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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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妖媚橫行 01-07 作者:流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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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媚橫行 01-07 作者:流域風

【妖媚橫行】
               妖媚橫行


作者:流域風
首發:SexInSex

                 一

  眼看著日落西山天色將暗,常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準備著要回家去。

  柴草已經砍了不少,挑起來十分沈重。常生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累,自幼就吃
慣了苦,成人之後更是以此為業,養活一家的生計,早已習慣了每天上山砍柴的
營生。父母年紀大了,腿腳不再利落,常生孝順,雖然整日辛苦忙碌,卻也不肯
讓老人上山勞碌。

  他此時歸心似箭,順著山間崎嶇的小路往回走,腦子裏已經在想著月梅了。

  月梅是鄰村青牛寨的女人,嫁來他家還不到一年。常生家裏窮,幾乎連彩禮
也拿不出,月梅竟不計較,爽爽快快地就應了。娘家人老實,也不嫌棄他家貧,
一句埋怨的話也不來說他。

  初時常生還以為月梅生得齷齪,才肯嫁了他的。到迎娶到了家裏,才知道竟
然是個十分美貌的。不單身形窈窕容顏秀美,脾氣還好得出奇,手腳勤快心思周
全,把個家裏收拾得井井有條。

  常生就把她當了寶,呵護有加,即使生活不太寬裕,每次上集市賣柴,總要
省下幾文錢來給她買些胭脂花粉。少年夫妻,自然是好得如膠似漆,每天夜裏,
常生總要抱了月梅要她一回,若不是月梅乖巧,怕傷了他身子極力勸他,一夜兩
三回也要的。

  遠遠看見自己家的窗口亮著燈光,心中一片溫暖,想:月梅一定做好了飯菜
等自己回來,今天砍的柴多,明日趕集又可以給她買上一盒胭脂了!

  一進家門,就聽到月梅的哭聲,斷斷續續地從父母的屋裏傳來。心裏一驚,
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放下柴草就奔屋裏去了,口裏叫著:「月梅,你哭什麽?老
人家年紀大了,你可別煩他們,有什麽事情來和我說。」

  只聽月梅在屋裏突然高聲大叫:「常生!常生救我!」聲音淒厲悲憤,又夾
雜了恐懼絕望。頓時驚得全身冒出了冷汗,搶步上前去推房門,心裏想:是什麽
野獸跑到屋裏來了嗎?天才剛剛黑,豺狼山蟲可沒這麽早下山的。

  門卻推不開,竟是從裏面栓了的。急的直叫:「月梅月梅,你怎麽了?快給
我開門。」裏面卻沒了月梅的回答,只傳出幾聲悶哼,似乎是她的口給捂住了。

  情急之下後退了幾步,用力朝門上撞去,柴門不甚結實,一撞之下立時就開
了,常生也隨著慣性跌進了房裏。

  眼前的一幕把他驚呆了。

  母親被繩子綁了起來,口裏塞著件衣衫,父親卻倒在桌旁一動不動,一身的
鮮血,手裏還握著鐮刀。自己的妻子月梅卻被一個人按在床邊,雙腿站立,褻褲
褪到了腳邊,露出雪白豐滿的下體,上身趴在了床上,正拼命扭動掙紮。

  她的身後,站了個高大的男子,也赤裸著下身,把個碩大的陽物正插進妻子
穴中,毫不憐惜地狠狠挺動著,一下又一下地撞擊在月梅豐臀,「啪啪」有聲。
就連他撞門進來,那男子也沒有停頓的意思,轉頭狠狠地望了他一眼,繼續抽動
著塞滿了陰穴的陽具。竟是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

  月梅的陰處已經一片狼藉,紅白斑斑,穴肉被帶著翻進翻出,顯然已經被奸
淫了不短的時間。雙腿已然站立不穩,不斷地打著顫兒抖動,上身的衣衫也被撩
起,細細的腰肢似乎難以承受巨大的沖擊,極力躲避著男子巨大的力道。然而身
體卻被男子牢牢地按在床上,無法掙脫,頭也給一床被子蒙起裹得死死的,還在
奮力扭動,顯然那被子已經封住了口鼻,以至呼吸不暢,掙紮的力度正在慢慢變
小。

  眼看著自己的嬌妻被人淩辱,常生心頭如同被刀剜一般,憤怒的全身不由自
主地顫抖,大叫了一聲:「畜生!我和你拼了!」縱身沖了上去。

  那男子斜眼看著他過來,卻不慌張,待他近了,擡起手臂迎面一拳,正打到
常生胸口。這一拳勢道威猛,生生地把常生打得飛了回去,重重地跌在椅子上,
那張椅子登時就散了。常生胸口一陣發悶,氣血翻滾,手扶地面想要站起竟然力
不從心,張大了嘴用力呼吸,卻還是一口氣也不能喘過來。

  男子惡聲說道:「你最好給我滾出去,別礙我的好事,老子今天弄得心情好
了,饒你一條性命。不識相的話,送你去見你老爹!」轉頭接著在月梅的身上泄
欲,大手抓了她兩瓣粉白細嫩的臀肉,用力朝兩邊分開,扯得中間菊花也合不攏
了,露出個粉紅的小洞來。道:「小媳婦你哭什麽?好好地依著我,有你舒服的
時候!惹得老子急了,把你屁眼兒也弄翻!」

  常生努力在地上爬過去,伸手去抓父親手裏的鐮刀,啞了嗓子叫道:「陳一
虎,你喪盡天良害我一家,早晚要遭天譴!」

  那陳一虎邊弄著月梅,說道:「天譴?老子怕什麽天譴!在陳家溝姓陳的是
大姓,姓陳的裏面我陳一虎最大,在這裏老子就是天了。一個村子裏姓常的有幾
家?你可要想清楚了,得罪了我,讓你在陳家溝呆不下去。」擡手在月梅屁股上
拍一掌,道:「奶奶的,小媳婦你倒是叫啊!你叫得越兇,老子弄得就越爽。」

