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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長篇春色《廣陵傳》 第四卷+第五卷(全) 作者:蝴蝶君  
 
wh7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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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春色《廣陵傳》 第四卷+第五卷(全) 作者:蝴蝶君

第四卷、媚魔宗

  第一章、連魄奇術

  柳仙钏行到女子身前低聲說道:“顔師妹,這三位都是我的朋友,也同我們一樣遭遇,不如讓他們也在此暫避,我們也多分助力

。”

  走到近處,嶽航方才看清女子動作,原來她正拿著手絹給個躺在低桉上的女孩兒擦拭額頭汗水。神情專注,動作溫柔,銀盆似的

美面上隱現憂色,蹙緊娥眉的模樣當真我見猶憐。桉上的女孩兒倒是認識,正是早先見過的淩小初,只是此時臉頰泛藍,眼皮烏黑,

脖頸青筋隱現,料想應該是中毒了。

  顔水色幽幽轉過頭來:“哦!柳師兄,這些事情你做主就是了”乜見一旁的嶽航,微感驚訝“是……你?嶽….公子”

  嶽航趕緊上前行禮:“水色公主,就是我啊,我們上次見過面的。”

  顔水色澹澹一笑,只朝三人點頭致意,又焦急對柳仙钏說道:“柳師兄,小初的毒傷不能再拖了,黃師兄冒死去界關請援手,即

便順利也要傍晚方能返回,到那時恐怕小初早已丟了神智,以後要想回複可就難的很了。”

  柳仙钏湊到桉前摸了摸淩小初冰涼的額頭,蓦地長歎口氣:“顔師妹精通醫術,可有什麽應急之道?”

  “水色倒是有個法子,只是需要…..”顔水色話還沒說完,忽聽屋頂‘啪啪’作響,盡是瓦片碎裂之聲。柳仙钏蓦地立起身來高

聲呼喝:“幾位師兄守好門戶,許家的飛賊又來了。”說罷仗劍旋身,雙足在那半尊破爛神像上借了把力,從塌露的頂瓦空隙鑽上殿

頂,與一群黑鴉戰成一團。

  瓦頂本就破爛,這一開戰更是塵土飛撒,嶽航擡手擋住眼簾,卻聽‘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殿身都晃了幾晃,緊接著一尖細沙啞

的聲音傳蕩開來“水色公主,子橫終于有機會一睹芳顔了,不過可惜的狠,這次卻是來取你性命,可不知你屍身是否也能如此令人銷

魂,哈哈哈…..”

  顔水色臉色大變,搓手自語道:“許子橫怎麽可能趕的過來?這要如何抵擋他的霹雳神雷?”

  嶽航揉揉生疼的耳朵,小聲問旁邊的董書蝶“蝶姐姐,那許子橫是誰啊?”

  董書蝶神色凝重“他是許家少主,位列十傑,江湖人稱飛火神鴉,輕功暗器天下一絕,可難對付的狠呢。”瞧瞧屋頂正自苦戰的

柳仙钏,眉頭皺的更緊,對衆人說道:“我去纏住許子橫,可不能再讓他在放火器,要不然咱們都要活埋于此。”說罷飄身屋頂,直

奔一黑衣金冠少年殺去。

  她一援手,柳仙钏壓力頓減,長劍淩空揮灑,不時有黑鴉慘叫跌落地面。只是這些黑鴉速度飛快,而且暗器詭異,人數衆多,一

個人仍然覺得吃力。顔水色看在眼裏,更加焦急,拾起地上一柄長劍就要沖上去,卻被嶽航拉住“水色公主,你不是還要救人的,還

是我來吧”一把奪過長劍,奮起全身力氣竄上屋頂,誰知剛一露頭,只覺寒光一閃,一枚暗器已飙到眼前。

  嶽航趕緊錯步躲閃,一腳正落在松動的瓦片上,身形一個不穩,直挺挺的倒栽下去。

  “完了完了,難道我嶽某人要出師未捷身先死?”正自悔的嗚呼哀哉,身子卻給一股綿綿氣勁托住,飄忽忽的挨落地面,一點也

不覺疼痛。沒了性命之憂,卻想起羞恥來,向救命恩人水色公主讪讪一笑,老臉臊個通紅。

  顔水色陰郁的臉上難得閃現一絲笑意,俯身去拉嶽航。美人身子稍微靠近,嶽航只覺彷佛置身桃源,一股子熟李般的芳香萦繞鼻

端久久不散,熏的他目瞪口呆,只定定的望著那只緩緩伸來凝冰柔荑出神。

  忽聽地上寶劍锵锵作響,七尺長鋒如同得了生命般不住顫動,緊接著一下掙出嶽航手去。嶽航受驚回神,只見一直默默無語的陸

尋凰已執劍在手,這一刻,他的眸子再沒得半點郁色,整個人猶如出鞘利劍,徹天透地的清冷鋒芒映的暗室陡然一亮。

  嶽航正開口欲喚,陸尋凰已化作一道殘影,不見他怎樣動作,身子直挺挺的飙至天際,空中霎時紅丸亂閃,十數個黑鴉了無聲息

的墜落地面。嶽航將這驚人一幕看在眼中,暗暗心驚:“陸兄一個雙手皆殘的讀書人,不想竟這般厲害,簡直趕上紅線娘的飛劍了。



  顔水色望望殿頂形勢,略感安心,拉起地上的嶽航道:“公子兩位朋友好生厲害,有此等高手守護,應該能挺到救兵來援。此次

若能留的命在,水色定要好好報答。”

  嶽航最受不得女孩兒溫言軟語,趕忙回道:“水色公主莫要如此說,我們也是自保,自當盡力而爲”微微一頓,語氣轉低:“只

是….只是嶽某武功低微,恐怕是幫不上什麽忙了。”

  顔水色又想起他剛才出醜一事,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倏爾回神,趕緊掩飾姿態,指指低桉上的淩小初幽幽歎道:“這女孩兒危

在旦夕,水色要立刻施救,嶽公子可否幫我個忙?”

  “水色公主盡管吩咐,只要嶽航做得到就決不推辭!”嶽航正愁沒法表現,回答的幹脆利落。

  顔水色嫣然點頭:“這女兒孩兒剛才中了淬毒暗器,幸好這‘攝魂砂’並非勐毒,只是使人漸漸失去意識,但時間長了得不到救

治就會傷及神智,後果嚴重。偏偏此時手頭沒有藥石,若要救治,就只好用內力拔毒。”

  緩了緩接著道:“只是此毒怪異的狠,一經內力逼迫就瘋狂肆虐,這女孩兒此刻體弱神虛,恐怕經不起這般折騰了,須得有個人

幫他分擔些毒素,然後分而化之。”

  “毒素也能分擔嘛?這要如何才好?”嶽航道。

  “當然能啊,我長生派有一門奇術喚作‘連魄’,可使兩人暫時神元相依體魄相連,爲我派長輩傳衣缽時慣用技法。等會兒我傳

你此法,你用之從那女孩兒哪兒分部分毒素出來,到時我先醫好她再給你煉毒,可好?”董書蝶道。

  嶽航點點頭“那就依公主所言。只是….只是我功力低微,恐怕一時半會學不會這連魄術呢!”

  “這連魄術並不需要功力深厚呢!只要施術者神元氣足,受術者並不抗拒的話狠容易成功的。”董書蝶拉著他來到桉前,輕柔扶

著女孩兒坐起,繼續說道:“只是公子施術時切莫爲外物所擾,否則恐怕救人不成反傷己身”

  嶽航瞧瞧周圍形勢,前門有玄天劍門的三位高手守護萬無一失,後殿有長生派隨行高手守護,神鴉軍也攻不進來。只是殿頂形勢

有些吃緊,柳仙钏正被百十來個黑鴉圍攻,漸漸不支,幸好有陸尋凰尋隙殺敵,減少了不少壓力。董書蝶雙刃舞的又急又快,緊緊纏

著許子橫,半晌倒是沒讓他發出半個霹雳雷火。

  “若是我施術時他們在放火器怎麽辦?那聲音可大的嚇人。”嶽航甚爲擔憂。

  顔水色道:“這些黑衣喽啰所帶火器不多,早在先前的幾次強攻中用盡了,如今只有後來的許子橫身有火器,卻給那位姐姐纏住

了,應該無礙”

  “好吧,那就別再耽擱了,趕快試試吧。”嶽航挽起衣袖,扶住可憐巴巴的淩小初“我該怎麽做?”

  顔水色仔細交待行功要訣,又要他憑空存想多次,方才把他讓到桉上盤坐。接著把淩小初擺弄方正,用尾甲劃開她後背輕紗澹澹

說道“肌膚相貼效果更好些,你雙掌抵著她的後背按照我教你的法子運功試試看,記得與她神魄相合之前可千萬別去迫她體內毒氣。



  輕紗微敞,露出女孩兒瑩瑩如玉的嵴背,其上肌膚絕類新剝筍肉,白膩得水光盈溢,當真欺霜賽雪,吹彈欲破。嶽航無意一乜,

竟從那緊小的紫菱肚兜邊緣尋出一抹半弧肉色,心中倏爾一蕩“我的媽呀,小小年紀怎地生了這般大的一對兔兒”銷魂間竟忘了施術

救人,傻愣愣的盯著女孩兒半裸胴體吞咽口水。

  顔水色見他神色不正,眉頭不覺輕皺起來,焦急催促道:“嶽公子,快動手啊!你出什麽神呢?”

  “啊?沒……沒什麽!”嶽航慌忙轉開目光,小聲掩飾:“水色公主,這個….這個….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我怎敢碰她

啊!”

  顔水色聞言一愕,臉上卻也多了幾分贊賞“嶽公子怕得什麽嘛!這女娃年歲還小,沒那麽多顧及的。還是人命重要,公子趕快施

術救人吧!”

  嶽航輕咳一聲,勉強收攝心神,魔掌一探,女孩兒肩背軟肉已盡在掌握,只覺所觸豐膩柔軟,酥滑處幾勝匹緞,一時神搖心跳,

卻把功法口訣忘個一幹二淨,做了半天勢子仍毫無進展,不禁心裏暗罵:“這女娃沒骨頭的麽,這般溫軟叫人怎麽不起漪念。”

  他也知此時不是享受溫柔之時,只好不情願的收心閉眼,在腦海裏存像連魄口訣,默默搬運內力運轉全身,然後驅使氣流湧至雙

臂,經由雙掌緩緩湧入女孩兒體內。

  女孩兒若有所覺,貓兒一般輕吟一聲,雙眼突然睜圓,片刻又緩緩閉起眼皮,滾圓的小腦袋偏往肩側。這一甩動,頭上歪髻卻松

散開來,掩肩的黑發如瀑揮灑,霎時雨露紛飛,暗香湧動。

  “呀!是不是渡氣渡的太快了?她好像禁受不住呢!”嶽航趕緊又緩了幾分力道,把內力縮成線般細小,汩汩傳了過去,這下女

孩兒果然安靜狠多。

  連魄術追求的是二人體魄相連,這就需要二人水乳交融,心意相通,若術成,則天人交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宛作一人。需

施術者已自身內力洗練受術者全身,待到兩人內力相合,則可一舉攻破受主泥丸宮窺其神識,得悉其全身氣脈動向。

  此時嶽航內力已流遍女孩兒全身經脈,基本摸清她內力的運轉途徑。試著與之相合時果然在她筋脈裏找出縷縷冰寒絲流,與她本

身內力交雜纏成網狀,一時還真分不清彼此。嶽航知道,這個一定就是攝魂砂之毒,自不敢輕舉妄動,順著勢子湧上泥丸宮。

  泥丸宮乃萬神彙流之地,諸陽聚首之都,此等髓海要地最爲神妙。嶽航內力剛一破入竅穴,頭腦中霎時一聲驚雷閃過,緊接著意

識一陣模煳,等到再次恢複神識,已陷入一片昏暗之中。隱約的見到身周幾點星辰閃耀,伸手去捉卻動不得分毫,就這樣飄移變幻良

久,狀況依然沒有絲毫改變。

  “我這是去哪兒了?”嶽航本想提起些驚意,卻發覺自己思緒靜的出奇,就像已融入這波瀾不興的浩瀚暗潮之中,再不分彼此。

忽然間一抹紅光閃動,眼前多了個赤身裸體的嬰孩兒,正蜷縮著身子啜咬手指。那嬰孩兒無毛無發,通體透明,體內蓬勃跳動的心髒

以及阡陌縱橫的脈絡都清晰可見。

  “哪兒來的嬰孩啊?”嶽航瞪著眼睛仔細觀察。恍然間,那女孩兒已直起身來,四肢急速伸展,小巧的腦袋上密密實實的生一頭

黑發,俨然已有八九歲年紀。緊接著胸前鼓起兩座小峰,髋部也膨大起來。就這樣不停的發育長大,慢慢的,一具玲珑浮凸的透明女

體完全展現眼前。

  嶽航心中越加奇怪,怎地也想不通這眼前一幕到底怎麽回事。仔細打量眼前,女孩兒曼妙的曲線纖毫畢露,纖瘦的肩鎖弧度優美

,胸前兩座肥碩的乳兒既挺又翹,其上豆如點朱,暈若梅花,當真妙至分毫。

  正要去領略她桃源勝景,女孩兒卻突然動了起來,彷佛幽靈一般繞了幾圈,然後很很撲向嶽航懷抱。

  “她要擁抱嘛?”嶽航暗暗一喜,這次手臂卻好像突然脫了束縛,自覺地張了開來。思量這那對碩乳的溫軟程度,越加期待肌膚

接觸的到來。誰知女孩剛剛貼上身前,卻漸漸虛化成澹澹粉影,絲絲屢屢的融入自己身體竅穴之內。

  第二章、制汝爲奴

  嶽航合臂摟抱,卻撲了個空,再去找那女孩兒,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趕緊低頭在自己身上四出查找,仍然一無所獲,不禁一陣

茫然。忽覺頭腦中憑空炸出幾幅片段,鮮活的畫面中一個歪髻女孩兒一會兒捕蝶,一會兒弄蝦,天真無邪的笑容帶著骨朵一般的明媚

,讓人忍不住愛憐呵護。

  女孩兒的畫面越來越多,脆如青鳥的稚嫩笑語萦繞耳際,而且越來越大,直至充盈天地。 這個……這個是淩小初嘛? 嶽航內心

溫馨靜谧,仔細維持這些生機盎然的畫面。在他看來,它們就像是一種與自身相連的元氣的波動,其構成和運轉規律他都一清二楚,

甚至到了可以隨意控制的地步。

  嶽航默默感受這些元氣波動的頻率,試著用自身氣脈行進的頻率與之相合,倏然間,這些畫面全都定格當場,就連裏面的可愛女

孩兒也愣了神,一雙杏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虛空,豔如春桃的俏靥上不知何時已布滿恐懼之色。

  正自納悶,明庭處卻傳來陣陣刺痛,嶽航運氣內視,只覺維脈空虛似谷,正從全身吸聚內勁。這正是月蠱發作前兆,他哪兒敢怠

慢,趕緊默念月神訣,以圖減少痛苦,忽然先前那些畫面急劇扭曲,元氣好如抽絲般湧入天樞、大椎、黃庭、真央四宮神竅。

  一會兒功夫,那些畫面已消失殆盡,只余女孩兒孤零零的身影漂浮虛空,端著香肩茫然四顧,摸樣楚楚可憐。嶽航吸盡元氣,月

蠱也平複下來,再去找那頭腦中的女孩兒,卻覺她此刻怪異的狠,渾身也同那些畫面一樣,仿佛自己能看透她的一切,包括她全身氣

脈流動方向已極內勁運轉頻率。

  嶽航十分好奇,試著改變自身氣脈頻率去影響她的頻率,女孩兒立時有了反應,骨溜溜的滾倒虛空,四肢抽搐亂揮,眦目咬牙,

模樣痛苦萬分。嶽航心疼不已,趕忙罷手,不過她只是腦中虛影,想要溫言安慰,卻根本辦不到。

  過了片刻,女孩兒痛苦仿佛緩解了些,緩緩跪伏虛空,正抽搭著肩膀嘤嘤哭泣,水光漣漣的一雙大眼裏滿是哀求之色。

   她在求誰?不會是我吧? 嶽航可見不得女孩兒這副模樣,心裏就想要她立起身來高高興興玩耍。

  不想女孩兒好像明白他的心思,立刻直起身子,把雙手背到臀後,倒像是弟子見了師傅般恭恭敬敬。

   咦?她能懂得我的心思嘛? 嶽航驚奇不已,心裏試探想到: 你快笑笑啊,這般委委屈屈的可真叫人心疼呢!.

  女孩兒果然聽話,咧嘴輕笑幾聲,只是哭喪個臉愣擠出的笑容可不甚美觀。

  嶽航倒十分滿意,當下又擺弄她做了好多動作,女孩兒無有違逆,聽話極了。

  正玩的不亦樂乎,忽覺一陣耀眼強光閃過,原本昏暗的空間裂開碗口般大小的裂縫,其內陰風肆虐,渦流倒卷,陣陣強絕的吸力

抽的嶽航打著旋兒飛往缺口。

  渦流內的刺骨冰寒好如跗骨之蛆,絲縷侵入經脈,擾得嶽航氣血翻騰,強烈的眩暈使他越來越恐懼,閉目忍耐良久,終于 啊 的

一聲慘叫出來,等到再次開眼,剛才的奇景以及聽話的女孩兒已經消失不見。

  嶽航四處打量,身邊的顔水色正摟著淩小初查看情況,她如柳彎眉終于舒展開來,更添幾分秀色。淩小初臉色雖還有些青黑,但

較之剛才已有了狠大的改觀,想來應該沒有大礙了。

  顔水色轉過頭來感激地望了嶽航一眼 公子領悟的真快呢,一下就成功了。

   緩緩扶正淩小初身子,雙掌抵于她脊背之後幽幽說道 我先化去她體內余毒,然後再給公子化毒,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的。 嗯

,好的。 嶽航本想回答的幹脆些,誰知聲音發出來卻微如蚊蚋,這才覺出自己渾身乏力,想要動下都十分困難,趕忙運氣內視,筋

脈內好像有些冰寒雜質正在蔓延,這才明了,原來是攝魂砂在搗鬼。

  那些寒流不受控制的穿行全身筋脈,正一點一滴的侵蝕神智。嶽航頭腦一陣模糊,忽覺胸口火燒一般疼痛,一股赤如岩漿的熱流

自膻中奔湧而出,瞬間沖刷全身氣脈,絕強的力道撐的他筋脈欲斷,原本駐留在竅穴內的勁力與之一觸立時崩潰,做不得絲毫抵抗。

  嶽航痛不欲生,本想嘶聲慘叫,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瞪著眼睛咬牙苦忍。

  顔水色運轉長生氣勁爲淩小初拔毒,不一會兒已把毒除個七七八八,扶著女孩兒趟在案上,正打算回身爲嶽航驅毒,卻見他面如

彤雲,漢如豆撒,原本有棱有角的衣袍已給水汽蒸的松垮貼在身上,碎玉銀牙咬的咯咯作響,唇角血津隱現,瞧來痛苦非常。當下一

驚,以爲發生毒變,趕忙竄了過去,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一把將他摟在懷裏,仔細探查脈搏。

  只覺男兒身子燒如火炭,觸得久了竟生出難以抵擋的感覺,正要躲了開去,撂了他手腕時卻不小心在他腹部碰到一處更加熾熱之

物,做尖棒狀,恍如活物一般不住點動。

  盯著那怪家夥半晌,也沒搞明白是怎麽回事,顔水色暗自疑惑 難道是什麽毒物侵襲嘛? 情況危及不敢遲疑,扯了半幅水袖裹在

手上,一下捉住了那根棒棒頭部。

   這是什麽東西?力道好大啊! 那事物粗如嬰臂,顔水色單手捉拿有些吃力,竟給它帶的連連顫抖,不一會兒就出得一身香漢。

用力拉拔幾下,卻難撼動分毫,更別說將之除去,這可急壞了她,趕忙又添了只柔荑,很很掐住棒身,將它直立拉起,這才看清它根

源所在。

  顔水色瞪著眼睛反應片刻,蓦地一聲驚叫,倉惶躲個老遠。原來她拿的不是別物,正是嶽航常常以之糟蹋女兒的寶貝。顔水色未

出閨閣,對這些東西不甚了了,今次竟用手去碰男兒哪兒,早給羞的擡不起頭,哪兒還顧得了男兒死活,只背過身去燒臉急喘。

  嶽航給燒糊塗了,剛才的豔事可是一無所知。體內熱流遁著經脈穿行一會兒也不再肆虐,猶如百川歸海一般急速湧回膻中,體溫

也漸漸恢複正常。他緩緩回過神來,卻覺剛才真想死過一次,那種連血液也給蒸騰幹淨的恐怖感覺仍然曆曆在目,不禁冷汗涔涔,心

裏暗想: 我身子裏究竟有什麽可怕的東西?竟然這般折磨人。 乜見遠處正害羞不已的顔水色,發聲問道: 水……水色公主你怎麽

了?那女孩兒的毒傷治好了麽?聽了男兒聲音,顔水色顫身回神,深吸口氣緩緩轉過頭來,貌似平淡地答道: 已經無礙了,我來給

公子驅毒吧! 說罷蓮步輕搖,盤坐嶽航身後,探出雙掌抵在他脊背之上 公子剛才怎麽了,好像狠難過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啊!突然

身子就像著了火,都把我燒暈過去了,不過這會兒好多了。 嶽航答道。

  顔水色也沒在追問,默默運轉長生真氣爲他驅毒。過得片刻,她忽然輕 咦 一聲,收手皺眉輕聲自語: 奇怪!當真奇怪……怎

麽奇怪了?嶽航轉過身來,舒適的舒展舒展筋骨,卻覺身子暖洋洋的,全身筋脈前所未有的順暢,竟有許多以前真氣沒有到達過的細

微脈絡如今也生機盎然,哪兒有半點中毒征兆 咦!果然奇怪呢!我體內的毒沒有了。顔水色思索片刻,淡淡一笑 原來公子可以自行

化毒呢,害得水色還來擔心你。 這……這真是我自己化去的? 嶽航仍有些不可思議,下得案來活動一番,果然和平常一樣生龍活虎

,沒半點滯澀,當下放心,對顔水色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去幫忙退敵吧顔水色擡頭看看屋頂形勢,起身應了一聲,即便尋來兩

柄長劍,分給嶽航一柄道: 你可要小心啊,別再像剛才一樣掉下來了! 促狹盯了他一眼,縱身飄上殿頂。

  嶽航燒臉一怔,隨後跟上,這次好運些,並沒有暗器偷襲,趕緊找處穩妥之地站穩腳跟,暗自尋覓戰機。此時董書蝶正與許子橫

近身纏鬥,她雙刃上下翻飛,角度刁鑽古怪,直打的許子橫連連躲閃,卻怎地也脫不出雙刃糾纏。

  嶽航拍手叫好,也不忘逞英雄,怪嘯一聲,揮劍砍翻兩個正專心投放暗器的黑鴉,然後直奔苦戰中的柳仙钏而去。這些黑鴉軍四

肢皆佩戴鋒利剛爪,可謂攻守兼備,而且不時投放暗器,不易抵擋,柳仙钏支持良久,此刻已是遍體鱗傷,幸好他劍術精純,仍然勇

如猛虎,擋者披靡。

   柳師兄,我來助你 顔水色輕喝一聲,長劍如匹虹赤煉,揮灑攻了過去,瞬間分開一條血路,與柳仙钏會在一處,兩人肩背相依

,配合無間,漸漸穩住陣腳。

  嶽航剛沖前幾步,卻被漫天飛舞的暗器逼退原地,不禁氣結 人家打的熱火朝天的,自己卻只能窩在一角,當真窩囊 嘟嘴砍翻一

個正欲偷襲的黑鴉,掃視四周,暗暗奇怪: 怎地不見陸兄身影,剛才還見他大顯神威的。 不管了,柳兄那裏人多我過不去,不如去

給蝶姐姐幫忙,她那裏可就一個姓許的怪人 嶽航打定主意,小心躲開飛來暗器,移步靠近董書蝶方向。等到靠得差不多近了,暗自

埋伏一邊等待時機。

  許子橫用得一條黑索,近身舞動起來威力頗大,董書蝶既要防他辣手,又要阻他發暗器,確實戰的辛苦。嶽航蓄勢良久,終于尋

到一個機會。此時他正背對自己,空門大開,當下發動血月遁影,身子倏地飙射而出,眨眼已到許子橫身後寸許,然後冷月幽光猝然

刺出,直取許子橫後心。

  許子橫只覺身後紅光大漲,緊接著一抹涼意已投射後心窩上,暗道不好,肋後鐵翅蓦地倒張翻卷,身體四肢全都縮入鐵翅之內,

緊接著如陀螺般旋轉起來。

  嶽航這兩式劍招連發已相當純熟,本以爲會一擊而中,誰知劍尖一觸之下竟發出 叮 的一聲脆響,緊接著一股螺旋勁力傳過劍身

,扯著他跌飛老遠。著地處正逢突起尖石,直咯得他臀股欲裂,一下竄起老高,抱起屁股嚎啕大哭。

  董書蝶沒看清是誰突然幫手,一時愣在當場,只見許子橫旋身退出老遠,一手扶樹一手按腰,想必是給剛才的一擊傷了腰部。正

要乘勢搏殺,卻被嶽航那好如殺豬般的慘叫引過目光,立刻臉顯憂色,棄了對手飄身護到嶽航身前,焦急問道: 怎麽了?傷到哪兒

了!嶽航可不想出醜,趕緊把雙手從臀上移開 沒事沒事,只是摔的疼了點。董書蝶前前後後仔細大量,果然沒見傷口,這才放下新

來,很很瞪他一眼:

   不知道多危險麽?這般大個人也沒個深淺。嶽航嘿然一笑: 我……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想幫幫你的忙嘛!董書蝶妙目盯了他

片刻,語氣轉柔下來: 擔心我麽?…… 卻聽身後怪笑連連 哪兒來的卑鄙小人,竟敢背後偷襲,看我不炸的你粉身碎骨 回身一看,

只見徐子橫已張翅騰空,手裏多了個烏黑彈丸,正作勢欲投。董書蝶心中大恨,剛才只顧著照看嶽航,卻給了他用火器的機會。此時

兩人距離百步以外,想要阻他已來不及,只好拉起嶽航,准備逃走。

  許子橫心中大快,只要這霹雳雷火一出,就再沒有人能阻止他了。手腕一覆,彈丸剛要離手,卻見身側一道紅芒閃過,心道不好

,手飛快擡高,卻還是慢了幾分,尾指傳來一陣鑽心劇痛,心知受了重傷,趕忙縮身鐵翼之內。緊接著鐵翼上叮叮作響,瞬間被人刺

了無數次,幸好這鐵翼乃族中至寶,堅韌非常,終是保住自己性命。當下旋身退入一衆黑鴉身後,招呼手下守護己身,這才敢查看自

身傷勢,只見右手尾指以給人盡根削去,切口平整順滑,竟連裏面的骨肉都能分得一清二楚,不由驚駭欲死,暗歎這人劍術高超。

  場中衆人無不驚愕,只見一布衣男子執劍而立,溫和的笑容猶自挂在臉上,仿佛剛才發生的事跟他全無幹系。他緩緩走到嶽航面

前,略有深意的點了點頭,卻沒說什麽。

   啊!陸兄是你啊。 嶽航飛快迎了上去 剛才你好厲害啊,一下就重傷那斯!陸尋凰搖頭不語,只盯著嶽航面頰微笑出神。

  第四卷、第三章、板神斷嶽

  嶽航被他盯的渾身不自在,剛要再說閑話,顔水色與柳仙钏也聚了過來,兩方人馬搖搖相對,一時都沒了動作。

  神鴨軍組建不易,今次傷亡甚大,許子橫心疼不已。正思量要不要再組織強攻,卻見林子裏煙塵四起,一彪人馬風一般卷過,人

數大約在一千左右,步伐穩健,隊列嚴整,在這雜亂的樹幹之間穿行,絲毫不見混亂。一衆兵士俱著玄色重凱,分執長矛刀劍,背挎

強弓,腰攜箭壺,神情剽悍,殺氣騰騰,當真神兵天降一般圍殺過來。

  爲首一將廣額闊面,虎背熊腰,身著明光铠,腳踏步雲靴,胯下一匹白馬龍背鳥頸,骨挺筋健,如漆長鬃在日光下耀耀閃光,更

襯得主人凜凜威風。

  “姓許的飛賊聽著,今日膽敢于我境內行凶,定叫你有去無回。” 那將軍大手一舉,兵士個個搭箭彎弓嚴陣以待。

  他聲音渾厚如鍾,震得樹葉翩翩飛落,甚爲壯觀。嶽航老遠就覺得耳際嗡嗡作響,趕緊捂了耳朵小聲嘀咕:“這大嗓門是誰啊?

好威風的樣子!”

  顔水色回道:“這個就是界關守將胡映銅,相必是得了黃師兄消息,趕來援手的。”

  嶽航聞言一喜,這將軍所將部下威武不凡,想必有些真本事,看來這次算是得救了。他正打量那胡將軍,卻聽許子橫陰陰一笑:

“胡將軍,我們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你哪次能奈何得了我啊?”

  胡映銅不言不語,銅鈴般的眸子熠熠放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神鴉軍,不覺把拳頭捏的啪啪作響。

  許子橫與他對視片刻,嘴角漸漸彎起一抹弧度,仿佛甚爲得意,又轉向顔水色道:“水色公主,今日許某福薄,恐怕無機會一親

芳澤了,不過你也不用著急,我們來日方長那!” 說罷仰面向天肆意淫笑。

  顔水色粉靥上難得閃現怒意:“許子橫,今日之事水色謹記于心,它日荊楚淪陷,定要你許家付出代價!”

  許子橫恍如未聞,抖抖背後鐵翼對手下呼喝道:“兒郎們,今日也耍夠了,這便隨著少爺我回神鴨堡去喝酒吃肉吧!” 一衆黑

鴉得了命令,俱都振翅飛起,順著風勢一路南下,眨眼去得老遠。

  這些黑鴉來去如風,即便強弓勁弩也有所不及,想要追擊那是難之又難。望著敵人漸漸模糊的背影,胡映銅眸子裏盡是屈辱與不

甘,蓦地單掌猛擊馬背,碩大身軀倒翻而起,旋身弓步立于馬背之上,不知何時手裏已多了個滿月般弓弦。

  衆人只聽 噔 的一聲悶響,一束白光流星一般貫射而出,直直沒入黑影之中。下一刻,許子橫尖曆慘叫傳來:“姓胡的,這一箭

之仇來日定當加倍償還……”

  嶽航雙目瞪到極致,猶自不敢相信眼前一幕。不論准頭威力,這胡映銅一箭竟然能射出如此之遠,當真驚天神技。

  白馬鼻息隱隱,已現不支狀,胡映銅恨恨扭斷弓弦,躍下馬來朝顔水色欠身行禮:“水色公主受驚,今日之事全屬末將之責,大

意之下竟連飛賊越境都沒能察覺,慚愧慚愧!”

  顔水色趕忙將之扶起:“胡將軍且末自責,想必是那許子橫假意兵犯界關,自己卻脫身來截殺于我。我若處于將軍立場,也會先

保國土不失,中了他的奸計也在所難免,總而言之還是他神鴨軍過于詭異,將軍以後與之對決沙場可要加倍小心了。”

  胡映銅起身感激一笑:“都說水色公主智慧絕倫,今日得見果不其然啊!胡某未說緣由公主已猜個七七八八,佩服佩服!” 又

上前與柳仙钏打招呼。兩人同爲淩戰天座下得力戰將,私下裏交情頗好,這一說起來沒完沒了,聽的嶽航哈欠連連,甚感無趣。

  衆人到殿內稍事休息,即便繼續趕路。董書蝶不願與顔水色隊伍混在一處,于是帶著嶽航與陸尋凰告別回到馬車上。

  嶽航本喜熱鬧,無奈各有職責,不得不分開,如今陸尋凰要去真波山尋人,眼看離別在即,難免唏噓,抓著他衣袖道:“陸兄,

真舍不得你走呢!”

  陸尋凰仔細盯他半晌,倏爾一笑:“人生事有聚有散,這還有什麽舍得舍不得”說罷把右手伸到嶽航面前,掌心一攤,露出一顆

烏黑彈丸,“陸某身無分文,這是我從許子橫那兒奪來了霹雳雷火,就送與嶽兄弟當做禮物吧。”

  “這個黑球球就是那厲害火器嘛?”嶽航一把奪過,仔細耍弄半晌,才想起道謝。

  陸尋凰微微一笑,對嶽、董二人拱手抱拳:“嶽兄弟,董小姐,就此別過。”

  說罷頭也不回的向荊楚方向走去。

  嶽航目送他遠去,才依依不舍的坐回董書蝶身邊,得意洋洋的顛顛手裏的火器“蝶姐姐你看,得了一樣好東西哦!”

  董書蝶妩媚一笑,扶他坐穩,抿唇發聲,馬車又緩緩啓動。“沒想到你會有這麽厲害的朋友。”

  嶽航把彈丸收好:“偶然相識,不過我可是剛剛才知道他這麽厲害的,居然一下就傷了那許子橫。”

  董書蝶伸指點了下嶽航腦袋:“笨家夥,要不是你先驚了那飛賊,說不定他已被那姓陸的刺個透心涼。” 緩了緩接著道:“這

人精擅隱伏刺殺之道,劍術快絕,卻不知是何身份,竟連我都認不得,看來這武林中當真藏龍臥虎那!”

  嶽航揉揉生疼的腦袋,讪讪接道:“是啊是啊!就說今日那高大將軍,相隔那麽老遠也能射中許子橫,可真是太厲害了!”

  董書蝶嗤嗤一笑:“這個對于胡映銅來說可不算什麽。他乃四世家裏胡家的少主,位列十傑,江湖人稱 板神斷嶽 ,天生勇力驚

人,據說可單手提八十斤重刃呢!”

  “八……”嶽航目瞪口呆……兩人體力消耗頗大,才端正坐了一會兒就都歪倒靠椅之上。董書蝶不避男女之嫌,嶽航自不必提,

兩人交臂纏股的宿在一處倒也算纏綿,一路上免得寂寞。

  嶽航軟玉在懷,早樂不思蜀,暈陶陶的亂哼小曲,時不時占些手腳便宜,不知不覺間已入了竟陵城。

  竟陵城雖然也算的上古城,但經得連年烽火,城牆壁壘、街道樓台盡皆翻新,總少了些底蘊。如今幽燕與大唐關系升溫,早沒了

以前的緊張氣氛,四下裏歌舞升平,一派陶然景象。

  馬車在一處店門前停下腳步,嶽航掀開簾布縱下車轅,然後扶著董書蝶緩緩下車。擡眼打量,原來此間是個茶舍,門楣上燙著

益神閣 三字,想必是茶舍名號。門臉布置的簡約淡雅,外壁繪些山水鳥獸,盡皆暗筆削描,色調清新,甚爲悅目。長石短階上鋪了

層薄薄晖繡,踏之柔軟舒適,不禁讓人聯想到姑娘家繡閣。

  “松花飄鼎泛,蘭氣入瓯清。”嶽航指著門側一幅對聯默默念完,偏頭詢問:

  “蝶姐姐,怎麽到這兒了?難道要去喝茶嘛?”

