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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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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栖宸宮】(51-100)作者:隻爲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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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栖宸宮】(51-100)
作者:隻爲朝夕
*** *** *** ***
第051章宴無好宴(下)
「上台吧!」楚言之話語之中盡顯不屑。
「哎?」栖绯有些愕然的看了看台上的琴,又看了看楚風。
「别怕。」楚風握着栖绯的手:「想怎麽彈便怎麽彈,即便你彈的不好,我
也有辦法讓那些家夥閉嘴。」
栖绯想了想又點了點頭,眼裏是全然的信任:「栖绯從來都沒有彈過,木…
…楚風不能嫌栖绯丢臉哦。」
「自然。」楚風笑着鼓勵。
看着栖绯上台,一臉無措地坐在琴前,楚衍有些無奈:「九弟,我倒是沒想
到,你這天下第一才子還真看上了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小丫頭,你打算如何過他們
的關?」他指了指坐在兩旁的幾個人。
「那六個老頭兒你應該熟得很,皆是音癡,若是你護短,天下第一才子之名
恐怕就要易主了哦。」
他話語之中有幾分幸災樂禍:「要不你就幹脆把那小丫頭送給我算了,你對
待女人的手段爲兄還不知道麽?從未付出真心,又談何珍惜……」
「既然是天下第一才子,我自然有品評栖绯琴藝的權利。」楚風打斷楚衍的
話,言語之中透露出堅定:「你又怎知我不是真心?那個天下第一的可笑名号又
算得了什麽。」
楚衍愕然,看向那平凡的小丫頭,随後露出一抹笑,這樣也好,隻要九弟能
放下過往就好。反正那小姑娘也不怕丢臉,等會兒他再插上一腳就是了。
栖绯有些局促地坐在位置上。
「看,她果真連琴都不會彈,也不知道是怎麽勾搭上楚風的。」坐在不遠處
的名門淑媛低聲嗤笑。
栖绯有些不安地看了眼不遠處的楚風,在看到他輕松的笑臉時候放松了心神。
将手指随意放在琴上,既然木木不怕丢臉,她更不怕,隻要木木開心就行。
就當栖绯将手指放在琴弦上的那一刻,忽然有了一種奇怪感覺,身體似乎不
受控制一般,手指以極爲習慣的姿勢放在琴上,就好像曾經這樣做過千百次一樣。
她突然聽不到周圍的一切,一切噪音雜聲,都從她的耳畔抽走,然後,一個
溫柔的男聲在她耳邊回響,那麽溫柔,那麽動聽,讓她依賴懷念,甚至有了想哭
的沖動。
她好像離開了楚園的大堂,好像置身竹林,周圍飄蕩着醉人的竹香,帶着清
甜,讓她打從心底覺得安心自在,充滿靜谧的幸福。雙手上突然覆上了另一個人
的溫度。
栖绯回頭,她看不清身後人的摸樣,可感覺卻那麽的真實鮮明。
「栖绯,想學琴麽?」那人說:「手要這麽,彈出來的聲音才會好聽。」
「栖绯真聰明。」
「栖绯才不聰明……都不會彈……」她的手指動了,在那人的帶動下,輕輕
彈下第一根弦。
「哎?」台兩旁的一名老者忽然散去之前的那一臉鄙薄,發出疑惑的驚歎:
「這是……」
随着這第一個音符從指尖流出,接下來的旋律就像曾經已經彈奏過無數次一
般,帶着心酸,幸福,痛苦,快樂從琴中流淌出來。
身後的男子覆着她的手,不曾離開。
「栖绯,對,就是這樣,做的很對。」
「我一直在你身邊。」
「恩……栖绯……感覺到了。」靜谧的竹林,清脆的鳥鳴,讓她無比安心的
人就在身後,好像一輩子都不會改變。那個人的聲音是那麽的熟悉,那麽的懷念,
她卻怎麽都看不清他的臉,無法叫出他的姓名,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栖绯。」手中的酒杯已經被楚風捏碎,他心中充滿不安,自從栖绯醒來他
從未讓她撫琴,他甚至從來都不知道栖绯會彈琴,因爲那些密函裏沒有一條消息
告訴過他。
「栖绯彈得真好。」身後的男聲那麽溫柔,充滿了說不清的情愫,帶着讓人
想哭的哀傷:「很快就會無人能比,到時候栖绯就不需要我了吧。」
「怎麽會……」彈琴的少女呢喃出聲:「怎麽會,栖绯怎麽會不需要……」
那是無法承受的痛楚,仿佛遺失了最重要的東西,決不能舍棄,決不能遠離,卻
被迫從心底剝奪,無法拾回。
「栖绯彈得不好……不要彈了……」是不是隻要不彈他就會一直陪在自己身
邊爲自己彈琴,是不是隻要她留下他,就能一直在一起,無論生死……
可是身體卻像不受控制一般,随着變換的旋律,熟練的彈奏,無法離開那張
琴,無論如何掙紮抗拒,都無法逃離既定的命運。
沁雪園的一間客房中,黑發的月冉掙紮着從地上站起。
「我要去見她,她在叫我。」
黑發在轉瞬間化作白霜。
「你已經不是從前的你,你我本是一體,又何須執着。」
銀發又化作青絲。
「不行……」他掙紮着想要爬向門外:「我答應過她的,要一輩子陪在她身
邊,她在叫我,在叫我,讓我離開!既然你能讓我自由二十幾年,又爲何執着不
放開我。」
白發月冉永遠是一臉淡然,毫無表情:「你我本是一體,又談何放開不放開。
隻是你執着過往,如此而已。不久之後,你我變回一人,那今生的癡念也便煙消
雲散。」
「不行……我答應陪在她身邊的。」不能離開,不想離開,哪怕與全世界爲
敵,都不能放棄。他缺席了那麽久,害她吃了那麽多的苦,再也不能,再也不能
眼睜睜的看着她悲傷痛苦的背影,死都不能。
「她在彈琴,她在叫我,她說過一生隻爲我一人彈琴的……」
「她已經忘了你。」
黑發最終恢複成毫無雜質的銀,男子面無表情的從地上站起,拂去身上的灰
塵。他看着燈火輝煌的另一頭,不知道在想着什麽,久久地站在原地。
「你是誰……」琴聲始如山泉,潺潺作響,又如天籁,讓人細細聆聽,不忍
打斷,又如戰鼓一般,對那些不滿的人宣戰,最後,忽然那音變得憂傷起來,仿
佛失去了摯愛,失去了長久支撐的信念,最後做着最後的準備離開。
「你忘了我麽,忘了也好,也好。栖绯,就算隻剩下你一個人……也要好好
活下去。」男子滿身鮮血,那看不清的臉孔帶着可以覺察的痛苦和憂傷:「好好
活下去,一定要幸福。」
「不!」她努力大喊,卻隻能發出痛苦的低吟,傳不到任何人的耳中。
琴音忽然變得憂傷起來,仿佛失去了摯愛,失去了長久支撐的信念,最後做
着最後的準備離開。
在場衆人就像着了魔,因爲琴音的歡快而欣喜,悠揚而振奮,因爲琴音的憂
傷揭開心中最痛苦的疤痕。再也沒有一人說話,他們沈浸在琴音中,無法自拔。
琴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憂傷,最後仿佛失去了生氣一般,歸于寂靜。
就在停弦那一刻,梨樹上的梨花紛紛落下,将少女掩映在花海之中,少女平
凡的容貌變得耀眼至極,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哎?」栖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什麽都沒有,臉上有些涼,伸手去摸,眼
淚不知什麽時候落了下來,染濕了臉頰。
剛剛怎麽了,爲什麽那悲傷的感覺至今還留在自己的腦海,卻什麽都記不起
來。
「九弟,你的小丫頭不賴嘛。」楚衍壓抑住心中的因琴音出現的莫名痛苦轉
身調侃,卻見楚風一臉惶恐和茫然。這是他第二次從自己的弟弟臉上看到這樣的
神色,第一次,是他知道她母親打算舍棄他交換富貴之時,第二次就是現在。
『木木』栖绯看到衆人都沒反應,有些急,求助般地看向楚風這裏,做了個
嘴型。
楚風終于回過神,他飛快的沖向台中,抱起栖绯,飛快地回到座位,将她緊
緊地摟在懷裏,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确信她并未離開。
「栖绯,不和我分開好不好,我們一直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離,就算什麽
人想搶走她都不可以,就算與全天下爲敵,與她的過去爲敵,都不能放棄。
栖绯看着楚風哀求的目光,無法拒絕,壓抑中心頭出現的莫名的辛酸和悲哀。
「好。」她看着他的雙眼:「栖绯不離開楚風,不離開。」
明知道,這隻是卑鄙的誘拐,楚風還是壓抑着心中的不安,情不自禁爲此刻
的承諾感到開懷。
直到楚風上台抱走栖绯那一刻,在場的衆人才緩過神,他們看着楚風懷中的
栖绯,有羨慕,嫉妒,憧憬和愛慕,許許多多的視線射在栖绯的身上,讓栖绯有
些忐忑。她緊緊抓住楚風的衣袖,垂下眼簾。這一幕在許多人眼中,更是充滿了
誘惑。
「哈哈。」主位旁邊,一名年過三旬的男子忽然笑出了聲:「九弟果然不負
盛名,竟然有幸能得到這樣一位奇女子,二哥羨慕不已,隻是不知道,這女子從
何處來,難不成又是你的哪位紅顔知己?」這話名褒實貶,說栖绯是不知來曆的
女人。
楚風甚至連回答都未曾回答,隻是将栖绯護得更嚴,他安撫地拍了拍栖绯的
後背:「還想吃些什麽,我看你喜歡那個龍鳳戲珠,明天我差人再給你做如何?」
「好。」栖绯看了看遠處那個不懷好意的家夥,決定無視,她指了指楚風身
前的幾個菜肴:「栖绯還喜歡八寶桂花羹,山椒鳳爪,芙蓉蛋……」她一連串報
了十幾個菜名,讓一旁的楚衍有些無語。
「喂喂,小丫頭。」楚衍趕忙提醒這目中無人的二人:「現在還不是點菜的
時候,若是你不小心,九弟就要被搶走了哦。」
「搶走?」栖绯看了看遠處正在七竅生煙的楚風二哥:「不會哦,春花說了
男人都喜歡美色,那個男人一點兒都不美,還沒有栖绯好看,木……不會被搶…
…」
「别說那些亂七八糟的,還想吃什麽?」楚風再次堵住了那張胡亂說話的小
嘴兒,讓栖绯用手去指。
楚衍無語,這小家夥盲目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她這張臉也沒看出來出
色多少不是。又看了看自己正在假裝兇狠的九弟,果然是情人眼裏出美人。
楚家二少爺楚坤被人無視正要發作,卻被台兩旁的老者打斷。
「甚好甚好!」一名老者不住贊歎:「姑娘此曲,說是繞梁三日都不爲過,
不知姑娘師從何處,竟能琴藝如此精湛。」
「這個……」栖绯有些爲難,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瞞諸位。」楚風安撫了下栖绯:「她之前生過一場大病,楚風恰巧在那
時碰到,後來将她留在身邊,雖然不知她到底從何處而來,卻已是楚風今生認定
的女子。」
他話是對着那些老者說的,但目光始終直視着楚言之。
楚言之面色發寒,忽然從位置上站起,抛下衆人,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楚風再不想多待,帶着栖绯,身後跟着楚衍也迅速離席。
楚坤喚過身後侍從:「今夜,把那個小丫頭給我弄過來。」
第052章栖绯,我來了楚風拉着栖绯一直向前走,直到沁雪園都沒有緩下
腳步,他的内心此刻波濤洶湧。
栖绯剛才的表現讓他不安,他分明看到少女在呼喚着一個人,不是自己,他
甚至可以推測出,那人是未曾謀面的宇文清岚。
想到這,他的手緊了緊。
「木木,栖绯有些疼……」栖绯的聲音沒能傳入他的耳中,此刻的他就像怕
别人搶走自己最珍貴玩具的孩童,固執的緊緊握住不放。
「阿風。」楚衍覺察了楚風的不對,幾步快走到兩人身邊,分開楚風緊握栖
绯的右手,終于拉回了楚風的注意力。他回頭,看見栖绯正在委屈的揉着自己的
手臂。
慌忙去看,卻發覺原本白皙的手腕上有了青痕。
「栖绯,疼麽,我不是故意的。」楚風慌忙的拉起栖绯的手臂,輕輕的吹了
又吹。
楚衍何時見過自己放蕩不羁的弟弟這種摸樣,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
「沒事的,木木。」栖绯有些疑惑的看着楚衍:「七哥哥好奇怪,他的下巴
都要掉下來了。」
楚風轉頭,正見到自己七哥的可笑摸樣,原本緊繃的心忽然放松,挑起唇角。
他越來越離不開面前的少女,似乎隻要和栖绯在一起,就會充滿快樂。他承
認,之前說栖绯是自己的伴侶一半是爲了和楚言之唱反調,但無論如何,栖绯對
他的意義不同,他真的不想舍棄,隻想将她留在身邊,永遠不分離。可他們之間
卻橫着那麽多的未知。
「喂,小丫頭。」楚衍咬着牙上前給了栖绯一個爆栗:「你怎麽總和我過不
去。」
栖绯撅着嘴,逃到楚風身後,揉了揉自己被敲疼的額頭:「誰讓七哥哥說栖
绯是豆芽菜……木木不喜歡豆芽菜,栖绯才不要做豆芽菜。」
「哈哈,你居然還記得這個。」楚衍笑出了聲:「若是真的不想讓我叫你豆
芽菜,就記得明天不要裹胸,讓我看看你的桃子……喂!你想謀殺親兄呀!」
一塊玉佩玉佩迎面襲來,被他接在手中,而行兇者正是他的親弟弟。
「就算行兇也用不着這麽貴重的玉佩不是,價值三千兩的泯源古玉。」他擦
了擦毫不客氣的收入懷中:「既然你如此不珍惜,爲兄就收下了。」
「木木。」栖绯目瞪口呆的看着兩兄弟的互動:「七哥哥的臉皮好厚哦。」
「他一向如此。」楚風拉着栖绯的手叮囑道:「這家夥以開當鋪爲生,所以
值錢的東西一定要藏好,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這個家夥搜刮過去賣掉。」
「原來如此。」栖绯了然地點了點頭:「栖绯回去之後,一定把木木給栖绯
的桂花糖,桂花糕,邵陽栗子還有月哥哥送栖绯的風筝都藏起來,不讓他偷走。」
「喂,誰會要你那些東西!」楚衍滿頭黑線,他的抗議卻被二人徹底無視。
「栖绯,答應我,别再彈琴了。」楚風捧起栖绯的小臉:「楚風不喜歡聽琴,
所以别再彈琴了。」他怕下一次自己再也不能找回她,再也不能讓她留在自己身
邊。
「恩,好,栖绯不彈。」她乖巧的将臉放在楚風的掌間蹭了又蹭:「栖绯彈
的時候也難受得緊,覺得這裏……」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好像丢了什麽,再
也找不回來。」
她的話語換來的是沉默。
「對了,木木,栖绯真的沒有給你丢臉吧。」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楚風:
「栖绯彈完之後都沒有人理睬哦,還有好多人哭了……難不成栖绯彈的很差?所
以……所以他們才哭?」
楚風一楞,随即撫額失笑。
「噗。」楚衍笑道:「真是個小傻瓜,不知道自己是塊寶。」
栖绯撅着嘴對着他做了個鬼臉。
楚衍身手了得,一個閃身已經站在栖绯身旁,扯了扯她的臉蛋:「也不知道
楚風從哪裏撿來了你這麽個……」手上的觸感刹那間讓他覺察到了異樣。
他先是驚訝,之後是了然,随後壞笑着望着身旁的弟弟。
