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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6-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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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領著蘇媚兒上了二樓,進了自己的房間。
馬陽找出幾個白瓷小瓶,遞到蘇媚兒手中,蘇媚兒謝聲接過,兩手相碰,馬
陽頓覺那玉手滑嫩異常,不免更加心神蕩漾。
孫成招呼蘇媚兒坐下,為她倒上一杯清茶。道:“不知姑娘您夫君多大年紀,
家住哪裡? ”
此話簡直就是無話找話。只不過孫成只在不想讓蘇媚兒早早離開,又不知該
說什麼,所以胡亂開了口。
“哎――”蘇媚兒倒真是會隨機應變,嘆聲說道:“小女子家住城北,夫君
姓蕭,今年――今年六十有餘。 ”情急之下,便將蕭寒的姓推了出來。
“什麼?”二人失口叫道,他們怎麼也不會相信,一個如此美麗的姑娘,怎
會嫁給一個黃土都快埋入脖子的糟老頭呢。
蘇媚兒嘆聲道:“小女子自幼家貧,家父將我賣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
我本想就這樣就過一輩子,可誰曾想那男人簡直不是人。每天都――都用盡各種
方法來折磨我――”她故意將聲音變得低沉,雙目竟已湧出絲許淚花。
果然,馬陽已有發怒,一個如此可人兒的俏丫頭,竟被那老東西如此折磨,
他奶奶的。要給老子我疼都疼不來。
蘇媚兒又抽咽道:“ 後來他竟然想將我賣給剛才那個醉漢,小女子生來命
苦,也只好認了,只是到後來在價錢上他們鬧不合,這才將我夫君打成這樣。 ”
孫成也怒不可支,他拍起桌子,大叫道:“娘的,要是讓老子碰上這個老混
蛋,老子一定讓他這下半輩休想再碰一次女人。 ”
儘管蘇媚兒心中已經笑得肚都有些抽筋,但面容之上卻還是那樣楚楚可憐的
惹人生愛的模樣。她抽噎了一下,道:“謝謝兩位大俠,不過小女子在這裡待的
時候太久了,恐怕他已大發脾氣了。我――我要走了――兩位大俠保重。 ”
孫成和馬陽面面相窺,他們當然不願放過這個難得品嚐這花中極品的機會,
但人家畢竟不是窯子中的妓女,若強留下來,只怕傳揚出去,司徒亮會砍了自己
的命根子。
他們都知道司徒亮的手段,如今正是非常時期,只怕自己雖是他的結拜兄弟,
也不會手下留情。
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人就越不會懂得珍惜,所以對男人,一定不要太過主
動。這是花如嫣經常對蘇媚兒講過的。
所以她並不急與顯示出自己挑逗男人的功夫,但舉手投足之間,已經讓兩個
久經情場的風流男人神魂顛倒,不知東西南北了。
眼瞧著她快要走出房門,馬陽與孫成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蘇媚兒心中暗笑著,剛要推開房門,卻聽那馬陽已忍不住叫道:“姑娘――
你別走。 ”
蘇媚兒扭過頭來,疑道:“兩位大俠如何吩咐?”
馬陽卻是說不出話來,他捅了捅孫成的腰際,孫成卻又是瞪了他一眼,嘿嘿
一笑道:“姑娘你不是說要報答我們二人麼?”
蘇媚兒一臉惑,微微點了點頭,卻聽孫成嘟囔說道:“那――那你今晚就不
要走了。 ”
馬陽也接口道:“對呀對呀,那老東西這樣待你,你還回去做什麼,倒不如
跟我們兄弟二人,不敢說讓你榮華寶貴,但也能讓你金銀珠寶、山珍海味想要多
少有多少。 ”
蘇媚兒遲疑著,心中卻是得意萬分。看來她的第一步計劃已然達到。
“可是――可是――”她故意讓自己表現的很是迷茫,道,“這――這怎麼
可以――”
孫成從衣兜里上翻下摸,掏出一大堆的銀票碎銀、玉偑金簪,一古腦倒在桌
上,嘿嘿笑道:“對對對,我們哥倆可不是窮光蛋,你瞧,這些東西少說也值數
萬兩銀子。你跟著我們有你享不盡的福。 ”
一時間,這久經情場的高手竟被蘇媚兒迷得神魂顛倒、語無倫次起來。
蘇媚兒盯著那桌上的銀票首飾,想不到這兩個傢伙還這樣有錢,哼哼,不拿
白不拿。反正放在自己身上也不嫌多。
她咬著牙,卻是故意說道:“你們――你們難道以為我是那青樓裡的姑娘麼,
我――我――”
正說之間,蘇媚兒忽然眼角涔出幾滴淚珠來,馬陽趕緊擺手說道:“我們哪
裡會,只不過讓姑娘你知道跟著那個老頭子你遲早會被他折磨死的,倒不如跟我
們二人來得快活自在。 ”
“對對對,我正是這個意思。”孫成也應聲說道。卻是狠狠瞪了馬陽一眼,
這風頭都被他一人搶去,怎能讓他不惱。
蘇媚兒思索了一番,終於說道:“二位大俠說的不錯,只不過――”她瞧著
這滿面紅光的二人,道,“只不過你們兩個人,我到底該跟誰?”
“我――”二人幾乎一口同聲說道,卻又是互相瞪了一眼。
“罷了罷了――”蘇媚兒嘆聲說道,“我的命既然是你們二人所救,小女子
自身相報。兩位大俠既然看得起小女子,小女子哪裡還敢有嫌棄之理。 ”
說罷,她扭身搭上門栓,回頭嫣然一笑,這一笑萬種風情,嫵媚迷人,二人
幾乎要暈倒在地。
她的面容忽然變得妖美艷麗,她輕扭腰肢,踱步走向二人,這幾步雖然不遠,
但每一步,都似乎都敲打在二人的心中,恨不得馬上將這個可人的美人兒抱到床
上。
孫成已先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把將蘇媚兒抱起,兩步跨到床邊,將扔到床上,
身體已壓了下來。一張大嘴在那粉面上狂吻著。
被孫成搶了先,馬陽也不不甘示弱,衝到床邊,一雙顫抖的手開始去脫她的
衣服。
這二人一前一後,倒是十分配合,看來這二人同玩一女並不是第一次了。蘇
媚兒倒也覺得十分新鮮,她玉臂輕環住孫成的脖子,香舌探入他的口中,下身極
是配合著馬陽,微微抬起,以便讓馬陽順利的將她的褶裙褪下。
孫成喘著粗氣,將蘇媚兒粉舌緊緊吸住,雙手也慌亂的解開那紫衣的衣帶。
一把扯下罩在胸前那個粉色肚兜。
只不過一轉眼工夫,蘇媚兒已被二人脫得精光,微亮的燭火下,蘇媚兒嬌美
的胴體映射出一種難以言表的春色。
孫成一雙大手按在蘇媚兒的胸前,肆意的揉搓著那一對嬌小堅挺的玉乳,但
覺觸手滑膩,竟是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馬陽卻已抬起那雙渾圓修長的玉腿,輕輕分開,卻已見到雙腿之間,那烏亮
的陰草之中,粉嫩鮮紅的陰唇緊緊閉合在一起。
他迫不及待地探下頭來,舌頭輕舔住微露在外的陰核,重重舔弄著。
“唔――”蘇媚兒身體忽而一緊,腰肢輕扭,一雙白蔥般的玉手卻是解開孫
成的長褲,雙手探了進去。
孫成猛然一顫,但覺這小妮子的手竟像蛇一般滑,觸摸著他的陽物,竟如觸
電般酥癢。
“難道她是狐狸精變得。”孫成心中念著,手已緊捏著兩粒嬌嫩欲滴的乳頭,
重重一捏,蘇媚兒嬌哼一聲,柳腰扭動得更是妖艷。
這二龍戲鳳的場面,馬陽與孫武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這一次,可是他從未
遇到過的絕色美人。怎能不讓二人心花怒放。
馬陽撥開兩瓣粉色的花蕊,卻見已有一絲細細的淫液滑了出來,沾在他的指
尖上,他咽著口水,中指輕探,慢慢插了進去。
“唔――”蘇媚兒呻吟著,手已褪下孫成的長褲,一根硬的發紫的男根頓時
顯露出來。
蘇媚兒面頰微紅,這陽物竟是非同一般,如同嬰兒手腕般粗壯,一顆龜頭也
如雞蛋一般。她微一抬頭,香舌卷住那發漲的龜頭送入口中。
孫成身體忽然一繃,溫濕的香口之中,那一條香舌竟如一條靈蛇般將他那龜
頭絞動著,將他數日來積下的淫意一股勾出。
孫成深吸著氣,下體不知不覺隨著蘇媚兒的頭挺動之下向前抽送起來。
而下面馬陽已支撐不住了,他急急忙忙脫下褲子,分開蘇媚兒的秀腿,一挺
腰便送了進去。
剛一入那秘洞,馬陽頓覺一股濕熱窄滑的快感襲遍他的全身,竟有一種要洩
身的感覺。他趕緊深吸一口氣,將那感覺強壓下來。
但那秘洞之中竟是濕熱緊密,裡面似乎有一隻小手,輕輕的撥弄著他的陽物,
讓他渾身上下如浸過熱水澡般舒服。
不由得他後背已佈滿汗珠,強壓下來的洩慾又湧了上來,這回他可把持不住
了,不由得狂插了幾下,喘著粗氣敗下陣來。
孫成一把將馬陽推開,笑罵道:“你平時不是號稱金槍不倒麼?今日怎麼比
猴子上樹還快。 ”
馬陽漲紅著臉,接口嚷道:“你有本事你來,我就不信――”
孫成將男根從蘇媚兒口中抽了出來,說道:“今晚就讓你看看老子的能耐,
臭小子,你學著點。 ”
說罷,他閃身上前,移到蘇媚兒雙腿之間,將蘇媚兒的身體翻轉過來,蘇媚
兒的美臀登時高高翹起。
蘇媚兒卻是故意輕扭著翹臀,兩片微微閉合的陰唇內湧出的陽精已緩緩順著
大腿滑落下來,宛如一條銀線晶瑩透亮。
孫成嘿嘿一笑,扶住蘇媚兒的腰身,下身狠狠向前一挺,粗壯的陽具頓時全
根沒入。
“啊――”蘇媚兒輕叫一聲,那聲音在孫成耳中卻是銷魂無比。他不由下身
微微挺動,卻覺那桃源秘洞之中陣陣濕熱,緊緊的夾住他的男根,頓時全身如飄
在雲空之中。說不出的舒暢淋漓。
蘇媚兒卻有些焦慮不安,孫成這粗大陽物抵在她的花心深處,扭動著蛇腰,
口中低語道:“好哥哥――快呀――快――嗯――”
如此淫語在耳,孫成哪裡還忍受得住,也顧不得許多,陽物狠狠地向裡頂去。
“啊――舒服――好哥哥――再――狠一點――啊――”蘇媚兒故意放大聲
音,美臀挺動,迎合著孫成的猛烈抽插,濕潤的陰道內更加滑潤。陣陣的淫液隨
著孫成的抽送湧了出來,沾滿了二人的下體。
馬陽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胯下又是蠢蠢欲動。他匆匆忙忙捏弄著自己的寶
貝,將蘇媚兒的頭抬起來,撥開她的下鄂,將半軟的肉棒送了進去。
“唔――唔――”紅唇被堵,蘇媚兒只能從喉中發出一陣悶哼。
一時間整個房間內,肉棒抽插的聲音,紅唇舔弄陽具的聲音,還有三人重重
的喘息和呻吟聲,響成一片。
窗外的彎月似乎更加有些害羞,深深得躲進了密雲之中。
這三人不知玩了多少個時辰,只覺天邊泛明,孫成與那馬陽也已筋疲力盡,
摟著那蘇媚兒昏昏沉沉睡去。
眨眼之間天已透亮,可孫成與馬陽卻如同兩條死豬般癱在床上。渾身上下如
散了架般軟弱無力,那小騒蹄子不知哪裡來的慾望,竟讓他二人徹夜未眠,不知
已洩了多少次。
“二哥――你――你還好吧。”馬陽光著身子從睡夢中醒來,無力地說道。
孫成想坐起來,卻是全身酸痛,只好作罷,半躺在床邊,苦笑道:“想不到
咱們哥倆縱橫情場多年,竟連一個小丫頭都招架不住。 ”
馬陽嘿嘿笑了幾聲,卻覺腰際一陣微痛,不由吸了一口冷氣,卻又是笑道:
“這小丫頭怕還真是狐仙變的。”
孫成抬了抬眼皮,無力道:“咱們又不是什麼俊公子,狐仙要迷也輪不到咱
們,就怕她是為了咱們的財而來。 ”話到此處,忽然想到什麼,驚聲道:“那個
小丫頭上哪裡去了? ”
馬陽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環顧四周,卻見昨晚那桌上放的滿滿一掉的珠寶
銀票統統不見了踪跡。忽然一拍腦袋大叫道:“怕是這小丫頭捲著咱們的細軟跑
了。 ”
孫成一驚,強拖著站了起來,慌道:“快快快,銀兩丟了不打緊,可別把那
東西給丟了。 ”
馬陽更是慌張,也不覺後背發酸了,一下跳下床,雙手慌亂的伸入床底摸索
了半天,摸出一個粗布裹著得包袱。不由鬆了口氣,長吁道:“幸虧這寶貝還在,
不然大哥非得把咱們撕碎不可。 ”
孫成雙腿一軟,癱坐在椅上,苦笑道:“看來咱們被這小浪蹄子擺了一道。”
馬陽拍了拍包袱,笑道:“管他娘的,銀子珠寶咱們多的是,只要這東西不
丟便好。 ”說罷,他仰頭回味著昨晚的銷魂景象,不由將那包袱緊緊抱住,像是
還在抱著蘇媚兒那銷魂的胴體。說道:“而且這小丫頭的功夫真是不簡單,那滋
味。哎――”
他嘆了口氣,忽然張口罵道:“他奶奶的,若真是將他帶在身邊,就是破他
個十萬二十萬兩老子都願意。 ”
孫成伸著腰,也說道:“真像是做了一場春夢,娘的,這夢真是醒得太早了。”
兩人正在哈哈說笑,卻聽門外司徒亮的聲音傳了進來:“孫成,馬陽,都快
晌午了,你們兩個怎麼還在睡大覺! ”
二人苦笑一聲,大哥若是碰上這等小妖精,怕也會如此。
正想之間,司徒亮已推門進了來,剛要罵人,面色忽又一沉,道:“你們―
―你們的眼睛怎麼――”
二人一愣,互相瞧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原來徹夜狂歡,二人竟生出一片
濃濃的黑眼圈,若是被旁人瞧見,只怕會認為他們已病入膏肓。
“大哥。”馬陽大笑著道:“看來今年我和二哥的艷福的確不淺,昨晚上我
們剛剛和一個狐仙上了床。 ”
“狐仙?”司徒亮皺著眉,這二人幾日碰不得女人,難道是憋瘋了不成。
看著司徒亮迷惑的眼神,孫成也哈哈笑道:“大哥,那狐仙可能是你一輩子
都碰不上的人間尤物。哎,那勾人魂的眼睛,那白嫩的臉蛋,那紅紅的小嘴――
哎呀,大哥你――”
司徒亮正怒視著他二人,孫成的耳朵卻被他揪起,但聽他怒聲說道:“你們
兩個不沒出息的東西,幾天碰不上女人就忍不住了,萬一是窺竊咱們寶物的人那
可怎麼辦。此事干係重大,你們若是在這關鍵時刻給我出了事,我絕對饒不了你
們。 ”
孫成吸了涼氣,趕緊附合說道:“是――是――大哥――我知道錯了――你
――趕緊放下――我的耳朵――”
司徒亮冷哼一聲,將手放了下來,卻是指著馬陽吼道:“還有你,不要以為
你們是我結拜兄弟就可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
馬陽嚇得已不敢再笑,匆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司徒亮。趕緊道:“是是是,
大哥教訓的是。 ”
司徒亮冷哼一聲,輕怒道:“兩個不成器的東西。”說著他已踱步向門外走
去,“你們聽著,不管昨晚你們碰上什麼,現在馬上收拾行李,我們要在三天之
中趕到洛陽城。 ”
“是――是――”二人面色不知是縱慾過度還是被司徒亮的話給嚇到了,一
片慘白。他們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收拾好行李,特意還將那包袱打開仔仔細細地
瞧了一遍,才放心地下了樓來。
但他們卻不知蘇媚兒此時正得意洋洋的拿著孫成與馬陽那些銀票跑到街市上
大肆採購了一番,雖然是不缺錢,但那兩個色鬼的錢也不是什麼正路來的,不花
