準備。天賜還是炸了鍋。他無法忍受這樣荒謬絕倫的事情。沒有哪一個男人願意把新媳婦第一夜交給爹。這樣的奇恥大辱簡直生不如死。
天賜是一個性格特殊的小伙子。他即不內向也不外向。頭腦靈活卻不喜歡讀書,一摸書本頭就痛。只在私塾念了二年多,就死活不去了。無論爹娘怎樣打罵都無濟於事。他雖身體瘦弱,可幹起莊稼活來卻很有門道。並且他清楚地知道,自家有多少田地,樹木,有多少牛馬和羊群;以至於什麼季節幹什麼活,他都裝在心裡。
陶八爺見他讀書不成,卻是個莊家把式。於是就試著調教他一些治家理財的本事。八爺有時放手去讓他治理田地,收租收息,或支配長工。每件事他都做得很出色。八爺很滿意。
陶天賜即聽話又孝順,從小在父母眼皮底下唯唯諾諾,從未頂過嘴,也很少惹什麼禍。
今天他卻一反常態。八爺似乎很理解他的心情,便說:「我也是沒辦法呀!誰也不願意去做那些有悖倫理的事兒。可為了你好,也只能這樣做了!」
「可我總覺得那南方蠻子是在胡說,」天賜漲紅著臉,「爹,你不該信他的呀!」
「我也不是完全相信的。可你想想咱家發生的事,你大哥二哥活蹦亂跳地就去了,還有你姨娘她……難道這都是偶然和巧合嗎?還有,我竟然做了那麼蹊蹺的夢,鮮亮亮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八爺到背著手,雪亮的目光罩著夢幻般的迷離。
「爹,就算是南方蠻子說得都對。可我不娶媳婦總算沒事了吧!不往家娶總不能犯啥子桃花吧。爹,我求你把那門親打退了吧!」
「咋說這等傻話?哪有男人不娶媳婦的?就算你能做到,可咱陶家的香煙怎麼續!」陶八爺瞪著他。鬍鬚翹起老高。
「還有弟弟天擇和天護他們,讓他們娶妻生子啊!或許他們不在乎破什麼桃花呢。」
「你不先成親,他們以後怎麼成親?這不讓人笑話嗎!竟說些胡話。」
「爹,我真的不想娶媳婦了,你還是退了吧!」天賜堅持說。想到洞房花燭,他全身在發抖。
「不要再說了!」陶八爺武斷地揮著手。
天賜沒有再反駁,但他卻躲在屋內誰叫也不出來。
陶八爺唯恐他想不開,讓家裡人輪番勸說。
他娘苦勸了整上午也不見效果。後來竟然搬回了已出嫁的兩個姐姐蘭青和代弟。
大姐蘭青開導他說:「咱爹這樣做也是不得已,他不能眼睜睜看自己的兒子被一個一個剋死。你該理解他呀!」大姐話是說了,臉上也頗顯無奈。
二姐代弟也附和說:「其實男女那點事兒,只不過是心裡作怪。咱爹又不是成心佔你媳婦的便宜,只要你擺脫心裡的忌諱就沒事了。女人身體被誰佔了一次,不會有什麼傷害呀!」或許二姐也在違心地說著,目光旁落別處。
在縣城讀書的十五歲的妹妹蘭玲正好在家,聽了姐姐們的話,很反感。她忿忿地為哥哥抱不平,說:「你們說得都不對,這算什麼事啊!爹說的那一套都是封建迷信,是害人的。現在都是中華民國了,咋還搞那一套啊!這也太愚昧了!」
姐姐們連連噓著吆喝她:「你敢這樣說,小心被爹聽見,還不打死你呀。快不要胡說了。你不勸也罷了!」
無論眾人怎麼說,天賜就是垂著頭,陰著臉,目光呆滯,茫然。
接著,大嫂彩雲也迫於八爺的面子,不得已過來勸兩句。彩雲也是模樣俊美的麗人,少言寡語稍顯冷漠。平時天賜對她說不上投緣,卻也無半點反感。見她也來勸,頗感困惑:難道她會同意破桃花嗎?也是陶家媳婦呀!
天賜終於開了口:「你們說,剛娶媳婦,我就當王八。而且給我戴綠帽子的竟是親爹。天下哪有這麼荒唐的事哦!」天賜的臉紅裡透黑,就像蒙上灰塵的大紅紙。
大嫂說:「要是你大哥也活著,他才不會像你這樣珍惜我呢!為了性命,你大哥肯定讓我做啥都行。人活著呀,有些事是沒法選擇的,你願不願意都得去做。等你想開就好了!」
天賜被說得猶猶豫豫,但心裡依然不是滋味,像塞了一團亂麻。他勉強吃了一點飯。但滿嘴都起了泡。
全家人都輪番勸過了,唯獨不見二嫂子蘭露面。天賜頓覺更加鬱悶。
下午,他可憐巴巴地來到二嫂子蘭的房裡。
在陶家大院裡,天賜和二嫂的關係最為密切。親近感勝過爹娘和兄弟姐妹。子蘭嫵媚溫柔善解人意。陶家兄弟姐妹七八個,她唯獨對天賜關愛有加。看到天賜她就似乎看到了死去的丈夫陶天生。天賜的相貌與二哥極其相似,如同是孿生兄弟。而且舉止言談,喜好性體也頗多相同。天生死後,子蘭恍恍惚惚竟然把莫名的情愫寄托到天賜身上。屋裡屋外,她時常用柔情的目光浸潤著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女性的柔情溫撫著這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天賜也視二嫂為知己。知心話煩心事總要找子蘭來說。每天不來二嫂房裡坐一會兒,心裡頓覺空茫無味。
他喜歡那個幔帳低懸,充滿女性氣息的房間。他時常融化在子蘭美麗杏核眼裡那亮晶晶的春水裡。他感覺二嫂的眼睛會說話。他也時常陶醉在子蘭白裡透紅的細膩面龐上柔媚的神韻。也無需見怪:這就是十七八歲的少年--萌動的對母性的依賴和對異性的嚮往。
還有一點:天賜更喜歡三歲的侄女小春枝。咿咿呀呀地坐到他懷裡甜甜地笑著。那是二哥唯一的骨肉,可憐出生就沒見到父親。天賜對她別有一番憐愛的情懷。
此時小春枝正扶著窗台玩耍,見他進來便親近地撲過來。天賜在她嬌嫩的小臉上親吻著。煩心事早已拋出九霄。
子蘭靜靜地坐在炕沿上,癡迷地看著叔侄女兒親近,心中不覺漣漪跌宕。
春枝在天賜懷裡膩了一陣子便離去。天賜的心間又陰雲密佈。
「嫂子,你看我的事該咋辦?」天賜孩子一般望著子蘭。
「爹決定的事情誰能違背?還是認命吧!」子蘭勸道,「況且只是那一夜,過後她還是你的媳婦」
「二嫂,你說真會有桃花難的說道?」天賜皺著眉,一臉茫然。
「也不可不信呀怎麼會橫事不斷呢?就說你二哥吧,那天簡直鬼迷心竅。咱家幾個趕車老闆子,可他卻非要自己趕車上山路上什麼也沒有可馬卻驚了!前一天晚上,他還趴在我肚子上,說孩子在動呢一腳一腳地踢著他轉眼人就沒了!按南方蠻子的說法,是我害了他我是有毒的桃花」子蘭已淚流滿面。
天賜忙不迭地安慰道:「嫂子,你咋能這麼想呢?退一步說,就算你是有毒的桃花,那也是前世的事了你怎麼會知道呢!」
子蘭揩了一把眼淚,幽幽說道:「倘若那南方蠻子早些來,看透了這禍事給了破法,能保住你二哥的命我會心甘情願讓爹來破桃花的」
天賜上前去為她擦淚水,說道:「二嫂,你真相信這樣的說法嗎?」
「天賜,你就當它是真的吧!你能平安地活著是最要緊的事情了!」子蘭像對孩子一般撫摸著他的頭,「你二哥撒手去了,連夢也不托我見到你就像見到他了,心裡還有些光亮和希望!你可再不能出啥差錯了!天賜!」
天賜感覺芬芳柔美的氣息包裹他,少年的衝動滾滾泛起。他情不自禁地抱住子蘭,顫聲說:「二嫂我不娶妻子了,我娶了你吧!」
子蘭驚愕。暖暖地被他擁抱著。良久才說:「天賜你這是在做夢呢!我做這樣的夢到罷了,可你不該做呀!」
「二嫂,我說的是真的我都不止一次地想過:就在你身邊在這間屋子裡生活一輩子,該有多好!」天賜越發抱得緊緊的。
子蘭推開他,淒婉地說:「別說孩子話了!快回去準備做你的新郎官吧!」
天賜怏怏不快地垂著頭,嘟囔道:「爹說是給我娶媳婦,他卻入洞房我的心都要燒著了!」
天賜在子蘭房裡一直到天黑。他還不願離去。子蘭硬是推他出門。但天賜還是想到成親就全身戰慄。
爹有啥臉面去入兒子的洞房呢?他似乎看到新娘紅紅的蓋頭被爹掀開。
無論情願不情願,婚總是要結;桃花總是要破。陶八爺決定的事,沒人能更改;他的話就是聖旨。
九月初九,天賜注定要迎娶秀秀過門的
正文 第四章:把身子獻給心愛的人
對面的犬牙山上,漫坡都是盛開的鮮花。正爭奇鬥妍萬紫千紅,似一張張笑臉隨微風閃閃爍爍。
秀秀面前卻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溝谷。谷底正有水聲呼嘯。秀秀正著急過道對面的花叢中去。但邁了幾次腳步都恐懼地退回來。
一個英俊魁梧的青年從對面飄飛而過,轉眼到了秀秀的面前。秀秀驚喜地叫了一聲:「王合哥!」
王合手裡握著一束嬌艷的鮮花。秀秀頓覺花香四溢,芬芳撲鼻。「這是對面山坡上的鮮花嗎?」
王合只是笑意盎然地看著她。秀秀只感覺自己的頭髮不知何時散開,像一道黑色的瀑布。王合上前輕輕地撫摸揉弄。頃刻間那瀑布又變成兩條長長的髮辮。
王合很快將鮮花插到她的頭上,對這她的耳邊輕輕說:「我給你插花了,做我的新娘好嗎?」
秀秀嬌羞地低下頭,只顧撫弄自己的髮梢。她感覺王合的面頰已經貼到她的面頰上。聲音又傳來:「做我的新娘好嗎?」
秀秀總算抬起頭,怯生生地說:「人家還沒有新娘禮服呢!」
「我們去對面的山坡我用鮮花給你編製」王合說。
「怎樣才能過去呀?」秀秀望著霧氣繚繞的溝谷。
王合也不答話,彎腰將秀秀抱在懷裡。直覺輕飄飄地就到了開滿花朵的山坡。紅的、黃的、紫色的花瓣在王合的手上飛舞著。轉瞬間一件色彩斑斕的花裙就織成了。
秀秀穿著這件新娘禮服,被王合抱著就入了洞房。洞房內也滿是鮮花。連那兩根花柱也綻放著金黃的花朵。
不知何時王合卻不見了。她再看洞房時,那些花朵都變了顏色,變成粉紅的桃花。
只聽房門嗵地一聲開了。陶八爺雪亮的眼睛正貪婪地盯著她。秀秀驚恐萬狀,慌亂地喊著王合的名字。
八爺嘴裡叫著:「你是桃花!我要破你」惡狼一般撲過來
秀秀掙扎叫喊一身冷汗醒過來。
秀秀做了一個夢。醒來時已是黃昏時分。幾夜沒合眼,先前她便在炕上打了個盹。
娘依然瞪著機警的眼睛,像看犯人一樣看守著她,手裡一邊做著針線活。自從和陶家的婚事定下來,爹和娘就輪番看管她。唯恐她去和王合約會。
事實上,陶大尖子的奶奶當年和他爺爺定親之前,早已有了意中人。這個叫王合的人幾十年後對秀秀依然念念不忘。
王合是一個魁梧英俊又勤勞樸實的小伙子,就是家境太窮。他家和秀秀家一樣,只耕種著陶八爺家的十幾畝山坡地,生機更是捉襟見肘,入不敷出。
秀秀和王合從小青梅竹馬,兩家大人又走動得密切。兩個孩子兩情相悅,兩家大人早已心知肚明。要不是陶八爺強娶秀秀,她遲早是王合的新娘。
眼下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兩家人都措手不及。不僅王閤家心灰意冷,連袁家也感到遺憾和無奈。
但似乎這就是命,窮人家的命。美好的希望和夢幻總在瞬間破滅,伴著流水,無可奈何花落去。
秀秀娘知道秀秀的心思。秀秀早已和王合難捨難分;她答應嫁給陶家,完全是為了一家人的活路。天下窮人家的女子就是這樣可悲:很少能自主選擇婚配,真正能逞心如意的能有幾人呢!
儘管王合和秀秀早已兩情相許,但秀秀娘心裡有數:二人只是心靈相通,並沒有身體上的接觸。
在喜期臨近的日子裡,秀秀娘愈發繃緊神經去看管秀秀。因為她耳邊一直響著楊媒婆的話:「要時刻看住秀秀,如果洞房時已不是女兒身,將被退回來的…….」
不可想像,一個嫁出去的女兒,一夜被退回來,那該如何做人。況且,一旦退回來,欠陶家的高利貸怎麼還?沒有了土地今後的生活怎麼過法!
儘管秀秀娘緊緊地看管著秀秀,但她畢竟要做家務,還要張羅秀秀出嫁的那些繁雜事情。
自從答應了陶家的婚事,秀秀自知和王合的緣分已盡,一切都無可挽回。但她始終盤旋著這樣一個想法:既然自己的處汝之身要交由一個不是自己丈夫的老頭子來破,那麼還不如在這之前,把潔淨的身體交給自己心愛的人呢。於是,她腦子裡什麼也沒有,只是一門心思想著怎樣見到王合。她知道,這幾天王合曾幾次來過自己家,卻都被娘好言拒之門外了。
這天黃昏,趁娘去茅房的空隙,她便不顧一切地流出家門。到了王家,不容分說,拉著王合就走。
秀秀娘立時慌了陣腳。她拖著殘腿風風火火地趕到王閤家。王合他娘說秀秀剛才來過,拉著王合不知去哪裡了。
秀秀娘滿山遍野地尋了一陣子,突然想到了一個去處。她顧不得腿瘸,心急火燎地趕往後山下王家看莊稼的窩棚。
秀秀娘趕到時,被嚇出一身白毛汗──此時可謂千鈞一髮的時刻。
進了窩棚,兩個倍受思念煎熬的人緊緊擁抱,熱淚流成河。之後,盡情親吻。這是相戀這些年的第一次親吻。
許久,秀秀才淚光漣漣地說:「王合哥,這次相逢,也就是我們的分別。看來,我們今生已經無緣了,等待來生吧!」
王合抱著她急急地晃動,說:「秀秀,你真的要嫁給陶家了?就這麼狠心離開我?啊?……」
「不是我狠心啊,是沒有別的辦法呀!要是不嫁過去,我們一家人就無法活下去了!我弟弟今年才七歲呀。只有豁出我自己了!」
「秀秀…….」王合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流著淚。
「王和哥,在我們分別之前,今兒我要送你一份珍貴的禮物…….」
「秀秀,還有啥禮物比你更珍貴呢?」
「你說對了,我就是要把我送給你──我的處汝之身!也好作為我們今生的紀念!」
「秀秀,這樣好嗎?」王合反倒侷促不安。或許這便是真愛潔淨無瑕。
「世間的事,哪有好與不好的!我們再見面時,或許我已是陶家的媳婦了。趁現在還是女兒身,把她送給你。不枉我們相好一回,也好下輩子相逢時,你能記得我……王和哥,下輩子早點來找我呀!」秀秀的聲音淒婉,猶如犬牙山淒清的林風。
二人又不覺相擁嗚咽在一起。晚秋的夕陽斜鋪空茫的田野。兩個人的心比這蕭蕭的曠野還要空茫。
但很快,秀秀擦乾眼淚,露出如花的笑靨。她慢慢解開腰帶,脫去長褲,又褪去短褲。玉一般的肢體光潤潔淨地展現出來。
之後,她便躺在窩棚內鋪著的谷草上,深情地望著王合,說:「快來吧,還猶豫啥啊!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面對戀人生輝的玉體,王合青春的血液在沸騰。他迅速脫下褲子,忘情地撲了上去…….
第五章:最後的掙扎
秀秀娘來到近前時,王合青春的艦艇即將駛進溫情的港灣。秀秀娘發瘋似地掀翻了王合。之後,連拉帶扯拽起了秀秀。慌亂間她還不忘仔細觀察秀秀的那個部位。憑女人的經驗,她知道還沒真正發生那事。她到吸一口冷氣。
她忙不迭幫秀秀穿好褲子,硬拉她離開窩棚。秀秀回頭那一刻,見王合正頹然而絕望地立在那裡。秀秀的眼裡又噙滿熱淚。
秀秀一步三回頭。模糊的淚眼中,王合的身影依然佇立在那抹殘陽裡。那一刻整個生命都被淚水淹沒得支離破碎。
回到家裡,秀秀痛苦萬狀地責怪娘說:「媽,你咋這樣絕情!在那個時候活生生把我們分開。你這是為什麼呀!」
「秀秀,你咋這麼不懂事。幸虧我趕得及時,要不就完了!」娘依然驚魂未定。她喘息著。
「完什麼呀,媽!我就是要給他呀!」秀秀聲淚俱下,「你會讓我終生遺憾的」
「孩子呀,陶家要的是黃花閨女,如果已不是女兒身了,你就會被退回來呀!」
「退回來正好啊,有啥可怕的?」
「你說得輕巧,一旦退回來,你怎麼活!就算你不在乎,那咱家的這些口子人怎麼活?你想過麼!」
秀秀開始不吭聲了。是啊,被退回來,這一家人怎麼活?還是死心塌地去做陶家的媳婦吧,人不能和命爭。
她扒在炕上不吃不喝,夜裡輾轉反側。第二天,她向娘提出了一個想法:說要見見陶天賜。
「見他能做啥?」娘不解地問。
「我要看看他的想法,他還是一個男人麼?第一夜,媳婦就讓爹來糟蹋,他會忍得了?讓他想想辦法!」
「可你怎樣才能見到他?我是不會放你出去的。你再去找王合,我可受不了啊!」
「我就呆在家裡,給陶天賜捎信來咱家。在你眼皮底下,這你還不放心嗎!」
「可他能來嗎?」
「我相信他會來的!」
秀秀的哥哥正在陶家打短工,秀秀囑咐哥哥務必把信捎到。
陶天賜無限鬱悶地憋在家裡,沒心思做任何事情。家裡充滿喜氣的忙忙碌碌,似乎與他無任何關係。他滿腦子不可抑止地閃現著爹高大的身影走進洞房的情景。再往下想下去便心如刀割。煩亂難耐的時刻,他就來到二嫂子蘭的房裡。天賜絕望頹唐的表情,讓子蘭心裡隱隱作痛。她拉著天賜的手安慰道:「想開一些吧!你這樣也無濟於事會毀掉你的。那些娶進門來不是黃花閨女的也不在少數你就這樣去想吧!」
「那是兩回事」天賜揪著頭髮,苦痛不堪,「如果這個人不是我爹,我也不一定在意呀!可這算怎麼回事?」
子蘭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像哄孩子一般輕聲細語。子蘭的溫柔善解,像春風一樣溫撫著他陰冷灰茫的心。天賜的痛苦減輕了許多。他感激而依戀地靠在子蘭的懷裡。
從二嫂房裡出來,秀秀的堂哥袁有昌正好找到他。袁有昌把他叫到旁邊,小聲說:「我妹妹捎信,讓你到我家去一趟。她說有天大的要緊事商量」
天賜驚異了片刻,只「嗯」了一聲,並沒表態去或不去。
天賜思忖了半下午,也曾有不去的念頭。但心裡又覺癢癢的。他家和秀秀家相隔三里路,說起來和秀秀不算熟悉。但他清晰記得,去年秋天去袁家收地租時,秀秀就站在屋角,瞪著水靈靈的明眸望著他;秀秀高高聳起的胸脯,著實令他遐思了很多時日--那女孩的美妙神韻真的讓他過目難忘呢!
想到這朵嬌美的花,竟然要經爹來過手,他心裡又開始翻江倒海。
最後,他還是決定去秀秀家一趟。
正值喜日的前一天,陶家正忙著撈水桌,招待提前到來的親友。趁天還沒黑,天賜找空離開家門。
秀秀爹娘誠惶誠恐地接待了這位姑爺。秀秀爹藉故去了園裡。秀秀娘則站在門外偷聽。
原本陌生的男女,因婚姻即將捆綁在一起,雖說沒有任何柔情密語,但一件尷尬而痛苦的事情,使彼此有了共同關注的焦點--那就是二人的洞房之夜。
事到如今,秀秀已無任何害羞的表情,她單刀直入地點擊著陶天賜。
「你爹的禽獸行為,你怎麼想?你難道無動於衷嗎?」秀秀羞憤交加地問。
「你以為我心裡好受麼!其實傷害最重應該是我呀!」天賜歎著氣。
「那你為啥不去制止這種行為呢?你該和你爹抗爭啊!」秀秀急得直跺腳。
「你咋知道我沒有抗爭!我甚至求爹退了這門親事,寧願一輩子不成親。可怎麼說也沒用,我爹根本不會改變想法!」
「那你就去死啊!這樣活著還不如死去呢!」
「我也想過,可又不能那樣做。身體是父母給的,隨便死去了,那是不孝!」
「忍氣吞聲,讓親爹把媳婦給掏扒了,這是孝順?你還是男人麼!」秀秀氣得哽咽。
「我爹也是沒有辦法才這麼做的,他也不是成心想這樣的。我們家出了那麼多橫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啊。如果不去破,以後也不會有平安日子過!」
「你也相信那一套迷信的說法?你咋這樣窩囊!」
「我信不信並不重要,關鍵是我爹深信不疑。誰也不能改變他的想法,所以」
「所以你就順從了,寧可把自己的媳婦捨出去,是不是?啊!」
「既然無法改變,那還不如想開一些吧。反正只是那一夜」
「你倒是想開了,可我想不開,沒法接受!」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除非你寧死不嫁!」
「我要是死得起的話,就不這麼為難了!」秀秀垂下頭,顯得悲慼而無奈。
過了一會兒,她又抬起頭,顫抖著聲音說:「我有一個辦法,讓你爹破不成」
「啥辦法?你說!」
「那就是今晚你先破了我。那樣我們的心裡會好受一些」既然給不成王合,給了這個做丈夫的男人也成。總比讓老掏扒先佔了好。秀秀決議想這麼做。
陶天賜望著面前這個豐滿可人的姑娘,一股男人的衝動油然而生,他真想上前去把這朵本屬於自己的花先佔有了。
但一經想起爹那劍一樣的目光,他打了一個寒戰。剛剛燃起的情慾馬上就熄滅了。他的確沒有勇氣違背他爹的意志。
「我我不會那樣做的」陶天賜拒絕了秀秀,然後便奪門而出。顯然,他也很痛苦,但卻萬分無奈。誰也不曉得,陶天賜以後會不會因今日的懦弱而後悔遺憾。
袁秀秀在無限的煎熬與掙扎中,度過了她少女時期的最後一個夜晚。
雄雞司晨,天光漸亮。九月初九那個日子,不可阻止地悄悄來臨了。
正文 第六章:躍躍欲試的陶八爺
陶八爺家的喜事才算喜事。驚動了犬牙山方圓幾百里。
在犬牙山一帶,流傳著這樣的說法:南有隋懷亮,北有陶八爺。可見陶八爺的地位。其實八爺今朝的風光全是八爺提著腦袋創造的。犬牙山周圍的村屯都有陶性家族。但八爺他爹這一支家境卻不算富裕。直到陶八爺長大成人之後,才真正轟轟烈烈。八爺從兵痞變為土匪,再從二龍山回到李家溝,足足蹉跎了他十年的光陰。八爺開創家業只經歷了兩場經典戰役。第一次是和本村財主李二嘎的驚心角逐。那年八爺看上了本村一個叫春桃的姑娘。起初春桃還不情願跟八爺。有一次八爺硬是把她拖到高粱地裡,不分青紅皂白地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春桃也就順從了八爺。可偏偏李二嘎也相中了春桃。李二嘎花了幾百大洋給鎮警署。陶八爺被定了拐騙良家婦女的罪名,稀里糊塗地進了牢房。一年之後出來時,春桃早已經成了李二嘎的小老婆。八爺惡氣難消便又上二龍山。
一天夜裡,槍聲大作,二龍山的鬍子砸開了李二嘎家的窯。宅院頃刻火光沖天。李二嘎提著盒子炮剛一出門,就被一槍撂倒。但這一槍並沒有致命。而是一個高大的蒙面人,趁著混亂硬是把李二嘎扔進火堆裡燒成焦炭。這一切被當時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一個小女孩看在眼裡。
鬍子搶光了李家所有值錢的東西,又掠走了幾個有姿色的姑娘媳婦。其中也包括李二嘎的大老婆趙千珠。奇怪的是唯獨留下了李二嘎的小妾春桃。火著了半夜,其實只是幾間柴房被燒,其他十幾間房屋卻完好無缺。
劫難過後,陶八爺卻向村公署出具了一份莫名其妙的契約:某某年某月某日,李二嘎和他在雙水鎮上賭博,李二嘎將全部房產和小妾春桃一注抵押,輸給了陶八爺云云。
黃保長看後不以為然:李二嘎死了也無對證你說也不好使!陶八爺將一張銀票塞給黃保長。
黃保長頓時眼睛就綠了。
陶八爺不僅接管了李二嘎家的千畝良田,住進了李家氣派無比的宅院,還完璧歸趙地接管了李二嘎的小老婆春桃。春桃就是後來難產死的八爺的二姨太。據說,李二嘎的宅院下面有一個藏著金銀財寶的地下室;李二嘎突然暴死,唯有春桃知道地下室隱秘的入口。八爺財色雙手。後來八爺也將財寶放入其內。這是陶家的幾代秘密,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陶家幾代人也為這個秘密勾心鬥角地尋覓著--這是後話。從此,李家大院變成陶家大院,李家溝也改了名稱叫陶八溝。
八爺的第二次戰役是和大財主隋懷亮的地盤爭奪戰。在犬牙山以南,隋懷亮的大名可謂如雷貫耳,跺一腳連犬牙山都會顫動。可八爺似乎不聽那份邪。犬牙山東麓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荒蕪的水窪地,儘管土質肥沃卻沒人敢開墾。只因為聽說隋懷亮要佔據。八爺想先入為主。他領著家丁騎馬圈了地劃上了標記準備開墾。可就在這時隋懷亮派人來說,這地是隋家的,限八爺三日之內退出。否則就別怪不客氣。八爺卻毫不理睬,繼續派人晝夜開墾。
三天以後隋懷亮下來戰書,約在東山的城隍廟。可見這是一場生死角逐。
八爺只帶了一個家丁去了城隍廟。隋懷亮則帶了幾十個彪形大漢,氣勢洶洶地站在佛像前如臨大敵。
隋懷亮下了最後的通牒:地是還還是不還?