「我就說麽,阿風你怎麽會看上這麽平凡的小丫頭。」他手指觸碰到那面具
的接縫處,楚風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一個輕扯,那面具已到了他手中。
下一刻,少女的真顔在月亮之下露出,那無雙的容貌,卻讓楚衍的手一松,
面具落在地上。
「月……栖绯。」他臉上有驚豔,不信,震驚,還有那楚風極爲熟悉的傾慕:
「你是天宇的郡主月栖绯……你不是已經……不是已經……」他掙紮的臉上露出
痛苦的神色,後又立刻回歸欣喜:「你沒事,真的沒事,太好了……」
栖绯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胡塗,她拉了拉楚風的衣袖:「七哥哥吃壞肚子
了麽,還是栖绯長得太奇怪了,爲什麽露出來的表情像是吃壞肚子了一樣。」
楚衍的表情更加古怪,他站在原地,想要伸出手,卻不敢,似乎怕伸出手這
個夢就碎了。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好像用盡了全力,轉頭看向楚風。
「阿風,明天我去找你,今夜好好休息。」他就像逃也似的離開了沁雪園,
留下一頭霧水的栖绯,和面色更黑的楚風。
兩人默默無語地走到卧房,楚風卻拉住栖绯,阻止她進入他的房間。
「回去睡吧。」他摸了摸栖绯的頭:「我今天有些事情要做,栖绯今天回自
己房間好不好?」過兩天梵傾和梵嘯就要來了,到時候他要如何才能把栖绯留在
身邊?還有月冉也是,他總是害怕他會在不知道的時候将栖绯帶走,現在又多了
自己最親密的血親楚衍,他需要一些時間整理自己的思緒。
現在他的心情很亂,看到面前的少女,他甚至有種沖動,想要立刻将少女壓
在身下,想要品嘗她的味道,想要把她藏起來不被任何人找到。
栖绯有些不滿,她想要是說些什麽,可是看到楚風有些隐忍的表情時,還是
不大情願的點了點頭。
「那,栖绯今天一個人睡。」楚風點了點頭,轉身進屋正要關門,卻被小手
緊緊扯住了衣袖。
「木木,就算今天不陪栖绯睡,可是明天一定要叫栖绯哦,作爲補償,還要
給栖绯穿衣服。」
「不行,我隻負責叫醒你,不給你穿。」給她穿衣服就是虐待自己,這種折
磨他可不想要。
「木木不喜歡栖绯了。」大大的眼睛裏,眼淚在打轉。
「……好,給你穿。」
眼淚頃刻收回,換成笑顔:「木木真好!」少女沖入他懷中,緊緊的擁抱一
下,然後像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頭也不回地轉身逃跑。
沁雪園的一棵巨樹之上,兩名黑衣男子正在竊竊私語。
「沒想到這沁雪園戒備如此森嚴,比二爺那還厲害。」第一名男子拿着衣擺
擦了擦劍上的血。
「可不是,如果不是我的毒,恐怕我們過了今夜也進不來。」第二名男子的
手指間夾着數個小瓶,不用說,皆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二少爺交代下來的事情要是做不到,我們倆一定會死得很難看,還是趕快
吧。」
「啧啧。」第二名男子感歎道:「我聽說那個九少爺眼高于頂,沒想到竟然
看中了那麽一個不出奇的小丫頭。」
「管他呢,反正我們隻管捉人。」第一名男子借着月光看了看手中的地圖:
「客房就在這了。」
「怎麽可能在客房,楚家哪個少爺不風流,要我說應該在楚風的被窩才對。」
「你說的也有理,隻是那九少身手了得……」他忽然住了口,看向不遠處的
一個身影。
「怎麽了,你怕了?放心,不管是什麽人都逃不開我的毒。你怎麽了?」他
發現同伴的異樣,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頓時也瞪大了雙眼,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名他們從未見過的絕色女子,他們不知道如何形容,隻能确定那完美
的五官就算是九天仙女下凡都不及,此刻最讓人血脈憤張的是,她竟然用自己的
手拉扯着自己胸口的衣襟,口中說着什麽聽不清的話,而那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
正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搖擺。
「裹起來好難受。」栖绯扯了扯胸口的布料,下定決心下次說什麽都不纏。
就在此時,她忽然感覺到了危險,擡起頭,兩名年輕的男子正站在她面前,他們
的神情那麽奇怪,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你們……是誰?」栖绯後退兩步,卻讓這二人的欲火更盛。
「沒想到在這竟然看到了這種絕色女子。」拿着長劍的男人舔了舔嘴角。他
們二人是楚坤手下排行前五的殺手,本來覺得今夜用來抓個小丫頭是被大材小用,
如今看來,今夜這活計還真是賺大發了。栖绯懼怕的摸樣,就像是受驚的小鹿,
那水汪汪的眼睛讓他升起了想要蹂躏的欲望。如今,他們打定了主意再怎麽也要
把面前的女子搞到手。
「小妹妹,别怕呀!」拿着劇毒的男人快步上前,他手中轉着那些古怪的瓶
子,臉上的表情卻和他的話語相反,滿是淫邪:「哥哥們會讓你開心的,别怕,
哥哥們現在就辦了你,等會兒哥哥們做完了工,就帶你走……」
栖绯此刻終于明白自己身處險境:「救命呀,木木木木,快來救栖绯!」
「哈哈,你叫吧!」第一名男子肆無忌憚的笑道:「這幾個院落的侍衛早死
了,主房那邊那麽遠,等那邊的人來了,我們的事早成了,叫吧叫吧,你的聲音
真好聽,讓哥哥再好好聽聽。」
楚風坐在桌前,飲着苦茶,今夜,他不想睡,他要好好想想以後應當如何去
做。就在這時,他似乎聽到了栖绯的叫聲。
是錯覺麽?他問自己。也許是吧。可是很快他似乎再次聽到了栖绯的求助聲。
猛然間,他想到了自己二哥的神色,想到了他以往做的一切,難道說……
他噌地從位置上站起,椅子因爲突如其來的動作翻到在地。再顧不得其他,
他飛快的沖出門外。
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他在心中不停呐喊,栖绯,别有事,千萬别有事。
「救命,木木救我!」栖绯飛快的轉身,她要逃,她要逃離那裏,隻要木木
聽到的就會來救她,一定會的,一定會!下一刻,她的手臂被一人捉住,衣服的
衣擺被另一人攥在手中。
「哈哈。扭吧,扭吧,我們兄弟二人就好這一口。要知道,我們兄弟二人可
是爲了你,連性命都不要了,二爺讓我們找的人都放在了一邊。」
長劍男子摸了摸栖绯的臉蛋,好像對那滑膩的觸感分外滿意,他伸出手,想
要再摸上兩把。
「刷。」突然出現的聲響出現在他的耳畔,然後,仿佛慢動作一般,他的手
臂從自己的身體脫離,飛起,旋轉了幾圈,遠遠地落在了地上。緊接着,劇痛傳
入他的腦海。
「我的手,我的手!」下一刻,瘋狂的叫喊戛然而止,因爲他的頭就像剛剛
的手一樣,飛離,翻滾,落地。
「啊!」他發出最後一聲叫喊,停止了呼吸。
拿着劇毒的男子此時才反應過來,他的手指抵在了栖绯的咽喉,對着面前如
同鬼魅般的男子怒吼:「你是誰!别動!别動!不然我就殺了這個女人。」
栖绯擡起頭,她睜開剛剛緊閉的雙眼,看向面前的男子,他很高大,很強壯,
有些熟悉,有些陌生。他手中握着一把寶劍,那劍上從劍尖至整個劍身刻着一個
用奇怪字體拼湊起來的「戰。」
他背對着月光,讓栖绯無法看清他的臉孔。卻有一種說不清的悲傷,喜悅,
痛苦從那無法看清的男人身上傾瀉出來,讓她有了想哭的沖動,她甚至想要沖上
去對他說:你來啦!
「栖绯。」男人開口,他的聲音那麽沙啞,就像久病的老者,而此刻,他言
語之中透漏出的情緒,就像看到了生的希望。
「栖绯……」男子的聲音哽咽,充滿了哀傷和喜悅。
「栖绯,我來了……」
即使她什麽都不記得,淚水還是從眼眶溢出,墜落……
第053章你是誰?
「你是什麽人?」男人看着身首異處的同伴有些發怵,他們在二爺那排行前
五,竟然如此輕易被殺……盤算了一下,覺得自己似乎很難全身而退,還是智取。
「你可是爲了這個女人?」男人用一隻手摸了摸栖绯的臉蛋,露出一臉龌龊
的笑:「在下毒蒼,不知道她是有主的,還請見諒,不如我把她交給你,你放了
我,如何?」他雖然話語輕浮,卻萬分戒備,手指抵着栖绯的要害。
栖绯拼命掙紮,男子的手臂卻像有千斤一般,無法動搖半分。
戰羽的臉色更黑,隻是掩映在暗夜之中看不分明。
「放開她。」話中充滿殺氣。
毒蒼扯着栖绯的頭發後退了一步:「放了她?如果我放了她你會立刻殺了我
吧。」
他忽然怪笑一聲,用躲閃不及的速度用食指在栖绯的脖頸上劃開一個小口,
傷口流出一絲鮮血,在接觸到毒蒼的指甲後,變成了淺淡的顔色。
「你知道我給她下了什麽?」毒蒼怪笑着說道:「可是好東西,這東西讓人
死不了,卻可以把這個小美人折磨死。」
戰羽的面色更寒,握劍的右手劇烈的抖動起來。
「你猜猜是什麽?是天宇皇族萬金無求的『醉生夢死』!怎麽樣,你放了我,
我自然會給這個小美人解藥,不然就她這個小身闆,怕是活不了太久,哈哈哈!」
「破綻。」
毒蒼的耳邊忽然響起沙啞的男聲。
「傷她的人都該死。」
雙手從身體上脫離。
「用醉生夢死的都該死。」
忽然站立不穩像後傾斜,低頭,他的腿已經不知所蹤。
「唰」毒蒼的視線開始變化,天旋地轉「碰」落在地上。
戰羽不顧一切的在毒蒼的屍身上尋找解藥,他聞遍了所有的藥瓶,終于找尋
到了那瓶想要的解藥。
「郡主,栖绯,來,吃了這個。」他伸出手,将那個墨綠色的小瓶拿到栖绯
面前,他的手抖得厲害,栖绯瞪着眼緊張的後退了兩步,她甚至搞不清楚到底如
何發生的這一切,但她明白,面前這個雙眼血紅的男人救了自己,見到他沒有受
傷,她覺得心安,卻在他靠近時,莫名的有些抗拒。
「栖绯,聽話,吃了這個。」戰羽的聲音充滿祈求:「求你,吃了它。」
他滿身的鮮血讓栖绯更加害怕,後退幾步搖了搖頭,又覺得對待救了自己的
人不對,躊躇了許久張口問道:「你是誰?」
「栖绯。」戰羽愣住,瓶子從手中滑出,落在地上發出脆響,他慌慌張張的
拾起,擦幹淨,卻無法掩飾身體的顫抖。少女的話,讓他再也無法鎮定。
「栖绯!」楚風的聲音遠遠傳來,終于讓害怕的栖绯展露了笑顔。
「木木!木木我在這裏!」
楚風稍稍松了口氣,卻在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栖绯面前時,緊張起來。
他飛快的沖向兩人。
「你是楚風?」戰羽在看清楚風面容的那一刻紅了雙眼,他寶劍一橫刺向靠
近的楚風。
「啊!」栖绯害怕的叫出了聲。
楚風毫無防備,此刻,他隻想确認栖绯到底有沒有受傷,當栖绯大叫那一刻,
已經距離極近,他一個旋身才躲開要害,又被戰羽逼離了栖绯近前。
「你是誰?」楚風憤怒的眯起了雙眼。
「我是戰羽,郡主的戰羽!楚風,你受死吧!」又是一劍,刺向楚風,他的
劍又急又猛,就像要在此地将楚風斬殺。
楚風沒帶兵刃,隻能躲閃。
「木木!」栖绯慌張的叫着:「壞人,别打木木!」
戰羽瞬間失神,趁着這空檔,楚風終于從地上拾起剛剛刺客的長劍,兩人再
次戰到一處。
兩劍相碰發出刺耳的聲響。
「讓開,我要看看栖绯!」
「不勞你費心,現在我要将栖绯受過的屈辱盡數讨回!」
「你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戰大人。」
「憑我是她的侍衛!」
「一個沒能保護她的侍衛。」
「你們别打,别打。」栖绯在旁邊拼命叫着,可那兩人殺紅了眼,再也聽不
到其他。
兩人過了數十招,隻聽金屬的一聲脆響,楚風手中的劍因爲敵不過戰羽的家
傳寶劍斷裂。
戰羽一個回身,将劍尖抵在楚風頸上。
「木木!」栖绯飛快的沖到兩人身旁,用手去推開戰羽的劍鋒。
戰羽一驚,慌忙撤開寶劍,随後他看到憤怒的栖绯。
「你是壞人!」少女的眼裏全是敵視:「想殺木木的人都是壞人,就算救了
栖绯也是壞人。」
「栖绯……」戰羽愣住了,他覺得此刻,自己手中的寶劍有千斤重,竟然無
法拿穩。
「栖绯……你……不認得我?」
栖绯搖了搖頭,男人長得很好看,和楚風的精緻不同,是一種粗犷的充滿力
量的野性的俊美。他似乎奔波了很久,顯得風塵仆仆,下巴上有着沒有來得及刮
去的胡渣,可他要傷木木,所以,就算她不讨厭他,也要讨厭他。
「栖绯不認得你。」
面前的男人就像被重重的打了一拳,面色變得蒼白:「栖绯……我是戰羽。」
「戰羽?」栖绯覺得心口緊緊的,有些難受:「栖绯不認得。」
戰羽看着栖绯,此刻的他甚至無法握住手中的劍,他想要靠近她,想要擁抱
她,想要對她說很多很多話。卻在看到那陌生又帶着恐懼憤恨的眸子時候統統咽
了回去。
「我是戰羽呀。」他踉跄的向前走了幾步,在看到她拉着楚風後退的腳步時
停住:「我是戰羽,你的侍衛戰羽,郡主,你不記得我了麽?」
栖绯覺得頭很痛,好像很多東西呼之欲出,那些眷戀的,值得回憶的東西似
乎想要沖出腦海,可是另一個聲音不停的對她說:忘了就忘了吧,忘記那些痛苦
的回憶,會幸福的,就這樣最好,舍棄那些抛棄你的人,忘記過往,才能幸福。
「你真的忘了麽……」
高大的少年一直站在她身後,無論發生了什麽都會站在她前頭,他爲她遮風
擋雨,雖然無論何時那個少年都面無表情,她喜歡逗他笑。
「你爲什麽不笑呢?」
「因爲戰羽不知道爲什麽要笑。」少年的摸樣有些模糊,卻隐隐的和面前的
男人重合到了一起。
「不記得。」就算違心說出的答案也是一樣。
「郡主,栖绯,看看我好不好,别忘了我。」那些過往的幸福的回憶,此時
就像一根刺,紮在戰羽胸口,痛苦到無法呼吸,痛苦到他甚至想在這一刻死去。
她不記得他了,真的不記得他了,作爲他一直都不曾珍惜她的懲罰,将他摒
棄在她的世界之外,徹底遺忘。
栖绯拼命搖頭:「栖绯不記得了。」
戰羽像被抽空了一切力氣,沉重的大劍從手中滑出,高大的男子像石像一樣
僵硬地站在原地,眼中的悔恨,悲戚,還有毫不掩飾的眷戀與愛意第一次那麽赤
裸裸的呈現出來。
「栖绯,你記起我好麽?」這是他第一次哀求的言語,他那麽高傲,即使在
最凄慘的時候都不曾表露出自己的脆弱,卻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的抛卻。
「栖绯真的不認得你。」腦海中的影像散去,栖绯抹了抹臉上的淚,她不明
白,爲什麽今夜她總是莫名地掉淚,淚水怎麽抹都抹不盡。
「别哭,别哭。」戰羽手足無措的站在她對面,不敢靠近,不能靠近,怕她
害怕他身上的血迹,怕她因爲自己落淚。
「别哭……」他隻能反反複複的說着自己都覺得蒼白的話語。
「栖绯才不是什麽郡主。」她抗拒着,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覺得安全。
「恩,郡主不栖绯不願意做就不做。戰羽再也不叫你郡主。」
「以後不叫了,戰羽以後再也不叫了,栖绯,栖绯。」他叫出了那個長久以
來想要守護的摯愛的姓名,可是太晚太晚。
他們即使近在咫尺也無法相認。
楚風靜靜的看着這一切,他的心卻在此刻亂作一團。以後,還會有越來越多
的人出現,他到底還能将她留在身邊多久?