白不花。不出一個時辰,手中的一萬三千兩銀票竟只剩下不到三百兩銀子。
若說起蘇媚兒買的東西,那可真是五花八門,無奇不有。這裡面有女人用的
胭脂水粉、花衣緞衫。小孩子玩的撥楞鼓、老頭子用的鼻煙壺、宋朝的官瓷、唐
朝的唐彩。為自己選了一把上好的短刀,甚至還專門為蕭寒和程妃兒用極品純鋼
打了一對精鋼劍。本來這也花不了一萬多兩銀子,但她買的東西從不問價,隨手
一張銀票,本就值一二兩的東西被她一甩手甩出了數百兩銀子。而且這東西拿不
了,她就店門一出,隨手扔給街上的乞丐。這一路下來,倒是讓幾十個乞丐討了
便宜。
蘇媚兒本就不是中原人士,自然受不得中原之中這禮教束縛,每一件事俱是
率性而為。從不顧後果,對這金錢也是淡薄的很。再加上這錢也算是不義之財,
索性散他個乾淨。
一路下來,手中除了那兩把精鋼劍和自己的短刀,便只剩幾件花花綠綠的衣
衫和一大包袱的胭脂水粉。
眼看便要到了福仙居的門外,蘇媚兒忽然面容微變,卻見司徒亮與孫成馬陽
二人齊齊出了來,她趕緊躲到一邊,心中暗念好險。
幸而三人只顧自己的事,並未留意。卻見孫成一臉倦意,打了個呵欠,低聲
道:“三弟,你說那小娘子會不會還會回來。咱們――”
馬陽也是一身懶意,捶著自己的肩膀,無力說道:“得了吧二哥,就當咱們
昨晚上做了場春夢,何必當真。那小娘們儿若真是有心跟咱們走,也不會大清早
的捲走咱們的銀子開溜。八成也是個行走江湖的女騙子。 ”
他們哪裡知道,在昨晚的縱慾之中,已不知不覺被蘇媚兒用翠仙功吸走了他
們一成的功力。還當她只是個淫蕩妖媚,騙財騙色的小淫娃。
孫成點點頭,卻又不甘心的回頭張望了幾眼,才隨著司徒亮上了馬車,一行
人向城外馳去。
蘇媚兒長吁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進了福仙居,直奔蕭寒的房間,心中暗喜
著,看今天我不出你妃兒姐姐的醜。
剛到門口,蘇媚兒便一陣猛敲房門,口中大叫道:“妃兒姐姐,快開門呀。
太陽都快爬頭頂上去了。 ”
但聽裡面傳來程妃兒輕微的驚呼聲,緊接著又是一陣尋找衣服的蟋蟀之聲。
蘇媚兒暗笑著,清了清嗓子,一腳便將房門踢開衝了進來。
“啊――”耳邊傳來程妃兒驚叫之聲,蘇媚兒定眼一瞧,卻見蕭寒正愣愣地
坐在床邊,只瞧著闖進來的蘇媚兒,卻沒有一點驚訝之色。
而蘇媚兒卻是頭髮凌亂,身上的衣服還未穿好,一雙玉乳還顯露在外。敢情
驚慌之下,連肚兜還未來得及穿上便趕緊披上衣服。
“媚兒――你――你怎麼進來了,快——快出去——!”程妃兒粉面一片緋
紅,叱聲喝道。
蘇媚兒故意作出一幅大驚失色的表情,驚聲道:“妃兒姐姐,你――你們―
―這是――”
蕭寒摸著後腦嘿嘿地笑了一番,程妃兒更是羞得無地自容。她隨手抓起身邊
的一樣東西便丟向蘇媚兒,羞道:“臭丫頭,快出去。”
蘇媚兒探手一抓,這丟來的東西竟是程妃兒的貼身肚兜。
蘇媚兒強忍著笑意,將肚兜在程妃兒眼前晃了晃,道:“妃兒姐姐,什麼時
候喜歡亂扔東西了。 ”
“你――”程妃兒已是羞得說不出話來,蘇媚兒卻是成心要看她笑話,她將
肚兜捏在手裡,上前坐到蕭寒身旁,故意扳下臉來,對著蕭寒道:“我那妃兒姐
姐的身體香不香,皮膚滑不滑?你這死人真是不要臉,妃兒姐姐守身如玉十多年,
竟被你這淫徒沾了便宜。 ”
蕭寒笑而不語,卻聽程妃兒已怒罵道:“死丫頭,你再胡說,小心我撕爛你
的嘴。 ”
蘇媚兒吐了吐舌頭,道:“喲,只是一個晚上,妃兒姐姐便馬上袒護咱們這
個蕭大公子了,還真是變得快呀。 ”
蘇媚儿知道越是生氣,蘇媚兒玩得越是高興,索性也不多話,搶過蘇媚兒手
中的肚兜,急怱怱穿好衣服。滿面通紅地跑了出去。
蘇媚兒吃吃笑著,將紅唇湊到蕭寒耳旁,細聲說道:“好相公,你說說我們
二姐妹哪一個服侍的你舒服? ”
蕭寒嘿嘿一笑,扭身在蘇媚兒粉頰上印了一口氣,說道:“都好都好,各有
各的不同。 ”
蘇媚兒抿嘴一笑,將手中的一把精鋼劍塞給蕭寒,道:“算你滑,不過妃兒
姐姐這十多年中你可是他第二個男人,為了獎勵你,送你一把好劍。 ”
蕭寒愣愣地接過劍。道:“第二個,難道妃兒她――”
蘇媚兒發現自己已有些多嘴,趕緊收聲止住,嬌笑道:“這些事還是等以後
讓妃兒姐姐親自對你說吧。快瞧瞧這把劍,這可是我花了一千兩銀子買來的,聽
兵器店裡的老闆說,這把劍可是當年鑄劍大師丹陽子所鑄,丹陽子你知道麼,他
鑄造的劍每一把都是價值連城。 ”
“哦――”蕭寒雖失了記憶,但對劍的偏愛卻還是如此濃厚,他興趣濃濃地
仔細端詳了一番,忽然笑道:“這是假的。”
“假的?”蘇媚兒頓時跳了起來,叫道,“這怎麼可能,那老闆明明說――”
她正說之間,忽然止口,低聲怒罵道:“好你個騙子,竟敢騙到本姑娘頭上來了,
哼,看我不把你的店砸個稀巴爛。 ”
蕭寒搖頭笑道:“雖然不是丹陽子所鑄,但也算是一把好劍,一千兩銀子還
算值了。 ”
蘇媚兒本來就不想讓蕭寒看自己沒有眼光,聽到蕭寒如此一說,忽而一笑,
道:“好,既然是一把好劍,姑娘我便送給你。記住喲,這可是我送的。”
蘇媚兒又強調了一遍,蕭寒怔了怔,揚聲笑道:“你放心,人在劍在,人不
在劍還在。 ”
蘇媚兒見他一笑,眉神之色透著英氣,不由心中一盪,心中念道:“這蕭寒
果然是天生迷死女人的情種,就連妃兒姐姐這麼高傲堅貞,都被他拖下水來。 ”
心中念著,她情不自禁得在蕭寒面頰上吻了一下,蕭寒笑了一笑,將劍收起。
忽然說道:“媚兒,咱們這是要去哪裡?”
蘇媚兒正瞧著蕭寒入迷,隨口便道:“去洛陽――”
蕭寒嗯了一聲,道:“洛陽――這倒是遠的很,少說也要十多天的路程。”
蘇媚兒吃吃一笑,道:“有妃兒姐姐和我陪你,你還要怎樣?”
蕭寒笑道:“不錯,有你和妃兒陪我,我當然只會嫌近,不會嫌遠,但洛陽
現在牡丹還未開,去那裡做什麼? ”
蘇媚兒故做神秘的搖搖頭,笑道:“天機不可洩露。”
六 夜捉淫鬼
細雨綿綿,雖然是夏天,但仍讓人感覺到一絲晾意,尹劍平一言不發的走在
前面,冷漠的目光直射向前方。
丁玉情便跟在他身後,她無奈的盯著他的背影,終於忍不住說道:“劍平,
你就不能說一句話麼? ”
尹劍平停下腳步,冷聲道:“說什麼?”
丁玉情嘆了口氣,道:“這幾天裡你簡直就像個石頭,又硬又涼,我又是哪
裡得罪你了? ”
尹劍平不語,細雨已打濕了他的肩頭,掛滿雨珠的冷淡面容扭向丁玉情,忽
然說道:“情兒,你真的不後悔和我一起闖蕩江湖?”
丁玉情一怔,說道:“這話是何意,此次出門,是師父親自准許的,我為何
要後悔? ”
尹劍平冷峻的面孔終於露了一絲微微的暖意,他回身牽住丁玉情的手,低聲
說道:“這雨雖小,但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咱們還是找個地方避避雨吧。”
“嗯――”丁玉情不解的望著他,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尹劍平並沒有將慕容山莊即將面臨大難的事情告訴她,他怕丁玉情會留在慕
容山莊而受到師父的責罰。他知道師父的脾氣,若是她執意留下,多半會被師父
趕出來。這樣她會更傷心。
一片朦朧的雨霧之中,尹劍平已瞧見遠方似乎有一片青色。
“那裡有村落。”尹劍平牽著丁玉情的手,二人一前一後慢慢轉下山坡。那
片青色也越來越近,果真是一個小小的村落。
這座村莊依山而建,四處綠樹成林,隱約露出幾處青磚屋簷,襯著這霧朦朦
的雨色,卻是說不出的詩情畫意。
二人正欲進村,卻聽到耳邊傳來一陣低低的哭泣聲。尋聲望去,只見一處低
低的土坡這上,跪著幾人。
這數人有男有女,俱是披著麻衣,手持白幡,手中不住的灑著紙錢,看來是
為什麼人送葬。
尹劍平上前抱拳道:“在下尹劍平,請問幾位可否是這村子中人。在下想―
―”
話還未說完,卻聽一個老嫗揮手喝道:“快走快走,小心鬼來吃你――”
“鬼――”尹劍平一愣,道:“光天化日之下哪裡來的鬼?”
幾個麻衣大漢已跳了起來,指著尹劍平吼道:“叫你們快滾,你們聽到沒有?”
尹劍平面容一冷,丁玉情已怒聲應道:“不就死個人嗎,用得著這麼大呼小
叫麼? ”
“情兒,住口――”尹劍平想止住丁玉情說話,卻已是來不及,那跪在地上
的數人頓時怒目相對,幾個大漢的拳頭也舉了起來。
尹劍平趕緊抱拳笑道:“諸位,內人說話實在有失體統,還請見諒。”
“內人――”丁玉情面容一喜,也不再多說,低下頭退到一邊,一張俏臉卻
是一片緋紅。
那老嫗擺了擺手,幾名大漢頓時低下頭去,退到一邊。
老嫗站起身來,拄著一根龍頭木杖,咳了數聲,才道:“兩位從何而來,怎
會路過我們這個荒野小村? ”
尹劍平道:“在下尹劍平,這是內人丁玉情,我們二人自杭州城來,路經此
處,有何得罪之處,還請老人家包涵。 ”
老嫗仔細打量著二人,道:“哦,原來如此,老婦我姓李,村中之人都叫我
李婆婆。也算是這村中的一村之長吧。不瞞二位。這村子也有多年沒有外客來訪,
本來我們應該好好款侍二位貴客,只不過這幾日我們這村中附近鬧起了惡鬼,所
以兩位還是趕緊離開此地為好。 ”
“惡鬼?”尹劍平眉頭一皺,道:“這世上真有鬼怪麼?”
丁玉情也忍不住說道:“世上哪裡有鬼,只怕是有人裝神弄鬼嚇唬你們的。”
一個大漢哼道:“你一個小姑娘知道什麼?這鬼專門半夜搶姑娘。已經害死
了我們村里六個姑娘的性命。姑娘這麼漂亮,若敢在這裡待上一晚,我二牛算你
本事大。 ”
丁情柳眉一挑,剛要說話,卻見尹劍平瞪了她一眼,剛要出口的話又咽了回
去,既然已是尹劍平的內人,自然要表現出嫻良淑德。她輕咳一聲,又低下頭去。
尹劍平拱手道:“老人家,不管這村中有無鬼怪,在下只想與內人暫住一晚。
若是我們不巧撞上那鬼,也只能怨我們運氣不順。 ”
他嘴上道著,心中卻是真想會會這個鬼怪。
老嫗凝望著他二人良久,咳聲道:“如果兩位真的不怕這裡的鬼怪,那好,
兩位請隨老身進村吧。 ”
說罷,她吩咐幾個大漢收拾了一番,數人前前後後擁著二人向村中走去。
這村子隱與山後,越是往裡走,村子的輪廓越是清晰。整座村子依山而建,
俱是用青竹圍成,幾縷輕煙,透過雨幕,竟讓尹劍平想起陶源明筆下的桃源仙境,
說不出的清雅怡人。
這一路人,尹劍平也漸漸了解了這村子的大概情況。
這村子叫莫愁村,村人俱是姓李。其祖上竟還是大唐皇族,原來被封為靖國
公,居住與蘇杭一帶。其家世也頗為顯赫,但後來大唐氣術已盡,李家怕被亂軍
誅殺,才帶領家人隱居與此。
此時由於天已將晚,一行人回到村中,便已見幾十名村人守在村口等候,見
老嫗回來,便圍了上去,卻見這些人面帶憂色,還有幾人面帶淚色,想是那些被
鬼姦殺的少女家人。
李婆婆將尹劍平與丁玉情引見給村人。村人向二人問候了一番,便隨她進了
一處竹樓內。
這竹樓甚是寬闊,那幾十位村名跟起來,絲毫不覺擁擠。李婆婆將二人讓與
座上,開口便道:“諸們鄉親,這幾日鬼怪橫行,連害了咱們七位姑娘的性命,
看來咱們必須商討一下如何應付。 ”
眾村民應聲道:“婆婆就吩咐便是。”
李婆婆點點頭,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接口道:“哎,不知是不是老身
命中註定有此一劫,這村中已有數百年與世無爭,與人也並無結下仇怨,不知是
哪家的鬼魂如此和咱們過不去。二牛,你今晚便帶人守住村口,再派人每晚巡視。
不要放過任何可疑。 ”
那二牛應聲退下佈置人手。尹劍平見也無事可干,便起身道:“李婆婆,在
下與內人不知可否盡些勉薄之力。 ”
那李婆婆苦笑道:“壯士遠到而來,老身本應盡地主之誼,怎奈如今這里人
心惶惶。老身照顧不周,已是有些慚愧,怎能再勞煩壯士。 ”
丁玉情已有些不悅,輕扯他的衣袖,在他耳邊低語道:“劍平,你別忘了琳
兒如今還是下落不明,你還這樣多管閒事,咱們還是在這裡待上一晚,明早趕緊
出發吧。 ”
“這――”尹劍平遲疑著,卻聽那李婆婆道:“兩位就不要推辭了,老身自
活這麼大,還真沒遇到過什麼鬼,這也正好,讓我碰上一碰。也算不白活此生了。 ”
李婆婆這番話倒是讓尹劍平不知說什麼好,只好與丁玉情隨著一名村人出了
竹樓,那村人將二人領至一處偏靜的小樓處,道:“小村簡陋,還望二位見諒。”
尹劍平趕緊抱拳說道:“兄弟客氣了,是我們打擾了才對。”
村人笑了笑,那笑意卻是勉強之極,想是硬擠出來的。他點點頭便離了去。
丁玉情隨著尹劍平進了小樓,卻是裡面果然簡陋,一張木床、一張木桌,幾張木
椅。後窗卻是背向大山,順著窗口望去,只覺自己彷彿置身與雲霧之中似的。就
算天上仙境想來也不過如此。
尹劍平倚在窗口站了許久,不知不覺天已全暗了下來,遠處的燈火,近處的
燈火,三三兩兩的在夜雨中閃動著,四處除了雨聲,便只有山風吹動之聲。
丁玉情終於忍不住說道:“劍平,咱們奔波了幾日,你也一定累了,咱們還
是早些睡下吧。 ”
尹劍平搖搖頭,目光卻是掃向大山深處,丁玉情苦笑一聲,道:“你還是改
不了這多管閒事的毛病,罷了,我就陪你等著那淫鬼出現吧。 ”
尹劍平終於動了一動,說道:“情兒,你跟著我後不後悔?”
丁玉情眨了眨眼,笑道:“後悔,怎麼不後悔,我後悔為何到如今才俘獲了
你的心,讓你不再去找那個永遠達不到的夢。 ”
尹劍平自然知道丁玉情口中所說的那個夢是什麼,他的心忽然揪心般的痛,
愛便是這樣無情,或許別的男人心中可以裝下無數個女子的情,但他不能,他的
心中,如今卻是如亂麻一般,找不出一絲頭緒。琳兒他始終是放不下,因為這份
暗戀太過刻骨銘心,這一輩子,他都無法忘懷,可是丁玉情呢,這個對他關懷備
至,體貼入微的女子,他又怎能辜負她的一片深情。
他心中念著,頓覺心中焦慮不安。不由長嘆一聲。
丁玉情綿綿的笑著,一雙玉手從背後輕輕將他攬住,溫柔的說道:“劍平,
你不要再想了,琳兒始終是琳兒,我並沒有期望能爭過他。你只要能天天陪在我
身邊,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
丁玉情越是這樣說,尹劍平心中越覺得增加了一分罪惡。
窗外夜雨漸漸大了起來,陣陣的雨滴敲打在窗欄上,發出脆耳的聲響。尹劍
平的心已漸漸平靜下來,他回頭凝望著丁玉情的雙目,深深的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將她抱住懷中,卻是不說話,因為他知道,他並沒有資格給她任何承諾。
丁玉情一臉幸福的表情,她將頭埋入尹劍平懷中,呼吸著他那男人的氣息。
心中像蜜一樣甜,甜得她只想哭。
她努力不讓自己的眼睛掉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強笑道:“這是什麼了,弄
得咱們像生離死別似的。 ”
話剛到此處,丁玉情目光忽然一凜,低聲說道:“劍平,外面好像有人?”