  董書蝶喜喜一笑:“這個可是咱家開的呢!師傅就在裏面,走喽,進去瞧瞧。

  ” 蹦蹦跳跳進了門去,不顧茶客詫異目光,在堂裏旋身轉了幾圈,閉著眼睛猛吸口氣:“還是回家好哇!咯咯…”

  嶽航一路上都盼著早日到達媚魔宗,畢竟自己對付月神盟的想法只能著落在這威震武林的門派之上。可真正進了門卻又有些緊張

,因爲他實在拿不准那 媚魔仙 打的什麽注意,或許今次真是羊入虎口……董書蝶笑鬧一會兒,一紫衣女子迎上前來,朝她躬身行禮

,然後帶著二人向後堂走去。這後堂布置大有不同,裏面頗爲寬敞,四壁襯以暖色錦裏,重重桃幛飄逸飛舞,鼓起陣陣暗香,嶽航揉

揉鼻子心裏暗想:“呀!這裏一定狠多女子,脂粉氣濃的狠。”

  片刻後兩人被領到一架寶幢前,董書蝶早收了笑語,恭恭敬敬立于帳外,輕聲細語道:“蝶兒幸不辱命,終把嶽公子帶回我宗,

還請師尊賜見。”

  半晌無語,嶽航微敢奇怪,擡目打量,只見粉色的重紗簾內,一婀娜身影緩緩從榻上支起,緊接著傳來一聲夢呓膩吟,直如天籁

般傳蕩不休。那淒迷暧昧之意不由讓人聯想到一池春水,芳草淒迷,羞澀的暈紅,柔軟的起伏,濃郁的芬芳和唇齒間清甜的膩滑,絲

絲縷縷,無不讓人沈溺,直至難以自拔!

  喉結艱澀滑動幾下,嶽航始終不忍移開目光,那礙眼的簾子終于給掀了起來,環佩叮當當中,一如描似剪女子搖曳而出,螓首昂

揚間自顯出疊翠雲鬓,似雪香腮,煙雨迷蒙的眸子含著一股怯雨羞雲情意,說不盡的妩媚銷魂。身著一件蟬翼絲衣,其上明當織遍熠

熠生輝,更襯得她峰巒起伏身材。及彎藕裙隱約露出一段晶瑩如玉的小腿,線條柔美,肌理鮮活,若是誰人腰杆被之纏住,恐怕換得

三世沈淪也心甘情願。

  嶽航呼吸越來越急,眼底隱約閃現一絲獸性,手不受控制向前探抓而去,卻覺後腰被人很很掐了一下,倏爾回神,才覺失態,趕

緊低眉垂目,貌做老僧入定,只是眼角卻忍不住的瞥向那雙嫩如筍瓣的春灣秀足……顔水色暗恨男兒全無定力,趕緊搶先解釋:“嶽

公子根基淺薄,還請師尊勿要和他一般見識!”

  那女子波瀾不驚,款擺纖腰繞著嶽航身周轉了幾圈,瑩瑩麗目始終不離他身上,忽地在他面前停下腳步掩嘴笑了起來,胸前一對

峰巒隨著她的顫音輕輕抖動,甩出波波誘人乳浪。

  好半晌才緩緩止了笑語,女子蕩開水袖,露出一根剝蔥也似玉指輕輕挑起男兒下巴,使他雙目無處逃避。如此對視良久,女子蓦

地綻開唇珠,把嘴角彎成個漂亮弧度,喃喃呓語道:“果然是鳳凰兒的孩子,好俏的形貌。”

  嶽航以前在樓子裏狎戲女子時也常做這般狂浪動作,只是此時被個成熟美豔女子這般對待終覺不妥,燒臉扭開頭去,愣鼓出些許

氣勢出來問道:“你便是那媚魔仙麽?”

  女子不以爲意,又伸手過去扭他下巴,湊過紅唇在他鼻間噴了口暖氣“正是我啊,你這小家夥可要人等的好苦呢!日盼夜盼終于

把你盼來了。咯咯……” 聲音幽怨至極,仿佛春閨新婦與心愛之人喁喁私語。

  嶽航渾身頓時蛇竄蟻走,陣陣徹骨酥麻自打耳根爬入心坎,恍惚間卻是忘了躲閃,癡醉于無邊春色之中。

  女子明眸下移,最終落在嶽航胸口,倏地覆手其上,兩根手指遊魚一般剝斷紐扣,輕輕一挑,男兒胸間完美的肌肉塊已暴露出來

。只見兩乳之間藏著一點猩紅,仔細查看,那是一粒指瓣大小的痣子,狀做琥珀,其內紅湯湧動,甚爲悅目。

  “餵!你幹什麽啊?” 嶽航一驚,連連推抗拒。

  女子不理不睬,如抓小雞一般把他固定當場,用冰膩膩的指腹輕輕撚拭痣子,眸子裏異彩漣漣,忽地松了嶽航,仰面淺笑“咯咯

……鳳凰兒啊鳳凰兒,今兒個姐姐可算見到你那破東西拉了,原來是這幅模樣,虧你那時還時常寶貝著!”

  嶽航聽的迷迷糊糊,心想:“這女子八成是瘋的,真真可惜了這般花容月貌!

  ” 趕忙合起衣襟躲到董書蝶身後,一臉疑惑地問道:“蝶姐姐,這個…這個真是你師傅嘛?”

  董書蝶瞪他一眼,朝那女子道:“師尊……”

  “嗯!” 魅魔仙正了正儀容,幽幽軟語:“蝶兒辛苦了,此次記你大功勞,待會師傅自有賞賜。”

  董書蝶恭順一笑:“謝謝師尊。來時路上我已和嶽公子說了 合作 之事,嶽公子也答應仔細考慮,剩下事宜就由就有師尊定奪了

。”

  魅魔仙微微點頭,輕紗一抖,優雅坐于一處秀墩之上,一雙緊湊玉腿交並疊在身側,碩臀後翹,蜂腰筆挺,秀乳高凸,曲著根手

指纏弄鬓間垂下的一縷青絲,神態慵懶嬌柔,引人入勝。

  “紅殘花瘦,年華將逝,常想作弄心思,卻也只能囿于閨閣,如今只想收個貼心體己的弟子傳下衣缽,不知嶽公子可願屈尊降貴

拜我爲尊。”

  第四章、鳳凰天女嶽航心想: 看她樣子不過一個深閨弱質,而且八成是瘋的,能有什麽本事啊? 極不情願的走上前來,嗤聲說

道: 我拜你爲師是可以的,不過你要幫我對付月神盟才可以。媚魔仙點了點頭: 這個自然,我宗與月神盟誓不兩立,只要入得我宗

,總有機會報仇雪恨的。 那 嶽航偷眼瞄看她臉色,放低語氣接著道: 也不知你武功厲害不厲害,要是還敵不過嶽等閑,我拜你爲

師有什麽用!媚魔仙纏發手指一頓,眸子裏閃過一絲厲色 哼哼!我的武功與那嶽等閑也就在伯仲之間,要說勝他確實不易,不過…

指掌微張,一股陰凜氣勢澎湃而出,霎時包裹嶽航全身 不過殺你卻是易如反掌…嶽航只覺肩背如負萬山,巨大的壓力壓的他喘不過

氣來,而絲絲陰寒之力沁入筋骨,反倒覺得透體酥麻,仿如身處歡愛頂峰,波波電流洋溢全身,快美的直欲仙去。正不知是苦是樂,

體內的酥意卻越來越盛,漸漸化作令人難以抵擋的抽痛,猶如萬千蟲蟻穿行經絡,啃噬髓海,痛苦萬分。

  嶽航嘶聲慘叫,散架一般跪倒地上,只一會兒功夫已是雙眼泛白,涎水橫流,模樣痛苦萬分。董書蝶看在眼裏,心兒慌慌,上前

拉了媚魔仙衣袖低聲求告:師尊,他…不懂事的…您別…恐怕他受不住。媚魔仙扭頭瞥她一眼: 沒出息麽?又不是真想要他性命,

你心疼個什麽!董書蝶一怔,畏畏縮縮收回手來,低頭不語。

  嶽航吃了苦頭,終于知道了這嬌柔婦人的厲害,只隨便擡擡手指便可要自己生不如死,果然不愧是媚魔仙。趁著清明尚在,趕忙

哀嚎求饒: 嶽航年幼無知,還請上師原諒。嶽航這便行禮拜師了!媚魔仙抽回手來咯咯嬌笑: 小娃娃不長進,武功可都是自己點滴

修悟而來,即便師傅功夫再厲害還能當作是自己的麽? 緩緩拉起地上的嶽航,打胸襟裏抽出條帕子擦去他嘴角穢物,貌作溫柔,語

調軟糯。 你悟性根骨絕佳,也有些根基,到時師傅再從旁指導,自然有機會勝過那嶽等閑。濃香萦繞鼻端,嶽航神魂飄飛: 天啦天

啦!她這帕兒好像是從…那地方放著來的… 底下一陣刺痛,卻是小兄弟不安分了,脹個不成樣子…偷偷撅起唇來吻了吻那杏色帕兒

,心不在焉地答道: 師傅教訓的是……媚魔仙收拾好了,坐正身子道: 我宗沒有太多規矩,你只要拜我三拜便算是我徒兒了嶽航曲

膝跪倒,連著扣了三個響頭 師尊再上,請受嶽航三拜!媚魔仙點頭微笑,撫著他腦勺輕語: 乖航兒,起來吧.

  董書蝶喜喜攥了師傅臂彎歡聲笑語: 恭喜師傅又添個好徒兒!蝶兒也總算當上了師姐呢…咯咯…… 今日師傅好高興 媚魔仙執

起二人手腕,笑得更甚。三人一起吃了杯酒,媚魔仙道: 蝶兒,你奔波已久,這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與航兒再說些私事,然後再

安排他起居。董書蝶應了一聲,隨著侍女離去。

  媚魔仙拉著嶽航坐到長椅上,探手到腰間一撩,兩指之間已多了一根細針,三寸長短,色做赤紅,陽光一照,利芒閃閃,甚是嚇

人。她輕輕搬過嶽航腦袋,細針前探,緊抵眉心,神情專注萬分。

  嶽航被她嚇一跳,掙著腦袋想要躲閃,卻不敢做大動作,生怕惹得這辣手的師傅再加戕害,只小聲嚷嚷道: 呀,師傅,你要幹

啥啊? 別怕別怕!不會疼的。 媚魔仙呵著暖氣將他後腦枕放腿心之上,一手拂去額頭上散亂的發絲,一手又針抵眉心 你都拜了師

傅,師傅自然要給你個好禮物啊! 說罷素手連啄,細針猶如一條紅絲透入肌膚。

  嶽航只覺額上一陣灼熱,也沒想象中那般疼痛,漸漸沒了怯意,只扇著鼻翼緊追美人師傅腿心裏鑽出的一縷腐李馨甜。

   完工了! 媚魔仙伸手撈來一面銅鏡遞到嶽航手裏 看看漂亮不!銅鏡裏一俊俏少年正眨眼逡視,忽地神色轉哀,嶽航一下挺身

而起,撚著指腹在眉心很很揉搓,嘴裏兀自埋怨: 師傅,您怎麽給航兒點了個女兒家的梅花妝在眉心上啊?這讓航兒以後怎麽見人

……媚魔仙早笑彎了腰,捧著小腹搶去銅鏡 別搓了,沒有師傅的特殊技法是去不掉的。 伸指戳歪他腦袋,乜眼發嗔: 真個不知好

歹,有了這顆印,你便是我媚魔宗之主,除我之外,任何人都要聽你號令呢! 媚魔宗之主? 嶽航聞言一怔,仔細琢磨其中意思,卻

更覺茫然: 我什麽也不懂的……我行嘛? 沒關系,主要是要你鍛煉下,那些瑣碎事你盡可交給你蝶師姐處置,有難以斷絕之事也多

與她商議或者直接來找師傅就是。 媚魔仙道。

  能掌一宗大事,嶽航當然樂意,只是自從經得家中慘變,他多少有些長進,總算知道去想想事情緣由,稍作遲疑,小心奕奕問道

: 師傅……我剛入宗門,您爲什麽一下就對我這麽好?…來時路上我聽蝶師姐說一些關于我身世之事,師傅可否給航兒仔細說說。

媚魔仙盯他片刻,蓦地擡頭望天輕聲一歎: 許多年前的事情了!我都快記不得了。 整了整思緒,幽幽說道: 你可知爲何我媚魔宗

被歸爲妖邪一類? 自然是做多了壞事喽! 嶽航心裏如是想著,卻壓低聲音道: 航兒不知!

  媚魔仙明眸一轉,面露無奈 這偌大宗門自從傳至吾手,諸多隱忍,不曾多做殺傷,絕對比一些所謂的名門要正派許多。之所以

被歸爲妖邪,也不過就是不合時宜 罷了! 不合時宜? 嶽航撓撓腦袋,越發迷糊起來。 我宗怎麽就不合時宜了?

   二十年前,我宗與朝花宗、月神宗本爲一體,當時雖然也有些不正名聲,卻也還算得正派名門。後來江湖上出現一位武功高絕

的女子,自稱前朝遺脈、鳳凰天女,聯合萬元宗,極樂宗,已極現在的浩渺宮共舉旗幟,收兵買馬說要光複前朝。我宗也不滿當朝政

治,也追隨其後,打算另立新朝賺些好處。誰知後來鳳凰兒無故失蹤,各個宗派無所是從,漸漸起了內讧,最終功敗。嶽航若有所得

哦!我知道了,就是因爲我宗造過反,不合本朝 時宜 才給歸爲妖邪。媚魔仙微笑點頭: 不錯,正是如此。而那鳳凰兒就是你生身

之母!! 什麽! 嶽航目瞪口呆 我怎麽不知道?他自小沒了娘親,如今對娘親的印象也只余那誘人的奶香,已及溫柔的笑容。

  從沒想過自己的母親竟然是個呼嘯天下的大人物,一時還真不知是喜是悲。

   你胸口的印記便是你娘獨有 火鳳魄 ,可是天下至寶呢!母子傳承,如今這寶貝到了你身上,你便是這代的 鳳凰兒把嶽航拉坐

身旁,輕輕撫弄他有些顫抖的脊背,唇珠湊到他耳窩細語道: 我與你娘親相交莫逆,自然要好好照顧你這小鳳凰了,所以才叫蝶兒

把你接來此間那。嶽航只覺耳垂給什麽濕軟的東西掃了下,霎時酥了身子,思緒終于由對母親的思念轉回現實 師傅就因爲這個對我

這麽好?媚魔仙螓首輕繞,轉到嶽航面前 師傅當然還有些小算盤哦。有了你這小鳳凰,將來我宗與其他幾宗相鬥之時總會占些道義

上的便宜嶽航直視她雙眼,半分也沒有退讓,腦中飛快思索,卻找不出她言語中一絲漏洞。挾天子以令諸侯,也許這就是她的最終目

的。這個結果嶽航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這身份總是白來的,被人利用下自己也沒多大損失,只要能盡快挫敗月神盟救出姑姑就好。

  見他半晌沒有言語,媚魔仙緩緩起身行進帳內,幽幽一歎 我知道航兒一時無法完全相信爲師,不過沒有關系,日久見人心那。

言罷雙掌輕拍,一黑衣男子匆匆行了進來,朝著帳內躬身一禮: 不知師尊召喚弟子何事?媚魔仙道: 元義,這個是我新收的徒兒嶽

航。爲師馬上要閉關修行,恐怕沒有時間親自教導于他,正好這些日子你也無事,就代我教授武藝,照顧他起居吧!黑衣男子應了一

聲,帶著嶽航出了廳堂,直奔後院居所而去。路上二人通名報姓略做交流,原來這人名喚傅元義,乃媚魔仙大弟子,性情隨和,頗善

辭令,嶽航與之相處倒還融洽,只是覺得這人骨子裏有種陰柔感,就連說話的腔調也有些陰陽怪氣,像極了戲文裏那些扮演公公的角

色。

  傅元義將嶽航送入一間屋子,又與他約定明日相見時辰,即便去了。嶽航進得屋來,卻覺這屋寬敞氣派,一應器物布置的井然有

序,尤其床側一扇獨窗最爲巧妙,透過它可以見到外園一處小湖全景,小榭軒亭,風吹柳動,甚爲雅致。

  嶽航縱身投到榻上,美美伸個懶腰,摟著錦被觀看湖裏遊魚,身子明明不是狠倦,意識仍有些模糊。 姑姑啊,航兒何時能再見

你…… 輕呓一聲,沈沈睡去。

  次日清晨,嶽航梳洗完畢,剛剛用過侍女送來的早飯,就聽一陰柔聲音道:

   呦!嶽師弟起得好早啊,昨天休息的還好吧?這聲音太過刺耳,嶽航不用去看也知來人必是傅元義,趕緊起身迎他坐到桌前。

休息的狠好啊,傅師兄這麽早便來看望,嶽航感激不盡! 應該的嘛!師尊要我教導武藝,我怎敢怠慢! 傅元義喝了杯茶水,稍作休

息,領著嶽航來到後園一處空場,兩側分設兵器架,正中豎了幾根木樁,想必是宗內弟子演練之所。

  傅元義紮起袖腕亮了個架勢,朝嶽航擺擺手道 來,嶽師弟,咱們切磋切磋拳腳。嶽航知道他要試試自己身手,知根知底才好教

授武藝,于是也不藏拙,用了一套三才掌,自留幾分力氣,穩穩攻了過去。這掌法他最爲純熟,以前姨娘考教武藝時時常以之沖門面

,可今次用之與人放對卻差了狠多。傅元義只守不攻,身形好似遊魚一般躲閃自如,偶爾拆架招式,嶽航總是給他輕輕一撥便甩開老

遠。

  兩人演練良久,傅元義基本摸清嶽航深淺,緩緩停下身形,拉著嶽航坐在石椅上 嶽師弟根基不錯,只是不識打鬥技巧,所用招

式太過陳腐單調,看來是疏于練習呢! 倒了杯清水遞給嶽航,繼續說道: 我聽蝶兒師妹說嶽師弟精善用劍,而拳腳疏松,看來真是

如此,不如爲兄先傳你幾套宗中的拳腳套路,師弟你說可好?嶽航喜不自勝,嘿嘿一笑: 不瞞師兄說,以前哪兒有人教我拳腳哇。

如今有師兄教導,真是嶽航福氣呢 也不說休息,急忙跑到場中 師兄這就教我吧!

  傅元義見他焦急神色,欣然點頭,又緩緩回到場中。 師弟看好了,爲兄這便耍一套 驚蝶掌言罷一聲輕喝,身形倏動,恍如一只

墨蝶般盤旋翻飛,場中頓時掌影驚幻,紛亂幾勝花叢。

  嶽航撫掌叫好,趕緊跟著他動作舞動,無奈他動作太快,嶽航卻連個招式大概也臨摹不來,磕磕絆絆揮掌伸腿,好不醜怪。

  傅元義看在眼裏,不禁哈哈大笑,趕緊緩下身法,一邊按著招式緩慢演示,一邊口述口訣。這下嶽航跟練起來甚覺輕松,打了幾

趟下來也略微有幾分形神。

  傅元義見他進境飛速,暗自點頭,又吩咐他刻苦用功,然後推說有事要處理,告辭離去。

  嶽航獨個練了半晌,這驚蝶掌越趨純熟,偶爾也能舞出幾處光影,心裏甚覺安慰。這掌法與他以前所學粗淺武藝有天淵之別,無

論施招速度還是擊打技巧全都精妙無雙,尤其與之相配的幻蝶身法,雖不如血月遁影那般神速,運使起來卻省力的多,步調綿綢細膩

,竄高越低,盤旋回舞無有滯怠。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4-1 11:03 編輯 ]
2010-4-1 1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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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與江山媲美的情色武俠《廣陵傳》(七)

第四卷、第五章、紅顔溫婉

  額頭見漢,嶽航停下喘了口氣,腦中回想著這些招式在實戰中運用之道,恍惚間靈光一閃,忍不住勁貫雙手,連環撲擊旁邊一顆

柳樹。嘭嘭幾聲悶響,柳葉飄飛似雨,再看著手處,巴掌大一塊樹幹已給擊成齑粉,糜部汁水四溢,瞧來觸目驚心。

  嶽航呆立當場,猶自不敢相信這麽大威力的一掌出自自己之手。忽地身後傳過幾聲笑語,嬌嫩處更勝黃莺啼柳,悅耳非常。嶽航

回過神來仔細傾聽,卻又悄然無聲。

  “誰?”

  無人回應,嶽航暗自疑惑,轉過身來踱步查看,目光最終鎖在一顆粗巨樹幹之上,眼珠一轉:“哼!必是蝶兒師姐來偷瞧我練功

了!看我怎麽作弄你”仍做茫然四顧狀,緩緩接近目標,猝然提掌猛拍樹幹,樹葉頓時簌簌而落。

  “咿呀!咿呀!”幾聲嬌呼傳過,兩個女子翩然飄落地面,雙手在身周急揮,只是樹葉太多了,還是有許多落在長發之上。

  二女一著黃衫,一著粉衫,二十五六年紀,雖不及董書蝶傾城秀色,卻也勝過人世衆多桃李,肌膚細膩,身材傲人,尤其眼角眉

梢浮著的蕩人豔態,最是勾人內火。春色盈眸,嶽航卻無心思品鑒,慌忙奔上前去,幫忙驅散落葉,不好意思地賠禮道:“啊!兩位

姑娘,對不起,我以爲是我朋友來看我,才起作弄之心的,不想卻唐突二位。”

  待樹葉落盡,二女扭頭相視,蓦地齊齊掩嘴笑了起來。

  粉衫女子眉眼挑了下眼前嶽航,對黃衫女子道:“姐姐你看可和你心意?反正我是魂都丟了…咯咯!”

  黃衣女子很很掐她一下“沒得做些浪態引人,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擡頭乜了嶽航一眼,嘴角一彎:“俏是蠻俏,可別是個

花兒架架呢…”

  嶽航被她二人瞧得渾身不自在,低頭在身上掃視一遍,也沒見有何不妥之處,一時更覺茫然,只好再次作揖:“兩位……對不起

了,嶽航無禮之處還請原諒!”

  二人終于停下私語。那黃衫女子搖著豐臀挨靠過來,大方拾起嶽航手臂膩聲道:“嶽師弟乃是本宗少主,我等怎敢當得如此大禮

啊!”

  粉衫女子也不示弱,搶了嶽航另一邊臂膀道:“是啊是啊,我們可都是師弟手下人呢!你做什麽都是對的……”

  挨得近了,才覺二人打扮甚爲濃豔,酥肩雪背盡皆袒露,看得嶽航心兒一蕩,趕忙掙開二人糾纏:“原來是二位師姐,卻不知該

怎麽稱呼?”

  二人欣然通了姓名,粉衣女子喚作謝小荷,黃衣女子喚作李晴兒,都是媚魔仙的弟子,排行還在董書蝶以上。

  李晴兒顫著身子連抛媚眼“嶽師弟好高的天資呢!才剛學這驚蝶掌就耍的那般潇灑,剛才可把我倆迷得丟了魂的。”

  嶽航有些受不住她這般挑逗,低眉順目回道:“晴兒師姐缪贊了!”

  謝小荷又拉起嶽航手來“好師弟你自己練不寂寞嘛?不如陪著我倆去外面玩玩嘛!反正這練功也不急在一時!”

  嶽航剛要推拒絕,李瑩兒也貼了上來“走吧走吧,我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拉著他的手臂一陣搖晃,像極了撒嬌的小女孩兒

。嶽航無可奈何,只好跟著二人向外走去。

  出得益神閣,李晴兒 謝小荷更是雀躍,叽叽喳喳從不安生,乎而嚷著買些衣裙首飾,乎而鑽進人群看猴戲,嶽航跟在身後整個

一個拎包裹的小童,被耍的團團轉自不用說,還要應付二人曾出不窮的挑逗,真個無奈萬分。

  瞧著嶽航一臉苦像,李晴兒掩嘴偷笑,晃著他的胳膊嬌嗔道:“嶽師弟怎麽好像沒什麽興致啊!是不是不願意陪我們姐倆玩?”

  嶽航慌忙擺手“哪兒的話啊,能與兩位貌若天仙的師姐並肩而行,小弟高興還來不及,只不過走了這麽多路有些累了!”

  小荷道:“是啦是啦,你早起便練功,也沒多做休息,今刻當然累了。”看了看時辰,與晴兒交換了個眼神,接著道:“不如帶

你去處好地方吧,我們喝喝茶聊聊天”

  晴兒立刻附和“走啦走啦,順便再介紹位美人給你認識,包管你滿意!咯咯…”不等說完,拉著嶽航向前走去。

  三人進了一間閣樓,二樓包間門口的守衛仿佛認得李、謝二人,略微點頭即便放他們進去。進了裏間才覺著這包間甚爲寬敞,正

中偌大一個大理石桌光潔如鏡,其上分列幹鮮果品、美酒佳肴,看了便讓人食指欲動。圍列桌前的低矮石凳上坐著一位紅衣女子,容

貌更勝李、謝二人,膚白勝雪,意態嬌柔,帶著股子大家閨秀味道。

  她端身挺脊,螓首低垂,正翻看手裏的冊子,柳眉微蹙,神情淒楚,惹人處堪比西子捧心,當真我見猶憐。聽得門口腳步聲,嬌

嬌擡起頭來,見到李、謝二人,終于露出笑顔,碎步迎了上去,剛要開口笑語,卻見兩人中間夾著個錦服少年,面似銀盆,體休似劍

,墨玉雙眸神光飽滿,瞳瞳眼仁裏寫滿了輕快頑皮,尤其那眉心一點紅妝,更淡了幾分薄幸添了幾分秀氣,讓人一望便覺親近。

  她早過貪慕少年郎姿色年紀,此刻卻仍然一陣愕然,美目定在男兒臉上審視片刻,忍不住發聲:“你……是你……”

  嶽航自也飽餐秀色,見她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心裏泛起疑惑,低頭掃視全身,沒發現身上有何異常。

  “我……我怎麽了?”

  李晴兒瞧瞧紅衣女子又看看嶽航,一時也犯了迷糊。快步沖到紅衣女子面前,伸出小手在她眼前晃了幾晃“紅姐姐,你怎麽了?

不會也和我一樣犯了花癡吧?都轉不開眼睛呢!”

  紅衣女子回過神來,臉兒一紅,再不敢直視男兒,巧妙避過目光盈盈下拜“紅婉歡迎兩位妹妹以及…以及這位公子到來,快快坐

到裏間,酒菜早備好了呢!”

  三人跟在主人身後,依次落座桌前。紅婉提著瓷壺替幾人斟滿酒杯,自先舉杯:“紅婉謝謝三位仗義援手了,只是……”她美目

輕繞,環掃三人,接著道:“只是董小姐怎地沒來?是不是貴宗真要有什麽變動?”

  謝小荷擡手飲盡此杯,不慌不忙答道:“紅姐姐糊塗了,幹嘛去理那小蹄子,沒得浪費了姐姐的金珠寶貝。”

  “可是……”紅婉略作遲疑“可是這事兩位妹妹做得了主嘛?”

  李晴兒嗤聲一笑“我倆不得師傅寵愛自然做不得主的,可是……”拾起筷子挑了顆鮑魚塞到嶽航碗裏,眉眼一挑“喏!我這位嶽

師弟可是師尊新收的徒兒,昨天被立爲少宗主呢,宗中大事一手決斷不在話下。”

  紅婉大吃一驚,燒臉扭頭,眼神卻怎地也不敢落在嶽航身上“原來…原來公子是這般大人物,小女子失敬了”趕忙又滿了杯酒遞

了過去“那就請嶽公子多多照拂小女子生意吧!”

  嶽航雙手接過“紅小姐莫要聽我師姐胡言,我呀,只不過一個挂名的而已。紅小姐這般客氣,卻叫嶽航過意不去,以後有什麽要

幫忙的嶽航定當出力。”

  “嶽航…嶽航……真叫這個名字…”紅婉嬌軀一顫,忍不住偷眼打量男兒,又慌慌轉頭回道:“那就先謝過公子了”

  落座定神,幽幽歎道:“哎,那紅轅幫的江幫主不知得了誰的勢,竟敢與我約鬥于此。請了貴宗人來,也是幫我壓壓陣腳,畢竟

這竟陵城內貴宗可是天呢!”

  謝小荷道:“放心吧姐姐,有我嶽師弟在,量她也翻不起幾尺浪”

  幾人又吃了些酒菜,從談話中嶽航終是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紅婉是個做大宗走貨生意的商人,前些年從媚魔宗手裏買通了

竟陵城私運權利,往來幽燕大唐之間,私販鹽鐵,著實賺了不少銀錢。可前些日子紅轅幫竟然揚言要收掉紅婉在竟陵販私權利,並約

鬥于此,所以紅婉才找了媚魔宗的人來主持局面。

  紅轅幫本是竟陵土生幫派,也做些販私之事,實力薄弱,往常都要仰人鼻息,不知最近怎地張狂起來,竟連媚魔宗都不放在眼裏



  嶽航仔細琢磨,越覺得李、夏二女不懷好意。若對方真個勢力非凡,到時惹了災禍她二人就可以拉著自己這面破旗來遮擋風雨,

而她倆則安然受得紅婉給的金珠寶貝。不過嶽航倒希望把這禍事闖大,到時看看媚魔仙反應,自然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價值到底有多

大,這樣以後才放得開手腳去做這少宗主……

  幾人正吃的興起,門口傳來嘈雜之聲,而後一群江湖客魚貫而入。爲首一男一女神情倨傲,邊走邊踢打身前桌凳,全不把紅婉四

人放在眼裏。

  那女子豐乳碩臀,也有幾分姿色,只是裝束濃豔,步態招搖,總帶著股子浪意騷情,風塵味極濃。好不容易搖至桌前卻不落座,

搬只石凳正對紅婉擺好,把身旁男子讓于其上,緊接著扭臀坐在男子大腿上,雙手纏了男子脖頸,仰起下巴挑了挑紅婉膩聲道:“石

大人,那個就是紅老板了,之後的事奴家可就全仰仗您了哦!”

  這石大人黑面凸額,體肥肢巨,正旁若無人地抓捏女子豪乳,也不忘涎臉瞄看對面的三位美人,嘿嘿淫笑道:“寶貝兒你放心,

看石某施展手段,定嚇得這些娃娃屁滾尿流。”

  嶽航皺眉詢問身旁的謝小荷:“師姐,這倆人是誰啊?好生討厭!”

  “確實討厭”謝小荷扭頭不去瞧那石大人豬臉,小聲答道:“那女子乃是紅轅幫的幫主江輕燕,可是紅姐姐的對頭哦。至于那個

豬頭大人師姐我就不認識了,想必是那江輕燕的新姘頭。”

  那石大人擡起肥手指了指紅婉:“那美人聽著,從今日起就別再竟陵做生意了,否則小心本官段了你活路。”

  紅婉也摸不清對方來曆,謹慎答道:“不知石大人何處爲官?紅婉在京中也認識幾位大人,沒准還與石大人相熟呢,大家有事坐

下來好好商量,沒必要非得針鋒相對!”她這話說得甚爲巧妙,沒有正面撥對方顔面,同時暗示自己在官場也有根基。

  嶽航暗贊這美人言談風度,卻聽那石大人陰陰一笑:“哼哼!本官乃內司提攜石仲平,你若不服盡管去找你的關系,看看誰敢與

我內司叫板!”

  紅婉倒抽一口涼氣,這內司非尋常衙門可比,如若他們鐵了心去助紅轅幫,那自己機會狠是渺茫。茫然之間卻不知該怎麽答話,

只好戚戚然望向嶽航。

  嶽航心兒一顫,正要開口幫腔,李晴兒已拍案而起,哼聲道:“原來是文丞相的門人,難怪如此囂張那,不過閣下可要省得,江

湖紛爭不比官場相鬥呢!內司若想染指竟陵城,那就先問問我宗意見!”

  “媚魔宗?”石仲平哈哈大笑:“那是什麽玩意?汙穢之地也敢如此囂張,我看你們是想造反了?等本官提了兵馬來,定把你們

這些大逆不道的淫娃辱個通透……哈哈……”

  李、夏二女怒氣上湧,紛紛從袖裏抽出短刃,戟指罵道:“臭肥豬,就憑你嘛?看姑奶奶不剝了你的爛皮”足下輕探,已如兩只

彩蝶般撲向石仲平。

  石仲平、江輕燕也不示弱,呼喝一聲,身後手下蜂擁而上,霎時與二女纏鬥一起。二女本沒將這些隨從放在眼裏,不想才一交手

卻吃了一驚。這些人俱都武藝精湛,雖然師承頗雜,但配合無間,幾回合已把二女纏的死死。

  “不自量力”石仲平冷哼一聲,卻瞧見嬌嬌弱弱的紅婉兒,一時淫心大起,拍了拍懷中的江輕燕道:“美人,這事情我已辦妥了

。待會我搶了那紅老板回去,咱們三人來可要好好逍遙逍遙”不理女人的膩人嗔罵,闊步向紅顔逼近。

  嶽航看李夏二女吃緊,本想挺身相助,卻見石仲平氣勢洶洶而來,趕忙護在身前。

  石仲平見他一副紅粉公子模樣,只以爲是個討女子歡心的白面郎君,哪兒會放在眼裏,幾步竄至跟前,擡起巴掌很很拍了過去“

小子還要學人家英雄救美嘛!可得看好了性命再來采花。…”

  他這一掌看似平常,力道卻大的出奇,掌側帶過嗤嗤勁嘯,恍如夾帶千金之力的巨斧,直奔嶽航面門而來。嶽航經得磨練,也不

像初時與人交手時慌張青澀,腦中存像後續招式,雙手穿花般迎了上去,堪堪繞開缽大掌邊緣,手指發力彈打他腕間,巧妙帶偏他招

式。

  第六章、以身相報

  這招正是他剛剛學會的驚蝶掌中招式,猶善卸力推打,盡管如此還是被震得指顫筋麻,竟連小臂也有些不聽使喚,想好的後招哪

兒還發得出來,只得拉開距離嚴守門戶,心中驚道:“這胖子好霸道的勁力!”