戰羽将解藥丢給楚風就消失在了他們面前,臨走的時候,他深深的看了栖绯
一眼。他沒有放棄,他隻是想暫時離開這裏,獨自舔舐内心的傷口。
就像栖绯從前一樣……
卧房之中,楚風安撫着栖绯。
「乖,栖绯,喝下去。」他哄着栖绯喝下解藥,卻不知道如何安撫她的心。
「栖绯,别哭了,别哭了。」她把栖绯包裹在懷中,淚水讓他的心都要碎了。
「木木,栖绯好難過,剛才看到那個人好難過。一看到他,栖绯的心就很疼。」
她的臉上全是淚,楚風怎麽擦都擦不盡,看到栖绯痛苦的笑臉,楚風的心很痛,
那的悲傷仿佛因爲栖绯落在他身上的眼淚滲入了他的心口。
「栖绯,别哭了好不好。」他低下頭,吻上少女的臉頰,一點一點的舔允她
臉上的淚水,用手輕拍她的後背,終于讓少女哀傷的心得到了依靠。
「木木,今天不要讓栖绯走好麽。」許久,少女才不再哽咽。
「栖绯今天好害怕,那兩個人拉栖绯的衣服,摸栖绯的臉。」
楚風的心一沈,他想将那已經死去的兩人碎屍萬段。
「木木今天和栖绯一起睡好不好。」少女緊緊的拉扯着楚風的衣擺:「栖绯
好怕,栖绯總是做夢,總是夢到,夢到有人在栖绯身上。栖绯好怕,今天好怕,
怕夢會變成真的。栖绯好像會變得很髒,然後,然後木木就不喜歡栖绯了。」
漂亮的杏眼裏,再次聚滿了淚。
楚風愣住了,他從沒有想過,失去記憶的少女也會不安和彷徨,他終于明白,
栖绯爲什麽不喜歡一個人睡,她會做噩夢,她會害怕,她會想起那些沒有臉孔的
曾經傷害過她的人,而那三個人中,有他……
「栖绯,别怕,楚風在的在的,楚風不走。」他反反複複安撫着懷裏的少女,
不停的說着。
「木木不要離開,不要離開,栖绯好怕,會做噩夢的。真的好怕。」栖绯又
哭了,豆大的淚水從眼眶流出,打濕了楚風的心。
他以爲少女沒有了從前的記憶,就不會痛苦隻會幸福的微笑,原來不是的,
原來那些傷害隻是沈寂在了記憶深處,從未遠離。也許現在對于她而言,隻是一
場夢,就在不久以後的一天,她會從夢中醒來,發現正在和傷害過自己的人在一
起,發現那些所謂的陪伴不過是一場笑話。到時候……到時候,他該怎麽辦……
不安,彷徨,恐懼……
他已經曾受過太多的抛棄,他要怎麽辦,他想要擁抱,可是又能夠擁抱多久。
就在這個靜谧的夜,内心的舊疤再次浮現出來,帶着新的痛苦揭開了小小的
一角。
「栖绯,我在這裏,我會一直陪着你。」
直到你想起,直到你再不需要我的那一天爲止。
第054章三個和尚沒老婆(上)
楚風原本以爲自己會一夜無眠,結果在栖绯睡着後不久,他也抱着她進入了
夢鄉。
第二天一早,楚風是被旁邊的小壞蛋弄醒的。一隻手指在他的臉上摸來摸去,
數數他的睫毛,摸摸他的眼睑,描繪他的鼻梁。楚風趁着那隻不老實的手指碰到
他的唇瓣時,一口把那隻指頭含在了嘴裏。
「啊!」栖绯被楚風吓了一跳,就像做錯事的小孩子,趕忙把自己的手指抽
了回去,又怕被發現自己做壞事,趕忙翻了個身,背對着楚風,故意放緩了呼吸。
楚風睜開眼,就聽到了栖绯假假的鼾聲。他好心情地挑起唇角。
睡醒時,身旁有個可以全身心信賴的人陪伴着自己的感覺真好。聞着少女鬓
邊的馨香,聽着窗外動聽的鳥鳴,看着朝陽從窗戶的細縫中照入房中,這種内心
的幸福和甯靜是他從前從未得到過的。
在栖绯身旁,他總是格外放松,好像遠離了那些紛擾的世事,忘記了從前,
不需要那些所謂的紅顔知己,不需要用放蕩不羁僞裝自己,隻要有她在,似乎一
切都不同了。看着他們兩人糾纏在一起的長發,不知道怎的,一種幸福從心底升
起,讓他想到了結發。
伸出手,撚起少女纏在頸項中的長發,卻碰癢了栖绯,她扭動了下脖子,又
想到自己在裝睡,趕忙挺屍。
楚風忍住笑,又故意輕輕的在栖绯脖頸間撓了撓。
栖绯忍不住了,幹脆彎起脖子,把楚風的手指夾在自己的臉和肩膀中間。
「不裝睡了?」楚風的聲音帶着笑意,有些沙啞。
「額……」栖绯飛快放開楚風的手指,繼續挺屍。
「原來栖绯還沒醒呀。」楚風的手指下移,放在栖绯的肋骨間:「那楚風叫
栖绯起床好了。」
「啊!木木饒命,栖绯錯了!」栖绯趕忙翻了個身,一下子沖入楚風懷中:
「栖绯醒了,醒了,早就醒了。」
「那還裝睡。」楚風将栖绯抱緊,盡量壓抑那些難以控制的欲望。
「其實栖绯不想把木木吵醒的呀,可是木木長得真好看,栖绯想要摸一摸,
平時都是木木先醒,不讓摸。」明明沒有道理可言,卻被她說的委委屈屈,就像
是楚風的錯。
楚風帶着笑揉了揉栖绯的頭,又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你怎麽說都有理,
木木以後什麽時候都讓你摸,好不好?」
「當然好。」栖绯擡起頭,亮晶晶的眼睛興奮的看着楚風:「那木木讓栖绯
摸摸你肚子下面藏着的棒棒吧。」不等說完就伸手摸上了楚風的小腹。
「不行!」他趕忙拉扯住栖绯亂動的兩隻小手:「隻有那裏不行。」
「楚風說話不算數。」撅了撅嘴控訴:「春花說,女人幫男人摸那裏男人就
會高興的,原來春花說的話也不全準呀,還是木木不一樣,摸别的男人他們才會
高興?」
「你敢!」
「木木今天早上的脾氣真不好。」
「是你在惹我吧!」
「莫非是像春花說的,老了那裏就不行了?放心吧,就算木木老了,栖绯也
不會嫌棄你的。」
「還真要謝謝你呀。」楚風咬着牙,把栖绯的小臉按在懷中,堵住她那不老
實的小嘴,去撓她的腋窩:「小壞蛋,看我收拾你。」
「哈哈哈,是栖绯錯了,木木不要摸栖绯那裏!」
兩人在床上笑鬧着滾做一團,最後,栖绯被楚風壓在身下,腿貼着腿,胸貼
着胸,臉對着臉,距離不過一寸。
楚風的氣息有些不穩,原本的玩鬧變了質,他恨不得咬上少女的唇,攻城略
地,恨不得能夠把少女壓在身下,禁锢在自己的世界,讓所有人都無法奪去。
他低下頭,用唇舌舔允輕吻栖绯的臉蛋,鼻尖,唇角……
就在他想要覆上那柔軟的唇瓣時,臉忽然被栖绯推開,對上那紅撲撲的小臉
蛋,誘人的紅唇,欲火幾乎将他燒化,卻在聽到少女的下一句話時,無力的倒在
床上。
「木木添得好癢,就像黃黃一樣。」那雙清澈的杏眼認認真真的說着自己的
感受,讓楚風瞬間脫力。
「冤家……」無奈的将少女的臉按在自己的胸膛,他不能再看她,再看一眼,
他就會忍不住占有她,他害怕自己的沖動會傷害她,再也不敢,再也不能傷害他
已經決定保護的愛人。
「木木的舌頭好軟呀,栖绯想親親。」少女卻好像突然找到了有趣的玩具,
她忽然仰起身,靠近楚風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
「木木爲什麽不伸出來舌頭呀?」她困惑地問。
「月栖绯,别玩火!」
「栖绯在玩舌頭,沒有玩火哦。」
「你這個,你這個……」楚風再也無法忍耐,他将少女壓在身下,緊緊的禁
锢在身下,唇印在她的唇上,靈活的舌撬開她的牙齒,卷起她的小舌共舞。那滿
足的感覺,那無法壓抑的欲望幾乎讓他在此刻瘋魔。他不停地在她口中翻攪,就
像怎麽都不夠一樣,帶着薄繭的大手在她身上遊移。
「嗯……」甜美的呻吟從栖绯的口中溢出,讓楚風再也忍不住,右手深入栖
绯中衣下,掀起衣擺……
「碰!」一聲巨響,原本結實又華美的木門倒進了屋裏。楚風一個翻身将栖
绯護在身後,戒備的看着大門。
「楚風!」一個高大的身影沖門外走了進來:「你竟敢對郡主……對栖绯…
…」胸膛劇烈的起伏,男子顯然氣急,他抽出寶劍走向床榻。
「哎?你不是昨天晚上的……」栖绯從楚風身後探出頭,好奇的看向戰羽,
面前的男子與昨夜不同,臉上的胡渣已經無影無蹤,身上的衣服也不似昨天那般
狼狽,好像換了個人,看到他,好像感覺心裏暖暖的,有些安心。
「栖绯。」戰羽的殺氣驟然少了一半。
「你來啦!」栖绯手腳并用的從楚風身後鑽了出來,原本玩鬧弄得松垮垮的
中衣衣領一滑,落到了肩膀下,露出了白皙的肩膀,和若隐若現的小白兔。
面前的兩個男人同時咽了口口水,戰羽更是漲紅了臉。
「月栖绯。」楚風慌忙回身,顧不得戒備,惡狠狠地将栖绯的衣服拉好:
「就不能注意點兒麽,你是個女子,怎麽能在外人面前這麽不注意,要是看,給
我看就是了……」
「外人?」戰羽的臉由紅轉黑:「給你看?」劍尖指向楚風:「楚風,今日,
我們新帳舊賬一起算,我定要爲郡主宰了你這個家夥!」
「我楚風怕你不成。」滿肚子欲火轉爲戰意,他三兩下用被子将包成一個粽
子,一個躍身拿起牆上長劍,兩人再次大打出手。
栖绯原本還有些擔心,可是過了不一會兒,她便放下心打了個哈欠,不知爲
什麽,她認定今天這兩人都不會有什麽事,因爲,面前這兩人雖然刀劍相向,可
全是用拳頭往對方的臉上招呼。
一炷香的功夫,兩人的臉上都挂了彩,卻都明顯不重。
「木木。」栖绯看得有些煩,決定讓楚風履行昨天的承諾。
兩人霎時分開,停下,各站在房間一頭。
栖绯剝下身上的棉被「粽子」,對楚風伸出手:「木木要給栖绯穿衣服!」
兩人同時晃了晃,對視,再次乒乒乓乓打做一團。開始還有點兒大俠風範,
到了後來,都撇下了自己的武器,給對方拳頭伺候。
「栖绯想吃飯了……」栖绯低聲叫了一聲,可是那二人打得正歡,誰都沒聽
到她的話。
栖绯又等了一會兒,直到肚子開始唱歌,她決定今天不指望楚風,自力更生,
她磨磨蹭蹭地脫下中衣,這才想起,今天的換洗衣服在桌旁,反正床的位置還好,
門外什麽都看不見,她幹脆半裸着上身晃晃悠悠地爬下床,結果被床腳絆了一下,
險些跌倒。
楚風戰羽聽到聲響,這才向床邊瞥了一眼,同時看到了栖绯光着上身正向桌
邊走。
兩人看到這一幕,齊齊愣住,一緻留下鼻血,片刻之後,房間裏響起兩個男
人的怒吼:「月栖绯(郡主)!把衣服穿上!」
栖绯在房間裏穿衣服,楚風和戰羽在院子各占一方。當然還有終于從地上爬
起來的家丁和侍衛,他們一大清早就被從天而降的戰羽打了一頓,現在才爬起來,
被楚風攆出了院子。
等栖绯穿好衣服出了門,楚風和戰羽已經互瞪了整整小半個時辰。
「栖绯,怎麽這麽久,不是餓了麽?」
栖绯舔了舔嘴唇:「栖绯知道你們在忙,剛剛把昨天剩下的桂花糕都吃掉了
才出來看熱鬧。」她從背後「唰」地抽出一條小闆凳,放在門口,然後悠然自在
地坐下,又從袖子的袋子裏拿出一包瓜子,開始剝殼:「你們打得真好看,比上
次來沁雪園的戲班子打得都好看,還打麽?栖绯看。」
戰羽楚風身形又晃了晃。
就在此時,月冉推開院門走了進來,走到栖绯面前。
「月哥哥!」栖绯興奮地站了起來:「月哥哥和栖绯一起看木木和戰羽打架
吧!」
楚風和戰羽腳下都是一滑。
月冉擡眼看了看二人,雖然他面無表情,楚風和戰羽還是能感覺到他眼中的
不屑。
「他們兩個沒什麽好看的,出去玩吧。」
「好呀,栖绯好久都沒有出門了!」幾人幾乎可以看到栖绯身後興奮地搖擺
的尾巴:「月哥哥,我們走吧!」
月冉點了點頭,拉起栖绯的小手頭也不回地向外走。
「給我回來!」楚風和戰羽再次齊齊怒吼出聲……
第055章三個和尚沒老婆(下)
沁雪園隔壁的染霜園内,楚衍坐在書房,一名藍衣單膝跪在他面前,禀告查
到的消息。
「七爺,那少女确實是月郡主無疑。」
「那銀發男子可是天命者?」
「如七爺所料,正是天命者月冉。」
楚衍的面色發青:「是他,怎麽會……他怎麽可能和她在一起?今天到此爲
止,你下去吧,派人護着月郡主。」
男人有些猶疑:「昨日之後,沁雪園的暗衛又增了一倍,若是強行插入我們
的人手,怕是不好。」
「按我說的做。」
「是。」藍衣男子退出門外。
楚衍有些焦躁,轉動了座椅旁的機關,書案移動到左邊,露出下面的暗道,
走下石階,過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終于走到了密室之中,他拍了拍手,轉瞬之