抬眼一看,卻見尹劍平目光已掃向窗外,沉聲道:“這人輕功不弱,看來這
便是村人口中的鬼怪了。 ”
丁玉情點點頭,側耳聽去,道:“這人身材不低,練得也一定是外家功夫,
不然輕功不會有如此大的聲響。 ”
尹劍平點點頭,身體一閃,抓起桌上的兩把長劍,分出一把扔向丁玉情,道
:“看來這閒事不管不行了。”
丁玉情苦笑道:“夫唱婦隨,今晚咱們夫妻二人就演一出鍾魁捉鬼吧。”
尹劍平會意一笑,兩人便一前一後齊躍出房門,剛出門口,便聽不遠處有人
大呼道:“鬼在這裡,快來呀。”
二人尋聲掠去,卻聽近處一片空地上。數十名大漢已將一條黑影團團圍住。
這黑影果然身材魁梧,遠遠望去,就像鐵塔一般。
還未等二人近前,幾名大漢已衝了上去,尹劍平不由急呼道:“小心――”
話剛出口,那黑影忽然一陣怪笑,身體一斜,一雙大手已抬了起來,一名大
漢躲閃不及,被他一把抓住腦袋。但聽一聲慘叫,那大漢的腦袋竟如同西瓜一般
被捏了個粉碎。
此時尹劍平已期身上前,手中長劍赫然出鞘,一道寒光直逼黑影人胸口。
那黑影人卻是一動不動,任由尹劍平一劍刺來。但見一聲脆響,尹劍平只覺
虎口一陣酸痛,這一劍竟似剌在鋼板上一般。
“金鐘罩!”尹劍平驚喝一聲,丁玉情已掠了上來,又是一劍,直取黑影人
下盤。
但這一劍仍然無法奏效,丁玉情內力稍弱,一把長劍幾乎被震出手來。
那鐵漢扭身便是一拳,這一拳夾帶著破風之聲,竟似有千鈞之力,尹劍平低
喝一聲:“情兒,小心――”
身形一轉,手攬住丁玉情腰際,順勢向後一扯,長劍頓時化做萬道劍光,將
鐵漢全身罩住。
只聽叮叮數聲脆響,那鐵漢身上已挨了不下二十多劍,直逼得他連退數步。
忽然一道閃電打來,直照向他一張猙獰的臉孔和亮閃閃的一個禿頭。
尹劍平回身一躍,抱著丁玉情向後躍出數丈。道:“情兒,你沒事吧?”
丁玉情搖搖頭,卻見那一干大漢滿面恨意,幾乎是要把那鐵漢吃掉一般。尹
劍平昂聲道:“世上能將金鐘罩練到如此地步的人並不多,你究竟是何人?”
鐵漢卻也是吃驚不小,愕然道:“慕容世家的九玄劍法,慕容玄天是你們什
麼人? ”
丁玉情悄然說道:“劍平,這惡鬼雖然金鐘罩練得不錯,但我已發現他也並
非是刀槍不入。 ”
尹劍平點點頭,低聲說道:“他身上至少有三處命門,可這三處命門以足底
湧泉穴最為致命,可是他怎會如此輕易讓咱們去刺他的腳底板呢? ”
正當二人低語之際,那鐵漢已嘿嘿笑道:“慕容老賊的兩個徒兒也不過如此
――”正說之間,但聽一陣人聲嘈雜之聲,數十名精壯漢子已奔了前來。
鐵漢正待說話,尹劍平已經掠了上來,長劍一抖,化為一片劍雨,直將鐵漢
全身罩住,緊接著丁玉情也是一縱身,同樣一片劍雨,二人一前一後,卻是將鐵
漢進退之路全部封死。
鐵漢略微一驚,還未等退身,身上又是挨了十多劍。
尹劍平已看出這大漢雖然金鐘罩功夫可稱是天下無敵,但身形略顯滯納,以
慕容家的輕身功夫相比,他也休想討得半分便宜。
鐵漢頓時被激怒,他猛然一拳揮出,這一拳夾雜著破風之聲,竟似有千鈞之
力。迎著尹劍平的劍雨,卻是打向他身後的丁玉情。
他也看出這丁玉情的功力稍遜尹劍平一籌,縱然自己身上再多個幾十劍也無
妨,如先解決一個,自己也算夠本。
丁玉情卻覺一股狂風撲來,心中一緊,閃身避過,但臉頰之上卻一陣微痛,
不由心中大驚,這鐵漢不止一身金鐘罩功夫不弱,這拳風竟也如此厲害,若是被
打中,恐怕自己真是沒有了性命。
尹劍平招式已老,回身一側,口中失聲叫道:“少林伏虎拳!”
他話未說完。鐵漢又是一拳揮出,直向尹劍平胸前打去。
尹劍平那裡敢和他硬碰,腰身一彎,身體竟似大鵬一般躍起,一劍刺向他的
頭頂百會穴。
百會穴乃人一大死穴,縱然是絕頂高手,也無法將這一穴道完全封死。所以
江湖中人防護最嚴密的,便是這百會穴。
鐵漢自然也不例外,眼見著這一劍刺來。不由心中大撼,身體急忙一縮,但
這一劍還是劃過他的面頰。
丁玉情見這一招見效,心中一喜,急身而出。也是一劍,卻是向他雙目而去。
正如尹劍平所想,這鐵漢雖然刀槍不入,不過輕身功夫卻是不如二人。見一
道寒光射來,驚得他腦袋向後一縮。但這一劍還是狠狠刺在了他的右目之中。
“啊――”鐵漢一聲慘叫,身體踉踉蹌蹌退了數步,暗夜之中,隱約可見他
那右目之中一股鮮血噴出。
丁玉情乘勝追擊,身形閃動,直又攻出數劍,但聽尹劍平驚聲叫道:“玉情,
不可――”
話還未說罷,只見那鐵漢如同瘋了一般,大吼著雙拳亂揮,陣陣拳風夾帶著
雨滴如同暗器一般,直向眾人撲來。
但聽幾聲慘叫,已有數人被人鐵漢用拳風所打出的雨滴擊中。丁玉情情急之
間,急身回側,卻聽躲閃不及。尹劍平大驚失色,長劍猛然一擺,擋住數滴雨滴。
丁玉情卻是悶哼一聲,肩頭卻是被擊中,幸而這雨滴本就細小,再加上不是
要害。雖是疼痛,但對江湖兒女來說也並無大礙。
那鐵漢瘋了似的亂打一氣後,已是有些氣喘。他狂呼一聲道:“臭小子,你
等著,老子遲早要找你報仇的。 ”
說罷,身形一擺,已躍過數人頭頂,直向大山深處奔去。
尹劍平自量不是他的對手,便任他而去,低頭急聲道:“玉情,你――你沒
事吧? ”
丁玉情搖搖頭,道:“沒事,只是肩頭有些疼痛,這怪人一身硬氣功果然了
得,光是震出的雨點都有如此威力。不知他到底是何方高人? ”
尹劍平道:“我已有些眉目了。”
丁玉情見他話到一半,卻也不再多問,二人扶起倒地的數人,他們並無武功,
所以雨點所擊之處,卻是湧出鮮血,索性也是未中要害。
只是可憐那個被鐵漢一手捏碎腦袋的漢子,只留了一付沒有頭顱的身軀。
夜雨已盡,山頭也漸漸亮出一摸白色,一座竹樓之中,李婆婆手拿龍頭拐杖,
端坐在椅上,尹劍平與丁玉情坐與旁邊,只有一名年長的老者分坐四周。卻都是
不講話。
一片沉默之後,李婆婆先聲說道:“尹夫人不知傷勢如何,要不要讓村中的
大夫為你把把脈。 ”
丁玉情笑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倒是那幾位大哥看來要休養幾個月才可
全癒。 ”
李婆婆嘆道:“昨日又是一死五傷,再這樣下去,恐怕這莫愁村中也沒有什
麼人丁了。 ”
那坐在右首一位銀髮老丈起身說道:“如果不是二位大俠鼎力相救,昨晚也
只怕死傷更多,老頭子我大恩不言謝,二位如有何差遣,我莫愁村中上上下下定
會全力報答。 ”
丁玉情笑言道:“那禿頭還沒捉到,我們哪裡還敢領下這謝字。”
李婆婆眉頭皺道:“尹夫人是指那惡鬼乃是一個——”
丁玉情道:“那哪裡是個惡鬼,分明就是個採花的大和尚。”
“和尚?”李婆婆不由呆了一下,道,“那個廟裡的和尚竟敢如此大膽,何
況這和尚力大無窮。該不會是少林――”
這莫愁村中與世隔絕,江湖中事所知並不多,一提到會武功的和尚,李婆婆
自然而然會聯想到少林寺。
丁玉情笑了笑,卻是不說話,而是轉頭瞧向尹劍平。
尹劍平輕咳一聲,道:“原來你心中已是有數了。”
丁玉情笑而不語,尹劍平便道:“此人正是出自少林,名叫戒色。”
李婆婆道怒聲道:“聽聞這少林乃是佛門正宗,怎會出此孽徒?”
尹劍平起身在屋中踱步起來,道:“少林雖然是佛門正宗,但是也難免會有
混水摸魚之輩,這戒色便是一例。他當初只是河北鐵刀門中的一名普通弟子,只
不過戀上了門主之女,可偏偏這女子又是一個淫娃蕩婦,兩人苟且多年,那門主
才知曉。那女子為掩蓋真像,竟在這戒色飯菜之中下了毒藥,這戒色雖然未被毒
死,但仍被門主逐出師門,後幸得少林方丈空見大師收留,從此歸依佛門,法號
戒色。 ”
丁玉情接口道:“這戒色和尚雖然入了少林,但已視天下女子皆為淫婦,終
於等到他偷偷下山將鐵刀門上上下下數十人盡數滅與家中,被少林得知。他也從
此流落江湖,淪為一名偷香催花的無恥淫徒。 ”
李婆婆嘆聲說道:“這世上太多的孽緣,皆為一個淫字,哎――”
尹劍平也是一嘆,道:“這戒色和尚與同是採花大盜的沈玉蜂不同,沈玉蜂
雖也是偷花竊玉,但卻是極少傷害性命,可這戒色和尚偏偏對女子懷有怨恨之心,
在他手中蹂躪過的女子,卻是極少能夠活命。 ”
丁玉情點頭道:“而且這戒色和尚殘忍之極,每姦污過一名女子,總是想盡
一切能想到的極惡手段折磨所擒女子。 ”
剛講到這裡,卻聽側面那銀髮老丈拍案而起,怒聲吼道:“這臭和尚雖然被
女子所騙過,但也不能如此變本加厲的對待其它人,真是可惡之極。 ”
李婆婆雖是面容未改,但心中卻也是激盪萬分,莫愁村與世無爭,村中之人
哪裡想得到這世上還能有如此萬惡之徒。
尹劍平道:“這戒色做惡江湖數十載,少林眾僧曾大舉圍撲他,但卻因種咱
原因讓他至今還逍遙法外,今日正好讓在下看到,也是他命已該絕。 ”
丁玉情面色微沉,但隨即說道:“李婆婆,這戒色和尚已中了我們幾劍,左
眼已瞎,料他也逃不遠,就讓我們夫妻二人為你們把這淫僧捉回來讓你們千刀萬
剮如何? ”
李婆婆驚色道:“這如何能行,昨日你們已為我們趕跑那惡人,今日老身怎
能還讓二位大俠以身犯險。 ”
丁玉情笑道:“那戒色和尚橫練功夫倒是不錯,不過我們慕容世家的武功偏
偏就是他的剋星。婆婆放心,縱然擒不住他,我們自然可以全身而退。他也奈何
不了我們。 ”
李婆婆正待說話,已被尹劍平搶聲說道:“婆婆放心,我們夫妻二人雖然不
敢說武功天下無敵,但二人聯手,江湖之中也怕是找不出幾個人來與我們對敵。 ”
丁玉情笑著站了起來,說道:“說做就做,劍平,咱們這就出發,找那個戒
色禿驢的老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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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已停,只有如霧般的細雨,飄飄灑灑的籠罩了整個青山。遠遠望去,只能看
到霧濛濛的一片淡青之色。
踏著泥濘,尹劍平與丁玉情穿奔在群山之中。二人輕功非凡,腳下竟沒有沾
上半點泥污。
“等一下――”尹劍平忽然輕呼一聲,丁玉情登時頓住身形,道:“發現什
麼了? ”
尹劍平點點頭,停在一處大樹之下,道:“聽得李婆婆說到過那戒色每過三
兩天便會進村一次,看來他也不會離這裡太遠,這大山之中必定還有山洞或廢屋。 ”
說罷,他低下向樹下一摸,卻見手上沾了少許的血跡,丁玉情挑眉道:“他
曾在這裡逗留過。 ”
“不錯。”尹劍平將血跡抹去,抬眼望了四周群山:“看來他就在這附近。”
丁玉情微微一驚,手不由自主的搭在劍柄之上。雙眸警覺掃向四處。
尹劍平微笑道:“你也不用如此緊張,戒色中了咱們幾劍,傷勢雖不重,但
也夠他受的,趁他元氣尚未恢復。咱們看來還真能為民除了這一害。 ”
丁玉情這才放下心來,但聽尹劍平忽然說道:“情兒,你為何要自作主張,
將這件事攬下來? ”
丁玉情瞪了他一眼,笑道:“這難道不是你的意思麼?”
尹劍平不語,丁玉情太了解他了,就像他身體的一部分,他已感覺到他越來
越離不開她了。
他提了提神,環顧四處的環境,忽然眼睛盯住不遠一處窪地。忽然道:“玉
情,你看那裡。 ”
丁玉情順著尹劍平的眼神望去,卻見那窪地四周綠草繁茂,但近處是雜草低
平,顯是被人經常踩踏所致。
二人欺身上前,果然這窪地下面,有一處亂草掩蓋的洞穴,這山洞僅能容一
人進入,外面又是雜草叢,只要離上三五丈遠,絕看不出這洞口。
丁玉情皺眉說道:“戒色會在這裡麼?”
尹劍平沒有說話,向裡探了一眼,便摸著洞壁進了去,丁玉情趕緊緊跟其後
進了去。
這山洞越是向裡,越是寬闊。到了最後,山洞竟變成了一座寬闊無比的洞廳,
這洞廳足有慕容山莊的水潭一般大小,洞頂之上卻是露出幾塊兩三人之寬的洞口,
雖然外面是陰霾雨細,但仍將這洞廳之中照射如同洞外一般。
邁入洞廳,尹劍平眉頭一皺,卻是將丁玉情按了下來。
丁玉情一愣,隨即便看到不遠處一處凹陷的低窪之處,一個寬大壯碩的背影
正背向二人,在自己的頭上裹著布條。
在他的身旁,立著六根半腰粗的木樁,四名少女,正被綁在這木樁之上,應
該便是這戒色淫僧所擄的少女。
丁玉情銀牙緊咬,便要衝上前去,卻被尹劍平緊緊按住,低語道:“不可魯
莽。 ”
丁玉情咬牙定住,那戒色和尚將頭上布條綁定,站起身來,口中咒罵道:
“他娘的,老子縱橫江湖十多年,想不到陰溝裡翻船,栽在兩個小輩手上。”
那幾名少女有的低聲抽咽,有的面容呆訥。顯然是已被那戒色所蹂躪所致。
只有一名少女,卻是只有十三四歲模樣,一身青色布衫還算整齊,但卻是一
臉恐意,像是剛被捉來不久。
戒色捂著腦袋站了起來,打量了這幾名少女兩眼,目光卻是最終盯在那青衣
少女身上,口中低聲道:“他奶奶的,倒把昨日請來的這個小姑娘來忘了。”
這青衣少女面容清秀,淡眉清唇,雖是年紀尚小,但也可以瞧出這長大之後
必定是個美人胚子。
望著那青衣少女,戒色忽然面容一展,咧嘴一笑,也忘了自己眼上的傷,捏
起那少女的下顎,道:“小姑娘,告訴大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青衣少女卻是嚇得不輕,一雙美麗的雙眸充滿懼意,“我
――我叫淚兒。 ”
“淚兒。”戒色皺著眉頭,“這個名字有意思,有意思。”
話音剛落,但聽“滋”的一聲輕響,那少女頓時低呼一聲。原來胸前的衣衫
卻是被戒色一把撕開,露出雪白的胸膛。
那兩團尚未成熟的雙乳,如同兩個小饅頭一般微微聳起,粉色的乳頭卻仿似
兩粒櫻桃般鮮嫩。戒色眼睛愣愣的盯著少女胸前,半晌,才道:“老子我已經很
久沒有玩過這麼嫩的貨色了。今天我這老牛看來運氣不錯呀。哈哈――”
戒色大笑著,手探向少女胸前,一把按在她的巧乳上。
“不要――”少女驚恐的大叫著,可剛喊出兩個字,緊接著就听一聲脆聲怒
聲叫道:“住手!”