  常生已經抓過了鐮刀,奮力朝陳一虎爬去,雙眼瞪著那不住晃動的雙腿,想
到:今天我豁出去性命不要,也一定殺了這個惡人。

  眼見離陳一虎越來越近,忽然聽到頭頂陳一虎哼了一聲:「拿個鐮刀兒就能
和我鬥了嗎?哈哈,真是不知好歹。」擡腿飛起一腳,正踢中常生的頭,人就在
地上翻了個滾兒,眼前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

  陳一虎把月梅頭上的被子扯去,露出婦人一張俏臉,發髻散亂著纏在頸中,
映襯得那肌膚更加白皙。

  婦人哭得梨花帶雨,剛才悶在被中幾乎窒息,身上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全
身癱軟在床上,任憑陳一虎巨大的陽具在體內進出。突然身子一輕,人已經給陳
一虎翻了過來,把褻褲扯了扔在地上,雙手把她兩腿高舉了起來,陽具又插了進
去,道:「換個姿勢,老子要看看你這對嫩乳!」只覺胸前一涼,上衣也給扯脫
了,油燈閃爍之下,一雙翹起挺立的乳房光潔如玉,散發著瑩瑩的柔光。

  陳一虎把兩條粉白的玉腿抗在肩頭,俯身壓下去,使得月梅下身翹離床頭,
以便抽插可以更深。騰出兩手來抓住了乳房,用力捏揉,乳房在他的大手裏被擠
得扭曲變形,嬌嫩的乳肉從指縫中溢出來,更加顯得豐滿誘人。

  月梅痛得秀眉緊蹙,呻吟了一聲,喊道:「常生……常生你……在哪裏?你
有……沒有事?」一句話被陳一虎的撞擊沖斷成了幾截兒,斷斷續續連不起來。

  陳一虎道:「你老公困啦,他要睡上一會兒,哈哈,小媳婦你乖乖的,再過
一陣兒,就能見你老公了。」

  又是一陣的兇猛抽動,月梅的下身已是火辣辣地疼痛,只聽得陳一虎大叫了
一聲,伏在她身上定住,陽具一陣跳動,一股股的精液噴湧而出。歇了一會,抽
出了兀自堅硬的家夥,那白白紅紅的立刻全流了出來,順著大腿流到了床上。

  陳一虎起身穿衣,看著床上癱軟一團的月梅,道:「小媳婦,舒不舒服?你
那裏又緊又嫩,很合我胃口,不如跟了我,以後有你的福氣享!」

  月梅沖他怒目而視,罵道:「你這兇徒,沒有天理王法,我總要告到官府,
治了你這惡人。」

  陳一虎本已經走到了門口,聽了她的話,臉上露出兇相,道:「你還要告官
府?很好,我要給你留活路,你偏不走!那可怪不得我了。」來到床邊,一把扯
住月梅的頭發,拉了過來,扳住頭顱使勁一擰,「哢嚓」一聲頓時斷了脖頸,一
個美貌如花的女子,立刻香消玉殞,眼見是活不成了。

  他俯身拿起常生手裏的鐮刀,去到綁著的常生母親身邊,在項下一割,也殺
了。又到窗前去看那老漢,似乎還有氣息,揮起鐮刀,又砍了幾下。身後突然一
痛,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轉過身來,看見常生已然起身,地上落著一根短棒,
想是他擲過來的。便獰笑著說道:「你還沒死嗎?我這就送你去。」

  常生環顧四周,見親人一個個俱都殞命,心中一片冰涼,想:我不求富貴,
只求能在此安身立命,過一個平常日子。今日卻飛來橫禍,竟遭舉家滅門!這惡
霸練過功夫,周遭數十裏沒人勝過他,我是活不過今日了,可也不能便宜了他,
拼死也要咬他一塊肉下來。撲了過去,張口咬住了陳一虎的胳膊。

  陳一虎吃痛,反掌在他後腦拍了一掌,常生悶哼了一聲,人就暈了過去。陳
一虎將他推倒在地上,罵道:「狗東西,臨死還要咬人。」正要殺他,忽然想到
:我殺了這一家,也是大案了,還要設法掩蓋。來時村口是有人看見的,知道我
要來這家收租,出了命案,也不容易脫身。總要想個妥善的辦法!

  不知過了多久,常生才醒轉過來。發現周圍一片寂靜,手腳都給綁了。環顧
四周,身處一間高大的空房子中,身前是一排鐵鑄的欄桿。用力晃了下頭,想:
我死了嗎?這是在閻羅殿中!低頭看綁住的手,竟然是鐵鐐銬鎖著,登時茫然:
原來我還活著,這鐐銬又是怎麽回事?

  想起月梅和枉死的父母,悲痛欲絕,眼中掉下淚來。牙齒死死地咬住,想道
:無論如何,只要我不死,定然想盡一切辦法去殺了那狗賊,替我一家人報仇。
陳一虎為什麽不把我也一同殺掉,他把我鎖在這裏,又是什麽意思?