間燈火通明。
密室三丈見方,竟挂着上百幅畫像。畫中的少女或坐或卧,或笑或悲,都是
那麽的迷人,讓人想要靠近,想要擁有得到,而這個少女,正是栖绯的摸樣。
楚衍有一瞬間的失神,很快,他想到了自己到這裏的目的,走向了密室的右
邊,那是在堅固的岩石之上鑿出的書櫃。他從最上面抽出一本早已泛黃的書籍,
那書得封面赫然用古語寫着「天命者」。
他翻開書:「天命者的使命是……」
沁雪園内的大廳,栖绯坐在楚風腿上,月冉坐在主位下右手邊,戰羽坐在左
手邊,幾人形成了一個不大和諧的三角形。剛剛楚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在
簽訂了多個不平等條約後把栖绯留在了沁雪園。其中包括未來的一周幫栖绯穿衣,
穿鞋,洗頭發。還有好好的把她喂飽。
楚風自然對喂食沒有任何異議,此刻他恨不得把面前的兩個燈泡統統攆走。
可惜這兩人一個面無表情的自己和自己下棋,另一個則抱着自己的那柄大劍在座
位上假寐。
現在的楚風,就像護着雞崽的老母雞,牢牢的把栖绯抱在懷裏喂食。
「木木,那個戰羽哥哥是過來看你的麽?這麽大清早就叫你起床?」栖绯已
經吃了個半飽,有了胡思亂想的精力。
楚風的臉臭臭的:「吃東西,栖绯别理他,不久之後就會走了。」
「哦,好。」栖绯在楚風腿上蹭了蹭,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眼神卻總是不
停的向那邊飄去。
「吃東西。」楚風把一塊糕點塞到了栖绯嘴裏。
「恩?唔。」栖绯嚼了嚼,很快露出一臉開心的笑,她飛快地将點心咽下肚,
伸手道:「栖绯還要,木木真好,栖绯昨天忘了點這個了,你竟然知道栖绯喜歡
酸甜的,木木最好最好最好了。」
聽到笑聲,戰羽睜開眼,看到栖绯毫無防備的笑臉,他握劍的手緊了又緊,
他從來不知道栖绯喜歡吃什麽,從來都不知道。她知道他和軒轅策喜歡什麽,會
因爲他們喜歡的喜好做點心,因爲他們的喜好做事情,他卻從來不知道栖绯喜歡
甜中帶着酸的吃食,看到少女此刻的笑顔,他忽然覺得,她不記得也沒什麽,隻
要他能夠看到她一直幸福的笑臉,忘記又怎樣,忘了就忘了吧,就算忘了他們之
間從前的種種,隻要他還能看到她就足夠了。
他不敢奢求,隻希望能一直陪在她身邊,就夠了。
「木木也吃。」栖绯拿起一塊電信,放到楚風嘴邊。
「好。」楚風笑開了花,他一臉得意地瞟向那兩人,沒一個人有反應……
「那月哥哥和戰羽哥哥要不要吃?」栖绯還不忘了招呼剩下的兩個。
「要。(!)」兩人異口同聲,一個清冷無音調,一個激動的不正常。
「沒你們的份!」
楚風有些怨念地輕輕捏了捏栖绯的笑臉:「别問他們,還記不記得,以前我
對栖绯說過,如果不速之客來了想讓他們走應該說什麽?」
栖绯想了想:「關門,放木木……」
「噗。」站在門口伺候的小厮噴笑出聲。
「出去,不用你伺候了。」楚風遷怒,有轉頭怨念的看向栖绯:「不是這句。」
「關門,放黃黃?」
「……」在栖绯眼裏,他怎麽一直和狗是一個級别的……
「不對!」
「月哥哥,戰羽哥哥要留下來吃飯麽?」
「月栖绯,你是故意的吧!」
栖绯假裝望天,很快轉爲谄媚的笑:「木木,栖绯很喜歡大家在一起的感覺
呢。」
「可我一點兒都不喜歡。」楚風幹脆将栖绯抱起來:「别理他們,今天陪我,
我們兩個出去玩。」
「可是之前木木平時都嫌栖绯煩,讓月哥哥帶栖绯玩呀。」
「……」楚風扭過頭,裝作沒聽到,他甚至都覺得現在的自己越發的幼稚,
竟然喜歡亂吃飛醋,就像他以前讨厭過的那些女人一樣。
正要将栖绯從大堂帶走,就見戰羽站起身跟在他身後,而月冉也面無表情的
站在了他身側。
「你們兩個幹什麽跟來?」
「我是栖绯的侍衛,自然片刻不離左右。」戰羽回答的一本正經。
「無聊。」月冉的回答更簡練。
「栖绯喜歡熱鬧!」栖绯接話道。
于是,楚風抗議無效,四人出行……
今天,楚城最繁華的街上有一行人分外惹人注目。
他們一女三男,三名男子都是一等一的極佳容貌,而走在中間的少女隻能算
得上是清秀。此時少女一手拉着一個長相比女人更美的男子,另一隻手拉着長相
如同仙人般的銀發男子,身後還緊跟着一名高大俊美的強壯青年。讓滿街的少女
嫉妒得幾乎發瘋。
拉着月冉的大手,栖绯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月冉的手不似以往那麽冰涼,
反倒帶着淡淡的溫度,雖然不夠溫暖,卻讓人安心。
「哎?」栖绯有些疑惑的對着月冉背後的長發看了又看:「月哥哥,你的頭
發……」銀白的發絲之間,摻雜着幾不可見的黑。
月冉頓住身形,用空着的手拿起自己鬓邊的長發,輕聲念了什麽,轉瞬之間
及地的長發又變成無一絲雜質的銀白。
「哎?好奇怪。」月冉的手再次變得冰冷,好像剛剛的溫暖是幻覺一般。
「奇怪什麽?」楚風摸了摸栖绯的頭:「現在想要去哪玩,說吧。」
「去勾欄院!」
「做夢!」
「下面的女人就是月栖绯?」最奢華的酒樓雅間中,一名青年男子倚窗而坐,
他背對着光,看不清相貌。
「回禀刹王。」黑衣男子單膝跪在青年男子面前:「她便是易容後的月栖绯。」
「呦,沒想到呀,這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已經不記得那個女孩原本
是什麽摸樣了,那個追逐在三哥身後的女孩,他們隻有一面之緣。現在,越來越
有趣了,那少女身邊竟然還跟着天命者月冉。
「刹王,屬下今天前來,是爲了皇上找您回國一事。」
「我那個哥哥?這真是稀奇事。」軒轅刹一臉興味:「難不成就是因爲這個
月栖绯?」
「屬下不敢妄自猜測。」
「哈哈,不是說想效忠我麽?怎麽,這就什麽都不說了?」
「刹王,屬下如今已經走投無路。」男人的聲音有幾分焦急。
「是呀,軒轅紫硫倒了,所以來投靠我了。」
「在下早就知道軒轅郡主隻是您的棋子,如今隻是投向明主。」
「好,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看着那漸行漸遠的那四人:「把月栖绯給我
抓來。」
「刹王您是想?」
「且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就看在我那個哥哥看上她的份上,也
要好好招呼不是。」
「軒轅紫硫不中用,現在已經快成了人幹,若是你們也這麽不濟,也可以走
她的老路,我也犯不着養一群廢物。」
「不過,要不了多久,我那個哥哥就會查到我的身上,到時候你們這些人一
個都好不了,你說到底是聽我的還是聽他的?更何況,如果月栖绯是我們要找的
人,此時殺掉不是幫了那人一個大忙,若是那人承認了你,長生不老可不是妄想。」
黑衣人靜默了許久,終是點了點頭:「是,屬下任憑刹王調遣。」
月冉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酒樓的方向,也隻是一眼,他又轉回了身,
繼續拉着栖绯向前走。
平地忽然刮起一陣涼風,天邊的一角遊來一片又一片的黑雲,似乎,要變天
了呢。
第056章把她交給我
在楚城喧嚣的街道上,栖绯就像一隻出了籠子的小鳥,到處飛來飛去。
她對所有的東西都充滿了興趣,不停的問這問那,尤其是吃的……
「木木,那個是什麽?」
「糖葫蘆。」
「栖绯要。」
「木木,那個呢?」
「糖人。」
「栖绯要。」
「木木,那個呢?」
「桂花糕!月栖绯你明知故問!」
「因爲栖绯想要呀。」栖绯狡猾的眨了眨眼:「木木今天脾氣真不好。」
楚風無力的瞪了瞪身旁身後的兩盞大燈籠,一個面無表情,另一個視而不見
的看向别處。
「給木木。」栖绯把一堆點心都塞到了楚風手中:「木木吃。」
楚風微愣,随後便是一臉傻笑:「都是給我買的麽?」
栖绯點了點頭:「栖绯看到木木今天好像不大對勁,就像吃壞了肚子,想讓
你多吃點兒東西。」
「那是害我吧……」
「怎麽會?吃壞了肚子,就會拉很多,拉了很多就會肚子餓,所以栖绯是對
木木好哦。」
「……真是謝謝你呀。」楚風被氣笑了,拿起一塊甜甜的糕點塞到栖绯口中:
「還是你吃吧,不過别吃多了。」
「恩,恩,木木最好了。以後木木壞肚子的時候,栖绯一定給你做好多好多
好吃的。」
「……還是不必了。」
聽到二人的對話,戰羽有些憧怔,他雖然和楚風沒什麽交集,卻知道這個人
并不是那麽好相與的人物,他甚至有些不明白,爲什麽楚風竟然這樣對待着栖绯,
那感覺就像是兩個至親的人,毫無芥蒂。
想到楚風曾經侵犯過栖绯這件事,讓他的心又沈了沈,暫且如此吧,郡主如
今如此依賴楚風,那他就這樣陪着她也好,若是有一天,郡主恢複了記憶,或是
楚風背叛了郡主,他戰羽定要将其斬殺。
楚城占地極廣,繁華的街道縱橫交錯,卻井然有序,他們幾人慢慢吞吞的逛
了半天,也隻是逛了幾條熱鬧的街道。
「栖绯餓了,栖绯想去那。」栖绯擡起手,指了指飄着粉紅紗帳的一棟小樓:
「票風香木米」
「哪有那麽多的字?」楚風黑線:「是飄香樓,别想,我們去對面。」
「可是那棟樓漂亮哎。」
「那不是吃飯的地方!」楚風拖着不清不願的栖绯走到了飄香樓對面的酒樓。
正是吃飯的時辰,雅間都被占滿,幾人隻好在大堂裏點了些菜。月冉三人很
是出挑,本來喧鬧的大堂,因爲他們的到來,安靜了許多,大都是在竊竊私語猜
測幾人來曆。
剛點完菜,月冉忽然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月哥哥?」栖绯拉住了他的衣袖:「你要去哪?」
月冉回身,看了一眼栖绯:「去找人。」
「哦。」栖绯松開了手,一臉可惜的說:「那月哥哥就吃不到這家的招牌菜
了呀,要不要栖绯給你留着?」
月冉臉上出現了幾乎難以察覺的笑意:「沒關系,不用。」
他走出門,一個閃身,便已落到了屋頂之上,幾乎是轉瞬之間,他便回到了
幾個時辰前他們幾人路過的酒館。
一息之間便落入了其中一間雅間。
「你找我。」他面前正是之前就坐在這裏的軒轅刹,此時他斜躺在雅間特有
的長塌之上,一個女人正跪坐在他身旁,一顆一顆地喂着他葡萄,見月冉前來,
他撥開女人的手,站起身,一臉笑意地走向月冉。
「月大人,沒想到我的信号剛剛發出,您就已經到來,果然名不虛傳。」
「說,何事。」
「在下有一事相問。」他拿出一張薄紙,呈到月冉面前:「您一直在找人可
對,如今我手下找到了不少月族人,您可要去看看。」
月冉有一瞬間的遲疑,他腦海裏竟忽然閃過了栖绯剛剛那個笑臉,她是不是
會等他回去……短暫的憧怔過後,他點了點頭。
「好。」
「去。」他摸了摸身邊女人的臉蛋:「帶月大人去看人。」
「是。」
妖娆的女人站起身,妩媚的對着月冉一笑,搖擺着纖腰走到月冉面前福身。
「月大人請跟我來。」
月冉點了點頭,跟在女人身後離去。
軒轅刹走向窗邊,帶着一臉狡黠的笑:「第一個。」
戰羽站在栖绯楚風身旁,随時戒備着周圍的狀況,就在此時,他忽然察覺有
些奇怪,不遠處的天空,忽然升起了天宇戰氏一族相互聯絡的信号。
「栖绯,我要離開一下。」
栖绯撅了撅嘴,歪着腦袋問:「難道這家的飯很難吃,所以你和月哥哥都不
想吃,所以才早理由離開?」
戰羽笑了,他忽然明白,爲什麽楚風總是喜歡和她逗趣,現在面前的少女似
乎變回了她小時候的摸樣,天真善良,搞怪,又總是時時刻刻讓身邊的人幸福開
懷。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會的,一定會的……他會守護她的。
「我去去就回。」他看了一眼楚風,那意思不言而喻。