戒色一愣,扭身瞧去,卻見丁玉情已衝了上前,長劍出鞘,指向戒色,怒聲
道:“你這個淫賊,本姑娘今日一定放不過你。”
“玉情――”尹劍平無奈的踱了出來,微瞪了她一眼,輕聲怒道:“誰叫你
出來的? ”
丁玉情恨聲道:“你若想繼續躲著我也管不著,但我不能眼睜睜瞧著這淫賊
就這樣輕薄那小姑娘。 ”
尹劍平也不與她鬥嘴,抽出長劍,衝著戒色叫道:“戒色,你說來也算少林
弟子,我佛慈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你能隨我到少林寺請空見大師發落
的,尹某自然會在空見大師面前為你開脫幾句。 ”
尹劍平心知這戒色一身少林正宗的橫練氣功,自己也並非有十足的把握能夠
將他制服,是以只能用這緩兵之計來拖延時間,以便等待時機,一舉將他擒獲。
戒色冷哼一聲,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們這對小夫妻。他奶奶的,老子
的眼睛被你們弄瞎,老子我還正愁找不到你們,想不到你們還倒是不怕死,自己
送上門來。嘿嘿,也倒省了老子去找你們。 ”
正說之間,戒色忽然眼睛一瞪,瞥見了丁玉情那嬌怒的神情,昨天夜晚天太
過黑暗,戒色哪能看清丁玉情的模樣,今日一見,不由心頭一動,他倒是許久沒
有碰到過如此英氣颯爽的江湖女子。而且是如此美貌。
戒色嘿嘿笑著,道:“小娘們儿長得還挺標致的,你若能讓老子弄上一下,
老子倒可以考慮去少林寺。 ”
丁玉情頓時羞得滿面緋紅,怒聲叫道:“無恥之徒,今日本姑娘就要為民除
害。 ”
說罷,她長劍一揮,直向戒色刺來。
尹劍平一驚,丁玉情江湖經驗尚淺,哪裡會是戒色的對手,情急之下,只能
欺身上前,長劍掃向戒色面門。
戒色哈哈大笑,丁玉情這一劍已刺在戒色胸口之上,卻也無法刺進,一把長
劍由於用力過猛已變成半月形狀。虧得這把鋼劍乃是純鋼打造,劍身韌力十足,
才不至折斷。
尹劍平撲身上來。長劍竟似雷霆萬鈞一般,夾雜著破空之聲,直刺向戒色面
門。
戒色雖然刀槍不入,但這臉上卻還是防不住,不然尹劍平也不會刺瞎他的眼
睛。他怒吼一聲,身體微斜,呼的攻出一拳。
這一拳運足十成功力,縱然尹劍平能刺瞎戒色另一隻眼,但自己也只怕會被
這一拳打的粉身碎骨。
尹劍平回身一轉,硬生生止住身形,但見戒色另一隻手丁玉情掃來,尹劍平
急呼道:“玉情――小心――”
丁玉情心中一凜,抽身迴轉,堪堪閃過戒色這一抓,尹劍平又是一劍逼上前
來,將戒色引向一邊,叫道:“玉情,快將那些姑娘帶走。”
“不行――”丁玉情嚷道,欺身上前連揮出數劍,叫道:“要走一起走,要
死一起死。 ”
戒色怒吼一聲,拳風呼呼,如巨斧開山般掃向二人,雖是出拳尚慢,但那強
勁的拳風已逼得二人連退數步。
“丁玉情!”尹劍平忽然怒叫一聲,道:“你還聽不聽我尹劍平的話。”
“我――”丁玉情皺眉說道,“可是我怎麼能――”
尹劍平狠瞪了她一眼,道:“我雖然是鬥不過這禿驢,但要全身而退又有何
難,你儘管帶著幾位姑娘回到莫愁村,我稍等便會回去。 ”
話音剛落,戒色又是一拳攻來,尹劍平迎身而上,兩人又是斗在一起,丁玉
情咬咬牙,掠身上前,揮出一劍,幾名少女身上的麻繩已應聲而落。
幾名少女已是嚇得花容失色,麻繩剛落,她們已癱倒在地,哪裡還走得動。
只見剛才那眉清目秀的青衣少女倒是還算鎮定,扶起其它少女,低聲說道:
“這位姐姐,謝謝您的救命之恩。”
丁玉情只顧著注視著二人的打鬥,只是點點頭,道:“你們可是莫愁村的人?”
青衣少女點點頭,丁玉情道:“那你們也一定認識回村的路,你們趕緊回村
去吧。待我們殺了這淫僧,提著他的人頭給你們被害的姐妹去祭墳。 ”
“可是你們――”青衣少女遲疑道,“這和尚這麼厲害,你們能應付的來麼?”
丁玉情冷聲笑道:“這禿驢雖然厲害,我們卻也偏偏要鬥他一斗。廢話少說,
待會兒打起來刀劍無眼,若是傷了你們可不妙,趕緊下山回村去吧。 ”青衣少女
剛要說話,卻見另幾名少女已有了少許精神,收拾起自己的衣物,拖著她便匆匆
向洞外走去。
青衣少女只能扭頭道:“那姐姐你可要小心。”
丁玉情沖她們揮揮手,眼瞧著她們出了洞外,才放下心來,叫道:“劍平,
我來幫你。 ”
說罷,提劍上前,一招“尋梅探雪”直攻上來。
戒色一身金鐘罩功夫已練得爐火純青,尹劍平已不知在他身上刺中多少劍,
但他仍然毫髮無損,倒是將自己內力漸漸消耗了數分。
但金鐘罩卻也是最耗內力,戒色拼了許久,也有點氣短心悶,丁玉情忽來這
一劍,卻是他始料不及,這式尋梅探雪卻是九玄劍法中的闢劍法,此法借用刀法
中的凌厲快狠,演化而成這九玄劍法中的六式闢劍法。但聽一聲輕響,戒色已是
躲閃不及,一身破爛的僧袍已劃出一道口子,連同後背上的紅肉,一起翻了出來,
一股鮮血奪目而出,丁玉情只覺虎口一陣劇痛,心中更是又驚又喜,略一分神,
戒色已如野獸般大吼一聲,回身一拳打來。
這一拳如大浪洶湧,好似有千斤之力。丁玉情大驚失色,身形向後猛退,也
虧得她輕身功夫不錯,堪堪避過這掃來的一拳。但拳風掃過,拳風卻是將她硬生
生逼退數步,只覺胸前微痛,竟似心頭狂跳不已。
戒色招式已老,尹劍平又是一劍掃來,卻是直指他脖頸之上。
戒色身體一斜,雙拳猛翻,一手直抓向尹劍平手中長劍,竟硬生生抓住劍身,
但手掌卻是已被鋒利的劍鋒滑破。
另一手,卻是化拳為指,重重點在尹劍平後背“命門穴”上。
尹劍平長劍被抓,身體不免有些滯遲。竟然著了戒色這一指,頓時身體一沉,
重重的摔在地上。
“劍平!”丁玉情驚叫一聲,劍芒突起,正待攻上前去,戒色已抓起尹劍平
手中的劍,吼道:“你若再前一步,我馬上讓你的情郎變成肉泥。”
“不可――”丁玉情顫聲道,“快把劍放下來!”
戒色這手點穴手法卻是少林正宗的般若指,當年空見大師收他入少林,達摩
堂掌院空明大師見他身材健壯,便將這伏虎拳與般若指親傳與他。
這兩種功夫重在以力製人,並不重內力深厚,是以這數十年下來,這兩樣武
功竟被戒色練得罕逢敵手。
這般若指與大風島的斷空指、長白老仙的天絕棍,並稱江湖三大點穴神功。
那威力不言而語。
戒色將劍抵在尹劍平脖上,劍鋒已緊緊貼在肉上。
“住手――”丁玉情面容大變,手中的長劍頓時跌落在地,“你――你做什
麼――我都答應――只要你放下劍――”
戒色咧嘴一笑,一張獸面更加猙獰,他狂笑著將尹劍平扔在地上,陰聲道:
“我要你脫了衣服,你答應不答應。”
“你――”丁玉情面色緋紅,怒目直瞪向戒色。
戒色冷笑一聲,長劍微微用力,一縷鮮血,已順著他的脖子涔了出來。
“不要――”丁玉情驚聲叫道,滿目的怒火卻變作哀求的神情。
尹劍平雖身體被制,但思緒卻是萬分清楚,他怒喝道:“玉情,拿起你的劍,
慕容家的聲譽不能毀在咱們手上。趕緊拿起你的劍。 ”
“我――我――”丁玉情見到那絲血跡,神情更是驚恐萬分,連那聲音都似
有些顫抖,“劍平――不行――我不能――”
“拿起你的劍――”尹劍平再次怒喝著,但話剛出口,戒色手中長劍又重了
幾分力氣,劍刃滑的更深。
“不要――”丁玉情驚叫一聲,“我――我答應你――你快住手――”
戒色嘿嘿笑著,道:“那你還等什麼――”
丁玉情眼中已充滿了淚花,她畢竟是個女人,一個女人怎能不去救自己心愛
的男人呢。
她定了半晌,緩緩閉上了眼睛,雙手顫抖著解開衣衫。
戒色的眼眶,隨著那衣衫的脫落,漸漸瞪得大大的。
他已很久沒有見到過如此美妙的胴體,成熟的嬌軀之上,散發著令人眩目的
光暈。就像一朵嬌豔的牡丹一般。
“丁玉情,你給我住手――戒色――你這個王八蛋――”尹劍怒叱著,但卻
阻擋不住戒色那淫邪的目光在丁玉情的嬌體上上下的打量。
“想不到你這個小子艷福倒是不淺,嘿嘿。”戒色淫笑著,將長劍扔到一旁,
便要向丁玉情走去。
尹劍平一雙拳頭幾乎要捏碎一般,怒吼道:“戒色――你有本事殺了我,欺
負一個弱女子,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話還未說完,戒色已飛起一腳,踢在尹劍平小腹之上。
戒色天生神力,這一腳也著實不輕,尹劍平被踢飛出數丈。撞在洞壁之上,
又彈在地上。整個身體都下意識得抽搐起來。卻是已痛得說不出話來。
“娘的,老子本來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用得著你這小子來教麼?”戒色罵
咧咧地回了一句,卻馬上滿臉奸笑,直徑向丁玉情走去。
丁玉情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腳卻是觸到了剛
剛跌落在地的長劍。
丁玉情心中一動,腳下忽然一提,長劍頓時搭在手上。
“淫賊――你去死――”丁玉情怒叱一聲,長劍一抖,登時一片劍雨,直向
戒色撲來。
戒色萬萬沒有想到丁玉情還會出手,但他始終在江湖中摸爬滾打數十年,情
急之下,鐵臂猛然揮出,竟迎著那劍雨抓去,但見丁玉情驚呼一聲,那長劍竟被
戒色緊緊抓在手中。
“想不到小美人你還挺潑辣的。”戒色狂笑一聲,“乒”的一聲竟將長劍折
成兩斷。
丁玉情面色頓時一片慘白,她還未回過神來,戒色已將她一把抓起,扔在了
草鋪上。
“憑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想取老子的性命。哈哈――”戒色將斷劍隨手一扔,
伸手便去解自己的衣服。
丁玉情怒聲叱道:“淫賊――你――你敢動我一根頭髮,我絕饒不了你。”
戒色一臉橫肉一沉,卻是將丁玉情一把拎起,在她的美臀上重重的打了一個
巴掌,笑道:“老子我就等著你來,不過在此之前,我會先讓你服服帖帖的。”
說罷,拎起丁玉情來甩到那木樁之前,順手扯過一根麻繩,將丁玉情雙手綁
住,吊在木樁之上。回頭卻是向尹劍平笑道:“小兄弟,你就好好看看你這老婆
怎麼在我手裡舒服到欲死欲仙吧。哈哈――”
“無恥――”丁玉情怒聲罵道,卻被戒色狠狠的在那粉頰上扇了一記耳光。
殷紅的鮮血,從丁玉情紅唇中流出。
戒色頓時罵道:“他娘的,你別忘了,你那小情人的小命可是捏在我手上。
我讓他少胳膊,也可以讓他少腿,更可以讓他少一個腦袋。你應該不會希望年紀
輕輕的就當上寡婦吧。 ”
“你――你――”丁玉情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已是說不出話來,她自然也明
白戒色的為人,殺一個人如同殺死一隻螞蟻一樣不會眨一下眼睛。戒色的重手點
穴,乃是少林的不傳之秘,被點中之人,若不在一定時間內解開穴道,輕者血流
不暢,全身癱瘓,重者則會因血氣不通,筋脈寸斷而忘。
尹劍平不知是效力發作,還是被眼前這一幕所激怒,他的面容如同殘陽一般
血紅,他全身的骨胳卻是發出一陣輕微的脆響。
丁玉情咬緊牙關,終於冷冷說道:“戒色,你好歹也算江湖名人,說過的話
也應該會算數,否則的話,我縱然咬舌自盡,也不會讓你動我――”話還未說完,
戒色卻又是一記耳光,響亮的扇在丁玉情的面頰上。
“老子我平生最恨的便是威脅我。”戒色一臉橫肉卻是堆在一起,不像怒,
也不像笑。那神情卻是詭異之極。
丁玉情只覺口中一陣腥味,血色更濃,直順著嘴角湧出。沿著粉脖,直直滑
落在那雙峰之上。戒色這一巴掌也著實太狠,只讓她一陣暈眩。
朦朧之中,隱約看到戒色奸笑著,一隻手伸了過來,狠狠在她胸前捏了一把,
直捏出一片深紅的印跡。
丁玉情絕望得閉上了眼睛,心中道:“劍平,我先走一步,但願在黃泉路上
看不到你。 '明知戒色不會放過他二人,不萬念俱灰,竟是有了輕生的念頭。
戒色似乎瞧出丁玉情的念頭,伸手在她下顎一壓,丁玉情的下顎頓時已然脫
臼,嘴卻是無法再閉上。如此一來,丁玉情已是連咬舌自盡的能力都已沒有。
戒色陰聲笑道:“娘的,老子還沒玩夠,怎能讓你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太浪
費了你這個小美人。 ”
丁玉情半張著嘴,卻是不能說話,卻一雙怒目,卻是直射向戒色。
望著丁玉情那半張的紅唇,不由下身一團火焰升上心頭。他咽了一下口水,
卻是已把持不住。將丁玉情吊著的身體放了下來,將她強按在自己胯下,把早已
硬生生的陽物掏了出來。
好一根陽具,宛如嬰孩手腕一般粗壯,足有一個半手掌長短,雞蛋般的龜頭
暴漲,泛黑的陽具上青筋暴跳。像一隻飢不可耐的豺狼,將要捕食獵物一般。
“啊――”丁玉情嘴唇不能合攏,只能驚聲呼叫著,但隨即那龜頭已堵住了
那櫻唇,向裡衝去。
“唔――唔――”丁玉情奮力掙扎著,怎奈雙手被綁,那雙大手又如鐵崮一
般,將她死死按住,讓她動彈不得半分。
陽物一入到那濕潤滑潤的香唇中,戒色忽然微微一顫,卻是感覺到那口中似
比那陰穴之內更加享受。不由得他猛抓著丁玉情的秀發,下身開始挺動起來。
戒色這陽物也實在太過粗長,只是進去了一半,卻是已抵在那喉嚨深處,丁
玉情感覺到一陣暈眩,肚中也牽帶著一陣抽搐,幾乎要嘔吐出來。
抽插了好一會兒,戒色才依依不捨的將陽具抽了出來,但見那棒身之上一片
濕潤之色。
丁玉情還未回過神來,戒色已托著她的下顎,將她整個身體都拎了起來。卻
是又將她脫臼的下顎又按了回去。
“嘿嘿,老子甜味騷味都嚐過,可就是沒嚐過這辣味。”戒色脫去僧袍,褪
下褲子,渾身上下已是一絲不掛。古胴色的肌膚,滿是肉塊的結實虎背顯露無遺。
尹劍平卻是一動不動,似已暈了過去,但仍可見那額頭上青筋暴跳,一雙拳
頭幾欲捏碎。
丁玉情失神望著尹劍平,銀牙卻幾欲咬碎,戒色此時卻是面門大開,此時要
殺他並非難事,可偏偏這般若指法天下除少林達摩堂方丈空原大師外,天下已無
人能解,此時的丁玉情腦中滿是尹劍平,連戒色走到身前都渾然不知。
戒色狂笑著,頭上纏著繃帶的獨目竟涔出絲絲的血跡,他一把抹去,抓起丁
玉情的玉足,將雙腿高舉,下體那嫩紅的陰唇頓時顯露無遺。
戒色雖與沈玉蜂同為採花賊,但沈玉蜂從來瞧不起這個一身蠻力的魯漢,說
來也是,戒色生性兇惡,從不知花前月下,風雅做人,沈玉蜂自號花中蝴蝶,蜜
中青蜂,在他看來這雲雨之事乃是人生一大快事,應當好好享受,能讓胯下之人
滿足,自己自然也會滿足。是以他姦淫之女並無性命之憂。但戒色不同,少年之
時被女子所騙,使他對世上女子都有一種莫名的仇恨,在他眼中,所有的女子都
只不過是他發洩怒火的對象。是以他也被江湖中人稱為“摧花僧”。
即為摧花,他自然也不懂什麼是調情之說,不由分說,那陽物已抵在丁玉情
緊閉的陰戶之上。
丁玉情卻是目光痴痴望著尹劍平數眼,雙目卻是閉了起來,心中連哭的感覺
也沒有了。
正在這要緊關頭,忽見尹劍平身體猛顫,竟然緩緩站了起來。
“戒色――拿命來――”尹劍平怒吼一聲,抓起腳下鐵劍,身形暴起,身形
已與劍芒化成一體,直向戒色衝去。
戒色此時正專心眼前的美人兒,哪裡曾留意到身後的尹劍平竟自己沖開穴道。
聽到吼聲,扭身看去,劍芒已直逼眼前。他想運氣擋劍,卻已是來不及。
鋒利的長劍,直刺入戒色的胸口,這力道實在過大,長劍直穿過戒色的胸膛,
連劍帶人竟飛了出去,直撞在洞壁之上,後背上大半的劍鋒“碰”的一聲脆響,
被堅硬的山石折斷,戒色已倒地不起。
“劍平!”丁玉情驚叫一聲,從草鋪上跳了起來,大叫道:“你沒事?你真
的沒事。 ”
尹劍平喘著粗氣,身體搖搖晃晃卻是站立不穩,丁玉情將他扶住,也不顧自
己身無寸縷,緊緊將他抱住,叫道:“你――你嚇死我了――你這個大壞蛋――
我還以為你會――會――”
適才對尹劍平的生死未卜,再加上自己的委曲,丁玉情再加無法控制,說到
這裡,眼中的淚珠已如噴泉般湧了出來。
尹劍平緊緊將丁玉情抱住,連聲叫道:“玉情——你——你沒事吧——”
原來這般若指雖說天下無人能解,但慕容世家卻是有一門能夠將穴道偏移的
獨門奇功,當年尹劍平行走江湖之時,慕容玄天專門將這門奇功傳授與他,這幾
年下來,雖不能說是已至境化,但也略有小成,適才戒色這一指點來,他體內便
下意識的將“命門穴”稍偏了幾分,再加上他內力深得慕容玄天親授,渾厚真氣
由於他的極度憤怒流遍全身,機緣巧合之下竟破了這般若指法。
但戒色的般若指也著實厲害,尹劍平雖沖開穴道,但氣血已是不暢,血脈被
制這樣長時間,若是常人,卻是早已筋脈暴裂而亡。
“我沒事——我沒事——”丁玉情哭著哭著卻又笑了起來,但眼角卻仍然湧
出大滴大滴的淚珠。她抹去淚痕,笑道:“只要你沒事我就沒事。”
尹劍平顫抖的手想為丁玉情抹去殘留的淚痕,卻覺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漆黑。
暈虛之中,似乎還能聽到丁玉情的驚叫之聲。
雨還在下,洞中的濕氣漸漸化為一片霧氣,朦朧之間,戒色的屍身竟似乎動
了一動。
一片虛空,尹劍平昏昏沉沉,似乎又回到了西子湖畔,那裡青波泛起,魚兒
不時歡快的跳出水面,輕風吹過,撩起了慕容琳輕柔的秀發。
“大師哥,你瞧天上那隻大雕。”慕容琳清脆的聲音宛如銀鈴一般響起。
尹劍平微笑著欣賞著慕容琳的倩影,眼中一片溫柔之色。
琳兒歡喜著撥動著水面,直泛起一片片漣漪。
忽然,慕容琳的身體竟被那大雕抓起,飛上半空,尹劍平大驚,失色道:
“琳兒――”
話音剛落,又聽一聲尖叫,回身望去,卻是丁玉情,戒色淫邪的將她按在岸
邊的草地上。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捏弄著。
“情兒――琳兒――”尹劍平又是一聲驚叫,身體一顫,卻是醒了過來。
“我在這裡――劍平――”柔美的聲音響起,一雙溫暖柔滑的玉手輕輕搭在
她的肩頭。
尹劍平長吁一聲,無力的將頭稍扭了一下,卻已是一身酸痛。
丁玉情嬌美的面容漸漸映入他的眼簾,一雙美眸不知是哭過還是幾日未眠,
已是佈滿紅絲,見到他醒來,本來滿面的愁容已是舒展開來。
尹劍平無力說道:“我是不是昏了很長時間?”