  他挪動了一下身體,只覺得酸痛無比,到處火辣辣的。身上全都是斑斑的擦
傷,衣服也破了許多處,似乎是被人拖著行了很長的路程。後腦被陳一虎拍了那
一掌,到現在還是暈暈的,迷迷糊糊如同灌了鉛相仿。

  又過了不知多少時候,天色漸漸轉亮外面終於有人走動。不時傳來吆喝叫罵
之聲,間或幾句辯白討饒。再過得一陣,進來兩個公差打扮的人,叫:「常生,
起來跟我們走,老爺要審問你的案子。」

  常生頓時恍然:原來我是在衙門的監牢裏,難道陳一虎也被抓了?倘若真是
這樣,那我舉家的深仇就有指望報了。

  常生跟隨兩人來到堂上,一眼看見陳一虎竟然也在,卻是好好地站在那裏,
全不似自己鐐銬加身。又恨又怒,罵道:「惡賊,你喪盡天良早晚要報,等真相
大白了,老爺定會抓了你來償命。」

  背後一人喝道:「跪下!」腿上一痛,被打了一棍,立刻跪了下來。

  案後坐了個四十出頭兒身穿官服的人,面色白凈十分清瘦。提著驚堂木拍了
一下,叫道:「你是常生?」

  常生將頭在地上一磕,回道:「小的正是,我一家都給這個惡人殺了,求大
老爺做主!」

  陳一虎在旁邊向上拱了拱手,道:「大人,他這才是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他
殺了父母妻子,卻要賴在我的頭上,求大人明察。」

  常生全身一震,怒道:「我殺自己全家,我瘋了麽?」

  那案後的老爺說道:「你不要插嘴,等他先說了。」

  陳一虎道:「小人昨日去他家收租,是傍晚天將黑才去的,之前已經收了幾
家,常生見小人手裏的錢財,動了歪心,要謀我的性命。拿棍子從背後把我打暈
了,他父母勸他,這畜生竟然連老人家也一起殺了!唉!真是可憐了。」

  常生氣得全身發抖,啐了他一口,大罵:「你胡說八道,我、我幾時謀你錢
財了?」

  陳一虎也不理他,自顧自接著說道:「他媳婦聽到聲響,過來看見他殺了父
母,嚇壞了,就喊救命。他害怕人聽到,就連老婆也一起殺了。他正要殺我,還
好我家人趕來,才救了我。」

  案後的人點了點頭,道:「常生,你認罪麽?」

  常生道:「我冤枉,明明是他奸淫我妻子,被我撞見,才殺我全家滅口,又
來誣陷在我頭上!天底下哪有殺自己父母妻子的道理?老爺你不要聽他胡說。」

  案後的人道:「陳一虎有人證的,你卻沒有,還在這裏和本官狡辯。你不老
實認罪,我可要用刑了。」

  常生聽了這一席話,心裏如墜深淵:我原想在公堂上辨明是非,替全家人報
仇,原來他們早已經串通好了來害我!陳一虎定然使了許多錢財來賄賂他的。不
由怒火中燒,自知活命無望,破口罵道:「我道你是個好官,原來是一丘之貉,
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真是豺狼當道畜生橫行,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的。」

  陳一虎道:「大人,這廝妄言誣官,口出不遜,連衙門也不放在眼裏了!大
人當割了他舌頭,免得他汙言穢語,弄臟了官衙。」

  案後的人道:「嗯,說得有道理,給我割了他的舌頭。」

  立時有人過來,按住了常生,撬開嘴巴,用刀將舌頭割了。旁邊又遞過來寫
好的供詞,捉了他的手按了手印。常生滿嘴鮮血,口中荷荷作聲,雙目圓睜,幾
乎要噴出血來。

  那案後的人轉了頭去,不敢看他,道:「拉他下去遊街示眾,近日刁民鬧事
的不少,要給那些人看看,犯了王法,可就是這樣的下場了。」

  大街上人頭湧動,街當中常生被人綁在車上拖著,胸前掛了個殺人待斬的牌
子,緩緩前行。陳一虎走在車旁,大聲吆喝:「大家都來看看,這人窮兇極惡,
竟然弒父淫母,殺妻滅口!實在是畜生不如的惡棍。」

  人群中就有人向常生投擲雜物,罵道:「真是個畜生!養了這樣一個兒子,
跟養只狼有什麽區別?」就有小孩也學了大人的模樣,撿起石塊來砸常生。

  天空萬裏無雲,初春的暖日光灑大地,曬得人睡意頓生。若不是這一行遊街
的人,倒真是個風平浪靜愜意安適的好日子!

  漸漸離菜市口越來越近,圍觀的人也越聚越多。忽然間人群一亂,有人叫:
「快閃開,有馬匹過來,別撞到了。」

  眾人回頭,只見後方奔過來一紅一白兩匹駿馬,馬上竟然是兩名少女,前面
紅馬上坐了個紫衣女子,眼看已經沖到人群之前,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絲毫
要直沖進人群中一般。

  眾人紛紛躲閃,只剩下路當中遊街的常生、官差和陳一虎。

  那女子叫道:「陳一虎!」

  陳一虎猛然聽到有人叫他,自然而然地應了一聲:「誰叫我?」

  那馬已經沖到跟前,馬上女子將身子一低,探手從背上抽出一柄長劍,寒光
一閃,陳一虎的人頭已經離頸,不待人頭落地,左手的馬鞭一揮,卷住了向上帶
起。長劍瞬間入鞘,騰出手來接住了人頭。那馬竟然絲毫沒有停頓,一騎絕塵沖
了過去,直到提著人頭奔出數丈,陳一虎的身子方倒下,脖頸中噴出一股鮮血,
染紅了青石的街面。

  這幾下快捷如電,從叫人拔劍砍頭入鞘,到提頭而去一氣呵成絕無停頓。陳
一虎也是身懷武功的人,居然連反應躲閃都來不及!還沒明白過來就已經丟了項
上的人頭。旁邊的人更是目瞪口呆,直到紫衣紅馬去得遠了,才同時「啊」地叫
了出來。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7-31 17:58 編輯 ]
2010-5-27 17: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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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媚橫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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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後面跟著的白馬上是個身穿綠衣的少女,行事卻沒有之前女子的魯莽,到了
眾人前面,怕馬踩到人,收韁停住。大家看她圓圓的臉蛋兒,劉海齊眉,年紀也
不過十五六歲,依稀還透著幾分稚氣。