兩人剛走,他們這桌的吃食就上來了,栖绯吃的滿嘴流油,楚風看着她吃,
心裏便滿滿的都是滿足和幸福。
正想着下午再給栖绯買些什麽,就聽到外面傳來的喧嘩聲,聽到那個聲音,
他心一沈,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木木,怎麽了?」楚風面色微變,讓栖绯有些不安。
「沒事,栖绯可吃好了,吃好了我們這就回楚園好不好?」
栖绯看了看天色,還早,月哥哥和戰羽哥哥還沒回來,不過木木的臉色很不
好看,應該回去給郎中看了看,她點了點頭。
可兩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被一行人堵在了酒樓之中。
「哎?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那不成材的弟弟……」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一臉
醉相的楚恒,楚風的五哥。
楚風沒有理睬,這個人每次喝完酒便會口無遮攔,此時還是離去爲好,楚風
拉着栖绯,想要穿過人牆。
「一年不見,這賤人變成了縮頭烏龜,還真是沒意思。」楚穆打着酒嗝:
「小賤人,你肩膀上的記号可還好?」
楚風雙眼霎時通紅,還是壓抑着拉着栖绯的手撥開堵在面前的人。
「木木……」栖绯的手有些疼,可看着楚風可怕的神色還是忍着沒有掙紮。
「呦,沒想到你還對這個小丫頭感興趣,你楚風能玩上三天以上的女人肯定
有什麽出奇的地方,倒不如,讓哥哥也嘗嘗鮮。」
「住口,把你的嘴巴放幹淨點兒!」
「幹淨點兒?這可不是楚園,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讓你留着三分面皮,現
在可是在大街上,我怕你不成,我楚穆有話說話,本大爺才不相信你楚風能裝什
麽高雅,再怎麽不過是個等人上的賤貨。」
「楚穆,你可是想死了。」楚風的話語裏慢是冷厲:「若是想死,大可以去
跳無回崖,犯不着在這大街上讓人當狗看。」
「楚風,你以爲你今年回來了,這楚家就是你的了麽?做夢!别說你是個野
種,就算你是楚家的老九,也是個賤貨!賤貨自然就是給人騎的!」他邪笑了幾
聲,招呼身後的那幫人道:「你們看楚家的九少爺可好看?就這個小子,十歲就
能把男人勾搭上床了,是否想嘗嘗他的味道,快去上吧,誰上了他,本大爺就把
無量賭坊送給他,怎樣?我還要他身後的那個女人,想必床上功夫必定不差!」
楚風再不忍耐,他上前一腳将楚穆踹飛。可沒想到,緊接而來的卻是衆人的
圍攻,在他發愣的功夫,這些有備而來的人竟然已将栖绯和他隔開。
他們的目标并不是楚穆口頭上說的楚風,而是栖绯。
「糟了!」楚風趕忙回頭沖向栖绯那裏,卻明顯距離過遠來不及了。
一名酒館的小二,竟然忽然在桌下抽出一把長刀,沖想栖绯。
「栖绯!」
栖绯眼睜睜的看着那柄刀距離她越來越近,好像慢動作一樣像她頭頂砍來,
自己的身體卻像動不了了一樣,怎麽都不聽使喚。
忽然腦中閃過了很多奇怪的畫面。
一個男子站在她身邊,那個人很好看,就像溫潤的水一般,讓她覺得分外溫
暖:「栖绯,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相信我,就算暫時離開,總有一天,我會回來。」
轉瞬之間,身前多了一個拿着一把大劍的少年,她隻能看到他的側影,少年
的棱角很分明,總是沒有表情的臉,卻從來不曾讓她感覺到冷硬,他手裏總拿着
一把巨劍,上面刻着一個古怪的「戰」:「郡主,戰羽會保護你的,生生世世。」
「铛!!啷」巨大的刀劍撞擊之聲響起,栖绯看到兩劍一刀在她面前不足三
寸的碰撞在一起。然後,那把刀的刀身從中間折斷,紮入了攻擊栖绯男人的胸口。
而那兩把劍皆是她的身後伸出。回頭,一邊是戰羽哥哥,另一旁的卻是一個從來
沒有見過的俊逸少年。他看起來有幾分病态,卻毫不掩飾見到栖绯的狂喜。
「栖绯。」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栖绯,你活着太好了!」來人正是梵嘯接
下來的戰況毫無懸念,楚風本就是功夫高強,再加上回來的戰羽,剛好出現的梵
嘯,三人不出一刻鍾就收拾了所有的刺客,而結果也如三人所料,除了楚恒以外,
盡數咬毒自盡。
楚穆被楚風趕來的侍衛帶回了沁雪園,楚風讓戰羽陪着栖绯,自己先行,一
路上楚風的面色極差,看着楚穆,那摸樣就像要将他生吞活剝。
沁雪園的水牢中。
「楚穆,我本是看在你是我血親的面子上饒你一命,可是你今日竟敢觸我的
逆鱗……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娘親的。」
他冷冷一笑,那摸樣就像是地獄中的修羅。
「楚風,你敢?我可是楚家的五少爺,你怎麽敢對我怎樣!」
「怎樣?」楚風的笑很美,此時卻像是有毒的罂粟,他靠近已經完全動彈不
得的楚穆,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放心,我會讓你活了死,死
了再活。」
「爹不會不管我的,你若是傷了我……」
「傷了你又怎樣?無非是逐出這楚城,我楚風巴不得再也不回這個惡心的地
方。」說罷,他拂袖而去。臨走前,對着水牢中的侍從說道:「好好伺候着五爺,
記着,要讓他記一輩子,絕對不能弄死了。等到楚二的人來接他,一定要還一個
『完完整整』的楚五爺。」
栖绯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她明明不認識他呀。
「栖绯。」梵嘯有些激動,他從那時握着栖绯的手便一直不肯放開:「栖绯,
是我呀。」
「栖绯不認識你。」栖绯想把手抽出來,卻始終沒能成功,不知道爲什麽,
明明面前的少年看起來也很好看,可是她卻有點兒不喜歡他呢。最後隻能求助的
看向戰羽。
「五王爺,請您自重。」戰羽的面色有些黑,若不是剛才梵嘯和他一起救了
栖绯,他早就将他趕出去了。
就在此時,楚風走進廳中。
「木木!」栖绯求救一般的向他看來。
「楚風哥!」梵嘯終于放開了栖绯的手,走到楚風面前:「請把栖绯交給我
吧。」
第057章我要和你在一起
「把栖绯交給我吧!」
楚風楞住,自從收到梵傾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可是他
一直壓抑着自己,不去猜測即将發生的事情,即将面對的結果,他不知道如何去
面對,如何去處理,一邊是他的好兄弟,一邊是他已經無法割舍的女子……
「栖绯才不要。」見到楚風不拒絕,栖绯有些心焦,匆忙跑過來,推開梵嘯,
拉住楚風的衣袖:「木木,這個人真奇怪,一直說奇怪的話。」
楚風沒有回答,他隻是伸出手,緊緊和栖绯的小手拉在了一起,說他卑鄙也
罷,說他搶了兄弟的女人也罷,他真的不想放手,真的不想。看着栖绯燦爛的笑
顔,他比什麽都滿足。
梵嘯愣愣地看着兩人交握的手,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口。
梵傾走入園中,就看到了這麽一幕,對女人成見極深的楚風竟然如此深情的
看着栖绯,心頭一跳,有些發酸,再去看梵嘯,果然……
他輕咳一聲,拉過幾人的注意:「楚風,我和阿嘯可是晝夜兼程而來,你再
怎麽也應該爲我們接風洗塵才對吧。」
「那是自然。」楚風笑了笑,這笑是真心實意,無論如何,他會對自己的朋
友真誠以待。
「楚風,你的膽子見長呀。」楚家二少爺忽然不請自來,站在沁雪園門口,
他的人壓着沁雪園的門童,怪不得無人通禀。
「你抓了老五,還要我來你才肯放人,什麽時候,你陪客的牌子這麽重了,
我楚二爺都翻不起了?」
楚風面色一沈,拳頭握得緊緊的,臉上卻是不變又招搖的笑容:「二哥前來,
小弟本應遠迎。可惜我沁雪園實在太小,放不下你這尊大佛。」
「你還真是出息了呢,楚風。」楚坤走到他面前:「看來你是好了傷疤忘了
疼,别以爲老爺子護着你,你就能逍遙自在。」他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梵傾梵
嘯兩兄弟:「我當是怎麽回事,原來是有了撐腰的相好。」
「你!」梵嘯一聽,怒火中燒便要上前,卻被梵傾拉住。
「我怎麽了?」楚坤冷冷一笑:「就算是朗鳴皇也要給我三分薄面,梵太子,
管好你的弟弟,現在你可是在楚城,若是你在這有了什麽閃失,那朗鳴的太子就
要換人了!」
他大笑幾聲帶着從水牢中領出的老五離去。
「他現在竟然如此肆無忌憚!」梵嘯惱火至極。
「如今他正在支持大哥。頭幾日我收到消息,似乎又資助了一筆錢财。」梵
傾安撫了一下梵嘯。
「那個酒囊飯袋!」
梵傾拍了拍梵嘯的肩膀:「五弟不要沖動,他現在隻是忍不住想要激怒我們
而已。」
「二哥?」
「楚老爺子此次似乎有了什麽動作,讓他再也沈不住氣了,我聽說,似乎想
要換人坐着楚城的繼承人。」
「你是說,他現在是想激怒我們好有借口先下手爲強?」果然,楚城的傾軋
不亞于皇宮,怪不得當初楚風哥的脾氣那般怪異。
「正是,等到了幾日後的楚老爺子生辰,自見分曉。」
栖绯聽的雲裏霧裏,那些對話根本沒有進入她的腦中,她在意的是楚風的面
色。
「木木,你哪裏不舒服了麽?」
「沒有。」他定定的看着栖绯,他真的能夠保護她麽,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不能,他要怎麽做,怎麽做才好……
「啊!」栖绯忽然驚呼出聲,把楚風吓了一跳。
「栖绯可是不舒服?」
栖绯懊惱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們忘了等月哥哥回來了。」
「月大人請跟着綠薔。」前面的女人走得很慢,故意的扭擺着自己的腰肢,
在狹長燭光昏暗的地道之中,有幾分詭異的妖娆。
月冉面無表情的跟在她身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足足走了一刻鍾,狹長的走道變得寬敞,路的盡頭出現一扇巨大的鐵門,
「大人,請來。」随着「吱呀呀」的門聲,密室的門敞開,房間裏面燈火輝煌,
讓廊道中的二人将裏面的風景一覽無餘。
不大的房間裏,七名少女或站或卧,聽到門開啓的聲音紛紛站起身,看向門
口。
月冉随着綠薔走入房中,冷淡地看了看面前的女子。
她們無一不是絕色,各個都有妖娆的身段。他們再看到月冉時候都驚訝地張
開的嘴,然後她們的目光再也無法移開,充滿迷戀。
「月大人。」綠薔說道:「這就是主上找到的少女,據說她們都擁有月族的
血統,還請月大人自己辨别。奴家告退。」
月冉點了點頭,卻沒有動,不知道爲什麽,他直覺的認定,面前的女人都不
是他要找尋的那個人。忽然間,面前浮現了栖绯純潔燦爛的笑臉,他幾不可見的
皺了皺眉,撚起一縷發絲,果然,又有黑發了。
暫且放下其他,定了定神,走到這些女子面前,臉上依舊沒有一絲波動,帶
着如同仙人般的高傲,讓人忍不住俯身膜拜。
「月大人。」他面前的少女紅着臉福了福身:「奴家月顔,參見月大人。」
月冉沒有回應,他的右手指尖再次浮現一顆白色的光珠,放在少女額前,卻
沒有送入她的體内。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皺了皺眉,似乎能夠感覺到這個女子
身體中微薄的月族血脈,但這不夠,她不是。