八爺全無恐懼,雪亮的目光對著他,說:「地是不能交了!看我身上什麼值錢盡可以娶!包括我的性命」
「人肉最值錢你給嗎?」隋懷亮陰冷地說道。
「好啊!那我就以肉換地,你看如何?」八爺鎮定地笑著。
「可以呀!只需一斤肉。我回去包餃子吃!」隋懷亮目光充滿了挑釁。
八爺從腰裡拔出尖刀,先是擼褲管露出大腿,微笑著在上面橫插一刀。三刀過後一塊血淋淋的肉便挑在刀尖上。刷地一聲甩給了對面的隋懷亮。
隋懷亮驚愕地接住。手不覺微微顫抖。但他馬上又說:「這麼點肉咋能夠我的口味呢?」
八爺忍著劇痛有吞下褲子。刀又插進大腿處。一塊更大的鮮肉便挑在刀尖上。之後連尖刀一起飛向隋懷亮的懷中。
隋懷亮大驚失色,慌忙站起,拱手道:「領教了!八爺是條漢子!這塊地就歸八爺了!」
之後便領著人揚長而去。
很快八爺和隋懷亮成了朋友有了交情。彼此各佔犬牙山南北井水不犯河水。從那以後,八爺和隋懷亮便齊名於犬牙山。八爺便擁有了三界九流的四海賓朋。
陶八爺家的大事小情,非尋常人家可比。定下日子,陶家就開始大發請帖。前三天便殺豬宰羊。前一天撈水桌,陶家就已經熱鬧非凡。前院當街處,搭起了戲台正在唱大戲。
九月初九正日子這天,院裡院外早已人聲喧嘩,高朋滿座了。
三親六故,屯裡鄉親自不必說。有頭有臉的鄉紳官吏,也毫不例外地前來賀喜。
大財主隋懷亮最先坐著馬車來了。隋懷亮穿綢裹緞一派雍容華貴,身邊還挽著新娶的小妾。八爺把他們讓道尊貴的上房裡。吩咐人上茶。八爺看著隋懷亮嬌美的小妾,調笑他艷福不淺。隋懷亮得意地笑著,又神秘地看著八爺道:「難道八爺就不想再娶一房?看老兄精神矍鑠,小伙子都難敵,再娶三兩房也游刃有餘啊!」八爺只是笑,但心裡卻如浪湧過。難免更加嚮往今夜兒子的洞房。八爺吩咐大兒媳婦彩雲在屋內招待隋懷亮夫婦。他又出來迎接其他客人。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絲毫不敢慢待。
村公所的黃保長也騎著洋車挎著盒子炮趕到;連鎮上的李鎮長也派人來祝賀。八爺讓進西房,吩咐二兒媳婦子蘭進去奉陪。
陶八爺紅光滿面,身著紅緞綢衣,站在院內連連拱手迎接四方來客。
賓客已大體來齊,專等迎親的花轎風風光光地抬進陶家。
迎親的隊伍正簇擁著一頂豪華的花轎,吹吹打打地行走在犬牙山下的山路上。
新郎陶天賜身穿紅袍,胸帶紅花,毫無表情地騎著棗紅馬緩行在花轎前。馬蹄腳下踏著深秋的落葉沙沙作響,他心間一片淒清和茫然。
花轎內的秀秀更是呆若木雞。紅蓋頭裡,花一般的臉蛋上罩著一團濃濃的陰影;秋水的雙眸像被凍結了一般,凝結著一層淚霧。她的心間已經一片空白,任憑身體隨著轎子的顛簸微微顫動。
臨行前,秀秀娘照例交代了一番,不外乎是洞房之夜,過來女人的一些情事經驗。秀秀已沒心思去記這些。一提到洞房之夜,她就全身戰慄,像是被蛇咬了一般。
上轎時娘哭了,可秀秀卻沒有哭,似乎她的眼淚已經在這幾天流乾了。她更沒有去安慰娘。她覺得自己只是一具殭屍,被人抬著走了。
接近正午,花轎被抬進了陶家大院。人聲頓時喧嘩起來。
第七章:錯亂的洞房花燭(1)
拜完了天地,秀秀由伴娘牽著自己入了洞房。新郎今天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進洞房半步的。拜完了天地,陶天賜揪扯了局外人,旁觀者。他只任憑爹指使著去無休止地招待客人,挨桌敬酒,說客套話。
屋內院外,一片吆五喝六的猜拳行令聲。直到黃昏,一些外場的客人才陸續散去。
八爺陪隋懷亮和黃保長等人喝了很多酒,但八爺卻沒有一絲醉意。八爺的酒量在十里八屯都赫赫有名,據說喝三碗五碗都不在話下。況且八爺知道今夜實際是自己的洞房,兼具著破桃花的使命。
黃保長是最後一個離開八爺家的尊貴客人。他喝的舌頭發短,腳步踉蹌。八爺送他到門外時,他卻詭秘地說:「八爺,最近怎麼不到鎮上走走了?天上人間的蕊紅姑娘,…經常念叨你呢!哪天,約個時間咱兩個去樂呵樂呵!……」
八爺環視著周圍低聲說:「等過了這一陣子喜期,才會有些功夫。」
長有意無意地捲著舌頭調笑道:「你兒子的新婚蜜月,與…….你這個當老子的有啥關係呀!啊?哈哈!」
八爺也附和著笑了兩聲,說:「黃保長,你有些喝多了…….」
看著黃保長斜斜歪歪地騎著洋車子遠去了,他才轉回身回到院子。這時已經夜幕降臨。八爺望著被花燭映紅的新房,貼著大紅喜字的窗欞上,正映出新娘子端坐的婀娜身影。他的心間頓時襲過一股躁動的酥癢。
他找來管事的吩咐道:「告訴下去,今晚任何人不得鬧洞房,更不得聽房。如有違反,定不輕饒!」
見人聲還沒有安靜下來,陶八爺先是回到自己房中,一邊喝茶一邊盤算著今夜的洞房。
他耳邊響著南方蠻子私下和他說的話:「破桃花越猛越好,千萬不要憐香惜玉。最好一夜破她個十次八次,破她個狼藉不堪。以後毒性就沒有了」
為此,八爺做了充分的準備。從定下喜日那天起,他就一直沒和自己的老婆有親近,更沒有去鎮上找過蕊紅廝混。陶八爺是個雄性十足的男人,他的一妻一妾曾經被他飼弄得心滿意足,沒有一絲乾渴的感覺。況且他還有剩餘經歷和黃保長去鎮上的柳巷裡找姑娘尋歡。
黃保長很是羨慕他,說他是公豬托生的,交配的能力特強,三里五村無人能敵。
有時,陶八爺看著夜裡老婆們滿足的桃紅面,自己也倍感驕傲。鎮上那個蕊紅,時間久了見不著他,心裡就想得慌。
自從他的小妾春桃難產死後,他就三天五天往鎮上跑。回來滋潤老婆依然游刃有餘。況且正妻陶王氏已經人老珠黃,提不起他的興趣,一個月頂多象徵性地沾她一回。
陶八爺一晃已經憋了半月有餘,每天早起都一柱擎天。他躍躍欲試,準備大破桃花。
此時,他的寶貝已經膨脹無比,他難耐地站起身。正準備去洞房,他老婆陶王氏剛好從那邊回來。
陶王氏見他急不可耐的樣子,心裡酸溜溜的。儘管陶王氏在八爺面前總是唯唯諾諾,不敢出大氣;在破桃花這件事上她更不敢反對,但懷著女人固有嫉妒心,今天她卻咋著膽子數落一番:「你們陶家咋出來這樣的孽事呀!嬌嫩嫩的兒媳婦竟然讓你這個老不死的來糟蹋!你知道天賜該有多難受啊,簡直是生不如死呀!我看著孩子可憐巴巴的樣子,心就像刀割一般!你倒好,只想自己快活,不管孩子你現在是不是已經等不及了!啊?」
要是往常,她敢這樣說話,八爺早已雷霆萬鈞了。但今天是喜日,外加八爺心裡也有稍許的內疚,所以今天沒有太大的發作,只是瞪著她說:「閉住你的臭嘴!眼下說這些有用麼!」
陶王氏馬上啞口無言了,但她眼中噙著淚水。一個女人的淚水,一個母親的淚水。
秀秀蒙著蓋頭,在新房裡足足坐了大半天,身體幾乎都僵木了。在沒人的時候她也站起動一動,但馬上又要坐回去。
有兩個本家的姑嫂給她送來吃食,被她拒絕了。她幾乎什麼也不想吃。黑天之後,婆母又做好了一碗寬心面,掀開她的蓋頭一角,送到她嘴邊,她勉強吃了兩根,便又示意婆母放下。婆母苦口婆心地勸了好一陣子,也不見什麼效果,便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離去了。一位本家的嫂子為她鋪好了紅綾被,擺好了一個鴛鴦枕,便也無聲地離去了。
由於八爺下了話,那些準備鬧洞房的青年男女都怏怏地陸續離去。
洞房裡顯得空曠死寂,兩隻大花燭哧哧噴著金黃色的火苗。秀秀感到無限的孤獨和恐懼。她時刻繃緊神經傾聽門口的動靜,每有響動她便戰慄一次。
又聽見有人大踏步地走進來,之後是插房門的輕微響動。她的心馬上又縮緊了。
蓋頭被掀開那一刻,她清晰看見陶八爺那張紅光滿面的大臉,那上面的兩束目光雪亮雪亮的。
秀秀如花的面龐因冷若冰霜而顯得更加端莊秀美,陶八爺的心間頃刻掠過一道閃電。他情不自禁地將手伸過去,想摸她的臉蛋,卻被她阻擋了。
八爺問她是否吃過一點東西,秀秀不答,只驚恐地望著他。
「不早了,該上炕睡覺了!」八爺說著便解自己的衣扣。
秀秀猛地跪倒地上,央求說:「爹,你今夜就放過我吧。還是讓天賜來入洞房吧」
八爺托起她,將她扶到炕沿邊坐下,態度溫和地說:「秀秀,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誰也無法改變。你還是想開吧!過了這一夜,你仍然平安地過你們的日子,這也不算什麼嘛!」說著,八爺脫完了衣服,已上到炕裡,順手把窗簾拉上。
秀秀絕望下來,她知道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但她還是不肯上炕,只坐在炕沿上抽泣。
僵持了很久,八爺還是沒有強迫她。只用刀子一樣的語言降服她。
「既然你已經嫁到陶家,這一關你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的。如果在上轎之前還沒想好,你你就該死也不能上這頂花轎呀!只要你進了這個門,一切就不由你了。我不想用強暴的手段,那樣你會更痛苦的。你想想看,你還能逃出這個屋子嗎?你進來幹嘛?」
秀秀又哭泣了很久,心裡劇烈地翻騰著。但最後她還是無奈地伸手去解自己的紐扣。但每解開一個扣子,她的心便緊縮一次
第八章:錯亂的洞房花燭(2)
儘管秀秀已不抱任何希望,但她還是拖延著分分秒秒的時光。她磨磨蹭蹭地脫去了大紅褲和大紅襖,顯露出粉紅色的貼身襯衣。
她幾乎是戰戰兢兢地上了炕。炕上只鋪了一床被褥,秀秀只貼著褥邊躺下來,背對著陶八爺。
八爺起身放下幔帳,順勢下身已脫得赤條條。
大紅蠟燭在幔帳外,閃著金色的火苗。幔帳內被一片粉紅籠罩,色彩溫暖而朦朧。
八爺已貼近她的身體,將手伸到內衣沿著腋下探到她的胸前。十八歲的身體,一切都那麼美妙。尖鋌而彈性十足的玉乳,摸上去鞠可盈掌。指間夾著峰頂的圓珠,美妙的性感傳遍八爺的全身。
八爺再也難以控制,強烈的慾望暴漲成淹沒理智的狂潮。他幾乎狂野地扒掉她身上所有遮蓋,連圍胸的紅肚兜也不放過。
青春的氣息,透著淡淡的芬芳;妙齡的體態,曲韻動人,潤澤生輝。八爺幾乎醉得暈過去。
八爺搬過她的身體,呈仰面朝上,但秀秀又執拗地翻過去。八爺又硬搬過來,猛地把她壓到身下。
儘管恐懼和羞辱席捲著秀秀,也下意識地做了絕望的掙扎。但面對面對八爺強壯的虎狼之軀一切都是徒勞的。處汝的最後一道防線還是被兇猛地突破了。而且八爺是連那道黃紙符一起穿破的。
只覺一個粗壯而堅挺的硬物,像楔橛子般硬擠進來,撕裂的脹痛,使她忍不住慘叫一聲。之後她就像一具僵死般一動不動。滿腦子全是恨。恨身上這個禽獸;恨懦弱的陶天賜;恨爹娘把她推進火坑裡;更恨娘昨天棒打鴛鴦拆散了她和王合。為什麼那一刻娘就偏偏趕到。王合哥破了她的身體絕不會這般苦痛。老天無眼啊!
大破桃花的使命和蓬勃的慾望,無限交織在一起,八爺的獸性之舉達到巔峰極致。他使盡全身解數,盡情蹂躪著這個嬌嫩的花體。他就一隻肆無忌憚的公羊,嗷嗷狂叫,瞪著猩紅的眼睛。
秀秀熱汗直流,尖叫連連。八爺已全然不顧這些了。
秀秀這幾天吃睡不良,身心憔悴,外加無限憂慮,恐懼,羞愧,已經不起這樣久久的折騰,她很快昏迷過去。
獸性之後,八爺下地拿來蠟燭,仔細檢查她的身體,見果然是女兒身。褥子上浸著一灘血跡,白嫩的大腿窩處也滿是殷紅。八爺心滿意足地笑了。
秀秀甦醒時,已全身癱軟,無力動彈。那地方還在疼痛著。
而八爺正躺在她身邊睡去,八爺正積蓄力量準備二破桃花。
就在秀秀經歷身體摧殘痛苦不堪那一刻,洞房門外還有一個人,心靈正在痛苦地流著血。這個人就是新郎陶天賜。
下午天賜被父親強制去給客人敬酒,自己也喝了很多。客人散去後,他便趴在另一間的房裡痛苦地煎熬著。娘過來規勸開導了很久,他卻越發煩亂。
難挨的夜靜靜地降臨,他感覺爹已去了本屬於他的洞房。他心裡愈發翻江倒海地折騰著。他起來又坐下,又起來。就像籠子裡的困獸。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出了房門。
他便迷迷糊糊地來到洞房前。此時窗欞上正閃現著爹赤著下身去拉窗簾的影子。
很快,傳出秀秀連綿不斷的叫喚聲,呻吟聲。他的血在沸騰,直衝腦門。他幾乎想不顧一切衝進去。
就在這時,身後有一隻溫柔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猛回頭,見是二嫂子蘭。二嫂生拉硬扯地把他拖到自己的房裡。此時小春枝已在炕上憨憨地睡去。
二嫂強硬把他按坐在炕上,說:「不要去聽了,那樣你會更痛苦的!」
「二嫂,你快幫幫我,讓我死去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天賜痛苦地揪著頭髮。
「我理解你的心情,誰也會受不了的。可既然已經這樣,你也要忍啊!」
「二嫂,我怎麼忍吶,我也是男人啊!」
「我有個辦法會讓你平靜下來」二嫂柔柔地,臉上羞紅嫵媚。
「啥辦法,二嫂?」天賜懵懂地看著她。除了死以外還會有更好的辦法嗎?
「你難忍,是因為你身體裡憋脹著男人的衝動和尊嚴,你把它釋放出來後,就什麼也不想了!」
「啊?」天賜張大嘴巴。
「我幫你把它釋放出來」二嫂愈發紅著臉。此時二嫂正敞著懷,碩大的乳FANG半遮半掩地顯露著。
天賜似乎明白了子蘭的意思,頓覺面頰發熱,不知所措。但他看見她情態可掬,心間恍惚掠過莫名的躁動。他躲閃著她眼裡蕩漾的波光,囁嚅著:」嫂子,這樣我心裡真的會好受些麼?」
「會的。等你把那慾望釋放出去,你就什麼也不去想了。那時你會覺得,男女之間也只不過那麼一點事兒,沒必要去在乎什麼了!」
「那算不算我在欺負你呢?」他忐忑。就像準備偷東西的孩子。
「怎麼能算你欺負我呢!嫂子疼你,你也疼嫂子呀!」子蘭柔聲密。目光漣漣閃著波光。
「那讓爹知道怎麼辦?」
「他怎麼會知道呢?他正在你的洞房裡消魂還來不及呢!」
一想到剛才洞房聽來的那一切,他的心間又刮過一場颶風。是啊,爹正在自己的新房裡,禽獸般地折騰自己的新媳婦,卻沒有想到兒子的感受。我還考慮他幹嘛!你做,我也做!
天賜似乎猛然間找到了一種心理平衡。他抬眼看著姿態可人的嫂子,那種衝動在體內瀰漫。但他還是那麼不安,又說:「娘那邊怎麼辦?說不定一會她會找我的」
「這我來安排。我去她那裡」子蘭整理好半敞的前襟起身出門。但她又轉回頭秋波一閃,「等我回來呀!」
正文 第九章:洞房外的新郎
第九章:洞房外的新郎
說話間,說話間便出了房門,來到娘的房間。
陶王氏還沒有睡。大嫂彩雲也在房間裡。子蘭感到驚奇:「大嫂,你咋也在這裡?」
「我怕媽心情不好,過來陪陪!」彩雲說。
陶王氏端著長桿煙代一口接一口地吸著。臉上罩著一層灰暗的痛苦。子蘭瞬間覺得這女人更加可憐。她在為兒子痛苦也在為自己痛苦。
陶王氏轉臉問子蘭:「天賜在你房裡?」
「嗯。我正為這事而來」說話間她瞥了一眼彩雲。彩雲正審視著她。
「他的情緒很糟糕嗎?」陶王氏話出口便覺多餘--他會好受嗎!
「天賜他尋死覓活的,我一刻也不敢離開他!」子蘭語調很低。
陶王氏磕著煙代,歎口氣說:「你千萬要開導他別讓他想不開呀!在你那裡我也放心了。他和你最投緣今晚就你看著他吧,別出意外!你過來幹嘛?我這裡不用你管,快回去吧!」
「天賜他說想喝一點酒我過來取順便看看您」子蘭囁嚅著。
「喝點也可以,就是別讓他喝多了鬧出事來!」陶王氏囑咐道。
「不會的我會勸好他您放心!」子蘭說罷便出來上房,準備去廚房拿酒。
彩雲卻也告別了婆婆想跟子蘭出來。她叫住子蘭似乎有話要說。子蘭焦急地地等待她開口。
「今晚那個秀秀該如何忍受啊!」彩雲看著依然亮著燭光的洞房,語調悲傷。
「怎麼忍也得忍今夜總歸要過去的」子蘭著急回房顯得心不在焉。
「你倒是看得開呀顯得無動於衷」彩雲責怪道。
「看不開也沒辦法誰讓她做陶家的兒媳婦呢!」
「是啊,不曾想進了牲口圈!子蘭,你想過嗎?咱們兩個也不久就要遭此噩運了!想起來就膽戰心驚據那個南方蠻子說,咱兩個也要被破桃花你我孝期已過,秀秀之後就該輪到你我了!你是怎麼想的?」
「想也沒用走一步看一步吧!」子蘭語調游移飄忽,「咱們都是寡婦了,已經是過水的人了,也沒必要在乎許多」
彩雲驚愕:「哦?看來你早想好了?你不在乎?」
「在乎又能咋樣,在這個院子裡一切都身不由己!大嫂,你有更好的打算嗎?」
「我可不能忍受那樣的牲口事遲早我要離開陶家的」彩雲彩雲語氣很堅定。
「你要改嫁?」子蘭吃驚非小。她還從來沒有想過一絲一毫。
「改嫁有啥大驚小怪都民國了!誰願意在這活棺材裡等死!」
「那老頭子不會放過你的你這是癡心妄想!」子蘭望著那邊紅燭閃爍的洞房,語調萬般無奈。
「那該咋辦?難道就等著公爹來亂倫糟蹋?」
子蘭只輕輕歎了口氣。此刻她已沒有心思去想那些。天賜還在房裡等著她。於是她說道:「我該回房了,別再天賜出啥差錯」
彩雲打量著她神秘兮兮地說:「天賜眼看著洞房入不了,卻要入你的房裡過新婚之夜你不會乘人之危吧!」
子蘭驚悸,慌亂說:「你在說啥呢?」
「天賜的確對你不一般從平常的眼神裡可以看得出今晚你們不會碰出啥火花來吧!」
子蘭臉紅心跳,就像沒穿衣服站在人前。幸好夜色裡彩雲看不清她的尷尬表情。「大嫂你咋這樣胡說我可不理你啦!」
她逃跑一般慌亂地離開彩雲。彩雲狡黠地看著她消失在廚房門口,轉身也回了房裡。
子蘭到廚房取了一壺酒和兩個酒杯,急匆匆地回到房裡。
天賜正在屋裡焦躁地踱著步。
她拉著天賜的手坐回到炕沿上,輕聲說:「娘那邊我已經交代好了。她還說讓我好好勸你答應你在這裡過夜了。你就儘管放心!」
天賜沒有再說什麼,就像一個六神無主的孩子任憑大人隨便安排。
子蘭往兩個酒盅裡斟滿酒,語調飛揚地說:「你看你成一回親,連交杯酒也沒喝著今晚嫂子給你補上!」
天賜不置可否地坐在那裡,呆愣愣地看著一隻芊芊玉手把酒杯端過來。酒香和女人的氣息融合瀰漫著。像是朦朧的夢境。
在嫂子的指點下,他和嫂子的手臂交叉挽在一起,把酒盅送到彼此的唇邊。他飲下那酒的時刻,感覺到嫂子柔柔的玉手已觸碰到他的唇下。
嫂子喝下一杯酒,已顯面色桃紅。她嫵媚地看著他說:「今晚喝了交杯酒,我們算不算夫妻呢!」
「如果下輩子讓我選擇的話,那我就找嫂子你這樣的!」天賜似乎說的是心裡話。自打她入嫁陶家來,天賜就對她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或許是少年的情懷對溫情女性的嚮往。
「那我們就做一對露水夫妻吧!」嫂子已做到他的身邊,柔聲說。
「什麼是露水夫妻呀?」他清晰地嗅到了子蘭身上的氣息,陌生,芬芳,讓人嚮往。
「露水夫妻就是偷偷摸摸的夫妻呀!」
子蘭已上炕去鋪好被子,自己先脫去了衣褲,赤條條地展現在他面前。天賜第一次目睹女人一絲不掛的體態。他被驚得目瞪口呆。
「來呀,今晚你入嫂子的洞房,讓我好好教你怎樣做男人!」子蘭去拉天賜的手。
被一種誘惑吸著,他不由自主地上了炕。
當嫂子用柔軟的手解開他的扣子,脫去他的所有遮掩那一刻,他的下身已難以抑制。他不顧一切地爬到嫂子柔潤光滑的身體上。
「你不要著急呀,我教會你慢慢做!好男人要懂得先去撫摸好女人的等女人感覺好了,你再去做!」子蘭輕輕地撫摸,燕語呢喃。
天賜都按嫂子說的去做了。少男初湧的情懷輕輕漫過陌生的山巒,淹沒淒淒的芳草地更有如淅淅瀝瀝的小雨潤澤一片乾渴的土地
子蘭夢囈一般嬌吟呼叫。猶如春夜雨打芭蕉。
柔軟,濕滑,灼熱。這是天賜初嘗雲雨的感覺。他飄飄地行走在彩雲裡,生命昇華到快慰的及至。
但天賜是初次,太過敏感。潮水激盪了幾次便決堤千里。
子蘭扭動著身子迷迷離離。但她似乎很理解,說:「男人第一次都這樣」
天賜平靜下來,潛意識地又去想洞房那邊的事,確實沒有先前那般難受和衝動了。但另一種懊惱襲來:自己和嫂子發生這事兒,應不應該呀?家裡人知道怎麼辦?我是不是也像爹那樣畜生!今後我還可以像以往那樣和嫂子相處嗎?他沒有答案,只是甜蜜中懊惱,懊惱中甜蜜。
他穿好褲衩,又去穿外衣。子蘭卻奪過他的衣服,說:「現在都是大半夜了,你今晚就在這裡吧!明早在回去!」
第十章:第一夜之後
暗夜退去,星星的眼睛也眨得疲憊了。曙色浸潤,子蘭的房裡正玉困花柔。
天賜最近身心疲憊,又喝了酒,洩了欲,他躺在子蘭的身邊很快睡著了。
恍惚間,他從嫂子的房裡走出去。見新房那裡的燈還亮著,他走過去在窗前仔細聽了一陣,裡面一點聲息也沒有。他吱呀一聲推開了門。
新房內空無一人,紅段子被整齊地鋪在炕上。地桌上蠟台的紅蠟燭只剩了一根,哧哧地流著水一樣的東西,細一看,那竟然是眼淚。頃刻間又發出嗚嗚的聲音。他感覺毛骨悚然,慌忙往門口退去。可門口正站著一個人,是秀秀。
秀秀衣冠不整,披頭散髮,滿臉還流著血。她嘴裡發著淒淒慘慘的聲音:「我已經死啦死啦!」
還沒來得及說話,秀秀竟然伸出蛇一樣的手臂,十指尖尖的雙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聲音淒厲地叫喊:「你還我身體!」他頓覺呼吸困難。他拚命地掙扎著,掙扎著
猛然間他被嚇得醒過來。身邊的子蘭還在赤條條地睡著。她的一隻雪白的胳膊正搭在他的脖子上。子蘭呼吸均勻,臉上甜美的情態依稀可見。子蘭那邊是她的孩子小春枝。
外面的雞鳴聲已此起彼伏。朦朧的晨色已透過窗簾浸潤在屋內。屋內溫馨,靜寂,朦朧。
天賜被剛才的夢境嚇出一身冷汗。他起身穿好衣服,見子蘭早已把被子踹在腳下,他準備拽起被子給她蓋上,這時子蘭卻醒了。
「要走啊?」她睡眼惺忪地問。
「嫂子,天已亮了,我該走了。我擔心昨晚我們的事,會不會暴露啊?」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春枝還小,什麼也不知道怎麼會暴露呢?」嫂子徹底醒過來。
「那我走了。」他下地穿好鞋。
「就這樣走了?」子蘭翻身側臥在那裡,用光滑的臂膀支撐著頭,看著他。
「還有啥事麼,嫂子?」
「昨晚的情意你不會很快忘記吧,是我讓你第一次做了男人。你也該親我一口再走啊!」
天賜返回身,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便快步走出房門。
外面空間依然一片朦朧。天賜想起剛才的夢,不覺向自己的新房望去,見新房裡燭光還亮著。
他腳步不可抑制地向那裡走去。他像夢裡那樣站在窗前仔細聽著。並不像夢裡那樣毫無聲息。而是聽見秀秀還在高一聲低一聲地呻吟著。
陶八爺這一夜破了三次桃花,秀秀簡直被折騰狼藉不堪,體態成一灘泥。
最後一次是在天亮的時候。八爺半夜破了第二次後,又香香地睡了一覺,醒來時身下的東西又挺立起來。他一翻身又扒上來。秀秀幾乎一夜未眠,她經歷了噩夢一樣的魔鬼之夜。
見八爺又上來,她便苦苦哀求說:「你就放過我這一次吧,你已經破了兩次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求求你了!」
八爺聽了這話,不但無動於衷,反而更刺激了他的獸慾。
「最後一次了,你就忍著吧!」八爺說著,又猛地戳進去,開始翻雲覆雨。
秀秀感覺像是一次次被捅著傷口,她難以忍耐地叫喚著。
天賜站在外面,秀秀的每一次呻吟,都像一把刀刺進他的心裡。天賜娘早起,見天賜站在新房外,便把他硬拉回自己的房裡。天賜一頭紮到炕上。
八爺離開新房時,告訴秀秀:「這一個月內,你啥也不要做了。有你大嫂和二嫂呢!」
秀秀只咬牙瞪著他,恨不能一口吃掉這個老畜生。
秀秀沒有去吃早飯。她過陰一樣昏昏沉沉地在屋內躺著。中途去了一趟茅房。她走路都有些不方便了,撒尿時那裡面因腫脹而火辣辣地疼痛。
中午吃飯時,婆母來叫她時,她卻跟隨去吃了一點。她暗暗強迫自己:既然不想死,那就得活下去。那一夜已挨過去,那就想今後的活路吧!或許天下遭這種罪的女人也不光自己呢。
九月初九那夜,陶家大院裡的荒謬和淫恥真是絕倫:新娘被公爹破了處汝身;而新郎又被嫂子破了處男身。
陶天賜在屋子裡迷迷糊糊地躺了一整天。誰叫他吃飯他都不去。天黑後,二嫂子蘭端來一碗荷包蛋的麵條,他卻吃下去了。他只顧低頭吃麵卻不敢面對子蘭的目光。他回味著昨夜事情,懊惱已經很淡了。快慰和甜蜜悄悄爬來,不覺抬眼看了子蘭。四目相對更多了一份躁動和親密。子蘭湊到他耳邊輕輕說:「昨晚累著你了吧!看你今晚還咋入洞房?」
天賜低頭不語。她卻咯咯輕笑著。
「你說今晚我還入洞房嗎?」天賜迷茫地問。
「我哪裡知道啊,你自己的事情今晚的洞房才是你的,不入可以嗎?」子蘭語氣模糊,心裡泛酸。
天賜還想多說什麼,娘卻走進來。子蘭便打了招呼端著空碗出去。天賜看見她的脖頸都在羞紅。
娘來到近前,見他吃了東西心裡寬慰了許多。慈愛地端詳了他一陣子,便囑咐他今晚入洞房的事兒。
「今晚是你的洞房。你媳婦昨晚被你爹破得不輕,肯定是不得勁,你要悠著點來。完事以後千萬不要去喝涼水」
娘交代了很多,但他根本懶得去聽。但洞房他注定要去入的啊!
第十一章:第二夜洞房
外面正是秋風颯颯,院外那些楊柳的葉子已隨風飄了滿院。
新房內依然罩著紅彤彤的喜氣。可秀秀的心情就像這秋天的紛落一樣,淒涼而無限空茫。
下午,二嫂子蘭來到新房內。子蘭拐彎抹角地問起昨夜的事兒。秀秀滿面羞紅地簡單答了兩句,便不想再說什麼。回憶那噩夢般的場面,她全身戰慄。二嫂見秀秀不想多說,便不再強問。最後只說:「我敢肯定,老爺子昨晚給你破得很慘。要是很痛,今晚你就別讓天賜再弄了,養兩天再說吧!我也是過來的女人,我知道這裡邊的難處!」
見秀秀低頭不語,她便起身離開新房。想到今夜的洞房,子蘭心裡酸溜溜的。
晚飯後,婆母吩咐家裡的女傭人韓嫂準備好木盆和溫水,送到秀秀的房內。秀秀知道這是為自己洗澡用的。她感覺自己確實該好好洗一洗著骯髒的身子了。
她拴好了房門,一件一件地脫去衣服赤身坐到木盆裡。溫暖的水讓她感到十分舒爽。
但她想到昨夜那非人的玷污,心裡就強烈作嘔。她一遍又一遍地使勁搓洗著滑潤的肌膚。但感覺中無論如何也難以洗去那刻骨銘心的污濁。
昨天還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兒身,一夜間就變得如此狼藉,她像做了一場噩夢。自己的命真是好苦,剛過十八歲,如花綻放,可轉瞬間,那清純美妙的少女時光就結束了。而且結束得這般不明不白,這般污濁不堪。
她一次又一次地想起王合哥,她的心就一次又一次地在流血。春天的時光才過去了多久呀,她和王合就坐在開滿鮮花的山坡上,一遍看著花間的蜂飛蝶舞,一邊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彼此盡情陶醉在春天的氣息裡,溫夢著不離不棄的情感。
多少個夜鶯啼鳴的夜晚,她和他承諾彼此永不分離。可那一切轉眼就風流雲散了,變成了永遠也追不回來的美好記憶!王合哥,是我對不起你了!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好好補報你你!
撫摸著自己的身體,她便想起上轎前的那個黃昏。如果娘再晚來一會兒,自己就已經送給他了。那樣,她的心裡會好受一些呀!娘啊,你咋就這樣狠心拆散我們啊!恨也沒用,或許這就是命,無法改變的苦命!
秀秀悲悲慼戚地洗完了身子,又穿好了衣服。昨夜的花燭已經燃盡,她又重新換上兩支。今夜是自己真正的洞房花燭,既然命運這樣安排了,一切就重新開始吧!