  綠衣少女沖前面的女子喊:「姐姐!你等一等,我的小白沒你的火胭脂有力
氣,快跟不上啦!」

  紫衣女子這時已經沖出人群,毫不停留,道:「你真麻煩,不要你來,你偏
要跟著來,我可等不得你了!要是再耽誤,天黑就趕不回去了!我先走了,你慢
慢跟來罷。」說話之間已經遠去,竟然把少女拋下不管了。

  少女撅起小嘴兒,道:「哼!有什麽了不起的,我一個人還找不到回家的路
嗎?我就慢慢地走,看你一個人回家怎麽跟媽媽交代!」

  幾名衙役到此時才回過神來,紛紛抽出刀來,叫道:「攔住這一個,別讓她
走了。」

  少女也不慌張,笑著說道:「憑你們幾個嗎?只怕攔不住。」看一個人已經
沖了過來舉刀砍向自己,她連背上劍也不拔出來,手中的馬鞭揮出,只聽「啪」
地一聲清響,抽中了那人的手腕。那人的刀立時脫手,「哐啷」一聲落在地上。
少女回身又是一鞭,擊中另一名衙役的肩膀,輕笑道:「這一招叫做回馬鞭,哎
呀!對不起,使得不對了,沒抽中你的頭。」

  有人就叫:「砍她的馬腿,只要她摔下來,就能捉住了。」

  少女聽了大怒,道:「你敢,傷了我的小白,我要你償命。」手裏的馬鞭力
道加重,把發話的那人抽了個跟頭。說話之際連連出手,每擊必中,轉眼的功夫
已經給她接連抽倒了七八個,其余的人嚇得不敢再靠近,遠遠地躲開,口裏叫喝
著,卻沒有一個人肯上前。

  少女面露得意,道:「你們還來不來?再不過來捉我,我可就逃走了!」

  常生被捆在車上,眼見陳一虎被殺,形勢混亂,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求生的欲
望,大聲朝那少女求救。他舌頭被割,叫出的聲音含糊不清,嘴裏的血也一起噴
出,形狀十分駭人。那少女給他的叫聲嚇了一跳,低頭看向他,問:「你是叫我
嗎?我可不認識你。啊!你、你的舌頭呢?」

  常生望著那少女,「荷荷」地叫著,流著眼淚,以頭觸地拼命磕著。少女頓
生出憐憫之心,道:「你是要我救你嗎?我明白了,你別再磕頭了,再磕下去,
頭也要破了。」擡手拔出了背上的長劍。只見眼前劍光一閃,身上繩索登時齊刷
刷斷裂。手臂上一陣的清涼。低頭去看,原來那少女的劍鋒利異常,這一下不但
割斷了他身上的繩索,連衣衫也給劃破了。

  少女吐了下舌頭,笑道:「哎呀,對不起,我內力不成,差點兒割到了你。
要是我爹爹知道了,一定又會笑我練功不認真,連割條繩子的勁道兒也拿捏不準
了。」

  常生脫困,先去地上撿了一把刀,到陳一虎的屍體前,發瘋般地一陣亂砍,
轉眼之間,一具無頭的屍體給他砍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少女看得心驚,叫道:「好啦,別再斬了,他死也死透了,你費那個力氣幹
什麽?」

  這時候聽見遠處有人叫道:「拖住她,再過一會兒統領大人就到了。」

  少女聽了,雖然心中不以為意,但姐姐不在身邊,終究有幾分不安。想道:
還是早些走了好。俯身抓住了常生的後領,道:「別亂動,我帶你出去。」腿上
用力,那白馬似乎明白她的心思,一聲長嘶箭一樣竄了出去,眨眼之間已經沖出
人群。

  常生偌大的身軀,給她提在手上毫不費力,耳畔只聽得後面的人吆喝呼喊著
追趕,卻是越來越遠,再過片刻,只剩下呼呼的風聲。

  一口氣奔出十余裏地,少女才停了下來,放下常生,甩了甩手臂,道:「你
太重了,我要歇一歇,再提著你跑,我的手臂可要斷了。」常生死裏逃生,心中
卻是一片哀傷,想起自己家人盡亡,眼淚又流了出來。那少女見了道:「現在你
能逃出來,該高興才對,怎麽反而哭起來?你那麽恨陳一虎,和他有大仇嗎?」

  常生口不能言,只有用力點頭。

  少女又道:「今天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官府定要捉拿你的,你要逃得遠遠的
才好,你有什麽親戚可以投靠麽?」

  常生搖了搖頭,臉上全是茫然之色。

  遠處忽然傳來馬蹄聲,少女「啊」了一聲,自語道:「這麽快就追來了嗎?
他們跑得倒是挺快。」卻見來的只是一人一馬,等到了跟前少女失聲叫了起來:
「丁叔叔!你怎麽來了?」

  來人勒住韁繩翻身下馬,道:「小柔,你的姐姐呢?她有沒有事?」

  少女笑道:「她先走了,這會只怕正拼了命往家裏趕呢!她要討好二師哥,
抱著陳一虎的腦袋只顧跑,也不來管我了。」

  那人似乎對少女十分疼愛,道:「你們姐妹真是大膽,不聲不響就敢出來,
還殺了陳一虎!他雖然和你二師哥有過糾葛,卻也不至於該死。唉!你們兩個小
丫頭兒,真讓人操心,你爹娘可擔心壞了!看這次回去他們怎麽罵你們。嗯!這
個人又是誰?」

  常生看那人,三十上下年紀,身材矮小微胖,面相忠厚慈祥,叫人看了覺得
十分親近。只聽那叫小柔的少女說道:「這個是我行俠仗義救下來的,他和陳一
虎有仇,陳一虎是壞人,那他一定就是好人了。他現在也沒有去處,不如你跟爹
娘說說,把他留在我們家吧!」