抛下失望的少女,面無表情的走到下一個人面前,反複之前的動作,依然不
是。
他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就像曾經做過的千百次一樣,可惜卻沒有一個人擁有
那種可能。
「月大人。」就在他看到第七個少女的時候。
女子們的面色開始變得潮紅,目光也開始變化,月冉并不覺得奇怪,因爲他
剛進入房間的時候,就知道這裏有一種無色無味的催情香。
「大人。」七名少女開始對他投懷送抱:「我們從小就聽說您的事情,我們
也有月族的能力,請您收下我們把,就算我們不是您要找的人,至少可以和您相
伴左右。」
月冉什麽都沒回答,她們都不是他要找的人,他心裏有些憋悶,看着面前發
情的女人,隻覺得失望。
「沒想到,月族已經沒落至此。」他一拂袖,五尺之内再無人能近身,擡起
手,手中的光珠升到半空,頃刻之間散落成無數的光點,散落在幾人身上。
她們就像忽然被驚醒一般,看到自己衣衫狼狽,面色又紅又白。
他估摸了下時辰,不知道栖绯他們吃罷飯了沒有,再不耽擱,走向門口,卻
發覺門已經被鎖住。也隻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放手放在門上,頃刻之間,那結
實的鐵門頃刻倒塌。
辦盞茶的功夫,已經走過之前走了兩刻鍾的暗道。
雅間之中,黑衣男子有些焦躁。
「刹王,您怎麽能惹了月大人,他可是天命者……」黑衣男子正要說下去,
卻被軒轅刹打斷。
「那又怎麽樣,就算他從前的地位至高無上,如今也不過是個空殼子,他不
過一個人,還能與那麽多人抗衡不成。」
「話雖如此,可是您怎麽能用那麽……」
「那麽下三濫的手段?」軒轅刹喝了一口杯中佳釀:「聽聞月冉不近女色,
不食人間煙火,我隻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般。更何況,他從來不與凡
人計較不是麽?說白了,他除了在找那個人,其他事情全然不放在心上。」
「絆不住他也無妨,我自計較……」
月冉回到了之前他們吃飯的酒館,那裏已經人去樓空,酒館裏一團混亂,似
乎有過什麽沖突,他心中竟生出幾分焦躁,明知栖绯無礙,還是決定回去看看。
回到沁雪園,遠遠看了栖绯一眼,栖绯似乎正在和一個少年争執着什麽,心
放下,卻又立刻覺得不對,是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有了情緒,有了牽挂。這麽
這麽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
站在屋頂上,他思量了許久,決定離開幾天,這一次他要回墓地,要弄清楚
一些事情。還有這頭,不時變爲青絲的長發……
又眷戀的看了一眼,他再次離去。
「栖绯,我會對你很好的,一定比所有人對你都好,和我回朗鳴吧。」梵嘯
锲而不舍的跟在栖绯身後,做着說客。
栖绯的腦袋搖的就像撥浪鼓:「不要,栖绯不要。」她讨厭面前的這個牛皮
糖,非常非常讨厭,見到第一眼就讨厭。
梵嘯沒有氣餒,還是緊緊跟在栖绯身後,栖绯怎麽甩都甩不掉。
「栖绯要去廚房。」
「我陪你去。」
「栖绯要去書房。」
「我陪你去。」
「栖绯要去茅房。」
「我陪……」梵嘯的臉有些紅:「我在外面等你。」
栖绯轉過身,氣呼呼的小跑着沖向茅房,梵嘯緊緊的跟在她身後,直到栖绯
「碰!」地關上茅房的門。
過了好半天,到茅房裏尋找别的出口未果的栖绯沒精打采的從茅房出來了,
見到梵嘯沒有離開,更是把小眉頭皺得更深。
「你怎麽還等着。」
「我在等你出來。」梵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你若是沒上好,我
還可以等……」他的臉有些紅。
「什麽沒上好?」
「你明明還沒有……還沒有如廁……」
「你怎麽知道?」栖绯驚訝的瞪着眼睛。
「我的功夫還成,聽得出……的……」
栖绯的笑臉唰的紅得像個小蘋果,她長大了嘴巴,瞪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好
半天才大吼出聲:、「梵嘯讨厭,栖绯最讨厭梵嘯!!」
戰羽在一旁看着,想笑又覺得不該笑,似乎面前的少年比宇文長風還不上道
……想到長風,似乎這幾日,他也要到了呢。
梵嘯纏着栖绯整整一個下午,直到栖绯實在受不了将他關在卧房外面,他才
戀戀不舍的回到了大廳,見到梵傾和和他在一起的楚風,他走過去,沒有指責,
沒有憤恨,而是深施一禮。
「楚風哥,多謝你,若不是你,栖绯或許已經不在了。」
「阿嘯。」他想告訴他,他不想放手。
「楚風哥,我知道栖绯已經沒了之前的記憶。」梵嘯截住了楚風的話:「不
管她變成了什麽樣子,我都喜歡她,真的。我愛她,第一次見到她就愛,這些天,
我一直在想,爲什麽當初要那麽對她,如果她真的不在了,或許,我也活不成了。
真的,也許楚風哥你會覺得可笑,可是我真的這麽覺得,好像之前的十八年
我都活在夢中一樣,忽然找到了……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找到的東西,比性命還
要重要的東西。
雖然栖绯現在讨厭我,可是沒關系,她現在還活着,已經足夠了。我還有足
夠的時間讓她多看看我,我再也不會傷害她,真的,楚風哥如果你願意,考慮一
下我的話好麽,栖绯在這裏并不安全,現在不止軒轅皓動了,還有那些人也動了。
也許他們不是爲了栖绯,但是我希望能夠好好保護她,直到楚城主生辰結束
前,我和哥都會待在這裏,楚風哥,你考慮一下我的話可好?「
楚風沉默了,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梵嘯。其實他又何嘗不是,何嘗不是找
到了自己生命中的意義,那一道光芒,哪怕她原本不是自己的,也要緊緊把握在
手中,不能放手,不想放手。
走入卧房,栖绯已經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爲她蓋好被子,決定晚飯時再叫
她起床。
少女的額頭忽然開始冒出冷汗,不停的在床上掙紮,像是夢魇。
「栖绯,醒醒,醒醒。」他輕輕的晃了晃少女,可是卻沒有用,栖绯還是在
床上不停的翻滾。
「放過我吧,放了我吧。」嘴裏不停的念着什麽。
「栖绯。」楚風慌忙的将她抱在懷裏。
「啊!」栖绯終于喘着粗氣從噩夢中醒來,發現自己在楚風的懷抱中,才漸
漸平靜。
「栖绯,怎麽了,夢到什麽了?」
「木木,栖绯好害怕!」她緊緊的抱着楚風,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栖绯夢
到幾個人,一直在栖绯身上,一直不放過栖绯……」
楚風愣住了,他的手慢慢松開,很久之後,他聽到自己顫抖着問:「栖绯,
如果我傷害過你怎麽辦?」
「木木才不會。」
「如果是真的呢……」
栖绯的眼中閃過驚恐,她甚至在那一刻想從楚風的懷抱掙出。楚風覺得,就
在剛剛的那一刻,他的心髒被什麽東西緊緊地抓住,似乎在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如果是木木傷害了栖绯麽……」如果夢中的人是木木:「那一定不是故意
的對不對。」
是無意還是有心,直到現在楚風自己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對面前的
栖绯說,他曾經真的将她那樣侮辱過她,甚至什麽都不敢說,什麽都不敢告訴。
如果有一天,栖绯真的想起來了怎麽辦,如果她真的離開怎麽辦,那是不是
還不如現在就放手讓她自由,讓她選擇對她更好的道路。更梵傾和梵嘯比起來,
他沒有他們的權勢地位,沒有足夠的力量在軒轅皓的手中将她奪走,甚至在楚城
都有威脅時時在她左右,他隻是一個商人,即使他很強大,卻抵不過一個國家的
皇,抵不過一族的族長,他要怎麽做,能夠怎麽做。
楚風想了許久,想到栖绯又要睡着,他忽然說道。
「栖绯,跟梵傾梵嘯走吧。」他摸了摸栖绯的臉蛋,目光卻是不舍和眷戀,
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忽然間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死了,他在害怕,怕把握不住
自己的幸福,于是選擇提前将幸福拱手讓人,推給自己覺得最可以依靠的兄弟。
「木木……」栖绯的睡意消失無蹤,原本無論何時都帶笑的眼眸中出現了驚
濤駭浪,在确定楚風說的是認真的之後,良久,淚水湧上了雙眸:「木木,你是,
你是不要栖绯了麽?」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中滾落,落在楚風的衣襟上,透入他
的骨血。
「木木,你是讨厭栖绯了麽?」她的小手緊緊的拉着栖绯的衣袖,捏皺了他
的衣衫:「栖绯做錯什麽了麽?」
她用另一隻手狠狠的擦了擦眼淚:「木木告訴栖绯,栖绯可以改的。」
楚風沒有說話,他看着少女帶着眼淚的臉蛋,早已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他僵
硬着看着,努力讓自己顯得絕情,讓少女離開,選擇更好的歸宿。
「木木,栖绯真的可以改的,是栖绯太煩了麽?其實栖绯早就會自己穿衣服
了,所以,栖绯以後可以自己穿衣服,栖绯隻是喜歡和木木在一起,喜歡早上起
床的時候能看到木木在身邊,有木木在的時候就不會做可怕的夢,栖绯會做飯,
可以自己養活自己,可以和春花一起幹活。栖绯吃的不多,也再也不挑剔了,不
會隻吃甜食不吃菜,栖绯什麽都聽木木的,木木不要丢掉栖绯好不好。
她極力的告訴楚風自己不是拖累,告訴他,她其實很有用,即使自己都覺得
蒼白。
「木木不喜歡吃甜食,不喜歡吃苦瓜和西紅柿,以後這兩樣菜栖绯替你吃好
不好。」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的珠子,不停的墜落。
「木木真的不要栖绯了,那栖绯這就走。」少女一步一步的走向門口,然後
開始飛奔。
原來她的世界滿滿的都是他,他怎麽能舍棄,怎麽能放棄,就算全世界都與
他爲敵都不能丢掉他的幸福,真的不能,他就像走在沙漠的人,終于品嘗到了向
往已久的甘泉,但她再次離開自己的視線,永遠的交給别人時,他還能不能擁有
活下去的動力和希望。
在他最凄慘,無人肯伸出援手的時候,是梵傾和梵嘯幫了他,所以自那之後,
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與他們分享,即使他不願意說出自己的遭遇,他們也從來都
沒有勉強,對他而言,他們不僅僅是一起玩樂的兄弟……
可是,他能放手麽,不能,這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一道絢爛的光亮,那麽多年
都未曾有人進入到他的心中,而這一次,他真的找到了他想要的人,想要好好擁
有的愛人。
他不想将她拱手讓人,就算他卑鄙也罷,就算是他做的不對也罷,他真的不
能退出,他怕一旦他放棄了她就會後悔一生,他害怕栖绯的憎恨,即使想象都讓
他無法呼吸。
他沖出去,緊緊抱住那個一邊哭泣一邊奔跑的身影:「栖绯……栖绯……」
淚水從眼眶流出,久久不曾停歇……
第058章木木,我們雙修吧!