秀秀開始上炕去鋪被褥。但她展開昨夜鋪過的褥子時,心間馬上又戰慄起來。那床淡紫色的秀有鴛鴦戲水的褥子上,那攤血跡和斑斑駁駁的精斑,依然觸目驚心地殘留著。
隨之,身體那個部位已淡忘的疼痛又開始隱隱發作。她摘下頭頂的髮簪,挑開上面的線,狠狠地扯下那污濁的褥面,揉成一團,塞到一個角落裡。她收起這床讓她不寒而慄的污物,又換了一床嶄新的被褥。
足足等了大半夜,陶天賜才蔫頭蔫腦地來到新房裡。這對新人終於在第二夜洞房裡相見了。無奈的尷尬讓彼此久久地沉默著。最後還是秀秀大破了這死寂的氣氛。
「既然你不想入這洞房,還是讓你爹來入好了!」秀秀賭氣地說。
「你這是啥話呢,這洞房終歸是我們的呀!」天賜無奈地說。
「你還知道啊?可今晚你入不入還有啥意思了!一進來就戴著一頂綠帽子了!」
「你這是在戳我的傷疤!」天賜不無惱怒地說。
「呵!傷著你了?你還有自尊啊!你今晚倒是省事了,也不用掀蓋頭,又不用費勁破我的身體了!」
「我爹這樣做,也是為了咱們好啊!你咋不理解呀!」
「你倒是想得開呀!像你這樣的男人我要不要還有啥用呢!」秀秀氣呼呼地脫去外衣,鑽進被窩裡。她的眼裡又含滿淚水。
天賜垂頭喪氣地坐了好一陣,才磨磨蹭蹭地上了炕。他一邊脫衣服一邊發呆。
儘管昨夜的雙重陰影使天賜心裡障礙難消,可他畢竟還是男人。接觸女人的身體,嗅到女性的氣息,他的身體開始莫名地衝動起來。不覺間,他已將手伸進她的胸裡。
秀秀撥開他的手,說:「今晚你就不要碰我了!」
「我們畢竟是夫妻呀,總不能因為那一切,我們就不過日子了吧!」天賜心急火燎地說。
「我沒說不過呀。昨晚你爹就像野獸,把我弄得要死,現在那裡面還腫著呢!今夜我是受不了了!求求你了。你總不會和你爹一樣野獸吧!你還說我們是夫妻呢。等我好了在做還不成麼?」
天賜無奈地把手縮回來。他想到秀秀昨夜遭受的摧殘,心裡愧疚。看著她憔悴的容顏,百恨又生;很他爹。秀秀痛苦的呻吟聲又響在耳畔。
秀秀因昨夜的無休止的折騰,實在是疲乏不堪,她很快睡去。睡夢中身體還在不斷地痙攣。
天賜幾乎沒有睡意,翻來覆去地輾轉。天賜回味著昨晚和二嫂的那事,那種無邊的快感在身下無限膨脹著。漸漸地,他已經難以抑制。那種溫熱的快感像潮水一般漫延。他感覺全身火燒般燥熱。
感覺寶貝已長得不能再脹,他猛地去扒扯秀秀的內庫。
第十二章:第二夜洞房(2)
秀秀驚恐地坐起來,她全身顫抖地望著赤條條的天賜。她當然知道天賜想幹什麼。但她有權利拒絕嗎?
好久她才又躺下來。心依然恐慌地亂蹦著。身下腫痛得厲害,昨夜的記憶觸目驚心。
但她知道:自己已經做了女人,做了陶家的媳婦,一切已經身不由己了。
記得娘曾說過,做媳婦就要孝順公婆,服侍好丈夫。懂得順從丈夫的意願,其中也包括時刻順從丈夫的慾望。娘還說,女人就是為了男人而生,為男人而活,為男人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娘告訴她:剛做女人時都要經歷疼痛,慢慢就好了。
眼下,陶天賜是自己名正言順的丈夫,自己有什麼理由來拒絕他呢!何況,昨夜公爹的獸性掏扒行為,自己都忍過來了,還不能忍耐自己的丈夫嗎?
秀秀任憑天賜扒掉她的衣服。但真正扒光那一刻,她下意識地用手摀住身下隱隱作痛的那個部位,心悸而懇切地說:「你可要輕一點啊!那裡面疼得厲害,我害怕昨夜你爹簡直是禽獸」
天賜看著秀秀驚恐的眼神和羞紅如花的面龐,憐惜之情油然而生,他輕輕說:「秀秀,你不要怕,我不是粗魯人,我會慢慢來」
天賜想起昨夜和子蘭的事兒,想起子蘭教他對待女人的招法。子蘭說對待女人不要著急,要慢慢撫弄。
天賜用手輕輕撫摸她的嫩白玉乳時,秀秀還是情不自禁地戰慄著。因為昨夜八爺的瘋狂抓扯,已使那上面留著痛感和傷痕。
在天賜的輕柔慢撫下,秀秀漸漸放鬆了繃緊的神經。一種麻酥感慢慢傳遍全身。天賜去親吻她的嘴唇時,她主動微張紅唇迎了上去。
不覺間,男歡女愛的感覺開始在體內萌動,彼此的舌頭已滑溜溜地舔在一起。身心已完全鬆弛下來,原先緊夾的雙腿已慢慢張開,中間的部位開始有了一絲微妙的感覺。連手臂也由僵緊而變得柔軟,有如春風過後的柳枝。
天賜正欲進入那一刻,秀秀依然懇求他:「輕點,慢點」
又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猛然炸裂了秀秀恐怖的神經。她歇斯底里地推翻了天賜,尖叫著竄下了地,嘴裡顫抖地呻吟著。
天賜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他四仰八叉在炕上,蓬勃的寶貝頃刻間萎縮成小魚。
天賜不敢再緊逼,只等秀秀恐怖的呻吟聲停止了,他才試探著把她撫上炕。天賜被秀秀異常嚇壞了。他再也不敢吭聲,更不敢去碰她。他頹唐而懊惱地望著棚頂發呆。
之後天賜的寶貝就再也沒有萌動起來。第二夜洞房他還是沒有做成新郎
而就在此時的新房外,還有一個人像貓一樣躲在窗下。
今夜的子蘭,心情躁動煩亂。她一邊拍著懷裡的小春枝,一邊回味著昨夜的良宵美感。她已寂寞地首了三年寡,昨夜的魚水之歡,使她沐浴了一場久旱後的甘雨。天賜的手似乎還在她的身體上,像水一樣浸潤著。
孩子已睡去,她放下孩子,呆呆地坐了良久,便無奈地和衣倒下。但輾轉了很久很久依然沒有一絲睡意。她坐起來,鬼使神差地下地走出房門。
她不知不覺間已悄然來到新房前,她想知道,秀秀今晚會不會讓天賜碰。
她聽了好久,屋內似乎沒有什麼動靜。她依然不甘心地蹲了很久,摒聲斂氣地捕捉著屋內任何一絲聲息。
可這時,她身後卻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她慌忙躲進房山的墻角處。
一個高大的身影躡手躡腳地來到窗前。儘管夜色很濃,可子蘭依然能認出這人是陶八爺。
八爺昨夜暴風驟雨地折騰了一夜,弄慘了秀秀,自己也耗盡了體力。第二天他沒露面,在屋裡躺倒天黑。
晚飯的時候,他和秀秀照面,秀秀只低著頭,不肯碰八爺的目光。但感覺秀秀已明顯變化的行走體態,八爺的心裡頃刻又狂潮漫過。
如願破了兒媳的桃花體,本該事情已經過去。可八爺一直心潮難平,滿腦都是秀秀玉白豐滿的身體,耳邊是她連連的呻吟聲隨之,野性的衝動又在無邊膨脹
晚飯後,他坐在木椅上喝了一陣子茶,便上炕躺下。感覺天賜去入洞房的腳步聲,他的心裡又翻騰起來。
天賜娘因近日操神勞累,頭一挨枕頭便沉沉睡去。
一種莫名的躁動讓他已無法安然躺在炕上。他悄悄爬起來,走出房門。
八爺在在新房窗下側耳細聽,很久屋內傳來秀秀的聲音:「你可要輕一點啊!那裡面疼得厲害我害怕!昨夜你爹簡直就是禽獸」
正文 第十三章:兩個寡婦兒媳
第十三章:兩個寡婦兒媳
屋內秀秀的呻吟已停止,一切平靜下來。窗外偷聽的陶八爺卻開始熱血沸騰,他當然聽不出那是天賜的半途而廢,無果而終。他只以為天賜已經如願以償了。他百爪撓心般地回到屋裡,竟然弄醒天賜娘,拿她當秀秀折騰了一次。
八爺的身影消失後,子蘭才從房山角轉出來。她在房山角蹲了足有半個時辰,大氣都不敢出,卻什麼也沒聽見。八爺走後,她又在窗前逗留了一會,但除了呼吸聲已無任何動靜。
她怏怏不快地回到屋內,但依然不能入睡,身子一直扭動到雞鳴。
兩夜洞房花燭,陶家大院兩場鬧劇荒誕而神秘地上演著。洞房內外,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悄悄發生。事情本該已告一段落,但有兩個人的心緒從此波動起來,像水一樣潮起又潮落,又潮起。
八爺每天望見兒媳秀秀的身姿,心旌總會搖蕩一陣子,想抑制也抑制不住。
子蘭與天賜的目光相遇時,她總有波光蕩漾,想收斂也難以收斂。
對於天賜和秀秀而言,本該那夜噩夢之後一切從新開始。但不曾想不幸卻是剛剛開始。在整個新婚蜜月裡,秀秀就像做了什麼病。每當天賜脫光衣服接近她那一刻,她總是發瘋似地躲到墻角雙手拚命護著那個部位。索性整夜連衣服也不脫。整整一個月天賜也沒有沾著她的身體。後來天賜向娘訴苦。陶王氏找到秀秀幾番耐心開導後,在一天夜裡天賜總算勉勉強強和秀秀圓了房。但以後的每一次都顯得別彆扭扭,像兩個無知覺的殭屍交合在一起。久而久之天賜便索然無味,怨恨叢生。更加回味起和子蘭的那一次銷魂時刻。但想真正再和子蘭有肌膚之親,也不那麼容易了。因為精明的八爺似乎察覺到端倪,時刻目光炯亮地盯著天賜。
陶八爺勢不可擋地破了新兒媳婦的桃花,他深信陶家的男丁從此平安,陶家的家業從此興旺。他也更加得意自己的雄性勃勃。他心裡封自己為「花神」。
但很快另一塊心病又開始隱痛。那就是兩個寡婦兒媳的桃花還沒有破呢。長期寡居的女人,孤獨難耐;家裡的男兒都已成年,男女情事很難避免,一旦染指中毒,後果不堪設想。尤其是天賜和子蘭美妙的眼神。
天賜娶親不久,陶八爺便把兩個寡婦兒媳召集到堂屋,說是研究生死存亡的大事,還莫不如說是給她們下了何去何從的通牒令。
八爺表示:現在是民國了,婦女也在解放,陶家沒有權利留誰在這裡死守。誰想改嫁,陶家也不阻攔,但有一點:走時不能帶走陶家的一草一木。如果想留在陶家,那以後陶家的家產絕不會少給她半分,但也有一點:留下來就必須按陶家的規矩,先破桃花。
最後八爺說:「給你們兩天的時間考慮,然後答覆我。」
三天後再聚時,大兒媳婦彩雲果斷地表明態度。她說:「我今年才二十五歲,不能在陶家守一輩子寡。我決不貪圖陶家的一分財產,我會空著手離開的」
二兒媳婦子蘭則態度相反,她說:「我願意留下來,但也不是貪圖什麼家產。我與大嫂的情況不同,好歹我也有個女兒,生活不是沒有依托。我即使走出去,拖兒帶女也不見得好過」
子蘭說話時用眼睛的餘光瞟著天賜。天賜也緊張地望著她,唯恐她也宣佈離去。
八爺最後拍板說:「那就這樣吧。想走的抓緊準備,想留的也趕緊盤算下一步。但去留都是自願的,以後由不得埋怨和後悔的!」八爺說這話時,箭一樣的目光卻直射向大兒媳婦彩雲。
彩雲蛇咬一般一激靈。眼前驚恐地浮現十幾年前那夜的情景:一個男人慘無人道地將大伯李二嘎扔進燃燒的柴房裡儘管那人蒙著面,她還是認得出他。
李彩雲是李二嘎弟弟李三愣的女兒。那年李二嘎頃刻間家破人亡,李家的天就塌下來。李三愣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儘管他搬家到三里外的袁家嶺,可他依然惶惶不可終日地擔心陶八爺不會放過他。於是他千方百計地托人將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了八爺的大兒子陶天生為妻。實際上那時彩雲已經和李二嘎的妻侄趙永旭訂了終身。李家大難之後,連趙家也受到殃及。一些田地被陶家莫名侵吞,還連連發聲不幸。更重要是陶天生對彩雲有意。這種情勢下,李三愣不顧女兒的感受強行和趙家退了親事。彩雲哭鬧了幾天,還是身不由己地嫁到了陶家。
李彩雲過門後雖說和陶天生的感情還算不錯,但她時刻生活在恐懼和仇恨中。見到八爺腦海中就難免浮現出那夜大伯慘死的情景。身在陶家就像一葉小舟漂泊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總有沉沒的預兆。
陶天生死後,她離開陶家的慾念更與日俱增。在雙水鎮的廟會上,彩雲幾次見到趙永旭。得知趙永旭依然沒有成親,彩雲的的心思更加波動。幾次幽會之後她告訴趙永旭等她--她遲早會離開陶家。但就這樣一無所獲地離開她何嘗甘心。因為陶家的一個秘密被她掌握著。
彩雲嘴上說不談圖陶家的分文財產,可暗地裡她還是找到了八爺。
「也算做了一回陶家媳婦,就這樣讓我離開你未免不太講究吧?」彩雲對八爺說。
「你自己想離開躲避破桃花!你還想得到什麼?」八爺哼著鼻子。
「你地下藏著那麼多財產,還在乎給我一點點?」
八爺驚愕,眼裡閃著電光,似乎要把她融化。「你什麼意思?」
彩雲單刀直入:「我知道密道的入口看見你進去過!」
八爺在屋地上踱了十多圈,便兇惡地問:「你想怎樣?」
「我不貪只要你給我九牛一毛,咱們就兩來無事,我走我的還是秘密」彩雲看著他。
「那好!一次了結再生枝節可別怪我不客氣!」
幾天以後,彩雲便毅然決然地離開陶家。走前全家吃了一頓告別飯。婆母,子蘭和天賜都情不自禁地流著淚。彩雲也淚光盈盈地說:「咱們這輩子相處在一起,也算有緣。我會記在心裡的。分別後也不見得就天南地北,總會有見面的機會!」
天賜和子蘭一直把彩雲送到屯口,才又一次灑淚而別。誰也不會想到,噩運正在等著她。
彩雲走了,子蘭卻留在陶家。八爺開始盤算破桃花的事兒。
當天晚上,八爺便和天賜娘商量破桃花的細節。
天賜娘根本不同意也不理解這件事,便說:「破秀秀倒也罷了。可子蘭已不是女兒身,天助都破過了,你還破哪門子桃花!分明是你花心,吃貫了這口食兒!」
「你說啥?敢再說一句!」八爺怒吼道。
她立時垂下頭,小聲嘟囔道:「既然你想做,還和我商量啥呀!」
八爺用鼻子哼著說:「你以為我在和你商量啊,是有事讓你去做!那南方蠻子說,破桃花要見血才靈。你去子蘭那裡,一邊開導開導她,一邊問清楚:她身上什麼時候來事兒?等月經來的那一夜,就是破桃花的最好時機」
「你作孽,你風流,卻要我拉這皮條我不去!」她又忍不住斗膽頂了一句。
「你敢不去!」八爺跳起來,吼道,「我打斷你的腿!」
確實她不敢不去,而且馬上就去了子蘭的房裡。
看著婆母吞吞吐吐的為難樣子,子蘭卻很平靜。她說:「雖說哪個女人也不願意這樣,可也沒辦法。我決定留下來,就已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了估摸著再有四五天,我身上就會來的。到時我會告訴你的」
天賜到子蘭的房裡時,子蘭特別說起他爹要破她桃花的事兒,問他有沒有啥好辦法。
天賜痛苦地搖著頭說:「連我自己的媳婦都沒有保住,對你我還會有啥辦法!」
「我是說,你有啥感受?破秀秀時看你很痛苦,這回破我,你也一樣痛苦嗎?」
「嗯,我當然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兒」
「算你有良心。可破了也好,對你有好處」子蘭目光閃閃地說。
「對我有啥好處?」
「破完就沒毒了。等你哪天和秀秀膩了,又來找我時,免得克你!」
「那有啥用啊!那夜我已中毒了,說不定哪天就死去了!」
「不會的,真情會感動上天的!」子蘭握住天賜的手,「何況,我身上的毒早已被你二哥帶走了!」
「那你還讓爹破啥呀?」
「傻小子,我想不讓,可我逃得脫麼?」
第十四章:彩雲赴情
李彩雲離開陶家像出籠的鳥兒得到自由。但她沒有急於回到娘家,而是心急如焚地飛到初戀情人趙永旭的家裡。
趙永旭的家在二龍山腳下,一個叫啞巴溝的偏僻小山村。
趙永旭的爹趙千山是李二嘎的小舅子。十多年前李二嘎深陷陶八爺的陷害,遭受滅頂之災,丟了身家性命,妻子女兒和兒媳婦都被鬍子掠上二龍山,從此杳無音訊。
趙千山唯恐八爺也對他們下此毒手,便悄悄把全家搬到幾十里外的二龍山腳下。一則,這裡離陶八溝遠地處偏僻便於隱居;二則,他總撕心裂肺地想著被鬍子擄上山的姐姐一家,也方便進山打聽。
幾十年裡,趙千山和兒子耗費了錢力和人力,鍥而不捨地搜尋著趙千珠她們的下落。終於有了消息。
趙千珠的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媳婦被幾個鬍子頭做了壓寨夫人。趙千珠人老珠黃沒人稀罕,被囚禁在山上。但也沒有閒著,被一些沾不著葷腥的鬍子輪番糟蹋著。過著人鬼不如的恥辱生活。
得到消息的趙家還不如一無所知要好。因為他們根本無力解救親人,只能望山興歎,以淚洗面。
他們對陶八爺的恨已經融入到骨子和血液裡。但恨也沒用。和陶家制氣無異於以卵擊石。
仇恨,恐慌和生活的窘迫,已過多摧殘著趙永旭這個二十五歲的青年。可屋漏偏逢連夜雨。六年前,和自己兩情相悅的未婚妻李彩雲又被陶家奪去做了媳婦。趙永旭幾乎萬念俱灰。
他以近乎垂暮的灰茫心態拒絕著父母再次為他張羅婚事的舉動。他只懂得孝敬父母下地幹活。為了生計他充分利用取之不盡的柳樹條幹起了編筐窩婁的行當。把編好的筐婁挑到十里外的雙水鎮廟會上賣,幾乎成了他生活的主要內容。這樣伴著日出日落打發著可悲的時光。
可自從在雙水鎮廟會上再次見到李彩雲,他的心便再次燃起一絲溫暖的光亮。李彩雲告訴他,離開陶家是遲早的事情。讓他耐心等待。
他相信李彩雲不會再忍心騙他。他滿懷希望地望穿秋水。
李彩雲果真一身紅襖滿目春光地婷立在他面前。他像是在夢裡,五六年前的一個夢裡。
那是趙李兩家解除婚約後的一個夏天的日子。李彩雲意外地來到趙家。她是來告別的,說兩天以後她就要嫁到陶家了。美麗的雙眸中罩著無限的憂愁和依戀。
「你真的要嫁給陶天助?陶家可是你們李家的仇人啊!」趙永旭痛心疾首。為彩雲也為自己。
「比起生存來,仇恨顯得無足輕重古今認賊作父的事情已經不新鮮了!我爹恨不能掏出心來討好陶家我有啥辦法?自古紅顏多薄命,下地獄總是女人呀!」彩雲痛不欲生,緊緊拉著他的手。
「彩雲,我們私奔吧!逃得遠遠的」他把她的手攥得生疼。語調急迫。
「我也想過可做不到啊!你想想,咱們能逃出他們的手掌心嗎?陶八爺心狠手辣,會給你帶來災禍的!」
「我不怕!」他義無反顧地說。
「我也不怕!可我們家怎麼辦?我大伯一家已經滅絕了李家就靠我們這一股了!我們不能再出意外了!」彩雲掩面而泣,肩頭搐動。
趙永旭全身血管幾乎爆裂,神情絕望目色如火。「彩雲,你走了,我也活得沒有指望我和陶家拼了!我殺了陶八爺和陶天助!」說著便摘下墻上的那桿獵槍。
彩雲奪下獵槍,緊緊摟抱他,哭泣道:「你千萬不要衝動啊!你想想,我們都不是為自己活著你的身體是父母給的!你出事兒了你父母怎麼辦?」
「可是彩雲,沒有了你我真的活不下去呀!」他悲痛欲絕。
「你不要太難過了趁我還沒有出嫁,今天你就要了我吧!」
「彩雲」二人忘情擁抱親吻。
可好事沒有如願。彩雲爹騎著快馬趕到,像殺豬一樣把彩雲強拖到馬背上。望著遠去的彩雲,趙永旭眼前發黑昏倒在地上。
六年後,彩雲又一次鮮活亮麗地站在他面前。他幾乎還在夢裡。彩雲溫柔芬芳的身體撲到他懷裡,他如夢方醒,摟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但趙永旭還是下意識地看著她的身後,唯恐她爹再追上來。
「這次還是來告別的嗎?」他夢囈地問。
「傻瓜,這次是來投奔你的我已經自由了!你還要我嗎?」她嬌美地仰起臉。
「你本來就是我的」
趙永旭的娘也在一旁欣喜若狂,熱淚橫流。他爹趙千山卻顯得無動於衷。他滿腹疑慮地問:「陶家真的放你出來,讓你改嫁?」
「真的,是陶八爺親口應諾的還有休書呢!」彩雲滿心歡喜地說。
「我看沒有那麼那麼簡單!」趙千山憂心忡忡。他捻了一鍋煙,噴雲吐霧。眼前煙霧繚繞,腦際的噩夢也在升騰著:那夜姐姐家的火光;姐夫燒焦的屍體;外甥血跡斑斑的死相還有姐姐和外甥女們在二龍山上生不如死的屈辱境地。想到這些,趙千山全身戰慄著。陶八爺簡直就是惡魔。彩雲是李二嘎的侄女,陶八爺會這樣輕鬆放過她?隨意讓她改嫁?
趙千山斜眼看著李彩雲,心裡忐忑憂慮:不知是福還是禍!「你爹他啥想法?」趙千山不動聲色地問。
「我我還沒回家呢!」彩雲囁嚅著,顯得侷促。
「哦?」趙千山驚愕不已。剛想說話,永旭娘卻先開口:「彩雲,你先來我家啥打算?不走了?」
「我想住幾天再回我家」她臉紅紅的,低著頭。但忍不住偷看趙永旭。趙永旭簡直欣喜若狂。
兩位老人都不吭聲。趙永旭卻過來拉她的玉手,說:「你就別回去了!」
無論老人心裡怎樣不落體,但還是心疼兒子。晚上娘為他們收拾了西屋的房間。看樣子彩雲是有備而來,是來和永旭圓房的。儘管名不正言不順,但久旱甘雨誰忍心拆散?
況且她也被彩雲的真情和勇氣所感動。女子做到這份上也難得了!