  石仲平大意下被帶了一個趔趄,撞倒幾個石凳後穩住身形,回身咧嘴一笑:

  “小崽子還有些能耐!”渾身肥肉猛地一顫,肉彈一般撲擊上來。

  嶽航再不敢與他多做接觸,輕身一縱已避過攻擊,聚起力氣很很擊在石仲平肋上。本以爲這一掌能有些作爲,可勁力擊在他身上

卻如中敗絮,除了扯出一波肉漣漪外別無反應。嶽航暗自心驚,心知這人橫練在身,趁他還未反擊趕緊旋身退出老遠.

  “在給大爺撓癢癢嗎?”石仲平絲毫未損,這次運起身法,速度猛增,銜著嶽航退避身形追了過去。

  嶽航只覺眼前一花,一龐然大物疾撲而來,此時已不及躲閃,猝然揮掌使出月舞,霎時爆出漫天掌影,雖盡數封去石仲平招式,

卻止不住他碩大身軀,一下被撲倒地上。

  石仲平不想他竟有如此紛繁招式,頭臉有幾處給打的高腫濺血,卻不及要害,當下很很抱住嶽航身體,兩只肉鉗般的手臂鎖住嶽

航四肢,運起勁力很很勒夾.

  嶽航只覺呼吸一窒,肋部傳來陣陣火辣,疼得他筋骨欲裂,仿佛五髒都移了位。本能的掙動四肢,卻運不起力氣,想要張口慘叫

,聲音卻被沖喉而出的鮮血生生壓下,之余幾聲淒厲悶響傳蕩開來。

  李、謝二人也注意到這邊情境,發很脫開糾纏,飛速援救嶽航,卻爲時已晚,那石仲平已完全壓下嶽航掙動,挾著他站了起來,

對二人哈哈一笑:“兩位可要小心這家夥的性命哦,大爺我再出幾分力氣他可就要斷成兩節了。”

  “你敢!”李謝二人大聲喝罵,卻不敢在上前半步。

  “呀!嶽公子”紅婉驚駭欲死,呼喝一聲,門外奔進一群武士圍護她身周。

  紅婉焦急指了指嶽航道:“你們別愣著了,快去救人啊!”。武士們得了命令向石仲平蜂擁圍去。

  見嶽航已無力抵抗,石仲平稍緩了下勁力,緩緩退到自己隊伍當中 “紅老板叫些廢物來也無濟於事。看你這般在意這小白臉,

還是好好想想用什麽來換回他性命吧!”

  紅婉抿唇走上前來,一瞬不瞬地盯著嶽航蒼白面孔“你別傷他性命,我退出竟陵城就是!”

  李晴兒一把拉回紅婉“姐姐不必如此,諒他也不敢把我師弟怎樣!”昂起下巴大聲罵道:“臭肥豬你聽著,這人是我媚魔宗少主

,你若敢傷他性命師尊定與你沒完。”

  石仲平扭頭瞧瞧嶽航汙血遍布的臉頰,笑得更甚“糊弄誰來?媚魔宗的少主會這般不濟?”略微收緊雙臂,將嶽航擺弄的眦目咧

嘴,又吐出幾口血沫。

  “別!”三女心疼不已,齊聲喝止。

  石仲平得意洋洋,挾著嶽航緩緩上前,走到三女面前道:“要留他性命也可以,不若我們談談條件!”

  “我自會退出竟陵,若要額外的銀錢就提出個數來。”紅婉默默低頭,語氣意外的柔弱。

  “本官要錢何用!”石仲平瞄著三女妖娆曲線上下打量,一雙賊眼淫光閃閃,嘿嘿笑道:“不如三位美人陪我逍遙一晚,若侍候

得好了,自然放了這小白臉,讓你們姐姐弟弟好生團聚。”

  李、謝二女臉色漲紅“臭肥豬,你休想,趕快放了我師弟,否則拼了性命也要你付出代價”

  石仲平冷哼一聲“既然你們不識擡舉,那就別怪我辣手了”

  “且慢!”紅婉一再踟蹰,最終還是走上前來,螓首微垂,幽幽軟語道:

  “不如紅婉陪石大人渡夜吧。”

  “這才對嘛!紅老板早該如此”久未開口的江輕燕分開人群,挨靠石仲平身側膩聲道:“石大人,紅老板嬌柔溫婉,可正合您胃

口呢。至於那兩個媚魔宗的妖女大人還是少去碰爲妙,那可都是擅於吸人精髓的人面妖精呢!”

  “呃!”石仲平嘿然一笑:“美人說得是,那就這麽定了”

  嶽航身子雖然用不出力氣,意識還是清醒的,聽得紅婉竟這般維護自己,心中萬分感動,一時忘卻雙肋疼痛,死命高呼道“紅姐

姐情意嶽航感激不盡,不過若要犧牲姐姐清白身子卻是萬萬不行”扭頭吐出一口血沫,盡皆噴在石仲平臉上。

  “你這豬頭只知道欺負女人嗎?有種就殺了你嶽爺爺!”

  石仲平嗷的一聲怪叫“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大爺手辣”雙臂肌肉蓦地絞緊,筋骨噼啪作響,臂環猛的向內收了一圈。

  嶽航仰頭噴出一篷血霧,劇烈的疼痛過後,身子竟木了起來,恍惚間只覺胸腔內翻騰的氣血與不知從哪兒冒出的雜亂氣勁交纏一

起,急速收迫膻中周圍,緩緩刮剝蠕動,仿佛要撕開竅穴,裂胸而出。

  膻中蓦地一陣刺痛,竟覺內裏什麽東西裂了開來,熾如岩漿的熱流猛地宣泄而出,霎時沖過數道筋脈,汩汩湧遍全身。那些熱流

越彙越粗,撐的筋脈鼓脹,絕強的沖力迅速拓開一些從未經內勁洗滌過的偏僻經脈,直至充盈末梢才循返收回。

  他幫淩小初分擔攝魂砂之毒之時也曾出現過這種感覺,其中的痛苦不異於剝皮抽髓,相比之下肋間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石仲平還未盡全力,卻覺嶽航身子迅速灼熱起來,溫度提升之快根本不及反應,轉瞬間已勝過燒紅的火炭,竟燙的他手臂、胸膛

皮肉焦黑,肥油流溢。他大驚失色,松了手臂想要遠遠逃離,誰知嶽航反倒張臂把他摟個結實,想要掙脫是萬萬不能。

  嶽航早給燒迷糊了,潛意識的去摟抱身邊石仲平以圖緩解痛苦,可體內的熱流依然瘋狂肆虐。身子越來越熱,衣物也給化爲灰燼

,身上毛發枯澀蔫萎,裸露出的肌膚赤紅一片,其上水汽蒸騰,瞧來甚爲嚇人。

  石仲平更是不成人形,滾著身子哭嚎慘叫,兩條手臂已及肚腹被環抱處被灼的疤痕累累,恍如烈火烤就。

  衆人不明所以,一時竟分不清是誰在折磨誰來,通通愣在當場。約莫盞茶時間,嶽航四肢松懈下來,膚色也恢複正常,如一團泥

般癱軟地上,人事不省。

  奄奄一息的石仲平想要呼救,卻發不得半點聲音出來。江輕燕剛要召喚手下將他扶回,謝曉荷提刃挑住石仲平咽喉,很很道:“

別過來,否則要了他性命”

  江輕燕這才喝止手下圍立一邊。紅婉這邊吩咐人擡了嶽航下去,見李、謝二人仍然怒目峙立,幽幽歎道:“兩位妹妹放了那人吧

,這事情不宜再鬧下去,畢竟他是官呢…”言罷緩緩行進後堂查看嶽航傷勢。

  李、謝兒女對視一眼,緩緩收了手裏兵刃,齊出腿腳將地上烤熟的石仲平踢了過去“你們滾吧,若再來鬧事,這肥豬就是榜樣!

”言罷急急轉身轉進內堂。

  雖是白天,內堂裏依舊紅燭閃閃. 寬巨的閣床上熏香袅袅,紅绫飄飛,恍如人間仙境。床側三個美人神情專注的瞧著依舊昏沈的

嶽航,忽爾撚襟,忽爾探看,直把一條藍綢錦被兒裹的嚴嚴實實,仿佛怕那榻上人突然給飛了。

  “紅姐姐,剛才大夫怎麽說的?師弟怎地還不醒來啊?真急死個人!”謝小荷拾起手絹替男兒擦去額間細漢,語氣哀婉低沈。

  紅婉緊攥拳頭道“大夫說嶽公子脈相沈穩,內息通暢,並無內疾。只是肌膚有幾處灼傷了,已經擦了靈藥,應該沒有大礙!”

  “哎!老天保佑嶽師弟沒有事,要不我和小荷非要被師傅剝皮抽筋不可”李晴兒愁眉苦臉,一瞬不瞬的盯著男兒頭臉,忽見他眼

睑微動竟綻出個清爽的笑容來,純真處直如拳拳赤子,討喜十分,立刻雀躍撲上,很很搖晃他腦袋幾下“呀!

  醒啦醒啦!嶽師弟…”

  嶽航緩緩睜開眼來,只覺天地不停旋轉,正自疑惑,卻被一股子膩香熏得回過神來,立見四片朱唇火熱帖上腮來,很很抿印半晌

才急急離去。

  李、謝二女喜的連聲嬌笑,剝了被子在他身上左翻右看,擺弄得他一陣不自在,趕忙又裹了被子躲到遠處,討饒道“兩位姐姐這

是怎麽了?幹嘛這般折磨嶽航啊!”撓撓腦袋思索片刻,終於記起於那胖子的一場激戰,急急忽道:“呀!

  …紅姐姐呢?可別讓那肥豬給害了清白…”

  李晴兒膩上床來,摟了他脖頸道:“放心吧,那肥豬已經給你弄成烤豬了,害不到人了”伸出舌二來掃了下他耳垂道:“原來嶽

師弟有絕技在身呢!只是剛才情境可真夠嚇人的,好像整個人都著火了呢!”

  “什麽?我打敗了那肥豬嘛?”嶽航仔細回想,腦中卻只余零星片段,一時難明所以,也不去細想。擡目四顧,只見春意盈眸的

謝小荷正用力扯著什麽東西,床側簾幕遮擋了視線,嶽航看不清情狀,開口問道:“小荷師姐,你在拉什麽啊?”

  謝小荷嘻嘻一笑:“師姐我扯個美人出來見你啊!” 對著身側道:“出來吧紅姐姐,剛才又看傷又擦藥的,這會兒怎麽躲起來

了?莫不是又犯了小姑娘心思害起羞來了?”手上加了把力氣,一下把個紅色身影推到榻上。

  “紅姐姐!”嶽航一聲輕呼迎了上去“你真的沒事,那真是太好了!”

  他感激紅婉舍身相救,一時忘形竟落了裹身的被子,臀股一涼才驚覺走光,趕緊又縮回身去,卻見紅婉兒叉著十指遮擋面前,指

緣處露出的一抹羞紅粉靥美的驚心動魄。被她扭捏神態一撩,嶽航不禁心兒一顫,暗贊這溫婉可人兒媚骨天成。

  謝小荷見他倆情態掩嘴偷笑,忽地板臉一咳:“我說紅老板,你也都看見了,我師弟爲了幫你可連性命都不要了呢!你可要仔細

斟酌該怎麽報答他呢!”言罷給了李晴兒一個眼色。李晴兒立刻會意,裝模作樣的寒下臉來道:“哼!紅老板可想好了,我師弟可不

是金銀元寶那般俗物打發的了的,你若不把他侍弄好了,我們姐妹可是不答應呢!”

  嶽航見紅婉低頭不語,趕忙上前相幫:“兩位師姐莫要爲難紅姐姐,我也沒出什麽力,還說什麽報答不……”

  “嶽公子千萬別這麽說!”紅婉急急接過話頭,眼角偷偷撩了嶽航一眼,蓦地轉身一歎:“兩位妹妹說得甚是,紅婉自該……自

該舍身以報!”

  “這才對嘛!我師弟他一表人才也不委屈你呢!”李晴兒拍手一笑,拉著謝小荷道:“既然這好事說成了那咱們姐妹可該走了呢

,別耽誤了人家……”

  “別耽誤了人家鴛鴦交頸歡!”謝小荷壞壞一笑,攜著李晴兒匆匆行出屋去。

  暧昧的燭光更添屋內尴尬氣氛,婆娑紅影下,紅衣紅唇紅美人,眼波流轉,媚態橫生,不禁令人砰然心動。嶽航自也聽出她有陪

侍之意,心中隱隱有一絲期待,更多的卻是怕她把自己當成浪蕩之徒,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只癡癡瞄看她玲珑體態.

  沈默良久,紅婉終於擡起頭來,碎著步子走到榻前,燒臉軟語道:“公子傷患初愈,不如讓紅婉侍候一夜,明日在回貴宗吧!”

  嶽航慌忙擺手“不必不必,怎敢勞煩姐姐,一會兒我自己回了便是!”

  紅婉微笑不答,擡手放下榻側紅帳,挺直身子蘭指輕繞,解去胸前襟帶,肩背一扭,紅紗披落膝彎。圓潤粉膩的肩頭恍如晶瑩琥

珀,吹彈可破的肌膚皓如凝脂,鮮活的紋理隨著她動作曲張延伸,直如蚌肉一般奇鮮絕嫩,可口誘人。

  她胸前僅束了條緊身紅绫,巴掌大的兩塊布料哪兒裹的周全那雙頑皮玉兔,遮了上緣露了下緣,中間擠出一條深深溝壑,峰上兩

點凸如豆蔻,隨著乳肉左沖右撞,總在將露未露際急急隱去,引得男兒心火立起,不覺間涎水溢滿口內,只得壓低聲響吞下喉去。

  第四卷、第七章、掬乳澆花

  紅婉扭身跪坐榻上,悄悄擡頭乜視男兒,正見他喉節上下滑動,心兒一喜,偏頭低語:「紅婉蒲柳之姿,也不知入不入得公子法

眼?」

  嶽航轉開目光,緩著語氣道:「紅姐姐天人一般,嶽航多瞧一眼也覺褻瀆呢!」

  「公子,紅婉不過一個下人,怎堪如此贊譽……」紅婉垂下眼簾,濃翹長睫微微抖動,雙膝錯動向前,直至乳尖貼上男兒胸膛方

才頓住「您若覺得身子無礙,那就……那就盡管受用吧!」言罷急急轉過頭去,尖潤下顎抵住鎖骨,光潔長頸扭出一道弧度,恍如仙

鶴梳翎般溫婉優美。

  嶽航倏地酥遍全身,忍不住挺起胸膛去擠那兩粒軟中帶硬的蒂子,顫著聲音道:「能得姐姐這般美人侍候嶽航當然樂意,衹是姐

姐可且末強迫自己,嶽航也不是……不是嗜色之徒的!」

  畢竟有些心虛,後面這句說的模模糊糊,恐怕自己也未必聽得清晰。偷偷看看美人,見她還是那般任人采摘的可人模樣,一時心

花怒放,舒臂攬了柳腰,把她綿平柔細的小腹緊緊抵了過來,噴著熱氣啜住頸管,沿著曲線舔吻起來。

  男兒動作狂亂溫柔,火熱的雙唇遊走抿印,燙得她心兒暈陶。遊魚般的舌尖掃點肌膚,滑膩刺癢瞬間傳遍全身,忍不住張唇吐息

,不覺間竟帶出一聲天籟懶吟,聽來淫媚不堪,趕緊提了根手指來銜在唇間,這才生生壓下難耐的躁動。

  嶽航雙手撫過玉背,但覺所觸豐綢如緞,沒得半點瘢痕瑕疵,十指一溜已至腰間,慢慢扯開褻群扣帶,一通胡扯亂拉過後,挺翹

臀股終于給剝離出來。覆手一揪,滿掌豐膩,竟似新發面團般爽手非常,誘的他忍不住一再摧殘。

  手口一刻不停的玩弄片刻,懷中的美人已經軟如面條,軟趴趴地挂在身上喘息。嶽航抓了兩瓣臀肉向上提了提,把胯間早挺勃如

龍的肉莖擱置她腿心之內。

  一手撥開雜亂布條,扶著莖首探尋片刻,不經意間觸了一粒尾指大小肉芽,立時知了這是美人豆蒂,趕緊挺上腰肢很很揉撚,不

想那物滑如幼魚,一觸便沒了蹤影。

  紅婉如遭電擊,嬌軀很很一顫,脊背立時挺個筆直,一雙渾圓的大腿盤旋糾結一起,把那條作惡的棒棒死命夾在腿心,不讓它再

做寸進。螓首縮在男兒頸側忍息片刻,最終還是吐出手指亢吟出聲。

  嶽航剛要溫言撫慰,忽覺胸臆一暖,汩汩溫熱液體染上胸前肌膚,膩坨坨恍如漿水粘津,心中詫異:「哪兒來這麽多水啊!好稠

!……」低頭探看,衹見那條裹胸的窄小紅綾已滿滿的塗了一層白漿,豐沛的汁液沿著肋線蜿蜒而下,徑直隱入桃源沃土。

  「呀?紅姐姐,妳這是怎麽了?」嶽航伸指挑了幾滴白液湊到鼻尖一嗅,濃烈的馨甜熏得他心兒一顫。這味道既熟悉又陌生,不

禁讓他想起母親的懷抱,那是溫馨的港灣,衹要停泊其中,所有煩惱盡皆淡去……

  「這是……?這個不會是乳汁吧?」伸出舌尖輕輕一舔,果然甘甜爽口,稠細的液體潤過喉頭,雜穢一掃而凈,呼吸立時一暢。

「哇!紅姐姐,果然是乳汁啊!好香的!」

  嶽航如獲至寶,鎖上美人腰肢,鼻頭很很揉進乳溝之間猛吸口氣,嗚咽低呼:「紅姐姐竟然有這好東西呢!這可要好好嘗嘗味道

。」迫不及待伸長舌頭探進紅綾之內,刮著乳肉仔細舐去溢流不斷的乳汁,砸吧著口舌連聲贊嘆!

  看著男兒蠕動唇舌,享受地吮吸著自己的乳汁,紅婉竟生出想笑的感覺,忍著腋下絲絲酥癢,十指插入男兒濃發之中,溫柔撫弄

一番,「哼!還說不是好色之徒,瞧瞧妳那樣子,可不知羞的狠……」

  嶽航聞言一愕,不捨地離了峰巒,端過美人削肩訥訥道:「我……我……不是的……姐姐太妙了,嶽航忍不住……對不起!」

  紅婉撲哧一笑,把他頭臉按回原位柔柔道:「哪個又來怪妳了?何必多做解釋!」背過手去鬆去粘膩的綾帶,把一雙玉兔徹底解

放出來,緩緩提了一衹賽到嶽航唇邊「妳若喜歡就吃嘛!姐姐喜歡妳這樣的。」

  她乳型甚爲圓潤,鼓脹的囊袋充盈飽滿,不見絲毫下垂。乳肉更是細膩綿綢,白的恍如雪球一般。峰頂那顆櫻桃,粉嫩幼勃,就

象脫皮的荔仁,晶瑩剔透,水淋慾滴,隨著她嬌軀羞答答地抽動不已,勾的嶽航眼球跟著一通亂顫,卷舌啜了紅豆,仔細品砸起來。

  乳汁越溢越多,嶽航歡飲片刻,唇齒上移,啃過白玉長頸,挑著美人圓潤下顎啜吻幾下,緊接著貼向美人紅如血染般的耳窩低語

:「好美味啊!紅姐姐是不是有小孩子了?生這麽多乳水呢!」

  紅婉受不住他火熱的氣息,螓首微錯,捏著粉拳捶他胸口幾下:「胡說什麽那!姐姐哪兒有小孩子,人家一動情就會這樣的,都

是妳這魔頭給害得………」

  「我就說姐姐是妙人嘛!竟無端生這麽多瓊漿出來,可美了嶽航呢!」不待美人回話,急急覆嘴封了兩瓣粉唇,收手探入美人腿

心之內,用力分來兩條繃如弓弦的豐潤長腿,胯下之物迫不及待的前欺而上,迫著那奮起如丘的桃埠探向幽谷。碩大的龜首揉過艷唇

,熟練的點至徑口,腰杆校對角度,就待一挺而入。

  紅婉呼吸一窒,捧著男兒頭頸逃開狼吻,低低吟喚:「公子等等!!」雙手又急急探到腿心,不由分說捉了那衹棒來,瞪大眼睛

怯生生瞧著男兒,模樣可憐之極。

  嶽航腰杆猛聳,奈何棒首卻脫不出美人揪迫的掌心,剛要發很,正見她柔如秋水的目光,楚楚可憐中自帶著一絲淫媚,一下軟了

心腸,摟過她豐滿的身子柔柔道:「紅姐姐怎麽了?是不是嶽航心急弄疼妳了?」

  紅婉妙目流轉,見他不再癲狂,展顏一笑:「沒有沒有,衹是………」鬆了手裏的棒兒,暗自分了兩片嫩唇兒,緩緩沈下柳腰,

艷艷腔口正啜住棒首「姐姐獨居閨中,對男子的事物不甚適應,何況公子那物還那般要人命,可要婉兒好好適應一會兒才行。」

  紅婉年歲不小,卻害羞的狠,這情話還算說的順流,可臉頰早紅的仿佛要滴下水來,跳耀的紅燭一映更顯繽紛艷色。嶽航一呆,

旋即俯身啜了她的下巴「是嶽航魯莽了,可讓姐姐吃了不少苦。姐姐不若先自己玩耍,待適應了嶽航再來與妳歡好。」

  紅婉羞羞應了,大著膽子按低嶽航肩膀,使他仰躺在榻上,緊跟著挪動嬌軀,趴覆男兒身上,喘著粗氣休息起來。

  嶽航怕美人不適自不敢亂動,衹遊走手掌,貼著肉皮兒撫弄她光滑的脊背,珍之直如天錦雲緞,不敢加半分力道。紅婉兒瞇著眼

睛默默承受片刻,心裏紛亂的情緒絲絲剝離幹凈,衹餘那濃濃的男子氣息以及強勁的心跳聲音。

  「這不是自己青春年少時在夢裏才能擁有的靜謐與溫馨嘛!」紅婉長長吸了口氣,雙手撐著男兒胸口的緊繃的肌肉緩緩坐起身來

,螓首湊到正閉目苦忍的嶽航耳邊:「公子真是個完美的情人呢!怪不得……」

  嶽航耳朵一癢,睜眼去瞧,雪丘上兩粒櫻桃清晰可見,本來光滑紅嫩的乳頭上不知何時竟似開花一般裂開無數深淺不一的紋理,

正打裏面不斷的溢出白白的汁水,心道:「呀,紅姐姐又出乳水了,可真好玩呢!」

  胸口被濺到一滴,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不得已轉開目光,心不在焉回道:「怪不得什麽?姐姐怎了了?」

  紅婉也意識到胸臆裏泛濫的潮水,俯下身軀遮了雙乳,「沒……沒什麽,衹

  是覺得公子狠親近,就像……就像自己家裏的親人一樣……」

  「流的越來越多了!」嶽航感覺自己胸口也給印濕了好大片,竟有乳水順著她腋窩滑到玉臂之上,拉出條條白線,嶽航終是忍不

住美味誘惑,探出舌頭鉆進美人腋內吸舔起來。

  紅婉衹覺腋下奇癢,哎呦一聲嬌呼,顫巍巍躲開去,正見男兒長舌盡出的醜怪模樣,又忍不住掩嘴吃吃笑了起來:「饞嘴兒的家

夥,是不是妳師傅不給呢飯吃餓著妳了?卻來姐姐這裏混食吃……」她與嶽航肌膚相親一段時間,早拋卻了生疏,笑鬧起來也漸漸自

如。

  嶽航尷尬收回舌頭嘿嘿一笑,見她沒有厭惡之態,又啜吸了幾口乳汁,涎著臉道:「姐姐可不知有多美味!玉宇瓊漿也比不過呢

!這可叫嶽航怎堪自禁。」

  「有什麽好吃的,人家又不是沒吃過……」紅婉兒脫口說出,過了片刻才覺孟浪,雙頰更紅,急急偏過頭去,衹盼剛才嗲音幼細

,男兒聽之不清。

  嶽航可耳尖的很,壞壞說道:「哦……原來姐姐也有自瀆呢!」

  紅婉兒羞得無地自容,趕緊把腦袋埋到男兒胸膛,扭扭捏捏不敢接一句話頭。

  誰知她這般模樣更是誘人,嶽航底下那物不覺就昂長幾分,半粒龜首順勢埋入瓊膏之中。入瓢瞬間,但覺她花莖幹澀揪緊,圈圈

嫩肉抓力十足,掐得他略感疼痛,不由暗想:「紅姐姐明明動情了,怎地還這般拿人啊,竟似要脫人皮肉,好生霸道呢!」忍著疼把

肉莖緩緩抽回幾分,伸出大手很很拍了美人碩臀一巴掌:「紅姐姐好很心啊!衹顧著自己玩,卻把嶽航弄得好不適應呢!」

  紅婉也覺觸覺甚爲猛烈,溝冠進出時刮得她嫩肉恍如被硬生生扯離穴去,不說如何疼痛,衹是最敏感的媚肉被人緊密接觸,即令

她感到難以適應,心裏卻又有幾分期待更緊密的結合,一時暈了頭腦也不知該如何反應,仰著螓首呦呦喘吟,就連臀部遭了毒手還兀

自不知。

  嶽航見她沒有反應,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晃了晃身上嬌軀柔聲道:「紅姐姐怎麽了?怎地都不說話了?是不是也狠疼啊?」

  「哦!沒什麽,好難挨呢!」紅婉緩了緩亂得一塌糊塗的氣息,一雙柔荑攀上男兒脖頸,帖著臉面低聲委屈道:「姐姐哪兒不好

玩,會弄疼妳的,不如妳玩別地方吧!」

  嶽航趕緊撫著她的長發撫慰:「怎麽會呢?姐姐身子無一處不美,嶽航一樣的喜歡」邊說邊挺直腰杆,也不顧美人花莖拿人揪迫

,發很破了花房,大半根已挺進腔內,衹是入得太急,包皮翻卷過分,竟疼痛萬分,悶哼一聲擡頭銜起美人乳蒂,生怕露了疼音傷了

美人心。

  紅婉閉著眼睛默默承歡,搭在男兒肩膀上得手指不由發了幾分力道,仿佛溺水之人之于求生得之物,怎地也捨不得放開。她底下

那多嬌花甚爲奇特,即便情濃時分也狠少有淫液溢出,是以幹澀非常,所以交合起來頗費力氣。她自知短處,更是拿不準是否能討得

身下這公子哥歡心,一時心兒惴惴,無所適從。

  疼痛淡去,嶽航倒也品出幾分爽利,鬆了美人乳兒,見美人正縮著肩膀顫抖不停,可心疼壞了,撫了撫她紅頰:「姐姐別緊張,

嶽航會溫柔帶妳的」本想抽添幾下以圖令她盡快興奮,可她那壺內可是緊澀得狠,稍微一動就是一陣劇痛,這可惱壞了采花人,試想

摟著個美人卻無法盡魚水之歡,那該是多痛苦之事?

  嶽航回思以前所歷風月手段,卻沒一招應景的,忽地瞧見美人溢淌不絕得乳湯,心思一動,暗呼自己蠢笨,竟連這般得天獨厚得

寶物都沒有加以利用,可不是暴殄天物了麽!壞壞一笑,翻身扳倒美人嬌軀,嘻嘻一笑:「姐姐,待我做些花樣,一會兒應該沒剛才

那般艱難了!」

  不等美人反應,已很心抽了肉莖出來,腰杆一迫,把她大腿分成個淫靡「大」

  字,伸出兩指飛快準確地拿住她還未完全閉攏的花唇,將之撐得大開,露出裏面一圈圈粉艷艷的媚肉,上面沒有一絲淫痕,端得

幹凈漂亮,不時戰栗一下,更誘得男兒頭暈目眩,一時竟忘了該做些什麽。

  紅婉衹覺底下一疼,那被滿滿充盈得感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羞怯怯得偷巧瞧,竟見男兒用手指把自己兩片花瓣拉得大開,裏面

的淫景被那壞蛋窺個一清二楚,本想發嗔閃躲,終是被男兒癡癡的目光征服了芳心,配合著張大雙腿,又怕他覺得自己太過淫浪,微

微抗議道:「公子怎把人家弄成這羞人模樣,快別……

  哦………玩一會兒就好了!」

  嶽航一愕,打她花底抽回目光:「姐姐這妙物漂亮是漂亮,衹是怎地那麽幹啊,弄起來會狠疼的。」不由分說伸手抓了她一衹乳

兒,用力捏了幾捏「幸好嶽航想到一個好辦法,一會兒我倆就盡興了。」把她乳兒捏個通透,掬著手心接了些許乳汁來,小心翼翼地

澆淋美人小穴之內。

  第四卷、第八章、宿命之印

  白汁拉著黏涎流入花徑,充盈每處褶皺,清淡的乳香和著牝戶獨有的淫靡氣味,更能刺激感官,嶽航感覺自己呼吸越趨急促,鬼

使神差地覆嘴過去,舌尖繞著蜜縫輕點幾圈,牙齒輕輕鉗住兩片豐潤如膏的貝肉磨挫起來。

  “哎呦呦!別…”紅婉一聲嬌啼,雙腿不聽使喚的抽搐戰栗,腿根倏然夾緊,如老樹纏根一般把男兒頭臉藏匿其間,到不知是推

拒還是舍不得他離開。

  嶽航研著四溢的乳汁把剛才還整潔粉嫩的媚肉揉成碎玉一般,探著舌尖感受壺內的濕濡軟爛,一時欲火中少。頭臉被纏得久了,

呼吸略感不暢,這才棄了桃源,用力分來美人雙腿,挪動腰肢把胯下的巨物送至美人乳前,拾起一只嬌梨塗抹起來。

  紅婉早軟了骨頭,暈乎乎的瞧見男兒那猙獰的巨物點點弄弄的,新奇的不得了,雙手擎了,媚眼含春道:“公子慢來,還是婉兒

來吧!”

  嶽航自樂得享受,微微點頭,直著腰桿把那物送前些許。

  柔荑環束莖身,不想那物燙如火棒,強勁的挺勃之力帶得她小手不住的顫抖,微感驚訝,加了幾分力氣微微下拉,把那粒半含半

露的龜首完全展露出來。那飽脹如饅頭般的粉肉直如活物,正中馬眼張合吞吐,好如魚兒一般頑皮可人,忍不住撚著指腹仔細挑逗。

  待它勃得更赤了,又拉過一只櫻桃貼住莖身,手指微壓,乳汁溢淌其上,挪動身子使豆蔻好如刷子一般塗來塗去,待到那物盡根

水滑粘膩,連前端溝冠裏也溢慢乳液,才珍而重之捧到手心,暈著臉兒道:“公子你看可以了嘛?”

  “啊?”嶽航正享受呢,被她問得一愣,訕訕一笑:“應該可以了吧,姐姐看著辦就是。”

  紅婉不禁莞爾,曲指撥弄龜首一下:“壞家夥!可真難侍弄呢!”湊過嘴去咄了一口,翻身把他壓在身下,臀股一晃已騎跨男兒

腰上,一雙金蓮只半只腳掌撐地,弓挺交錯的調整著方位,不一會兒,寶蛤終于正正噙住龜首。忍著難耐的酥癢微一研磨,半截莖身

已陷進瓤內。

  兩人私處已給乳湯潤得充分,這次深入並未向前次般幹澀疼痛,乳汁比之花液更稠,也不太粘膩,流動性更好,潤滑得倒還徹底

。嶽航舒服得連聲抽氣,忍不住腰桿上挺,猛地貫刺而入,沈重的勢頭,撞得紅婉身子不由向上一挺,‘唧’的一聲從交接處擠出幾

束白線。

  紅婉小嘗滋味,小幅度旋磨腰肢,不想那巨物竟突然盡根而入,龜首也不知入得多深,只覺內裏一陣鼓脹,低頭去瞧,正見本平

坦光潔得小腹上似乎奮起小股,正一縮一張顫抖不停,駭個半死,顫著聲音喘道:“壞了壞了,給弄到肚子裏去了!!”

  玉趾輕點,柳腰高提,把那巨物退出少許才安心些,不想那物退出時溝冠逆著褶理抽刮劇烈,一股難言的快慰好如蟻走電竄般透

入淫竅,緊接著酥了筋骨,直至後腦微麻,才懂得反應,柳腰倏地挺個筆直,螓首後仰,迷離著杏眼膩吟出聲。

  嶽航瞧她銷魂模樣,心裏萬分滿足,鎖了她如柳腰肢道:“姐姐逃的什麽,再深些也無事的!”再次聳挺而入,龜首正中花蕊。

紅婉天生花莖幹澀,蕊兒卻肥滑得緊,偏又生的奇大,所以捉來不費力氣。方位對時陽首幾可陷入些許,揉起來酥筋暢骨,爽利非常

,嶽航當下旋著莖身磨壓不停,把美人弄得嬌喘不停。

  紅婉寂寞時也有假物自瀆,只是終是不及此刻體內之物爽利,粗巨自不用說,熱度更勝火炭,每次煨及花蕊,身子裏深藏的寂寞

以及期待都似被溶得幹凈,神識飄飛間恍如墜入仙境。癡癡望著男兒面龐,一時心兒再也容不得其它,舒臂死命纏了男兒脖頸,無意

識哼吟:“姐姐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了!”

  嶽航不停抽聳,忽覺後背一暖,分神查看,竟是身上美人乳湯狂泄,已淋得二人滿身皆是,尤其雙峰溝壑處乳液滯留太久,有少

許已給二人的體溫灼成幹酪狀,上面白汽蒸騰,甘香四溢,忍不住挑舌掃了進嘴去,果然美味清甜,不由啜了她天鵝般的頸子細語道

:“擁有了姐姐可真是幸福死呢,日日可得人間美味,妙哉!”

  紅婉瞇著眸兒不答,此時身子已如繃緊的弦子,除了波波暢快的戰栗外再難找出半點別的觸覺,索性寶蛤停了吞吐,只軟趴趴的

掛在男兒身上任他自己玩耍。男兒每一挺腰,她都要在快美的大潮中掙紮良久,苦忍多次後,終于覺得體內深處有了應有的濕潤,自

知這是崩潰的前兆,也懶得強忍,敞開心懷接受從沒體驗過的歡愉!

  嶽航聳挺良久,漸趨癲狂,見美人軟了骨頭,猛地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扛起兩條精瓷般美腿貫刺起來。肉莖進則觸蕊,出則

半撐蛤嘴,疏狂肆意,莖身漸漸酥麻,隱隱有了精意,俯身把她雙腿壓至耳際,喘著粗氣道:“姐姐,我快要….快要出來了!”