  男子道:「真是胡鬧,你怎麽就知道他是好人?你這樣輕易相信人,小心以
後給人騙了。這個忙我可不能幫你,亂子捅得已經夠大的了!還好你們姐妹倆沒
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和你家裏交待了。「

  常生見他這麽說話,心裏知道他對自己疑心甚重,俯身給馬上的少女磕了三
個響頭,轉身向一邊走開,想:她救我的大恩,我只有記在心裏,倘若被抓了,
那是我命苦使然,只要還能活著,總要想辦法報答。

  少女見他走,心裏憐憫,對著那男子撒嬌道:「丁叔叔,那些人一會兒一定
追來的,他舌頭也給那些人割了,很可憐的!他又沒有馬匹,我們不管他,一定
會被抓住。我不是白救了他?你也說過救人要救到底,我第一次當俠女,可不要
只做半個俠女的,求求叔叔了。」小臉兒上一臉的懇求之色,讓人不忍拒絕。

  男子嘆了口氣,道:「我怕了你啦,這次若不依你,不知道要念叨我多久!
走吧。」

  翻身上馬,繞到常生身邊,伸手把他拉上了馬,道:「你倒是很有骨氣,連
命也不怕丟了!這一點我倒是很喜歡。」

  那少女道:「再歇歇吧,他們沒我們快,一時半會兒追不來。」

  姓丁的男子道:「咱們要追上你姐姐才好,她性格魯莽,我怕路上出事。」

  三人不作停留,快馬加鞭一路追了下去,一氣追了兩個時辰,卻仍舊不見那
紫衣少女的蹤跡。前面大道旁邊出現一座小村莊,眼看日已過午,小柔已經面露
疲色,道:「叔叔,咱們追不上了,在這裏歇一下,讓我的小白喘喘氣,別累壞
了它。」

  男子道:「我看不是小白累了,是你累了吧?虧你天天嚷著要去闖蕩江湖,
現在知道苦了嗎!也好,離家還有幾十裏路程,我們就在這裏吃點東西再走。」

  下馬進村,找了一家客棧進去。店面雖小,收拾得倒也幹凈整潔,櫃臺後面
坐了個三十左右的女子,容貌甚美,只是一臉的焦急之色。見他們三人進來,連
招呼也沒打一個。小柔搶先叫道:「掌櫃的,我們要吃飯,你這裏都有些什麽吃
的?」

  那女子轉向後面喊道:「狗三,你死到哪裏去了?有人來也不出來招呼。」
後面卻沒有人回應,轉回頭來對他們說:「炒菜是沒有了,只有現成的鹵牛肉和
大餅,你們若是不吃可就沒法子了。」

  小柔道:「有什麽只管端上來,我們隨便吃點就走的。」突然想到常生口中
有傷,又道:「有稀飯請你給一些來。」

  三人正吃著,門外忽然有人大喊:「老板娘老板娘,掌櫃的回來啦!這一回
運氣很好,一點兒傷也沒有的。」

  女子聽了,立時如釋重負,臉上也有了笑意,嘴裏卻罵道:「沒受傷有什麽
好,只怕在家裏呆不了多久又要跑出去。」話音未落,門外已經傳來一個洪亮的
聲音:「老婆,快些給我弄上酒肉,我吃完了咱們睡覺。」

  門簾一挑,進來兩個人。前面的漢子身材魁梧,面如鍋底,眼似銅鈴,大步
流星地直奔櫃臺。後面跟著的,卻是個夥計打扮的人,一溜小跑還跟不上那人。

  女子聽了他的話不由得臉上一紅,嗔怪道:「死人說的什麽話,沒看見有人
在店裏吃飯!青天白日的,睡什麽覺。」

  漢子已經走到櫃臺前面,朝旁邊三人的桌子看了一眼,道:「有什麽要緊,
你是我老婆,陪我睡覺有什麽稀奇,難道要陪別人睡覺嗎?」

  女子啐了他一口,卻眉開眼笑,罵那個夥計:「狗三,你還杵著幹什麽?快
去給爺燒水洗洗。」

  那夥計笑道:「老板娘,掌櫃的說要先吃飯的。」

  女子瞪了他一眼,罵道:「飯菜我不會弄?叫你去幹你就去,羅嗦什麽。」

  漢子伸手在女子胸口捏了一把,道:「老婆,一個月沒見,你肉長了不少!
哈哈。」

  女子擡手將他的胳膊打開,眉眼生輝,口裏卻道:「我哪裏還長得什麽肉?
這些日子只是擔心了,連飯也吃不下多少。」

  這時門口又有個人頭探了進來,道:「風三娘,聽說你老公回來了,這回沒
有受到什麽傷吧?」

  那漢子就向外面的人招手,道:「豬肉張,倒是進來,陪我吃幾杯。」

  那人已經走了進來,手裏提著一串草繩穿了的豬肝,道:「周彪,在村口就
看見你了,急著要聽你這次出去在江湖上的見聞,連肉攤也收了。」

  小柔聽了,小聲跟身邊的男子道:「丁三叔,這個人也是江湖裏的人嗎?看
他長得五大三粗,倒是個打架的料子。」她聽見幾個人的對話,猜想那漢子定是
常在江湖上行走,好奇心頓起,忍不住出言詢問。

  丁三低聲道:「別多說話,吃你的飯吧!」他為人謹慎,雖然自己的武功甚
好,卻不願小柔過問別家的事端。

  小柔吐了吐舌頭,道:「老板娘還說沒有炒菜,明明是不願意做給我們吃,
你看,他們那桌可比我們的豐盛多了。」

  那風三娘手腳倒是果然麻利,片刻之間,桌子上已經擺了七八個小菜,又跑
進去,提了一壇燒酒出來。周彪大拉拉地坐了,提前壇子先倒了兩碗酒,自己端
起一碗仰脖一口幹了,對那豬肉張說道:「我先幹為敬,你酒量不及我,可以慢
慢喝。」