第十五章:消魂三夜
夏末的山村顯得清涼而死寂。唯有二龍山呼嘯的夜風夾雜著糝人的狼嚎與山村零星犬吠交織在一起,泯滅了所有的聲息。
但這樣的夜晚對於一對有情人來說,卻是良辰美景,春宵一刻。
彩雲雖說做了六年的陶家媳婦,可與陶天助的夫妻生活卻只有一個多月。而且陶天助那時就隱現著某種病態,彼此的房事也只有那麼草草的十幾次。陶天助只勉強破了她的處汝身,卻沒有哪一次真正深入過。彩雲沒有體味到做女人的那份快樂。實際上她的女兒身沒有多大的變化。芳草淒淒之處依然是那片春光春水。
今夜兩情相悅,如魚得水。情潮一浪接一浪湧動,淹沒了世間所有的憂愁和煩惱,唯有無邊的快感無邊漫延著
感受彩雲似水柔情,嬌美玉滑的身體,趙永旭處男的雄渾發揮得淋漓盡致。溫暖,潤滑欲仙的快慰伴著聲聲燕語嬌吟,趙永旭飄飄進入了神仙境地。
「彩雲,有這一次我死都知足了!」
「咋會是這一次呢?以後我們就經常這樣了!」
「你真的不走了嗎?啊我怕怕你真像雲一樣溜走啊!」
「不走了不走了!就這樣陪著你我們相擁著到老」
「這六年多我多少次夢見你就在我的懷裡,可夢醒了又不見了你!」
「這次不是夢了,你可要抱住我不放手啊!我快樂死了疼也快樂呀!」
青春蓬勃,一夜幾次翻雲覆雨。雞鳴時刻二人才相擁睡去。夢裡依舊纏綿。
彩雲還是起的很早幫永旭娘做飯。趙永旭則還香香地酣睡在炕上。永旭娘瞟著彩雲步態鬆散,體態倦庸,而臉上卻像一朵花,心裡也漫過一絲莫名的慰藉。她提醒彩雲:要盡早和父母商量好,早一些明媒正娶才是根本。彩云「嗯嗯」答應著。但心裡卻不想馬上離開趙家。
早飯後趙千山去田里察看莊稼,娘也去山下給豬挖野菜。家裡只剩彩雲和趙永旭。想到昨晚的事兒,彩雲不覺臉紅,但心裡卻是甜美快慰。她把綰了六年的髮髻打開,讓一頭秀髮瀑布一樣披下來。然後對這鏡子編辮子。她怡然地思起了曾經的少女時光。那時她每天就這樣編著辮子。
趙永旭癡迷地看著她美妙的姿態,笑道:「怎麼又想起編辮子了?」
彩雲嬌嗔地回瞪了他一眼,說:「我現在既不是陶家媳婦,也沒做你趙家的媳婦我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當然要疏辮子了!」
「嗯!你還是個處汝呢!」趙永旭嬉笑道。
「就是!就是!氣死你!」彩雲面色飛揚,含羞帶嬌。
看著她花一般的神韻,趙永旭忍不住從背後抱住她,手便情不自制地伸進她的衣襟裡。
彩雲只顧編著辮子,任憑他手在體內放肆。嘴上卻嬌怪道:「昨晚沒累好你?真看不出你老實巴交的還挺色!」
「彩雲我離不開呀!」他呼吸急促。
「那就成天抱著我吧!哈哈!」
「彩雲我怕再失去你!」趙永旭的聲音顫抖。更加抱緊她。
彩雲回頭那一刻看到他的眼睛正濕潤著。她將面頰貼到他的腮邊,呢喃著說:「哥我這不在你懷裡嗎?還怕什麼呀!」
「我擔心陶八爺不會放過你」
「是他攆我出來的我離開陶家也省得分陶家的財產,他巴不得呢!」彩雲嘴上安慰他,可心裡也蒙著不安的陰影。那天,八爺的目光裡閃著的陰森的殺氣總讓她不寒而慄。
「你爹他要是不同意我們也難成啊!」他像個孩子般忐忑不安。
「我爹咋會不同意呢?當初我們訂親不就是我爹同意的嗎!哥你不要總往壞處想啊,老天爺不會對我們那樣不公平的」彩雲用嘴唇堵住了他還想說話的嘴。二人熱烈親吻。
「我們說點高興的事好嗎?」過了一會,彩雲又像哄孩子一般哄著他。
「嗯!你說吧!」趙永旭的情緒頓然明朗。他迷戀地望著她。
「你昨晚最後那次咋弄得蔫退了嘻嘻!」彩雲面似紅霞。
「干碗兒了唄你數過嗎?一夜幾次」
「還說呢人家都受不了」
彩雲在趙家住了三夜。二人度過了最難忘的消魂時光。彩雲知道這樣也不是長久,便決議要回家。和爹娘商量好了,名正言順嫁過來才是穩妥之計。趙千山夫婦也正是此意。只是趙永旭戀戀不捨,但想到彩雲不久就要嫁過來,也就釋然了。
趙永旭趕著自家的馬車把彩雲送過了雙水鎮,離袁家嶺也就幾里路,他才把車停下來。
彩雲拎著包裹從車上下來,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說:「回去吧,聽我的好消息!」便邁步上路。
趙永旭扔下趕車的鞭子,又猛地追趕抱住她。「彩雲你會不會又一去不返了?」他聲音嘶啞。
「不會的你開開心心地等著等我做你的新娘!」彩雲埋在他的懷裡輕輕說。
他不情願地放開手,可憐巴巴地望著她遠去。
很遠了,彩雲回頭時,他依然抱著大鞭佇立在原地。彩雲向他揮揮手,眼中噙滿滾燙的淚水。
李彩雲滿懷希望地回到家裡。可迎接她的卻是當頭一棒。李二愣聽說女兒離開了陶家還要改嫁,頓時暴跳如雷。他把彩雲的包裹猛地扔出門外,吼道:「趕緊給我回陶家去!別惹我打斷你的腿!」
第十六章:獸性爹
李三愣是個貪婪陰險的土地主。他的人生哲學是:利益至上,為我所用。他的家業不大不小,比起陶八爺和隋懷亮相差甚遠,可在犬牙山一帶也算頭臉鮮明。他的祖上是本地最大的財主。但李三愣卻遺憾得要死--祖上的財產他只得到九牛一毛。李家地下室是個寶藏,人們都在傳說。當年他和大哥李二嘎為了爭奪這份財產,曾經明爭暗鬥了幾十年,可最終還是落到大哥手裡。他爹奄奄一息那一刻,還是大哥李二嘎技高一籌,弄到了地下室的圖譜和開啟的鑰匙。為此李三愣抓心撓肝了這些年。
做夢也沒有想到,這筆夢寐以求的家財竟然一夜之間被陶八爺侵吞。李二嘎英雄難過美人關,李家地下室的秘密竟然唯有小妾春桃知道。春桃把身體和秘密統統交給了陶八爺。
李二嘎慘遭橫禍之後,李三愣心裡在流血。並不是因為大哥一家的悲慘,而是痛心李家的財產輕而易舉地落到陶家。他徹夜難眠地想著這份財產。
李二嘎出事兒以後,為防備陶八爺的暗算把家搬到了很遠的狐狸洞溝屯。但他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放棄對陶家的覬覦。看著彩雲發落成大姑娘後他終於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他打算把自己如花似玉的三閨女彩雲嫁到陶家去。恰巧那年八爺的大兒子陶天助張羅訂婚。
李三愣托了巧嘴黃賣蘭去陶家給女兒提親。黃賣蘭回來潑了一盆冷水:陶八爺不同意。李三愣當然知道陶八爺為啥不同意:仇人的閨女不放心。
李三愣並不甘心。他千方百計安排彩雲和陶天助見了面。陶天助一見彩雲眼睛都直了:沒見過這般仙女似的姑娘。陶天助從此得了相思病,茶飯不思折磨得只剩一副骨架。八爺熬不住了,竟然主動找到黃媒婆來李家提親。天干倒轉,李三愣心裡別提多得意。還假惺惺地猶豫了幾天,才裝作勉強的樣子回復了陶家。
僅三天的時間,李三愣就乾淨利落地退了和趙家的婚事。李彩雲當頭一棒,她哭鬧尋死上吊但都無濟於事。最終還是被生硬地抬到了陶家。李三愣軟硬兼施地交代給彩雲一個神秘的使命:想方設法弄到陶家地下室的圖譜和鑰匙。儘管有些癡人說夢但他還是希望滿懷。
眼下彩雲竟然一無所獲地離開陶家,李三愣如意算盤落空,他無法忍受。他罵了一陣子便氣急敗壞地把女兒的衣物扔到外面。
彩雲的後娘劉香蘭不僅不來勸阻反倒火上澆油,說這是敗壞門風。李三愣更加暴跳如雷。
可憐的彩雲淚雨滂沱地央求爹說:「爹我今年才二十五歲,你就忍心女兒在陶家守活寡嗎?」
「只要你弄到地下室的圖譜和鑰匙爹就接你回來!」李三愣緩和語氣說。
「陶八爺比猴都精他咋會讓我知道秘密呢?」彩雲看著爹鬼迷心竅的樣子,簡直昏天黑地。
「只要你不離開陶家總會有辦法的還是回去吧!啊?好女兒,李家的財產就這樣丟失了,你甘心嗎?」李三愣開始了軟磨。
「爹,你咋這麼糊塗啊!就算知道了地下室的位置,也弄到了鑰匙,那也沒辦法取出來呀!那是人家陶家的院子」
「這就不用你管了!爹自有辦法!你的任務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弄清地下室的入口,想法弄到地下室的鑰匙,再複製一個就行了!再者說了,就算咱無法取出,可只要你知道了地下室的秘密,等陶八爺死了你也有權利名正言順地分那些財產啊!」
「爹我做不到我也想不出啥辦法!這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呀!爹!」彩雲聲音哽咽說。
「彩雲,這就由不得你了!趕緊回陶家去!晚了就來不及了!」李三愣再一次瞪起眼睛。
彩雲掏出陶八爺打發她的那張銀票,交給爹說:「這是陶家給的三千塊大洋女兒也沒有白在陶家一回,你就別再想入非非了!爹!」
李三愣接到手裡眼睛亮光一閃,死盯了那張紙好一陣子,便又拍到炕上說:「傻丫頭,這點錢還不夠陶家手丫子流出來的呢,你咋就知足了,啊?聽爹的話快回去吧!」
「爹告訴你吧,陶家我沒法再呆下去了!」彩雲悲苦萬狀地說。
「咋就呆不下去了?」李三愣緊逼著女兒。「在陶家吃香喝辣,穿綢裹緞的-
「爹,你沒聽說陶家的桃花難嗎?」
「聽說了,可你男人早已經死了,還會應驗到你身上不成?」他不以為然地說。
「陶家的媳婦是要被公爹破桃花的」
「破什麼桃花?」李三愣不解。
「就是過門的媳婦第一夜要公爹來入洞房糟蹋!」
「啊!這有啥?你又不是新過門的媳婦你怕啥?」
「不僅僅是新兒媳婦,像我們這樣的也要破,只要不改嫁還留在陶家就逃脫不掉呀!」
李三愣背著手轉悠了幾圈,眼睛突然放出亮光來。說道:「丫頭,這是好事兒啊!你也正好接近陶八爺,憑女人的本事還怕套不出陶家的秘密來?」
彩雲頓覺眼前發黑幾乎暈倒在地。眼前這個喪心病狂的男人還是自己的爹嗎?她模模糊糊地閃現著李三愣的影子。
半天她才說出話來:「爹你咋能說這話?媳婦被公爹掏扒了還咋有臉活呀!」
「他陶八爺是有臉面的主他都不怕寒磣你怕啥?再者說了,這事古來就有楊貴妃還是是唐玄宗的兒媳婦,不也做了他的貴妃誰說啥了?丫頭,陶八爺經常親近你才好呢!那樣」
彩雲耳邊炸雷一般響著,轟的她幾乎聽不清他說什麼,只見那張最冷酷地張合著。
彩雲見爹冷酷無情只顧他自己的瘋狂算盤,她徹底絕望了。她擦著狼藉的眼淚抬起頭,說:「爹,我無論如何不能再回陶家了。我已經答應嫁給趙永旭了過兩天他就來娶我!」
「啊?」李三愣張大嘴巴,「你啥時候又見到他了?」
「我也不隱瞞了我從陶家出來就去了趙家而且我們已經同房了!」彩雲破釜沉舟地攤了牌。
李三愣的眼珠子幾乎瞪出眼眶。他半天僵在那裡。
後娘劉香蘭卻嘖著嘴說:「我說這是敗壞李家的門風吧咋樣?都跟人家睡上了才回來告訴你!」
李三愣終於發作出來,一巴掌打在彩雲的臉上,罵道:「不要臉!你休想嫁到趙家痛快給我滾到陶家去!」
彩雲嘴角流出鮮血,她懵懂地看著爹,一字一頓地說:「你打死我也不會再回陶家了!」
李三愣怒目而視,道:「那好,明天我就捆著你回陶家看誰厲害!」
彩雲趴在炕上哭的昏天黑地。但沒人管她。劉香蘭一扭一扭地出了屋。李三愣托著下巴思忖著怎樣把彩雲送回陶家去。
彩雲淒淒慘慘地哭了整下午便不再哭了。她心裡冒出一個最後一搏的想法:晚上逃跑。
第十七章:又回陶傢俱
彩雲在孤苦無援的時候便悲慼地想起死去的親娘。娘得肺癆死去那年她才十二歲。她清晰地記得娘嚥氣的時候,爹還在孫家莊和孫大有的媳婦劉香蘭鬼混。娘拉著兩個姐姐的手,上氣不接下氣地囑咐一定要照顧好妹妹。娘想最後一眼看看爹說幾句話,可爹不再身邊。派人把爹叫回來時,娘已經歸天,爹沒有掉一滴眼淚。那一刻彩雲的心裡便留下那抹揮之不去的陰影。
娘剛死沒幾天,爹就迫不及待地把劉香蘭娶過來。後娘對她狠心,非打即罵她的淚水流成河。但爹那時還袒護她。她相信虎毒不食子,她畢竟是爹的骨肉。爹硬把她嫁到陶家時,她恨爹。但親情骨肉的情分沒有讓這種恨刻骨銘心。她理解爹不過自私而已。
眼下她對爹徹底失望了。爹簡直就是獸心。完全沒有骨肉之情,連她的死活都不顧。她後悔六年前沒有和趙永旭私奔。那時她還在為爹著想,怕自己跑了陶家會加害爹。自己很傻呀。爹都不念及親情自己還有何難以割捨呢。那時和趙永旭私奔了,也不會有今日之憂了。
彩雲此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和趙永旭私奔了。
天黑的時候,彩雲轉變了態度。她對爹說願意回到陶家去。爹狐疑地看了她一會兒,說:「這就好!回陶家絕沒有壞處。」
裝作想開了,晚飯她也強忍著吃了。夜晚她說要去西屋和弟弟一起睡,爹卻非要她和爹娘一起睡在上房。彩雲看得出爹是怕她逃跑。爹狡猾得很。她也無可奈何,只好找機會掏跑了。她不相信爹會一夜不睡。
彩雲先躺在炕梢裝著睡去。李三愣迫不及待地脫了衣服鑽進被窩便和劉香蘭不管不顧地滾在一起。
這對男女根本不把炕梢的彩雲放在眼裡,盡情大起大落地翻雲覆雨。劉香蘭的「哎呦哎呦」的浪叫聲和爹的衝刺的沉重呼吸,攪得彩雲臉紅心跳。她更加感受到爹的禽獸不如。逃跑的慾望像火一樣燒著她。
她緊張地閉著眼睛等待炕頭的事情盡快結束。但她越是著急,那邊的情事越是久久戀戰。足有半個時辰李三愣才從劉香蘭身上滾落下來。
終於炕頭二人的呼吸聲響起來。彩雲還是沒有敢動作。她又耐心等了一陣子,感覺他們已經睡熟。
她躡手躡腳地爬起來心狂跳著。她已經顧不上拿什麼東西便大氣不敢出地溜出房門。
大門緊鎖i著。她唯有翻墻跳出院外。
儘管她小心翼翼地邁步,可犬吠聲還是響成一片。她膽戰心驚手腳冒冷汗。出來屯子她才敢加快腳步。
黑沉沉的夜幕,晚秋的冷風向刀一樣刻著她。但她全然不顧一門心思快步跑著。幸好她還記得去啞巴溝的道路。
足足奔了一個時辰她已熱汗淋漓。她喘息著放慢了腳步。她長長舒了一口氣以為逃跑成功了。
可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踢踢塔塔的馬蹄聲。回頭看時兩個騎馬的人手裡舉著火把已到了近前。她剛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李三愣嘴裡罵罵咧咧地吩咐家丁把彩雲硬拖上馬背。
那一刻李彩雲徹底絕望了。她掙扎著想從馬背上滾落下來摔死。但那個家丁把她拖得緊緊的。
天剛亮,彩雲就被捆綁著塞進一輛馬車裡。她眼前一片漆黑,感覺世界末日來臨了。她哭喊著卻無人顧及。
幾天前她滿懷希望地離開陶家,奔赴自由的生活。可幾天後她卻被親爹抓豬一樣又送回到這個大院。
陶八爺頗感意外。他目光炯亮地看著被捆綁的彩雲,眼角動了動。轉頭對著滿臉獻媚的李三愣。「你這是何意?」
李三愣彎腰拱手道:「親家,我李家不允許有這樣敗壞家風的事情…….」
「此話怎講?」八爺不露聲色。
「一女不嫁二夫……彩雲生是陶家人,死是陶家鬼……今天我把女兒送回來了!」
「你這話也不對!」八爺慢吞吞開口,「我陶八不是不開明的人,現在是民國了,婦女解放…改嫁也是正常…….是我答應彩雲離開陶家的,我沒有強迫誰死守在陶家……」八爺嘴上這樣說,卻偷瞟著彩雲,心裡想:你回來還有一條生路,走了就死定了!
李三愣急忙說:「話是這樣說,可陶家對她不薄……哪裡還能遇上這樣的人家?送回來也是為了她好!親家,她還是你陶家的兒媳婦!」
「既然你送回來了,我也不多說了。但有一樣你要知道:留在陶家就得按陶家的規矩辦:必須得破桃花!你曉得嗎?」八爺對李三愣說,眼睛卻看著彩雲。
「親家,這我知道……我沒啥說的,就按陶家的規矩辦!」李三愣忙不迭應承。
「人是送回來了,可她要是再跑了該咋辦?你不會拿我們陶家試問吧?」八爺狡黠地看著李三愣。
「那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她死活都是你們陶家的人,能不能管住她是你們陶家的事情……怎樣去管她也是陶家的事,我絕不姑息!」
「嗯,有你這話我也有底了。我已經放她走了,是你又送回來的。日後她在想逃跑就不允許了。到那時倘若我打斷她的腿,你可別怪我手狠了!」八爺說著目光直射著彩雲。
彩雲全身顫抖,眼角的淚依然流著。
L李三愣心領神會地應道:「那是呀,你們陶家自己的事情,我不會插手的……」
「只是醜話說道前面……可話又說回來,我陶八也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他再次斜睨彩雲,「只要安安心心在陶家,我決不會虧待誰的。將來的財產更不會偏向那一股…….」
「那是一定的!八爺的講究水人不知啊!」李三愣連聲附和。
望著爹離開陶家的背影,彩雲的心淒涼絕望到極點。就像棄置在孤島上的人看著一艘船無視她遠去。
彩雲被解開綁繩又送回她原先的房裡。八爺派專人看管,不許她走出陶家大院半步。
陶王氏先來安慰她好久。之後秀秀,子蘭,天賜和陶家的小少爺們都先後來看望她。免不了關心慰藉一番。但她很少言語,目光呆滯,滿腦子都是趙永旭在焦急等待她的神情。
子蘭來時,彩雲有一次淚流滿面。子蘭坐了很久,最後說:「你也不要太傷感,就當幾天前你沒有離開陶家……假如老爺子沒有放咱們走的話,那你不也還是沒有離開陶家嗎?就當什麼也沒發生吧!還好咱兩個也算個伴兒!」
八爺回到房裡,一邊喝茶一邊想起去而復返的彩雲,心裡難免得意。想到先前她被捆綁時更加凹凸起伏的身體,他心裡波波蕩蕩。什麼時候破她的桃花?他心裡盤算著。先不急,既然在陶家大院,就是煮熟的鴨子想飛也飛不了。
眼下之計是先破子蘭的桃花。陶王氏回來說子蘭再有四五天身上就會來事兒。八爺提前想入非非。
第十八章:同床異夢
古往今來,男歡女愛是生命最浪漫的感受;人們樂此不疲地陶醉在那美妙快樂的感覺中。閨閣之情,床幃之欲,本該溫婉遣倦,纏綿悱惻;無論帝王之身還是平民之體,都難逃男女情事的糾葛和奔赴。
但對十八歲的秀秀來說,那一切卻沒經歷任何快樂的感受。公爹的大破桃花,不僅摧殘了她含苞待放的身體,更給她心靈蒙上了揮之不去的陰影。那一夜的噩夢總讓她心驚膽戰,身體隱隱作痛。
幸好,陶天賜是個溫柔的情種,並沒有像八爺那樣野性下去。
新婚之夜,天賜無法進入屬於自己的洞房,卻鬼使神差地入了二嫂的閨房。子蘭讓他第一次做了男人,也言傳身教地指點了他怎樣去做情色中的男人。
在子蘭身上,天賜第一次感受到了女人的醉人韻味;第一次沐浴了女人的柔情似水。或許子蘭開啟了處男的情懷,那一刻無以比擬,無人取代。
秀秀是他真正的新娘子。可婚後一個月之後他才真正沾了秀秀的身體。而且像哄孩子一樣完成了那一切。望著秀秀驚恐萬狀的眼睛,他頓覺索然無味。但他似乎沒有灰心,依然不倦地嘗試著。就像教會一個懵懂的孩子怎樣走路。
他希望秀秀也是子蘭那般的識情女子。像子蘭一樣溫柔嫵媚。
每夜交合,面對秀秀的的花顏玉體,天賜以手掌和溫唇,像春風般拂過。消魂時刻,他也希望秀秀如他那般消魂。
秀秀的恐懼感慢慢消失。但她心隅的堅冰並未因此而融化。十八歲,一個矜持而個性十足的純情女孩,心靈所屬總固執地佔據著她的情感;她厭惡用自己的身體去迎合男人的慾望。她心靈的所屬已經被那個夜晚摧殘得支離破碎。
面對天賜天賜溫撫之後的無限激情,她很難燃起同樣的情懷。她只懂得默默無聲地完成著女人該做的那件事兒。那只是一種被動的侵佔。
有時激情過後,天賜依然扒在她身上揉摸,她便平淡厭惡地問一句:「完沒完事兒呢?」
這時,天賜會掃興地滾下身去。
在天賜的感覺中,秀秀就像一潭剛剛融化的湖水,雖不冰冷,卻也全無溫暖;雖然流動卻沒有浪花翻過。
這時,天賜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二嫂子蘭。扒在子蘭身上,就像遨遊在伏天暴漲的河水裡,溫暖而激盪,酥麻而快慰。那是男人最豪爽的感覺,僅那一次就讓他回味無窮;那是一個少男最真實的感受
其實,在秀秀心裡總在默念著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王合。
無論是百無聊賴的閒暇時光,還是被天賜壓在身下的那一刻,腦海裡都難以驅逐地顯映王合那哀怨而情真意切的目光。那些歷歷往事,總像雲煙一樣無限繚繞著,揮之不去,驅之不散那是她生命中最真,最純最溫暖的情感聖地
儘管她知道那一切都已成一去不返的過往,眼下連思念的全力也不復存在了,但她總在力圖把這無奈的思念化作濃濃的祝福,默默祈禱王合哥日子過得好,娶上一個逞心如意的媳婦
遠離了自己苦澀而溫暖的家,遠離了帶有躁動初戀的少女時光,猛然間就墜入到這無比陌生的地方。一個蠕動在自己身上的陌生男人,一個像囚籠一樣的陌生房間;她的心就像一葉孤舟在茫茫無際的大海上漂泊,浮沉
天賜完事後的沉沉鼾聲,幾乎讓她無法忍受。能讓她逐漸入睡的,也只有那些溫暖而清新的往事。
但有時往事進入夢境,卻是以噩夢的色彩出現。
朦朧間,新房的兩支大蠟燭的火光,像兩片金色的舌頭,無限誇張地伸縮舒展,顯現著詭異的形狀。
八爺猙獰著面孔,指著她赤條的下身,叫著:「你不是處汝,你犯桃花!犯桃花!」
天賜也在一旁幫腔:「她不是處汝,她犯桃花!快把她退回去!」
秀秀羞愧難當,慌亂地用手遮著下身
後來,她也像大嫂彩雲一樣,離開了陶家。但沒有一個人送她。陶家人都在院子裡狂歡亂舞。
離開陶家她感到無限欣喜。她恍恍惚惚來到王閤家。王閤家院子裡滿是紅男綠女,如同是辦喜事。王合對她視而不見。她上前興奮地說:「王和哥,這回我們就能在一起了!永遠也不分離!」
王合依然不搭理她,只顧被紅男綠女簇擁著,向屋裡走去。那屋子像是新房的裝飾。
秀秀情急,抓住王合的手,拉著他就向遠處跑去。那群紅男綠女喊叫著在後面追趕。
她拉著王合一直跑上了犬牙山。但到了山頂時,猛回頭卻不見了王合。正焦急時,見王合卻站在對面的那座犬牙狀的山峰上。兩山之間是深不見底的山谷。山谷間白霧瀰漫。
「快過來呀,王合哥!」她急急地叫著他。
王合踏著白霧向自己這座山峰奔來,可忽然間卻向谷底墜去。她伸手去拉他卻怎樣也夠不著。眼見著王合向下墜去,墜去。她拚命地呼喊:「王和哥!王和哥!」
秀秀被嚇醒了。天賜也被她的喊叫驚醒了。
「你在喊誰?王和哥?你夢見了他!」天賜酸溜溜地問。
第十九章:遲遲不見紅的桃花
秀秀坐起來,雙手抱膝捲曲著身體,正驚魂未定。難道王合哥會出事嗎?她心裡狂跳不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還在朝思暮想那個王合呢!」天賜也坐起身,眼睛火辣辣的。
「難道做夢的全力也沒有了嗎?你管得真寬啊!」秀秀歪頭看著他。眼睛裡也是火。
「怪不得你整天對我不冷不熱的,原來你心不在我這裡呀!」天賜猛地把被子掀得老高。
「我人不是在你們陶家嗎!整個身體都交給了你們父子,還不夠嗎?」秀秀無限惱怒。
「你別忘了,你現在是陶家的媳婦。這樣不安分,還想以後好好過麼?」
「我怎麼不安分了?一個女人該做的我都做了。哪夜沒讓你做呀!一個媳婦該盡的我也盡了,你說我那點不安分了?」
「我問你,」天賜激動著聲音打顫,「你在嫁過來之前,是不是已經和王合那個了?」
「哪個了?我是不是處汝,你問你爹去呀!他最清楚!你是不知道了」無限的仇恨已經化作鋒利的刀子。
「你咋總是提起這事呢,也不覺得羞恥!」天賜尷尬而無奈地又躺下來,喘著粗氣。
「掉進你們陶家的淫窩裡,我還羞得過來嗎!」
這一夜,秀秀和天賜吵得很凶。一連三天,彼此都沒有搭理誰。
天賜鬱悶之極,便來到二嫂子蘭的房裡,像孩子一樣訴說著心裡的憋悶和委屈。
子蘭也像母親對待孩子一樣,撫摸著他的頭無限柔情地安慰他。
「其實,你也沒必要去過分在意。」子蘭說,「每一個女人都會有自己的夢。這個夢藏在心靈的角落裡,就像寂寞時一株清新的風景。」
「你也有這樣一個夢嗎?」天賜問。
「曾經有過,但現在沒有了。夢就像花一樣,會隨著另一個季節的到來而凋落!」
「你們女人真是很難琢磨。一會兒陰一會兒晴,一會兒喜一會兒憂的」天賜的眼睛不停地搜索著。
「所以說,你們男人很難真正理解女人的心思呀!」
「二嫂,你說秀秀她能不能就這樣心裡想著別的男人,和我同床異夢地過一輩子?」
「差不多是這樣吧。你可以佔有她的身體,卻不能佔有她的心靈。我看得出,秀秀是個心思很重的女孩子!」
「那我該咋辦呢?」
「這也不影響你們做夫妻呀。無論她心裡想著誰,畢竟每夜是你身下的女人啊!」
「可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義呢?彆扭死了!」
「如果想讓心裡上平衡,也有辦法」子蘭神秘地說。
「啥辦法?」天賜天真地望著她。
「你在心裡也去裝著另外的女人啊!那樣彼此就扯平了!」
「嗯,好辦法!可我去哪找另外的女人?」
「哈哈!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天賜頓時漲紅著臉,低下頭。子蘭看著這個單純靦腆的男人,心裡越發情潮湧動。她抓住他的手撫摸著,柔聲說:「你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像大嫂那樣離開陶家麼?其實我也只有二十二歲呀。憑我的模樣到哪也不愁找個男人!」
「嫂子,我那幾天也提心吊膽,生怕你也像大嫂一樣離開呀!」子蘭身上的氣息又讓他進入飄渺的夢裡。
「算你有良心。有你這句話,我狠心留下來也算值了!你知道嗎?每當想起我們經歷的那個美妙的夜晚,我的心就溫暖得像一團火,就覺得離不開陶家,離不開你」子蘭的雙唇像吐珠子一般。
「可是嫂子,我們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我也不想要啥結果呀。只要能生活在一個院子裡,朝夕相處就知足了!」
「嫂子,我知道在這個家裡,你是對我最好的人。我時刻記著呢!可在爹的眼皮底下,一切都要小心」
「膽小鬼你爹這幾天正盯著你大嫂呢!咱們那夜又沒露啥馬腳你怕啥?」子蘭大膽地拉著天賜的手。
「二嫂我不明白為啥大嫂她爹非得把她送回陶家?」天賜被她摸索得癢癢的,但大白天他又不敢親近,便轉移話題。
「不知道或許懼怕你爹唄!我感覺你爹放你大嫂出去不像真心的」想到彩雲,子蘭也傷感萬分,為了同是女人而悲哀。
「你說大嫂回來爹還會破她的桃花嗎?」天賜像個不懂事的孩子。在子蘭面前他總是這樣。
「你傻呀!你說你爹會放過她?」
「那會是先破你還是先破她?」
「去你的我哪知道你爹想什麼!反正你爹總派你娘來問我身上來沒來呢!」子蘭紅著臉。
「來沒來什麼?」天賜嬉笑著故意問。
子蘭猛地捶他一拳,不高興地說:「你還有心思閒扯?看來你無動於衷啊沒良心的東西!」
想到即將被八爺破桃花,子蘭的心裡又翻騰起來。她語調傷感地說:「要想在陶家生存下去,真是不容易,還要經受你爹的掏扒你們陶家的淫亂真是千古奇聞啊」
天賜痛苦萬狀地低下頭,無奈地歎著氣。
七天過去了,八爺依然沒有等來子蘭身上來事兒的消息。他顯得很焦急,便對天賜娘說:「你去看看她,到底怎麼回事?可別錯過了破桃花的時機!」
天賜娘十分不情願,卻又不敢頂嘴,只是婉轉解釋說:「準是她身上還沒來呢。女人這事兒也不是那麼準時的。你急啥呀!」
「讓你去,就快去,廢啥話呀!」八爺瞪著眼睛。
天賜娘只好照吩咐去了子蘭房裡。子蘭告訴婆母:不知怎麼回事,這個月都過了四五天了,還沒來。自己也奇怪。再等等看吧。
又過了四五天,還沒聽到子蘭的任何消息,八爺有些坐不住炕。他暗自思忖著:是不是她們婆媳串通起來,抗拒或拖延這件事。
八爺苦思良久,決定親自去問個究竟。
見到兒媳,八爺轉彎抹角地說明:桃花注定要破,躲也躲不開。事情宜早不宜遲。
子蘭看出八爺是在懷疑自己,便漲紅著臉說:「我既然決定留下來,就已有了心裡準備。只是確實身上沒來,您要是信不實,那我就讓你親眼看看!」
第二十章:子蘭的意外懷孕(1)
子蘭猶猶豫豫地解著腰帶,她沒有想到八爺竟真的要查看。她面色漲得像一張大紅紙。最後她只好咬咬牙,把下身所有的遮蓋都褪下來。她仰躺在炕上,張開雙腿任憑八爺的檢查。
八爺用炯亮的目光射到那個部位,草叢深處果真不見有一絲紅痕。他抑制住瞬間掠過的衝動,便擺了擺手示意她穿上褲子。
子蘭提上褲子那一刻,心裡暗自罵著:「分明是老色狼,還說破什麼桃花」
「為什麼會身上不來,難道有病?」八爺察言觀色地問。
「我也不知道啊!要是來了我會通知你的我沒想躲避呀!」子蘭小聲說。
「嗯,躲也躲不過去的」八爺說著便無奈地離去了。
遲遲身上不見紅,子蘭心裡更焦急萬分。她倒不是為了破不破桃花的事著急,而是懷著一種不安的預感。
接下來的一些日子,她果然有了身體上的反映。她感覺胃裡總在翻騰,時常噁心欲吐。隨之更加明顯:想吃一些酸辣的食物。
當她完全確定了自己已經懷孕了的那一刻,她的頭在轟然作響,心裡驚恐萬狀。命運真是太殘酷了,讓這樣的捉弄降臨到自己身上。這怎麼會可能呢?天賜的那一夜春雨,竟然讓自己懷了種,發了牙。一個寡婦懷了孩子,該咋向陶家交代呀!