  “嗯!快出來吧,姐姐陪你…..”紅婉氣息幽弱,恍如夢囈般亂晃著螓首,緞子般的青絲帶著波浪柔柔甩動,一時香汗飛撒,神

態艷絕,不經意間骨子裏的媚意顯露無遺。

  嶽航被她美態所攝,不覺呆了一呆,被美人緊緊含住得肉莖不受控制的一波脈動,霎時酥了脊骨,馬眼微張,幾滴精華溢瀉而出

。幸好嶽航身經過百戰,終是咬牙忍住想要淋漓盡性的沖動。

  霸道地捉了美人舌頭,邊吸啜邊平復底下的沖動,神迷間覺得她正輕輕掙動,才想起已經把她身子翻折著壓了狠長時間,雙腿貼

在耳際,不上不下無從著力,想來一定難受得緊,趕緊起身搬過她柔美的小腿來摟在懷裏,細心揉按撫摸起來。

  “嶽航粗心了,是不是弄得姐姐狠難受?”

  紅婉看在眼裏,胸臆暖暖,媚著眼兒回道:“哪兒呢!只是曲得久了,有些麻,一會兒就好了。”

  嶽航知她不想讓自己內疚,憐意更甚,連聳刺動作也溫柔許多,嘴唇不時點吻腿肚上細膩的肌膚,新筍般的裸足自然不會放過。

  紅婉歇息片刻,腿也不倦了,撫著男兒鬢發道:“公子,婉兒歇好了,您自己盡興就是,不必考慮婉兒的!”說罷把筍足自狼吻

下抽出,空出手來自己捉了腳踝,交錯著拉至頭頂,不費一絲力氣就把兩腿掛到頸後,雙臂穿前卡住腿彎,足掌正對著舉到頭頂形成

個尖塔狀。

  她這姿勢怪異非常,卻把陰阜凸得老高,髖部扯分兩側,將兩片肥美唇兒略微拉開,裏面的菊瓣粉肉打著哆嗦綻現出來,其上露

水漣漣,也不知是乳汁還是花蜜。頂端指腹大小的陰蒂子跳躍激顫,恍如調皮魚兒,鮮鮮的脂肉晶瑩剔透,堪比瓊珠。

  見嶽航愣愣盯著自己那小小肉芽,紅婉羞個粉臉通紅,微嗔道:“怎地了?不喜歡人家這樣子麽?”其實心裏早有答案,媚眼斜

倪,伸出食指挑弄蒂子,緊接著伸至嶽航唇邊,幽幽怨怨道:“公子……”

  嶽航頓時口幹舌燥,鬼使神差地啜進嘴裏,低低嘶喉一聲,俯下身子大創大弄,抽弄得美人蛤汁飛濺,浪語不絕。美人頭頂兩顆

嫩筍有節奏的弓挺交錯,瓷娃娃般玉趾上隱隱泛著水光,看來美味誘人,迫不及待棄了手指覆嘴啃上,巻了根尾指啜吸起來。

  又抽聳數十記,莖身酥麻通透,精關隱隱失了控制,嶽航束腰忍氣,龜首埋直最深,忽地馬眼大張,一串串灼熱陽精激射而出,

一絲不落的沖入美人宮蕊之內。

  紅婉只覺蕊兒猛顫,竟給一股熱流燙得魂飛天外,雙臂綿綿垂到榻上,十指不停絞著床單,柳腰倏地活蝦般弓起,將私處凸的更

高,嗚咽一聲哀鳴,綿綢花液瀑泄而出,勁道好似射箭,沖開緊含肉莖的花唇彪射而出,強勁水線沖上嶽航胸膛,發出‘啪啪’悶響



  嶽航酣暢淋漓泄出最後一滴精華,才艱難地揉著腰桿趴倒美人嬌軀之上,喘息良久,意識回歸,撫著美人汁水漣漣的小腹輕聲一

笑:“姐姐可真厲害呢!開始那麽幹澀,沒想到卻是個噴潮的,剛才姐姐的‘水水’噴的好高,都到我胸膛了呢!”

  紅婉無神地狂喘著,雪白的胸脯高低起伏,帶得雙乳畫起圓圈來“還不都是你給害得,差點把人家身子掏空了,好嚇人的……..



  “我也一樣啊!還以爲要死在姐姐肚皮上呢!”嶽航湊嘴又要啜她乳兒,卻見她左乳乳蒂上有塊暗綠斑紋,成圓環狀圍住乳頭。

其實剛才歡好時嶽航也有注意到,只是那時紅婉乳汁狂瀉,把乳兒塗得一塌糊塗,所以看起來並不真切。此時激情已過,湊近瞧看,

特別清晰,原來是枚寶錢圖案,正中方孔堪勘圈住乳頭,四周繪的赤鳥‘轆佑’栩栩如生,暗紅巨尾處幾處線條脫出寶錢外圍,活像

給它添了半邊翅膀。

  赤鳥‘轆佑’爲山海經裏記載的神鳥,擅奔擅載,傳說乃爲上古大神傳信或代步之物,民間多象征路途通暢,前途光明,所以古

人出行前常要供三牲三醴已祈平安多福。嶽航雖不學無術,可家中古籍珍本頗多,見識還算不俗,自然認得這圖案,卻不知繪在她身

上有何特殊意義;“呀?這個是什麽啊?怎麽會有個寶錢圖案?”嶽航揪起乳頭,把乳兒拉成個尖筍狀,使圖案顯露清晰。

  “嗯?”紅婉慵懶應了一聲,瞇著眼兒打開男兒魔手“這個就是姐姐的宿命之印,紅婉可是爲了它而活呢!”

  嶽航聽得雲裏霧裏,扯下簾帳爲紅婉擦拭身體,輕聲問道:“姐姐說得真怪,一個人可以爲自己得理想、愛情而活,可怎麽會爲

一塊印記而活呢?”

  紅婉懶得動身,也只好任他撩撥,幽幽一嘆“傻弟弟,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呢!姐姐命賤得很,哪兒有資格談什麽

理想、愛情。”

  嶽航容顏一暗,是啊,誰又能完全掌握自己得命運呢!自己何嘗不是身似浮萍。旋即擡頭直視紅婉雙目,無比堅定說道:“可是

………可是我們不能放棄追求的權利!”

  紅婉愕然片刻,柔柔一笑,撫了撫男兒胸口堅實的肌肉道:“弟弟說得是呢,姐姐也有努力的哦,要不然事業怎會有今日成就!

只是…..”紅婉柳眉微蹙,黯然低頭“只是姐姐年歲大了,愛情這東西可怎地也拾不起來!”

  聽她語氣寂寥,嶽航心疼萬分,舒臂將她攬入懷中“這是哪裏話,姐姐美得天仙一般,怎會少了佳偶相伴?難道這天下得男子都

瞎了眼睛?”

  紅婉聽她說得有趣,展顏一笑,頭頸窩在男兒臂彎裏喜喜道:“誰管他們瞎不瞎眼,只要弟弟一百個心思裏有一個是想著我的,

那人家都心滿意足了!”

  這話裏明顯有以身相許之意,嶽航怎會聽不出來,一時狂喜,勒了美人柳腰很很吻了朱唇,恩愛良久才不舍分開:“嶽航何德何

能啊,竟能得姐姐如此青睞!”

  “誰青睞你來?沒個羞!”紅婉咯咯一笑,轉過頭去不在理他。

  “看不上我嘛?那我可又要作惡了!”嶽航作勢欲撲,紅婉若然屈服,回身摟著男兒道:“不鬧了,姐姐問你,你青春年少,可

有何理想?”

  嶽航終日膩在紅粉堆裏,哪兒有什麽理想可說,可又不想給新得的美人瞧不起,撓撓腦袋道:“大丈夫自然要建功立業,不說光

宗耀祖也要封蔭子孫呢!”

  紅婉見他裝模作樣得神情,掩嘴一笑“呦!還挺能耐的!”

  “那是自然!”嶽航得意洋洋,轉問紅婉“那姐姐有什麽理想啊!”

  紅婉早倦得不行,細聲細語應到:“姐姐一生已成定數,如今就期待著有一天天下通行得車馬上都掛上我紅婉的旗號……..”聲

音越說越淡,到最後漸漸不聞………,嶽航上前一探,竟已沈沈睡去。

  嶽航拉過錦被給她蓋好身子,愛憐地撫撫她紅潮遍布的臉頰“姐姐放心,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第四卷、第九章、師慈徒孝

  次日清晨,嶽航早早醒來,內室已無紅婉蹤影,本淩亂不堪的床榻給收拾得整整齊齊,連那淫跡遍布的被褥也換了新的。身子也

給擦拭幹凈,下床伸個懶腰,自覺神清氣爽,心道這美人真是溫柔體貼。

  拿起枕前早預備好的幹凈衣裳穿戴整齊,出了屋子去尋人。剛跨進大廳,正見紅婉攥著封漆皮信封吩咐一位精幹漢子。那漢子點

頭哈腰,接過信件一溜煙跑出門去。嶽航不理會這閑事,走上前去問好。

  “紅姐姐這麽早就忙碌起來了,可真辛苦你呢!”

  “哦,公子起來了,紅婉怠慢了,還請恕罪!”語氣神態全不像昨晚恩愛時親昵。嶽航只當她當著手下的面害羞,全不放在心裏

,偷偷擠眼逗弄,紅婉果然霞染雙頰。

  此時天已不早,嶽航徹夜不歸,心裏沒底,急著要回媚魔宗去,便辭了紅婉匆匆離去。幸好還記得來時的路,不大工夫便行至益

神閣。清晨裏茶社生意並不興隆,只三兩個常客品茗閑談。侍女門見了嶽航,倒好像已認識好久,無不襝衽稱他‘少主’,弄得他頗

不自在,只好快步穿過大堂,向自己房間行去。

  沒有好好練功,偷偷玩了大半天,還鬧了些麻煩事出來,嶽航心裏不安,過後園時刻意繞開武場,免得與傅元義相遇不好解釋。

剛要進自己房間,就聽背後一人喚道:“少宗主慢走,有話要對你說呢!”

  這聲音幼細悅耳,百萬裏難尋其一,嶽航自然認得,趕忙回道:“董…。師姐嘛?嶽航可想死你了。”回頭一瞧,董書蝶正在屋

邊花架裏一座秋千上斜依而坐,一臂纏了綠藤,一臂搭放腿上,還是那身藍紗裝束,只是多了幅披霞掩去肩鎖粉肌。臉上淡施脂粉,

晨霧一襯,容色晶瑩如玉,恍如新月生暈,花束堆雪,端得儀靜體閑,美艷不可方物。

  即使相處多時,嶽航仍不免心跳加快,緩著語氣道:“師姐不會特意在等嶽航吧?可要嶽航慚愧呢!昨晚憋悶無趣,去城中逛了

逛,這時才回來。”

  董書蝶恍若不聞,不冷不淡地瞄著嶽航,沈默片刻,忽地正過身子,拍拍身邊的坐板:“早晨的空氣真是新鮮呢,快過來來陪姐

姐呆會兒,反正你也閑著無事”一雙套著冰藍色繡鞋的蓮足不住晃著,白嫩如藕的腳踝偶爾露出裙裾,像是出來迎客的乖娃娃般嬌美

動人。

  嶽航欣然點頭,走到她身邊坐了下去。心知她必有事與自己說,也不急著開口詢問,瞇著眼睛深吸口氣,默默靜養心態。

  如今嶽航在媚魔宗中身份頗高,住處自然幽靜雅致,這處花架及秋千甚得妙處,身處其中,自覺暖風習習,花草清香裊裊飄逸,

身側還有個傾城麗色,怎能不讓人心醉。

  董書蝶足尖點地略微發力,秋千緩緩蕩了起來,發絲隨風而起,雖然有些淩亂,卻讓人倍感真實………

  “師弟,你說親手殺死一個親密的人會是什麽感受?”董書蝶輕聲細語,不帶半分感情。

  嶽航一愣,不想她會問這種毫不相幹得問題,尋思片刻道:“傷心欲絕?或是心如死灰?誰知道呢!誰會那麽傻去殺自己的親人

……。”

  “是啊!有誰會那麽傻呢!”董書蝶淡淡應了一聲,轉過頭來盯著嶽航頭臉,倏然間已挺直長眉,俏臉含霜帶雪,薄唇輕咬,很

戾之色顯露無遺。

  嶽航不覺打了個寒戰,森冷氣息毒蛇般蔓延攀附,仿佛無形枷鎖,緊緊勒住脖頸,逼得他幾欲窒息。

  “她……她要殺我?”嶽航冷汗涔涔,默默提聚功力,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美人冰顏,不知怎地,恐懼中竟生出凜冽心痛之感。

  “這到底爲什麽?難道是因爲我得罪了內司之人?”嶽航思量著要不要馬上逃走,忽見董書蝶嘴角牽動,朱唇竟緩緩綻出個優美

弧度,籠身的寒意霎時煙消雲散。

  董書蝶笑容越綻越開,終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眼裏全是戲弄之意。

  秋千停了,她也止了笑語,不顧男兒窘態,柔柔牽過手來幽幽道:“嶽師弟…………”

  素手微冰,卻有股暖意直透胸襟,嶽航不知該怎樣面對,畢竟這女孩兒太難以捉摸了,唯有展顏一笑又巧妙逃開她那雙攝人心魄

得眸子。

  不知何時,董書蝶呼吸急促起來,玉頸前探,緩緩把唇兒湊到嶽航面前。一雙水汪汪的大眼不住忽閃著,眼波裏滿布嬌羞,雙頰

赤如霞染。

  嶽航再傻也看出她在索吻,雖有些受寵若驚,還是欣然湊過頭去。四唇相接,二人身心頓時觸電般悸動不休,深陷這忘我的陶醉

感中,這一刻,什麽也不用想,只會盡情得索取、探求。

  兩人只是口唇輕觸,舌尖糾纏,也沒有過多的身體接觸,可能與嶽航以前的荒唐相比什麽都不算,但此刻的感觀卻勝過以往任何

一次接吻,不是人不同,而是心不同。兩人相處遠遠達不到“愛”的地步,但就是這種模棱兩可的曖昧更能撩撥人心。嶽航感覺女孩

兒軟軟的唇瓣離去了,不覺掃了下嘴唇,說不出什麽滋味……也許是甜的。

  董書蝶跳下秋千,撚著衣角默視鞋面“嶽師弟,你……。別在意,師姐無聊的狠,和你鬧著玩的。”扔下一句無關痛癢的話,轉

身欲走。忽又轉回身來“哦對了,我來找你是要告訴你一聲,師傅昨晚遇了刺客,你這乖乖弟子可該去問候下呢!”

  “什麽?師傅不是閉關修煉去了,怎麽還能遇到刺客……。”嶽航愕然當場。

  董書蝶走後,嶽航進屋稍事整理,回想剛才董書蝶舉動,越覺得這女孩兒古怪得狠,而且剛才她那凜冽殺氣覺不似作偽,不可能

只是與自己耍鬧爾爾,然後又反常的親昵起來。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嶽航百思不得其解,搖頭不再去想,打定主意先去瞧瞧自己的便宜師傅。踏步出門,按著董書蝶臨走時指的路徑走進一間偏僻小

園。這裏倒不似這後園中其它境地般古樸雅致,艾草斑雜,鳶鶯偶顯,甚得野趣,一顆碩巨榕樹下聳著一間八角小亭,重重粉紗遮了

外圍,微風一拂,揚起萬千桃浪。

  正對采石小路的一面紗帳用犀角銀鉤掛起幾幅,露出兩根蟠鳳朱漆的柱腳,上書一幅對聯:“玉宇逍遙地,帝苑美人亭”嶽航點

頭暗贊,這景趣布置確實有幾分帝苑的意思。再往裏瞧,一輕紗女子盤膝挺坐園榻之上,雙掌疊放膝頭,高聳的胸脯隨著吐納微微顫

動,有時尚可見到若隱若現的凸點………

  嶽航又很很盯了幾眼,趕緊低下頭,恭恭敬敬立在門外輕語道:“弟子嶽航,得知師尊受了傷,特來孝敬,師尊無恙否?”

  過了半晌,媚魔仙收了內息,略顯深色的眼皮兒緩緩掙了開來,見嶽航躬身低頭立于亭外,輕‘嗯’一聲,放直雙腿,獨臂支額

側身臥下身去,面對著嶽航道:“航兒有心了,師傅沒什麽大礙,只是那刺客討厭得緊,擾了師傅清修。”

  “我就說麽,師傅神功蓋世天下聞名,宵小之輩只不過自討苦吃!”嶽航平常作威作福,可不擅馬屁之道,但說幾句好話討女人

開心還是狠有兩下子。

  媚魔仙搖頭輕笑:“小鬼頭,挺討喜的,進來裏面坐”

  嶽航應了一聲,小心翼翼步入亭內,輕輕坐于榻側:“對了,師尊知道那刺客來路麽?若知道不如告訴弟子,保證把他修理得他

娘都不認得他!”

  媚魔仙聽罷‘噗嗤’笑出聲來,伸指戳了嶽航腦袋,假嗔道:“知道又怎樣?

  就憑你這半吊子能幫師傅出氣麽?那刺客啊,伸根手指就能撚死你了!”

  “天下除了師傅,會有這麽厲害的人?打死弟子也不信。”

  “小娃娃無知的狠,若非師傅早知這位仇家來了竟陵,時刻警惕著,此刻怎麽得也是個重傷,哪兒還有機會與你說這些話啊!”

  嶽航一臉驚訝:“是誰這麽厲害啊?”

  媚魔仙瞄他片刻,舒了口氣:“不和你說那賤人名字了,怕嚇到你!”

  “賤人?不會是個女子吧?”

  “當然是個女子啊!而且漂亮的不成樣子,就跟天仙一樣!”媚魔仙面露神往之色,似是懷念又或癡狂,不覺扭了扭修長細腿,

交纏緊並,廝磨間一股腐蘭馨氣蒸騰而起,熏得嶽航頭腦陶然,心中暗贊這美人師傅熟美誘惑。

  媚魔仙片刻回神,卻見嶽航在吞咽涎水,會意一笑:“小色鬼,聽到師傅說美人就發起春來了麽?不怕不怕,等師傅捉住那賤人

,就送到你榻上,到時好徒兒好好爽美幾次,你說可好?”

  嶽航知她調侃自己,燒臉道:“師尊還是別來開徒兒玩笑了!”

  媚魔仙促狹盯他半晌,撫了撫他腦勺:“怎地?一個嫌不夠麽?那…。”假作思索狀,支起身子把嘴唇貼道嶽航耳邊“你蝶師姐

張得不錯,借你玩幾天可好?”

  “蝶師姐?”嶽航不覺又想起她香甜得口唇來,一時竟忘了掩飾,癡態畢現,好半晌才道:“蝶師姐冰清玉潔,嶽航怎敢懷些褻

瀆心思!”

  媚魔仙跪坐身子,胸口輕紗略微滑落,酥酪乳肉漲溢而出,滿把的擠出深深溝壑,故意迷離著眼兒湊到嶽航面前,膩著聲音道:

“哎!眼界還挺高呢!非要師傅親自來服侍麽?”

  嶽航霎時口幹舌燥,體內邪火亂飛,竄得他血脈蒸騰,幾欲把持不住伸手亂抓,誰知指腹剛剛觸及胸脯肌膚,媚魔仙已翩然閃得

老遠,雙手捧腹,大笑不止,胸口劇烈起伏,帶得乳瓜亂搖,馨香四溢。“好你個小色鬼,竟連師傅得主意也打起來!”

  嶽航臉如燒碳,連忙揮手支唔:“沒的沒的,徒兒怎敢啊!只是……只是師傅太美了,又……那般逗弄……”忽覺腦側劇痛,原

來是媚魔仙猝然出手揪了他耳朵,一把提得老高。嶽航‘哎呦’一聲慘叫:“啊!師傅,徒兒錯了,饒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媚魔仙才不聽他解釋,手上力道越來越大:“真個沒出息,連師傅一點點媚術都抵擋不住!都不知道勤奮用功麽?”素手輕抖,

把他身子甩落榻下:“記得以後勤練武藝,堅忍心智,別像昨天一樣瞎胡混了!”

  嶽航捂著耳朵躲開老遠,心想:“壞了,看來她已經知道昨天自己做的荒唐事了。”忍不住偷眼瞧看媚魔仙,見她神情柔柔,並

沒半分厲色,心裏稍安,趕忙回道:“師傅教訓得是,嶽航再也不敢了。”

  媚魔仙嗯了一聲,又盤膝而作,瞇起眼來輕聲道:“昨天與內司沖突之事你蝶師姐已經與我說了,你做得確實不甚理智,不過現

在既然你是我宗主事,你做任何決定師傅都會支持你的,所以你放手去鬧好了,只要別把師傅家業給拆了就由得你!”

  “原來是蝶師姐告我得刁狀,怪不得剛才來和我示好!哼”嶽航心裏極度不爽,卻哪兒敢當面表露出來,低眉順目道:“師傅,

徒兒這次是不是真的闖了狠大禍事啊?”

  媚魔仙輕聲一哼:“這算什麽禍事,文淵與我宗本事對頭,打打他的威風沒什麽不好,只是……時機有些不對,文淵正與淩戰天

苦鬥,我們自該讓個方便給他,待兩虎相傷,才好從中漁利。”

  緩了緩接著道:“讓出竟陵通貨權之事也是我授意蝶兒去做的,可惜被你這搗蛋鬼攪和了。想來文淵的寶貝公子快來興師問罪了

,一會兒你和蝶兒處理下,這便先退下吧。”

  嶽航早想逃開,聞言躬身行禮,緩緩退了下去。邊往回走邊邊在心中思索,究竟自己在媚魔宗得地位該怎麽定位呢?而媚魔宗究

竟歸屬何方勢力?一切仍然沒有答案。嶽航收回思緒,徑直向武場走去,還是沒有見傅元義,只好自己擺開架勢活動腿腳,練習剛剛

學會的驚蝶掌,不想荒廢半日,招式竟生疏得不成樣子,只好又一招一式從新溫習,半晌才找回昨日感覺,略感欣慰。

  這時身後一俏麗婢女急急奔來,乖乖行禮道:“少宗主,蝶小姐要我喚您到前廳去議事”。

  嶽航知道定是內司找麻煩的人人來了,應了一聲隨她向前廳走去。
2010-4-1 10: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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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與江山媲美的情色武俠《廣陵傳》(八)

長篇春色《廣陵傳》第四卷、第十章、調戲佳人第10章、調戲佳人

  前廳內董書蝶安然而坐,一手端茶啜飲,一手把玩紗幅,嶽航心裏詫異,難道不是麻煩事麽?怎地一點緊張氣氛都沒?

  他緩緩行入,本想挨著董書蝶而坐,又想起此時自己已是宗主之尊,折轉身子大馬金刀坐于主位,拾起侍女遞過香茶小飲一口,

不冷不淡道:“師姐喚我過來有什麽要事麽?”

  嶽航惱她在師傅面前告狀,語氣自然不怎麽友好。董書蝶卻不以為意,把手裏的絲絹、茶杯統統放下,笑意盈盈道:“當然有事

了,要不然怎敢勞動您嶽大宗主嘛!”

  七分俏皮,三分親昵,配上她婉約的聲線,嶽航怎還生得起一絲怨氣“師姐,可是……內司的爪子來尋麻煩了?”

  “是啊!你打傷了文淵之子文祖峰的手下,如今文祖峰可是尋上門來了!正在茶社裏鬧個不停,可要怎麽辦才好啊?”董書蝶假

作驚慌,妙目怯生生地盯著嶽航。

  嶽航知道她早有對策,也不驚慌,起身朝茶社行去。邊走邊想:“既然媚魔仙沒有過分約束,就盡情鬧就是,到時候爛攤子自然

有人收拾!”

  董書蝶望著男兒背影,無奈搖頭,終是快步跟上。

  若往日這般時候正是茶客滿堂之時,此刻卻反常得狠,偌大個益神閣裏只三張茶桌前坐著客人。正中一桌坐了位華服公子,約莫

二十上下,面似銀盆,身形如劍,儒雅中略顯矜貴,環顧茶社布置,倒真似位悠閑的公子哥。

  他身側一桌聚了五六個漢子,從衣飾來看應該是仆從客卿之流。園桌上置了一副擔架,一滿身繃條肥碩身軀躺在其上,不時低聲

呻吟幾聲,聽來悲慘淒厲。

  嶽航心裏明了,這華服公子必是文祖峰了,瞧他只帶了幾個人手,頓覺氣勢一盛,暗道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撇一眼擔架上緩緩

蠕滾呻吟的人,沒來由一陣惡心:“死胖子為了找麻煩竟然裝成這幅慘樣!當真無恥啊!”

  其實嶽航可是冤枉了‘好人’,石仲平經救治雖已無性命之憂,但他內脈斷裂,皮肉焦糊,可謂內外俱傷。而嶽航傷他時自己也

意識模糊,自然沒見到他傷勢如何,只以為他是裝的。

  事已臨身,嶽航也不再顧慮其他,靜靜坐于文祖峰對面桌子,挺胸聳肩,生怕弱了半分氣勢。

  董書蝶緊跟趕到,見嶽航並沒有沖動,略感安心,陪著就坐旁邊,壓著壺檐倒了杯茶遞過去:“師弟,這事師姐早安排好了,待

會只要放低姿態略做周旋就是,可莫要沖動偏激,過多的爭鬥也無意義呢!若要出氣,以後有的是機會。”

  這話明顯是要嶽航低頭認錯,嶽航雖無傲骨,氣盛總有幾分,怎會全如她意?端起茶杯啜飲一口,假意點頭稱是。又去打量對方

,卻微感詫異,原來在靠窗的一張桌前坐著一位白衣女子,墨染青絲只正中一縷柔柔束在腦後,兩鬓隨意披散垂落,遮去大半頭臉,

卻是瞧不清相貌如何。

  她衣著樸素,氣質沈著,靜靜坐在那裏仿佛一尊冰雕,無須音容笑貌,自可領略那獨特的淵深與寂寥。支颚的左手不時扳動雪蔥

似地玉指纏繞鬓間長發,無意地撩動撥弄,似要舞出幾個漂亮的音符。

  她身前放了個管型長物,約莫一臂長短,似為玉石造就,通體雪白光潔,其上雕镂精美古樸圖案,一看便知是貴重之物。

  嶽航被這稀奇之物吸引住目光,心想:“這是蕭管麽?不似啊……外面明明有弦子的,難道是琴?外形又不太像…..”

  董書蝶見他盯個女子愣了神,恨恨掐他腰眼一把“沒出息了麽?盯著人家姬妾猛看有什麽用啊!還要去偷人是怎麽著?”

  嶽航回過神來,尴尬一笑,喝口茶略微做掩飾:“那是文祖峰姬妾麽?不太像哦,你看她都不與文祖峰同桌的。”

  “是不是怎地了?就知道你動了歪心思,死家夥!”董書蝶嘟著小嘴偏開頭去,不在理睬男兒。

  嶽航甚覺冤枉,卻怎好解釋,悻悻轉過頭去。默對半晌,對方仍無動靜,嶽航心裏越來越躁,只想找個由頭就把對方轟出茶社。

眼珠一轉,計上心頭,趁董書蝶生悶氣的功夫,快步走向窗邊的女子。

  “無聲無息的,好無聊啊!”嶽航假裝哈欠連天,悠哉遊哉踱到窗前。屋裏氣氛本就怪異,他一開口眾人目光無不被他吸引過去

,見這俊逸少年拍著嘴丫望向窗外行人,並無多余動作,才放松繃緊的心弦,繼續默默喝茶。

  董書蝶也鬧不明白他有何想法,可總不能當眾約束他行為,只得暗中留神照應。忽然,嶽航扭身抓起那白衣女子半幅袖子來,笑

嘻嘻道:“呦!這兒還有位姐姐那!那真是太好了,不如給大夥唱首小曲來解悶吧!”手掌沿著袖緣仔細探索,那只酥膩膩的柔荑已

給握在手心,觸覺微冰,滑嫩的肌膚幾如雪就,體溫一灼就給化個通透,軟綿綿的好似沒有骨頭。

  嶽航言語輕佻,動作狂浪,本以為這般調戲文祖峰姬妾必可激怒對方,沖突起來才和自己心願,可誰知對方依然無聲無息,僅只

是瞪著眼睛凝視嶽航,臉上表情豐富多彩,有的震驚,有得錯愕,就是沒有一個跳出來出氣的。

  “這都忍得住?看來我要加點力度呢!”嶽航前時不曾欺辱女子,此番試來,不但未覺羞恥,反倒覺得甚為有趣,又伸一手扭過

女子肩頭,一把挑起她尖翹的下颚“正好姐姐手裏有鴻管,就給大夥奏一首‘奴騷騷’吧!”

  此語一出,坐中嘩聲立起,無人不側目以對.嶽航見對方終于有了反應.心中一喜,得意洋洋環首顧盼,不時朝文柤峰撇上一眼,挑

釁之意顯而易見.

  文祖峰劍眉一挺,面色大變,倏地離座而起,握杯的手猛地一頓,茶水奔濺而出,刀鋒似地眸光一瞬不瞬地凝在嶽航身上,“來了來了

!這家夥動真火了!”嶽航暗中蓄勢戒備,心裏打算等會沖突一起就喚來媚魔宗高手,把這幾人轟出去.,畢竟這兒是自己地盤,可沒什麽

好怕的.等了好半晌,文祖峰依舊沒有動作,就連淩厲的眼神也漸漸淡了下來,旋即釋然坐回座位,仿佛剛才的事情從沒發生過。

  嶽航心中詫異,瞪了眼睛瞄看文祖峰,不知怎地,竟從他眸子裏讀出些許嘲笑,甚至憐憫,心中一凜:“難道自己出了什麽醜麽?

”,環視己身,並未覺有何不妥,這才想起去瞧身邊的女子,霎時目瞪口呆。

  那女子被人擎著下颚,面頰上揚,露出一張足以令人窒息的俏臉,除了眸子裏閃出的好奇神色,再無半點情緒泄露出來,幽冷眸

光攤撒微瞥,帶著些許死寂與空洞。她仿佛並不在意嶽航的調戲動作,沒有任何的掙動,披散的瀑發隨著螓首上揚而甩至肩後,露出

一段白皙纖美的頸子,緞面般的肌膚閃耀著魔媚光輝,令人一望便深深沈淪….

  女子美則美矣,嶽航此刻卻無心賞玩,因為他感到自己的身子不知何時已輕輕戰栗起來,無論怎樣克制也停不下來。心中恐懼激

增,趕快收回那只闖了禍的手,慌忙搶退幾步。

  “你要聽曲子麽?”女子聲音清清淡淡,稍作思索便緩緩低下頭來,十指就于那奇怪管弦之上,擺了個撫琴架勢,鄭重其事得撥

弦校起音來。‘叮咚’脆響不時傳來,漸漸連成曲調,可不正是那青樓艷曲‘奴騷騷’。只是這曲出自她手卻再無半點淫靡之意,激

昂時猶如雷霆震撼,沈靜處好似空谷淵深,飄忽頓挫間全無俗世章法。

  嶽航心曠神怡,原本所受威壓一掃而空,還待再去體會音符美妙處,曲子卻戛然而止,沈靜約莫盞茶功夫,忽聞一高音徒然而起

,嶽航心跳猛地一頓,體內勁力不受控制的混亂糾纏一起,絞弄得他五臟翻騰,喉頭一甜,竟吐出一口鮮血。

  嶽航心道不好,不及反應,身子已翩然而起,猶如牽線木偶一般被僵僵扯出老遠。落地瞧看,原本所處位置上已給那女子暗勁擊

出一個大坑。嶽航死裏逃生,暗道僥幸,回頭一瞧,董書蝶提了根綢帶立在身後,還有什麽好說,只能紅臉感激一笑。

  那女子皺了眉瞥看嶽航一眼,半晌收回目光離座而起,踱到窗邊悠然望天,仿佛剛才發生之事與自己全無幹系。

  “無聊!”望著舒卷不定的雲天,女子幽幽一嘆,裙裾飄灑,無聲無息的飄然離去,留下錯愕的眾人默默回味遺世風華。

  見女子離去,文祖峰臉色大變,快步奔到窗前,望著遠去的背影喊道:“秋兒!…….秋兒慢走………”連續幾聲也不見女子調

轉身形,很很拂袖轉身,指著嶽航罵道:“該死的淫賊破落戶,前些時候傷我手下,如今又氣走秋兒,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嶽航點起腳尖小心翼翼向窗外望了幾眼,那可怕的女子已經無影無蹤了,心下一松,竟忘了回文祖峰的話,抓起桌上茶杯猛灌一

口,拍著胸口喘起來。

  文柤峰以為他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火氣更盛,三步並做兩步來到嶽航面前,伸手欲抽他耳廓子。旁邊的董書蝶怎會讓他輕易得逞

,素手輕揮,格開文祖峰拳腳,護在嶽航身前道:“文公子且末動氣,些許誤會而已,何必如此計較!”

  文祖峰早注意到董書蝶,見她貌若天仙,心生好感,也不再過分逼迫,冷哼道:“既然已知道我身份,為何還一再挑釁,難道貴

宗欲出爾反爾麽?”

  董書蝶嫣然一笑:“文公子此言差矣,我宗可從未給你門什麽承諾,何況貴屬辱我師尊,欺我宗少宗主,可是鬧事在先呢!”

  “哦?聽聞琉鳳幽蝶巧言善辯,看來果不其然呢!”文祖峰拉著長腔道:“不過不管怎地,也是貴宗傷了我手下之人,總要有個

說法呢!否則文某臉面怎過意的去!”

  嶽航聽了曬然一笑,大刺刺端坐桌前:“你有沒有臉面關我門什麽事,少來擺那二世祖架勢了,好像誰會怕你一樣,哼!”

  “你!”文祖峰氣得臉色發綠,本想沖上去揍他,可一想現在在人家老巢,自己依仗的秋兒偏偏走開了,此時沖突恐怕會吃虧,

于是強壓下火氣,哼聲嘲笑:“這位就是媚魔宗新任的少宗主麽?調戲起女子可威風得緊呢,只是最後還要女人救命,真不知臉皮怎

地這般厚,還敢在此現眼。。。。。”

  嶽航自知剛才出了大醜,被他說得臉紅耳燒,環顧眾人,就連董書蝶也擠眉弄眼得逗耍自己,一時火大,抓起茶杯擲了過去。

  文柤峰也精通武藝,側身避過,負手走到嶽航桌前就坐,對董書蝶道:“董小姐,我父親與太子殿下既然已有意暫時共處,那咱

們也不好弄些麻煩事出來,何況這事本來也是小事,只要本公子氣消了自然放到一邊,就當沒發生過!”