丁玉情也不顧滿臉倦容,忙亂地站起身來,從地上一個小火爐上端下一鍋雞
湯,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碗端了來,笑道:“你都昏迷了兩天兩夜了,肯定是餓壞
了,我和李婆婆要了一隻母雞殺了燉了一鍋雞湯,整整燉了兩天了,你趕緊喝了
吧。 ”
尹劍平用盡力氣,卻只能將頭輕輕的擺動,手顫微微的努力抬起,示意丁玉
情將碗放下。
丁玉情輕輕吹了一下,嬌聲道:“再不喝可要涼了――”話雖這樣說,但還
是將碗放到一旁,手卻被尹劍平握住。
“玉情――你――受苦了――”尹劍平無力說道。
丁玉情愕然一笑,道:“我這點罪算什麼,若不說是你,就是換了平常人,
我說不定也會這樣做。你是大俠,不會瞧不起我這個小女人吧。 ”
尹劍平正要開口,丁玉情一根纖纖玉指已抵在他的嘴邊,低聲道:“雞湯若
是再不喝可真要涼了,你應不會辜負我的一片好心吧。 ”
尹劍平不由心頭一熱,說道:“情兒,我――”話剛出一半,一口香濃的雞
湯已送入他的口中。
“乖乖的喝完這碗湯,有什麼話等你能下床後我再好好聽你嘮叨。”丁玉情
婉然一笑,儼然已像一個少婦一般。不由分說,又是一口雞湯餵入尹劍平口中。
雞湯雖然不是很燙,但也讓他在嘴裡攪了半天才嚥下去,前一口剛下肚,又
是一勺倒來。絲毫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不大一會兒,一碗雞湯已喝得乾乾淨淨,人也多了幾分精神,尹劍平竟也能
支撐著半坐起來。
“看來這老母雞果然是好東西,等明日我再和李婆婆要上幾隻來燉湯。”丁
玉情喜不自禁,又為尹劍平盛了一碗,強行又讓他喝下才罷休。
尹劍平這才想到,自己強行沖開穴道,身上應該受了極重的內傷才是,何以
能恢復得如此之快。
“玉情,你給我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怎麼我身上一點傷痛都感覺不到。”
丁玉情神秘一笑,道:“我怎麼知道,這你得問李婆婆了。”
話音剛落,就呼門外一陣笑聲傳來,李婆婆笑呵呵的走了起來。
“一點山間草藥,算不得什麼靈丹妙藥。”李婆婆上前為尹劍平把了把脈,
點頭笑道,“看來這藥還真有點功效。”
丁玉情道:“婆婆你還未說出這藥到底叫什麼句號?竟然將受如此重傷的人
片刻救回性命。 ”
李婆婆笑道:“這藥叫什麼名字老太婆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是祖上還是
唐朝皇親之時由宮中傳來的秘方,說是有長生不老、起死回生之術,可人有生老
病死,喜怒禍福。一切都有天注定。哪裡會有長生不老之說,所以這秘方世代傳
下,也從未有人用過。前日見尹大俠氣若游絲,才斗膽試上一試,想不到這秘方
雖不能說起死回生,倒還真有些效果。 ”
尹劍平強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有如此功效,婆婆一番心意,尹某實在
是愧不敢當。 ”
李婆婆笑道:“尹大俠救了咱全村的性命,老身我這點東西都捨不得拿出來
的話,才真是慚愧。 ”
丁玉情呵呵笑道:“婆婆你見外了,你既然叫他大俠,這也本只是大俠們應
該做的。 ”
李婆婆道:“老身年輕之時也曾在外行走多年,深知這江湖之中大俠滿地都
是,但能真正行俠仗義的,卻寥寥無幾,尹夫人不必過謙。 ”
說音剛落,卻聽外面一片嘈雜之聲,一群男女已擠了過來,頓時小屋之內已
無立足之地。
尹劍平疑惑道:“婆婆,你們這是――”
李婆婆笑道:“我們自然是給感謝尹大俠你的救命之恩。”
幾名村婦已牽著幾名少女上了前來,丁玉情瞧得真切,正是被救的那幾名少
女。剛到床前,幾名少女便齊齊向二人跪下。
尹劍平驚聲道:“這可不行――”說罷趕緊起身,卻也只能支撐著坐起來。
一名村女已是一臉淚花,哽咽道:“大恩人你救了我女兒的性命,別說是下
跪,就是讓她做牛做馬服侍兩位恩人也是報不了這大恩。 ”
再看其它村婦,也是同樣,又一村婦趕緊按著自己女兒的頭道:“你還不趕
緊給恩公磕頭。 ”
“這――這――”尹劍平卻已不知說什麼好,只好看著丁玉情,只盼她能相
助。
丁玉情瞇著嘴笑了起來,起身將幾名少女扶起,道:“下跪之禮就免了吧,
若是眾位大叔大嬸想謝的話,就做一頓味讓我夫君填填肚子吧。他都兩天沒吃東
西了,若真被餓死了,你們又向誰去報恩。 ”
話到此處,丁玉情忽然“咦”了一聲,道,“我好像記得還有一位小姑娘?”
尹劍平瞪了她一眼,丁玉情頓時脫口笑道:“我可不是惦記著要人報恩,不
過想起那小姑娘眉清目秀,怪討人喜歡的。 ”
李婆婆笑道:“你是說淚兒吧。”
“對對對――”丁玉情當日在暗處聽到那小姑娘念自己的名字,頓時開口道,
“是叫淚兒。”
李婆婆笑著向人群之中招了招手,道:“淚兒,別害羞了,出來見過恩人吧。”
從門外擠進一名青衣少女,羞澀得向二人行了一禮,道:“淚兒見過兩位恩
人。 ”
丁玉情歡喜地將淚兒拉了過來,瞧著她那楚楚動人的模樣,不由一陣憐惜,
道:“淚兒,怎麼不見你的爹娘――”
淚兒卻是一片茫然,扭頭瞧向李婆婆。
李婆婆聽到丁玉情這話,本來滿面的笑容登時沉了下來,丁玉情一愣,自己
並說錯什麼話,何以如此神情。
“恩人你有所不知。”適才那要女兒磕頭的村婦道,“淚兒是李婆婆的外孫
女,十幾年前她娘生下她便撒手西去。只留下她這個可憐的女孩兒。 ”
丁玉情剛要問她爹爹去了哪裡,但又覺如此一問甚是不妥,硬又咽了回去。
李婆婆忽又面容一展笑道:“尹大俠也需要補補身子,咱們今日也正好慶賀
慶賀少了一害,鄉親們,把你們家裡好吃的東西都搬出來,該殺豬的殺豬,該宰
羊的宰羊。咱們今晚就當是祭祖。 ”
“好咧――”眾村民齊聲歡呼,紛紛離了去準備去了。
李婆婆見眾人離去,才說道:“尹大俠,實不相瞞,老身我也正有一事相求。”
尹劍平道:“婆婆何必如此客氣,有話直說便是,在下如能辦到,自然會全
力以赴。 ”
李婆婆嘆了口氣,瞧了那淚兒一眼,道:“淚兒,你也出去吧。”
淚兒眨著眼睛,應了一聲出了門去。
李婆婆盯著淚兒的背影良久,才緩緩說道:“你們可曾聽過外面江湖之中有
一叫‘青萍女俠’週浣君的女俠? ”
“週浣君?”丁玉情只覺這名字甚是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她終日待在慕容
山莊之中,雖也略聞江湖之事,但也只不過是只言片語。
卻聽尹劍平皺眉道:“峨嵋派的青萍女俠週浣君,我自然是聽過的,幾日前
還聽峨嵋派掌門玄音師太說起過她。聽說她在塞外被人襲擊――”
李婆婆面色一緊,脫口道:“後來怎樣?”
尹劍平見她神色慌張,也不便多問,只好道:“玄音師太大費周折,才保住
了一條性命,只不過一身武功卻已盡失。 ”
李婆婆這才籲一口氣,道:“人沒事便好,人沒事便好。”
丁玉情疑道:“婆婆你好像對這週浣君特別關心,究竟你和她――”
李婆婆沉聲道:“她便是我的女兒,淚兒的母親。”
此言一出,尹劍平與丁玉情二人微驚,看著二人驚訝的表情,李婆婆苦笑道
:“這還待從十多年說起,那時浣君只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姑娘,卻是一心嚮往江
湖中的生活,老身實在是拗不過只好將她送入峨嵋派,她倒是也算勤奮,在雪峰
師太眾弟子中也頗得賞識可是她卻在十五歲之時,偏偏受了一個公子哥的矇騙,
懷了他畜生的孩子,那畜生見浣君身懷六甲,竟狠心拋下她離去,浣君痛不欲生,
而此時那孩子卻在他肚中已有四個月,她無顏面對師門眾人,只好回到這莫愁村
來。生下了淚兒。 ”
聽到這裡,尹劍平不由微怒道:“生為人父,怎能如此無情,這人是誰?”
李婆婆搖頭道:“老身也曾對她又打又罵,可是我這女兒脾氣倔強的很,死
也不肯說出那畜生的名字,到如今我也只知那畜生其身世在江湖中顯赫無比。除
此之外,再不知其它。 ”
丁玉情也是怒不可,拍桌跳了起來,道:“竟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棄之不
理,若是讓我碰上,我一定要狠狠教訓他一頓。 ”
李婆婆嘆聲道:“這一切淚兒從不知情,她只道自己是天生天養,連自己的
娘親是誰我都沒有告訴她,這孩子天生靦腆,不愛說話。卻和她娘一樣倔強,老
身生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來。 ”
尹劍平道:“週女俠難道不曾回來過麼?”
李婆婆搖頭道:“浣君她自生下淚兒不久,便不告而別,至今也未曾回過莫
愁村。哎,我這女兒心思細膩,想是怕我這做娘的在村中顏面全無,才不敢回來。 ”
丁玉情嘆聲道:“峨嵋派一向門規森嚴,那時周女俠也還沒到出師年紀,真
不知那淫賊是如何騙得她的。 ”
尹劍平卻是道:“李婆婆告訴在下這一切,不知何意,還請婆婆明示。”
李婆婆遲疑一陣,開口道:“老身一生之中極少走出這村中,所以想請尹大
俠將淚鐵帶出去,將她交與浣君。 ”
丁玉情一愣,說道:“淚兒在這裡好好的,何必將她送到外面。”
李婆婆道:“哎,老身雖然身體硬朗,但終究也是風燭殘年,活不了多少年
了,若是我撒手西去,淚兒怎麼辦,雖然這村中之人個個樸實善良,但是也終究
不是淚兒的親人。她始終也是要知道自己的娘親是誰。 ”
尹劍平剛要說話,卻聽丁玉情搶口道:“這個忙我們幫了,淚兒這麼乖巧可
愛,我想週女俠也一定會喜歡得很。 ”
李婆婆頓時面帶喜色,站起身來竟要下跪,尹劍平趕緊將她扶住,道:“婆
婆何必行此大禮,在下可是消受不起。 ”李婆婆道:“尹大俠救了小村,又肯幫
老身這樣大的一個忙,區區下跪又怎能報答這大恩大德。 ”
丁玉情笑道:“婆婆還是趕緊去準備為淚兒去準備些行李去吧,淚兒這小姑
娘若是凍著了可是怨不得我們。 ”
李婆婆疑道:“尹大俠傷還未好,難道這麼快便走。”
丁玉情將這一切告之李婆婆,李婆婆連聲說道:“應該應該,兩位恩人既然
救人心切,老身也不多留,只是這山野小村沒什麼好送人的,老身就將這治好尹
大俠傷勢的藥方送與二位吧。 ”
尹劍平剛要推辭,丁玉情又是接口道:“那自然是最好。”
李婆婆謝聲退出,尹劍平不由微怒道:“玉情,你也太多嘴了。”
丁玉情忽然收起笑容,柔聲道:“我知道咱們還得繼續去找琳兒的下落,可
是這小姑娘偏偏又如此討人喜歡,一看到她,我就想起了咱們小的時候。 ”
尹劍平本來想要責怪的話卻已說不出口,只好道:“那你也不該要李婆婆那
藥方。 ”
丁玉情道:“我若不要,李婆婆怎會心安,與其讓她一輩子心中愧欠,倒不
如要了她的東西,讓她也落個安心。如果你堅持不要,我明日便去回絕了。 ”
“算了。”尹劍平如今卻是對丁玉情發不一點火氣來,她的聰穎美麗,她的
心細率真,這幾日下來倒真讓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難道這便是愛人與
被愛的不同。
“明日咱們便啟程出發吧。”尹劍平搖頭道。
丁玉情微笑一聲,將尹劍平輕輕按回床上,輕聲道:“明日當然可以,不過
你今天得乖乖的躺到床上好好休息一番。 ”
尹劍平應了一聲,也覺有些困了,不覺緩緩閉上了眼睛。丁玉情柔嫩的玉手
輕輕拍打著他的肩頭,像是哄著一個孩子一般。
尹劍平又在開始做夢,不過這次沒有大雕,沒有戒色,甚至已沒有了慕容琳,
只有丁玉情,牽著他的手,慢慢散步在西湖柳樹成蔭的湖畔之上。
陽光明媚,花草漫香,蝴蝶在花叢中爭相飛舞。尹劍平已好久沒有如此心情
舒暢了。
七 少年救美
洛陽城,自古便是諸朝代爭相建都的古都,古時夏、東周、東漢、曹魏、西
晉、北魏、隋、唐都在此建都,歷代王朝,將這座美麗古都更增添了許多王者之
氣。
“終於到了。”沈玉蜂坐在馬車之上,仰望了城門上洛陽城三個古書刻的的
大字,心中卻是無比的失落,一個多月雖然不短,但在沈玉蜂主中,卻如同只過
了一日一般,只恨為何不送到塞外去。
他回頭盯著慕容琳,這一個月來,慕容琳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連一絲
表情也沒有,僅有的表情,只有在床榻之上,沈玉蜂超凡的調情聖手下,還會有
那種淫蕩銷魂的神情。
沈玉蜂陰笑著,頭探向慕容琳的粉頰,重重的吻了一口,他並不怕被七大門
派逮個正著,因為他的易容之術沒有任何人能看出來。在他的手下,慕容琳一會
兒是貌不驚人的村野山姑,一會兒又是滿面病容的年青書生、一會兒卻又是大腹
便便,貌不驚人的貴婦。
由於已到洛陽城,沈玉蜂自覺再無任何危險,是以今日未再易容。
慕容琳沒有動彈,如同一尊石像一般。沈玉蜂嘿嘿笑著,趕著馬車進了城內。
此時並非觀賞牡丹的最佳時節。所以城中並沒有牡丹盛開時節那樣熱鬧,但
它始終是座大城,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便能證明此城的繁華。
沈玉蜂這一個月來終於陶醉與慕容琳的美色之中,卻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情,花如嫣雖讓人將人送到洛陽城,卻沒相告究竟是在洛陽城的哪個地方。
漫無目的的在街市之上溜了半晌,沈玉蜂終於耐不住性子,反正已到了洛陽,
花如嫣也一定會派人主動找上門來,而與慕容琳已是最後一日,倒不如找個地方
最後好好的纏綿最後一下。
念到此處,眼前便出現了一座客棧。
“百福客棧――”沈玉蜂低念著,下身已似火燒一般燥熱。他迫不急待的將
馬車趕到路邊,扶著慕容琳下了車。
沈玉蜂仍然用少量的迷仙散為慕容琳服食,雖是清醒異常,但也會讓人使不
出半點力氣。
一見到有客人上門,門前的店小二馬上滿面春光的迎了上來。道:“二位客
官請進,小店乃是這洛陽城數一數二的大店,廚子是洛陽城裡最好的廚子,客房
也是洛陽里最好的客房。 ”
“店小二也是這洛陽城裡最好的店小二。”沈玉蜂心情不錯,不由打著哈哈,
扔給小二一塊碎銀,扶著慕容琳進了客棧。
由於已是傍晚,這家客棧看來生意清淡的很,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分坐在十多
張桌子中。這倒是清靜的很。
沈玉蜂將慕容琳扶到最靠牆的一張桌子上,悄悄在慕容琳耳邊淫聲道:“嘿
嘿,最後一晚,咱們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
慕容琳冷冷的沒有答話。連狠瞪他的動靜都沒有,沈玉蜂也早已習慣了她對
自己的冷淡,嘿嘿一笑,叫道:“小二,把你們最好的菜都給我端上來。”
店小二馬上殷勤的跑了過來,堆笑道:“二位是打尖還是住店?”