子蘭整日神情恍惚,心裡空茫一片。她力圖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躲避著別人的目光。但她也知道,紙裡是包不住火的,事情遲早會暴露的。在那個年代,想把肚子裡的孩子處理掉,是根本難以做到的事。她的精神幾乎到來絕望崩潰的邊緣。
最後她還是向天賜說明了這意想不到的一切。天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撞得暈頭轉向。
「嫂子這有可能嗎?我們只做了一次呀!能有這巧事麼?啊?」天賜不斷地晃動著她的手。
「我也不希望這是真的」子蘭茫然地說,「可我知道這是千真萬確的我懷過孩子,我清楚這感覺」
「一次就能懷上孩子?這也太」天賜不知所措,顯得語無倫次。
「這有啥奇怪呀。古往今來,一次就懷孩子的事太多了你不懂我們做那天,我身上剛剛利索正是懷胎的好時候」
「既然你知道,那為啥還讓我做呀?」天賜埋怨道。
「男女之間的事兒,哪有那麼冷靜啊!我當時哪還顧得上想那麼多呀!」
「嫂子,我問你一句:那夜你是真的為了我,還是你想做那事兒?」
「都有了。我也想為你釋放痛苦,也是很喜歡你呀!知道嗎?你在我心中幾乎成了我在陶家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那你為啥不早說啊。你早說了,我就不娶秀秀了,就把你娶了算了!說實話,我也喜歡你你知道疼我」
「你在說傻話呀!這事有可能麼?一切都不由你說得算。在這個家裡,所有人的命運都掌握在你爹手裡」
「都知道沒有啥結果,那我們當初就不該做那事了」天賜惶恐地揪扯著自己的頭髮。
「世間最難以說得清的就是男女之間的情事,哪有什麼該與不該的既然做了,後悔也來不及了」子蘭喃喃地說,似乎置身在夢裡一般。
「那我們該怎麼辦啊?這簡直是禍從天降啊」天賜又抓住她的手,如同一個六神無主的孩子,渴望大人的幫助一般。
「是啊,我們該想想怎麼辦了」
天賜顯得坐臥不安,他幾乎想不出好的辦法來安置這件事。事到如今,子蘭卻開始冷靜下來。她用黑葡萄般水潤的明眸望著天賜,說:「天賜,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想不想讓我保住肚子裡的孩子?」
天賜猶豫了片刻,說:「想啊,當然想了。連小春枝我都那麼喜歡,離不開,何況是我自己孩子呢!說實在的,你懷了我的孩子,我心裡很舒服,很溫暖可就是不知道這件事如何收場啊!」
「嗯,有你這句話,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子蘭舒了一口氣,說。
「你有辦法?」
「辦法還沒想好,可有一點可以肯定:就算到了最壞的地步--我被攆出陶家,我也要保住咱們的孩子!這是你給我的力量!」
「我絕不會讓你離開陶家的沒有你,這個家也就沒啥意思了!」天賜望著她,眼中滾著淚水。
「事情怎樣的結局,就不是你我能左右得了的啦看你爹怎樣處置我了!」
「我倒有個辦法」天賜苦思冥想著。
「說說看!」
「你就說你身上來了,讓我爹破了桃花」
「你爹會相信?他眼睛瞪得溜圓,看得可仔細了!」
「想辦法糊弄他唄」
「就算這一關混過去又能怎樣?我肚子一天天大起來,還能瞞多久呢!」
「只要他破了你,就說這孩子是他的,那樣不就沒事了反正破桃花這一關是遲早逃不過的呀!」
「天賜,你真是沒長大呀,還說孩子話呢!你爹他比猴都精,他那麼好糊弄?我現在已經懷上快一個月了,他會計算日期的。這種事兒是唬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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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8 15:59
#1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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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懷孕之後(1)
是啊,爹是那麼好唬的嗎?赫赫有名的陶八爺,拔根眼睛毛都是空的。天賜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但他實在無計可施了,便橫下一條心說:「那我們也只好豁出去了!」
「嗯,隱瞞不是辦法,要盡快了結大不了我被攆出陶家!」說話間,她捕捉著天賜的表情。
「你不要擔心啊,一切責任我都兜著!」天賜慷慨地說,「我就說是那夜我強暴了你,你是沒辦法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滿足了。可我不能那麼做;事實上,是我勾引了你,你還是一個剛懂事的孩子啊!全是我的責任」
「咋這麼說呢,你才比我大幾歲呀!我都娶媳婦了,還說不懂事?就說是我的過錯,就不信他還會弄死我?我畢竟是他的親兒子!」
「可秀秀那邊你咋交代呀,她不鬧死你呀!」
「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要是接受不了,就隨她去吧!離了最好,那樣我就娶了你,萬事都化解了」
子蘭感動得眼睛發熱,心裡暖融融的。但她知道天賜是在義氣用事,便說:「不要說孩子話了!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你心裡裝著我,我一切都能忍受,辦法總會有的」
說著,又把天賜拉到自己的懷裡,溫撫了好久。最後她下定決心地說:「這件事還得先和你娘溝通好,她畢竟是個女人,還是一個善良的女人,我相信她會幫助我們的!」
「我娘心是好,可她太軟弱了,在我爹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呀!」
「這我知道。可也得讓她先去和你爹把事情說明,也免得我們親自出口的尷尬呀!」
「嗯,我去和我娘說」
天賜走了,子蘭忐忑不安地等待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這天八爺去場院裡評估谷子的產量,房內只有娘一個人,天賜便不失時機地向娘說起子蘭懷孕的事。
陶王氏被驚得目瞪口呆,就像六月天裡猛然下了一場大雪,攪得她蒙頭轉向。她驚恐萬狀地瞪著大眼睛,如同已經不認識了眼前這個朝夕相處的兒子;她不敢相信在天賜身上還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事是怎麼發生的啊?」陶王氏顫抖著聲音問。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發生了!」天賜耷拉著頭說。
「孩子啊!你們知道已經闖了多麼大的禍麼?你爹會發瘋的呀!」娘急得團團轉。
「現在說啥也沒用了。所以我才找您商量,看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那夜,是誰主動想做那件孽事兒的?」
「是我是我強迫子蘭的我」天賜躲閃著娘的目光,囁嚅著說。
「我不信!」娘打斷他的話,「天賜,事到如今,你一定要和娘說實話,娘也好心裡有數一定是你二嫂先勾引你的是不是?啊?」
天賜低頭不語,心裡亂得就像一團麻。面對娘善意慈祥的目光,他已無力隱瞞什麼。他紅頭漲臉地辯解說:「這也不能全怪她,我當時看著爹去入洞房,心裡痛苦得難以忍受,二嫂關心我,幫助我所以」
「這事我也能理解可是,孩子呀你們想過這事的嚴重後果嗎?你已經是成年人了,做事咱還這麼頭腦一熱呢」
「做完了我也後悔害怕,可我想這件事根本不會有人知道的做夢也想不到她會懷孕啊!」天賜無限懊惱地抓著頭。
「世上沒有什麼是永久的秘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就算子蘭不懷孕遲早也會暴露的,男女之間的事兒,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是孽緣」
「娘,說什麼都晚了,你看這件事該咋辦啊?」天賜可憐巴巴地望著娘。
「娘再問你一句:你是想保護子蘭,還是想逃避責任摘清自己?」
「我當然是想保護她了,主要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陶王氏在地上痛苦地轉著圈,好久才說:「像發生了這樣的事很難找到十全十美的解決辦法。眼下,也只能是你把過錯攬過來了你和子蘭都一口咬定,是你強暴了她。你就說你在洞房外偷聽,實在是受不了,就失去理智衝進子蘭的房裡」
「娘,我也是這麼想的。無論爹怎樣懲罰我,都會死不改口的!」
最後,天賜央求娘先去和爹去說,好探探他的口風,也好想下一步的對策。儘管陶王氏心有餘悸,但她還是答應了。
這天晚上,陶王氏鼓了幾次勇氣才向八爺說出了這件事。
正心急火燎等待破子蘭桃花的陶八爺,聽到這個消息有如晴天打了個霹靂。他瞪著雪亮的眼睛瞪著她,如同要把她融化一般。
八爺把手中的茶杯咣地頓到茶几上,從竹椅上站起來,一步一步地逼近陶王氏。她瑟瑟後退到炕沿邊處。八爺使盡全力照著她的臉就是一巴掌,狂怒地吼道:「都是你的過錯,那夜你幹什麼去了?咋沒看住那個孽種!」
陶王氏面部火辣發麻,但隨著淚水流出來,她的逆反勇氣陡增,她哭喊著對八爺說:「你還問我那夜幹什麼了!都是你做的好事兒子的新婚,你卻要入洞房!你就沒有想過天賜受得了麼?啊!孩子就站在洞房外,聽著你野獸一般弄著他的新媳婦他也是男人,他怎麼能忍得了啊!在那種心態下,他無論做了啥事都不過分」
八爺不容分說,又接連抽了她幾個嘴巴。陶王氏也豁出去了,用頭去撞他,嘴裡叫著:「你最好打死我吧!女人嫁到你們陶家,就是入了地獄活著也沒有意思打死我吧!」
八爺第一次見這女人發瘋,開始下意識地躲閃她的抓扯,撞頭。
陶王氏平靜下來。八爺卻在屋內如坐針氈地踱著步。他嘴裡亢奮地叨念著:「陶家竟然出了這樣敗壞門風的女人!我要懲罰她!」
之後,他便吩咐陶王氏,把所有的人都聚到堂屋裡,今晚解決這樁孽事!
第二十二章:懷孕之後(2)
八爺心裡無限矛盾,萬分後悔。他後悔當初為什麼不先破了子蘭的桃花,然後再破秀秀。現在天賜沾了子蘭的身體,說不定已經中了桃花毒,陶家會不會又有厄運降臨。另一方面,想到破子蘭的桃花已經遙遙無期,他心裡更加懊惱。子蘭確實是個嬌美動人的女子。
除了天護和蘭玲在外讀書外,陶家幾乎所有人都被聚集到堂屋裡。
八爺痛心疾首地說明了家裡的醜事。全家人都感到震驚。尤其是新婚不久的秀秀,更是五雷轟頂。她沒有想到,新婚之夜,身體遭受摧殘的同時,另一種傷害還在悄悄進行著。她不曉得自己嬌弱的身體還能承受多少痛苦。她痛不欲生地站在堂屋的角落裡,看著又在上演的陶家醜劇。
天賜低垂著頭,一副負罪的表情。子蘭則顯得很平靜,她臉上的表情顯得僵木茫然,似乎心裡已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
八爺的雪亮目光一直威懾著子蘭。他見子蘭那副淡漠又無所在意的神情,八爺越發火往上撞。他又拿出曾經的地痞和兵痞的刁橫,說著說著就破口大罵起來。
他罵她不守婦道,不知羞恥。一切髒話粗話和惡毒的語言,統統隨著塗抹噴出來。
子蘭開始無地自容,之後實在忍無可忍便抬起頭說:「爹,你就別罵了!罵到天明也不頂事兒!既然我已經做了,是死是活就憑你發落吧!你就說讓我走那條路吧?」
「你的路只有一條」八爺吼著,「馬上給我離開陶家!我們陶家不允許有你這樣敗壞門風的女人!」
「好走就走!」子蘭平靜地說。
這時,天賜猛地跪倒八爺面前,央求說:「爹,這事不怪二嫂呀,是我那夜強暴了她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八爺怒不可遏地指著天賜,說:「你這孽障,還有臉來說話,今晚我就打死你!」
八爺吩咐天賜娘去馬房拿來鞭子。陶王氏遲疑著不動,被八爺劈頭蓋臉一頓打。
天賜看不過去,便說:「你別打娘了,我自己去拿!」
天賜跑去馬房拿來皮鞭,交到八爺手裡。這舉動更激怒了八爺,他掄起皮鞭劈劈啪啪地打在天賜身上。天賜咬著牙不吭一聲。
子蘭瘋了似地撲上來,護住天賜衝著八爺說:「是我勾引的他,你打我吧!」
「好,今天我就打死你們這對不知羞恥的男女」但他把鞭子舉起老高,看著子蘭的身體,卻沒有往下落。最後把鞭子扔到一旁,呼呼地穿著粗氣。
看著子蘭和天賜相擁在一起,秀秀再也忍不下去了,她哭著跑回了自己的房裡。
天賜臉上也挨了一鞭子,一道鮮紅的印往出滲著血。但他還是忍著疼痛對爹說:「爹,我說的是真話。那夜你在洞房裡,我實在難以忍受,就去了二嫂的房裡,見她正脫著衣服準備睡覺,我就衝動起來爹,這事真的不怪她呀」
天賜說著,死死抱著子蘭不肯撒手。
八爺也不再理會天賜說什麼,直對著子蘭說:「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趕緊離開陶家!」
天賜站起來,理著被抽破的衣服對爹說:「如果攆二嫂走,那我也隨她去了」
「好!你也滾出去!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儘管天賜身上穿著一層棉裌衣,鞭痕還是透過衣服在皮膚上留下痕跡,感覺火辣辣疼痛,臉上那道痕感覺最明顯。但比身體痛感更難以忍受的,是他淒苦,無奈和凌亂的心情。
他沉重而茫然地走到自己的屋門時,秀秀已在裡面把門反插上,他根本進不去了。他使勁敲了兩下還是不見開門。
站立一會兒,初冬夜晚的冷風鑽進衣服裡,瑟瑟的寒意更加渲染著無限淒涼的心境。
無論怎樣叫門,秀秀就是不開。天賜無奈正好強硬地說:「你想咋樣可以說!但這個房間還是我的家,你總不能不讓我進去吧!」
終於,秀秀氣呼呼地把門打開。
秀秀眼睛潮紅,臉上留有淚痕。見天賜垂頭喪氣地坐到炕沿上,她便說:「你都入了你嫂子的洞房,那裡就是你的家,你還回到這裡幹什麼呢!」
「那夜,我也是頭腦一熱兒」天賜囁嚅著力圖解釋。
「頭腦一熱就熱到你嫂子的被窩裡,一夜就熱出來孩子!」秀秀打斷他的話,「你想說那是不得已的是吧?」
「你也該理解我那夜的心情當時爹入了我的洞房,我簡直難受得要死」
「這麼說,你爹入了你的洞房,是我的過錯唄!然後你也去入另外的洞房誰也不欠誰的!對吧!」
「反正我也解釋不清當時是怎麼回事!」
「你們陶家男人真是花花透頂,想做什麼都有借口。老子想當掏扒,卻偏說破桃花,兒子想扒嫂子,卻偏說別人逼的左五右六受害的是我,根本不拿我當人!」
「現在你怎麼說,我都沒辦法了。反正也發生了,後悔也沒用了」
「你還後悔?」秀秀不屑地說,「看剛才你們彼此心疼,生死相依的那個勁兒,我真的很感動呢!簡直就是梁山伯祝英台你嫂子走了,你不還要跟她去嗎!」
「都是我的責任,我是個男人,她肚子裡懷著我的孩子,難道我會不管她嗎?」
「你還敢聲稱你是個男人,真是不容易呀!那好,你去做子蘭的男人去吧!我不承認你這個男人」
秀秀已經悲苦得無以復加,根本不想再理他。她上了炕,把身體和頭嚴嚴地蒙到被子裡。
秀秀把自己窒息在被子裡,整個身心就如同淹沒在一片酸澀的海裡。
第二十三章:秀秀也懷孕
其實,在秀秀心裡,還有一件讓她更難以面對的事情,那就是她也懷了孕。
這個月她身上也沒有來例假。在子蘭強烈妊娠反映的這段時間裡,她也同時有了生理反映:嘔吐,心神不寧,總想酸的東西吃。
新婚過月她回娘家時,她和娘說了自己的變化。娘是生了很多孩子的女人,當然瞭解這方面的事情。娘告訴她這是懷孕了,是大喜事。女人有了孩子才是真正的女人;女人有了孩子才真正有了地位
娘心喜若狂地嘮叨了很多,就像打開的話匣子。
可秀秀哪裡聽得進去。這是作孽呀!還談什麼喜事!
秀秀幾乎是被雷擊了一般,驚愕地僵木在那裡。老天爺似乎是不讓她活下去,她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她知道,這個孩子是陶八爺的。在新婚後的一個月裡陶天賜根本沒有沾過她。就是公爹那夜做的孽。她哭著和娘說了實情。
娘也蒙了。「你在那一個月裡真沒和天賜同房?」
「那還有假?」秀秀泣不成聲。
娘安慰她說:「事到如今也沒別的辦法了就算是老頭的,只要你不聲張,誰也不會知道的反正是陶家的骨血」
秀秀哭了一陣子,鬧了一陣子。她滿心都是恨:恨陶八爺,恨天賜,恨自己的娘,甚至是恨老天爺。可恨卻是那般的蒼白無力,最終只能恨自己,恨自己的苦命。
回到陶家後,秀秀悲苦地和婆母陶王氏說了懷孕的事兒。陶王氏也只無奈地說:「無論是誰的也沒有辦法了,不要聲張了,就當是天賜的了」
秀秀就像吃了蒼蠅,心裡上整天作嘔。外加生理上的懷孕反映,她惶惶不可終日地被不可言喻的痛苦折磨著。
屋漏偏逢連雨天,天賜扒嫂子的醜聞,又是一把刀子刺進她傷痛不堪的心靈。她的精神幾乎到達崩潰的邊緣。
無邊的屈辱和仇恨在她心間無限交織和膨脹著,一種衝動簡直讓她無法忍耐下去。
這夜天賜還蒙在鼓裡。他見秀秀用被子把頭蒙的嚴嚴的,還以為是因為子蘭懷孕的事慪氣。他也不敢招惹她,便悄無聲息地脫了衣服,小心翼翼地進了被窩。可秀秀卻發瘋似地推他出來。
天賜光著身子呆坐在那裡。
「我懷孕了!」秀秀喊道。
「啊?真的?好事呀!」天賜舒展著眉頭。
「是你爹做的好事兒!你還有臉美滋滋的?」
「啥?你說啥?」天賜心裡一激靈。
「沒聽清吧我再說一遍:我懷了你爹的孩子!」秀秀幾乎哭叫著。
天賜也如五雷轟頂,眼睛發直像木雕一般。但他馬上喊道:「這不可能!僅那一夜就能懷上?」
秀秀忽地坐起來怒視他,道:「你和你二嫂不也是一夜情嗎?咋也懷上了!你們陶家就是牲口!」
天賜坐在炕上揪得頭髮卡卡作響,心裡山呼海嘯。
這夜二人都輾轉反側像油鍋煎著。
第二天秀秀作出了一個令人吃驚的舉動。她頭沒梳臉沒洗就去找到陶八爺,說:「爹,我懷孕了。懷的是你的孩子,你看咋辦吧?」
秀秀的異常舉動,驚得八爺和陶王氏都手足無措。
八爺是個走南闖北,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但面對眼前這個嬌美的柔弱的,但猛然間就無所顧忌的花季女子,他卻顯得那般尷尬慌亂。他那束曾經令人生畏的目光,此刻卻變得茫然僵木。
「你沒聽見嗎?」秀秀接連說,「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八爺嘴唇蠕動著,卻半天沒有發出聲音。他像被夢魔掩住了一般,表情愕然地木坐在竹椅上。但端茶杯的手顯然在微微顫抖。
好一陣子,八爺才鎮定下來,顫聲說:「你怎麼確定那孩子就是我的」
「難道那夜洞房不是你入的嗎?你不會打賴吧!」秀秀直視著他。
「那一切都是沒辦法的事兒,嫁到陶家的媳婦都得經歷這你應該明白!」
「現在我就是讓你想辦法來啦!」秀秀聲音尖利。
「無論這孩子是誰的我都不會虧待你的這一點你放心!」
「我不是不放心,我是不知道這孩子生下來後,稱呼你什麼?是爹還是爺?」
「你」八爺即氣又腦更無奈,他指著秀秀哽得說不出話來。
見八爺這副樣子,秀秀十分解氣,她更加潑開性子說:「爹,你沒辦法,我替你想一個辦法:你索性娶了我,讓天賜娶了他二嫂,你們陶家就兩全齊美了!」
「你你」八爺氣急敗壞地忽地站起來,猛地舉起巴掌。但他看著秀秀迎過來的花一樣的面龐,卻沒有落下去,而是意外地朝身邊的陶王氏的臉上抽過去,同時厲聲對陶王氏喊道:「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把她拖回去這個女人瘋了!」
陶王氏懵懂了片刻,便忙不迭地拖著秀秀往外走。
望著秀秀的身影,八爺心裡惡狠狠地罵著:好你個小賤人,你等著,我還要收拾你!
婆母把秀秀拖回到房裡,半責半勸地說:「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鬧了!鬧下去也不會對你有啥好處。那老東西是橫豎不吃的野種!」
秀秀又扒在炕上痛痛快快地哭了半晌,但她知道,也只能鬧鬧,一切已經不可挽回了。
第二十四章:憐香惜玉
而在另一個房間裡,子蘭的心靈也在痛苦地掙扎著。
儘管昨夜在八爺的暴怒下,她也嘴硬說要離開陶家,但經過一夜的輾轉反側,她清醒地意識到:離開陶家自己今後怎麼活下去;手裡領著一個孩子,肚裡懷著一個孩子,走到哪裡還會有好的結局。天賜會隨自己而去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那無非是一場夢。
想不離開陶家,會有更好的辦法嗎?思來想去,她下定決心去找八爺。因為她隱隱感覺到了八爺骨子裡那份永遠不息的慾望。
她仔細整理了自己的容顏,腳步沉重地來到八爺的上房。見婆母也在屋內,便說:「媽,我有事要和爹商量,請您出去一會兒!」
陶王氏打量了她一會兒,見她神情平靜,估計不會有秀秀那般舉動。便猶猶豫豫地離開了。
此時八爺的心緒已經平靜下來,正在屋內繼續喝茶。見子蘭進來,他不覺下意識地猛然一驚。但感覺子蘭只是一副可憐的神態,他便又正襟危坐在那裡。
子蘭進屋就給八爺跪下,眼淚汪汪地央求說:「爹,你就讓我留下來吧!我不能離開陶家,這裡才是我的家呀!」
八爺面沉似水,根本不去搭理她,只是吱吱地喝茶。
子蘭幾乎是爬著把手扶到八爺的膝蓋上,仰起花痕滴露的面孔,嬌低著聲音:「只要你能讓我留下來,讓我怎麼都行我情願你破我的桃花隨便什麼時候破都行
子蘭就匍匐在八爺的膝下,仰著淚珠滾動的面頰,如同早晨含露的桃花。八爺幽幽間嗅到了女人獨特的芬芳,感覺到了青春的氣息鋪面而來。
子蘭柔弱白細的手溫熱地搭在他的膝蓋上,一種美妙柔和的感覺傳遞到他的全身。憐香惜玉的情懷在八爺的心內萌動,頃刻間他的心被浸潤得軟下來。
八爺將大手搭在子蘭的小手上,語氣和緩地說:「我可以答應你留下來,可有一件事你能做到嗎?」
「啥事?您說吧」子蘭低聲說。
「以後不允許和天賜有任何接觸!」八爺又厲聲說。
子蘭吸了一口冷氣,但她試探說:「可我們同住在一個院子裡,能形同路人麼?」
「我是說身體的接觸--男女那方面的事兒!」
子蘭沉吟片刻,回答說:「能,我能做到。」儘管她自己也想不清能否做到,但眼下她也只可別無選擇地應承下來。以後的事,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八爺扶她起來,情態可掬地說:「一個年輕女人獨守空房,這份寂寞和苦惱我能理解。可天賜還年少,又剛剛娶了媳婦,這樣會毀了他的你就不要在他身上抱什麼幻想了!」
子蘭無限傷感而淒婉地望著八爺說:「我的命真苦啊,才二十二歲,今後就沒人疼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只要你按我的意願行事,我陶家是不會虧待你的你明白嗎?」
「嗯。」子蘭點了點頭。從八爺的目光裡,她讀到了一種微妙的心照不宣的蘊含。
臨離開時,她低垂著目光輕聲說:「破桃花的事兒,由你決定吧!隨時隨地都可以」
八爺滿意地點著頭,再次強調說:「我決不會虧待你的!」
在這個真實的故事裡,卻瀰漫著許多荒誕離奇的色彩,這不知是不是印證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句話。
陶家的兩個兒媳在同一天夜裡懷了孕,或許也不能算太奇有,可女人腹內懷的卻是不該發生的畸情果實,這無疑給原本彌亂的婚嫁,帶來更加混亂的躁動。
可正是在這陰差陽錯的巧合裡,八爺卻意外地找到了一個兩全齊美的途徑。
這天夜晚,八爺又機密地將全家人招到堂屋。他更改了前兩天的決定:宣佈讓子蘭繼續留在陶家,等生完孩子再另作打算。
但他下了死命令:子蘭懷孩子的事不准洩露半點風聲;誰敢洩露就打斷誰的腿。子蘭在懷孩子的十個月裡,不准走出院門半步。顯懷以後,除了吃喝拉撒以外,連房門也不要出。家裡來了客人,決不准子蘭露面。
全家人知道,八爺這是想隱瞞醜事。但大家心裡都難免有一個疑問:這能瞞多久呢,孩子生下來還能瞞得住嗎?
相反,八爺卻告訴家裡人,秀秀懷孕的事可以大張旗鼓,最好全屯人都知道。她懷了天賜的孩子,這是陶家的喜事,沒必要去隱瞞。但八爺特別強調,誰也不許在這件事上做文章,或者說三道四的。如有不尊決不輕饒。全家人當然知道,這說三道四是什麼意思。誰還敢說三道四呢!
由於子蘭懷孕,身上不見紅,破桃花的事只能推遲到她產後再說。
回到房裡,八爺吩咐陶王氏,要特別看管住天賜,決不准再到子蘭的房裡去。如再發生意外,就拿你試問。陶王氏當然不敢怠慢,整天把天賜看得緊緊的。
一場風波過後,陶家表面平靜下來。但每個人的心裡,每時每刻都以不同的形式翻騰著。
八爺看著眼前兩個兒媳日趨沉重的身子,他的心湖就像被輕蕩的春風吹拂著,激起一圈圈漣漪。實在躁動難耐,他便騎著馬到鎮上,潛到天上人間裡去找那個蕊紅雲雨一番。但回來之後還是莫名地躁動。
子蘭雖然沒有被驅逐出陶家,卻落入了一個無形的牢籠。根本難以再和天賜單獨見面。即便是每日三餐相見時,彼此的的神態都在八爺炯亮的目光監視之下。子蘭多麼希望天賜能來到自己的房裡說幾句關懷的私話。可等了一天又一天,卻始終不見他的身影。一種怨恨在她的心間悄悄萌長。她只能和自己的女兒春枝相依為命。
倒是八爺時常來到她的房裡,神態可親地詢問她的身體狀況。這是她所能接觸到的唯一的男人,她甚至對八爺有了莫名的親切感。
第二十五章:第三朵待破的桃花(1)
子蘭以服帖的姿態安撫了八爺。八爺不再追究她懷孕的拂逆。但破她桃花的期限卻推遲到生完孩子以後。八爺屈指算還得十個月。每天看著她嬌美的身影,八爺情慾難耐。就像一盆燃燒正旺的火,被一塊濕漉漉的東西壓蒙著,四處亂竄躁動不安。
每晚睡前八爺都喝著茶,體內卻有感覺蠢蠢欲動。他思忖著是不是該到鎮上去。由於破桃花的準備,他很久沒有去天上人間找那個風情萬種的蕊紅姑娘了。那個蕊紅真如她的名字,春紅搖曳讓人意醉神迷。但那畢竟是煙花女子,怎麼也比不得家裡清純的桃花。
這天中午,大兒媳婦彩雲突然來到上房。彩雲低聲叫了「爹,便祈求地望著他,似乎有話。
「有事嗎?」八爺冷漠地問,可心裡卻砰然動著。
「爹……明天是雙水鎮的廟會……我想去……求您答應我!」彩雲怯生生地說,目光忐忑。
「你哪也不能去!」八爺喝口茶,「我對你爹有過交代,要看好你…出了差錯我擔待不起!」
「爹…我向你保證,我決不逃跑……」彩雲懇切地說。
「不成!」八爺不容置辯。但馬上又補充道,「你在破過桃花之前哪裡也不能去!」
聽到「破桃花」三個字,彩雲全身為之一顫,就像被什麼咬了一口。她驚恐地望著八爺。最後沒有再懇求,轉身出了屋子。
望著她婷娜美韻的身影,八爺心裡亮光一閃。那團壓抑的火便猛地竄起:因何不先破了她的桃花?八爺感覺自己真是被秀秀和子蘭攪得蒙頭轉向,竟然忘記了身邊還有一朵桃花待破呢。
今夜就去破彩雲的桃花。八爺潛意識這樣澎湃著。但他喝了兩口茶便清醒了。桃花必然要破,可有一點務必遵循:破桃花要見紅──處汝紅或者經血紅。見了那抹殷紅破法才算靈驗;有了鮮艷的桃花紅才會春潮如錦,情趣盎然;女體身下的嫣紅讓他癡迷、成癮、回味無窮……。彩雲今夜有紅嗎?他有些坐不住炕。那團火又在血液裡燃燒。
八爺轉臉對正做針線活的陶王氏說:「你快去彩雲房裡,問她身上有沒有來事兒?」
陶王氏手裡一哆嗦險些讓針刺著。她問:「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破桃花了!彩雲既然回來陶家,桃花不破總歸是隱患……趁子蘭還還懷著孩子,不如先破了彩雲的……」八爺神思遐想著,臉上紅光乍現。
「你咋著天想著這些事兒,就不能消停消停?」陶王氏心裡無限的酸甜讓他有些膽大。
八爺頓時怒目:「你咋總是這些廢話!讓你去你就去!」
陶王氏動著身子卻不甘心,嘴上依然說:「你拿我當什麼了?啊!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做這牲畜事也罷了,卻每一次總要我五給你拉皮條……你想到我的感受嗎?」
「你以為我願意呀!這關係到陶家的生死存亡!我都說過八百遍了…你還沒記性!還這麼多嘴!快去!」八爺的手似乎在蘊著勁,隨時會甩到她的臉上。
陶王氏再也不敢言語,慌忙穿上那雙繡花小鞋兒,腳步不穩地離開上房。
再回陶家大院,彩雲像是做了一場夢。游離在天堂與地獄之間--地獄,天堂,又回地獄之門。
陶家大院顯現著前所未有的陰森恐怖;生活了六年的自己的房間也像暗無天日的牢籠。離開之前,她還報有希望;希望哪一天會離開陶家去尋找自己該得到的生活。那抹希望就像早晨的太陽驅逐掉暗夜裡無邊的孤寂。這一次狠心的爹把她從新送回陶家,她的心碎了,所有的希望都像七彩泡沫般破滅了。破滅成無邊的絕望。心緒就像晚秋黃昏裡的水,淒淒冷冷,波波蕩蕩,昏昏暗暗。
二龍山腳下啞巴溝屯那三個消魂的夜晚不可抑止地懸掛在腦際,那是她生命的天堂。可令她肝腸寸斷的是趙永旭那雙望眼欲穿的眼睛。她相信趙永旭會每天站在門口向遠方眺望。
她答應過他,過幾天就捎信給他,讓他名正言順地娶她過門。等不到她的消息他會怎樣?會瘋嗎?會去自己娘家找嗎?會不會提著獵槍找到陶家來?千萬不要啊!那樣就全毀了。
能不能逃出陶家?彩雲時常想這個問題。但答案是否定的。且不說陶家的大院壁壘森嚴,單說那個叫劉五的家丁,時刻像影子一樣尾隨著她。她連上茅房他都要遠遠地盯著,直到她出來。彩雲活動的範圍只有陶家的院內。逃跑眼下是無望,唯有過意階段在想了。
但想和趙永旭見一面的願望卻不停地在心間氾濫著。於是她抱著一線微妙的希望去懇求八爺。預料之中--八爺沒有准許她。而且還帶來了一個讓她戰慄的預感:破桃花。從八爺那貪婪野性的目光中,她感覺到一雙惡魔的手已經向她伸過來。
彩雲正絕望地在房內心驚膽戰,婆婆陶王氏卻進得房來。
彩雲惶恐地起身讓坐。陶王氏目光游移地搭坐在炕沿上,神情萎靡淒苦。
從婆母難言的神態上,彩雲隱約感覺到新的噩夢正悄然來臨。
陶王氏說了些閒話,便七拐八拐地說道了正題。
彩雲上前抓住婆母的手,痛心疾首:「媽,您也是女人……為啥不去阻止這種亂倫的行徑呢!這都成什麼了…….」
陶王氏滿臉無奈和苦楚:「我何嘗沒有阻止呀!可有啥用啊!女人一進陶家就不當人了,只有任人擺佈的份了!唉!………」
「媽…我該咋辦啊!…….」彩雲搖晃著陶王氏的手。
「彩雲啊,那次你離開陶家,我也替你高興。本想你可算擺脫了不倫的醜事…….哪成想啊,你爹又把你送回到這地方……或許這就是你的命啊!認命吧!」
「我…無法忍受這樣的牲畜事情!」彩雲叫喊著。
「既然又回到陶家……那就得忍!秀秀不也忍過來了嗎!想開了就好了!」陶王氏慈祥地安慰她。可臉上也痛苦不堪。
「媽……我求求您了!幫我逃出這個鬼地方吧!啊……」彩雲聲淚俱下地抱著陶王氏。
陶王氏嚇了一跳,急忙左右顧盼,然後撫摸著她說:「孩子,就打消這個念頭吧!就算你能僥倖逃出去,也沒有用,還是會被抓回來的…….弄不好還會丟掉性命!還是那句話,認命吧!……及早做好這方面的心裡準備……」
彩雲驚恐地站起身,顫抖聲音:「他啥時候…想破?」
「依他……今晚就想呢!」
「媽……這不行啊!我身上還沒來呢!媽……不信我讓你看!」彩雲就要解衣裙。
陶王氏擺手制止她,「我咋會不信呢!他也是讓我來看你有沒有來!彩雲啊,還是那句話,只要你留在陶家……這事就躲不過去…….長痛不如短痛,過去就好了!」
陶王氏臨走一再叮囑:「等你來事兒了一定要通知我…….」
彩雲只顧捂著臉抽泣沒有應答
第二十六章:第三朵待破的桃花(2)
八爺強忍著沒有去鎮上的妓院裡找蕊紅。他心裡潤色著彩雲那抹瑰麗的桃紅。他躁動地等待著,就像一張拉滿的弓虎視眈眈地準備隨時發射。可十多天過去了,他還是沒有等來彩雲身上來事兒的好消息。
他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著。又過兩天他終於耐不住了。他吩咐陶王氏:「你再去看看!別在刷啥花招!」
陶王氏嘴裡嘟囔可有不敢違背。
彩雲不在房裡。陶王氏問像狗一樣蹲在那裡的劉五。劉五說彩雲去了子蘭的房裡好一陣子了。陶王氏不想去子蘭那裡又不敢回上房,只好在彩雲的房裡耐心等待。
彩雲像末日來臨一般惶惶不可終日。牢籠般的屋子憋得她喘不過氣來。下午她去子蘭那裡。
自從懷孕的風波過後,子蘭的心情卻相對平靜下來。她和彩雲不同,她唯一的牽掛就是陶天賜。她除了陶家大院以外幾乎沒有其他選擇。既然死定要留下來,一切都身不由己,唯有隨波逐流的份。破桃花那是生完孩子以後的事情,眼下沒必要去過分想。況且她似乎已經能夠接受這個事實了。唯獨難以忍受的就是寂寞。天賜已經很多天沒有來她房裡。見面時天賜也似乎有意躲避她。子蘭傷心到極點。雖說答應八爺和天賜彼此不接觸,可她留在陶家為的是什麼?她有些恨天賜的無情和懦弱。
好在她和彩雲還能經常接觸。兩個囚徒般同命相連的女人到一起當然有許多話要說。
子蘭看著彩雲那副愁苦不堪的樣子,反倒勸起她來:「既然你沒有辦法離開這裡,就不要自討煩惱了……想開一些還是最明智的。我們都已經是過水的女人了,何必在乎那些?」
「這樣的奇恥大辱…誰能忍受得了?」彩雲還是痛不欲生。
「嗨!你咋這樣死腦筋!你看那個秀秀,還是黃花閨女,第一夜不也照樣被掏扒了!不也活得好好的…….比起她來我們算什麼?男女就是那麼點事兒,跟誰都一樣…何況我們還是寡婦呢!」
彩雲迷茫地看著子蘭:「你倒是想的….很開呀!可我受不了!心裡會作嘔一輩子…….」
「想不開又有啥辦法?」子蘭幽幽地說,「誰讓我們命苦呢!窩囊死也沒人管咱們,莫不如想開了好!」
「你是一牽無掛了……可我卻不能…….」彩雲想到趙永旭更加揪心抓肝。
「你爹也真夠狠心的…….我就不明白,他為啥非得讓你爛死到陶家…….哪有這樣的爹呀!」
彩雲掩面而泣,說不出話來。她當然不能說出她爹那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大嫂…你也不要這樣傷心!」子蘭又說,「說不定你回來也不是壞事呢…….依我看啊,就算你爹不送你回來,你也很難和那個趙永旭美滿的。老頭子那次放你出去多半是口是心非的…….你離開陶家說不准還會有更大的禍事呢!」
「你背後聽到些什麼話?」彩雲疑惑地問。
「那倒沒有,只是憑我的感覺。」子蘭若有所思。
彩雲腦海裡又一次浮現出十六年前那個夜晚,那個蒙面人殘忍地將她大伯扔進火堆裡的情景。她身體不覺微微發顫。難道留在陶家就安全了嗎?她想不清。難道離開陶家就危險嗎?危險算什麼?哪怕和趙永旭死在一起也比這樣活著有意義。可自己有辦法離開嗎?就算陶八爺不把她如何,爹也會再次送她回來。除非完成爹交給她的神秘任務。
「子蘭……我問你一件事情……」彩雲突然說。
「啥事啊!」
「你聽說過……陶家地下室財產的事兒嗎?」
「也聽說過,我還問過天賜呢,可他也不知道…….你咋想起問這個?」子蘭狐疑地看著她。
「隨便問問唄…….」彩雲掩飾道,「我在想…….像咱們這樣的寡婦死守著,將來能得到多少陶家的財產?」
「所以我說呢…….」子蘭湊到彩雲的耳邊低語道,「咱們要靠近老頭子……討他喜歡最好!…….」
「我才不稀罕什麼財產呢……他要是真心放我出去,我還是那句話,不要陶家一分財產!」彩雲神不守舍地說。
「關鍵不是出不去嗎?可我們還得活著呀!」
彩雲驚異地望著子蘭。這個女子比自己還小幾歲,卻顯得圓滑世故。她心甘情願地留在陶家難道也是為了陶家的財產?縱然得到財產又有何意義……白白耗費了春花般的好時光,還要烙印亂倫的切齒恥辱。人生最美妙的是什麼?彩雲體內躁動起來。她思緒狂泛著啞巴溝屯那三個回味無窮的夜晚。
就算有萬分之一逃出的希望,也不甘心留在這個閻王殿裡。
「子蘭,你明天去雙水鎮趕廟會嗎?」彩雲開始了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她想托子蘭給趙永旭捎去一封書信。她相信趙永旭定會去趕廟會。也唯有子蘭認識趙永旭。況且她深信子蘭不會走漏風聲。
「我去不成了!現在我也和你一樣…不能出院子半步!」子蘭歎著氣,一臉懊喪。「你有事嗎?」
聽她去不成彩雲大失所望。她也沒有說出托她的打算。只說:「沒什麼,隨便問問…….」
子蘭似乎察覺她有用意,剛想發問,家丁劉五探進頭來看著彩雲。彩雲怒目而視罵道:「你幽靈般地做什麼?我在這裡還跑了不成?」
劉五呲牙笑道:「不是那意思……是太太有事找大少奶奶……在你屋裡等半天了!」
彩雲頓覺驚悸:難道又是破桃花的事情?她猶猶豫豫地回房。
陶王氏等得著急怕八爺怪罪,便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彩雲告訴婆母說例假還沒有來。
「你不是說四五天就會來……可這都快二十天了….咋還……」陶王氏疑惑地看著她。
「我也納悶啊!這個月為啥沒來…….」彩雲皺著眉頭,愈發心事重重。
「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婆母審視著她。
「沒有啊,從來沒有…一直準時呢。」
「那你不會得了啥病吧?該找個郎中看一看……」婆母關切地說。
「我實在……不清楚是咋回事…….再過幾天看看吧!」彩雲說。
陶王氏沒有再追問,便說:「我相信你不會撒謊…….可老頭子不會相信…….這件事是拖不過去的,你要明白!」
「媽…我確實沒有撒謊!」彩雲低著頭,似乎也憂慮著。
陶王氏歎著氣離去。
彩雲確實這個月身上沒有來例假。她也正為這事大傷腦筋。她確信自己沒有什麼病症。可又為什麼呢?