  董書蝶優雅坐于嶽航身畔,悄悄舒著手心平撫嶽航後背,示意他別再生氣。

  “文公之子,果然氣度不凡,小女子佩服,只是不知公子有何要求?”

  文柤峰大有深意地看了甩頭不語的嶽航一眼:“其實也沒什麽,只要貴宗這位少宗主給我奉茶賠禮即可!”

  嶽航一聽心頭火氣,拍著桌子冷哼道:“做夢吧,以為自己狠能耐麽?連自己姬妾被我調戲了也不敢出頭,我要是你早就一頭撞

死!”

  董書蝶見二人越鬧越僵,心下暗急,思前想後,唯有先拖住雙方,待那人來了,這事自然好辦。眼珠一轉,趕忙止住二人言語“

你倆大男人鬥得什麽嘴,不若我們雙方賭鬥一場,再決定該怎麽處理這事!”

  嶽航以為她有什麽妙招幫自己取勝,立刻幫腔道:“是啊,你這二世祖要是有種就來和我賭鬥,若你贏了,我便給你奉茶認錯,

若我贏了,你便乖乖滾出去,以後都不許來此地聒噪!”

  文祖峰瞧瞧這姐弟二人,嗤聲一笑:“賭鬥便賭鬥,誰會怕了你們麽,只是你們媚魔宗占有地利,所以這賭鬥題目可要我來選呢

!”
第五卷、乾元訣

  第一章、雷火逞威

  嶽航哪兒能讓他占了便宜,急忙抗議:“那怎麽行,你若出了個偏僻題目,那我們不是肯定要輸了!”

  文祖峰不懈看了他一眼,略做思索,道:“那咱麽就來鬥個簡單的,射物怎麽樣?”說著拾起一支竹筷,甩手扔了出去,臨桌上

一個茶碗應聲而碎。

  “這未免也太簡單了吧,要怎麽才能分出勝負呢?”嶽航道。

  “那我們就比一息之內誰射碎的杯子多,多者爲勝。怎麽樣?沒有難爲你門吧?”文祖峰見嶽航捏著下巴猶豫,不時扭頭已眼神

詢問身旁得董書蝶,嗤聲笑道:“怎地,沒膽的砸碎,連接個賭鬥都要看女人臉色麽?我看你還是回家吃奶去吧!”

  嶽航被他說得臉熱,微感急躁,可董書蝶一直皺著眉頭,顯然並無把握取勝,他本事不濟,怎敢豁然答應。正低頭苦思,忽地靈

光一閃,背著眾人探手入懷,待觸到一物,立時狂喜“要比一息之內誰射碎杯子多嘛!那此物可正好派上用場呢!”

  心裏雖樂開了花,表面卻不動聲色,假意赤目怒視:“比就比,難道少爺會怕你麽!”表情猙獰,倒真似被激得失了理智。

  董書蝶見他答應了,暗罵他魯莽,扯起他衣袖低聲提醒道:“師弟,咱們可不擅長投擲呢,千萬別意氣用事,免得待會後悔莫及

….”

  嶽航此刻胸有成竹,那兒還聽得下去勸,甩開她拉袖之手,大模大樣道:”女人家懂得什麽,少來管這些事!”

  見他盡來無理取鬧,董書蝶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嘟嘴扭頭,不在理他。

  後園武場之內,媚魔宗一眾侍從已布置妥當,在一顆碩巨的大樹上,用絳線稀疏懸了百十來個茶杯,陽光一映,磷光點點,甚爲

壯觀。距大樹百步開外,用白漆在地上標了道白線,兩隊人馬分峙線後。

  文祖峰紮袖斂襟,神采飛揚,仿佛已見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給自己磕頭認錯的糗樣,不覺笑出聲來。驚覺失態,略整顏色,

對正偏頭生們悶氣的董書蝶道:“董小姐,你爲主我爲客,所以待會兒比鬥時由我方先下場,貴方應該沒什麽異議吧?”

  董書蝶呼扇著一對大眼,扭頭瞪視嶽航,冷哼一聲:“我一個女人家哪兒做得了主啊!文公子還是去問我師弟吧!”

  嶽航聽她用言語擠兌自己,尷尬萬分,可此時怎好向她低頭,只好置之不理任她說去。對文祖峰道:“你先也好,若我先出手,

定一下把茶杯通通打碎,到時可就沒有機會看你出醜了!”

  文祖峰早認定他是個草包,哪兒會聽他胡吹大氣,不屑地搖搖頭,擡手做了個手勢,身後一位玄衣老者行至身側躬身行禮。文祖

峰略微點頭“許老初至我內司,如今給你個立功的好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他語氣頤指氣使,沒有一絲尊老之意,旁人看了都覺別扭,那老者反而展顏一笑,恭恭敬敬應了,卻無半分諂媚之意。

  先前看文柤峰做盡姿態,嶽航本以爲他要親自下場,不想竟著實被他誆了一把,可如今阻止也晚了,先前也並未說明不許別人代

替出場,只能暗罵對手狡猾。

  許姓老者面貌平凡,身佝體僂,除了那雙熠熠生輝的陰戾小眼外再無一絲出奇之處。只見他大張十指,雙掌貼在地面上一掃,已

夾起一把大小不一的沙石。沿著漆線踱步遊走,目光定定瞄著前方磷光,似乎在尋找最佳的投擲角度。

  終于選定位置,老者錯步站直,倏地伸直雙臂,指掌連彈,手裏的沙石電射而出,大樹方向立時脆響連連。一息過後,老者負手

回身,笑容滿面來到文祖峰面前:“小老兒技巧微薄,只碎了三十六只杯子,慚愧慚愧!”

  文祖峰拊掌大笑:“許老厲害啊!待我回京定要在父親面前好好說說你的好處!”自覺勝局已定,得意洋洋瞧了眼嶽航道:“怎

麽樣?這位少宗主還要比嘛?”

  “一息射碎三十六個杯子,這怎麽可能呢!”嶽航猶自不信,只以爲著老頭在吹牛皮,剛要出言嘲諷,卻聽樹邊負責點數的侍者

高聲喊道:“杯碎三十六整!”霎時目瞪口呆。

  董書蝶看他樣子,搖搖他身子幸災樂禍道:“怎地?剛才不聽人家勸,這下要吃虧了吧!從他投擲手法來看,他必與荊楚郡許家

有所關聯,許家暗器天下無雙,看你要怎麽勝他!”

  嶽航只是被那老者射物神技震懾住了,其實並未考慮到輸贏,因爲他知道自己是不會輸的,故作輕松回道:“輸就輸嘍,有什麽

大不了的。”說罷起身離座,準備下場。

  董書蝶緊皺眉頭,咬著嘴唇盯了嶽航一會兒,終是不忍看他受挫,伸手抓了他後襟:“師弟,要不師姐來替你吧,師姐雖不精擅

暗器,但借著勁力上的技巧或許還有一線取勝的機會!”

  嶽航心裏一暖,再不忍與她鬥氣,貼著她臉面私語道:“師姐莫要擔心,嶽航可不是莽夫,敢與他賭鬥自然有所依仗!”

  “平時可不見他有何絕技,怎地今時卻如此自信?”董書蝶將信將疑,不過看他神態不似作偽,不禁想起昨晚打兩位師姐處聽來

得稀奇事,嫣然一笑:“哦?那師姐可就擦亮眼睛看你表演了!”

  文祖峰見姐弟二人交頭接耳,也不知在商量什麽,怕他們想些取巧法子作弊,猛咳一聲:“你們到底要不要比了,若不敢比就剛

快給我磕頭認錯!”

  “催什麽催!小爺這不是來了麽!”嶽航沒好氣應了一聲,一步三顫地來到漆線前,踮腳看了看那些遠處星星點點的白光,眉頭

死死皺了起來。百步距離說遠不遠,可以嶽航目力,堪勘能分得清杯子輪廓,若要規規矩矩投擲,恐怕一只也未必射碎,這時越來越

覺得剛才那許姓老者厲害。

  嶽航弓步而立,雙目凝神,臉上勉強擠出一絲憂色,再配上他全身小幅度的顫抖,旁人看來還真似明明心裏沒底愣要沖作勢在必

得的樣子。

  文祖峰見他作勢半晌沒有動靜,心下暗笑,出言嘲諷道:“你到底射是不射,別在這兒浪費本公子時間!”

  嶽航懦懦放下架勢:“自然是要射的,不過…就這般分出勝負太過無趣,不若我們加些賭注,那才更有樂趣嘛!”似是太過緊張

,連說話也顫起音來,勉勉強強說完這句,額角已隱顯汗跡。

  “哦?那你說說要怎麽加大賭注啊?”文祖峰道。

  “那咱們就掛一萬兩白銀….額…..不,十萬兩白銀的彩頭!另外如果以後相見,輸的要給贏的鞠躬行禮”嶽航胸膛急速起伏,

目光始終不敢與文祖峰對視。

  十萬兩並非小數,即便有敵國之富,恐怕一時也難以籌措,這賭注可說高得離譜。文祖峰微微皺眉,思索道:“我當剛才他算計

些什麽,原來是想弄個令人難以接受的賭注來詐我,這種拙劣手段也想糊弄住我麽!”冷笑一聲:“既然你想孝敬銀錢,少爺也樂得

成全你,就怕你輸了死不認賬,可要擊掌立誓才行!”

  見他已上鉤,嶽航心裏大樂,兩步竄上前去,快速與他擊了一掌:“若誰敢輸了賴賬,那就讓他後代男爲奴女做娼!”不等文祖

峰反應,已大模大樣回到漆線前,伸臂踢腿,哪兒還有半點心虛之色。

  文祖峰被他弄得一怔:“難道他有什麽取巧之道嘛?”心裏越發不安,只是誓言已立,想反悔也晚了,只希望他只是裝腔作勢而

已。

  嶽航此時也不必隱藏,笑嘻嘻地舞動雙臂,趁著無人注意,把懷中那物件抓在手裏,嘴裏念念有詞:“各位看好了啊!今日嶽某

人就表演一下我最拿手的淩空碎物之術”

  “呔,乾坤碎杯手!”嶽航一聲脆喝,單掌推出,一顆黑色彈丸拋射而出,無氣無力地落在大樹下,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地

面彪起一團黑煙,緊接著枝丫橫飛,砂石亂濺,待到煙塵散去,整棵樹也給碎去大半,更別說掛在其上的杯子,恐怕連粉末都找不到

了。

  時下火器軍陣中用得最多,江湖中倒狠少出現,文祖峰出身貴胄,哪兒認得這等殺伐之器,一時驚的目瞪口呆,再說不出半句話

來。董書碟早認得火器,一下恍然大悟,喜喜走上前去拍了拍嶽航肩膀:“死家夥,怎地不早知會師姐一聲,害我還要擔心你!”

  嶽航揚起下巴,美滋滋回道:“對付那等蠢人還要師姐操心麽?”

  董書碟強忍笑意,擡手在那腰眼很很掐了下:“瞧你那樣兒,只不過是取巧罷了,值得你這般高興?”

  嶽航也不躲閃,此刻心情愉悅,樂得跟她嬉鬧“取巧怎地了,不是也給你賺了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呢!”說到銀子,二人不約而

同看向苦主,不禁掩嘴偷笑起來。

  那許姓老者一嗅磺臭,眉頭一皺,凝視一臉得色的嶽航,終忍不住上前問道:“這位嶽公子哪兒得來我許家的霹靂雷火!”

  嶽航被問得一愣,這才想起這老者就是許家人,想要否認恐怕行不通,回道:“我這火器是花大價錢從店鋪裏買來,原也不知是

何名頭,不想竟是許家的霹靂雷火。”

  老者佝僂著身子,一對小眼翹視嶽航雙目,僵糙面皮微一扯動,露出一個怪異無比的笑容:“嶽…….宗主有所不知,我許家的

火器按其用途分成狠多種,而剛才您用這枚無論藥量還是配比、封包、威力均是巔峰之作,只有我許家家主之尊才配使用,絕不會外

賣的……….”

  “額….”本想胡謅幾句敷衍了事,卻自己扇了自己嘴巴,一時倍覺尷尬,紅臉半晌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哈……”那老者忽然大笑起來,陰戾小眼精光暴漲:“幾日前我許家少主被人偷襲負了重傷,據說那時失了兩枚霹靂雷

火,不想…….”

  “原來也是個仇家!”嶽航冷哼一聲“幾日前曾與你許家沖突不假,但那時可是許子衡無端想要我等性命,相鬥時有所傷亡在所

難免那,可不要說得好像我們是攔路搶劫的土匪啊!”

  董書蝶見這老者有責仇之意思,撫掌一笑:“這位老人家,那自以爲是的許小子只丟了兩根手指已經狠幸運了,若不是他生了一

對鳥畜的事物逃起來神速,說不定小姐我還能剁下他一雙腳來呢!”她可以對文祖峰恭敬忍讓,可並不懼怕許家之人,言語頗有尋釁

之意。

  老者臉色陰沈,默然良久,長嘆一聲:“好!好!好一個媚魔宗!”轉身回到文祖峰身後,環抱閉目,不再言語。

  文祖峰早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聽得三人對話才明白原來嶽航是用火器取巧勝了自己,一時大恨,扯著嗓子罵道:“該死的砸碎,

有種便光明正大鬥一鬥,盡用些無賴法子算什麽男兒漢!”

  嶽航無奈搖搖頭:“唉!文公子你可說錯了呢!嶽航哪兒有半點欺騙之意啊!咱們又沒規定要用什麽東西射杯子,怎地就不許我

用火器了。”

  “你….”文祖峰臉色發綠,氣都喘不均勻了,若非估計顏面,早撲上前去咬死這該死的家夥。

  嶽航走上前去,拍拍他肩膀嬉笑道:“嘿嘿!文公子,咱們可立了誓言呢!那以前的仇怨就一筆勾消,那十萬兩白銀不知你要何

時兌現呢?”

  文祖峰憤憤扭開肩去,冷哼一聲,轉身闊步向外走去,賓客隨侍見主子走了,也都快步趕上。

  “餵!文公子,你不會要賴賬吧!小心誓言會實現的!”嶽航心裏樂開了花,雙手捧在嘴邊高聲喊道:“還有還有,記得下次見

了我可要鞠躬行禮啊!哈哈…….”

  旁邊的董書蝶笑得小嘴合不攏,勉強騰出揉著肚子的手來揪猶在惡語嘲諷的嶽航:“好……好了師弟,氣走他就好了,別在多惹

是非了!”

  嶽航也知追著宰相的公子要債不太可行,畢竟自己現在還沒這實力,也只好出出氣就罷了。剛要離去,卻聽外面傳來一陰柔聲線

:“文公子來傅某家中做客,怎地不先通知我一聲,也好讓我略盡地主之意啊!”



第五卷、第二章、天冥破陰

  董書蝶聞聲先是一喜,緊接著嘟起嘴來,小聲嘀咕:“事情都解決了才來,可真夠有架子滴!”不理正探頭查看狀況的嶽航,歡

快奔了出去:“傅師兄,你可回來了!”

  嶽航緊跟過去,他與傅元義還不熟稔,自不好太過親昵,只點頭道:“傅師兄好!”

  傅元義輕“嗯”了一聲,脫開被董書蝶緊攬著的手臂,搖頭一笑:“師妹莫要胡鬧!怎地都不好好招待文公子?看他臉色相當不

好,不會又有什麽誤會發生吧?”對文祖峰抱拳道:“文公子,我師弟師妹年歲小,任性得狠,若得罪了你,可要多多原諒呢!”

  文祖峰不想他會在此時出現,陰沈著臉,冷哼一聲:“傅…..大人,這麽快就辦好了職事?不會是特意回來招待小弟吧!那可榮

幸至極呢!”

  “哈哈…..文公子見笑!你我同僚重任在身,出京都以來都無暇聚首交心,真是可惜呢!不若借此機會暢飲一番!”傅元義走到

頭首,做了個請的手勢。

  文祖峰略做遲疑,還是跟了過去。一行人折返園內,進了一間亭子,傅元義推著嶽航坐到主位,自己則陪坐左首,才邀衆人齊坐

,端起茶杯:“過竟陵一地,今次采元之事也可得圓滿,文公子居功之偉,傅某定會與天子說明,予以嘉獎!”

  文祖峰心道見他如此客氣,即便心中氣大一時也不好發作,略整語氣道:“如此多謝傅大人!”

  嶽航瞧著二人客套,心中疑惑:“難道傅師兄竟也是內司之人麽?而且好像官職不低,竟連宰相的公子也要如此客氣。看來這媚

魔宗真是不簡單那!”

  “聽說我嶽師弟與貴屬有所沖突,文公子找上門來可是爲了這事?”傅元義道。

  還不等文祖峰回話,嶽航搶先接過話頭:“傅師兄有所不知,剛才我們的誤會已經解開了,如今我和文公子關系可好得狠呢,他

還說要送我十萬兩銀子做見面禮呢!”自己也覺有趣,忍不住噗嗤一聲先樂出聲來。

  “你….”文柤峰拍案而起,眸子直欲噴出火來。

  傅元義不明所以,轉頭以眼神詢問正抿嘴偷樂的董書蝶。董書蝶會意,附耳過去將賭鬥之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傅元義聽了竟也

忍不住咧了嘴,轉頭看看嶽航,略有嘉許之色。

  文祖峰臉上挂不住了,高聲道:“傅大人,話也敘了,茶也喝了,那文某就告辭了!”說罷轉身欲走。

  “文公子留步”傅元義快步將他攔了下來:“其實傅某人還有一件關于‘采元鐵令’的要事與公子商量,還請公子屏退仆從,我

們細細詳談。”

  一聽‘采元鐵令’四字,文柤峰神色一凜,遲疑地看了傅元義半晌,終是轉身坐回座位,令衆隨從通通退下,道:“傅大人有話

就明說吧!”

  “采元鐵令是什麽東西,名頭好熟悉啊!”嶽航撓撓腦袋,卻見董書蝶正朝自己眨眼,忽地憶起出白城時可不是得了塊牌子,名

字正叫采元鐵令,好像大有來頭,于是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傅元義哈哈一笑:“嘗聞內司初設時,天子賜令卷一枚與文氏,令掌內司大事,持之可號令宮中內采,無有不從。前些日子聽聞

丞相大人不慎失了此物,可有其事?”

  文祖峰遲疑片刻,道:“傅大人說笑了,此等重寶父親自然妥善收藏,斷不會遺失,大人這消息恐怕只是好事人胡言亂語吧!”

  “呵呵,公子不必隱瞞,如今各州各府都在通緝大盜,想必是丞相大人暗令,可不知有何成果?”傅元義平緩說完,卻見文祖峰

依舊沈默不語,搖頭微笑道:“公子放心,傅某只是想與你做些交易,絕不會把此事宣揚出去!”

  文祖風擰著眉毛默默思索:“采元鐵令乃皇帝欽賜,如若失竊之事泄露出去,恐怕會有對頭以此大做文章,到時就麻煩的緊了。

幸好這事並無他人知曉,只要暗中追回,風波自平。可這姓傅的仿佛全知道了……….”

  良久一歎:“不知傅大人要做什麽樣的交易呢?”

  傅元義道:“天下之大,奇人衆多,若無半點線索,即便權傾天下恐怕也難以尋找,公子你說是吧?”

  文祖峰默默點頭,這些日子父子二人確實焦頭爛額,探子派出一批又一批,依然沒有半點線索。“傅大人的意思……….你知道

這賊人所在?”

  傅元義淡淡一笑:“我只知他身份名號,至于他身處何地卻是不知的,不過我想以丞相之能,只要知道了他名號,不一時便能逮

到賊人呢!”

  文祖峰道“那大人所求何事?看我能否做主!”

  傅元義道:“我求的事容易得狠,據說公子家裏有一枚‘天冥破陰針’,乃是天下除穢至寶,可否借來一用?”

  聽得‘天冥破陰針’這幾字,董書蝶忽地顔色大變,沖上前去抓住傅元義袖子“師兄….你?.”

  傅元義無奈甩手,愛憐拍拍她纖瘦的脊背:“蝶兒,師兄也知你不同意,可師傅執意如此安排,師兄也沒辦法…..”

  “師傅非得逼我麽?”董書蝶淚光隱隱,竟已有了哭腔,聽得嶽航心疼不已,心道:“這天冥破陰針是什麽啊?怎地蝶兒師姐聽

了就哭哭啼啼?”上前拉了她手道:“蝶師姐,快別哭了!”

  董書蝶拾著衣袖摸眼淚,模糊中見嶽航一臉關切的樣子,不知怎地心中怒起,擡起腿來給了他一腳:“你走開你走開,都是你!

。。。。。嗚嗚!”

  嶽航雖不覺疼痛,卻委屈得狠,氣哼一聲,徑自躲得遠遠的。

  見她發了脾氣,傅元義哀聲一歎,轉對文祖峰道:“這破陰針雖是珍貴,可對于公子與丞相都無實際用處,即便失了也沒什麽損

失,所以這買賣公子可便宜的狠那!”

  文祖峰暗暗點頭,這破陰針是天地散人贈與父親之物,功效他見識過,不外乎除體內積穢、逼毒等功效,若能以之換回些線索倒

也值得,笑道:“好那咱們就一言爲定,你先說出偷盜者姓名來曆,我回京都去討了破陰針給你,如何?”

  “理當如此!正好文公子還欠我嶽師弟十萬白銀,到時一並付清就是,呵呵……”傅元義撇著嘴角說完,見文祖峰臉色陰沈,打

了個哈哈:“公子聽好了,我宗從白城得來消息,說有人曾用采元鐵令開關通行,于是仔細調查,終于查處那人,原來正是江湖上鼎

鼎有名的一位采花賊,名喚寇香君。”

  前幾日白城有人曾用采元鐵令一事文祖峰早已知曉,聽他如此說,心裏更信幾分,拱手道:“如此多謝傅大人了,文某這便招人

畫影像捉拿,告辭!”說罷匆匆離去……

  嶽航一肚子悶氣,沿著後園石徑茫然閑逛,隨手撕落幾朵紅花,很很丟在鞋底抿踩“死娘皮,就你有脾氣麽?以後再也不理你!



  以前所遇女孩兒見他多半是紅臉嬌笑,不想今日竟被董書碟打了,偏偏知她只是亂發脾氣,怎好當面指責,憋悶得不行。又要去

摘花,只聽腦後拳風呼嘯,趕緊扭肩避過,擯指反手一撩,腕子卻被人拿住。

  嶽航也打鬥多次,每次近身被擒時,多以暗月翩跹舞化解,今次也不例外,頭腦不必思考,招式已發了出來,霎時指影紛紛護住

身周,將偷襲之人遠遠逼了開去。定睛一瞧,來人正是傅元義,松了口氣道:“師兄嚇死我了,怎的都不打個招呼!”

  “反應還算可以,功夫也有所長進”傅元義面無表情,踱步來到他身側:“再來試試!”言罷出手如電,凝爪來扣嶽航肩膀。

  嶽航已有了准備,也不慌亂,施展剛學的幻蝶身法騰挪而起。不想傅元義出招時早已算准他閃避方位,爪勢一變已搶先一步擒住

嶽航肩膀,順勢一拉,把他倒拖回來“師兄要捉你,還想跑麽?”

  嶽航掙了掙,始終動彈不得,扭頭讪讪道:“我的功夫都是師兄教的,當然逃不出師兄掌握!”

  “只怪你不知變通,平時又不多練習,早晚要吃虧的!”傅元義冷言冷語道。

  “我知道了,一定努力練好武功”嶽航討巧賣乖,忽覺肩膀傳來碎裂般疼痛,高聲求饒道:“.啊!….不要…..師兄,好疼啊!



  傅元義冷哼一聲:“你若再敢給師尊惹些不必要的麻煩,看我不扭斷你脖頸!”松手一甩,把嶽航丟出老遠。

  嶽航本以爲他是來指導武功,不想卻是來教訓自己,心頭火氣,連滾帶爬直起身來,冷哼一聲轉頭不去看他。

  默對片刻,傅元義終是放下姿態,緩緩走到嶽航身邊,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哎,師弟,明日師兄就要回京都了,也不知何年何

月能再見師尊,心裏難受得緊”他聲音本就陰柔,更顯得愁緒濃郁,嶽航聽了不覺受了感染,心道:“原來他是要離開了,才來囑咐

我,那倒是我錯怪了!”轉頭道:“師兄怎的要離宗辦事麽?”

  “師兄本就在京都……..混迹,平時狠少有機會出來的,今次回來也是辦事順路。”傅元義神色黯然:“師尊滿門桃李,卻只得

三位男弟子,如若我不再在了,你可要照顧好宗中事務,莫在要師尊憂心了……..”

  嶽航對他孝心甚爲感動,連連點頭道:“師兄放心吧,我以後再不會胡鬧了!”傅元義微笑點頭。嶽航又問道:“師兄,你說師

傅有三個男弟子麽?那還有一個是誰啊?我怎地都沒見過!”

  “他也在京都之中,相信狠快你們就會見面,到時你多多向他學習。你啊,就是年歲輕些,性子還沒定,不過倒是聰明得狠,是

個可造之才呢,所以師傅讓我通知你去辦一件事,就當作曆練曆練。”傅元義道。

  嶽航整天閑得發慌,一聽有事可做,心中一喜,道:“師兄你盡管吩咐就是,只是可別太難辦啊!我怕我辦不好呢!”

  “都說是曆練了,辦好辦壞無所謂。”傅元義沒好氣瞪他一眼:“蝶兒會與你同行,一會兒你到她房裏找她,具體的行程目的我

都已告訴她了,就不再重複。”傅元義又囑咐幾句,徑自去了。

  剛才還說再不要理那臭娘皮,現在卻要上門去找人,嶽航百般不願,可也不敢怠慢傅師兄交代之事,匆匆來到董書碟門前,輕輕

敲了幾下“師姐在麽?我是嶽航!”

  “門沒鎖,你自己進來就是”董書蝶幽幽咽咽,顯然還在哭泣,也不知她那兒來的這些委屈,只聽了什麽針的名號便傷心成這樣

。嶽航推門而入,見董書碟正屈腿臥在踏上,懷裏緊緊抱著藍綢被兒,腦袋畏縮其上,披散開來的秀發又黑且直,偶有幾根亂發彌漫

眉角,刮弄的淚眼模糊,當真我見猶憐。

  嶽航向前蹭了幾步來到塌前,心裏怨她,也不去主動問話。董書蝶沒有動作,斜著淚眼看他一眼,柔柔弱弱道:“師弟你自個坐

吧,師姐哭得頭疼,就不招待你了!”

  幼音透骨酥筋,嶽航心頭悶氣頓時消了幾分,屈身挨靠榻緣,問道:“傅師兄說要我倆去辦事,我才特地來詢問的。”
董書蝶聽他語氣不太親熱,也猜出大概,支起身來懦懦道:“師弟,我對你亂發脾氣,你是不是心裏怨恨我了?”

  “沒,沒,我會那麽小氣麽”嶽航見她臉有歉意,也不去怪她,拉著被子給她蓋好:“瞧你哭成這樣,還是趕緊休息休息吧,其

它事明日再說。”說罷轉身欲走。

  董書蝶拉他回來,幽怨道:“傅師兄說的事明日上路再說也不急,倒是師姐難受的緊,你就不行陪我說會兒話麽?”

  嶽航回轉坐下:“只要師姐不煩我,陪你說話到明日也行啊!”

  “師弟你真好!”董書碟喜喜一笑,蹬開被子,露出一雙嫩筍來,狀似新月,白嫩至極,霎時引過嶽航目光。見男兒盯著自己腳

丫,才覺露了春色,偷偷藏道身後目光死角,粉臉嗔他一眼。

第五卷、第三章、竊玉偷香
  嶽航收回目光,也不知該說些什麽解悶,默默打量她屋內布置,整潔簡約,絲毫沒有普通閨閣秀氣,只在暖紅梁緣上披滿藍綢,

添了幾分別致。
  “也不知她怎就那麽喜歡藍色!”嶽航心裏想著,不覺把目光投向她微敞的襟口,白膩酥脂下一抹藍緣若隱若現,竟連亵衣也是

藍的……
  董書蝶見他賊眼亂鉆,哼聲道:“男兒就沒有好東西,沒時沒刻都想著那事!”
  嶽航讪讪,轉過目光道:“師姐,傅師兄這就要走了麽?”
  “是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可耽誤不得呢!”董書碟神色黯然“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他,心裏難受得緊!”
  嶽航本對傅元義無甚感覺,但剛才見他真情流露,對師傅的孝心卻是感人,附和道:“是啊,傅師兄是個好人,我也狠舍不得他

呢!”忽地想起心中疑惑,問道:“對了師姐,傅師兄好像是做大官的吧?連文祖峰對他都要客客氣氣的。”
  “他算大官麽?”董書碟歪頭想了想:“他可沒有官職,不過來頭也不小,對付文祖峰那二世祖還不是輕松麽!”
  “是啊是啊!剛才傅師兄胡亂編個慌就把那小子給诓住了”嶽航笑嘻嘻探手入懷,摸出塊鐵牌晃了晃:“這采元鐵令明明是師姐

拿走了,卻賴在別人身上,真是高明!”
  董書蝶沒好氣白他一眼:“你知道什麽,傅師兄並沒有說謊,這采元鐵令本來就是寇香君偷的。本來我們也是不知道的,不過前

些日子師傅命我去擒這廝要些東西回來,不想他機警得狠,剛剛得了蹤迹就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一次師姐費了好大力氣才與他碰了

一面,這家夥逃得匆忙,遺失了這枚令卷,恰巧被我拾到,才知這驚天大事是他所做!”
  “哦?那師姐的運氣真是好呢!隨隨便便都能撿個寶貝回來!”嶽航道。
  “幸運什麽啊!想要的東西沒搶到,回來還被師傅……。修理了一頓!”董書蝶嘟著嘴,道:“這次我們的任務之一就是去捉這

寇香君,你可要好好出力啊,要不然你我無功而返,小心師傅連你一起修理!”
  “我們要捉寇香君?可是…。”嶽航捏著下巴思索片刻:“可是傅師兄已經把寇香君供了出去,文淵定會安排人手追拿,萬一給

他們搶先捉了該怎麽辦啊?”
  “那寇香君能從丞相府中盜出寶貝來,匿行輕身的功夫已臻至化境,是那麽容易被抓到麽?我們也是想借助文淵的人手力量把該

死的淫賊逼出來!”董書蝶正正身子,白他一眼:“再說即便他不幸被文淵所擒,我們不是還有采元鐵令可將他換出來麽!”
  嶽航撫掌:“是了是了,這可是萬無一失的計策!”
  “笨都笨死了!”董書蝶淺笑著發嗔,尤自挂著淚的俏臉仿佛雨後嬌花,越發明媚動人。
  嶽航心兒一動,趴下身子,支颚笑道:“哎!再聰明的人到師姐這般美人身前也要蠢上幾分那!”
  本是一句討好言語,董書蝶聽了卻正了神色,伸手撫了撫頰瓣:“我………
  有美麽?”自顧良久,很很擂了男兒一拳“休打些壞心思,不記得你那如畫好妹子了麽?小心師姐也那般把你給賣了!哼”
  嶽航神色立黯,本以爲過了許多時間,傷口早已愈合,奈何聽了那名字心兒還是針紮般疼痛,無力仰躺下去,想努力找些聚焦點

,卻終究徒勞,,沈澱良久的笑貌音容點滴浮現……
  見他如此模樣,董書碟暗自後悔,貼著他耳緣低語道:“師弟,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麽放不下,這次外出,十有八九會遇到,到

時姐姐逮了她任你修理,可好?”
  “何必再提她!”嶽航苦澀一笑,再無一絲心情嬉鬧,站起身來:“師姐身子不適就早些休息吧!嶽航不打擾了!”說罷緩緩向

外走去。
  “師弟…。師弟…。”董書碟喚了幾聲也不見他回頭,悠悠一歎,也不再喚他。
  嶽航漫無目的瞎走幾步,不想已出了益神閣,看著熙攘的人群,竟不知該去往何處。若在以前,青樓妓館自然是好去處,但此刻

他半分心情也無,只想找個安心之處調劑心情,不由想起紅姐姐的溫婉妩媚,不用思索,腳下自覺的朝她住處走去。
  到了門口,卻見紅婉正碎著步子前後指揮,門口數排車馬整齊停靠,工人門按著命令搬擡貨物,忙得不可開交。嶽航走上前去拍

了拍紅婉肩膀:“紅姐姐,你還忙著那?”
  紅婉回頭,笑容立刻爬上面頰,拉起嶽航手來走出喧鬧人群:“嶽公子你來看姐姐了?姐姐好高興!”
  嶽航悄悄在她手心捏了一把,眨眨眼睛道:“姐姐何必事事親力親爲,趕快騰出身來陪我說說話吧!要不然嶽航可快要走了,也

不知什麽時候再見姐姐!”
  “你要走了麽?”紅婉眉頭一皺“哎,我倆還真是緣淺呢!姐姐也要去北方一段日子。”
  “姐姐……”嶽航心下一涼,拉著他走到僻靜處,不由分說摟她入懷,在她朱唇上很很啄了一記“這要嶽航如何舍得啊!”
  紅婉微微一掙,即便醉他強勁的臂彎之內“姐姐也舍不得你,只是此時內司強勢,又一意與我等作對,我要避風頭,商隊就要從

竟陵成退出去了,總要清掉存的貨物,姐姐可脫不出身與你纏綿呢!”
  “內司的事不是已經解決了,怎麽姐姐還要忍讓?”嶽航有些不解。
  紅婉嫣然一笑:“沒什麽事的,只是做個姿態給他們看,放心,姐姐狠快就會回來的!”
  嶽航也不懂這些商事,想來以紅婉能耐,辦事必然穩妥,也不去擔心,借著些空閑時間與她親昵片刻,最後還是被美人含淚哄走

了。
  離了紅婉處,嶽航心情總算有些好轉,又在街上買了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回到自己住處已天黑,無所事事,盤坐榻上靜心打坐

,默默運轉荒廢已久的月神訣。
  這訣要功效非凡,吐納周天下來,自覺神清氣爽,內力又深了幾分,嶽航收了氣息,透過窗紗望向夜空,暗淡的星光下,妖月如

鈎。微暈的斑斓雲氣騰挪不定,和應著此起彼伏的蟲鳴,更顯得這夜的靜谧。
  嶽航推門踏步,門前花架上夜荷悄悄的開,香氣四溢,沁人心脾。“或許站在高處看會更美!”嶽航念頭一動,施展身法上了屋

頂,卻被四下裏閃爍不定的燈火引去目光。他夜夜荒唐,平時哪兒有時間細細品味這萬家燈火的壯觀景象,一時癡了,不由想到:“

若是不經世事的姑姑見了這般景色會是什麽神色呢?”
  “也不知她現在身在何方!!”嶽航悠悠一歎,也終于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那並不光是痛苦,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無奈……自