沈玉蜂笑道:“即打尖也住店,也給我們來一壺上好的水酒。再將你們這裡
最拿手的好菜給爺我端上來。 ”
“好咧。”店小二應了一聲,回頭叫道:“一壺花雕,白切牛肉、花丁燒片、
銀耳乳鴿各一盤。 ”
臨走之時,店小二還不忘偷偷瞧上慕容琳一眼,誰讓她如此引人注目。
酒菜上齊,沈玉蜂為慕容琳倒上一杯水酒,嘿嘿笑道:“俗話說一夜夫妻百
日恩,咱們說來也算做了三十多日的夫妻,就讓夫君我為娘子敬上一杯水酒。 ”
慕容琳卻是閉上眼睛,依然不去應他。
沈玉蜂自討無趣,卻是笑臉依然,自飲了一杯,道:“慕容姑娘難道還見外
了不成,想每日在床榻之上你可是溫柔的緊喲。 ”
餘音未落,沈玉蜂已見慕容琳怒目掃來,他哈哈一笑,道:“娘子你怒起來
當真比平時還要美上十分。 ”
慕容琳將頭扭向一旁,卻聽旁邊傳來一個滿是醉意的大喊聲。
“小二,給我上的酒怎麼還不上來,不怕小爺把你的破店給拆了麼?”
沈玉蜂回頭瞧去,這才注意到隔著一張桌外,一個滿是醉意的少年正拍著桌
子朝著店小二大喊著。
店小二似乎對這少年有些不耐煩,不冷不熱道:“鐵公子,你已經喝了三壇
花雕,再喝下去恐怕要醉的。 ”
少年打了個酒嗝,大叫道:“你怕小爺我掏不起你這幾壇酒麼。”
店小二剛要說話,卻被那個胖胖的掌櫃止住,上前陪笑道:“鐵公子,不是
小店捨不得這幾壇酒,只是這幾日你的酒錢實在欠的不少。 ”
“多少錢?”少年搖搖晃晃地將手摸入懷中。口中罵道:“小爺我今天就給
你,省得你這糟老頭哆嗦。 ”
一聽要給錢,胖掌櫃趕緊將手伸出來,陪笑道:“這幾日你共喝了二十壇上
好的花雕,再加上十盤牛肉。總共是二十――”
話未說罷,少年已摸出一把碎銀子塞進掌櫃手中,口中叫道:“不用找了,
再給我來兩壇。 ”
“好好――”掌櫃剛說幾個好字,臉又馬上沉了下來,那幾錠碎銀在他手上
的一放,他已看出這也不過五兩銀子。
“鐵公子,這――”掌櫃一臉為難之色,“小店小本生意,小的還要養家糊
口,這點錢――”
“娘的,你還敢嫌少。不要還回來。”少年罵咧咧地,便要伸手去奪胖掌櫃
手中的碎銀。
胖掌櫃趕緊收回手裡,那少年笑道:“那還不快去拿酒。”
胖掌櫃匆匆將碎銀塞入懷中,陪笑道:“實在對不住了鐵公子,本店實在是
小本經營,經不起這麼折騰。這點銀子算是公子你前兩回和這次的酒錢,公子你
還是請回吧。 ”
少年沒想到胖掌櫃會來這一招,雙眼一瞪剛要跳起,卻要忍住,忽然笑道:
“人家都說許掌櫃老奸巨滑,真說的一點都沒錯。”
胖掌櫃乾笑一聲,卻見少年慢條斯文道:“我若是每天站在你這門前,舉上
一面大旗,上寫此家是黑店幾個大字,你猜你這一個月會賠上多少錢? ”
說著少年瓣起手指算了起來,胖掌櫃的臉頓時白了下來,苦著臉道:“鐵公
子,這洛陽城裡又不止我這一個酒家,你何必專和我過不去。 ”
沈玉蜂在一旁直聽得耳朵一陣嗡嗡作響,他實在不想在這最後一個春宵之刻
讓人掃了他的興趣。他摸出一個元寶,向後一扔,卻正好扔在少年的桌上。
“掌櫃,這一錠銀子算是這位小兄弟的酒錢。”
胖掌櫃愣了一下,馬上迎笑道:“多謝大爺,多謝大爺。”說罷,他趕緊又
向少年躬弓笑道:“鐵公子,你稍等,小的馬上給你送壺好酒來。”
少年笑道:“許掌櫃這臉變得可真是快呀。”正說之間,抓起那酒壇來,說
道:“那錠銀子是不是還夠買上一壇極品汾酒。”
“夠夠夠。”胖掌櫃趕緊扭頭向店小二吼道:“你還傻愣著做什麼,還不趕
緊給鐵少爺上酒來。 ”
店小二嘴中咕嘟著,恨不得將胖掌櫃那顆肥頭按到肚子裡去。但腳下可不敢
怠慢,匆匆跑下後堂拿酒去了。
少年嘿嘿笑著,端著凳子插進沈玉蜂與慕容琳中間,大笑道:“這位大哥爽
快,敢問大哥尊姓大名,小弟改日一定登門拜訪。 ”
“哈哈――”沈玉蜂本來只想花錢買個清靜,這少年卻是不識實務,偏偏又
湊過來,可他又不便在這最後時刻節外生枝,只好乾笑兩聲,拱手道:“本都是
江湖中人,何必拘以這錢財,在下姓沈——”
沈玉蜂還未說完,那店小二已提著酒壇過了來,少年一把抓過,拆開壇蓋上
的紅紙,一股濃香頓時撲鼻而來。
“沈大哥。”少年端著酒壇,跑到自己桌上取來兩個大碗,滿滿斟了兩碗。
道,“幸會幸會,看沈大哥你一表人材,嫂夫人也是天香國色。世上能有大哥這
樣好福氣的人可是不多。 ”
聽這少年一番話,沈玉蜂也是心花怒放,笑道:“兄弟過獎了。”
“不過獎,一點都不過獎。”少年瞅了瞅慕容琳,笑道:“單說嫂夫人的姿
色,這走在洛陽城裡,肯定比知府老爺八抬大轎來要招眼。 ”
沈玉蜂展眉笑道:“小兄弟可真是會說話,就沖你這句話,大哥我就乾了你
這碗。 ”
說罷,一仰脖子一飲而盡,少年拍手笑道:“大哥好酒量。來來來,再來一
碗。 ”說罷又斟上一碗,回頭又向慕容琳道:“嫂子也是好福氣,看沈大哥不光
模樣英俊,看起來也一定懂得疼人。 ”
少年滿嘴的酒氣迎了上來,慕容琳厭惡的將頭扭向一邊,少年哈哈笑道:
“想不到嫂夫人嫻良淑德,除了大哥之外的男人連看都不願多願一眼。好好好,
羨慕死旁人了。 ”
沈玉蜂乾笑一聲,他哪裡知道實情。卻听少年又打著哈哈道:“嫂夫人這麼
漂亮,大哥你可看好了,若是被歹人掠了去,那可不妙。 ”
慕容琳聽到這裡,心中忽然一動,似乎感覺到一絲希望,這少年雖然胡言亂
語,但那模樣卻不像個惡人,說不定可以助他逃離魔爪。
雖然全身依然無力,但迷仙散藥力差不多也將過去,她的手臂已可以稍動一
下。
放在桌下的那隻手,慢慢伸向少年的大腿之上,費力地寫下“救命”兩個字
來。
但那少年卻沒有任何動靜,大笑著向沈玉蜂敬酒。只將一壇酒喝了個乾淨才
做罷,此時慕容琳在他腿上已寫下不止十多遍救命二字。
慕容琳心又涼了下來,她本來只盼這少年能夠領會她的用意,但少年已喝得
醉意熏天,哪裡會領會得到。
看到壇內酒已一滴不剩,少年才又打了一個酒嗝,搔著頭道:“酒都被我喝
光了,不好意思,這位大哥,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夫妻了。告辭告辭。 ”
沈玉蜂正巴不得他走,趕緊起身拱手道:“兄弟走好。”
少年哈哈笑著,扭身望了一眼慕容琳,道:“大哥有這麼漂亮的老婆,真是
前世修來的福,小弟真是羨慕的要死。那我就不打擾大哥你的雅性了,告辭告辭。 ”
說罷,向沈玉蜂拱手道別,三晃五搖的出了客棧。
沈玉蜂目送著少年出了酒店,扭身笑道:“慕容小姐,連陌生人都瞧著咱們
是一對,你說咱們是不是還真有點夫妻相。 ”
慕容琳依舊不去理他,沈玉蜂反正也已習慣,獨自將碗中所剩之酒飲了個乾
淨,忽見那許掌櫃笑臉盈盈走了起來,道:“大爺可真是財大氣粗,一出手就是
一錠銀子,可是你也得看人,替那小子付了帳,你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
“哦?”沈玉蜂對這少年頗有些興趣,道,“這小伙子難道是你們這裡的地
頭蛇? ”
許掌櫃嘆了口氣道:“若是那些潑皮無賴也就罷了,無非也是每月孝敬點銀
子,可是這小魔頭比那些潑波更可怕,他爹是洛陽里中那個天威鏢局的鏢頭,武
功厲害的不得了,這小子也不知是怎麼學的武功,比他爹還厲害,這城裡同年紀
的已經沒一個人能打過他。前兩天他就和城東的青蛇幫打了一架,結果他們一百
多號人,硬是被這小子打的落花流水,哭爹叫娘。如今這洛陽城裡,誰不知道鐵
曉雲的名字。 ”
沈玉蜂點點頭,感覺酒足飯飽,就差這美人相抱了。他又扔出一錠銀子道:
“飯已吃了酒也喝了,掌櫃,給我準備一間上房,爺我今天要睡這裡了。”
“明白——明白——”許掌櫃堆著笑說道。
店小二領著二人上了樓上,進了一間房間,陪笑道:“客官,這可是我們店
裡最好的客間了,你瞧,這桌子,這椅子,都是上好的檀木,你再看這被子,這
褥子,可全都是上好的綢緞——”
沈玉蜂摸出一塊碎銀扔到店小二手中,道:“你下去吧,沒事別來煩我。”
“是——是——大爺——你睡好——”說罷,趕緊出門為二人閉上門,臨走
之時,卻不忘偷偷瞧上慕容琳一眼,心道:“若是這輩子能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
奶奶的,給我皇帝老子也不做。 ‘沈玉蜂將慕容琳放在床上。卻已是忍不住了,
匆匆將慕容琳放到床上,便急急地去脫她的衣衫。
這種情形,慕容琳已是習慣,身體已下意識的緊繃起來,雖然她對沈玉蜂恨
之入骨,但那可惡的身體卻不爭氣的屢屢被他挑逗到高潮。
在慕容琳面前,沈玉蜂也早已失去了以往征服女人的那種手段,嘴急急地抵
在慕容琳的香唇之中,肆意的挑逗著。
慕容琳從口中發出一陣悶哼,無力的身體輕輕擺動著。
沈玉蜂一手抓住一邊高聳的乳峰,舌頭用力的吮吸著,另一隻手則順著滑嫩
的小腹,探入了那桃源秘洞之上。
輕輕的按,已可以感覺到那濕漉漉的,彷彿清晨花瓣中的雨露般令人血脈噴
張。
慕容琳嬌哼著,心中萬分的不願意,但身體卻彷彿不聽她的使喚,習慣性的
微顫起來。
沈玉蜂定了定神,才發覺自己似乎有些衝動,這可不是他的一貫作風。他呼
了一口氣,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
今日可是最後一次和這個絕色小美人共度春宵,可不能因為自己的衝動誤了
這大好美景。
他待平靜下來,微笑道:“若是能和美人你這一輩子都在一起,縱然我死上
十次又有何妨。 ”
慕容琳如他所想,並沒有一絲回應,雙目緊閉,身體緊緊的繃在一起。
沈玉蜂輕笑一聲,將她那兩條渾圓滑嫩的玉腿輕輕分開,細細看去。但見那
粉色的細縫之中,透出一絲晶瑩的液露。
在這一個月的迷姦之下,慕容琳的身體竟變得敏感之極,沈玉蜂直咽了一口
口水,不自覺的將頭探了過去。舌尖輕舔著那略微翻起的陰唇。
“啊——”慕容琳猛吸一口涼氣,卻覺那下體如同被一條青蛇直鑽進去,騷
癢的感覺襲上她的心頭。
“不要——”她輕哼著,那聲音卻充滿誘惑。沈玉蜂舔弄地更加起勁,不時
還猛吸幾口。一隻手也輕輕捏著那微微探出頭來的陰蒂。
慕容琳頓時半張著雙唇,想又叫卻又叫不出聲來,只是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下體已涔出陣陣的露水,一張俏臉頓時羞得一片緋紅。
沈玉蜂卻已感覺到那兩片嫩唇已慢慢翻了出來,敢情已是動了情。他輕笑著,
卻不急與上身,而是伸出中指,輕輕插了進去。
慕容琳輕叫一聲,身體微微顫抖,雙手竟不知何時按在自己胸前,慢慢的揉
搓著。那神情讓沈玉蜂更加心中狂跳。手下連攪帶插,又帶著一股黏液來。沾滿
了雙腿內側,竟連身體下的被褥上也濕出一片。
“嗯——不要——不要再這樣了——好——好癢——唔——”慕容琳身體緊
緊繃起,腰肢不停輕扭著,顯是興奮到了極點。
沈玉蜂早已忍受不住,他脫去衣衫,提身上前,分開慕容琳的雙腿,剛要插
入,卻見窗外一個聲音傳了起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
朝如青絲暮成雪。 ”念的竟是李白的一首將進酒。
“誰在外面?”沈玉蜂大喝一聲,翻身下床,立刻卻感覺到雙腿如灌了鉛了
一般,不由身體一倒,直直跌在地上。
慕容琳聽到沈玉蜂一聲大喝,將她從淫夢中驚醒過來,看到下體那濕漉漉的
玉液,不由悲上心頭,眼睛奪眶而出。
從窗外探出一個頭來,慕容琳驚呼一聲,雙手下意識地堵在自己胸前。
那人嘿嘿一笑,道:“沈大哥,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你和大嫂的樂事了。”
“鐵——鐵曉雲——”慕容琳認得這人便是剛才那個醉酒的少年,卻見他一
個翻身跳了起來,笑道:“沈大哥你沒事你倒在地上做什麼,是不是做那種事做
的太多腰酸腿痛身子太虛了。 ”
沈玉蜂喘了口氣,卻是渾身上下竟如喝醉了酒般腦袋發暈,掙扎著想爬起來,
卻被鐵曉雲一腳踢到了床腳之下。
“你——你——”沈玉蜂喘著氣,眼中卻是冒出火來,“你竟敢在我酒裡下
藥。 ”
鐵曉雲笑嘻嘻道:“不錯,是我給你下的藥,不過你放心,這可不是什麼毒
藥,只是一點點的迷藥,藥不死人的。 ”
“臭小子,枉我給你付了帳,你忘恩負義。你——你這個卑鄙小人——”
鐵曉雲嘿嘿笑著,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卻正好是沈玉蜂替他付的十兩銀子,
小心翼翼放入沈玉蜂手中。道:“不錯,所以小弟我特地來還銀子。你可收好。”
“你——你——”沈玉蜂幾乎氣得要暈過去,想不到他縱橫江湖數十年,竟
會陰溝裡翻船,栽在這個臭小子手裡。
“小兄弟——你——你可是來救我——”慕容琳驚喜萬分,沒想到這少年真
的領會他的意思。
鐵曉雲嘿嘿笑道:“我哪裡有這麼笨,雖然我認不得幾個大字,但這救命二
字還認得清。 ”正說之間,眼睛瞟著慕容琳絕美的胴體,忽然面色微紅,將頭扭
向一邊,卻還是笑嘻嘻道:“大嫂光著身子,難道不怕著涼麼?”