猛然間她心裡刮過一場颶風:她想到了和趙永旭纏綿的那三個夜晚;難道是懷孕了!
第二十七章:彩雲懷孕
異樣的感覺讓彩雲猛然醒悟:自己多半懷孕了。雖然自己沒有生過孩子,可女人的感覺是不會錯的。噁心,嘔吐,總有什麼東西在腹內攪動。
喜憂參半的感覺席捲著她紛亂的心靈。作為女人,和自己心愛的人有了情感的結晶,淡淡的甜蜜和欣喜不可抑制地氾濫著。可想到眼下的處境心間又頃刻陰雲密佈。怎樣想陶家交待?陶家會容忍自己懷裡別人的孩子嗎?答案是肯定的:災難也在悄悄降臨。
出路在哪裡?她想了很久也沒有答案。有一點她義無反顧:不惜一切保住趙永旭的骨肉。
但更多時候她卻希望這不是真的;自己根本沒有懷孕,不過是生理出現了紊亂。
又等了幾天還不見彩雲的動靜,八爺忍無可忍。這女人一定是和自己玩貓膩,躲避破桃花。八爺開始惱怒,惱怒的差點闖進彩雲的房裡來個霸王硬上弓。可轉念一想又不妥。
他開始滿腹狐疑地看著陶王氏,陰冷地說:「你們是不是串通一氣來糊弄我?」
陶王氏不知所云,一臉迷茫道:「你說啥?沒頭沒腦的?」
「裝你娘個糊塗!」八爺罵道,「彩雲究竟是咋回事兒?難道絕了經血?」
「我有啥辦法?她身上確實沒有……我都講了利害關係……我相信她不是在蒙騙你!」陶王氏無奈地說道,「說不定她真的有啥病症呢…這等事女人也常有!不稀奇!」
八爺焦躁地踱著步,滿腦子都是彩雲身下桃花綻放的嬌艷情景。這女子狡猾多端,也說不定玩花花腸子。八爺陰冷地動著心思。他命令般地對陶王氏說:「你去她那裡,領他到鎮上的中醫堂檢查仔細,看她究竟如何…….」
陶王氏樣子是動身腳步卻沒有移動,問:「她不去咋辦?」
「這還由得她嗎?綁也綁她去!免得笑我好糊弄!」八爺揮舞著修長的手臂。
陶王氏只得邁步出門。
彩雲先是不同意去檢查。她還沒有想清楚如何應付。但陶王氏轉達了八爺的強硬態度,彩雲知道無法拖延下去。轉念想了許久她便釋然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是古語。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何況自己也好就此確定一下懷孕的真偽。倘若是一場虛驚也就烏雲散去,倘若真的懷孕也好再做打算,總比這樣悠著好受。
她打定主意抬眼道:「我去!」
八爺吩咐家丁劉五套上馬車送彩雲和陶王氏去雙水鎮。臨行前八爺暗暗下令給劉五:「你一定要看好她,別讓他藉機跑掉……倘若出來差錯,你就提頭來見我!」
劉五點頭哈腰地應道:「您就放心吧,她跑不了的!」
八爺目送著馬車遠去,心裡心裡暗暗較勁:死女子這回弄個水落石出,看你如何狡辯。
彩雲美妙的身影無限膨脹著,膨脹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中醫堂是鎮上最有名氣的醫所。坐堂的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中醫,和八爺非常熟稔。看八爺家人來診病,惶恐地不敢怠慢。
彩雲伸出細膩的手腕讓老中醫診脈,心裡像揣了八隻兔子狂蹦亂跳。她神色緊張地望著那張蒼老的面孔。
老中醫微閉雙眼,凝神靜氣不放過每一絲脈息。
陶王氏也神色拘謹,屋內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
老中醫睜開眼,滿臉喜色對這陶王氏道:「你兒媳婦沒有病症,只是有喜了!」
陶王氏懵懂地僵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許久才結結巴巴地問:「你說啥?」
「我說你兒媳婦懷孕了!恭喜你了,夫人!」老中醫還以為陶王氏被驚喜昏了頭,便提高聲音說。
「先生…你沒有弄錯吧?」陶王氏像置身濃霧裡,「她守寡已經多年了,哪來的身孕?」
老中醫也一頭霧水,仔細看著彩雲,半天才說:「我再仔細察看…….」
說著又抓過彩雲的手腕,完全閉上眼睛屏住呼吸摸著她的脈搏。很久過後,老中醫再一次轉頭看著陶王氏,說道:「不會有錯的……是喜脈!我珍看就是這個結果……如若懷疑就去別家再看吧!」
陶王氏呆愣了好久,似乎領悟了什麼,便拉著彩雲說:「我們回去吧!」
彩雲不覺意外,心裡卻在劇烈浮沉著:上天因何這樣安排?自己何去何從?她低垂著眼瞼,滿面通紅地跟在陶王氏後面,做著應答的心裡準備。
見劉五還在馬車前遠遠地望著她們,陶王氏在中醫堂的院內站住,打量著低頭慌亂的彩雲,顫聲問道:「你自己說說吧,是咋回事兒?」
彩雲抬眼看著婆母,似乎下定了最後的決心,說:「我……我確實是懷孕了!」
「懷了誰的孩子?」陶王氏心裡像是被什麼揪扯著:陶家咋盡出這樣的煩心事兒!
「是趙永旭的……」彩雲終鎮定下來。
陶王氏似乎一切都明白了:彩雲離開陶家後去了趙千山的家裡。彩雲曾經和趙千山的兒子趙永旭定過婚。一定是舊情復燃了。
「你打算咋辦?」陶王氏滿臉愁雲。
「我…也不知道…」彩雲愁苦萬狀。她上前一把拉住陶王氏的手央求道,「媽媽……您一定要幫我呀!」淚水奪眶而出。
「只有一個辦法了……」陶王氏歎著氣說,「我再去抓一副打胎的中藥,悄無聲息地做掉吧!我再替你遮擋一陣子,就說你確實經血不調正在調治,等到你下月身上再來就好交待了!老頭子就是想破桃花……」
彩雲猶如五雷轟頂蒙了好久,猛然給陶王氏跪下,聲淚俱下:「媽媽……我不能打掉孩子!」
「那你可怎麼辦啊!」陶王氏頓足捶胸,即可憐又著急,「你是沒法向老頭子交待的!」
「媽……我求求你……我們回去再想辦法吧!只要保住我的孩子……任憑爹如何發落吧!」
彩雲淚雨滂沱,陶王氏終於不忍,歎氣說:「那就先回去再說吧!」
第二十八章:再次逃跑
回到陶家會怎樣呢?心狠手辣的陶八爺肯定不會容忍自己生下趙永旭的孩子。想到十幾年前那夜悲慘的一幕,彩雲全身戰慄。
打掉這個孩子她是無法忍受的。和趙永旭度過的消魂三夜,是她一生中最亮麗的時光,哪怕今生與他再無緣,保存他的骨血才是此生莫大的欣慰。
趁這個機會逃出去……。彩雲萌生了一個孤注一擲的想法。陶王氏向馬車那邊走去,她卻原地站著。陶王氏回頭催促:「咋還不走?」
彩雲立刻彎下腰雙手捂著小腹,臉上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
「你咋了?哪不舒服?」陶王氏轉回身關切地看她。
「我……我肚子疼……想去方便……哪裡有茅房啊!哎呦!…」彩雲皺眉呻吟著。
劉五從那邊好奇地過來,他狐疑地看著彩雲,說:「中醫堂東北角有茅房……我帶你去!」
陶王氏瞪著她說:「你一個男人如何帶她去茅房……還是我扶她去!」
劉五不情願也沒辦法,看著陶王氏扶著彩雲去了東北角的茅房。
彩雲進入茅房,陶王氏在外面等著。彩雲蹲在那裡仔細觀察,這個茅房是個無棚的石塊砌成的。後面就著石頭院墻,有一人那麼高。彩雲思量自己可以費些力氣從這裡翻過去。但婆母就站在外面,馬上就會發現,沒有逃離需要的一段時間。
她蹲了一陣子便哎呦著對陶王氏說:「媽…你快去中醫堂裡給我弄些紙來…」
是啊,沒有紙揩她如何起來。陶王氏腳步不穩地去了中醫堂。
彩雲扒著茅房墻門向外張望,劉五正看著這裡。但看不到她翻越後墻的情況。
彩雲鼓足了勇氣也運足了力氣,幾次攀沿才終於上了墻,不顧一切地翻到墻那面。
墻那面是另一條街。街邊是一個煎餅鋪。接近晌午煎餅鋪前開始有顧客。但幾乎沒人注意這邊的情況。恰巧煎餅鋪的李掌櫃剛從埔裡出來,正看見中醫堂的後墻翻過一個美麗的女子。
他做夢一樣魘在那裡。那女子慌亂地快步如飛,轉眼就拐進前方的胡同裡。李掌櫃還在呆呆地望著,心裡驚羨:莫不是仙女下凡?
陶王氏很快拿著一團紙回到茅房,她驚呆了:不見了彩雲的蹤影。她四處搜尋了一陣子依然不見。她猛然預感到了什麼。便大聲叫過劉五。
劉五見狀埋怨道:「咋樣?她跑了吧!我說過來看著她,夫人就是不讓!」
「說這些還有啥用?還不快去找回來!」陶王氏呵斥道。
劉五看了看,知道彩雲是從後墻而逃。他一躍便上了墻翻過去。
劉五站在後街上四出尋望,哪裡也不見彩雲的蹤影。猶疑間正看見煎餅鋪的李掌櫃呆立在那裡向前方張望,劉五便上前問詢。
李掌櫃相識劉五,便告訴他,是有個嬌美的女子向那邊跑去,進了前邊的胡同。李掌櫃用手指著那個方向。
劉五不敢怠慢快步向他手指的方向追去。
彩雲做夢也不會想到她竟然跑進了一個死胡同。胡同盡頭是一戶人家的院門。
彩雲又慌慌地返回胡同口。可她嚇得魂飛魄散:劉五正向胡同口奔來。她又風一般地跑回到胡同盡頭那戶人家的門前。那扇門虛掩著。
她別無選擇地闖了進去。她扒著門縫向外看時劉五已經進了胡同,正四處張望。
這家院子裡無處藏身,她只好硬著頭皮進了屋子。
炕上放著一張方桌。桌旁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粗壯男人,正津津有味地喝著小酒,嘴裡還哼著小曲。
見一個仙女般的人兒飄進來,那個男人驚呆了。他瞪著一雙朦朧的金魚眼上下打量著她。半天才捲舌問道:「你….你找誰?」
「我……我…」彩雲不知怎樣說好。囁嚅片刻還是說了,「外面有人追我!」
「追你?……追你…幹什麼?「男人貪婪地在她豐滿的身體上盡情瞄掃著。
「一個男人想…圖謀不軌!我想藏一藏……「彩雲編造著借口。
「哈哈!…圖謀不軌?…」那個男人下了地,「好!好!我把你藏起來!」
那個男人拉著她的手引進裡屋。裡面是個套間看樣子是個臥室。一床被子還零亂地皺在炕上。
「你就在屋子裡呆著…我出去看看!」男人說著出了裡見反手將門反插。
那男人站在院門裡隔著門縫向外望著,果見外面不遠處正有一個男人在找尋著什麼。那男人狡黠地一笑,便又將院門插好。
他想像著這個從天而降的嬌美女子,全身像有千萬隻蟲子再爬。他想入非非地進入神話般的夢境裡。
那男人急不可耐地回到屋內。
第二十九章:相遇色魔
男人故作一臉緊張,說:「外面那個人正在叫門,看樣子要進來抓你!」
彩雲更加驚恐,祈求他道:「求求你幫我想辦法,我會報答你的!」
「報答我?…」那男人心旌搖蕩,眼睛盯著她的胸前。「那好,我有辦法了!」
「快說說呀!」彩雲焦急。
「妹子,你脫鞋上炕用被子蒙嚴身體……等他進來我就說你是我老婆,正生病發汗呢!」男人說著就往炕上推她。
彩雲情急之下便照辦了。她滿心都是怎樣離開陶家去和趙永旭私奔,已經無暇顧及許多。
她連頭一起蒙在被子裡。那被子顯得很髒,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怪味。她屏氣強忍著。
那男人卻沒有出門。彩雲隱約聽到輕微的窸窸窣窣。
只聽嗵的一聲,那男人竟然踏上炕沿。彩雲恐慌地掀開被子。那一幕讓她驚恐萬狀:男人身上已經一絲不掛地站到她身邊,那個青筋暴露的傢伙泛著青紫的光顫動著。
彩雲一聲驚叫剛想起身,那男人卻狼一般撲到她身上。
一口黃牙滿嘴酒氣在她臉上啃咬著。她被熏得喘不過氣來。
男人的手也沒閒著,急亂地撕扯著她紫色夾袍前襟的布扣扣。
彩雲拚命掙扎了許久卻無力逃脫。男那人的身體象山一樣壓著她。轉眼前胸就被撕開。
彩雲是個心計不淺的女子,見掙扎徒勞,便冷靜下來。此時那男人的臭嘴吱吱地正伏在她深深乳勾裡。另一隻手正向她的下體進犯。腰間的帶子眼看要扯斷。
彩雲不在掙扎,而是嬌呢地開了口:「大哥…你急啥呀…」
「我能不急?……老天送我一隻鮮美的天鵝……快讓我嘗鮮吧!?
「大哥,我們是有緣啊!「彩雲說,「不然我咋會來到你家呢!」
「這話好聽,那你就好好讓我舒服吧!啊?……」男人繼續解除著她下身的裝束。
「大哥….這樣不好沒興趣!你先放開我…….讓我自己把衣服脫光…小妹今天保準讓你消魂!」彩雲故作語調呢喃。
那男子果然放開手起身說:「好…小寶貝兒…你要脫得像我一樣光溜溜的…….啊!」
彩雲站起裝作脫褲子的樣子。男人眼睛凝固了一般看著。可彩雲褪下一半又慌忙提上,指著男人身後的小窗口說:「那裡有人偷看!」
那男人急忙轉頭去看。彩玉猛竄下地,連鞋子也不顧穿就迅速拔開門閂奪門而出。
那男人醒過神來,像一條白魚一躍下地追趕出來。
彩雲已經到了院門前。幸好院門沒有反鎖只是栓著。她拔開門閂便飛跑出門。
慌亂間正好與一個人撞了滿懷。抬抬頭看時正是焦急尋她的家丁劉五。轉眼間曾讓她千方百計想擺脫的劉五卻成了她的救星。
那個光身男人本想追出門來,可見有人來接應便又縮回院門,眼巴巴地看著到嘴邊的天鵝猛然飛掉了。
劉五一臉驚疑:「大少奶奶……這是怎麼回事?」
彩雲驚魂未定,慌亂整理好袒露的酥胸,便拉著劉五的手說:「我們快跑…到外面在告訴你!」
出來胡同口彩雲才舒了一口氣。街上的人都奇怪地看著這個光腳的美人。
彩雲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了噩夢般的驚險經歷。然後對劉五說:「你快去給我買雙鞋來!」
劉五邁了幾步卻又返回來說:「那不行……趁我給你買些的功夫你又該逃跑了!」
劉五的話又提醒了她:是啊,我還得想辦法逃跑。但她嘴上卻說:「我連鞋都沒有…還能跑嗎?」
「那也說不准……這次我是不會離開你半步的!」劉五狡猾地看著她。
「那好…我們一起去!」彩雲無奈。沒有鞋子總是不成的。
彩雲在劉五的跟蹤下去衣服行買了鞋子。她心裡卻一直做著逃跑的盤算。
走到街上彩雲又捂著肚子說:「又來疼通勁了…哎呦……我想方便……你在這裡等我!」
劉五撇著嘴不以為然:「這招已經不靈了……別拿我當太太那麼好糊弄!」
「我這次是真的想方便……你總不能讓我憋著吧!」彩雲央求道。
「那好……我隨你一起去!」劉五說。
「女人脫褲子你也要看嗎?」
「不想看也得看了…….我怕少奶奶丟了,回去無法交待!」
彩雲猶猶豫豫地向一個僻靜的角落走去,劉五緊跟不捨。彩雲卻沒有去找茅房,而是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裡停下。
她逃出一個小布袋抖了一下,裡面有大洋的響動。「劉五,我們做一筆交易好嗎?」
「啥交易?」劉五不錯眼珠地盯著那嘩嘩響的布袋子。
「只要你這次放我逃走……這裡面的大洋都歸你……」彩雲說。
劉五兩眼放光貪婪地看來好一陣子,但最後嚥了一下口水,說:「我是想要這些錢啊,可我不敢啊!八爺是何許人?我不能做這筆交易!…還是乖乖跟我會陶家吧!」
彩雲無限淒茫地收起大洋,低頭沉思良久,又猛地拉住劉五的手,說:「劉五…只要你放我走……你要我什麼都成…包括……我的身體……」
第三十章:有色心沒色膽
說話間,劉五感覺一股幽香從鼻息沁入肺腑。他雲裡霧裡般看著這個曾經可望而不可及的女子。面容細嫩如花瓣,體態起伏似曲徑通幽的旖旎風景。
劉五是下人也是窮人,他只有在夢裡才接近過女人,而且夢裡都沒有閃現過這樣芬芳亮麗的女人。此刻他完全被迷醉了。
「劉五,你就放了我吧!我也答應你…當場兌現!你看好不好?」彩雲更接近他的身體。她滿腦子都是趙永旭,只要能逃出去做社麼都在所不惜。
她幾乎在他的懷裡,雙峰的輪廓巍峨而迷人地在他眼皮下聳動著,「大少奶奶……我…」劉五結結巴巴,他體內悶熱躁動就像驟雨之前的氣候。
「劉五,你看你都三十多歲了,還沒有嘗過女人呢!…快來嘗嘗吧…那感覺是世間最美妙的!…來吧!看這個地方一個人也沒有……做完了我們各自上路!」
劉五前後左右望了一陣子,果然是個僻靜的地方,僻靜得成為人們隨地大小便的地方。劉五猶豫著轉回身。彩雲的幾乎帖服到他懷裡,峰尖抵頂著他的胸膛。一道閃電劃過他的心間,頃刻間點燃了血液;激盪沸騰;身下的那個部位瞬間便萌動,蓬勃,抵頂著褲襠。
劉五喘著粗氣雙臂已經摟著她柔美的腰肢。「少奶奶……你簡直就是仙女下凡!」
「那就快來吧!時辰不等人啊!」彩雲只顧回味和趙永旭的三夜,恨不得一步跨到趙永旭身邊。其它已全然不顧。
「少奶奶,你就不怕我要了你還不放你?」看來劉五沒有完全迷醉,只是半夢半醒間。
「我不怕……你不敢!你要是抓我回陶家,我和老頭子說了,你就沒命了!啊?」彩雲清楚這一點:劉五沒那個膽量。
一句話,劉五猛然被澆醒:我放了她,一樣是沒命;八爺不會饒過我……」
劉五驚怵地鬆開摟抱她的手臂。身下的東西嚇得頃刻萎蔫。「大少奶奶…….我實在不敢要你……那樣我會搭上一條命……不值啊!」
「劉五….你咋死心眼兒呢?是我自己跑掉的,又不是你放的…他會要你的命?」彩雲焦躁萬分。
「不管咋跑的……只要沒看住你,他就不會饒了我…….」劉五嚇出一身冷汗。
「你真是一個窩囊的男人!有一句古話: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要是嘗到男女那消魂的滋味…就會不害怕了!快來吧…這樣的好事別人求還求不來呢!你咋這樣傻?」彩雲說話間竟然解開胸前的不扣讓白皙細嫩的乳FANG半露。為了逃跑她已經破釜沉舟。
劉五眼睛亮光一閃,身下的感覺又微妙地萌動。可他似乎看到八爺陰森恐怖的目光,湧動的潮又一次退去。他貪婪地看來一陣子,終於頹唐地低下了頭。他有色心沒色膽。
無論彩雲如何撩撥挑逗刺激,劉五再也沒有激盪起來。嘴裡只說:「大少奶奶,你還是快些跟我回去吧!你跑的是哪宗?有人想進陶家還進不來呢!」
彩雲絕望又惱怒地看著他,心裡頓然一片灰黑。
「劉五….我身子給了你…另外這些大洋還歸你…你就別回陶家了!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娶個媳婦過日子,該有多好!」彩雲做著最後的嘗試。她手裡的布袋嘩嘩地在他眼前晃著。
劉五的眼球隨著布袋移動了幾個回合,終於又垂下了眼瞼。他實在沒有那個膽子。他怕死。「快回去吧……大少奶!太太還在那裡焦急著呢!」
看著劉五狗一般的奴才相,彩雲恨不能上前咬他一口。
所有的逃跑希望都破滅,彩玉幾乎絕望到瘋狂的地步。趁劉五不注意的功夫,她轉身撒腿又向一個相反的方向跑去。
人一旦達到瘋狂就會超越極限。彩雲竟然把劉五甩出很遠。但畢竟女人體力不支,快要跑出街的盡頭時,劉五還是追趕上她,不顧一切地將她攔腰抱住。
彩雲真正像瘋了,她低頭咬住劉五的手臂。劉五疼的嗷嗷直叫卻就是不鬆開。
彩雲徹底絕望了。她的心頃刻墜入深淵裡不見了一點光亮。
劉五再也不肯鬆開她的手,半拖半拽地一步步向中醫堂走去。街上行人初看還以為是夫妻慪氣吵架,可細看時卻不像:兩個人的衣著打扮和氣質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人們倍感奇怪。
「你簡直不是一個男人……就是一條閹過的狗!」彩雲氣惱交加罵著劉五。
「你罵對了!…我就是陶家的看門狗呢!」劉五喘著粗氣一臉尷尬。
陶王氏在中醫堂門前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心裡像著了火。幾次她都試圖去街上尋找,可三寸金蓮的小腳讓她很難走的太遠。何況還有馬車停在那裡呢。
見劉五總算把彩雲拖回來,懸著的心才放下。陶王氏沒有怨也沒有發怒,只是歎了一口氣,對彩雲說:「以後這樣徒勞的事情就不要再去做了!人得認命,尤其是我們女人……」
彩雲滿臉絕望的表情,兩行淒苦的淚水。她已經無話可說。
陶王氏看著氣喘吁吁的劉五,從懷裡掏出一塊大洋遞給他,嚴厲地說:「這個給你,只求你做一件事:回去不要和老爺說起彩雲逃跑的事情!這不難為你吧?」
劉五惦著手中的大洋,連連點頭說:「我一定按太太吩咐的去說!」
倒是陶王氏攙著彩雲上了馬車。彩雲淚痕狼藉淒憐無限。回眸那一刻她猛然望見雙水鎮的那座寺廟。她想起了鎮上的廟會。她似乎看見趙永旭瞪著渴望的眼睛正在期待她的出現。
她也似乎感覺到腹內的胎兒正在成形….蠕動…….