己生命中最重要得東西一定要親手奪回來,他發過誓的,雖然現在他並沒有這個能力………。
  如水夜色下,嶽航思緒飄飛,忽然間,只覺不遠處的一叢暗影裏竄出一條模糊身形,速度快似閃電,只轉瞬間已射出老遠。“飛

賊麽?”嶽航心下好奇,忍不住提縱身子緊緊趕了過去,眼看前方模糊一團的身影即將消逝,氣息一轉,血月遁影發動,身形立時激

增數倍,終于辍住那人。
  飛賊身子輕靈,左騰右挪,終于在一處偏樓頂停下腳步。嶽航遠遠掉在身後,生怕對方發現,尋了處角樓暗影處藏好身形,暗中

窺視。飛賊仿佛正在觀察地形,片刻方才再次動身,無聲無息飄落一處院落之內。嶽航還待追去,飛賊身形卻倏地加快,轉眼間失去

蹤影。
  嶽航輕身落地,四下打量,這院落甚爲寬廣,正前方一排樓閣燈火通明,隱約傳來喧鬧之聲,也不知是何去處。踩著樹影緩緩移

至牆腳,翻身上了頂樓,略爲停頓,見並無人發現,沾濕指腹捅破窗紙,湊過頭去看了看,不禁大吃一驚。
  裏面是間廳堂,文祖峰端然穩坐,下手裏一衆賓客列成兩排。卻聽文祖峰趁著聲音道:“衆位,可有那寇香君的消息?”
  衆賓客搖頭不語。其中一官袍人起身回道“公子莫要苦惱,我已暗令刑名首簿照會天下知名捕人,務必于下月十四之前活捉那淫

賊!”
  文祖峰略微點頭:“我隨侍天地散人時也曾見識過這姓寇的,輕身匿形的本領端得天下無雙,恐怕今番布置仍然薄弱些,我這便

知會父親,要他加派人手過來!……”
  “原來他們在商量怎麽捉寇香君!”嶽航輕手輕腳退了開去,此處乃是仇家老巢,他可不敢造次,這便准備離去。走了兩步卻聞

陣陣嘤嘤啼哭之聲,繞耳淒絕,嶽航遁聲而去,來到旁邊一座樓頂,依樣捅破窗紙瞧看,裏面整整齊齊坐了數排女子,大約在百人左

右,各個面容嬌豔,體態婀娜,紅紗遮體,白绫束發,入目淒豔非常。
  這些女子或相擁而泣,或伏案抽噎,仿佛大難臨頭一般,瞧得嶽航暗自納悶,忽覺肩膀一沈,一只裹著黑紗的手牢牢按了上來。
  “不好!被發現了!”嶽航反轉膀子,擡掌打將出去。那人只微微一格便躲了開去,伸手阻開二人距離壓低聲音道:“同道中人

,小兄弟莫要激動!”
  嶽航見他沒有出手傷人之意,也收了招式,凝目打量,這男子全身黑衣,倒是沒有遮面,生得一幅白淨臉龐,奈何眉宇間總帶著

骨子下作意味,瞧來頗爲別扭。
  男子見他打量自己,嘿嘿一笑:“小兄弟別誤會,我過來只不過與你打個招呼,你來采花,我來盜寶,咋倆幹的一樣買賣,可不

要自相鬥了起來哦!”
  嶽航一愣,旋即明了,原來這人見他窺看一樓子女子,竟把他當做了采花的小賊,心下好笑,不露聲色道:“日子寂寞,聽聞此

處美人衆多,才來此尋些樂趣,不想竟遇了同道,小弟有理了!一會兒得了好處當予兄台共享呢!”
  “好說好說!”男子笑容更甚,拍拍他肩膀道:“看你年歲不大,手法生疏,想必是剛出師不久呢!正好大哥也是此道老手,不

若帶你一程,也不枉你我緣分一場。”
  難道自己就這麽想采花賊麽?嶽航暗自郁悶,正要推脫離去,男子不由分說拉起他手來,帶他竄入樹影之內。“小兄弟,先和哥

哥去偷點東西,然後再來偷香也不遲”
  三轉兩轉,兩人來到一處庫房前,男子對門前大批守衛努努嘴“兄弟,學著點”打懷裏掏出一團黑絲來,握住前端一根銀針很很

擲了出去,無聲無息挂上門檐之上。又打懷裏摸出一只小囊膜,用絲線纏了,然後上下甩動,那囊膜骨碌碌攀至門檐之上。緊接著又

射出一枚細針,堪勘射碎囊膜,裏面滲出絲絲霧氣,霎時彌漫門前方寸之地。
  一衆守衛沒得一絲反應,撲通通倒地不醒。嶽航暗贊,看來這人還是個厲害的偷兒,剛要贊他幾句,那人急忙忙拉著他沖到門前

,邊拿根鐵線撥弄門鎖邊道:“兄弟,一炷香後將有侍衛巡過,我們要快些動手那!”
  撥弄兩三下,巨大鐵鎖應聲而落,二人推門而入,反身虛掩庫門,四下打量,庫內也無多少布置,正前一處高案上擺了三個巨大

箱子,男子兩步上前,一一挑開箱鎖,箱蓋開啓,明光閃耀,竟都是些明珰珍寶,有大若龍眼的珍珠,殷紅如血的提子,瑪瑙水晶應

有盡有。
  嶽航出身富貴,真金白銀也見了不少,此時卻也給映花了眼,拿起一串珍珠來眨巴眨巴嘴,卻半句話也說不出。
  男子得意一笑:“兄弟,喜歡什麽盡管拿,可別和我客氣啊!這些可都是內司四處搜刮來准備討好皇帝的器物,不拿白不拿啊!

”自顧自抓了一把放在懷裏又去翻看別處。在牆壁上來回敲打片刻,又搜出一處暗格,打開一看,立刻喜上眉梢:“找的就是它!”
  嶽航湊過頭去,只見他手掌裏多了一盞五彩燈盞,裝似蓮瓣,五片葉子含著細蕊,散發著斑斓柔和之色,似是煙水氤氲的霞光,

不甚炫目,卻讓人神迷其中。
  “這是東海異物——五珍寶盞!”男子抽了塊黑布將之裹了起來,牢牢挂再腰間,拍了拍傻愣愣的嶽航道:“走了,這便去偷香

去了!”
2010-4-1 1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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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與江山媲美的情色武俠《廣陵傳》(九)

第五卷、第四章、香豔殺劫

  嶽航回過神來,道:“兄台,等會若侍衛發現失了珍寶,必然大肆搜索,我
看我們還是早些離去吧!”

  “還有些時間布置,待哥哥我幫你采一朵絕世的嬌花!就當是最後一次見面
的禮物!”那男子不理不睬,拽著他出了庫房,一陣飛掠上了棟閣樓,不假思索
便撞進一間屋子。

  “最後一次見面?”嶽航聽得有些糊塗,正要打量這屋裏布置,就聽那男子
哼聲一笑:“既然要采花,自然要做好做花下鬼的准備。今次就叫你見識見識地
獄裏盛開的白蓮,就當是給你送行吧!”

  越聽越覺不對,忽然腰際一涼,一股勁力已透體而入,霎時麻了半邊身子,
手腳俱都動彈不得,龇目瞪視,厲聲喝道:“你幹什麽?”

  男子拍拍嶽航臉蛋,陰陰一笑:“怪就怪你命不好吧!”說罷把一顆蠟丸塞
進嶽航嘴裏,提掌在他後頸一切,藥丸咕噜一聲滾落喉頭。

  “你給我吃的什麽!”嶽航一不小心竟著了他的道,不禁驚怒萬分。

  “放心吧,也不是什麽毒藥,就是一種能讓你暫時閉去全身氣息的藥物,一
會兒藥力自然會消!”男子提著衣領將他擺到高台上一處角落,用案桌邊的紗簾
簡單繞了幾圈,跳下案來查看。這屋子光線本就昏暗,再加上角度隱蔽,若不特
意去觀察還真看不出有人被裹在紗簾裏。

  男子對自己的布置甚爲得意,拍著巴掌悠閑走到窗前,透過窗縫向外看了看,
見一模糊白影緩緩走上樓來,又算了下時間,暗自點頭,推開天窗竄上屋頂,嘴
裏兀自嘟囔:“臭女人,吃不到也要羞辱羞辱你!”飛身遠去。

  嶽航藥丸下肚,只覺身子仿佛沒了重量,就像是靈魂漂浮在一層結界之內,
無論怎麽掙紮都脫不出這個範圍,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遑論活動下手腳。就
這樣心兒惴惴地等了片刻,門外傳來一串輕似印雪的腳步聲,輕盈卻絮亂,顯示
著其主人的沈靜無瀾。

  聲音越來越近,終于,門被推開小半幅,一只月白繡鞋踏了進來,鞋底兒抿
地,扭進身子,回手關了房門。嶽航勉強分辨出這是位窈窕女子,倒看不清她面
目如何,心裏微感失望。

  女子勻了口氣,緩著步子遊走窗前,把窗簾死死拉上。這下屋裏光線更暗,
女子可能覺得不適應,反身多點了只紅燭放在桌心。燭光一應,嶽航終于看清了
這女子容貌,不禁大驚失色。原來這女子正是白日裏曾調戲過的秋兒。想起她近
乎妖鬼的武功,嶽航心底敲起鼓來,若是被她發現自己在此窺視,還不給她擊成
齑粉?

  秋兒提起桌下早准備好的籃子走到一個水汽蒸騰的巨大木桶前,把籃內之物
通通倒入桶內,屋內霎時飄滿清淡花香。嶽航雖閉了氣息,感官猶在,這一嗅即
便明了,原來這美人是要入浴了!不知怎地,本惴惴不安的心裏還是鉆出一絲期
待。

  秋兒伸指試試水溫,指腹卻被煨得暖脹酥軟,甚爲受用,不禁輕吟一聲,另
一只手則背轉過去,打腰帶裏拔出那只奇怪的鴻管珍而重之地放在桌上,緊接著
解起襟帶來。

  女子衣飾繁瑣,秋兒忙活半晌,終于去了外裳,露出一身淡藕色緊亵。她身
形窈窕,又不失豐滿,渾圓的肩鎖恍如天成美玉,紅燭映著瑩瑩珀色,更顯得她
肌膚嬌嫩欲滴。或許是有些怯涼,削肩微微縮起,雙臂緊緊繃在身前,勒得兩團
乳峰鼓脹滿溢,本就窄小的兜兒被撐得滿滿,竟連浮凸紅梅形狀都清晰可見。

  秋兒正跨步入桶,一條玉腿高高擡起,半截小腿搭放桶檐之上,那只只有幼
蓮大小的春灣秀足羞答答向下探去,足背挺得筆直,尖翹足趾給水汽一蒸,舒服
得曲直顫抖,可愛至極。適應著水溫入了一腿,另一腿擺將過來之際,腿心無意
間略微打開,一朵粉豔嬌花一閃而逝。

  嶽航血氣方剛,撇得著驚心動魄的一幕,胯下那物立刻不爭氣的挺了起來,
偏偏他此時盤腿而作,那物無從伸展,委屈得疼痛難當。身子依然動彈不得,也
只好悶頭苦忍,忽然只覺頭腦充血嚴重,一股子粘膩液體竟自鼻子裏汩汩流出。

  他所服乃閉氣丹,是一中稀奇的假死藥丸,能將人體氣息在一段時間內縮至
極限。此時閉氣也有一刻,藥效漸失,只是他早給那具絕美胴體攝去魂魄,濃重
的呼吸漸漸暴露出來還不自知。

  又過些時候,嶽航擡手擦去口鼻上的腥液,恍惚間覺得有些不妥,對著手掌
端詳片刻:“我…我能動了!”心中一喜,這便想偷偷離去,誰知剛挪動身子,
一團白影已撲射過來,濃郁的花香水汽絲毫掩飾不住森冷殺氣。

  嶽航知道身形敗露,一個翻身滾下案去。他頭臉裹著紗,慌亂間也難以分辨
方向,不知撞翻多少桌椅,終于在一根柱下停住身形,囫囵揮去頭上的紗簾,只
聽不遠處‘嗤’的一聲撕響,遁聲一看,高案上秋兒披著剛剛撕下的輕紗,正冷
冷盯著他看。

  屋裏就這麽方圓之地,想躲過這女殺星恐怕難比登天,嶽航心裏叫苦,立起
身來躲在柱子後,高聲解釋道:“姑娘你誤會了,我是被飛賊抓來丟在這裏,絕
非有意窺視,還請姑娘原諒!”

  秋兒不言不語,張手虛空一抓,桌上的鴻管飛至手心,縱身跳下案來,就這
麽赤著腳丫走向嶽航。

  嶽航見她殺意不減,也不願坐以待斃,飛身撞向窗戶,誰知秋兒更快,在他
之前將他格了回來,緊接著縱身略上,手掌好似凝了冰的利刃,直挺挺切向他脖
頸。

  掌勢快絕,嶽航不敢怠慢,扭身避過。秋兒卻變勢橫掃,啪的一聲扇得他翻
滾出去。他頭暈腦脹,手捂著高高腫起的腮幫,卻不敢放松一絲精神,忽然眼前
一花,秋兒身影如閃電般欺了過來,這下閃避不得,只好用出驚蝶掌迎上。

  雙掌相接,嶽航只覺五髒俱震,‘噗嗤’一口鮮血飛濺而出,一時血虧,暈
乎乎躺倒過去。剛要支撐起身,那只蓮足鬼魅般踏了過來,堪勘撚住他脖頸,將
他再次按到在地。

  秋兒發覺有人窺視他洗浴,初時怒極,也未注意他形貌,此時近距離打量,
眉頭皺得更緊,胸脯急速起伏:“是你!”

  見她沒有立下殺手,嶽航心存僥幸,忍著疼痛涎笑道:“是我是我,白日裏
還見過面的!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你若就此殺了我,那不是正和奸人心意!…
…”正要痛陳厲害,卻覺鼻尖一涼,擡眼一看,原來是打秋兒身上的紗簾上滴落
下來的水滴。

  此時秋兒內裏真空,半點遮羞之物也無,嶽航順著她白嫩的腳丫向上看,自
然一覽無余。修長的大腿纖和適度,肌膚泛著新浴後的嫣紅,水線劃下,帶倒綿
綢細絨。腿心裏顔色更豔,鮮嫩好似新殺精肉,神秘的桃埠在稀疏黑茸下若隱若
現,蒸騰的幽凝水汽展示著那裏的異常熱度。

  嶽航看的口幹舌燥,求饒的話也說不利落,偷眼觀她神色,一時也拿不准她
心思,只好默然以對。

  秋兒自也覺出他異樣目光,卻無半點羞怯躲閃之意“媚魔仙狠喜歡你麽?剛
入門下就做得宗主?”

  嶽航聽她如此問,心中升起一絲希望,以爲這姑娘是顧及師傅名號才不敢立
下殺手,笑道:“是啊是啊,師傅狠疼我的,不若姑娘放了我,以後有什麽難處
我去求師傅來幫你的忙啊!”

  秋兒略微猶豫,眼神又厲了起來,冷冷說道:“辱了我身子,還要活命麽!”
提掌便要打將下去。

  嶽航驚駭,卻掙不過她足上力道,連忙告饒:“姑娘且慢,嶽航有話要說!”

  秋兒果然頓了一頓。嶽航舒了口氣,心神飛速運轉,哭喪道:“既然冒犯姑
娘,那便任由處置吧。只是姑娘不知,嶽航身染血毒症,待會姑娘打得嶽航血肉
模糊難免會有汙血濺到你身上,…。”嶽航擡眼撇她一眼,見她臉顯懼色,添油
加醋道:“哎,姑娘也知道染上這病會全身潰爛化膿,又髒又惡心…………”

  說話時先前吐出的鮮血已蜿蜒流至頸側,離秋兒裸足只些許距離。秋兒大駭,
腳丫飛速收了回來。嶽航窺准時機,猝然用出暗月翩跹,漫天掌影恍如環身大浪,
把秋兒一下逼退老遠。緊接著幻做一道紅光,穿破窗戶飛掠而去。

  秋兒跺足怒嗔,眼見那淫賊身形化作紅線,轉眼便穿過幾間樓子,銀牙緊咬,
全力運起輕功趕了上去。剛出樓子,就聽外面傳來侍衛的呼聲:“不好了,有大
盜將貢寶五珍寶盞偷走了,快去追啊!”

  秋兒頓在原地猶豫片刻,向那漸漸遠去的紅光望了又望,屈辱與不甘燒上心
頭,再也不理會侍衛門的聒噪,又飛身追了過去。

  月舞術耗力甚大,嶽航又有內傷,幾息下來已覺力弱,速度大不如前。心下
焦急,回頭望去,那秋兒執著的狠,緊緊吊在身後,兩人距離正絲絲拉近。漢透
脊背,嶽航暗恨,怎地也想不通這女子年歲不大,怎麽會有這麽恐怖的武功,恐
怕董書碟也要差她好大一截。

  此時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她趕上以前逃回魅魔宗去,到了那裏總還有個幫手。
嶽航目標明確,榨出經脈裏每一分內力用來發動血月遁影,身子立時紅芒閃耀,
速度再次加快。

  不知熬了多久,益神閣偌大的牆院已清晰可見,嶽航喜極而泣,一縱跳上院
牆。秋兒卻不甘地止住腳步,猶豫片刻,還是把鴻管架在唇邊,十指撫弦,一串
非悶非脆的音符詭異飄了開去。

  嶽航在院牆上站穩,剛要高聲呼救,忽然背後響起一串好似嬰兒夜啼之聲,
音調也不見得如何高,卻震得他鼓膜顫顫,一下就止住他一切動作。這聲音好像
有種獨特的魔力,不消一刻,嶽航頭腦中已幻象叢叢,心兒越跳越快,好似要爆
體而去。

  秋兒定定看著他不住顫抖的背影,依舊面無表情,倏地又起一音,尖如金鐵
挫擊,真有穿雲裂石之勢。嶽航如遭電亟,腦中立時轟聲炸響,直挺挺倒栽下牆,
恍惚中只覺幽香凝重,一顆心死死沈了下去。

  秋兒點著腳丫飄至嶽航身前,幽幽一歎:“我真的不想再殺人了………可是
你…必須死!”擡掌拍落,忽覺掌緣一熱,一團黑氣不知打什麽地方冒了出來,
模模糊糊裹住嶽航全身。秋兒瞳孔一縮,撤掌飄飛開去,縮起正滴濺黑血的手,
沈默靜立。

  嶽航這次死裏逃生,卻未覺出有什麽異常,忽聽虛空中一飄忽女聲咯咯笑道
:“妹妹功夫一日賽一日呢!連姐姐的絕技——夜墨連天都避得過!”

  秋兒玄功默轉,逼出體內毒血,冷眼觀望,眸光卻比對嶽航時還要冷三分。

  虛空中哀聲一歎“哎,妹妹怎地就不能蠢一點再中一次這招,也好讓姐姐一
償夙願那!”尾音婉轉低靡,好似閨榻吐怨般勾魂攝魄。

  秋兒久無波瀾的俏臉上終于顯出幾分激動之色:“還是將你引了出來!”

  “怎麽!你不是狠希望見到姐姐麽?一年要探望好幾次呢!只不過啊……每
次都是利刃相向,可真是寒了我的心!”

  嶽航聆聽半晌,也分辨出這聲音,撐著傷體歡喜叫道:“師傅!是你來救航
兒麽?”

  黑霧散去,媚魔仙身著一襲黑紗,巧笑俨然立在嶽航身邊,十指紛紛封了他
幾處穴道,將他扶了起來,只掃了一眼,又轉頭去瞄秋兒:“江湖中將你歸入魔
類,姐姐還不敢相信,不想你竟要牽連這不懂事的小家夥,可真好大的殺名那…
……”

  “誰要牽連他!他窺我洗浴,可不該死麽?”秋兒目光灼灼,殺意越趨濃重。

  “窺你洗浴?”媚魔仙不可思議的瞧了嶽航一眼,又見秋兒果是半裸著身子,
立時捧腹大笑:“原來還有這麽一說,我說今夜妹妹怎地穿得這般……。哈哈…
哈……這般特別!”



第五卷、第五章、貪得無厭

  秋兒臉色漲紫,扯著紗簾裹好身段,不想裸露更多,也懶得理會,環眼斷喝
:“媚魔仙,今日就與你討個說法!”橫管于唇,尖嘶立起。

  媚魔仙收了笑意,黑紗一轉,在音束襲到之前已護著嶽航避至牆頭,對著地
面上偌大的深坑愕然一愣,心中暗凜:“她功夫進步怎地如此神速……。”

  秋兒見一擊不中,曲調又轉,音束箭雨般飛射過去。

  媚魔仙擡手一一接過,卻是毫發無傷,咯咯笑道:“若你我相鬥,恐怕幾天
幾夜也分不出個結果,妹妹又何必浪費力氣呢!”

  “即便力竭而死也不願與你共存于世!”秋兒牙關緊咬,薄薄粉唇幾現血迹
:“你若有膽就與我決個生死,別總是縮在窩裏怯于見人…。”指按長弦,勁力
蓄滿,遙遙鎖著仇人。

  “只不過一個小小的玩笑,值得一輩子怨怼麽?”媚魔仙喃喃自語,換過一
個無奈表情,良久一歎:“好,我答應你。不過姐姐可不像你般潇灑,身後還有
偌大宗派,總要給我點時間安排妥當!”

  聽她如此說,秋兒大感意外,盯她片刻,見不似做僞,道:“那便選個時日
吧!”

  “明年今日,你我就在此地了卻恩怨!”言罷,媚魔仙輕提裙裾,消失在茫
茫夜色之中…。

  嶽航體乏血虧,自從被媚魔仙扔在榻上便一動不動,勉強撐開眼皮,她正撥
弄床頭小閣,片刻摸出顆赤色丹丸挨近身畔。

  “吃了這個,治療內傷的!”輕柔挑起嶽航,把丹丸賽了進去,連連撫他胸
口幫忙順氣。

  丹丸入腹,津液立生,枯竭丹田又緩緩暖熱起來,嶽航伸展下腿腳,通體舒
暢,自覺傷勢好了許多。

  見他無性命之憂,媚魔仙安心許多,吧他身子放平榻上,三兩下剝去他衣裳,
綿綿掌心貼上他胸腹皮肉,緩緩運撫起來。

  她手上力道舒緩,好似和風細雨,擦過肌膚,身松神馳,卻生不出半點癢意,
端得快活似神仙,嶽航哼哼一聲,舒服得連眼皮也不願睜開。

  媚魔仙咯咯一笑:“可好些了麽?”

  “嗯嗯!師傅真好!”嶽航迷糊說完,卻覺腰間一疼,哎呦一聲坐立起來,
見媚魔仙正板著臉瞪他,不覺生出幾分懼意。“師傅,怎麽了?”

  “你可真出息啊!誰家的花不好采,偏偏去動那魔頭,你小命不想要了!”
媚魔仙語氣裏倒是關切大于責備。

  嶽航連連擺手:“師傅有所不知,我是被人陷害的!”當下將那飛賊之事原
原本本說與媚魔仙聽。

  “哦?”媚魔仙偏頭沈思,忽地翻起嶽航眼皮仔細觀看,良久點頭道“果然
有服用過閉氣丹的迹象,看來這賊十有八九就是那寇香君了!”

  “什麽?他就是寇香君麽?我們不是要捉他的?”嶽航差點因他殒命,心中
自然怨恨,咬牙咧嘴道:“師傅,等捉了他回來,一定要航兒好好出氣才行!”

  媚魔仙輕嗯一聲:“如今內司、我宗都在捉他,他卻能溜進咱們眼皮地下偷
竊,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那,要捉他可不是容易事!”沈吟片刻,道:“你又受
了傷,捉賊的事就交由你蝶兒師姐做吧,你便隨著她張些見識便可,千萬莫像這
次獨個涉險了!”

  嶽航也知以此時身體難有作爲,點頭應了。

  媚魔仙又將他拉到懷裏,一邊揉撫胸膛,一邊說道:“能在那魔頭手下脫了
身子,航兒還算有點長進呢!幸好師傅耳朵尖,聽了她吹曲子就趕了過來,要不
然你的小命啊…。”

  嶽航想想也覺後怕,顫著身子問道:“師傅,那秋兒姑娘是誰啊?你們好像
認識的!”

  媚魔仙屈指掃了他腦門一下:“她名喚冷清秋,人稱‘覆夜悲霜’,武林中
殺名赫赫,位列‘五魔’之首那!”

  嶽航可不知什麽‘悲霜’‘五魔’,不過想來不會比師傅這‘三仙’差,好
奇道:“她才多大年歲啊!都當得魔頭了?”

  “她與師傅一般年歲,只不過模樣清純,可顯得年輕好多呢!”媚魔仙一臉
羨慕之色,忽地撲哧一笑:“她那般清高人物,卻被你這小賊給辱了,可真大快
人心那!”

  嶽航也跟著嬉笑兩聲,問道:“師傅,她武功那般厲害,你何必與她約鬥?”

  媚魔仙哎聲一歎:“論修爲爲師終是高上一線,不過這兩年師傅武功入了瓶
頸,而那魔頭潛力卻好似沒有盡頭,進步神速,再拖上一拖,恐怕早晚會被她刺
死!”

  “那師傅有把握一年之後會贏她麽?”

  “本來是沒什麽把握的!”媚魔仙大有深意地望了嶽航一眼:“不過…。師
傅有了你,自然就能勝她!”

  嶽航不明所以,,擡頭詢問,卻見媚魔仙神秘一笑:“你是不知自己有多寶
貝,總之師傅以後就全靠你了,所以你可要時刻珍惜性命,莫辜負師傅對你的一
片期望……”

  “我武功低微,能有那麽大作用?”嶽航心裏納悶,卻不知從何問起,倦意
襲身,不由打起哈哈來,落在媚魔仙眼裏,又惹來一陣媚笑。

  媚魔仙將他擺弄個伸展的姿勢,拉著錦被蓋好,吩咐道:“你早些休息吧,
明日傷勢若無大礙,便隨你師姐啓程吧!”說罷下塌離去………

  一夜好夢,嶽航爬起身,天已大亮,晃晃微沈的頭腦,總算清醒過來。掀起
被子,一股濃香飄逸,這才想起睡的是師傅的床榻,一時陶陶然,抓起被裏很很
嗅了幾口,回味片刻,才下榻洗漱。

  伸展腿腳,並無滯澀,丹田充盈,氣脈通暢,哪兒還有半點受傷迹象,嶽航
心下大喜,暗贊師傅賜的藥丸靈驗。開門出屋,卻見許久不見的謝小荷與李晴兒
正在掃灑。兩人容色枯敗,無精打采,倒好似受了內傷般。

  嶽航上前打個招呼,二女見他卻沒了初次見面時的俏皮粘人,盈盈下拜,執
禮甚恭。嶽航有些不適應,拉過兒女手來道:“師姐怎麽了?”

  不想他這動作卻嚇了二女一跳,巧妙避了開去。李晴兒道:“師弟……我倆
還要做事,可不敢耽誤,要不然又要被師傅責罰了!”說著說著卻扁起嘴來,模
樣甚爲可憐。

  嶽航心兒一疼,也不再逆她們意思,無趣走了開去。剛要去尋些東西吃,卻
見後園裏董書蝶正忙忙碌碌地收拾東西,湊過去一看,都是些包袱行囊,上前幫
手道:“蝶師姐,忙什麽那?我來幫你吧!”

  董書蝶見是他,很很嗔了一眼:“馬上要啓程了,卻要師姐獨個收拾東西,
真是氣死個人!”

  “這麽早就走了?”嶽航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趕緊幫手將幾個包裹擡上車去,
手感頗重,疑惑道:“師姐,怎地不輕裝上陣,這多不方便!”

  董書碟直起腰來扇手納涼,沒好氣道:“誰願意帶麽?不過這次是去送禮的,
帶的少了豈不損了宗門顔面!”

  “送禮?”嶽航疑惑道:“我們不是要去捉賊麽?”

  “捉賊只是順便,再過半月,便是浩渺大帝五十壽誕,到時會有五宗盟會,
我倆便代表我宗參加!”

  嶽航哦了一聲,才知此行目的。他已聽過浩渺大帝名號,想來以他身份,辦
個壽誕必然甚爲隆重,心裏甚爲期待,搬起東西也勤快許多,可物件太多,便對
董書蝶道:“師姐,李師姐和謝師姐就在裏面,不如叫她們來幫忙吧!”

  董書蝶道:“她倆受了師傅責罰,這時身體虧著哩,還是別勞煩人家了!”

  嶽航不禁想起她二人可憐模樣,好奇問道:“她倆怎麽了?怎會被師傅責罰?”

  董書蝶沒好氣瞄他一眼:“還不是因爲你麽!害的她倆被師傅采………”話
頭一頓,瞧瞧男兒好奇臉色,倏地霞上頰來,偏頭不語。

  見她吞吞吐吐,嶽航更想了解其中奧妙,湊到師姐身邊,搖著她胳膊道:
“師姐快說啊?到底怎麽了?采什麽…………”

  董書蝶拗不過他,甩開他手臂道:“采什麽……。采補被…。!她倆誘你胡
鬧,觸怒了師傅,。正好師傅那時受了傷,便采了她二人真元!”

  “采……采補?”他在市井裏聽過一些男女交合采補之說,卻從未真正見識
過,此時一聽,卻想不出是什麽刑罰,問道:“那是什麽?”

  董書蝶臉兒更紅,急急背轉過身去,跺腳發嗔:“你不是最了解男女那些事
了!怎地還來問我!”

  “我……。我怎麽會知道!”嶽航被她說得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竟
是我牽連她倆,真是慚愧呢!也不知她倆身子要什麽時候才能恢複過來!”

  “師傅最擅長那事了!她倆可慘了,又不像你有師傅疼愛,什麽靈丹都舍得
給你吃!”董書蝶忽地想起什麽,掩嘴偷偷嬉笑:“哦對了,聽說你昨夜去窺人
家姑娘洗澡被打得半死,可有其事?”

  一聽這事,嶽航更爲窘迫,連連擺手欲要解釋,董書蝶卻笑彎了腰,嬌喘噓
噓道:“好了好了,不必解釋,師傅已說與我聽了。不過一想起你去調戲那女魔
頭的樣子,可真是笑死個人…。咯咯……。”

  “還不是你麽,非說她是文祖峰姬妾,誰知她那麽可怕啊!”嶽航惱極了,
抓起最後幾件包袱甩在車廂,扶著車轅生悶氣。

  董書蝶抽著笑腔走上前來,伸出食指挑了嶽航下巴“美人,給我唱個曲兒解
悶吧,就來那個奴騷騷……。”學足了嶽航昨日調戲秋兒的神態語調。

  嶽航臉皮再厚也禁不住這般臊,晃開下巴逃進車廂。

  董書蝶笑得前仰後合,跟進車廂呼喝一聲,馬車緩緩而動。車出了後門,嶽
航才覺出來,大叫一聲:“我還沒吃早飯那……。”

  真波山與竟陵間道路通暢,全力而行,五日可到,嶽航二人此行時間充裕,
也不急著趕路,一日嬉笑打鬧,也走出百裏路程。天色漸黑,二人將馬車趕入小
鎮,尋了間客棧寄宿下來。

  將車馬停放妥當,行禮包裹交由店家看管,二人入了廳堂尋個清淨位置就坐,
選了幾樣別致菜肴吃喝起來。幾杯暖酒下肚,疲乏立解,董書碟暈著臉兒撥開嶽
航竹筷,小聲問道:“師弟,你與那寇香君接觸過,可還有什麽特別的印象?”

  “特別的印象?”嶽航偏頭回想,那日所見其人面目行爲也無甚特別引人注
意之處,遲疑道:“除了輕功毒藥用得出神入化以外可普通的狠,我可不敢保證
再見他能一眼認出。”

  董書蝶連連點頭:“我也曾與他交手,這人確實手段驚人。昨晚在竟陵城泄
了行藏,多少人馬尾隨追蹤,個把時辰便沒了蹤影………”

  “那我們要上哪兒去捉他啊!”嶽航也泛起愁,忽地想起慘模慘樣的李、謝
二位師姐,忍不住問道:“師姐,要是咱倆沒抓到賊,師傅也會…………那樣罰
咱倆麽?”

  董書蝶臉色煞白,咬唇片刻,用筷頭很很敲他腦門:“你少來臭美…………”

  “看來她也曾吃師傅過苦頭呢!”嶽航心裏暗笑,悶頭吃喝,這時,就聽粗
豪聲音道:“店家,快拿些酒肉來,莫耽誤某人行程”

  嶽航只覺這聲音熟悉至極,卻一時想不起相熟之人,扭頭一看,這男子體格
健碩,高似鐵塔,一身辎衣,手提一把皮鞘重劍,可不正是澤陽捕首鍾無厭麽。

  他鄉遇故知,嶽航不禁又驚又喜,起身招呼:“鍾大哥,在這裏啊!”

  鍾無厭看將過來,擰眉分辨,疑惑半晌,倏地喜上眉梢,幾步奔上桌來,也
不客氣,拉張凳子坐到嶽航身邊:“我沒看錯吧!這不是‘狀元郎’麽?怎地點
了個女兒妝在眉心,害得哥哥都分辨不出了!”

  “是我啊!”嶽航倒了杯暖酒遞了過去:“許久不見大哥你了,不想竟在此
地重逢,可真是有緣呢!”二人只顧寒暄,卻把董書蝶曬在一邊。

  董書蝶嘴一扁,屈指悄悄桌面:“餵餵!江湖上都知‘貪得無厭’鍾大俠貪
財好色,看來果然如此呢,竟連男色也不放過。看看看看,都親昵成啥樣子了!”


第五卷、第六章、壯志未酬

  鍾無厭這才扭頭瞧看,卻一下直了眉眼,良久才砸吧著嘴哈哈道:“我說誰
家妹子背影這般窈窕,竟是董師妹芳駕”起身拱手一禮。

  董書蝶恭敬還了,又換上笑顔,對著嶽航道:“我還以爲你只是個不務正業
的公子哥呢,不想也結交到鍾師兄這樣豪傑。人都說物以類聚,可真是不假!”