慕容琳這才發覺自己的胴體還暴露在鐵曉雲面前,不由驚呼一聲,慌忙拉過
被子遮住身子,羞道:“小兄弟——你——你可否將地上的衣服——扔——扔給
我——”
鐵曉雲低頭一看,一件緞衫被自己踩在腳下,他拾起衣服扔到床上,頭卻是
不敢回,道:“嫂子若是受了委曲,小弟倒是可以代勞教訓一下大哥。”
慕容琳費了好大力氣,好容易穿上衣服,急道:“快——這淫賊武功不錯,
小心他——”
鐵曉雲笑道:“不打緊,大哥太累了,看來得明天早上才能緩過來。”
再看沈玉蜂,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怒道:“臭小子,老子我今天若是捉到
你,非把你碎屍萬段不可。 ”
鐵曉雲眼中一閃,從懷中摸出一把小刀來,蹲在沈玉蜂面前笑道:“大哥臉
上這條疤倒是威武的很,不知大哥願不願意讓小弟再讓你威武上幾分。 ”
那小刀在沈玉蜂眼前晃了幾晃,沈玉蜂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白,驚聲道:“你
——你——你敢——”
鐵曉雲笑道:“我當然不敢,萬一大哥你發起怒來,小弟我可吃罪不起。”
說著,小刀一扔,又從桌上抓起一支筆來,蘸了墨,竟然在沈玉蜂身上做起畫來,
不大一會兒,沈玉蜂全身上下幾乎成了他的畫布,腿上畫了兩條不知是蛇還是蟲
的怪物,背上畫了一隻烏龜。臉上一邊塗了個黑圈,嘴上畫了兩條鬍子。又把他
翻起來,在他胸上提了幾個大字:我是烏龜。
完畢之後,鐵曉雲又自我欣賞了一番,皺著眉搖頭道:“看來小弟真不是做
畫的料,哎。失敗。 ”
沈玉蜂雖看不到自己的容貌,但也知道鐵曉雲在他身上做了什麼,咬牙叫道
:“臭小子,你——你竟敢——戲弄我——”
鐵曉雲將筆一扔,笑道:“小弟也只是一時興起,大哥若不喜歡算了,小弟
先走一步,等改日再請大哥喝上幾杯。 ”說罷,他抬步上前將慕容琳抱起,朝著
沈玉蜂笑道:“嫂子天香國色,小弟真是愛得不得了,今日就借夫人一用,大哥
你可別見怪。 ”
慕容琳心已急切地想離開此地,聽到這鐵曉雲口無遮欄,也顧不得許多,任
由鐵曉雲將她背上肩頭。
鐵曉雲哈哈大笑著,大步出了房門,臨走還不忘回頭囑咐一聲:“小弟忘了
一件事告之大哥,這藥名叫火神散,切勿動氣,若是動氣便會全身發癢。大哥身
體不便,若是癢起來沒人抓,那滋味可是不好受。 ”
沈玉蜂剛要再叫,聽到鐵曉雲的話卻又不敢再支聲。只能眼睜睜瞧著他背著
慕容琳出了房門。卻又不敢再怒。
鐵曉雲樂不可支地背著慕容琳剛要下樓梯,慕容琳忽然低聲道:“咱們難道
要從大門走出去。 ”
鐵曉雲嘻嘻笑道:“這有什麼,那掌櫃他敢哼一聲,我管叫他滿地找牙。”
果然,那許掌櫃雖然一臉狐疑,卻又不敢支聲,還得陪笑道:“鐵公子你什
麼時候又轉回來了。 ”
鐵曉雲冷哼一聲,道:“我來還大哥錢,難道還要向你通報一聲不成?”
“不敢——不敢——”許掌櫃趕緊縮回櫃檯後,不敢再做聲。鐵曉雲走出門
外,卻又退了回來,道:“許掌櫃,忘記告訴你,樓上那位大爺今天累了,你可
千萬別去打擾他。 ”
“是——是——”許掌櫃趕緊應聲道著,眼瞧著鐵曉雲出了店外,伸著頭又
看著他轉入拐腳的胡同里,才敢出了櫃檯,“這個小瘟神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是
拐了人家的老婆? ”許掌櫃自言自語道著,就听那店小二接口道:“掌櫃,咱們
要不要上去瞧一瞧,萬一真是拐了人家老婆,報了官府,咱們可是吃罪不起。 ”
“對——對——”許掌櫃趕緊與小二上了樓來,敲了半天門,卻是沒人來應,
只得壯著膽子推門而進。迎面便見光著身子,仰面躺在地上的沈玉蜂。
“大爺——你——你這是怎麼了?”許掌櫃瞧著滿身都是墨蹟的沈玉蜂,半
天沒回過神來。
店小二倒是反應快,趕緊將沈玉蜂扶到床上,道:“看來那小子真是把人家
老婆給拐跑了。大爺你別著急,我——我馬上去報官。 ”
“不要去。”沈玉蜂無力地搖搖頭,道,“你們出去——讓我休息一會兒—
—”
“可是大爺——”店小二剛說出幾個字,就叫沈玉蜂怒叫一聲道:“叫你們
出去聽到沒有! ”話剛出口,卻覺身上真是有些癢了起來,趕緊閉嘴。
店小二趕緊收住口,回頭瞧了一眼許掌櫃。許掌櫃招招手,示意他出來。店
小二趕緊隨著掌櫃出了門,將門閉上。
店小二搔著頭,疑惑道:“這位大爺真是腦袋被燒糊塗了,老婆都拐走,還
不敢報官。 ”
許掌櫃回頭狠盯了一眼店小二,道:“閒事少管,他都不報官,你瞎起什麼
哄。 ”
說罷,他跺跺腳道:“鐵曉雲這個臭小子到底想做什麼,可千萬別砸了咱們
店的牌子。 ”
鐵曉雲背著慕容琳繞著客棧後的一條胡同左沖右拐,不知繞了多少個彎,才
氣喘吁籲的停了下來,將慕容琳放了下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慕容琳輕聲道:“小兄弟,謝謝你――”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鐵曉雲掻著腦袋笑了起來,“在這洛陽城中,我
鐵曉雲的名號也算是大的了,他遇上我自然是找死。 ”
看這鐵曉雲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卻是劍眉星目,端得是一幅英俊鐵曉雲模
樣。竟和蕭寒一樣朝氣風發。
一想到蕭寒,慕容琳心中頓時一涼。面色也隨之陰沉下來。
鐵曉雲見慕容琳面色凝重,不由笑道:“姐姐放心,那個笨蛋現在恐怕還在
罵著我的十八代祖宗。可偏偏奈何不得了。 ”
他頓了頓,道:“姐姐看來應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不知是不是這
個淫賊將姐姐騙了出來。 ”
慕容琳點點頭,卻又不便多說,鐵曉雲咬牙說道:“我猜也是,哼,早知道
的話我真應該用這把小刀在他身上畫上幾幅。 ”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慕容琳問道。
鐵曉雲笑道:“不早不晚,剛剛好是那個大淫賊抱你上床的時候。”
慕容琳面色頓時一片緋紅,低聲說道:“那——那你什麼都看到了。”
“不——不——”鐵曉雲趕忙搖手道,“我可是一眼都沒往裡瞧,只是無意
聽到了。 ”
慕容琳苦笑一聲,道:“你是不是認為我和妓院裡的妓女沒有什麼分別。”
鐵曉雲搖頭道:“雖然剛認識姐姐你,但我看得出姐姐你絕不是那種天生淫
骨的放蕩女子,只是看那淫賊手法也確實高超,想必也是江湖中有名的採花賊。
我曾聽人說起,說這等採花大盜都有一種讓女子欲罷不能的的手法。任她是貞潔
烈女也休想逃過,姐姐你冰清玉潔,但情慾本是人之本性,若你不想被那淫賊侮
辱,那也只好去做天上絕情絕義的神仙了。 ”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卻也是句句在理,慕容琳卻是搖頭皺眉,身體輕動,
卻是給鐵曉雲跪下,道:“小兄弟救命之恩,我該怎樣報答你。”
鐵曉雲頓時慌了神,趕緊將慕容琳扶住,道:“姐姐你何必如此,小弟我只
不過是做了個順水人情,用不著行此大禮,若是被我爹知道了,非讓我再寫上三
百遍道德經不可。 ”
鐵曉雲臉上一片紅雲,絲毫看不出適才他有多麼英勇,見到他那窘樣,慕容
琳不由輕笑一聲,道:“小兄弟你的救命之恩我慕容琳是一定要報的,等我回到
杭州,一定十倍百倍的報答你。 ”
見到慕容琳的笑容,鐵曉雲心頭一跳,沒想到眼前這位姐姐笑起來竟如此好
看,他愣愣了盯了半天,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失態,趕緊輕咳一聲,笑道:“那我
可要等著了。 ”
說罷,將慕容琳扶到牆邊,讓她靠牆坐定,道:“姐姐你是杭州人呀,這可
是夠遠的,不過你放心,我爹他是鏢師,整天走南闖北,你我就隨我一起回家,
讓我爹他專門護送你回杭州。 ”
“這——這怎麼使得——”慕容琳慌道,“我自己可以回去——”
鐵曉雲笑道:“姐姐你不要將我當做外人,既然已經幫了,就讓小弟我幫到
底。姐姐若是過意不去,嗯,那就等送你回杭州之後你帶我去杭州城裡玩個痛快
不就行了麼。 ”
慕容琳忽覺鼻尖一酸,幾乎要流出淚來,鐵曉雲見她雙眼微紅,也不等她說
話,搶口道:“姐姐你既然答應了,那咱們現在就回家。告訴你,我娘熬的蓮子
湯不知有多好喝,你一定能喝上它三五碗。 ”
慕容琳正便說話,卻聽不遠處傳來一個尖細的嗓音。
“這不是鐵家少爺嗎,怎麼大白日的抱了姑娘滿街跑,就不怕瑩瑩知道了削
了你的命根子麼? ”
鐵曉雲面容微驚,扭身看去,卻見從小巷深處出來三五個模樣兇惡的青年漢
子,說話的卻是為首的一個白面錦衣,手拿紙扇的白面公子。
鐵曉雲掻掻了頭,無奈道:“柳平,我不是已經親自上門給伯父和你道過歉
了麼,你怎麼還是陰魂不散,老是纏著我。 ”
“是呀。”白面少年嘿嘿笑著,道:“你是來道過歉,可是我也沒說要放過
你呀。 ”
鐵曉雲嘆了口氣道:“柳平,論打架你趁早死了這份心,你那三腳貓功夫再
來五個也是白送過來找打。 ”
“是呀。”白面少年又是嘿嘿一笑,道,“所以今天我又專門找了幾個幫手。”
鐵曉雲瞅了瞅後面那幾個漢子,忽然哈哈大笑道:“麻煩你下次找些像人樣
的來,一群草包,還不夠我塞牙縫。 ”
白面少年眉頭一皺,放口罵道:“鐵曉雲,你別得意,你可別忘了,瑩瑩可
是我的親妹子,你說他是聽我這大哥的話還是聽你這小子的話。 ”
鐵曉雲忽然嘆聲說道:“哎,瑩瑩怎會有你這麼一個大哥,若是我是瑩瑩,
我早一頭撞死算了。 ”
“你――”白面少年已經差點被氣死,正待他要破口大罵時,忽然瞥見還四
肢無力,半倚在牆角的慕容琳。
適才慕容琳背向而坐,正在白面少年說話之時,緩緩移過身來,正好讓白面
少年瞧見了她的容貌。
“你――你――這――這――”白面少年結巴了半天,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
直勾勾的盯著慕容琳。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什麼你,你若真想打便快些,我可沒工夫和你在這裡熬著。”
鐵曉雲看這一架非打不可,正接捋著袖子等著,卻是半天沒回應。看到白面
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慕容琳瞧,氣便不打一處來。當下喝道:“柳平,你倒
是打不打,如果你不打的話我可要失陪了。 ”
白面少年忽然滿臉堆笑,興沖衝的跑了過來,鐵曉雲以為他要開打,拳頭提
上胸前,但看他又不像打架的樣子,正在疑惑之間,白面少年已近了前來,手抱
住他的肩頭,嘿嘿笑道:“鐵兄弟,以前的事咱們就一筆鉤銷,如何?”
鐵曉雲愣了愣,不知他打何主意,白面少年輕聲湊在他耳邊道:“還有你和
瑩瑩的事我會和我爹去求請的,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
鐵曉雲更是一頭霧水,怔怔道:“什麼事?”
白面少年一臉坏笑,回頭又瞧了瞧慕容琳,道:“你把這個小娘子讓給大哥
我,怎麼樣? ”
慕容琳面色一驚,身上迷仙散的藥力雖已失效,但每日的服用,還是讓她有
些身體酸軟,她扶著牆角顫微微的站起,一雙驚恐的美眸轉到鐵曉雲身上。
這幾日來她已經受了太多的磨難,如果剛出虎穴,又進狼窩,她還不如一頭
碰死了乾脆。
鐵曉雲沉思了半晌,白面少年已嘿嘿笑道:“我就知道這未來的妹夫知道大
哥的心思。嘿嘿――那大哥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就听那白面少年一聲慘叫,鐵曉雲的拳頭已狠狠的打在了他的眼
眶之上。他踉踉蹌蹌退了數步,摔倒在地。
待他爬起之時,被打的眼眶之中已是一片青黑,直痛得他嗷嗷直叫。
“小爺我偏偏不買你這個未來大哥的帳。”鐵曉雲昂著頭,臉上竟也學著白
面少年的一臉坏笑,說道,“你還是去找你那百花樓裡的姑娘們去吧。這位姐姐
不太適合你。 ”
“你――你――”白面少年捂著被黑眼圈,氣急敗壞道,“給我上,給我打!”
慕容琳剛剛緩下一口氣,卻見白面少年身後一幫大漢已衝了上來,不由急道
:“小兄弟,你小心――”
話未說完,鐵曉雲已一拳揮出,正中最前面的一個大漢面門之上。那大漢哼
都沒哼一聲,直徑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後的幾人身上。
想不到鐵曉雲年紀不大,這拳頭上的功夫竟也頗有功力。那幾人愣了一下,
竟是不敢靠前。
慕容琳天生不愛習武,卻偏偏又喜歡聽爹娘和師兄師弟們講些武林中的奇聞
趣事。看鐵曉雲這架勢卻是至剛至強,有些像少林拳法。
果然聽那白面少年怒叫道:“鐵曉雲,你不就是會幾套少林的金剛拳麼,有
什麼了不起,老子偏偏不怕你。兄弟們,誰把鐵曉雲打了,我賞他一兩黃金。 ”
重金懸賞,卻依舊沒人敢上前一步。鐵曉云不由打了個呵欠,道:“如果沒
人應戰,小爺我可是不奉陪了。 ”
“你――”白面少年怒瞪著雙眼,卻也是不敢上前,就在此時,卻聽遠處傳
來一陣高呼之聲:“少爺――少爺――你在哪裡――”
白面少年聽到此聲,面色忽然變喜,嘿嘿笑道:“鐵曉雲,你別跑,我家兩
位孟叔叔就要來了,你就等著爬回去吧。 ”
鐵曉雲卻是面容微驚,但聽白面少年向聲音傳來方向大喊道:“兩位叔叔,
我在這裡! ”
鐵曉雲瞪了他一眼,叫道:“小爺我當真有要事要辦,你若皮癢的話,小爺
我明天再來幫你鬆鬆筋骨。 ”
說罷,他已一個箭步竄到慕容琳身旁,一把將她背上肩頭,輕聲說道:“姐
姐你可扶好。 ”
慕容琳還未應聲,鐵曉雲已衝了出去,那速度之快,竟如旋風一般,眨眼之
間已竄出三丈之外。
白面少年急呼道:“快――快――別讓那混蛋跑了――”嘴上說著,卻是不
敢去追。
不多時,但見右首巷裡閃出兩道身影,齊聲道:“少爺,你沒事吧?”