  豬肉張道:「酒不急著喝,要聽著你的江湖故事來下酒的。」

  周彪伸手抹了一下嘴,道:「我這次出去,真的遇見了個江湖奇人!我行走
江湖,原本最佩服的是武功高手,誰打架厲害,我就服誰。可是這個人,就是他
不會打架,我也佩服他了。」

  風三娘在他身後道:「你每次回來,都說遇到了江湖奇人,江湖上哪裏會有
這麽多的奇人給你每次都遇到?」

  周彪怒道:「這次是真的。」

  風三娘笑道:「是嗎?那以前的都是假的了?」

  周彪氣得一拍桌子,道:「娘們兒家知道什麽?你多什麽嘴,再給我啰嗦今
天我就不和你睡覺了。」

  風三娘臉上紅了一下,道:「你不跟我睡覺,難道去街上睡去?」卻轉身回
了櫃臺,不敢再插話了。

  周彪接著道:「我們這次出鏢,去的是滄州府,送了四萬兩銀子到史大人府
上。這年頭,兵荒馬亂民不聊生,強盜匪徒也多了起來,滄州又是民風野悍盛行
習武之地,更是要提起一百二十個小心才行。好在我們的於副鏢頭一把金刀在江
湖上的名號也夠響亮,再加上他人緣又好,道上的朋友自然給他面子,一路上倒
是沒出什麽大麻煩。」

  豬肉張點頭道:「那是那是,於海於副鏢頭是長盛鏢局的二當家的,武功了
得,德高望重,江湖上誰不給幾分面子。」

  小柔聽了,跟丁三輕聲說道:「原來是長盛鏢局的人,我也認識幾個呢!」

  丁三點了點頭,心也放下來,想:原來是個鏢師,長盛鏢局的少當家沐海風
我倒是認識,卻從來沒見過這個周彪,想來他也只是個二三流的鏢師了。

  只聽周彪繼續講道:「那天我們過了舍女寺,離滄州府也不遠啦,等再過了
李辛莊,就有人來接了。正在歡欣鼓舞,前面忽然遇到一群人,於副鏢頭見他們
面生,不敢大意,就叫我們停了下來。那群人圍著一男一女,手裏都有家夥,好
像是要捉拿兩個人。幾句話說下來就動手了,那男的功夫很是不錯,以一抵眾居
然支撐的住,女的就不行了,沒幾招就給制住了。」

  「那個抓著女人的家夥用刀逼著她要她勸男人投降,女人不肯,操他媽的那
個家夥就一刀割掉了女人的兩根手指。我和幾個兄弟都氣壞啦,老子最看不慣的
就是這種人了,男子漢大丈夫行事須光明磊落,你有本事,盡管和人家用兵器分
個高下,欺負一個女人家算什麽英雄好漢?」

  豬肉張點頭道:「不錯,他們那樣做事,我賣豬肉的也看不起他們了。」

  小柔聽得更是津津有味,伸長了脖子張了小嘴兒,連飯也忘記了吃。丁三看
她的神態,不由得心裏好笑,想:小丫頭不知江湖險惡,比這殘忍百倍的事情也
多得是,有什麽好稀奇的?我親眼見到過的也有好幾回了。

  周彪道:「老子忍不住就要上去插手管這趟閑事,卻被於副鏢頭攔住了,他
說我們行走江湖靠的是人緣,非到萬不得已不許樹敵招怨,我們身上擔負著人家
的重托,不能因為意氣用事節外生枝,耽誤了走鏢的大事。哼!於副鏢頭什麽都
好,就是這膽子小了一些,這一點兒,他可比不上王副鏢頭了。」

  小柔聽得實在好奇,出口問道:「那個女的後來怎麽樣了?」

  周彪看了她一眼,見她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關註之情,對自己說的故事顯然
很是著迷,不由心喜,道:「你問得很好,換做別的女人被這樣割上一刀,早就
暈過去了,你說是不是?可是那個女人卻連吭都不肯吭一聲出來,想是怕她男人
分心,她不但不肯出聲,反而把脖子往刀口上送了過去,竟然想要自我了斷了性
命。」

  小柔和豬肉張同時「啊」了一聲,都沒想到那女人竟然有這樣的行為。只聽
風三娘在櫃臺後面說道:「她自己尋死,是擔心丈夫受人要挾,束手就擒,到時
候兩個人的性命就都保不住了。」

  周彪點了點頭道:「老婆你說得沒錯,她肯為了丈夫犧牲自己性命,這樣的
女人可實在是世間少有!那個抓著他的家夥也嚇了一跳,連忙收刀,好在他醒悟
的及時,那女人才沒死成,可脖子上卻也割出了一道口子了。這時那男人已經轉
頭看到了,長嘆了一聲,對那些人說:『這件事與她無關,你們放了她,我這就
停手任你們處置。』女人說:『梁哥,你別做傻事,他們這些人信不過的。』那
姓梁的男子說道:『蓮妹,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的心思,我做這些事情全都是為
了你,沒有了你,要這些東西還有什麽用處?』那個叫做蓮妹的女子說道:『我
寧可死了,也不願意把東西給他們。』唉,也不知道到底為了什麽東西,她竟然
連死都不肯讓男人交出來。」

  「男人和她一講話,就分了心,一個沒留意腿上中了一刀,頓時血流如註。
腳下就沒有了起先靈活了,再抵擋了片刻,肩膀又中一劍,眼看是敗局已定了。
我看他們實在兇險,忍不住又要上去幫忙,嘿嘿,老張你是知道的,我周彪從小
到大最喜歡的就是打架,看見人打架心裏就癢癢,倒也不全是為了什麽行俠仗義
的。」