昶山之巅立于雲端之上,這裏終年積雪,隻有少數生靈存在于此。在這裏,
有一座不爲人知的古墓已經存在了數千年。
這座墓室之中沒有屍身,确确實實是一座無名的空墓,而這裏,也是月冉的
家。
月冉花費了一個時辰才順利回到這裏,他踏入古墓,走進自己墓室,摸上那
曾經觸碰過千百次的字迹,尋找自己想要尋找的答案。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待在這裏多少年,隻記得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住在這裏。
自從醒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活了數百年也許更久,唯一的使命就是
找到一個人,然後履行自己的職責。
數百年來,沈睡五十年他就會醒來一次,在世上找尋那個人十年,然後無功
而返,再回到這裏,沈眠五十年,周而複始。
這麽多這麽多年,想要找的人,卻始終沒有找到。而這一次呢?想到栖绯,
他的手竟然抖了抖。
幽暗的洞府之中,漆黑一片,月冉并不在意,他早已習慣的黑暗中生活,他
對這個洞府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手撫摸牆壁上的刻痕,上面刻着無數的字迹,他嘗試了成千上萬次,卻始終
不能拼湊出想要尋找的答案,他不明白,這字迹的意義,即使明知道這是他存在
的關鍵,還是不能。
在不睡覺的日子裏,他看過世間的總總書籍,而世間流傳的書籍中所謂的曆
史,卻總是無法讓人相信,他直覺得認定那些都不是真實。
「我要記住。」「不能忘。」「絕對不可忘」這是在牆壁上出現的最頻繁的
字眼,可是他卻早已無法記起,自己是在什麽情況下刻下的這些話語。沒錯,上
面的字迹是他自己的,在遙遠的從前,再還不曾陷入沈眠的時候,刻上去的。
「你怎麽能那麽殘忍。」這是刻痕最深的話,每每看到,心中便無比空蕩。
「你恨我,對吧。」字迹中甚至帶着絕望和無奈。
「刻不上」「無論嘗試刻多少次都刻不上。」
「求求你别這麽殘忍,别讓我忘記」這行字迹抖得那麽厲害,每次月冉摸到
的時候,都會懷疑,自己會在何種情況下這樣失控。
「我會找到你的。」「一定會的」
「找到之後,絕對不會」
想到自己的使命……
「栖绯。」月冉呢喃出聲,随後就是長久的憧怔,他不知道爲什麽會在自己
的口中吐出少女的姓名,他甚至有些不明白,自己此刻心中的痛楚是因爲是什麽。
是因爲不希望那個少女就是他想要找的那個人麽?還是因爲在短暫的離别時,體
味到了分離的痛苦滋味。又或者是因爲那個少女,他有了數百年都不曾擁有的情
緒。
因爲梵傾和梵嘯的到來,今夜的沁雪園顯得格外熱鬧,此時天氣已經轉暖,
在外面賞月看景看歌舞也是分外有韻味的事情。于是,後花園中,爲他們的到來
準備了一場不盛大卻足夠用心的家宴,不但有品味相當的歌舞助興,還有千金難
求的美酒佳釀。
「哥,楚風哥他們怎麽還沒到。」梵嘯等得有些心焦,自從下午楚風哥離開,
就再沒出現過他們的視線,心中有種隐隐的不安和嫉妒。
「别急。」梵傾坐在主位上,喝着清茶:「剛才不是有人禀告了麽,他們一
會兒就來了。」
「哥……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明明沒有握着茶杯的手都攥成了拳,
現在卻在這一臉無所謂的摸樣。
梵傾的身形一頓,放下茶杯,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們來了。」
果然,後花園的月亮門那出現了一對璧人的身影,他們手牽着手走向這裏。
此時月華初上,兩人的出現卻讓一切黯然失色。少女的容貌如同皎月,身上
穿着一身火紅色的衣裙,華麗張揚,耀眼卻不失天真。此刻,她歡快的拉着青年
的手向亭邊走來,輕靈的身姿,無雙的笑顔,讓人的視線無法不跟随她的左右。
青年任憑少女拉着,眼中的寵溺讓原本就甚爲妖孽的臉孔顯得更加充滿魅惑。
兩人在一起,就像是一對神仙眷侶,讓人仍不住心中的嫉妒和羨慕。
「栖绯……」梵嘯有些發怔,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栖绯燦爛的笑顔。
「不認識我了?」栖绯撅了撅嘴,對着梵嘯做了個鬼臉:「不是栖绯難道是
别人麽,梵嘯是呆瓜。」她要躲到楚風身後,卻不小心被桌腳絆了個踉跄,還是
楚風手快,把她攬在了懷裏,才沒落個狗啃泥的下場。
梵嘯卻笑了,笑的很燦爛:「梵嘯是呆瓜,栖绯和笨蛋,呆瓜和笨蛋就是天
生一對。」
「總是這麽不小心。」楚風有些無奈,臉上卻還是帶着縱容的笑意。
「反正有木木在。」栖绯依賴的摸樣,讓梵傾梵嘯都是一愣,心中生出幾分
酸澀。
楚風和栖绯兩人太過惹眼,這兩個人就像全然抛卻了所有芥蒂,完完全全的
信賴着彼此,讓其他人無法涉足其中。
「戰羽哥哥去哪了?」吃到一半,栖绯忽然想到了下午就不知所蹤的戰羽。
「他出去辦些事請,下午已經叫人轉告我了。」楚風拿起自己的手邊的巾帕,
擦掉栖绯臉上的飯粒和油,就見栖绯不滿的撅起了小嘴。
「怎麽了?」
「我聽春花說,如果栖绯臉上沾了飯粒,木木就應該撚起來,然後吃到自己
嘴裏。」
楚風抽了抽嘴角,看了看自己手中油乎乎的帕子,就算他再饑不擇食,也是
會有選擇性的。
「不行,木木不過關哦。」栖绯從調羹上拿起一顆飯粒,放在嘴角,可憐兮
兮的看着楚風。
「你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呀?」楚風無奈撫額,還是寵溺的從栖绯的嘴角撚起
飯粒,放在嘴裏,雖然臉上有些微窘,心中卻如同吃了蜜糖。
梵傾梵嘯看着,說不出的苦澀在心中流淌。
幾人吃罷飯已經是二更天,栖绯拉着楚風要回房,不知道爲何,她對兩兄弟
有些抵觸,梵嘯也沒強留,他怕自己下一刻會忍不住将栖绯從楚風懷中搶出。
兩兄弟默默回房,走到門口時,梵傾将梵嘯叫住。
「阿嘯,别急。」梵傾安慰道:「栖绯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也許……」
「哥。」梵嘯打斷了他的話:「犯錯的是我,所以就算楚風哥和栖绯在一起
了,也不是他們的錯,我喜歡栖绯。」他看着天上的明月,好像這樣就能慰藉心
中的酸楚。
「哥你也是吧,雖然你一直什麽都不說,但我知道,你喜歡她。」
梵傾心頭一窒。
「哥,我不會因爲你放棄她就感激你的,所以你也一定要努力,如果喜歡就
去光明正大的去争去搶,别忘了,栖绯其實是你的,真的,是你的。」
是呀,每每想起,栖绯應該是他的未婚妻,梵傾就心如刀絞,隻是這痛,他
能忍受,從小到大他已經隐忍的過太多太多,已經習慣了去忍耐,去等待最佳的
時機。可是有的時候,幸福和其他的東西不同,如果沒來得及伸手抓住,就會從
指縫中溜走。
「哥,不管栖绯是怎麽看我的,我都會争取讓她喜歡上我,雖然現在還沒有
什麽自信……」少年笑了笑,雖然笑中帶了苦澀:「她一定是過得太苦,所以才
會想把所有發生過的事情都忘了。」
是呀,自從他們知道的栖绯的過往,甚至比她還要希望,她能把曾經的一切
遺忘。
今天晚上的栖绯,格外的不老實,楚風有些頭大,他戳了戳栖绯的小腦袋,
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在想些什麽,平時隻是安然的窩在他的懷裏就會睡着。可是
今日卻總是動來動去,在他的身上蹭來蹭去,到處點火,還時不時的像他的下體
發動進攻,是可忍孰不可忍。
「月栖绯。」楚風有些咬牙切齒,天知道,他忍住自己的沖動有多難:「給
我老老實實的,不然……」
「不然什麽?」栖绯眼淚汪汪的看着楚風。
「不然……不然……」要知道,他根本不忍心把她攆出去,要攆也是攆自己
出去,怕傷害了身邊這個小人兒。
「不然我就睡地上。」楚風卷起一條被子,做下床狀。
「木木,木木,你怎麽能抛下栖绯不管。」栖绯抱住楚風的腰:「栖绯,栖
绯已經有了你的骨肉。」
楚風一踉跄,差點兒從床上掉下去。
「胡說八道什麽呢?」楚風回頭給了栖绯一個爆栗。
栖绯揉了揉頭,有哀怨的用頭蹭了蹭楚風的後背:「春花說,戲本裏,被男
人抛棄的女人十個有九個都要這麽說。」
「你以爲我們是在唱戲麽?」楚風拉開栖绯的小手,轉過身,兩隻手捏上栖
绯的小臉:「也不知道你這個小腦袋瓜到底成天在想些什麽。」
栖绯想了想,語不驚人死不休:「木木,我們上床吧。」
「咳咳咳……」楚風一口氣沒上來,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窒息。
「怎麽?莫非栖绯說的不對?」栖绯在床上摸了半天,終于在枕頭下面找到
了一本小冊子,在楚風面前開始翻閱,晚上的光線極弱,栖绯的眼睛貼在書冊上
幾乎成了鬥雞眼,終于看清了自己想看的那幾個字。
「對了,木木,栖绯說錯了。」
楚風剛剛松下一口氣,就聽栖绯說道:「那,木木,我們雙修吧!」
第059章栖绯,我愛你(限)
楚城百裏外的深山之中。
「查到了麽?我哥人在何處?」宇文長風坐在篝火邊,他的摸樣有些憔悴,
似乎多日未眠。
「主子……屬下無能。」
宇文長風似乎并不意外,他好像在幾日之内換了一個人一般變得成熟又内斂:
「軒轅皓的消息傳來了麽?」
「已經傳來了。」侍衛有些猶豫的說道:「主子還是不要直呼皇上姓名爲好。」
宇文長風沒有理睬,而是接過了侍衛遞過的密函,借着篝火的光仔細的看着
上面的内容。他的面色變了又變,後來怔怔出神,思量了許久。
「到楚城還需要多久。」
「大概一天的路程。」
他将手中的信放在火苗之上,親眼看着它點燃,燒盡,目光中卻閃過堅定。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要護她周全,一定。
卧房之中,還在進行着沒什麽營養的對話。
「栖绯,你說什麽?」楚風覺得有些頭疼。
「木木,我們雙修吧!」栖绯的眼睛亮晶晶的。
楚風長歎一口氣,去搶栖绯手中的書。
「殺人啦,搶劫啦,放火啦~」栖绯的兩嗓子讓他險些再一次從床上跌下去。
「别亂叫!」他堵住栖绯的小嘴,費了半天勁兒才從她的手裏搶過了那本書
冊,下床,點蠟。
「木木……」栖绯在床上委委屈屈的叫着:「木木,木木。」
楚風假裝沒聽到,借着燭光去看那書,然後無奈撫額。
果然如他所料,這是一本春宮圖,還是帶着詩句解說的春宮圖,不僅如此,
還是人和妖相戀的戲本,怪不得裏頭會有「雙修」這種奇怪的字眼。
「說,從哪裏弄來的。」楚風撫額,越發的頭疼,現在他越來越有當爹的感
覺了。
栖绯也不回答,撅着小嘴從床榻上爬下來,三兩步跑到楚風面前,然後看看
楚風手裏的書,再低頭,去看楚風的下身。
楚風覺得身上的血液「噌」地聚集到了下體,那些剛剛聚集起來的當爹的自
覺瞬間跑到的千裏之外。
栖绯眼睜睜地看着楚風的長褲鼓起了一塊。
「哦……」她捏着下巴做觀摩裝。
「你哦什麽哦!」楚風有些惱羞成怒,爲了掩飾自己的窘迫,他趕忙按住栖
绯的肩膀,将她轉了個身。
「快說,從哪裏找到的這本書?」
栖绯想轉身又轉不過去,扭着頭去看,結果被楚風的下巴壓住了頭頂動彈不
得。
「是從木木的書房找到的,西邊的櫃子夾縫裏……」
「……」怪不得這麽眼熟,楚風有些無語,他記得許久之前,他早把這些東
西都處理掉了,原來是有漏網之魚。
「木木,和栖绯雙修吧。」栖绯還不死心,背靠着楚風蹭來蹭去。
楚風的欲火一直沒消,此時更有逐漸攀升的趨勢,他何嘗不想和面前的少女
在一起,可是想到她内心深處的恐懼,他又怕,萬一,栖绯把從前的事情想起來
了怎麽辦?
他甯可忍着,甯可看着她的睡顔什麽都不做,也好過……被她憎恨。
「别說傻話,睡覺。」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是強壓着欲火,把栖绯拉扯到
了床邊:「再鬧我就下床睡。」
栖绯瞪着眼睛:「那栖绯也要下床睡。」
今天晚上的栖绯格外不同,或許就是因爲白天的事情……
「栖绯,你怎麽了?」有些無奈的把栖绯抱在懷裏,輕聲問:「今天怎麽這
般任性?」
「栖绯才不任性。」
「是,是。」他忍着欲火,輕柔的撫摸栖绯散落在身後的長發,如絲般順滑
的觸感,讓他有些心懸意馬,可很快,他又被栖绯哀怨的話喚回了神智。
「木木,木木。」栖绯緊緊抱着楚風,肩膀微微顫抖:「你會不會有一天不
要栖绯了,就像,今天白天一樣。」
他想告訴她不會,可是他何嘗不怕,何嘗不怕未知的命運将他們拆散。
「栖绯好怕呀,栖绯怕一個人,沒有木木在身邊。」栖绯的聲音悶悶的:
「春花說,木木對栖绯不一樣,可是木木喜歡過很多人,喜歡喜歡着就不喜歡了,
栖绯怕……」
「你不一樣。」楚風将她摟得緊緊的:「你不一樣。」
「可是每個人都不一樣呀,到時候木木讨厭栖绯了,就會離開栖绯了吧。」
她仰起頭,定定地看着楚風的眼睛,真摯,純真,清澈見底。
「所以栖绯想,至少木木在喜歡栖绯的時候,栖绯要賴着木木不放。」
「栖绯喜歡木木,喜歡木木給栖绯穿衣服;喜歡木木喂栖绯吃東西;喜歡木
木抱着栖绯,讓栖绯感覺很暖和,很安心;喜歡木木看書的樣子,笑的樣子,喜
歡木木被栖绯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隻要是木木做的,栖绯什麽都喜歡。」
「所以至少在木木還要栖绯的時候,好好和木木在一起,這樣……才不會遺
憾。」
楚風緊緊的抱着栖绯,他何嘗不是,他喜歡她乖乖坐在自己懷裏的樣子,喜
歡她笑的樣子,喜歡她問莫名其妙問題時候的樣子,喜歡她被敲頭後,揉着頭的
哀怨看着他時的樣子,甚至喜歡她闖禍時,伸出舌頭的可愛鬼臉。
她不一樣,真的不一樣,不是因爲利益上他床的女子,不是因爲容貌迷戀他
的女子,她是因爲他是楚風,因爲他們相依爲命……她是他的,他最不能割舍的
愛人,他的栖绯。
這一刻,楚風再也不能壓抑自己的情感。
「栖绯。」他低下頭,将自己的唇印上栖绯甜美的唇瓣,伸出舌,舔允,糾
纏,好像這輩子都不願分開。他的右手,深入少女的衣襟,溫柔地揉搓少女的細
膩的酥胸,讓少女發出微弱的呻吟。
「栖绯。」過了許久,他們才分開彼此的唇,帶着激動的輕喘。
「木木。」栖绯緊緊拉着他的衣襟,臉上的紅暈,那麽醉人。
楚風覺得自己一定是着了魔,此刻他隻想将栖绯壓在身下,他想看她在他身
下呻吟的摸樣,想看她高潮時的摸樣,想看她爲他綻放魅力的摸樣。
「栖绯,你真的願意,願意和我在一起麽?」這是他最後一次詢問,他知道,
他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沖動,這是栖绯最後一次拒絕的機會,隻要她不願,他立