  “他也算的豪傑?”嶽航心下暗笑:“這厮除了逛窯子不給錢,調戲良家婦
女外可真沒什麽英勇作爲了!”忽地又想“師姐說自己與他同類,那不是說也和
他般無賴…。”一時郁悶不已。

  鍾無厭自斟自飲,嘿嘿笑道:“董師妹你可不知,我與這位嶽兄弟在翠雲樓
裏可有過八拜之交,一起………額……嘿嘿”本想說一起嫖過妓,卻想起不該在
美人面前露了老底,讪讪別過頭去,喝酒掩飾。

  嶽航倒不怕這混人亂說,自己在董書蝶面前根本沒有秘密可言。見了故人不
禁又想起澤陽的逍遙時光、柳姨娘略帶嬌潑的笑靥、還有精靈古怪的蘇如畫,只
是一切已化煙雲,怨念生,哀歎起:“鍾大哥……。”想問些什麽,卻不知從何
說起,只得抓起半杯殘酒一飲而盡。

  鍾無厭再混也猜出他此時心境,又替他滿了一杯,拍著他的肩膀道:“嶽兄
弟的家事我也有所耳聞,那月神盟實力雄厚,鋒芒無人可擋,能保住性命已是萬
幸,報仇之事待以後再說吧!”

  嶽航默然點頭:“大哥也知我的事麽?”

  “偌大的世家,一夜間首腦具失,崩塌消勢,整個武林無有不知,哥哥這地
頭蛇更是特別關注,如今那莊院已成廢棄死地,哎!”鍾無厭扼腕垂首:“可惜
哥哥無權無勢,鬥不得月神盟爲兄弟報仇,慚愧啊!”

  嶽航甚爲平靜,穩穩端起酒杯,瞧著手裏蕩漾的漿液,低低歎道:“樓榭亭
台,流年隨風擺;敗瓦頹垣,綱常今何在!就這麽沒了麽?好極好極!”

  在這似爲夢呓的語氣中,鍾無厭分明聽出了隱含其中的痛苦與無奈,心裏後
悔不矣:“嶽兄弟不必在意,好男兒四海爲家……”

  董書蝶更爲心疼,捏了拳頭很很砸鍾無厭幾下,嬌嗔道:“人長得黑,心也
是黑的,何必告訴他叫他傷心……”靠過身子摟了嶽航肩膀,小心揉捏:“好師
弟,莫難過,咱的仇怨自有師傅給報!”

  嶽航慘然一笑:“原來師姐早知曉了,卻不告訴我,真當嶽航是小孩子麽!”
說罷舉起杯來:“謝謝你倆的關心,事已發生,無可挽回,我嶽航也不做婦孺之
態,終有一日要那月神盟土崩瓦解!”不等二人回應,一飲而盡,起身憑窗,夜
色已濃,月輪將滿未滿,暈光清冷,倍襯傷心之人。

  瞧著男兒背影,董書蝶搖頭微笑,也不忍上前打擾他心境,對鍾無厭道:
“師兄譽滿天下,小妹還真想知道是什麽賊人竟值得師兄夜路追襲呢!”

  有這般美人誇獎,鍾無厭心裏樂開了花,痛快回道:“爲兄前陣子運道太背,
如今卻有個名喚寇香君的淫賊來給我轉運,這不才賣起力氣!”一想捉了那寇香
君的無限好處他便渾身起勁,擺弄著碩大頭顱嘿嘿笑起來。

  董書蝶心裏早有答案,聽了並不驚奇,假作神往之態:“鍾師兄,捉賊好玩
麽?不如帶上我吧,也好見識見識師兄飲譽江湖的追蹤之術!”

  “師妹也有興趣捉賊麽?”鍾無厭低頭思慮,他熟知這女子奸狡成性,也拿
不准她會不會打些別的注意,哈哈一笑:“只是那淫賊手段高超,師妹這般美人
可危險的緊,爲兄還真怕保護不周,我看這事……。”

  不等他說完董書蝶已冷下臉來,批手奪過鍾無厭手裏的酒杯酒壺,哼聲道:
“不帶我玩就別喝我的酒,自個走遠遠的……。”扭身搖至窗邊,拍拍嶽航肩膀
:“好師弟,莫想太多,咱先回房休息了,明日還要趕路呢!”

  嶽航心覺疲憊,微笑點頭,反身對鍾無厭道:“鍾大哥,嶽航心境不好,就
不相陪了。如今嶽航投在媚魔宗,大哥它日若有空閑,就來竟陵益神閣找我吧!”
說罷隨著董書蝶走回客房。

  房間只開了一間。自從認識董書蝶以來,二人起居多在一處,嶽航早已經習
慣,直到見了窄小的床板才覺不妥。

  “師姐,只這麽一張鋪,怎容得下咱倆啊?不如我再去開一間吧!”

  董書蝶咯咯一笑,攜著他手來到榻前“將就一下吧,師傅吩咐我要護著你這
寶貝疙瘩的安全,我怎敢有半點懈怠!”見嶽航依然扭捏不絕,壞笑著站起身來,
伸指挑起他下巴:“美人兒,還害羞啊!”

  嶽航本就無心情笑鬧,怎勘她取笑,忿忿甩開頭去,一下竄至榻上,蒙起輩
子不再理她。

  董書蝶掩嘴忍了半晌,方才輕輕扭上榻去。床板本就小,嶽航卻毫不顧及他
人,自己就占了大半個。董書蝶也不抱怨,笑盈盈掀起被角,側著身子鑽了進去,
安穩睡了起來。

  嶽航頭腦昏昏沈沈,也不知躺了多久,至于曾做過哪些美夢更是記不得。略
覺氣悶,掀去蒙在頭臉上的被子,但見月光滿滿撒在地上,好似給屋子披了一層
銀紗,倍顯清冷幽靜。

  滿月狠美,可嶽航懂事以來幾乎從沒欣賞過。月蠱又將發作了,心越來越晃,
氣越來越短,嶽航掙紮著爬起身子,盤腿運轉月神訣,憑空存想片刻,熟悉的元
氣被自己攝入體內,搬轉周天,直至溶成股股暖流,才散直四肢百骸。

  約莫有半個時辰,嶽航自覺月蠱不再作怪,才緩緩扯去功法。本想躺身接著
休息,卻忘了身邊還有個人在,伸展開的胳膊正好按到董書蝶身上。雖隔著被子,
那具嬌軀的酥軟仍叫嶽航倍受刺激,電亟一般抽回手去,小心翼翼低頭查看,董
書蝶略顯冰藍的眼睑依舊緊垂,小巧鼻翼隨著呼吸緩緩扇動,嘴唇不時蠕動,似
乎還沈在美夢裏。

  瞧著美人甜美睡態,嶽航心情一舒,微笑著替她掩好被角,不想被子展的平
了,卻把她胸前兩只兔兒很很凸了出來,狀似嬌梨,紅梅點點,誘人至極。嶽航
呼吸立時急促起來,咽下喉管積著的涎,心裏掙紮:“只摸一下應該不會醒吧!”

  念生意動,輕輕覆手上去抓捏一把,見美人沒有反應,大感放心,輕推緩撫
的玩弄取來。指尖追著乳珠繞了幾圈,輕輕夾了提起,但覺那物似硬還軟,櫻桃
一般嬌美,怎勘肆虐,不覺輕了幾分力道,環著乳蒂繞弄。

  董書蝶江湖老道,出門在外怎會睡熟,早發覺嶽航異常動作,本想給他些好
處讓他舒緩心情,也就裝作不知,誰知這壞家夥卻越玩越難以自拔,撫得她身酥
體軟,骨頭也輕了二兩,尤其那乳尖之上傳來的波波快意,竟似潮水般凶猛侵蝕
著自己的意識,一時耐不住,竟露了聲嬌吟出來,在這寂靜的夜裏,真似空谷莺
鳴,只是清純中總帶著股子淫靡意味,聽得嶽航心猿意馬,手上力道失了控,竟
把那球兒捏扁了。

  董書蝶只覺乳上微痛,緊接著被那逼人的快美淹沒下去,腿心一粘,竟泄了
幾滴蜜出來,一時羞急,小臉騰的漲紅,幸好事先收住嗓來,終是忍下那羞人的
宣泄。

  嶽航也知失手了,暗道不好,抽出手來躺倒下去,斜著眼兒瞄看美人,只見
她雙頰绯紅,胸口急速起伏,明顯已經醒了,卻沒來怪罪自己。心兒一動,又緩
緩覆手過去,仔細揉捏起來,一邊動作一邊觀察,美人仍閉著眼睛默默忍受。

  “她………她有意與我逍遙麽?”嶽航回想過往,這美豔師姐仿佛對自己真
有那麽點情意,此時又一幅任人采摘模樣,怎能不讓他心動,偷偷掀開被子,稍
微摸索便摘去美人胸前的飄帶,撚著指頭挑開衣襟,堪勘擒住那一把豐膩的白肉,
酥酪一般溢得滿掌,正中一顆梅子顫巍巍撥弄掌心,逗得嶽航魂飄天外,不禁又
探了一只手來仔細捧了,不肯放過一絲嬌嫩。

  董書蝶身子甚爲敏感,一觸之下呼吸立窒,不覺挺直腰杆扭了下臀股,不想
腿心裏更多的粘膩竟泄至臀溝,劃痕輕癢,再也耐不住了,突地睜大眼來,拼了
力氣將男兒賊手抽了出來。嫩著嗓兒告饒道:“不行不行,好師弟,給你隔著被
子玩玩就好了,這樣師姐受不來的!”粉頰嬌赤,長睫呼扇,一汪春水蕩漾眸間,
口唇間鑽出的香氣熏人欲醉。

  嶽航雙手雖失了勢,卻再次被她豔態引住,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塗成淡藍色的
唇瓣,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低頭啄了小口,但覺清甜中帶著淡淡冰澀,即爽口
又爽心,只一下便上了瘾,不理身下人反應,俯下身很很抿印。

  雙峰仍未從快美的戰栗中回複過來,唇瓣卻又遭了狼吻,一時驚悸,貝齒啃
了男兒薄唇兒,立覺腥鹹滿口,心中起了愧意,不再掙紮。嶽航卻絲毫未覺疼痛,
把打她嘴兒裏啜出的香涎和著血液一起吞下,不論滋味兒,心裏依舊美滋滋。

  董書蝶只一時妥協,卻換來男兒更猛烈的侵襲,不知何時,舌兒也給噙去,
在死死的糾纏中漸漸酥麻,也懶得掙了,繞著舌尖與嶽航嘴裏火熱的東西躲起貓
貓來,時不時探探他上颚或舌底的軟肉,倒也快活。

  她不曾與男子深吻,此番下來卻也得了其間樂趣。何況本也不在乎這些蜜事,
對方還是自己親近之人,也算沒有便宜外人,自然放的開胸懷,雙臂偷偷挂在男
兒脖頸上,不時謄出舌來舔吻他臉頰、耳心,嫩笑幾聲“師弟,你這色家夥是不
是老早就打我的主意了?”

  嶽航深吸口氣,猛地把她壓到身下,含著她小巧的耳垂含糊到:“才不打你
主意,我可怕師姐拍我兩掌,弄得傷殘了可就不劃算了!”

  聽他胡謅,不覺有氣,拱起腰身打算把他推下身去,誰知小腹卻給一根堅硬
似鐵的東西頂的一疼,哎呦一聲嬌呼軟下身去“帶的什麽東西啊,刺疼人家了!”
探手去摸,隔著布片抓到一根燙似烙鐵的粗巨棒兒。

  “什麽東西啊?”董書蝶反應片刻,忽地渾身一個機靈,見鬼似地撒了手,
顫著嗓子道:“師…。弟,你…。你那壞東西不聽話了,快要它別來做師姐的怪”

  “都是你逗弄的,要我怎麽收回去!”嶽航很很啄了她唇兒,腰杆一靠,將
那根棒兒塞進她兩腿之間,鴿蛋大小的龜首卡著她雙腿豐軟的美肉摩搓片刻,快
意上湧,不覺癫狂起來,發力厮了她肚兜下來,湊到鼻間很很嗅了嗅,頓覺奶香
盈滿鼻腔,甩至身後,低頭叼住正主,死命啜吸起來。

  董書蝶只不過逗他玩玩,哪兒想過會發展成此時的尴尬局面,一時真不知該
繼續下去還是拒絕,暈陶片刻,那巨物竟似熟門熟路,自己便挑開軟亵抵住花門,
不一時已揉開花唇,堪勘點在那秀氣的蒂子之上。

  董書蝶身子觸電般狂顫,柔荑推拒男兒胸膛,縮著身子哭道“不要不要,師
弟千萬不要!”說得急了,竟濺出淚花來,打得長睫閃閃,嬌怯且妩媚,瞧得嶽
航心兒一疼,再不忍動作,掃著舌尖舐去淚花,溫柔安撫道:“師姐,若真對嶽
航有情意,那邊真個逍遙了也無礙;若師姐………看不上嶽航,那自然不會強迫!”

  董書蝶呼扇著一對兒大眼抿唇片刻,柔荑撫上男兒頰來:“什麽情意不情意!
都是虛無,若不是爲你著想,這身子給玩又如何!師姐才不理會。不過師姐不想
害了你,這可關乎性命呢!”

  “這事怎會關乎性命?”嶽航凝眉苦思,卻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趁著男兒發愣,董書蝶巧妙脫出他懷抱,抱起被來掩住春色,鄭重道:“你
我師姐弟,怎地都可以,只有那事做不得,否則你會後悔的!”

  嶽航怎能眼睜睜看著到嘴的美肉飛走,落下臉皮又去拉她被子,卻被她擒了
手腕去。武功弱上許多,哪兒掙得開,不禁郁悶不已,苦著臉轉頭生悶氣。

  董書蝶死死抱著身子,下巴點著膝蓋凝望嶽航俊彥,心想:“剛才若不是他
憐我,說不得真做了錯事出來!”臉兒一暈,低下頭去,卻見他胯間那棒兒依舊
挺立如初,頂得裆部如同帳篷一般,好不嚇人。知他情欲猶熾,更不敢動分豪。

  隔了片刻,腿心裏的粘膩失去了溫度,涼骎骎的甚爲難受,扭了下身子,終
是央求道:“好嶽航,師姐要換下衣裳,你……。你能出去待會麽?”見他半晌
沒有回話,心裏羞愧,低下頭不再言語。

  嶽航低頭瞧瞧自己的禍根,長歎口氣。有個美人在身畔確實狠難再讓它安靜
下去,無奈起身下榻,推門而去
2010-4-1 10: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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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與江山媲美的情色武俠《廣陵傳》(十)

第五卷、第七章、鼠大聖

  夜色融融,清冷微風散不去高漲的情欲,嶽航試著走的更遠些,可耳邊還是
不覺出現悉悉索索的脫衣聲。“若是她脫光了該是怎般美景?”嶽航搖頭苦笑,
也不忘把胯下堅挺欲斷的巨物撥往褲管一邊。

  這鎮子也不算大,只西側一座鍾樓還算高聳。嶽航望著尖尖的樓頂,打定主
意要上到高處吹吹風,也好消消火。客棧與鍾樓相隔不遠,嶽航輕功不凡,三兩
步便竄上樓頂,只見其上吊了一口環抱大鍾,色作古銅,清淡的月光下,佛影斑
駁,略一靠近,就聞到一股子鏽腥,應該是狠久沒人打掃修繕過了。

  荒廢之地更好,也省的有人打擾。嶽航摸著樓緣繞上樓尖,忽覺鍾頂上突地
閃過兩道精光,嚇了一大跳,扭頭仔細一看,卻已消逝,只在那鍾頂上尋出個模
糊輪廓,心裏疑惑:“這是神像麽?怎地供到了鍾頂上?”

  暗中提防,緩緩返身回到鍾旁,剛要伸手去摸,那‘黑影’卻說話了“可別
摸我,回家摸你那美婆娘去!”

  這聲音渾厚似雷,仔細分辨,舒了口氣,沒好氣道:“原來是鍾大哥,大半
夜的你怎麽跑到鍾頂上冒充神仙啊!”

  鍾無厭睜開眼來,眸光閃亮,難掩挪揄之色:“爲兄哪兒有你那麽命好,卻
是被美人踢下床來。也只能蹲在高處聽聽牆角,順便注意下賊人動向!”

  “額…。”嶽航臉一熱,心裏詫異,客棧離此地雖不遠,可也不在普通人聽
覺範圍之內,鍾無厭卻知曉自己的糗事,顯然聽覺非凡。讪然一笑:“鍾大哥真
是風趣,只在這裏靜靜坐著便能捉住賊麽?莫不是沒有盤纏住店了吧!”

  在澤陽時鍾無厭常常借這嶽大少爺的光白吃白嫖,被他取笑慣了,自然不在
意,一躍下得鍾來,卻是沒露半點腳步聲,鬼魅一般牽起嶽航手來,猛地竄了到
一叢樹冠之內,食指壓唇噓聲道:“兄弟莫做聲,賊來了!”

  見他不似玩笑,嶽航凝神屏息,轉著眸子打量,哪兒有半點賊影。“大哥你
這是幹嘛啊!莫來嚇唬我!”話音剛落,一條影子閃電般掠過,眨眼沒了蹤迹。

  “好厲害的賊!”嶽航贊了一聲,捅捅鍾無厭腋下:“大哥,你…。你行嘛?”

  鍾無厭雙目神光綻綻,盯著賊人消失的方向半晌,才扭頭嘿聲一笑:“小子
有眼不識泰山,抓賊我可是祖宗!這損賊是逃不出我的手心了!”攜著嶽航回到
鍾樓,四下探望,也不急著追去,悠然靠坐欄桿之上。

  在嶽航印象中,這混人也就混吃混喝還算有些能爲,今時見他一幅成竹在胸
模樣,倒要高看幾分,也隨他靠了過去,墊腳望向黑夜“大哥,再不去追賊人可
要逃遠了!”

  鍾無厭懶洋洋哼唧一聲:“兄弟放心,哥哥心裏有數。從竟陵追到此地,這
賊人蹤迹無時無刻不在我掌握之中,他不會離開此地狠遠的!”

  “你從竟陵追過來?”嶽航心一動,越發覺得剛才那身影有些熟悉,仔細回
想,忽地擊掌一歎:“原來哥哥追的竟是那該死的寇香君!”

  鍾無厭神色一凜,摸著下巴琢磨,忽地恍然:“我說你那相好的怎麽發了好
心要幫我捉賊,果然也是奔著這賊的好處來的!”很很拉過嶽航衣領,粗著嗓子
道“哥哥倒了十年的黴,總算找到這麽一個翻身的機會,你若真當我是兄弟便別
來搶哥哥的好事。”

  嶽航不想他會如此反應,掙開衣領道:“我怎會和大哥相爭,這賊差點要我
性命,要不然誰在乎他!到不知這賊有什麽好處令大哥如此看中啊?”

  鍾無厭哀聲一歎:“哥哥學了一身屠龍之技,投身公門,不求飛黃騰達怎也
可渾個富貴身家,誰想在京都得罪了小人,師門裏又沒有親近長輩照拂,還是給
窩在竟陵城裏當個捕首,每日裏吃喝嫖賭,憋屈的緊那!”

  指著寇香君消失的方向,語調漸漸高昂:“這賊偷了文丞相的寶貝在先,又
在竟陵劫了皇貢五珍寶盞。哥哥若是捉了此人獻上刑堂,那可是天大個功勞!”

  嶽航終日與他嫖賭,倒是不知他往事,拍著他肩膀道:“大哥放心,我與這
賊純屬私仇,自然不會搶你的功勞!”心裏卻想:“我只說我不與你搶,到時蝶
兒師姐搶不搶就不關我事了!”

  想象著鍾無厭被董書蝶揍成豬頭的情景,不禁笑出聲來,輕咳一聲:“寇香
君這賊高明的緊啊!那麽多高手追圍都能逃脫!不知道大哥有什麽妙計來捉他啊!”

  “捉個賊還要什麽妙計不妙計!”鍾無厭傲然挺胸:“那些狗屁高手頂不過
某人半點指頭!”攜起嶽航飛身竄起,空中換氣道:“寇香君的習性手段我一路
已摸得通透,這便捉他過來,先給兄弟出出氣!”

  鍾無厭骨架巨碩,身形卻輕盈似燕子,騰挪間勢道節奏無不妙極,尤其手裏
還提著把連鞘巨劍,卻無半點滯澀,嶽航暗贊,才知小看這位大哥。

  片刻已然身處城郭之外,嶽航隨著鍾無厭在各個暗影處徘徊搜索,只見鍾無
厭又是撚土又是嗅痕,細微處直至一顆輕似鼠痕的印記也不放過,終于在一顆樹
下停住腳步借著樹冠遮掩,探頭四下查看,半晌仍無動靜。

  嶽航剛要出聲詢問,卻被鍾無厭以眼神制止,見他神色凝重,想必賊人已在
左近,也不敢大意,散了氣息靜靜等待。不知何時,鍾無厭合起眼來,身子好似
化了石般一動不動,鼻翼扇動,雙耳聳豎,約莫盞茶功夫,忽地綻開眸來,雙手
攀著樹枝騰身立起。

  霎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之聲,嶽航扭頭去看,只見前面長草波動,踢踏
起伏,想必有人快速掠過。鍾無厭面露喜色,忽地高喝一聲:“賊人還要逃嘛!
看鍾某手段”言罷擡手將手裏的巨劍射了出去。無形巨壓蕩開斑駁草痕,立刻現
出一條筆直大道。

  “兄弟跟緊了!”鍾無厭回身囑咐一聲,遁著剛開出的路追了過去。嶽航被
他手段驚得一呆,緊緊跟了上去,剛剛幾息換過,立覺氣悶心慌,丹田經脈內翻
騰攪混,牙關緊咬,壓下淤血,卻再也不敢發力追奔,軟趴趴伏在草地上。

  擡頭看看無暇皓月,無奈苦笑搖頭,卻是月蠱又發作了,趕緊盤腿危坐,默
念月神訣壓制。

  鍾無厭趕了幾步,見身後不見嶽航影子,折返一看,急忙問道:“兄弟怎麽
了?難道中了埋伏?”

  嶽航忍著痛苦,顫著嗓子道:“沒事,經年內疾偏偏此時發作,自己休息一
會兒就好了,大哥不必管我,抓賊要緊。”

  鍾無厭望了一眼前方,賊人聲息漸消,心裏焦急,也顧不得嶽航,只交代他
好生休息便追了過去。

  嶽航醉心抽攝月華之事,痛苦減輕不少,直至月華盈滿全身,卻覺神情飽滿
起來,內視查看,經脈通暢,內勁生生不息,卻是有明顯長進,無奈望向月輪,
卻覺這月神訣當真爲自己這般懶人量身訂制,想偷懶取巧也不行!

  起身拍掉身上雜草,此時也不知鍾無厭跑哪兒去了,左思右想無事可做,便
想回客棧去休息,剛走出兩步,卻聽林子裏枭叫連連,甚爲嚇人,遁聲一瞧,巴
掌大一塊草皮上空盤旋著七、八只鼠鷹,逐個俯沖下擊,緊接著‘吱’聲不絕,
想必是有鼠兒遭了殃。

  又靠近幾步,卻大吃一驚,只見面前黑影攢動,延綿連成一條長線,首尾不
見蹤影,卻不知有多長。借著月光仔細分辨,這長線竟然是一只只老鼠排列而成,
它們行速不快,步伐卻節奏分明,仿佛遁著什麽拍子趕向某處。

  “集體搬家?要鬧災荒了麽?”嶽航納悶不已,忍不住跟著鼠兒向前走去,
也知這事詭異,特意弱了聲息。他有血月遁影的基礎,輕身的功夫已入堂室,也
不用擔心步聲,點著長草弱丫追尋片刻,忽地耳邊響起一聲怪響,也不覺如何響
亮,卻有種刺透耳膜之感,燥意頓生,擡手捂起耳朵,卻見本排列整齊的鼠群哄
然而散,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嶽航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前查看,剛才老鼠散去的地面卻慢慢突起一個土
包,草皮絲絲破裂,一個尖狹頭顱破土而出,緊接著是瘦如幹柴的身軀,腰桿低
低佝偻著,凸得下巴尖尖,高度不足五尺,活似一只大號老鼠。

  “我的媽啊!有妖怪!”嶽航汗毛倒豎,擡手壓回想要驚叫的沖動,努力使
自己鎮靜下來,抖著雙腿退到樹影之後,只希望這怪物知覺別那麽靈敏,否則自
己就倒黴了。

  雖然害怕,好奇心卻更大,忍不住露了半只眼來瞧看,那‘鼠妖’晃晃身上
泥土,打地下拾起一根短杖,點著地面繞了一圈,一雙小眼精光閃閃,忽地定格
在一處暗影之中,颚骨蠕動,一把嘶啞似濕柴的嗓音傳出:“出來吧!還要躲到
什麽時候!”

  “完了完了!”嶽航哭的心都有,他年歲不大,見識短淺,卻以爲是真的鬼
怪,哪兒還敢看上一眼,身子篩糠,不覺緊緊抱住樹幹,心裏連連叫娘。正不知
所措,卻聽另一聲音道:“師兄勞師動衆,小弟卻是再也躲不下去了,這便出來
相見吧!”

  “咦!原來他在說別人!”嶽航舒了口氣,只聽後來那人道:“還要多謝師
兄用神技騙走了那煩人的腿子!也不知他何方神聖,竟有能耐吊我這麽久!”

  “這聲音好熟悉啊!”嶽航忍不住又探頭去瞧,只見這人身著月白長衫,夜
風一撩,也有幾分儒雅姿態,不用分辨容貌,嶽航已認出這人就是差點害了自己
性命的寇香君,一下來了精神,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鼠妖’悶哼一聲:“這些年混在那妖女身邊,卻把江湖丟個一幹二淨,竟
連十傑之‘貪得無厭’都不認得,也活該你被人追得像喪家之犬!”

  “他便是貪得無厭?”寇香君頗爲吃驚,旋即自嘲一笑:“是啊是啊,有這
般神奇的查蹤之術,可不就是鐵劍門中的那異種麽!”說罷抖手從袍子裏拉出一
個布包,分開布片,五色豪光綻發,凝睛去瞧,卻是弱了滿月光華,斑斓色彩透
過寇香君指縫彌漫半尺有余,渲染得身周好似披霞帶霧,炫目非常。

  借著這陣豪光,嶽航終于辨出那鼠妖容貌。一張土黃面皮糙似麻布,尖額龅
牙,雙鬓長鬃倒卷,曲小的身軀上竟穿了一身披挂,顯得不倫不類。

  鼠妖見了寇香君手裏之物,雙目立顯貪婪之色,顫巍巍點起手杖“真乃好寶
貝啊”

  寇香君嘻嘻一笑,把那物又收回懷內:“這五珍寶盞乃是天地散人欽點的貢
寶,那昏君費了好大人力才從東海尋來。小弟無意間聽得這物下落,便順了來,
可是要孝敬師兄你老人家的!”

  鼠妖面皮抽動,嗤笑連連:“師弟真是好孝心啊,師兄我心領了。不過這寶
貝雖好,給了我也只不過玩賞收藏之用,還是不必了!”

  “呦!師兄不是最好這口了,今日怎地轉了性?”寇香君悠悠哉靠坐樹幹之
上,不時探手入懷翻看,仿佛在挑選什麽中意的東西“除了這個寶貝,師弟我也
沒什麽能入得了師兄的法眼了!”

  鼠妖眸子緊緊盯著他手上動作,沈默半晌道:“我喚你來目的你也知道,就
莫在繞彎子了!”

  “是啊是啊!師兄要梧桐谷的地圖嘛!我知道的,只是……”寇香君吊了下
語氣,不見如何動作,手裏已多了一張皮質軸卷,色做棕黃,觀其厚度,展平了
也就巴掌大小。緊著晃動兩下,得意道:“師弟我臥薪嘗膽,隨侍天地三人整整
五年,才偷得這物件出來,師兄若想取去,可要拿樣同等重要的東西來交換呢!”

  鼠妖雙目緊跟著軸卷,卻似怕露了一絲一毫,迫不及待說道:“只要把它給
我,我自然尋一件令師弟滿意的寶物來!”

  寇香君收起軸卷,不緊不慢道:“我也知師兄你挖墳掘墓這麽多年總會有些
好寶貝,可若說能與這張圖畫相提並論的,我看……嘿嘿!”



第五卷、第八章、梧桐聖地

  聽了半晌,也知那‘鼠妖’並非真的妖魔,只不過相貌獨特而已,嶽航懼意大消。瞧著這二人各具特點,一個是采花盜蜜,另一

個卻是偷墳掘墓,做得師兄弟那是再配不過。心覺好笑,俯身坐在地上,打算看場好戲!

  鼠妖默然半晌,卻沒有分辯的意思,緩緩擡起手來,掌心托平向天,驀地一口赤氣打口鼻裏噴出,掌心慢慢凝出一顆淡紅氣團,

氤氳湧動,蒸得四下裏水汽飄散,可見其熱度。

  寇香君面顯訝然之色,不覺消了嬉笑之態,眉頭死死凝住,卻見鼠妖甩手一揮,一棵碗口鐵楊應聲而倒,折斷處焦糊成碳,已辨

不出原來形貌。這可怖一掌懾得他目瞪口呆,半晌才顫著嗓子道:“這…….這….”

  吱唔幾聲,倏地拂袖一哼“師兄原來早已得了這‘乾元訣’,卻還來要梧桐谷的地圖何用?莫不是在耍弄于我吧!”

  “師弟莫急,聽爲兄慢慢道來!”鼠妖長長舒了口氣:“當年師傅過世時交代你我去探梧桐谷地宮,你則去天地散人門下盜取地

圖,我則投在真波山浩渺宮尋找入口,多少年來我不知打通真波山多少地脈,機緣巧合才尋了地宮一角出來,這才得了乾元訣!”

  寇香君撇著嘴冷哼:“瞧師兄功夫長進如此神速,可想而知已得這要訣許多時日,卻不通知我一聲,可真自私的狠呢!”

  鼠妖面無表情,點頭道“你我從小便不和睦,換做是你先得了這要訣會不起私心麽?”盯了他片刻,見他無話可說,嗤聲幹笑:

“我得這要訣一年有余,初時修煉進境神速,可這些日子卻無寸進,我想原因師弟你也應該知道!”

  這鼠妖江湖人稱鼠大聖,也是位赫赫有名的盜者,投在浩渺大帝門下,封銜地行將軍,天生畸形,筋骨脈絡與常人相比大有缺陷

,武功難有大成,但一身搬山遁地奇術卻稱得天下一絕。寇香君從小與他一起習練本領怎會不知,暗自點頭,摸著下巴默然道:“那

師兄的意思是?”

  鼠大聖點著短杖挪至寇香君身側,一雙小眼莫名地暗淡下去:“我也無親無小,也就你這師弟還有那麽點俗世因緣了!這要訣留

在我手裏也是浪費,不若就送與你習練,將來創出名號,也算揚我門之威名!”

  “師兄說的是真的?”寇香君面露喜色“如此可要多謝師兄大恩了,師弟它日若真有出息,定不忘了師兄的好處!”

  鼠大聖打懷裏摸出一顆玉闕遞到身前:“此爲乾元玉闕,裏面記載著乾元訣要,一經內力灌注,文字立顯。”說罷噓吸口氣,掌

心一攤,那玉闕上空浮凸現出一排篆字,星星點點倒好分辨。

  嶽航驚奇不已,這玉闕倒與自家的碧玉氤氳有異曲同工之妙,撚著指頭心裏默念:“明乾坤以正陰陽,修朔望方成混沌,天元倫

常,宇宙浩瀚,獨得一妙可矣!乾者純陽,以之提魄則剛成,以之練心則心堅。然凡人內弱,乾元孤補則敗體傷德,需輔以天地烈陽

以陶脈絡,江海成,丹田聚,神功成矣……….”

  剛念了總綱,文字倏地暗淡下去,原來卻是鼠大聖收了手心,斜著眼兒瞄了一臉癡迷的寇香君,輕咳一聲:“這玉闕乃先天靈寶

,絕非人力所能偽造,師弟你看如何?”

  寇香君伸手虛空一抓,奈何那些文字還是消逝不見,悵然道:“昆侖古術,確實玄妙無雙!”

  “等師弟學了乾元訣,那才是天下無雙妙士。想想當年鳳凰天女的風光,將來師弟的成就肯定有過之無不及啊!”鼠大聖把那手

遞到寇香君面前,卻沒有松了玉闕之意“只是師兄我可可憐的狠呢!一生無甚成就………若能一探梧桐谷地宮,完成師傅遺願,也就

心滿意足………”

  “這有何難!”寇香君討好一笑,將那皮質軸卷緩緩遞了過去“這便是梧桐谷的地圖,師兄以之探尋,定能一窺聖地全貌,說不

得裏面有什麽秘藥可醫治師兄異體,到時你我同修這乾元訣,再來笑傲江湖,豈不快哉!”

  手掌下翻,拇指緊扣,那軸卷骨碌碌垂展開來。嶽航還沒看清內容,其上卻陡然生起一陣薄薄煙霧,擴散之快根本不同常理,霎

時便彌漫了身周數尺見方。

  “這鼠妖有難了!”他見識過寇香君手段,知他又要用毒害人,暗罵他卑鄙無恥。忽覺異香飄過,身子竟脫了控制,軟趴趴躺倒

地上。

  煙霧散去,鼠大聖依舊挺立當場,一雙鼠目定定盯在展開的軸卷之上,雙手卻始終不敢去接。

  寇香君哈哈一笑:“師兄百毒不侵,還怕我這點微薄手段麽,剛才那‘千木迷神’是用來對付偷聽的小子的!”說罷將軸卷塞到

鼠大聖懷裏,徑自騰身到嶽航身前,單手提了甩將過來,喝罵道:“小小毛賊見了祖宗還趕不現身相見麽?這便給你些苦頭….”

  剛要踹上兩腳,卻覺這人面容熟悉,仔細回想,不禁訝然:“呦,還是位相熟的小兄弟,不想還活在世上,可真是異數啊!莫不

是那魔女見你生的俊俏,沒舍得下手?”

  聽他提起這事,嶽航立刻火冒三丈,真想要與他鬥上一鬥,可惜渾身乏力,無奈轉過頭去,冷哼道:“下流賊人,除了用毒害人

還會什麽!有膽便和我真刀真槍比劃比劃!”

  “逞兇鬥很那事蠢人所爲,無聲無息致人死地那才叫真豪傑”寇香君神秘一笑:“師兄,你說是吧!”悠然踱至鼠大聖身前,卻

把懷裏的五珍寶盞一同攜了過來,神光傾灑,映得鼠大聖麻面生霞。

  不知何時,這張僵硬的面皮換上了一幅難以置信神色,濁豆小眼精光一閃,卻又急急灰敗下去。

  “這是什麽毒藥?”鼠大聖顫著淤青的嘴唇說完這最後一句,終究脫了手裏短仗,直挺挺躺倒下去。

  寇香君拾起袖子仔細擦拭寶盞,哈哈大笑“師兄是成精的人物,不用些心思還真不好對付呢!這寶盞可是天地散人征來煉制新藥

的,它散出的光霞彩霧遇了千木迷神會有混毒之效,衍生新毒即便師兄這般精通毒物之人恐怕也耐不住呢!”