  風三娘聽得生氣,道:「你這頭蠢驢子,管人家什麽閑事?那是鬧著玩兒的
嗎?你只顧打架痛快,有沒有想過在家裏整日擔心的我?」

  周彪怒道:「你叫我驢子,我不生氣,幹麽要在驢子前面加個蠢字?我這麽
蠢,你還嫁給我做什麽?」

  豬肉張勸道:「周兄弟別生氣,弟妹也是擔心你才生氣的,你們兩口子可別
為了這麽點兒事情就吵起來。弟妹你也是的,哪有叫自己老公驢子的,也難怪他
生氣。」

  周彪搖搖手道:「叫驢子沒有關系,叫驢子沒有關系,她喜歡我下面的家夥
大,才叫我驢子的,她這麽叫我,我很高興,沒什麽生氣的。」

  豬肉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原來如此,我倒沒有想到,哈哈。」

  小柔在一旁聽著,全不明白兩人話裏的意思,她年紀青澀,對那些事一無所
知,只覺得他們說話粗魯了一些,對話裏的含義卻絲毫不知曉。

  丁三皺了皺眉頭,想:他們山野村夫講話也太不檢點了,當著外人卻還要打
情罵俏,我倒是沒什麽,教柔兒聽了可不大妥當。卻也想知道事情接下來怎麽收
場,忍著沒吭聲插話。

  風三娘在櫃臺後啐了他一口,道:「你這個憨人,這話也說得的?真不知羞
臊!」

  周彪大大咧咧地嘿嘿一笑,道:「我有什麽可瞞人的?倘若小得如貓狗,那
是得繞了話說的,給自己婆娘瞧不起了,當然不能再給外人笑話。我本錢足又不
是丟人的事,幹什麽要藏起來?你說,如果不是知道我那東西好用,你會嫁給我
這個窮漢子?那會兒咱們可還沒有這家鋪子!」

  豬肉張笑道:「哦!原來弟妹嫁過來之前就知道周兄弟的底細了,很好,很
好,哈哈,這叫做先嘗後買知道好歹!」

  小柔見他們把話題扯到了一邊,就著急起來,催促道:「周大哥,你快些接
著講,後來怎麽樣了?」

  那周彪這才收起了閑話,道:「我還沒動,從我們鏢隊後面卻走出來一個十
七八歲的小子,牽著頭毛驢兒,一直奔著那夥人走去。剛才大夥只顧著看那些人
打鬥,可沒註意他什麽時候過來的?」

               (待續)
2010-5-27 17: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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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媚橫行】 三
               妖媚橫行


作者:流域風
首發:SexInSex

                 三

  「這時候他走過去,大家都覺得意外,要知那些人功夫雖然稱不上是高手,
卻也全是身手不俗之輩,他這麽空手闖過去只怕是必死無疑了。我忍不住向他叫
道:『小子,快回來,危險得很吶。』他卻理也不理我,徑直走到那個抓著女人
的漢子面前,道:『餵,勞駕讓一讓,我急著趕路,先放我過去你們再打罷。』
那人也不把他放在眼裏,擡腳就踢他,罵道:『臭小子,滾到一邊去,小心老子
砍斷你的脖子。』我那時心裏想著糟糕,他這一腳踢過去,那小子的腿恐怕要斷
了。」

  「只聽得哎呀一聲,卻是那個漢子叫出來的,他瞪大了眼睛盯著那小子,滿
臉都是驚訝的表情,人就慢慢地癱軟在地上。真是邪門兒,我們都親眼看著,全
沒看清楚他用了什麽手法。於副鏢頭叫道:『這小子有古怪,大家看好鏢車,千
萬別讓他靠近。』我就在心裏笑,想,於副鏢頭太小心了,這小子要是真的想劫
鏢剛才就動手了,還會巴巴地跑過去淌那道渾水?只聽那小子說道:『哎呀,我
要你讓開就行了,你躺在我前面幹什麽?』那個叫蓮妹的女子趁此機會脫身,提
起兵刃去幫她的陳哥。少年卻緊跟在她身後,一直跟著進了那夥人包圍的圈子之
中。」

  「此時那夥人裏已經有人看出不對,立刻分出四個人來攻那女人,那女子的
武功實在不行,加上手上有傷,立時落了下風。奇怪的是那小子明明沒有幫手,
可不論是誰的兵器,只要攻到了女人的破綻處,必定會突然失去準頭,不是莫名
其妙一歪,就是憑白無故地彈開。鬥了七八招,女子已經看出了苗頭,幹脆不再
守自己的要害,只顧一味去搶攻對方。要知道與人過招講究的是攻守平衡,像她
這樣的打法我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偏偏就是這麽的有趣,眼看著她身法淩亂破
綻百出,那些人就是拿她沒有辦法。再鬥了幾招,已經給她傷了兩人,那邊只好
再過來幫忙。姓張的男人少了對手,立刻輕松了不少,他雖然身上也受了傷,但
站在原地自保還是有余,十招裏也能還上一兩招。」

  小柔聽到這裏,舒了口氣,道:「我知道了,是那個打抱不平的英雄偷偷地
幫他們呢!」

  豬肉張道:「不錯不錯,我也是這麽想的,周兄弟你說是不是?」

  周彪道:「我也這麽想,不過從始至終可沒看見他動一下手,我們鏢行裏有
的是好手,要是他用了什麽鐵鏈子梅花針之類的暗器,那舉手投足間總要露出些
征兆,以我們的眼力,一定能看得明白。邪門兒的是大家全神貫註地盯著他,居
然還是看不出一絲頭緒。你說是不是見鬼了?」

  丁三在旁邊沒有做聲,心裏卻也念頭連轉,想道:要做到這點倒也不難,只
是做得讓人瞧不出眉目就不容易了,那人用的一定是極為細小的暗器,用這麽小
的暗器須十分精純的內力才成,那小子不過十七八歲,怎麽會有這麽好的功夫?