刻就會離開,甯可跳進外面的池塘,也不願意看到他憎惡的痛苦的眼神。
「恩,栖绯想要和木木雙修。」栖绯的話無比堅定,就想要證明自己所說的
一樣:「她摟住楚風的頸項,再一次親吻面前的男子。回應她的,是如同烈焰般
的熱情。
愛一個人是什麽心情?希望她開心,希望她長壽,希望她比全世界的人都幸
福。楚風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初嘗情欲的少年,焦躁不安,甚至有些不知所
措,隻爲了能給面前少女最好最好的。
随着他們的擁吻,彼此的衣衫盡褪。而楚風右肩的一塊手掌大的疤痕,映入
了栖绯的眼簾。
「木木。」栖绯有些好奇的看向那塊疤,楚風已經遮擋不及,他有些緊張的
看向栖绯。
「栖绯,讨厭這疤麽?」他似乎想要用什麽擋住,那象征他曾經恥辱的印記。
那印記曾經深深地刺入他的身體,後來被他用火焚燒,才無法看清。
「木木很疼麽?」栖绯摟着楚風的腰,輕輕吻了吻他的肩,又拿小舌舔了舔:
「春花說受傷的地方要舔一舔,栖绯幫你添幹淨,以後就會不疼了,對麽?」
「栖绯。」他彎下腰,緊緊的抱住了面前的少女,他這輩子都不想忘記,曾
經有這麽一個少女,那麽全心全意的爲他舔去傷痛。
「栖绯……」就像這個名字怎麽都叫不夠。
「栖绯在的呀,莫非木木是牙疼了。」
「你這個,這個……小壞蛋。」他已經凝聚在眼中的淚水消散無蹤,隻想教
訓面前的額小壞蛋。
「木木。」栖绯舔上楚風的脖子,一瞬間,那緊繃的激動,讓楚風幾乎無法
言語。
「栖绯。」
他強忍着欲望,将少女輕柔地放在床上,半伏在她身上,吻上她的眉,她的
眼,她的鼻尖,唇瓣,然後是重重的糾纏。他的一隻手揉搓着少女的酥胸,另一
隻手撫摸上栖绯光潔的肌膚,輕輕重重的愛撫,緩慢堅定的向下移動,不停的在
少女的身上落在欲望的火種。
終于,他摸上了那顆可愛的小珍珠,重重的揉搓,輕輕的揪起,換來少女難
耐的呻吟。過了好一會兒,少女的幽穴開始流出水來,楚風才将一根手指插入濕
潤的小穴,因爲隐忍,他額頭上的汗珠落在少女潔白的胸膛,濺起了一個個小小
的水花。
「木木,栖绯覺得,覺得好熱。」栖绯呻吟着,緊緊摟着楚風的脖子,她想
将腿合起來,卻有楚風的手夾在中間無法成功。她不知道到底如何響應才是對的,
此刻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不是自己了。
「舒服麽?」一根手指變爲兩根,深深淺淺的開拓疆土。
「恩。」她不明白這種感覺是什麽,隻知道那清淺的抽插,讓自己的渾身上
下都開始充滿渴望,一種被填滿的渴望。
「栖绯,想要……」
「想要什麽?」
「想要……」栖绯睜開朦胧的雙眼,充滿愛意的看着伏在身上的男子:「栖
绯想要木木,想要楚風。」
他再也忍耐不住,抽出手指,一個挺身将自己的分身插入少女的體内。
「啊!」帶着少許痛楚的快慰一同響起,看着身下少女,迷茫又滿足的表情,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抱起少女纖細的腰肢開始劇烈又堅定的抽插。
「栖绯,栖绯……」楚風低着頭,重重的喘息,重重的抽插,說出他有生以
來的第一次愛語。
「栖绯,我愛你。」
第060章遙遠的過去(微限)
四周都是濃霧,楚風有些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腦子裏有些混亂,他不停的
向前走,就好像前面有什麽東西吸引着他,想讓他看到。
景色漸漸清晰起來,亭台樓閣那麽熟悉,和他的沁雪園一般無二,可這裏的
一草一木卻與昶山不同,更似北方。
他繼續向前,終于聽見了人聲,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轉了個彎,繞過一道
圍牆。不遠的地方站着一男一女,他們的臉孔有些模糊,看不分明。
他站住,這情景似曾相識,好像很久之前就曾經看過千百次一樣,男子身長
玉立,女子身段妩媚,那麽熟悉又陌生。再想向前,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想要
喚那兩人,卻發不出聲。
那一男一女好像根本沒有察覺他的到來,争執仍在繼續。
「你打算就這樣離開?」男子的話語中卻能聽出顯而易見的憤恨。
「對。」女子的聲音有些耳熟,卻又那麽清冷。
「你可曾想過我?」
「想過。」
「想過我依然要離開?」
「對。」
「你說,我有什麽不好,我有什麽不對,你憑什麽就對我視而不見,隻看得
到那個男人,你說呀?你說呀?」男人激動的走上前,握住女子的肩膀。
「你愛我麽。」女子平靜的問,她的聲音明明那麽平淡,卻帶着無法忽視的
哀痛:「或者說,你愛過我麽。」
「我。」男人似乎有些茫然,帶着不确定:「我當然是愛你的。」
「愛着我的權勢和地位,還有我能給你的财富,對麽?」
「你說什麽?」男子惱羞成怒,卻似乎無法反駁女人的話:「我承認,我确
實喜歡那些東西,可你不能因爲這個就說我不愛你!」
「風。」女子仰起頭:「你沒有必要和别人争搶,你比任何人都自由,維持
這種自由不是很好麽?何必因爲他們說愛而說愛,因爲他們想要搶奪就争搶,何
必因爲,因爲我愛着别人感到不甘。沒有必要,真的沒有。如果你想要,我給你
全天下人都無法想象的财富,這樣你是不是更開心一些呢?」
女子撥開他的手。
「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陪在我身邊什麽都沒有,你知道我有皇夫,除
了他我不會在把任何人帶入宮中,第二個,讓你的子孫後代擁有全天下人都沒有
的财富。你要選擇哪一個?」
男人顯得有些惱怒:「你在開玩笑!你知道我的身份!一個反賊的兒子,一
個到處賣的男人,怎麽可能?」
「可以的,你不相信我說的麽?」
「選吧。我,還是再也不會讓人看輕的财富,隻要你選了,我就會給,作爲
你陪我三年的補償,而且我會爲你的父親洗脫罪名。」
男人恨得咬牙切齒,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你在逼我麽?逼我離開你麽。」
女人什麽都沒有回答。
「是,我是不知道對你的感情是不是愛,可是我,可是我真的不能離開你,
讓我一直陪在你身邊,不好麽?」他上前拉住女子的手:「清醒清醒吧,你以爲
你這樣就可以和月冉在一起,就可以幸福了麽?不可能的!」
女人沉默以對。
「他愛全天下的人都不可能愛你,你别傻了,知道麽?我可以不要财富,讓
我在你身邊,我想永遠陪着你,讓我做什麽都行,好不好?」
「沒有人可以替代他。」
男人幾乎發瘋:「好,好,你就這麽絕情,那我選擇錢,我選擇錢,再不要
你,在也不要!」
「如此……甚好。」女子的聲音,冰冷,帶着淡淡的彷徨和悲涼。然後她忽
然轉過身,像楚風的方向走來,在她走近楚風面前的那一刻,他看清了女子的臉
龐。
一張流着淚的,栖绯的臉龐。
楚風慌張地想要叫住她,卻還是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定定的站在原地,看她
走遠。
轉眼之間,原本精緻華美的花園變換了摸樣,梨花已經不在,隻餘下殘枝,
亭台樓閣不在,隻剩下斷壁殘垣,方才的光鮮仿若一場夢,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隻剩下灰蒙蒙的天空,幹枯的湖。
一名藍衣男子從遠處走近,楚風覺得他最多隻是中年,可那頭斑白的長發,
卻讓人無法确定他的年紀,但他可以确定,面前的人就是之前的男子。
他走到之前他和女子分離的那個地方,站定。
「十年了,十年了……我終于從軒轅氏那裏買回了這裏。
你就這麽狠心的離開……連讓追你的機會都不給。
我來的晚了,别生氣,我知道你誰都不願傷害,當初隻是爲了讓我離開,我
卻信了,傷了你的心,這次我總算可以補償。
我比月冉幸運,現在終于可以去陪你了……他還要一直等你,等你回來,我
至少可以去找你。「男子從懷中拿出一個精緻的瓷瓶,将其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如今,我老了……你會不會不喜歡了。對了,你喜歡梨花,我總算種成一棵
樹了,到時候要帶你去看……「他不停的自言自語,直到身體忽然僵直,緩緩倒
地。
楚風就在這一刻,他看清了男子的長相,一張和他一摸一樣的臉。
他猛然從床上坐起,才發覺剛剛的一切都是一場夢,那麽真實,就好像曾經
發生或一樣,醒來後,心裏充滿了不安和恐懼,他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卻又覺
得那好像是自己的過去。
「木木怎麽了……」栖绯揉着雙眼,扒着他的腰,一點點地向上蹭,爬上了
他的肩膀。
「栖绯。」楚風慌忙将她抱在懷裏,他忽然有種預感,好像不久的将來,他
們就要分開,他怕,他怕失去面前的少女,怕她不愛他,怕她被别人搶走,怕她
再也不願看他一眼徑直離去,然後他再也找不到。
「栖绯不離開楚風好不好,一輩子都不離開,怎樣?」
「木木怎麽了?做噩夢了麽?」栖绯在他身上蹭了蹭,有撅起唇,在他的唇
上印上一吻:「栖绯不離開木木,除非木木不要栖绯了。」
楚風忽然想到了夢中那一幕,夢裏的他讓她離開……他絕對不會那麽做,絕
對不會。
低下頭,緊緊的吻住少女的唇瓣,很久自後,栖绯氣喘籲籲才放開。
「木木真是的,大清早上就發情……」
「發情?」
「春花說……」
「别說了。」預感到必定不是什麽正常的言論,直接叫停。
「春花說……」
幹脆再次用唇堵住那沒完沒了的小嘴,再放開時,少女的神情已經恍惚。她
迷茫地擡頭看了看楚風,然後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有忽然拿着沒什麽力氣的小
拳頭錘了楚風的胸膛一下。
「都是木木……春花說了什麽……栖绯全忘啦!」
「哈哈哈。」楚風大笑着把栖绯攬在懷裏,剛剛的憂愁一掃而空,也許隻是
個夢,隻是個夢而已,夢醒之後原來什麽都沒變,真好。
感受少女光滑的肌膚,溫暖的體溫,身體的馨香,比得到什麽都覺得滿足,
比什麽時候都覺得幸福,不是因爲單純肉體的歡愉,而是因爲内心的溫暖和幸福。
這就是愛一個人的感覺,隻要她在懷裏,就像得到了整個世界。幸福無比。
「木木昨天弄得栖绯好難受。」栖绯撅着小嘴抱怨着。
「怎麽?哪裏不舒服?」楚風有些驚惶,他趕忙拉開栖绯,從頭到腳仔細檢
查,有按住栖绯的脈,看看有無異常,看來看去,好像沒有什麽不對。
「木木,木木,栖绯有些冷。」
他又趕忙把她抱在懷裏,就怕她受了涼。
「果然如此……」
楚風有些奇怪,低頭就看到栖绯正在他懷裏竊笑。
「如此什麽?」
「木木真的喜歡栖绯呢?」栖绯的臉上慢慢都是幸福:「木木會擔心栖绯呢,
這樣真好,那木木真的不會丢下栖绯不管了。」
原來面前的少女那麽不安,需要反複的去确定自己對她的感情,是呀,她隻
認得他和月冉,就像剛剛出生的雛鳥,依賴着他,喜愛着他,他卑鄙的希望,她
能徹底地把從前的過往遺忘,兩個人一直在一起。
「昨晚真的沒有不舒服麽?」他輕輕的撫摸栖绯的脊背,不帶情欲的,隻是
想反複的确認在自己懷裏的少女不曾離去。
「沒有不舒服哦,就是感覺,感覺……」栖绯支吾着,開始左顧右盼。
「那就是很舒服了?」
栖绯紅着小臉,點了點頭:「木木進到栖绯肚子裏去了呢,好像……好像木
木和栖绯變成了一個人。」
是呀,要是真的能變成一個人就好了,他恨不得将她吞入自己的骨血。
「就是,腰有點兒疼。」栖绯皺着小眉頭輕聲抱怨:「木木昨天把栖绯搓圓
搓扁的,就像春花揉面團。」
「噗。」楚風被逗笑了,輕輕敲了一下栖绯的額頭:「什麽話?」
「就是,就是,木木把栖绯放平又卷起來,有放平,又翻過去,又翻回來,
還捅進去,拔出來……」
聽着毫無情欲的言語,卻幾乎将楚風逼瘋,他看着栖绯,眼中的情欲越發旺
盛,天才蒙蒙亮,也許他應該再努力一下堵住精力旺盛小家夥的小嘴。
他低下頭,咬住栖绯的唇瓣,将她那激起他無數欲火的話吞咽下去,讓兩人
的津液融合在一起,他想重溫昨夜的溫存。
「木木……呼……呼……木木……又想和栖绯雙修了麽?」栖绯被放開,聲
音有些不穩。
「對,又想和栖绯雙修了。」楚風的大手在栖绯的身上遊移,讓她無處可躲,
無從離開。
「可是晚上,好久了呀……」
「可是你後來讨饒我就放過你了。」
「因爲春花說,縱欲男人會……」楚風再也次堵住了栖绯的小嘴,然她的話
咽了回去,他得想想法子,讓栖绯别總是引用春花的話,她提春花的時候,比提
他的時候都多。
「木木,它好大!」栖绯迷蒙着雙眼,還不忘了好奇地觀瞧楚風的分身。
「喜歡麽?」楚風有些惡作劇的問了一句,說罷之後卻自己先紅了臉,卻又
不想放過栖绯的每一個表情。
「昨天晚上栖绯被木木揉得暈頭轉向,都沒有看到這個棍子哦。」栖绯伸出
手,摸了摸早已堅硬如鐵的陽物。
地用指尖戳了戳蘑菇頭上的小孔:「會流水的。」
「月栖绯,你别動!」楚風被挑逗得幾乎忍不住将面前的小女人現在就就地
正法。
溫柔的愛撫,親吻,讓少女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她被楚風翻過身,背對着
他。
「對對,就是那裏,木木摸得好舒服。」栖绯呻吟着:「可是木木弄得栖绯
好癢呀,就像黃黃……」
楚風親吻着少女的光滑的脊背,卻在半刻鍾後覺得不對,那個點火的少女已
經睡着了。
「月栖绯!快醒醒。」他再也顧不上什麽風度,此時就想着把面前這個小惡
魔趕緊吃掉。
「木木,栖绯好困……不要吵,栖绯要睡覺。」她化身八爪魚一下子把楚風
緊緊纏住:「木木今天真不乖,老是學黃黃……不讓栖绯睡覺,木木真任性……」
「任性的是你吧!」
「啊,啊~」難耐的呻吟終于在楚風的努力之下響起,少女的睡意開始變爲
情欲,努力滴響應。
當楚風再次将自己的分身插入少女的身體,身體上的歡愉,和精神上的快樂
讓他幾乎爬上雲端,可很快,他就被身下的小人弄得哭笑不得。
「栖绯,你在唱什麽?」
「額……啊~啊~……是另外一本春宮圖上寫的,情哥哥,情哥哥,你大膽
地沖吧~……妹妹地小嘴兒~一定緊緊咬住~不放~。」
「月栖绯!」
「啊!啊~木木,栖绯受不了了!」
「啊,木木!」在楚風的努力之下,栖绯那些亂七八糟的話終于被呻吟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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