但她卻別無選擇地回到那個地獄去,經歷更猛烈的暴風驟雨……
第三十一章:為了保住孩子
眼看著彩雲她們去雙水鎮一上午沒有回來,八爺心裡泛起了疑惑。按計算午飯前准該回到家。莫非出了意外?彩雲來到陶家六年多,八爺瞭解這個女子:頭腦靈活心計不淺,是個狐狸般的女子。和她周旋要多費些心思。
她會藉機逃跑?逃跑的意圖肯定會有,可兩個人還看不住一個人。之所以特別交待劉五上心,就是不放心憨厚心軟的陶王氏抵不住彩雲的狡猾。
吃過午飯,八爺在院子裡轉著圈,正想再派人去看究竟,劉五趕著馬車就進了院子。
八爺的臉色開始晴朗:我預料也不會出錯,劉五可是個死心塌地的奴才。八爺特別注意彩雲下車時的表情。
彩雲經過一路的焦灼考慮,進得陶家卻冷靜下來。她偷瞥了八爺一眼,八爺眼中的亮光正射過來。彩雲心裡一激靈,這是本能的反映,因為十幾年前那夜的驚怵盤踞在記憶中。
八爺感覺劉五一臉狼狽有些神情不自然,便先問劉五道:「為何這麼久才回來,發生了什麼?」
「啊?…….」劉五顯得慌亂偷看一眼陶王氏,見陶王氏使眼色,便囁嚅說,「沒有…發生啥呀…….是那個老中醫出診了,等些時候!」劉五閃爍著目光。劉五的手探到了那塊大洋。
八爺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審視了他片刻。但沒有深究。彩雲就站在那裡,只要她沒跑才是主要的。
彩雲閃身回了自己的房裡。八爺瞄著她優美的背影。
之後八爺緊跟著陶王氏進入上房。八爺心裡急著呢:這彩雲會不會真正經血不調才不見紅?如果不是她還說啥?我每天親自檢查她一遍…看她還混得下去?想到這些他心癢得要命。
陶王氏顧不得吃飯便撓著頭思忖著怎樣去和八爺說這件事。在車裡她背著劉五曾隱晦地問詢了彩雲的打算。彩雲態度明確:隱瞞只能是紙裡包火,遲早燃起。莫不如早些挑開任憑發落吧。
陶王氏一臉苦相難以開口。但面對八爺急不可耐想吆喝她的目光,她終於鼓足勇氣說出了這個爆炸的消息。
八爺的眼球凝固了,凝固在陶王氏龕動的嘴唇上。他只以為彩雲是為了躲避破桃花費盡心思和自己玩貓膩。她懷孕--這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難道她離開陶家就去了趙家?」八爺像是問陶王氏又像是自言自語。
「這也沒啥奇怪的……那時彩雲揣著陶家的休書,與陶家已經沒有干係了!」陶王氏替彩雲開脫著。她是個菩薩心腸的女人;她同情所有不幸的女人。她也是個不幸的女人。
八爺一時沒有言語。他到背著手在屋地上已經踱了很多圈。事情的前因並不複雜,他在絞盡腦汁考慮這件事的後果:如何去處理這個似乎與陶家息息相關的女人。
「我看……還是讓彩雲離開陶家吧…這樣也不丟咱陶家的臉面……」陶王氏試探著說。
「你懂什麼?」八爺呵斥道。「還能讓她離開陶家嗎?」八爺繼續踱著步,雪亮的眼睛放射著攝人的光芒。
「我還不知道你在想啥?」一股酸澀讓陶王氏忘記了懼怕,「你不就是總在想破她的桃花嗎!」
「你給我閉嘴!」八爺手指著她怒吼。
陶王氏不在言語,只看著他在屋地上晃動。八爺終於開口道:「很簡單…把孽種打掉…萬事大吉!」
「我也這樣和她說了,可她就是不認可…….」陶王氏說。
「這還由她說了算嗎?」八爺的眼中閃過一道冷光。「我去她房裡通知她…看她如何反駁?」
八爺急躁地出來上房,直奔彩雲的房裡。
彩雲沒有絲毫意外:她似乎在等待八爺的到來。她親暱地叫了一聲爹,便扶著八爺坐在炕上。細嫩的小手竟然有意無意地觸到了八爺脖頸上。
「這件事你想如何了結?」八爺開門見山地問。
「爹…我離開陶家是您恩准的…….」彩雲沒有直接回答他的提問,而是轉了個彎,「我當時怕我爹打罵我….我就去了趙永旭家…….當然就發生了那事兒……陶家不要我了,可我還年輕,總要有個歸屬吧!」
「這事不用解釋…我能明白!可事實上你又回到了陶家…….還不是我請你回來的。你現在又是陶家的媳婦,卻懷著別人的孩子,我只想問你一句:咋辦?」
「您再在讓我離開陶家唄…那樣不最好嗎?」彩雲多麼希望會這樣處理。
「你覺得你還能離開陶家嗎?」八爺的眼中陰冷的殺氣箭一般射向她。
彩雲全身一顫,她清楚這才是真正的結果。「那您的意思….該怎麼辦?」她顫抖著聲音。
「這還用問我嗎?」八爺逼視著她,「我讓你把孩子做掉……」
彩雲早已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她猛然跪倒八爺腳下淚光漣漣地扶著他的膝蓋:「您不能這樣做……孩子是無辜的呀!我求求您了!」
「讓趙家的孽種生到我們陶家?做我們陶家的子孫….你覺得可能嗎?」八爺臉上的肌肉在微微顫抖著。
「我保證…只要生下來….就悄悄給趙家送回去……與他家在無瓜葛……」她仰臉看著八爺滴淚的明眸閃著乞憐的波光。
八爺的心潮猛然湧動起來:這女子真是千種風情,不同於秀秀也不同於子蘭。他感覺她的手溫熱地扶著他的膝蓋,一種感覺微妙地向上流淌著。「你能給我……這樣仁慈的理由嗎?」他不露聲色地問。
彩雲面含嬌露語調呢喃:「您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可誰都知道,您對女人卻柔腸百種……我早想分享一點您的柔情……可又拘於翁媳的禮儀多有不便…….只要您讓我把孩子生下來……我下半生就想依靠您了!」
「如果非讓你把孩子打掉……你又如何?」八爺明顯緩和了語氣。
「孩子死了…我也就死了!您應該瞭解女人對自己孩子的情感!」彩雲的目光裡閃著無所畏懼的亮光。
八爺倒吸一口冷氣。他看得出這個女人為了肚裡的孩子會魚死網破。讓她離開陶家是死路一條,做掉她的孩子也是死路一條。他不忍心讓這樣一個女人消失在眼前。那麼唯有一條路,保留她的孩子。
八爺握住她扶他膝蓋的手,柔和說道:「你說對了,我陶八卻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無論你前面的話是真是假,我都愛聽!但你只說對了一半:必須是討我喜歡的女人…我會為她摘星撈月……」
第三十二章:難逃獸性
「我知道…….」彩雲任憑手讓他握著。
「你還恨你爹把你送回陶家嗎?」八爺察言觀色。
「不恨…….」彩雲飛快地反映著。她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你還要感激你爹呢!你知道嗎?在陶家可以滋潤地活著,離開陶家就會淒慘地死去!」八爺目光如劍。
彩雲不覺一顫,說道:「我不想離開陶家…….」
「你起來說話!」八爺拉著你她的手。那手細膩柔滑。
「您還沒有答應我…我就不起來!」彩雲嬌嗔地仰望。
「只要你不和我耍彎彎繞,保證孩子出生後立刻送走,我就網開一面,誰讓我心疼你呢!」八爺雙手探到她的腋下像攙扶狀,可拇指已摳到她的峰坡上。
彩雲就勢站起,但她說了一聲:「我頭暈!」便將頭埋在八爺的下懷裡,雙手緊抱他的腰。此刻她一心想融化掉他最後的堅冰。
彩雲的臉正貼壓在他的那個部位,感覺裡面正有什麼在拱動。八爺情潮狂湧。但他怕進來人看見,便將彩雲扶坐到炕沿上。
彩雲雙手托頭好一陣子,才似乎清醒了。波光四射地看著八爺。
「還有一件事情必須提醒:留下來就要按規矩破桃花!」八爺說。
「嗯,我願意!等生完孩子……身上來事兒,我就告知你……」彩雲低垂著眼睛。
「如果…我今晚就想破呢?」八爺的眼中欲焰升騰。
彩雲頓覺心涼如水劇烈收縮著,但她馬上抬起眼,說:「我…也願意…只要你需要!」眼下別無選擇,只要保住孩子。
八爺臨走時告訴她:今晚做好準備…….」
能保住腹內的孩子是她最大的安慰。其他的事都顯得無足輕重。逃跑的念頭卻沒有打消,先穩住八爺再從長計議。
想到今晚他就要來獸性,心裡又縮緊了。那會是怎樣的可悲而恥辱的情景,她幾乎不敢想下去。
有沒有可以逃脫今晚噩運的辦法?她想了整下午還是一籌莫展。自己就像進了牢籠,唯有任人擺佈的份。
被那個可惡的老頭子壓在身下…….她全身都起雞皮疙瘩。她下意識地繃緊身上的敏感部位,如同八爺已經伏在她的身體上。
想到趙永旭她的心又在流血,那個男人才是她生命唯一快樂的源泉。趙家那三天快樂時光又歷歷在目。她眼前明明滅滅地閃爍著趙永旭期盼的目光。她完全可以想像,他正在望眼欲穿度日如年。
猛然間她心裡萌起一絲光亮:明天又是雙水鎮廟會,趙永旭一定會到鎮上去。自己想和他見面那是夢想。可能不能托人給他捎去一封書信?她想來想去卻想到了秀秀。在陶家三個媳婦中此時秀秀是最自由的。要緊的是秀秀也是袁家嶺屯的人,很熟悉趙永旭。她知道秀秀很同情她,一定會幫她這個忙。
她再也坐不住炕,便想去秀秀的房裡。此時離天黑還有點時間。她寫好了一封書信藏在袖口裡。
她剛一出門,劉五就神色緊張地跟過來問她去哪裡。彩雲吐了他一口,鄙夷地說:「你倒真像一條狗……我去秀秀的房裡…你跟緊點兒!」
劉五當然不敢放鬆,像狗一樣尾隨其後。但他只能站在秀秀房外等待。
秀秀是個孤僻的女子,平時很少和其他人來往,只各自憋悶在屋子裡。彩雲的到來她頗感意外。但長久的孤寂讓她對彩雲倍感親切。她臉上露出很少有過的笑意。
同命相連談話自然投緣。秀秀為她遺憾:既然都離開了這個牲口圈,又為何返回來,豈不自投羅網,來遭受牲口的糟蹋。
彩雲歎著氣:「誰讓我攤上狠心的爹呢!」
「你爹簡直比陶八爺還牲畜,本來陶家已經放你出去,正好去和趙永旭團圓,可你爹好生生地就又拆散了…….世間哪有這樣殘忍的事情啊!」秀秀幾乎都替彩雲垂淚了。
彩雲的眼淚在眼圈裡轉動,悲慼地說:「更殘忍的是……我又閃了趙永旭……我答應他過幾天就和他成親,可又有去無回了,讓他空歡喜一場!」
「豈止是空歡喜呀!」秀秀深有感觸地說,「原本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人家已經平靜下來,可六年後你有去晃了一招不見了,……趙永旭如何能受得了?比當初還要撕心……在這個世間,最傷人的莫過於情感……我是深有體會了!」秀秀說著便想起了王合,想起了後山的窩棚,又浮現著王合哥淒苦絕望的眼神。世間命苦的人咋這樣多?
彩雲的淚水落下來,她哽咽著說:「趙永旭肯定是受不了,思念會折磨瘋了他…….我又無法見到他……」
「你自己還是多保重吧!」秀秀勸慰道,「天無絕人之路……你也不要太想不開!」
「秀秀…我有事求你,不知你願不願意幫忙?」彩雲懇切地望著她。
「彩雲,跟我就不要客氣了…在陶家我們都是可憐人,彼此本該相扶……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當我自己的事情!…你說吧!」
「我想讓你…幫我給趙永旭捎去一封書信……」彩玉吞吐著說,「明天正好是廟會,不知道你去不去?」
「為了你的事兒,我想不想去都得去……你放心吧,我一定替你捎到,只要他去了鎮上!」秀秀心酸地看著彩雲,她感覺自己義不容辭。
「會的,會的!他一定會去廟會上…」得到秀秀承諾彩雲欣喜若狂,淚水像珠子一般滾落。
感覺到了彩雲對趙永旭的情真意切,秀秀也感動得熱淚盈眶。秀秀說話間,總有酸水向上湧動。秀秀正是懷孕反映最強烈時期,嘔吐的感覺煎熬著她。彩雲剛有反應,卻被秀秀勾起,也感覺腹內攪動著向上泛著酸水。但她抑制著憋得臉通紅。
之後秀秀便問起今天去鎮上看病的事情。彩雲只告訴秀秀只是有些經血不調,吃一些中藥就會好起來。彩雲不想過早地把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秀秀。並不是她對秀秀的不信任,而是擔心自己還不知道走到哪一步呢,能隱瞞一天是一天。
「彩雲…你還是別醫好你的血脈病為好…….」秀秀閃著陰鬱的大眼睛。
彩玉不知道如何回答只看著她。
「你身上最好總也不來……免得老畜破你的桃花!」秀秀心有餘悸聲音顫抖。
彩雲只「嗯」了一聲,臉上佈滿了陰雲。難道身上不來就能逃脫嗎?她心裡暗暗叫苦。
想到今夜難逃獸性,頓覺毛骨悚然……
第三十三章:成癮桃花紅
彩雲心緒黯淡目光低垂。她雖然是過來的女人,對男女之事略知一二,可破桃花是怎樣的情景她總在惶恐之中。她清析地記得秀秀在新婚那夜過後,面色狼藉憔悴,連走路的姿態都變得難堪,不知那夜經歷了怎樣的折磨?
彩雲驚怵了好久才抬眼看著秀秀,困惑而難為情地說:「秀秀…我想問你一件事…又怕你生氣…」
秀秀責怪地打量她說:「說唄,我哪那麼容易就生氣?你要是和我疏遠見外,我倒要生氣了!」
「秀秀……」彩雲還是囁嚅,「你是第一個被老頭子破桃花的媳婦…你說……破桃花和男女間的房事……是一樣的嗎?」
秀秀像是被蛇咬了身體微微顫抖。她低頭恐怖很久才抬眼激憤地說:「你說能一樣嗎?牲口進入人的領地,侵犯人的尊嚴……那簡直就是難以忍受的摧殘!」
彩雲瞪大眼睛驚愕地望著她,身體也在戰慄。
秀秀接著說:「野獸的思想就是不擇手段地蹂躪你的身體…….恨不能蹂躪得你支離破碎,才可滿足他獸性的慾望……那一刻你會生不如死…….身體靈魂都被他脹破撕裂了!」
「破桃花…會是那樣的恐怖?」彩雲心驚膽戰,嘴唇都在顫抖。
「破桃花?……」秀秀恨恨地說,「所有美麗的女人都是桃花…….所謂的破桃花只不過是野獸進入人體時披著的一張人皮!」
彩雲還想多問些什麼,陶天賜卻走進房裡。秀秀不再言語,臉一副冷漠的表情,根本不去看天賜一眼。
「大嫂今天咋有空來坐?」天賜和彩雲打過招呼,便坐在炕沿上翻看手中的帳本。糧食已經上場正是陶家收租催債的忙碌季節。天賜開始整日下去收地租。
彩雲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天賜的招呼。之後便急忙離開秀秀的房裡。
彩雲沒有去上房吃晚飯。憂慮、焦躁和恐慌早已灌滿了她心間;懷孕的反應又隱隱地在腹內翻騰著;還有一點:她害怕見到八爺那兩道似乎能透過人衣服的目光。
就要進冬月,晝短夜長的時節讓人難耐。昏黃的落日剛一隱沒,可怖的夜幕就猛然拉下來。
冷風不緊不慢地拍打著窗欞。一根蠟燭閃著金色昏光。彩雲的神經繃得緊緊的似乎隨時可以斷裂。心怦怦地狂跳著:她唯恐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有時風戲謔地推一下門她也會下意識地一激靈。
可怕的夜色一寸寸地向深處流淌,彩雲的心越發繃得要爆炸。她就坐在炕上的角落裡恐怖地等待著,等待著噩夢悄悄降臨。
可半夜過去了卻始終沒有聽到八爺的腳步聲。
為了破子蘭的桃花八爺禁慾半個月,但子蘭突然懷孕他願望落空。滿身的憋悶本想傾注到彩雲身上,可彩雲又懷孕了。八爺懊惱氣憤得直想罵人摔東西。好在下午彩雲的順從和承諾又讓他看到了柳暗花明。
他滿心都是彩雲凹凸有致的身體。今夜就是良宵美景。
他坐在竹椅上喝了兩盞茶,見夜色已濃便耐不住地站起身。他根本無視陶王氏酸澀的目光,逕自走出房門。
他已經到了彩雲的門口。可一陣冷風吹來燥熱的頭腦似乎猛然冷靜下來。他突然覺得今夜就侵佔彩雲大有不妥。
沒有見紅就去破桃花有悖規矩。陶家上下會如何說?會罵自己純粹的掏扒;破桃花之說就難以立足了。
更關鍵一點:沒有見紅的身體給他的刺激會打折扣的。令八爺心醉神馳的不僅僅是女人的身體,他成癮的怪癖更是女人下體的桃花紅。撞擊那片鮮艷,花光四濺散落於榻上;品味那一刻才可謂如癡如狂,魂飛九霄……
八爺在彩雲的門前站立決定不進去。他要等,等待她桃紅泛起在時再來品味。不僅自己消了魂,也守住了陶家破桃花必須見紅的規矩。
轉身想離開,可身下的衝動又讓他欲罷不能。如何能消解無邊的脹滿?八爺想到了雙水鎮上那個小蕊紅……明天去天上人間裡快活一番。
八爺強忍著躁動回到上房。進屋時正看見陶王氏手裡握著一團女人專用的棉布--正準備去茅房。
八爺眼前頓覺一亮:這個女人經血也還沒絕呢!難道她此刻身上泛了紅?陶王氏半天才回來。八爺也去了茅房,他想看個究竟。八爺在茅房裡劃著了火,藉著光亮仔細察看:果然有一團剛換下的棉布上正殷紅浸潤。
那桃紅色刺激著他的怪癖,剛剛壓下去的慾望又澎湃起來。他急匆匆地回來上房。見陶王氏正在燈下做針線活。
八爺癡呆呆地盯了一陣子,便吩咐道:「快脫光了睡覺!」
陶王氏奇怪地看著他,說:「你睡你的唄……被褥早已鋪好了!你管我幹嘛?」
「你還不明白?」八爺心急,「今晚…我想稀罕你!」
「呦…咋想起我來了?幸虧還記得我!……」陶王氏酸楚地說道。
「我們是原配夫妻……如何不記得…….這些兒女都是哪來的?別廢話了,快點吧!」八爺血液然閃著,正是桃花紅又點燃的。
「今天不行!」陶王氏沒有放下手中的活計羞紅地說道,「我身上正來事兒呢!」
八爺一把奪下她手中的活計,摔到一旁說道:「我稀罕的就是這個……你身上不來我還懶得要你呢!…快脫!」
陶王氏無奈只好站起身猶猶豫豫地解著衣扣。八爺急不可耐便催促到:「你倒是快點!」
第三十四章:獸性陶王氏
一個五十歲的古典型婦女早已人老珠黃。陶王氏的身體就像一塊板結荒蕪的土地,八爺每個月只能光顧一次,那就是經血來潮時。
女人在這個非常時期是不情願的,並不是身體沒有需求,而是擔心會做下婦科病。尤其像八爺那樣野蠻的怪癖總令她心有餘悸。但八爺就好這口兒,不在這個時候人家還懶得光顧呢。
陶王氏在半邊恐懼半邊渴望中脫著衣服。她也是發育正常的女人,也需要男人的雨露滋潤,尤其像她這個年齡。
脫得只剩了兜胸,八爺還不饒便一把扯下來。一個多月的禁慾生涯幾乎讓他變態。
八爺把燭光移到帳內,為的就是看那桃紅怎樣滴落。那一抹殷紅頃刻點燃了積聚了許久野性。身體像轟鳴的馬達澎湃起來。
就像一塊板結已久的荒地,被鋒利的耕犁野蠻墾鏜,陶王氏疼痛難忍地抓著被角。
桃紅飛濺,八爺眼睛都在充血。他全然不顧陶王氏的苦痛叫喊。性起之時,八爺竟然托起她的雙腿擎在自己的肩上。陶王氏的三寸金蓮就隨著他的撞擊顫動著。
這一夜幾次雲雨,八爺已將憋悶了太久的慾望傾瀉得淋漓盡致。看著陶王氏身下褥子上桃花點點綻放,他終於滿足地癱成一團泥…….
早飯剛過,秀秀來到上房用祈求的目光看著八爺,說今天想去雙水鎮的廟會。秀秀這種少有的溫順的目光,讓八爺心裡如沐春風。以往秀秀見他的眼神都像掩藏著深仇大恨。但無論怎樣,八爺對秀秀都有莫名的親近感--因為秀秀懷著他的孩子。
秀秀的小小要求八爺當然欣然應允。這個女子很少求他什麼事情。從洞房夜八爺野蠻侵佔她那刻起,他的形象便是牲畜惡魔的化身。
為了幫助彩雲辦成事,秀秀對八爺一反常態。八爺從兜裡掏出十塊大洋交到秀秀手中:「看啥好就買點啥吧!」
八爺對小女子總是體貼入微,這也是風流倜儻的陶八爺。
看著秀秀坐著馬車出了陶家大院,彩雲的心總算一塊石頭落地。她知道秀秀是個辦事仔細的女子,一定會把書信親自交到趙永旭的手裡。
昨夜彩雲在惶惶恐恐的焦灼等待中度過了未眠的一夜。她不曉得八爺為何沒有來。
早飯的時候八爺一直用眼睛盯著她,盯得她心裡發毛。她相信八爺不會放過她,說不定今晚還會來。
她當然不知道八爺昨夜從回故地盡灑雲雨,早已疲憊不堪。她只感覺婆母有些異樣:走路扭扭捏捏不敢大邁步。事實上陶王氏被昨夜八爺衝撞的經血過多,走路不小心就會滲出。
早飯彩雲只吃了一點點,便感覺胃裡往上翻騰。她出到門外嘔吐了一陣子卻沒有嘔出什麼。見劉五正坐在木凳上奇怪地看著她。
看到劉五她就來氣,嘴裡罵道:「你偷看啥?像個狗似地!」
劉五呲著牙說道:「你咋和二少奶奶一樣,整天吐?」
彩雲心裡一驚:難道他聽到了自己懷孕的消息?便追問道:「你啥意思?」
「沒啥意思…….」劉五尷尬地笑了笑。
「我咋看你都不像個男人…」彩雲撇嘴譏笑道,「你正好去宮裡當太監,不閹你都現成的……」
「嗯…你算說對了!不然老爺咋能放心讓我看著你呢?少奶奶…你可別再想跑了,白費勁兒卻累的我要死!」
想到在鎮上自己竟然還帖服到這隻狗懷裡,心裡不是滋味,轉身回到房裡。
百無聊賴憂心忡忡之際,子蘭又來到她房裡。
子蘭還沒坐好就急著問起昨天去鎮上看病的情況。彩雲正支支吾吾間,一股酸水湧上來。她忍不住嘔嘔地哾吐了好久才平息下來。
子蘭一直盯著她,突然說:「你是不是也懷孕了?」
彩雲驚慌失措不知怎樣回答。
「好像剛懷上……」子蘭追問道。
此刻彩雲卻突然不想隱瞞了。遲早會被人知道,還顯得外道生分。她點了點頭。
子蘭驚訝:「你懷了誰的孩子?」
「趙永旭的…….」提到趙永旭三個字,她心裡就暖呼呼甜滋滋的。
「啊?是你當初沒有嫁成的那個趙永旭?」子蘭皺著眉問。
「嗯…還會有哪個?」彩雲懷著一種美妙的心情。她猛然希望誰都知道這件事。
「老頭子知道這件事?」子蘭神色緊張,顯然是替她擔心。
「能瞞得住嗎?」彩玉異乎尋常地平靜。
「那他會容忍你?……」子蘭想到自己懷孕那場風波,不覺倒吸冷氣。
「他是如何容忍你懷了天賜的孩子?」彩雲歪著頭反問。
「這麼說…….你和老頭子都那個了?他為了這口兒…啥事都能答應你!」子蘭詭秘地說。
「這麼說……你是和他那個了?不然咋會風平浪靜了呢?」彩雲也審視著她。
「我們還都沒有破桃花呢!老頭子是不會沾的……」子蘭認真地說,似乎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彩雲納悶:這個女子咋這樣看得開,好像對破桃花無所謂。但子蘭的話卻提醒了她:老頭子昨夜沒有來,是不是忌諱自己眼下沒有桃花紅?
想到這裡她心裡猛然輕鬆了許多:起碼自己也得生完孩子身上才能來事兒--還得是個多月呢!到那時說不定自己早已逃出了陶家。
子蘭開始追問她和趙永旭的事情。彩雲當然沒有隱瞞什麼,只是沒有說托秀秀送信的事情。
「那你生下孩子後咋辦?」子蘭擔心地問。
「趙家的孩子當然是給趙家送回去……」彩雲傷感地說。
「那你呢?你咋辦吶?」子蘭問。
「像你一樣……困死在陶家…….」彩雲言不由衷地說著。但心裡卻想:我可沒你那麼傻,寧可死也不會留在這裡任人掏扒。
兩個女人歎了一陣子氣,又不約而同地嘔吐了一陣子,臨近中午子蘭才離開這裡。
秀秀咋還沒有回來?彩雲又焦急起來。她不斷地去門口張望,惹得劉五神色緊張步步不離。
秀秀會見到趙永旭嗎?彩雲回到屋內如坐針氈…….
第三十五章:溫馨的春夢
從彩雲離開啞巴溝那天起,趙永旭的心田就被思念和期待長滿。那抹溫暖那片蓬勃伴他度過每一個陰冷的冬日。低頭編筐的時候耳邊總縈繞著彩雲甜美的聲音:「你開開心心地等著等我做你的新娘!」
他相信這是真的,他相信彩雲會披著紅蓋頭做他的新娘。那三天三夜彼此已完全交融在一起。
可十天過去了,仍不見彩雲的蹤影;半月過去還沒有彩雲的消息。趙永旭心間的生機開始枯萎荒蕪。半個月像是過了十五年。
每天他都要到門口向大路上張望幾次。後來索性他來到路口編筐,每隔一段時間他就要抬頭遠望。他多麼渴望她的身影婷娜地出現在大路上。有時在屋子裡他也猛回頭看是不是彩雲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他已經神情恍惚滿腦子都是彩雲到來的幻覺。
他娘整日歎氣為兒子憂愁。趙千山卻提醒兒子說:「你也不要報太大指望,我看她不會回來了。」
趙永旭總是紅頭漲臉地反駁爹:「她會回來的…….我相信她!」
「那就等著看吧!」爹無奈地搖著頭。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彩雲還是杳無音訊。趙永旭終於等不下去了。他決定去彩雲家看個究竟。他騎著自己家的白馬兩個時辰就到了李三愣家。
不見彩雲的身影他大失所望。李三愣明確地告訴他說:「那次彩雲是和陶家慪氣才離開陶家,根本沒有什麼休書。回來沒幾天消了氣兒,就又自己回陶家去了!」
趙永旭耳邊響著炸雷,他懵懂地站在那裡。
李三愣又轉動著眼珠進一步說:「永旭呀,論起來咱們還是親戚,我不會坑你也不會騙你……你們今生無緣,這都是上天安排的!你就不要對她有啥念想了!不如趁早找個好姑娘成家過日子吧!彩雲既然已經嫁到陶家,就生是陶家人死是陶家鬼!這是不能更改的!」
「可我明明看見她手中的休書……怎麼……」趙永旭根本難以置信。
「嗨!那都是假的!陶家根本沒有休她…….她也沒有離開陶家的意思……只是一時任性……才去了你那裡!回來又想清楚了:哪裡在去找像陶家那樣天堂般的生活!她做少奶奶都習慣了,還能過慣窮人家的生活?」李三愣邊說邊察言觀色揣摩著他的表情。
趙永旭眼前一片灰茫。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信馬由韁回到家裡的。
「你這孩子就是發癡……」趙千山責怪道,「我就說那不會是真的!就算彩雲想離開陶家,那陶八爺會輕鬆放走她?你想事情太簡單了!」
「他爹……你就不要在擠兌孩子了!那三天你又不是沒看著?兩個孩子都好在一起了!連我也不信彩雲會有啥企圖!」他娘在一旁安慰兒子。
「那你們就等著吧,等到地老天荒!」趙千山一甩袖子走了。
怎麼會是假的?他像夢一般迷茫:那一切真真實實歷歷在目。他始終不相信那是一場夢。
他堅信有一天彩雲會突然從天而降。思念讓趙永旭幾乎神經錯亂。編筐的時候有時竟忘記了筐梁編成了窩婁。
漫漫長夜,趙永旭幾乎徹夜難眠。他就蓋著那床曾經和彩雲纏綿過的被褥,整夜想入非非。被子上似乎還殘留著她芬芳迷人的氣息。他嗅著這種幽香的氣息更加相信這是真的。彩雲就這樣和他相擁在一起。
那次彩雲走後,娘發現褥子上有斑駁的污濁,就想拆下褥單去洗,卻被趙永旭一把奪下。怎麼能洗去呢?那是他夢的搖籃,每天伴他溫情入睡。那是他此生最真最美最消魂的春夢。那是一杯香醇的酒,讓他整日整夜甜甜地醉著。他癡癡地撫摸著褥單上那迷人的斑駁,彩雲就在他的身下。柔滑的身體散發著溫暖的芳香。那真正做男人的感覺整夜席捲著他。溫暖,潤滑欲仙的快慰伴著聲聲燕語嬌吟--那是仙境般的快樂!
「彩雲,有這一次我死都知足了!」
「咋會是這一次呢?以後我們就經常這樣了!」
「你真的不走了嗎?啊我怕怕你真像雲一樣溜走啊!」
「不走了不走了!就這樣陪著你我們相擁著到老」
「這六年多我多少次夢見你就在我的懷裡,可夢醒了又不見了你!」
「這次不是夢了,你可要抱住我不放手啊!我快樂死了疼也快樂呀!」
趙永旭就這樣一遍又一遍溫馨地回憶著。回憶之後彩雲依然躺在他的懷抱裡。
趙永旭沒有白等,終於有一天彩雲又光彩照人地出現在他面前。
第三十六章:如夢方醒
彩雲換了一件淡紫色的旗袍,雪白的小腿在開祺裡若隱若現。他急忙問她:「穿這樣單薄不冷嗎?」
彩雲卻說:「我一路跑來出汗還來不及呢!」
似乎是晚上的光景,屋內油燈的火苗明明滅滅。彩雲臉上紅雲飄蕩。
「哥哥!我沒有騙你吧!我終於回來了…….」彩雲拉著他的手,聲音像樂曲般動聽。
他淚流滿面,緊緊抱住她再也不肯撒手。就是那股熟悉神往的方向瀰漫著。
很快彩雲又在他的身下。可費了很大勁卻很難進入。還是彩雲向上挺著身體他才如願。
快感的衝動讓他異常乏累。可身下濕滑灼熱的感覺消失了,變得冰冷。彩雲停止了動作。他再看彩雲時卻滿臉血肉模糊,身體可怕地僵挺在他身下。
他驚恐地大叫,猛然醒過來。原來是一場夢。身下沒有彩雲,卻見黏糊糊濕漉漉一灘液體。但夢中最後噴洩的快感還殘留在體內。
天光已大亮。母親正在外屋生火做飯。回想夢境他不覺萬分驚怵:彩玉托夢送來身體,莫非出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他一骨碌身緊忙爬起。他要去陶家見彩雲。這種想法在腦際盤旋著。可陶家深宅大院壁壘森嚴如何能見得到?