白面少年少年氣道:“問這做什麼?還不快去把這那小子逮回來,我一定要
把他抽筋扒皮。 ”
那兩條人影卻是兩個布衣大漢,這二人年紀看來相當,一個滿面紅光,白皮
嫩肉,卻像是一個大財主一般。另一個卻是削瘦無比,卻又彷佛陰間跑出的惡鬼
一般。
紅臉大漢哈哈一笑,道:“我猜少爺你就是來找鐵家那混小子來報仇,二弟,
看來還真被我猜中了。 ”
那瘦臉漢子也是笑道:“看來少爺又被那小子欺負了。”
白面少年跺腳道:“你們還看什麼熱鬧,還不趕緊去追。”
紅臉大漢嘆了口氣道:“少爺你瞧,這就是你不好好學武的下場,那混小子
可是深得他爹的真傳,就連我們若單打獨鬥恐怕都不是他對手。 ”
瘦臉漢子捅捅他的腰際,笑道:“大哥,少爺讓追咱就去追,順便也瞧瞧那
小子這兩天又練到什麼地步? ”
紅臉大漢點點頭,道:“他往什麼方向去了?”
幾名倒地的大漢齊指向鐵曉雲離去的方向,二人已竄了出去。
白面少年忽然想到什麼,又大叫道:“你們可要記住把他背上那個姑娘給我
搶回來。 ”
鐵曉雲卻是背著慕容琳又是一陣左沖右撞。卻聽後面一陣腳步逼來,看來已
不是太遠。
鐵曉雲咬牙說道:“非得跟小爺我過不去,好,既然躲不過去。那今天小爺
我就陪你們好好玩玩。 ”
說罷,他瞅瞅四周,將慕容琳放下,藏在一處斷牆後,低聲道:“對不起,
都是小弟把姐姐你連累了,柳平那小子派人追來,我怕是打不過。到時我引開他
們,你就躲在這裡別動,等我將他們引走再回來接你。 ”
慕容琳經過一番休息,面色已恢復少許緋紅。說道:“謝謝小兄弟。”
鐵曉雲見到慕容琳那略顯紅潤的俏面,頓時一片面紅耳赤,他趕緊扭過頭去,
不敢再去看慕容琳一眼,道:“姐姐躲好。”說罷一躍躍出斷牆,卻見遠處奔來
兩個身影,正是柳平口中的兩位孟叔叔。
近了前來,紅面大漢笑嘻嘻道:“鐵少爺,你怎麼又和我家少爺過不去。”
鐵曉雲哼哼道:“我還沒打得他滿地找牙,兩位叔叔何必就如此著急趕來救
駕。 ”
瘦臉漢子嘿嘿笑道:“鐵少爺你打架全洛陽城第一,這鬥嘴的功夫也不賴,
不過最讓我想不到的是,鐵公子你什麼時候喜歡在外面拈花惹草了。還弄得我家
少爺跟你爭風吃醋,未免也有些對不起我家小姐了吧。 ”
鐵曉雲懶洋洋說道:“你們儘管去說,人正就不怕影子斜,你們愛怎麼說就
怎麼說。 ”
瘦臉漢子瞅瞅四周,皺眉道:“哪裡有什麼姑娘,怕是少爺他看花了眼不成。”
鐵曉雲吃吃笑道:“姑娘倒是有,可是人家嫌我肩膀不夠寬,早就走了。”
瘦臉漢子道:“能讓我家少爺看上眼的,絕非庸脂俗粉,鐵公子你艷福也不
淺呀。 ”
鐵曉雲打著哈哈道:“過獎過獎,天下也不只柳少爺有愛美之心,不過這一
點你們孟家二虎可要多多學習,不要整天隻流連在那些胡同里找些大嫂大嬸們來
解饞。 ”
紅面大漢面容猛怒,厲聲道:“臭小子,不要出口傷人。”
鐵曉雲哼了一聲道:“你們孟家二虎整天幫著柳平為虎作娼,難道是小侄我
說錯了麼? ”
瘦臉漢子已氣得七竅生煙,怒聲道:“混小子,你找打。”
說罷,已衝上前去,一拳揮向鐵曉雲,叫道:“我倒要瞧瞧你鐵曉雲的金剛
拳練到什麼地步了。 ”
鐵曉雲冷哼一聲,迎了上前,也是一拳,兩個拳頭卻是狠狠撞在一起,瘦臉
漢子只覺手臂頓時一陣生疼,不由退了兩步,心中卻是大駭。
鐵曉雲也是倒吸一口涼氣,拳頭鬆了松,咬牙笑道:“怎麼樣,小爺我的拳
手還不賴吧。 ”
瘦臉漢子剛要說話,紅面大漢已接口道:“臭小子,好好好,那你也吃我一
掌。 ”
說罷一掌拍出,卻是掌風如電,直撲過來。鐵曉雲此時卻是不敢硬拼,閃身
躲過。脫口道:“你們孟家二虎武功也是不弱,欺負一個十六七的小孩兒,你們
害不害臊。 ”
紅面大漢並不應話,右掌一回,直打鐵曉雲胸前。
鐵曉雲急身一轉,雙拳一送,紅面大漢的一掌已擊在他的肩頭,但胸口卻也
結結實實的挨了鐵曉雲兩記重拳。
躲在暗處的慕容琳幾乎要驚叫起來,看那紅面大漢掌力不弱,鐵曉雲的肩骨
恐怕真要碎了不成。
豈料那紅面大漢卻是低叫一聲,踉踉蹌蹌退了數步。面色鐵青,捂著胸口,
一陣猛咳。
鐵曉雲卻也是猛然向後一倒,重重撞在一堵磚牆之上。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強笑道:“連個小鬼都打不勝,你們天威鏢局的兩個鏢頭真是白當了。”
瘦臉漢子眼中頓時顯露出殺氣,他怒吼一聲道:“臭小子,你口中狂言,就
讓我孟銅虎幫你老子教訓教訓你。 ”
雙拳一翻,直向少年面門打來,這一招又快又狠,堪得是霸道之極。
鐵曉雲仍是不躲,直到那孟銅虎雙拳已逼到胸前,鐵曉雲呼了攻出一拳,這
一拳並不什麼過人之處,普普通通,沒有任何招式可言,唯一的優點便是快,快
得簡直讓人無法想像,那孟銅虎雙拳剛挨住鐵曉雲的衣衫,鼻子上已結結實實挨
了一拳。
孟銅虎悶哼一聲,一股鮮血,自他鼻中飛濺出來。人也向後栽去。
“銅虎!”紅臉大漢不由吃了一驚,飛身上前,將孟銅虎扶住,怒聲道:
“連個黃毛小子都打不過,你丟死人了。”
孟銅虎捂著鼻子怒吼道:“大哥,咱們一起上,我就不信咱們打不過這混小
子。 ”
鐵曉雲仰著頭,冷笑道:“孟銅虎,孟鐵虎。你們只要不怕日後洛陽城里人
人指著你們鼻子說你們連手對付一個小子,你們儘管上。小爺我也正好皮癢著很。 ”
“臭小子,你今天就等著受死吧。”孟鐵虎一張臉已擠到了一塊,顯是已快
被鐵曉雲氣得七竅生煙,想他孟家二虎雖然不敢說在江湖中數一數二,但至少在
這洛陽城中,在這中原一帶,也算小有名氣,怎會如此輕易被一個初出茅廬的臭
小子給打敗。這話要是傳出去,孟家二虎的顏面何存。
孟鐵虎一拳攻出,卻是被前幾拳更多了十分內力,孟銅虎也是斜身一撲,四
拳齊發,拳風呼呼,竟似用盡了全身功力。
鐵曉雲卻是不敢再應戰,畢竟孟家二虎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武功內力均
要高上鐵曉雲一籌,適才他們輸的只不過是太過輕敵,如今二人聯手,鐵曉雲若
是還要硬拼,豈不是以卵擊石。
輕身一掠,掠過二人頭頂,身形卻是迅猛無比,二虎四拳卻覺一空,齊打在
青磚石牆之上,只聽幾聲悶響,煙塵四散,那青磚竟是被打出四個拳大的窟窿。
“小爺我今天沒興趣陪你們玩,改日再打,告辭!”說罷便撥腳就跑。
“臭小子,不要跑——”孟家二虎怒叫著,緊隨而上。三人的身影便在一片
叫罵中消失在小巷深處。
慕容琳支撐著站了起來,卻覺身體仍舊是軟弱無力,但已可以勉強走上幾步,
鐵曉雲既然讓她在這裡等著,她又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只好艱難地扶著磚牆緩緩
移到一處屋簷之下。等著鐵曉雲回來。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太陽早已沒入西邊的群山之中,黑暗也漸漸籠罩了大
地,天上點點繁星,明月也高高掛起,辛勞一天的人們都早早睡下,漆黑的小巷
內更是黑暗無比。陣陣夜風吹過,讓人感到絲絲涼意,慕容琳不由縮起頭,雙手
緊抱住肩膀,目光仍然期盼地望著四處。但依舊沒有鐵曉雲的身影。
慕容琳忽然淒然一笑,自己被鐵曉雲救出,已經是天大的幸事,她又能再強
求別人再為自己做什麼事情。
正想之間,她手似乎觸到了什麼東西,摸出一看,卻是一塊古玉。
那是蕭寒三年前藉著還絲巾的理由趁機送給她的,這塊玉乃是上好的千年古
玉,雖不說價值連城,但卻足足可以買下三座宅子。
慕容琳心中一凌,良久良久,忽然感覺到自己的眼眶之中,竟已湧出兩行淚
珠。
這已不知是她這數月來第幾次流淚了,她想念蕭寒,想念家中的每一個人,
想念她種的白芍花,想必現在已是滿園花香。每年的這個時節,蕭寒總會和她一
起將園中的花草仔細的修剪一番的。
長這麼大,她是第一次離開慕容山莊,離開杭州城。而且是被採花大盜劫了
出來。
雖然已逃離魔爪,但她仍然是驚恐萬分,這條小巷,這座城鎮,一切都是這
樣陌生。陌生得讓她從心中升起一般寒意。
雖然數月來沈玉蜂每日都是大魚大肉,山珍海味,但她卻幾乎沒有動過一口,
還是沈玉蜂怕她餓壞了身子,無法向花如嫣交差,粗暴地將那些羊腿牛肉拼命灌
入她口中,強迫她嚥下,不然的話早就會被餓死了。
可是現在,她終於感到了飢餓,空無一物的胃開始抽搐著,讓她不由曲蜷著
身體,使勁壓著胃。
漸漸得,她似乎聞到了一般香味,那是牛肉的香味。那香味是如此熟悉,就
在那晚,蕭寒特別興奮,喝了五斤燒刀子,吃了三斤熟牛肉。那也是他第一次吻
了她,雖然她能聞得到他口中那般牛肉夾著酒氣的怪味。
慕容琳似乎又回到了慕容山莊,回到了她的小月樓。蕭寒正坐在窗前,手指
著窗外,數著天上的星星。
“琳兒,你回來了,快來,我已經找到了牛郎和織女。你瞧,他們挨得多近。”
慕容琳痴痴望著蕭寒的背影,忽然感覺到那背影越來越模糊。終於再也瞧不
見了。
“姑娘――姑娘――”
一個蒼老卻又親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努力睜開眼睛。卻見黑暗之中,
一道微亮的燭光,映入她的眼簾。鼻中又是那股牛肉的香氣。
一個布衣老婦正拍著她的肩頭,輕聲道:“姑娘,這三更半夜你怎麼一個人
躺在這裡,萬一碰上個歹人,那可不得了。 ”
聞到肉香,慕容琳精神頓時一振,抬眼望去,但見老婦所擔的一個麵攤。一
條扁擔,一邊是火爐,一邊是滿滿的一盆牛肉和麵團。
布衣老婦遲疑地望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少女,見她目光直直盯著自己的麵攤,
忽然一笑,道:“姑娘你是餓了吧,來來,我給你盛一碗。”
說罷,老婦利落的放下挑子,扯出一團麵團,麻利的扯出細細的面絲來,放
入爐上的鐵鍋裡,不多時,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便已出鍋。
“來來,我吳媽的牛肉麵可是這洛陽城裡出了名的。趁熱吃――趁熱吃。”
老婦熱情將端了過來,送到慕容琳面前。
慕容琳咽了一口口水,剛要伸手,卻又停住,因為她身上除了這塊古玉外,
已經沒有一樣能賣到一個銅板的東西。
“我――我沒錢――”慕容琳垂下頭去,話音低得如同蚊子一般。
“不要你的錢。”老婦呵呵笑著,像是早已看出慕容琳的心思,“吃吧,真
的不要錢。 ”
老婦溫柔的話語,讓慕容琳眼角已涔出淚花,牛肉麵的香氣,沁入她的鼻中,
也讓她的腸胃更加難受。
她遲疑著看了一眼老婦,頓時搶過來,也不管剛出鍋時的滾燙,狼吞虎咽般
的將一大碗的牛肉麵便灌入腹中。
老婦一臉驚異的表情,她還從未見過人如此吃東西,倒不如說是把這面都整
個倒入了肚中。
暖暖的一碗牛肉麵下肚,她的腹中終於好受了一些,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將碗還與老婦。
老婦嘆了口氣,道:“多可憐的姑娘,我猜你一定是從那百花逃出來的吧,
哎,這個害人的妓院。不知毀了多少好姑娘。 ”
慕容琳剛要辮解,卻又止口,自己已非清白之軀,和那妓院裡的妓女們,又
有何區別。
老婦四下張望了幾眼,趕忙挑起擔子,拉著慕容琳的手便道:“快快快,趁
倚紅閣的家丁還沒找到你,趕緊隨我走。 ”
慕容琳還未說話,已被老婦一把拉起,順著小巷向深處走去。
這一路上,老婦喋喋不休的嘮叨著,慕容琳卻是不語,隨著老婦左拐右轉,
卻是來到一處人家。
“小三子,咱們來客人了,快來招呼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屋內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說道:“他奶奶的,老子剛睡
一會兒你就叫魂似的,大半夜的哪個不長眼的老東西還來竄門。 ”
老婦尷尬地笑了一笑,道:“這是我兒子。”
話音剛落,卻聽那搖搖欲墜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睡眼朦朧的年青人
揉著眼睛,端著一盞油燈出了來。
慕容琳抬眼望去,卻見那年青人長臉白面,赤裸著上身,露出一身白肉,一
開門便叫道:“他娘的,老子這睡的舒服,你這老不死的就叫門,不讓人活了。”
“你個混小子,叫你開個門都這麼難——”老婦罵著,指了指慕容琳,道:
“今天我在回來的路上瞧見這姑娘,看她怪可憐的。就——”
“姑娘。”年青人頓時來了精神,將油燈向前照了照,昏暗的燈火正映在慕
容琳臉上。
“媽呀,你該不會是帶了個狐仙回來了吧。”年青人一隻眼睛瞪得如同銅鈴
一般,因為他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會半夜出現在他面前。
“竟胡說。”老婦終於笑呵呵道,“哪來的狐仙。”
說罷,她趕緊將年青人拉到一邊,低聲道:“這姑娘怕是從百花樓逃出來的,
我看他怪可憐的,先把她帶回來,你明天去打聽一下百花樓那裡有什麼動靜? ”
“怪不得。”年青人扭頭盯著慕容琳瞧了半晌,才道,“咱這條胡同里所有
的女人加起來還沒有這小姑娘一根手指頭好看。原來是百花樓裡的姑娘,嘿嘿,
怪不得長得這麼標致。娘,你該不會便宜兒子我吧。 ”
“不許胡說。”老婦低聲道:“這姑娘可不是那種人,我可告訴你,你可不
許打這姑娘的主意。 ”
“不打不打。”年青人上下又打量了慕容琳一番,趕緊在褲子上搓了搓手,
上前笑道:“我叫吳齊軒,大家都叫我吳三,不知姑娘你閨名?”
藉著暗光,慕容琳也看清了這年青人模樣,大約二十多歲年紀,吊眉細眼,
扁鼻厚嘴,倒是一幅十足的痞子樣。
慕容琳簡直想扭身便走,便看到外面漆黑一片,若是再被沈玉蜂抓回去可如
此是好,她雖然有些厭惡這吳三,但還是禮貌的笑了笑,隨著老婦進了院內。
這院子不大,只有三間青磚瓦房,正前是正堂,兩邊兩間略小的瓦房。雖是
簡陋,但卻收拾的干淨。
老婦放下擔子,招呼著慕容琳進了正堂,那吳三也殷情的熱了一壺熱茶。為
慕容琳倒上,還不忘說上一句:“姑娘你就儘管在咱這裡住下,倚紅閣可是找不
到我們這種窮地方。 ”說著便想湊到慕容琳身邊坐下,卻聽老婦低怒道:“還不
去給姑娘把左廂房收拾一下。不然晚上睡哪裡? ”
“對——對——”吳三嘿嘿笑著,那眼睛更加細成一條縫,匆忙跑了出去。
“哎。”老婦嘆聲道,“我這兒子整日不知學好,只是不務正業,終日遊手
好閒,真是被我給寵壞了。 ”
說著看著慕容琳的模樣,又是一嘆,道:“若是我家三兒有你這麼一個好媳
婦兒,我這老婆子就算死也能合眼了。 ”
慕容琳面色一紅,卻聽老婦笑道:“瞧我都說些什麼,就我家三兒那模樣,
怎配得上姑娘這等千金之體,老婆子真是多嘴。 ”
慕容琳強笑一聲,卻是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只好抓起桌上的瓷杯將一杯茶水
一口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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