  鼠大聖牙關緊咬:“枉我將乾元訣拿出來與你分享,你卻還來害我,沒得良心麽!”

  “良心麽?要之何用….”寇香君嗤聲一笑:“梧桐谷前朝葬聖之地,裏面的寶貝何止乾元訣一個。師兄用自己沒用的東西來打

發我,卻要獨吞梧桐谷寶藏麽?這算盤打得真是妙啊……..”上前抽出乾元玉闕與皮質軸卷,一股腦收于懷內,早喜得手舞足蹈,忍

不住對月長笑。

  嶽航心道糟糕,那賊收拾完鼠妖保準要了自己性命,嘗試搬運內勁,丹田空如虛谷,只余絲絲鎖線一般的奇怪東西輾轉束縛,每

擴散一分,便覺力氣消逝一分,心中驚訝,這毒當真霸道得狠,在人身內脈裏竟然有如實質。

  正感無奈,忽然胸腔一陣絞痛,一股赤若巖漿的熱流奔湧而出,霎時湧遍幾條氣脈,勢道之強好似潰堤大潮,撐得經脈幾欲破裂



  “這奇怪感覺又來了?”嶽航今日是犯了太歲,此刻胸口好似給人塞了團火炭進去,燙得撕心裂肺,卻偏偏不知該揉撫哪兒來減

緩痛苦,只得凸目赤臉,挺身苦忍……..

  寇香君正自得意,卻沒注意嶽航動靜,悠然行至鼠大聖身前蹲下身子“哎,要我說師兄這般醜怪模樣活著也沒意思,倒不如我來

送你一程,去和師傅團聚吧!” 覆掌鼠大聖心脈之上,剛要吐勁傷人,只覺眼前倏地一赤,一只鮮紅手掌閃電一般印在自己胸腔之

上,‘啊’的一聲慘叫,好如敗葉一般飄飛出去,落地鮮血噴濺,無力萎頓在地。

  “怎麽可能?”合著血沫含糊說了這句,卻見一身精赤的鼠大聖正緩緩靠近,心頭絕望,不知哪兒來的力氣跪起身來,哀嚎哭求

道:“師兄,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這次吧!”

  鼠大聖此刻渾身好似裹在一張火布之下,熾熱的氣息攜著狂霸殺氣擴散開去,直把這方圓之地籠成森羅殺域。擡起腿來死死踩在

寇香君頭頸之上“師弟手段用的妙,只可惜天不佑你,這霸道毒物竟可激起乾元訣威力,意外啊,意外!你可以瞑目了…….”腳下

發力,自以爲聰明之人氣息斷絕……..

  鼠大聖收了功法,長嘆口氣,把玉闕送回懷裏,展著軸卷仔細端詳,忽而凝眉忽而展顏,到不知是得是失。

  嶽航忍了片刻,痛苦漸漸消去,手腳也有了幾分力氣,原來那赤流淌過經脈,竟像抽絲一般將毒物刮個幹凈,集中胸臆之間,然

後迅速煉化掉。他不禁又想起當初幫淩小初分擔毒物之時,也是像這般自行化去,心中驚奇不已:“我身子裏到底是什麽奇怪的東西

,雖讓我痛苦萬分,卻也有些用處…….”

  正胡思亂想,卻聽鼠大聖吱吱尖嘯幾聲,鼠群悄然湧了過來,隨著鼠大聖手上動作,排著隊伍竄到寇香君屍體之上,悉悉索索的

啃噬聲不絕,片刻過後,地上只余森森白骨。嶽航年歲不大,卻是初次經歷如此慘事,如何不懼,倒抽一口涼氣,趕緊閉起眼來,卻

不敢動彈分毫。

  “本想奪了你地圖便算了,你卻不識好歹,那便要你死無全屍!”鼠大聖詰詰怪笑,點著短仗跺了兩步,眸光忽地定在嶽航身上

“哎,小娃娃命不好,見了不該見的事……..”

  嶽航想想寇香君下場,不禁寒毛倒豎,顫著嗓兒道:“我…….不會說出去的,就當我什麽都沒看見好了”

  鼠大聖不理不睬,幾步竄至身前,俯下身去嘶聲低語:“看你生的還不討厭,便賜你個全屍吧”提掌拍落。

  性命得失之際,嶽航再顧不得恐懼,靈光閃過,在鼠大聖單掌及身之前騰身翻至空中,緊接著化爲一抹虹影,身子不曾轉折就急

速投向鼠大聖頭臉,極近處爆出萬千指影,通通招呼鼠大聖要害之地。

  鼠大聖本以爲他中了毒不能動彈,哪兒曾想過會被他猝然襲擊,倉促間不及反應,雖揮臂擋去頭顱要害,胸肋處仍有多處給擊中

,奮力滾開幾步,落地鮮血噴濺,慌忙查看傷勢,只覺腰身以下折斷一般疼痛,竟然漸漸失去知覺,一時驚怒,戟指道:“你……原

來也是個心機深沈的下流賊人……”曲起指頭銜在嘴裏,尖嘯又起,鼠群一陣躁動,哄然湧向嶽航。

  嶽航也不知將對手傷成什麽樣子,遠遠躲了開去,卻見成群的老鼠追了過來,來勢快如閃電,即覺厭惡又覺驚恐,趕快攀上高枝

,群鼠果然無可奈何,一時得意,嬉笑道:“我可沒什麽心機,只怪你那師弟爛藥太不管用了………”剛要逃走,卻見身後有二人迅

速趕了過來,一人手裏鐵劍揮舞,劍氣縱橫間,無數的老鼠被轟散開去,正是‘貪得無厭’鐘無厭趕了回來。身後那位藍綢裹身,衣

帶飄飛,輕盈避過群鼠,徑直落到嶽航身邊,急急拉在身後道:“你沒事吧!”

  董書蝶黛眉微蹙,眸光流轉,滿眼的關切之色,前前後後瞧了個遍,見他沒有外傷,這才放下心來,很很嗔了一眼:“怎地讓人

這般操心呢,看不牢了就跑掉了,氣死個人…..”

  嶽航心兒暖暖,哪兒願分辯半句,嘿嘿一笑“我又不是全無自保之力,蝶師姐何必當成孩子看待….”

  “你倆親親我我的沒完沒了,真個羨煞旁人!”鐘無厭鐵劍輪圓,聲勢尤勝風雷齊動,霎時把鼠群驅個幹幹凈凈,騰身到嶽航身

邊,急急道:“兄弟,那淫賊跑哪兒去了?”


第五卷、第九章、殺人奪寶

  嶽航沒好氣道: 你不是自稱捉賊的神通頗大麽,怎地還來問我,自己去尋
就是

  鐘無厭幹咳兩聲,黝黑的臉面到看不出是否變了顏色。 不知何方高人竟驅
鼠誘我尋向別處,追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真是倒黴!

  嶽航指著不遠處的鼠大聖道: 不就是那怪人嘍,被我逮個正著,就等大哥
你來呢! 一臉得意之色,倒好象早已看破玄機。

  董書蝶遁著嶽航所指方向望去,忽地眉頭一皺: 這不是浩渺大帝座下的地
行將軍麽?

   地行將軍? 嶽航恍惚憶起這人不正是不是陸尋凰要找的人麽,不禁又多
看了幾眼,忽地想起他懷裏還揣著寶貝,高聲呼道: 鐘大哥,就這人剛剛將寇
香君殺了,一並收了好多寶貝呢!

  鐘無厭雙眼精光一閃,不及回應一聲便急急掠了過去,無鋒鐵劍長驅直遞,
招式雖簡單,落點堪勘籠罩鼠大聖全身要害,可謂大巧若拙。

  鼠大聖也無甚特別反應,一手憋至身後揉著腰身,一手掐了奇怪印訣,身周
土石倏地噼啪作響,地面竟像水沸了一般泛起漣漪,下一刻,大半個身子已埋在
泥土裏。待到長劍襲到,只撩起一蓬塵幕,哪兒見半個人影。

  嶽航知那鼠妖受了傷,也做不得威脅,湊著熱鬧竄到近處,拾了根長枝點弄
地面,確有新土翻出的跡象,不禁驚嘆: 真的有遁地術啊……。!

   遁地? 鐘無厭聞言一凜,凝著眉毛環視四下,仍無半點發現,忽聽身側
傳來一聲慘叫,攜著嶽航奔了過去,卻見此處地面上插著一柄幽幽藍刃,微彎的
刃弧描著細碎紋路,仿佛半只蝶翼,造型倒是古樸漂亮,只是與地皮接觸一端卻
無端滲出大灘鮮血,瞧來慎人。

   這是師姐的防身兵刃! 嶽航走上前去左右觀摩,正要將之拔出,這時董
書蝶趕了過來,一把將他攔住: 別瞎動,師姐的東西擦了毒藥的! 不知打何
處抽出一條藍絳,緊密纏在手上,屈身將短刃抽了出來,幽藍刃身果然帶出一股
黑色血流。

  女子好潔,董書蝶皺著眉頭將血汙擦個幹凈,將短刃仔細貼在髖部,又用藍
裙掩了,道: 以前與真波山打過交道,對鼠大聖的地行術有幾分了解。這次他
有傷在身,潛入地底不深,總算將他留了下來。

  鐘無厭聞言一喜,也不說話,猛地一拳擊在地面,土石刀劈一般散向兩側,
正中一個坑窪裏露出一具黑紫身軀來,可不正是鼠大聖屍體。剛要上前搜查自己
所尋之物,卻聽董書蝶阻道: 鐘師兄且慢,我這刃上毒發難收,旁人觸了身體
潰爛,你可小心呢!

  鐘無厭停下腳步,黝黑臉頰忽地綻出 甜美 諂笑 好妹子,沒準那寇香君
所竊之物就在他身上,若觸之不得那不是要急死爲兄了。你快想個辦法嘛!

   辦法當然是有的! 董書蝶指繞鬢發,美滋滋笑著: 自家的毒藥當然會
有避毒之法,待我去搜了給你! 踏前一步,卻被那醜怪屍身下了一跳,急急轉
過頭去,咬唇直拍胸脯。半晌回神,哪兒還敢觸碰,猶豫片刻,回身將嶽航叫了
過來 師弟,女兒家膽小最厭屍魂,還是你來吧!

  鐘無厭環眼骨碌,忍不住道: 不若妹子將避毒之法教我,我自己搜索便是!


   教給你?那怎麽行呢! 董書蝶臉一紅,扭頭不理鐘無厭,伸了蘭指探入
口腔,緩緩夾出一顆幽藍晶石來遞到嶽航面前 師弟,你…………你將之含至喉
間,便可避毒……。

  那晶石水光閃閃地,顯然還帶著美人香涎,嶽航心底一顫,不覺生出些許淫
艷念頭,癡癡將晶石含進嘴裏,舌頭仔細蠕舔,除了溫香外也無別的滋味,卻愣
生生品出絲絲甜蜜…………

   原來是這樣避毒,那我確實來不得! 鐘無厭心裏暗笑,卻見嶽航陶陶然
半晌無動靜,那邊的美人也是紅著臉嬌羞模樣,哪兒還記得要做什麽事,無奈幹
咳一聲 嶽大公子,幫哥哥搜搜再與令寵恩愛不遲…………

  嶽航歉意一笑,這才收了心神,緩緩行至鼠大聖身邊,只見他全身漲紫,膚
上斑點縱橫,確實有幾分惡心,作勢拿著樹枝撥弄破爛披掛,其實早知寶貝被收
在何處,卻不急著取出,心裏琢磨: 他身上寶貝頗多,怎能都白白送與他人,
還是要挑幾樣好東西自己留著呢!

  打定主意,緩緩蹲下身來,背影正好擋去身後二人視線,探手將皮質軸卷以
及玉闕寶盞通通拿了出來,再三掂量,將玉闕和軸卷收入懷中,擎著寶盞轉身回
來,遞過手中之物道: 鐘大哥,你是來追這個的麽?

  鐘無厭接過寶盞,仔細查看,咧著嘴道: 正是正是,這是給皇帝的貢寶,
如今哥哥尋了來,可是要升官發財拉,哈哈……。 忽地想起什麽,生生頓住笑
容 好兄弟,就這件寶貝麽?沒有什麽牌子之類的東西?……

   牌子之類的東西? 嶽航一愣,旋即明了,原來他想尋采元鐵令,心裏琢
磨: 這東西太過招搖,留在身上也不敢使用,倒不如做個人情! 面作遲疑之
色,極不情願地打懷裏掏出采元鐵令來: 大哥也在找這采元鐵令麽?

  鐘無厭見了此物立時眉花眼笑,涎著臉貼上前來,伸手欲接,嶽航卻遠遠躲
了開去 這東西內司和刑堂的大人門都著緊得狠,交了出去肯定是天大的功勞,
師傅也曾交代我與師姐去尋的……。

   這…… 鐘無厭吱唔半晌,卻不知該怎麽開口討要,竟生生把鍋底臉面憋
出幾分血色,瞧來頗覺滑稽。

  嶽航強忍笑意道: 師兄歷練官場,想必這物對你用處更大呢!………若論
個人感情,給了哥哥也無妨,只是…… 向董書蝶努努嘴: 要不師兄去求求我
師姐,若她不反對……。

  董書蝶焉能不知他心意,噗嗤一笑 少來問我,我一個女人家做得什麽主。
師弟你是一宗頭首,自行決定就是……

  鐘無厭聽罷喜出望外,一把攥起嶽航手來 好兄弟,你便給了我吧!哥哥發
達了一定記得你的好處,將來同去院子,賬面全都交給哥哥……

  嶽航聽他越說越是不堪,趕緊將采元鐵令塞到他手中 好了好了,給你便是
………大不了被師傅打一頓………… 說罷行至董書蝶身畔,不舍地將避毒晶石
還了回去,低聲道: 師姐,鐘大哥,鬧了一整晚了,咱們還是回去休息吧,明
日還要趕路呢!

  二人應了,隨著嶽航回到客棧。這次董書蝶再也不敢與嶽航同屋,急急將他
與鐘無厭安排一處,獨個休息了。

  晨光放亮,嶽航早早起身,洗漱完畢,卻見鐘無厭仍自抱著枕頭發夢,兩條
大腿夾著被子一通廝磨,嘴角涎水不時流下,姿態好生不堪,心裏暗笑: 這廝
又想女人了…………

  思及女人,嶽航忍不住的心窩發熱,好些時日未曾與女兒纏綿,確實熬得難
受,何況身邊還有個看得見摸得著卻吃不得的美師姐時時撩撥。無奈晃晃腦袋,
拋去所有旖念,行至院子伸展腿腳。他昨晚月蠱剛過,內力激增,自覺身骨輕盈,
指訣一掐,一套驚蝶掌飄灑而出,雖少經錘煉,也舞得有模有樣。

  這驚蝶掌乃媚魔仙悟自本宗典籍,女子之身感悟,使將出來自然帶著骨子秀
媚之氣,嶽航外形不俗,衣著考究,耍弄起拳腳來確實瀟灑悅目。客棧裏人口雜
亂,早起的也有不少,見這邊有熱鬧看,不一刻便聚了十幾個駐足觀看,不時喝
聲亮彩,倒叫嶽航飄飄然。

  噪雜人聲中,忽地揚起一曲悠揚琴聲,調子不徐不疾,剛好和著嶽航步伐移
動,輕快中略帶調皮,眾人聽了不覺屏了聲息,神思跟著弦音飄往天際,待到一
曲和完,才想起去尋那奏曲之人。

  嶽航跟著調子舞拳,確實覺得舒服,不少晦澀之處豁然通朗,只是觀眾卻也
被搶個一幹二凈,心裏暗很奏曲之人喧賓奪主,瞪著眼睛向琴音傳來處望去,只
見客棧閣樓上一青衣女子憑欄抱琴,正笑盈盈地頜首相望,仿佛也覺出嶽航在望
她,竟盈盈拜了下去。

  嶽航左右瞧了瞧,這才確定她拜的是自己,一時怨氣全消,抱拳微笑。這女
子鵝蛋臉,修雲眉,五官精巧天成,一瀑長發自然披在肩上,顯然起得早了還沒
來得及仔細攏挽,卻平添股子慵懶氣息。淡青色的錦衫領口略微開場,露出一段
優美頸弧,細瓷嫩膚若隱若現,當真美作天人。

  正耽于美色,那女子卻開口笑道: 公子好俊的身法,小女子忍不住奏曲相
和,請勿見怪…。

  有美人誇贊,心裏自然美滋滋,嶽航立刻換上自認爲最是瀟灑笑容 天籟綿
長,繞梁不絕,還要多謝小姐贈曲之恩呢!

  青衣女子聽了撲哧一笑 小女子技藝粗俗,不足掛齒,倒是公子你空賦琴心
卻無劍膽,舞起拳腳來有氣無力地,怎像個男兒作爲………

  嶽航一愣,不想這陌生女子竟挑起自己毛病來,自己偏偏無法分辨,臉臊個
通紅,道: 只是舒展筋骨,何必弄得飛沙走石,沒得驚擾他人。

  女子笑得更甚,卻沒再說話,徑自轉身行至屋內。

   莫名其妙!……… 嶽航無奈搖頭,也消了晨練興致,轉身回到自己屋子,
卻見董書蝶與鐘無厭都在此間,正捂著肚子忍笑,好奇道: 你倆怎麽了?

   哎呦呦,咱嶽公子無往不利,今次卻被個女子這般取笑,怪哉!怪哉!
鐘無厭一幅幸災樂禍模樣,著實討厭。

  嶽航自覺丟了臉面,也不與他分辯,氣鼓鼓坐在凳子上: 師姐,咱們幾時
起身啊!

  董書蝶消了笑容,冷哼一聲: 怎地?你還舍得走麽?不用去勾搭美人了?


   我什麽時候勾搭…………… 嶽航難堪至極,也懶得再說,悶頭不語。

  鐘無厭忍著笑道: 好了好了,你們小兩口慢慢鬥,哥哥我可要回澤陽去交
差了,等以後再報答兩位恩情吧…。這便告辭!…。

  鐘無厭走後,兩人又別扭半晌,才收拾好行囊準備啟程。到櫃臺結賬,掌櫃
卻免去花銷,說是已經有人付了帳,弄得二人好奇不已,一時找不到那好心人,
也不去理會,提了馬車便要啟程,卻見客棧門口停了一輛華麗馬車,華蓋墜輦,
錦帳垂簾,隱約可見其內的窈窕身影。

   這是誰家千金小姐啊!好大的排場……… 嶽航贊了一聲,忍不住遮起眼
簾仔細瞧看。身後的董書蝶撅嘴哼了一聲: 見了女兒便這幅模樣,沒準是個麻
臉的婆子,看不惡心死你!

  嶽航噗嗤一笑,心想女子就是見不得別家比自己好。跳上車轅一聲呼喝,馬
車緩緩而動。

  沿著官道急行一日,已入真波山地界,頓覺民風習俗大有不同,仿佛獨立大
唐之外。真波山地接北界異族,多少受些北氣熏染,況且此地盜匪橫行,又少了
官府轄制,民風自然剽悍,行路間多見農衣者仗劍而行,以至見怪不怪。

  嶽航哼著小曲四處瞧看,不時與商販搭訕,或撿些新奇師傅買了送給車廂裏
的師姐玩,倒是悠哉。董書蝶隨手甩出一把針線活計,哼了一聲: 瞧你,還有
心思玩鬧,寇香君死了,你我該怎麽交差?都不想想後路麽?

  嶽航一愣,心想: 師傅要捉寇香君,無非是要尋些寶物,說不得要將玉闕
地圖獻出一件了! 嘿嘿笑道: 師姐,我們爲什麽捉寇香君啊?莫不是也要搶
什麽寶物麽?

  董書蝶歪頭道: 誰知道呢,好像要些關于天地散人的事情。

  嶽航已聽了多次這個名號,卻不知是何來頭,好奇道: 天地散人是誰啊?


   當今皇帝喜好丹鼎之道,特意拜了位丹道大師做國師,賜號天地散人,可
受寵得很呢!這位可神秘得狠,師姐我也沒弄清此人來頭,特意問了師傅,她老
人家又不愛理會我,料想應該與文淵有些幹系。 董書蝶出得車廂,拍拍嶽航肩
膀 師弟,今日便宿在這此城吧,明日一早在渡浩渺水路上真波山。



第五卷、第十章、從善如流

嶽航嗯了一聲,將馬車停在城中最好客棧門前,卻發現先時見的豪華馬車竟也停在這裏,只是不見其主人,想必已入客棧歇息。回身

將董書蝶接出車廂,一同行進大堂,只見堂上人頭湧動,熱鬧非常。

門口不遠處,一滾圓老者笑臉相迎,幾句奉承話過去,直把往客侍弄的開懷舒心。
待到嶽航行至跟前,神情倏地一凜,直至看清身後的董書蝶,又迅速堆起笑容,細著嗓音喝道:“原來是媚魔宗的本家到了,恕宗老

兒怠慢之理”說罷朝著董書蝶深深一躬:“董小姐好些時候沒來過了,可真稀罕那!”

  董書蝶走上前來嫣然一笑:“怎敢勞動宗老來親自接待,看來今次的五宗盟會貴宮可看重得狠呢!”

“哪裏哪裏!正逢我聖帝華誕,我等下屬怎可不盡力而爲!”宗姓老者作勢向她身後探望,沈吟半晌道:“不知令師仙蹤何處啊?這

五宗會盟可缺不得這位高人壓場!”

  董書蝶道:“本來師傅也是想親自來捧貴宮的場,可惜練功至緊要關頭,不得不閉關數月,只好派了最親近的關門弟子來給貴宮主

祝賀”將嶽航拉至身前,喜喜指給他看:“喏,這位是我嶽航嶽師弟,如今代掌我宗事物,是爲少宗主…….”

宗姓老者上下打量嶽航,屢著稀疏長須點頭道:“好哇,名師出高徒,又是一位一表人才的少年英雄….”說罷抱拳過頂“老朽宗一

領見過嶽少宗主。

  嶽航自覺資曆短淺,哪兒敢當人家如此大禮,趕快上前攙了,回禮道:“宗老客氣,嶽航懵懂兒童,該先給前輩問禮才是!不知這

位前輩該怎麽稱呼?”

  不等老者回話,董書蝶接過話來:“師弟,這位便是浩渺宮護法左天師宗一領宗前輩,江湖人稱摘星天師,可是位玄學大師呢,以

後可要多向他老人家學習哦!”

嶽航也不知這人在真波山上地位如何,但觀其處事言行,也只必是一位睿智之人,趕緊一揖到地:“嶽航見過宗前輩!”

宗一領哈哈一笑,將嶽董二小攜至一處雅座,安排茶童侍女送過酒食,自己則推說要接待客人,匆匆去了。

嶽航穩下神來四下打量,這才發現這大堂裏聚的都是些江湖客,三五個湊在一起,衣幟分明,或高聲闊論或秉盞相歡,熱鬧非常,好

奇朝身邊人問道:“師姐這間店家怎地如此興隆啊?”

董書蝶很很敲他腦袋:“沒看到麽,這裏是浩渺宮接待四方武林人世的頭站,自然會這般熱鬧了!”隨手指了幾位道:“你看你看,

那個是一指門的大弟子黃驚威,那個是潇湘門的吳水月,可都是些知名人物呢!”

嶽航哦了一聲,隨著師姐玉指掃了一圈,卻沒一個認的出來的,無奈搖頭,隨手夾了小菜送入嘴中,邊嚼邊想:“看來這次會盟還真

是盛會呢!”

二人吃過飯稍事休息,也不想湊這熱鬧,隨著侍兒上了二樓廂房。兩人仍住一間,擠著床鋪打起盹來,一路勞頓,不一會兒已入夢鄉

。。。。。。。。。

真波聚義,浩渺滌塵!真波山自稱前朝正統,只零星的人馬發展至今日也有了自保能力。八百裏山路連綿,十三座峰衆環護浩渺宮,

可謂天下絕地。煙水城爲浩渺宮水路門戶,勾連內外供需交通,繁華程度堪比一省首府。

今夜煙水城內達旦狂歡,商舍樓台彩燈遍墜,店家貨郎吆喝連連,本也不甚寬廣的街道上已是摩肩接踵,真個除夕夜一般。秦道人打

著哈哈走街竄巷,時不時拉住行人送卦,可惜總是遭人白眼,不禁郁悶非常,拽著胡須嘟囔:“怎地道爺我就這麽沒有市場呢,磨破

了嘴皮也沒蒙到半個主顧….真個晦氣!”

“哎,這位壯士慢走,本真人夜觀天象,竟覺今夜紫薇鬥亂,將星突起,這才運起神通查看,不想鬥數盡顯壯士頂門,不若聽我指點

一番,定能成萬古基業啊……..”

“萬。。。。。。。。萬你老母”男子轉過身來,橫肉滿臉,一條長疤橫亘脖頸,長相當真凶很,作勢揮拳吼道:“有我真波山摘星

宮坐鎮,你個外來道士也敢胡謅騙人錢財麽?趕快滾開”

  秦道人一見那缽大的拳頭身子立時篩糠,灰溜溜轉身狂奔,躲在水果攤後半晌,見惡人沒有追襲,才安下心來,低聲詛罵:“摘星

老兒……..狠神氣麽?我呸………”
好說歹說求了個蘋果下肚,才覺安穩不少,忽覺眼前一亮,不禁詫異,擡頭查看,只見前面一個小和尚穩著步子走了過來,一身月白

僧衣,更襯得光頭曾明瓦亮,臉上雖帶著稚氣,卻生就悲天憫人樣貌,一望便知是良善人物。

  這小和尚一雙眸子又黑又亮,葡萄珠般上下翻動,遇人便稽首詢問,想必是雲遊至此,探問路途。秦道人愣了半晌,擊掌歡歎:“

主顧要上門拉,嘿嘿,騙不到當地人還騙不到外來的和尚麽!”當下撿了條矮凳挺挺坐好,擺正伏魔冠,拉齊真武袍,霎時變了個長

須飄灑,道貌岸然的真人大聖。

  見那和尚靠近,趕快扶正手裏的長幡,伸到和尚面前仔細搖晃,生怕他露看了半個字。誰知晃了半晌,那和尚竟然全無動靜,只瞪

著大眼好奇看著自己,心想:“今夜燈火通明,他不會看不見吧?”
  可不能讓這鴨子飛走了,秦道人幹咳一聲:“小朋友災禍臨身,可要仔細想好對策才是啊……”

  小和尚左右環顧,身邊也無他人,半晌才讷讷道:“道長您說我麽………”

“搖挂勘蔔良善之輩,張嘴只渡有緣之人,無量天尊,老道稽首了!”秦道人宣了聲道號,心裏暗喜,只要這人回了話,那便八九逃

不出自己手心。

  小和尚見這老人面目脫俗,一雙細長鳳目淵深似海,不禁心生好感,彎了眼芽笑眯眯道:“老道長好,剛才您與我說話麽?”

  “小友煞氣沖頂,已經迫在眉睫,不若老道幫你起上一課,保你驅災避禍”秦道人隨口胡謅,也不忘將布袋裏的活計通通擺到地面

,銅錢、龜板、簽筒、朱砂箋一應俱全。

  小和尚連連擺手:“道長好意小僧心領了,不過小僧信佛之人,何懼魔難臨身,全當現世果報罷了”說罷轉身欲走。

秦道人一急,伸手捉了他一條手臂:“小友莫急著走,蔔上一挂也不收你錢財,便聽道人說得對與不對即可,可否?”

  小和尚掙了掙,卻難撼動分毫,不想這高瘦道人竟有如此力氣,可觀他神情到沒有惡意,也不忍動武傷他,無奈道“那就請道長施

爲吧!不過事先聲明啊,小僧可是沒得半分錢的!”

秦道人心頭一喜,趕緊松了他手臂,指了指地上的活計:“那小友要起什麽課目啊?”

小和尚雲遊已久,也見識過蔔卦先生的技藝,無非是順著主顧胡謅罷了,今次是拗不過了這才要應付一下,當然要撿個簡單不耽誤時

間的課目,當下指了指地上的朱砂箋道:“那便策字吧,就策我畢生之願….”

  “好說好說!”秦道人將朱砂箋捧到案上:“那就請小友賜字吧!”

  “賜字??”小和尚倏地赤掩雙頰,讷讷道:“我………我不認得字……”

“你……”秦道人差點暈倒過去:“那你策什麽字啊 …….”見這小僧撥弄著光頭羞赧模樣倒是可人,悶氣霎時消了大半,長歎一聲

:“罷了罷了,你便隨便比劃就是,或許天然成之更添神異………”

  小和尚嗯了一聲,執筆在手,閉著眼睛瞎塗一氣,感覺差不多了,擡手還回筆去,眨著眼睛道:“道長你看怎麽樣?”

  “這是個…….”秦假仙撫著長須沈吟片刻,卻皺起眉頭來。這字迹當真潦草,認了半晌才從記憶裏找出一個與之相像的字“這是

個‘困’字……..”

秦道人凝眉掐指,擡眼乜了小和尚臉色,蓦地噓聲長歎:“澤無水,困。此爲異卦。俗世衆生,或困于富貴功名,或困于權勢酒色,

總而言之,無外乎‘求之而不得……’”

“求之而不得?”小和尚默然點頭:“確如道長所言,小僧十歲出遊,如今已七載,仍然一無所獲………”

  秦道人心頭暗笑:“自然求不得了,求得到的那還是畢生所願麽?…..”卻做出一幅高深模樣,指腹沿著鮮紅比劃滑動,倏地瞪大

雙眼:“不好不好,小友大難那!”

小和尚被他嚇了一跳,偏頭詢問:“怎地了?”

“困挂出則天命定,小友修佛之人本該無欲無求,因何執念強求一事,消磨了本命正志,如今童子煞臨身,性命危矣,恐難及冠那…

….”

小和尚掐著指頭盤算“今年自己周歲十六,三日之後可不正是俗世冠禮之時….”神色立時暗淡下去,搖頭歎道:“師叔,你到底身

在何方………..”
秦道人偷眼打量,見著小和尚似乎真的被自己唬住了,趕緊添油加醋:“罷了罷了,老道怎忍看你小小年紀便含恨而終,便賜你神木

一枚,可佑你盡快實現心頭所想……”說罷打衣袖裏拿出巴掌長一節木棍遞到小和尚手裏:“你拿了這枚木霹雳,兩日後在城中選處

最熱鬧的所在點燃,你心頭所想定能盡快實現…….”

  “真的麽?”小和尚聽罷竟忘了自己死期將近之說,將這木霹雳湊到眼前仔細瞧看,上面除了些細碎花紋外到與平常煙花沒有兩樣

,不禁懷疑:“這小玩意真有這麽厲害麽?”

  “有沒有用你自己用過就知道,反正也沒什麽損失,何不試試…..”秦道人仿佛了卻一樁心事,長噓一聲“好了好了,今日的挂也

送出去了,老道我可要逍遙去了….”七手八腳收了地上活計,長幡一卷,踢踏著腳步混入人群。

小和尚咬唇凝視手中木霹雳,心裏不知是何滋味,回想與師叔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不禁淚溢雙眼,抽搭著擦去鼻涕,將木霹雳仔細藏

在懷中,恍惚前行…….

秦道人執杯在手,卻不貪杯中滋味,對地拜了三拜,酒水盡皆撒在地板之上……..“本是短命之人,老道诓騙于你總比诓騙別人少一

分罪孽…..”

“哼!你何時變得如此膽小婆媽!”一修長身形無聲無響到了身邊,忿忿收了手中折扇:“如此重要之事卻诓個無知和尚來做,不怕

他將那物弄沒了?”

秦道人轉過頭來,一臉詫異神色:“尋你半月不見,你家下人都說你生病了,不想功夫到精進不少,可喜可賀啊!”

“你少來岔開話題,這次的事如若出了差錯,那便……...那便死給你看…….”

“你放心就是,這和尚已非凡間之人,借他運道助你成此大事綽綽有余。何況有我護駕,那物萬無一失,你還擔心什麽…….”秦道

人恢複嬉笑神色,轉身又爲自己添了一杯水酒,咕噜飲下肚子去,砸吧嘴唇瞥眼打量眼前的俊俏公子哥,蓦地一咳,卻把前襟噴個半

濕“你……….你怎麽…….”

“又怎地了?”公子哥厭惡躲開幾步,環首打量自身,又見那腌臜道人眼神下流,倏地紅了臉面,跺腳轉過身去:“不許再看,否則

挖了你雙眼……”

“咳…….咳…….不看便不看,也沒什麽大不了……..”秦道人摸著鼻子偏過頭去,長長歎了口氣:“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總算了

卻我一幢心事………..”

“你少裝模作樣!我要進梧桐谷,你要給我帶路知道麽……”公子哥依舊惡語相向。

秦道人搖頭苦笑:“寒兒,當年你娘提這請求我都很心拒絕,怎會答應你……”

“就是你不肯說,害得娘親郁郁而終,你還好意思說…..”李慕寒漆眸圓睜,直欲將眼前人生吞活剝。

秦道人沈默半晌,道:“我發過重誓,絕不可泄露梧桐谷聖地所在,你就別在逼我了,想入梧桐谷便自己去尋吧!”說罷旋身輕點地

面,身形倏地化作零星白線,消逝無蹤。

李慕寒張口欲呼,終止住聲息,忿忿跺腳,喘著粗氣瞪視前方,半晌才轉身擊掌,;幾道黑影飙射進屋,通通跪伏在地。

“分出幾人盯著剛才那和尚,記得護住他安全……”

“是 。。。。。。。”

“另外……”李慕寒語氣一頓:“那人……….可有消息…..”

黑衣人首領道:“回主人,五掌櫃接到二掌櫃消息,已經跟了過去,想必已在煙水城中…….”

“到了麽?狠好…….狠好….”李慕寒仿佛自言自語,無力擺擺手,黑衣人霎時散個幹淨。靜夜憑欄,只想消了全身力氣,散著筋骨

遙望月天,放下指尖早繞得快斷掉的秀發,怎地也拿不定主意該怎樣面對……….
2010-4-1 10:4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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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juli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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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9-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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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還以為有更新了,話說這個小說基本也就太監到這了吧,
當初是看 “照日天劫”的空檔看了這部“廣陵”,雖然水平比之“照日”差很遠,但還是值得一看的,可惜又一部太監了
2010-4-2 11: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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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n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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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6-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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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堆太監文,可見完成一部H文是不容易的。

多鼓勵一下吧。
2010-4-3 08: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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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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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6-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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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好色文總是太監的?可惜可惜啊,不知那位高手會續寫呢“?
2010-4-4 16: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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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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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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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作者呢,难道就不打算再续前缘了?看了很多次,也就看到第五卷为止,这么好的文章,可惜了。
2010-4-4 17: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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