這時母親在外屋叫著他:「永旭,今天是雙水鎮廟會,你不是說趕集賣筐嗎?」
他眼前亮光閃爍:彩雲會不會在廟會上等他?為啥做這樣的夢……
他興奮得只吃了兩口飯,便急忙收攏準備去賣的筐婁。他本想用自家的白馬馱著筐婁去集上。可這時二嫂楊花花和大嫂都來到他家,說要去帶孩子們趕集,非攛弄他套上車去鎮上。
他無奈只好備鞍套馬,拉著大嫂二嫂和孩子們一路嘰嘰喳喳來到鎮上。
趙永旭先占好了賣筐的攤位,便求大嫂二嫂先看一會。他便穿行著集上比肩接踵的人流尋找彩雲。可往返了兩個來回也不見彩雲的身影。他只好心涼如水地回到攤位上賣筐。
趙永旭編筐的手藝十里八村叫絕。他編的筐每到集上用不了多久就會賣完。今天殺了點價更是搶購一空。
嫂子和孩子們都去集上閒逛。賣完筐他站在原地不動,不錯眼珠地過濾著面前的人流。他多麼希望彩雲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知道如果彩雲來集上一定會到這裡找他。以往的幾次約會都是這樣。
他癡癡地望著川流不息的人群,身後卻傳來一個甜美的女子聲音:「趙永旭!」
他欣喜若狂地猛回頭:一個端莊秀美的女子正站在他身後,卻不是彩雲。他認得是袁秀秀。秀秀娘家就在原先他的老家袁家嶺。從小都一起長大。
見到秀秀他也狂喜萬分:她是陶家三兒媳婦,肯定熟知彩雲的情況。他不顧一切地拉住秀秀的手,急急地問:「彩雲還在陶家嗎?」
秀秀的手被他握得生疼,看著周圍的人頗感難為情,但她面對他灼熱、焦急、懇切的目光,心間一股感動奔湧著:這確實是一個癡情的男人,和小時候的性體沒有變化。秀秀紅著臉抽出手,說:「彩雲當然在陶家了!」
他頓覺安慰:總算彩雲沒有出什麼事情。但他馬上又陰冷茫然:她真的又回陶家了,是自願回去的嗎?於是他又問秀秀:「秀秀….我想問你一些情況,你能如實告訴嗎?」
「當然能……只要我知道的!」秀秀同情地看著他。
「那次彩雲離開陶家……是不是已經和陶家斷絕了關係?」他目光灼灼地盯著秀秀。
「是啊!是老頭子同意她離開的,還有休書呢!」秀秀閃動著大眼睛。
是彩雲爹在撒謊!彩雲沒有騙他。他感到欣慰。
他忙不迭又問:「可她為啥…….又回到陶家…你知道嗎?」
「知道啊…是被她爹硬綁回去的呀!唉…哪有這樣的爹!」秀秀心傷地歎道。
趙永旭一切全明白了:都是李三愣做的祟。彩雲一定和自己一樣傷心備至度日如年。「彩雲她…在陶家怎樣?」他急切地問。
秀秀沒有回答,從袖中掏出那封書信交給他,說:「你先看看她給你的信再說吧!」
他顫抖著手展開書信:「永旭哥,我沒有騙你。本打算回家和爹說明白在給你消息。可我爹他太狠心了,不但不同意我嫁給你,還把我捆綁後生硬地送回了陶家…….我每天都在對你的思念中度日如年!我今天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懷孕了,懷了你的孩子!就在那三天裡懷上的,這是老天對我們的回報啊!這個孩子是我們情感的結晶,我要不惜一切來保護他……因為咱們的孩子我無論被迫做了什麼,千萬請你原諒!
永旭哥,你千萬保重,不要灰心也不要想不開!你就一心念記著我們的孩子吧!我會想盡一切辦法逃出去的!退一步說,就算我們今生無緣,等孩子出生後我也會送回你家的!你也有了生命的寄托!
永旭哥,你要充滿希望地等著我…….千萬不要自暴自棄!不多說了!彩雲。」
趙永旭情潮湧動,欣喜若狂。他一把拉住秀秀的手:「謝謝你,秀秀!」
秀秀也心潮難平,說:「還這麼客氣幹嘛?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
「王合他還好嗎?」他回味著童年的那些時光,當然又想起了王合。
秀秀滿臉苦痛:「我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我很少回娘家,就算回去也很難見到他……他似乎有意躲著我!」
「秀秀,我離開袁家嶺時…你和王合還親親蜜蜜的…可後來你為啥嫁到了陶家?」他無限遺憾地問。
「命苦唄!……」秀秀眼中含著淚光,但她馬上揩了揩眼睛淒婉地說,「不說這些了,都已經過去了…人總得活著!」
秀秀不想多說下去,一來傷感,二來那邊的馬車正等著她。這是一件秘密的事情,千萬不能讓人發現。便說:「有沒有啥話捎給彩雲的?」
趙永旭淚水湧出來:「你告訴彩雲…我會等她到死!」
秀秀也淚水盈眶,說:「我會捎到這話的……我也想對你說一句:彩雲書信裡寫些什麼我不曉得,但我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告訴你:彩雲對你是真心的!」
秀秀穿行著人叢回頭那一刻,趙永旭還站在那裡。秀秀熟悉這種姿態--她想起了王合。
接近中午秀秀就回到陶家。剛進屋裡還沒有坐定,彩雲就迫不及待地跟進來。她用期待的眼神看著秀秀。秀秀告訴她:「書信給你送到了!」
彩雲滿臉喜色千恩萬謝。讓趙永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免得他誤解焦急;更重要是告訴他自己懷孕的消息。
想到自己懷孕的事情秀秀還不知道,心裡很歉疚,便主動告訴了秀秀。
秀秀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是羨慕地說:「看來你比我幸福,起碼還有念想呢!」
到了午飯的時間,又怕引起八爺的懷疑,彩雲很快離開了秀秀的房間。秀秀離開時彩雲又叫住她:「趙永旭讓我給你捎個話:他會等你,一直到死!」
那一刻彩雲的眼眶又濕潤了。她開了一把淚轉身離去。
因為彩雲的事情,下午秀秀一直在觸景生情。彩雲確實活得比自己幸福。她還懷著希望和趙永旭團聚。為了這個希望她在爭在等。就算難以如願,肚子裡還懷著情人的孩子,總有一個紐帶和寄托。
而自己呢?也懷著孩子,卻是老生口亂倫的產物。此生自己已經注定和王合哥無緣了。別說去爭,連想的勇氣都沒有。自己人活著可心已經死了!
傍晚時分陶天賜滿臉喜悅地回到房裡,看來心情不錯,多半是今天收租順利。天賜用異樣的眼神掃瞄著秀秀的可人身體。
秀秀當然知道他今晚要做什麼。果然晚飯後不久天賜就催促她上炕鋪被。
「你不是還有一個家嗎?你咋不去你二嫂的房裡過夜?」秀秀譏諷道。
「過去的事咋還總提起沒頭?」天賜沒有更激烈的言語。為了今晚的所得他必須忍耐。
秀秀怏怏不快地鋪著被子。儘管反感,可為了盡一個女人的義務她還是慢慢脫去長衣,合著內衣鑽進被窩裡。
第三十七章:靈魂與肉體
對於秀秀來說,生活就像一譚死水。她甚至兩天都不說一句話。哪怕是在夜晚天賜和她做那件事時,她也會一聲不吭,就像一塊毫無知覺的木頭,任憑天賜一個人怎樣自作多情地表演,她都無動於衷。
久而久之,天賜開始不像先前那般溫撫她,而逐漸變得行為粗魯。此刻天賜愈發放肆起來。他急躁地上得炕來,沒有任何前奏便扒光她的下身,像醉漢一樣生猛地戳進她的體內
一種乾巴巴的脹痛感,使秀秀忍不住叫了一聲。但她咬緊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在以往的交合中,天賜總會先去溫撫她身體的敏感部位,甚至是漫過她每一寸肌膚。儘管那一刻她心靈上沒有產生過真正的愉悅,但生理的興奮感也會讓她下身濕潤,進入的很順暢。
今夜天賜的一反常態,讓她的身體很難適應。更加劇烈的痛感,讓她在抽搐中忍不住猛地把天賜推下身去。
天賜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呆愣了一會兒。但被突然中止的快感,就像一個乾渴的人剛把一杯水舉到唇邊,卻又被人把水奪走那般難以抑制。
他忽地又爬上去,不管不顧地猛插進去。一種抑制和緊張讓秀秀愈發疼痛。新婚之夜那種無限的痛苦和恐懼又席捲著她的身心。
天賜暴風驟雨般地抽插了一陣子,便提著她的玉腿一洩如注了。天賜的慾望和快感頃刻消失,秀秀的身體對他已無任何誘惑力,此時他開始厭惡她的呆板和冷漠。他看著秀秀依然一動不動的身體,說:「你咋總像個死人似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就是一個死人啊。從進入你們陶家那天起,我的靈魂就已經死啦,只不過身體在一個活棺材裡」秀秀坐起身,淡淡地看著他。
「我看你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吧,你是不是總在想那個王合哦?」
「想又咋樣?」秀秀找到被他拋到屋角的褲衩,往腿上套著。
「還別說呀,」天賜陰陽怪氣地說,「那個王合還真是一表人才,確實比我強。可惜呀,是個窮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每夜被壓在別人的胯下,你說屈不屈?啊」
「你得意啥呀!第一夜把我壓在胯下的不是你,而是你爹!你還有臉活著,真是不容易呀!從這一點看,王合要比你好受得多呢;因為我還沒有嫁給王合,他帶不上綠帽子。可你呢,第一夜就當了王八真夠悲哀的了!」
天賜被哽得臉色發紅,就像一個下不出蛋的母雞。但他馬上又惱羞成怒,說:「不管咋說,肥水沒流外人田,你總歸還沒逃脫陶家的院子吧!」
「是啊,你們爺倆娶一個媳婦你都不在乎,咋還在乎我想不想王合呢?」
「前幾天,你回娘家,一定又見王合了,和他滾在一起了?」
「是,見了,也滾在一起了!你已經戴一頂綠帽子了,還在乎多戴一頂麼!」
天賜幾乎跳了起來,他喘著粗氣說:「怪不得昨天我去他家收地租,那小子和我橫眉立目的好啊!既然他賊心不死,那我也不會讓他好受的看他往家的年關怎麼過?」
「老天有眼,逼人太甚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就去逼他了,你心疼了?」
秀秀索性不去理睬他。她的心思猛然又回到王合身上。
不久前,秀秀回娘家住了幾天。娘便唉聲歎氣地說起了王閤家的悲苦境況。
自從九月初九,王合遠遠地看著秀秀的花轎被抬走了,他回到屋內便一頭紮到炕上,當晚就發了病。他忽冷忽熱,神智恍惚,全身乏力。恍恍惚惚中總喊著秀秀的名字。娘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又無可奈何,只有唉聲歎氣。她知道這是心病,無法醫治。請了幾個郎中,吃了無數湯藥,也不見明顯好轉。後來在縣城請來一位郎中,給下幾副猛藥,王合是個身強體壯的人,經兩個月的調理,病情才逐漸好轉。
可王合的病還沒有真正痊癒,他娘的病又加重了。他娘原本就有肺病,因著急上火,開始頻繁咳嗽,之後便時常吐血。雖然也沒斷治療,但似乎是回天無力了。郎中說,能熬過頭年兒就不錯了。王合看著骨瘦如柴的母親,心如刀割。
他恨自己無能讓娘操碎了心。但也只有恨的份了。
經過這兩場折騰,王家原本貧困的家境更是雪上加霜。不僅過早地變賣了糧食,還不得不向八爺家借了高利貸。年關將近,高利貸的利息要還,欠的地租要交,而家中早已家徒四壁,別無長物了。
秀秀聽著王閤家的淒苦生計,她心裡像貓抓一樣痛著。她擔心王合哥會怎麼樣?能不能承受得住!王閤家的悲慘多半是自己造成的。她寸斷肝腸恨不能替王合娘死去。
她想見見王合哥,哪怕幫不上什麼大忙,能給他少許的安慰也是好的。她向娘說了見他的打算,娘起初不同意,但看著她無限懇切的目光,也只好答應了。
秀秀已身為陶家的媳婦,不好直接拋頭露面去王家。她托哥哥給王合捎去口信:今晚秀秀在後山腳下的窩棚裡等他。
夜色低垂,冷風嗖嗖地刮著。但秀秀沒有一絲恐懼,因為一種情潮在心間奔湧:如果王和哥還在思念著她,如果他不嫌棄自己破爛的身體,那麼自己會不惜以任何形式去慰藉他孤苦的心靈
第三十八章:禍起蕭墻
那一夜秀秀沒有等來王合。不曉得王和哥是怨恨她,還是已經嫌棄她,或者是其它什麼原因。這已是永恆的秘密,也是秀秀生命中難解的情結。過後她問過堂哥是否給捎到信。堂哥一口咬定告訴了王合。為什麼沒有來誰也不知道。
其實王合已經從家裡出來了。但他心裡矛盾重重,想見秀秀又不想見。見了面還有意義嗎?往昔的那一切都已經一去不返了。王合猶猶豫豫地到了窩棚附近又回去了。但到了家門口又返回窩棚。往返了三次最後他還是沒有去見秀秀。
他知道見到秀秀會發生什麼。但那一切已經沒有必要了。弄不好還會給秀秀惹來麻煩。他抑制住了自己強烈的衝動。
那一夜,秀秀伴著犬牙山深處的狼嚎聲,迎著初冬凜冽的寒風,一直等到大半夜,才心灰意冷地離開那個留有特殊記憶的窩棚。
今夜,陶天賜又來以她和王合的初戀來發難她,她也毫不躲閃地去刺激他。但她多麼希望那一切都是真的--那一夜她果真已和王合哥交融在一起呀!
天賜已沉沉睡去,而秀秀依然徹夜難眠。
進入臘月門兒,陶家上下開始忙碌起來。女人忙著淘黏米,蒸豆包,撒年糕,掃房間,洗被褥。而陶家的男人們,再這個時候最忙最緊的事情就是討債,收地租。
今年的年景不好,陶家的幾十戶佃農,有一半人家交租困難;隨之高利貸的利息收的也不順暢。八爺和天賜並分兩路,八爺領著管家,天賜領著兩個家丁,緊鑼密鼓地去各戶摧租摧息。
由於天賜懷疑秀秀和王合依然糾葛不清,心裡憋著一股氣,所以他特別盯緊王閤家。這已是第三次來王家討債了。
王合沒有姊妹,只有兄弟三個。兩個哥哥早已分家另過。眼下他只和生命垂危的母親相依為命。王合正在外屋煙熏火燎地給娘熬湯藥。見陶天賜領人又來他家,他的心緒頓然緊張起來。
「怎麼樣?王合,這幾天錢糧準備得差不多了吧!」天賜不容分說,進來就追問。
「我實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我娘躺在炕上已經快不行了」王合哀求說。
「這話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想不出辦法,就可以黃賬嗎?」天賜緊逼道。
「我沒有說黃賬啊,我說了,過了年,我去你家做長工,頂今年的地租」
「你去我家做長工,我這是引狼入室啊!啊?」一想到秀秀對自己的冷漠無情,天賜就醋意大發。
「你說這話我就不明白」天賜疑惑地望著他。
「你裝什麼糊塗呀,你和秀秀不清不楚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別忘了,秀秀現在是我陶天賜的媳婦你到底想怎樣?」
「你這是血口噴人!」王合氣得忽地站起來,「自從秀秀出嫁後,我還一次面還沒見她呢!」
「鬼才相信呢,秀秀都承認你們偷情了,你還抵賴個啥!」
「秀秀怎麼會這麼說呢?這是你在編造,你在找茬!」
「王合,你抵賴也沒用,我心裡一清二楚」
王合被逼無奈,便氣惱地說:「你說偷了就偷了,想咋辦就咋辦吧!」
「你還是把跑騷那份心思拿出來,想想怎麼來還欠下的帳吧!」
王合是個氣粗的人,他已被他完全激怒,便說:「我再騷還有你們陶家騷嗎?公公扒兒媳婦!」
陶天賜面紅耳赤,他頓時惱羞成怒,他對那兩個家丁說:「你們還看什麼,給我打他,往死裡打!」
兩個家丁上來就對王合拳打腳踢,王合被打倒在地上,頃刻間口鼻都流出血。天賜還喪心病狂地將灶台上的藥壺抓起來摔了個粉碎。
王合見娘的救命藥流了一地,他已經忍無可忍。他爬起身跑回裡屋,很快手裡握著一把殺豬的撳刀,瘋了似地直奔天賜刺過來。天賜趕忙躲閃,但還是刺在左肋下,黏糊糊的血頃刻流出來。
兩個家丁上前抱住王合,費了很大勁才把刀奪下來。
天賜被兩個家丁背回了陶家。八爺急速讓家丁套上一匹快馬,由天賜娘跟著,把天賜送進了縣城外國人開的醫院。天黑時回來人說,天賜沒有生命危險。
八爺鬆了一口氣,他開始考慮怎樣處置王合。他找到了黃保長。黃保長派人把王合看管起來,馬不停蹄地向縣裡報了案。縣裡連夜派公差把王合五花大綁抓到縣裡去。
王合的兩個哥哥東拼西湊弄來幾塊大洋,到縣裡疏通關係,但只探聽到一點消息:王合行兇殺人,注定要坐牢的。
王合病重的娘聽到這個消息,急得頃刻昏死過去。
王合的兩個哥哥絞盡腦汁也無計可施,最後有人指點,他們才猛然間想到了袁秀秀。
或許唯有秀秀能救王合了。
但對於秀秀來說,這無疑又是一次屈辱的災難。
第三十九章:不惜一切的秀秀
那天家丁背著天賜回到家裡,秀秀頓覺魂飛魄散。家丁只說王合不但不交地租,還耍野蠻,拿刀殺人,這些泥腿子翻了天。秀秀心裡一清二楚:準是天賜逼人太甚,王合肯定是被逼無奈。但她心裡也暗暗責怪王合,不該這樣魯莽。這簡直是捅了天大的窟窿。
看著天賜鮮血滿身,她心裡也不是滋味。儘管她厭惡陶家的無情霸道,儘管她和天賜沒有感情可言,但從形式上天賜畢竟是她的男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哪怕心如死灰,只要還在喘氣,她就還是陶家的媳婦。如果天賜死啦,她就成了寡婦。無論命運怎樣變化,她和王合都已經無緣了,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
聽到回來的人說天賜已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要多住一些日子,她懸著的心才放下來。但沒有片刻,她的心又馬上懸起來。王合怎麼辦?他闖了天大的禍呀!他會逃跑嗎,他跑了他娘怎麼辦?王合是不會跑的。可不跑結果又如何呢?拿刀傷了人,是觸犯王法的,何況又是傷了陶家的人呢!
秀秀開始六神無主,忐忑不安。她在暗地裡聽著陶家的動靜。後來她得知王合已被抓到縣裡。她的心也隨之墜到谷底,沉到深淵裡。
第三天下午,哥哥來陶家說娘病了讓她回家一趟。秀秀多半猜到了是為王合的事。婆母陪在縣城的醫院裡,八爺也不在家,秀秀只告訴了女傭人。
果然,王合的大哥正心急火燎地等在自己的家裡。見秀秀回來,王合大哥像抓到了一根救命草,撲通一聲便給秀秀跪下,聲淚俱下地說:「秀秀啊,只有你能救王合了!看在你們過去的份上,你可要救他呀!」
秀秀趕忙拉起他,說:「大哥,你快起來,有話慢慢說這是幹什麼」
「你不答應救他,我就不起來了!」他依然固執地跪著。
「王合的事就是我的事呀,我咋會不救他呢!」秀秀總算把他拉起來。
秀秀又問起他娘的病,王合大哥哭著說:「就剩一口氣了,陰一半陽一半了說不定能不能再見王合一面了!」
秀秀娘在一旁歎著氣,也陪著落淚。她淒苦地說:「真是禍不單行啊,老天爺咋就這樣不長眼啊!」
秀秀此時顯得很冷靜,安慰大家說:「事到如今,說別個也沒用了,還是想辦法吧!」
「我們是一點轍也沒有了,全指望你了秀秀!」王合大哥可憐巴巴地望著秀秀。
「我會想辦法的你也不用太著急王合哥雖說抓到縣裡,可就看八爺的態度了」
「傷了他的兒子,他會輕饒咱麼?」王合哥哥哭喪著臉說。
「大哥,你找我回來不就是為了這個麼也只有我去求他了!」
「人命關天的事兒,他會給你這個面子嗎?」娘在一旁憂心忡忡地說。
「我出頭靠的不是面子我的面子或許不值錢可我知道怎麼做了」秀秀低下頭,明眸中罩著厚厚的陰影。
秀秀讓王合的哥哥等待消息,便回到陶家。當晚她就去了八爺的房裡。
王保長告訴八爺,王合已經被抓到縣裡,要重重地懲治他。八爺總算出了這口惡氣。今天再下去收租時,那些佃戶都開始想盡一切辦法積極交租了。
晚飯後,八爺坐在竹椅上喝著茶,他細細地盤點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天賜出了血腥之災,八爺心裡又開始泛起了疑惑。家裡又出現了什麼說道?應驗在天賜身上,是否還與桃花有關?是沾染了子蘭的桃花毒,還是秀秀的桃花沒破利索!理智讓他這樣去想,慾望也在血液裡奔騰著這樣的聲音。
陶家兒媳婦三張嬌美的面孔,魔幻般地在他眼前輪番閃現,讓八爺心裡莫名地躁動。有時他自己也模稜了破桃花的真正蘊含但有一點他一清二楚:沒有誰能違背他的意志;無論是冥冥中的桃花難,還是閨閣中的雲雨行,唯有他--陶八爺才是所向披靡的
一經想到這些,他雪亮的目光中,便迸發著自信,野性和得意。那是他陶八爺獨一無二的魄力。
秀秀夢一般飄進他的房裡,使他感到異常吃驚。自從那一夜的破桃花,他和這個花般的兒媳有了特殊的遭遇,他便感覺到這是個個性非凡的女子。從那一天起,秀秀便沒有正眼看過他,也沒有主動和他搭過話,如同這個院子不存在他這個陶八爺。但越是這樣,他就愈發萌動著征服的慾望。
見秀秀進來,他一語未發,他靜靜等待秀秀開口。
秀秀低垂著目光,開門見山地說:「爹,我有事求你」
第四十章:八爺的風情
這是秀秀進陶家門以後第二次管他叫爹。第一次是在洞房之夜哀求他時叫了一聲。之後再也沒開口叫過。
八爺多半已猜想到秀秀求他的事情。莫名的嫉妒令他心裡很不舒服。他把茶杯重重地放到茶几上,陰著臉說:「你一定是為王合的事情吧?」
「是!」秀秀果斷地回答。
「那你想怎樣?」八爺劍一樣的目光直射過來。
「我想求您放過他這一馬」秀秀抬起眼,沒有躲避他的目光。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差點殺死了你的丈夫,難道你還想為他求情麼?」
「是你們逼得他太緊了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
「我看你和那個王合還是舊情難忘!」八爺忽地站起。
「這我不否認,可也沒辦法呀!您也是人,您也在年輕時過來聽說你也是個情種呢!」秀秀挺著高高的胸直立在那裡,直視著八爺。
八爺被她的勇氣驚呆了,也囁服了。他在地上踅了兩圈,又坐回原處,說:「好,你真是個性情中人,我讚賞可那個王合畢竟是傷了人,傷了我的兒子,你讓我忍下這口氣?」
「可天賜他並沒有太大危險為了我您還是高抬貴手吧!」
「就算我不去追究,可他畢竟觸犯了王法,總是難逃制裁的!」
「這話就不要跟我說了我知道您的一句話,比王法還要管用!」
八爺又站起來,緊盯著她,圍著她的身體奇怪地轉了一圈,用陰冷的語調說:「你是說對了!沒有我擺不平的事兒可我要是不高抬貴手呢?」
「我會讓您高抬貴手的」秀秀以秋水般的目光直逼著他。
「哦?你有什麼法力我聽聽!」
「我把一切責任攬過來,你拿我當是罪魁禍首就行了」
「這話怎麼說?」八爺驚疑地望著她。
「天賜有難,是我的桃花沒破好!我請求你再破我的桃花而且,以後隨時可以破只要這次讓王合無罪!」
八爺目光炯亮,面色如火,他禁不住上前握起秀秀的玉手,說:「好!有了你這話,讓我上天摘星星都行!你真是個奇特的女子」
「這麼說,我們的買賣是成交了?」秀秀的手毫無感覺地任憑他握著。
「怎麼解釋都行」八爺壓低了聲音,「反正你我是各得其所!」
「你的需求?這麼說你承認這是一筆肉慾的交易了!以後就別再冠冕堂皇地說破什麼桃花了!」秀秀譏笑地瞥著美妙的嘴唇。
「當然是破桃花了這是陶家的規矩,而定這個規矩的人就是我,這一點你總算想清了!」
「當然是你!破桃花應該改個稱呼,叫『破掏扒』」
「秀秀,也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啦。說實在的,我陶八也是性情中人,最懂得心疼像你這樣癡情的女子了!」
「難道你就不再心疼你的兒子了嗎?」
「這是上天的安排,誰讓嫁入陶家的媳婦都是美麗而帶毒的桃花呢?也唯有我陶八爺能降服你們這些魔鬼桃花他們行麼,能享用得起麼?」
「呵!這麼說你是在為陶家的子孫造福了造性亂的福」秀秀鄙夷地說。
「換一個角度來說,好花還需要懂花的人來品」八爺越發厚顏無恥地說,「秀秀,你知道那夜你給我怎樣的美妙感覺嗎?」
「如果女人不美妙的話,你們會煞費苦心去佔有麼?連畜生也曉得發洩的妙趣呢!」秀秀越發激憤,噴射的話像箭一樣。
「不管怎麼說,我們是成交了!」八爺被刺的已經人性全無,索性更加肆無忌憚,「只要你識趣一點,我陶八爺是不會虧待你的」
說著,他開始放肆地去摟抱秀秀。秀秀猛地掙脫了他的臂膀,說:「破桃花也好,肉慾交易也好,我是認了但不是在今晚」
「我欣賞你的性格!這回讓你說了算啥時,你定!」
「等王合真正被放回後,我知道他平安無事了,我的身體就交給你了!至於你兒子啥感受,我就不顧了!」
「好!--那你就聽我的好消息吧!」八爺躁動地在屋內轉著,就像在玩味一個被咬傷惡毒獵物。
第二天,八爺便找到黃保長,他們騎著高頭大馬,匆匆進了縣城。
見到警局的李探長,八爺振振有辭地說:「我們陶家一項以仁慈寬懷為本,我們不能以惡對惡那個王合我們就不打算追究了。你看,李探長你也就不要為難了」
李探長眨著詭譎的眼睛說:「八爺的寬懷和大度,我深表讚賞和佩服。可既然有人犯了法,憑我們的指責,我們是不會姑息的這不是以某個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八爺,這一點你應該最明白了」
八爺當然心領神會,他掏出一個布口袋,惦著裡面嘩嘩作響的大洋,低聲說:「李探長,法是死的,可人是活的。遇到我們這樣的官司,你就偷著樂吧!你一生能遇著幾次呀!」
李探長的目光隨著那口袋的顛動而波動,他馬上擠出笑意說:「八爺說得也對,常言道,私不舉,官不究嗎!我怎能不去成全八爺的大度胸懷呢!」
「那我們就算談妥了?」八爺把大洋推給李探長。
「好!我吩咐馬上放人!可有一點我就不明白:八爺不惜血本來疏通傷你親兒子的兇手,這是哪出戲--不會是真的菩薩心腸吧!啊?哈哈!」
黃保長在一旁淫笑道:「李探長,你這還不明白,這叫『英雄難過美人關』。你不曉得八爺家的小桃花熏得他筋酥骨軟了」
之後,三人都不約而同地顫聲蕩笑著。
李探長挽留八爺他們吃飯,八爺不肯。八爺便離開警局和黃保長去醫院看了天賜。天賜得知爹竟然放了王合,簡直難以接受,哭鬧不止。
但八爺說出了自己的理由:我們總不能把那些窮鬼逼得太緊了,那樣他們會造反的。我們還要靠他們養著咱們呢!忍一步海闊天空
天賜儘管想不通,一貫的逆來順受,他也無可奈何。
在回來的路上,黃保長極力慫恿八爺拐到鎮上,去天上人間消遣一番。八爺說啥也不去。最後黃保長只可自己去了。但他卻詭秘地望著八爺說:「今晚一定是回家品桃花香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1-3-8 19:41 編輯
]
2011-3-8 16:01
#2
xia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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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1-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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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我被这个香艳的故事憾动了,沉寂许久的老二又重新抬头了.
故事情节非常新颖,绿帽.乱伦.孽种.畸恋集于一身,这种感官的刺激让人无比的震憾.从人物上看,秀秀和子兰,这对娇艳的少妇,有可能与陶八爷产生一定的情素,但又有一定的抵抗情绪,这种纠结的感情将非常有看头,其它的人物暂且不表.从故事上看,有相当的真实感,大院里藏污纳垢,什么事不能发生?场面很宏大,涉及了许社会层面,但主线却没有乱,没有让整个故事变得像妓院,满眼都是无谓的交媾,让所有的交待去营造特定的几个人物的淫乱份围,有更强的心理鸡动,更强的代入感.
2011-12-7 09:31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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