  只聽風三娘插嘴道:「聽說路走得多了就會遇鬼,你們遇到的一定是那些東
西了!」

  周彪道:「你胡說些什麽?青天白日的,哪裏來的什麽鬼?」又喝了碗酒,
道:「為首的一個也看出了門道,向同夥叫道:「分開那個小子,別讓他們到一
塊。」他們雖然人多,心裏卻先虛起來,情知這樣下去,自己的人一個個減少,
那可成了只敗不勝的局面。當下幾個人都撲了過來,要把那小子擋在外面。只聽
那小子道:「你們幹什麽?光天化日打算搶人錢財嗎?真是無法無天!不怕官府
抓了你們殺頭?你們要劫財,那裏倒有鏢行在的,我可沒什麽錢給你們,有的只
有這頭毛驢啦,這頭毛驢脾氣倔的很,只怕不會聽你們的話。」說話之間就又有
人大叫一聲倒了下去,哈哈!這個小子說話很是有趣,老子很喜歡。」

  「那些人眼看著自己的人一個個倒下,不敢再靠近,卻也不肯就此罷手,退
開了幾步,遠遠地把三個人圍了起來。那帶頭的向半空放了一枚響箭,顯然是要
求援,看來當時附近一定還有他們的人在。趁那些人退開的機會,姓張的漢子拖
著腿過來,撕下衣襟給女人包紮傷口,毫不理會自己的身上早已經是血紅一片。
那少年小子道:『很好,你們不打了嗎?舞刀弄槍的有什麽好,不如大家和氣生
財就此罷手,我就來做個和事佬給你們調一調!』那個帶頭的說道:『你是哪條
道上的?敢跟我們清河陳莊的人作對!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兒的好,不然一會兒可
沒好果子吃。』老子聽了也嚇了一跳,想不到他們竟是清河陳莊的人。」

  小柔問道:「清河陳莊?那又是個什麽門派?我卻沒聽說過的。丁三叔,你
知不知道?」

  丁三點了點頭,道:「是個小幫派,沒什麽氣候。」

  周彪奇道:「你竟然也知道?你一定是去過滄州了,不錯,的確是不大有名
氣,不過強龍不壓地頭蛇,那可是在人家的地盤,要是我先前沒聽於副鏢頭的話
出了手,嘿嘿,恐怕惹來的麻煩就大了。」

  「這時只見那小子自懷裏拿出一顆珍珠來托在掌心,向那些人道:『我師傅
說天下的事情沒有黃白之物解決不了的,我也不管你們和這兩人有什麽恩怨,不
管是誰對誰錯,這顆珍珠就算是給你們的補償了。你收下這珠子,放了他們吧!
』那顆珍珠竟然有鴿子蛋般的大小,晶瑩剔透光滑圓潤,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老子走了這麽多年的鏢,也算得上見多識廣了,可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好的貨色
啊!只怕除了皇宮裏,就再也尋不到這麽好的珠子了。」豬肉張嘖嘖地咂著嘴,
道:「那可一定值不少錢啊!他倒肯一出手就送了人去?」周彪道:「是啊,單
他那顆珍珠,足以抵得上我們押運的四萬兩白銀,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什麽來頭?
看他穿得其貌不揚,沒想到是這麽闊綽的!」

  「那一幫人卻不肯答應,為首的說道:『我們陳莊可不缺這點兒錢,小子,
你若是肯不插手此事,我也可以給你這麽多錢財的。』看來他們要的東西很是要
緊,無論如何也要把那兩人留下。那小子見他們這樣說,道:『好,那就請你們
都歇一歇!』話音一落人突然間就到了人群當中,只聽得驚叫之聲不絕於耳,身
影所到之處一片混亂。他居然說動手就馬上動手,事先沒有一絲的征兆。那些人
也本是功夫不錯的,又早就對他有了防範之心,照例說不至於慌亂才對。可那小
子的身法實在詭異,赤手空拳穿梭在人群之中,如入無人之境,眨眼之間已經給
他點倒了五六個,有的人一招還沒使出來,刀卻已經不見了。嘿嘿,於副鏢頭還
讓我們防備著他,他要是真的想劫鏢,我們裏面可沒有功夫高過他的。」

  小柔向丁三道:「這個人武功很好啊!一定和二師哥差不多了,三叔,你說
是不是?」

  丁三笑了一笑,沒有回答,想:照他的說法,那些人只能算得上三四流的貨
色,若是換作是祁連羽這孩子,多半也能做到。

  周彪道:「這回我可真是見了世面,他們十幾個人,竟然給他像是割韭菜一
般輕輕松松就撂倒了!好在他沒有用兵刃,只是或拍或點封住了那些人的穴道,
讓他們動彈不得。要是下狠手,怕這些人的命一個也保不住。他制住了那些人,
手上還好端端地攥著那顆珍珠,回身牽了驢子悠然而去,竟然沒去看那男女兩人
一眼!這小子小小年紀行事仗義,難得的是他擁恩卻不肯自重,連一個謝字也沒
去聽。嗯,這樣的功夫和人品,很讓老子佩服!很讓老子佩服!」

  這時那叫做狗三的夥計從裏面出來,道:「老板,熱水也燒好了,您現在就
洗嗎?」

  周彪道:「不急,我先和老張喝幾杯酒再說。」


  風三娘道:「還是先洗了的好,你這一身,全是灰塵的,一會兒可怎麽進我
的房間?」

  豬肉張打趣道:「弟妹等不及了嗎?哈哈,不如我喝了這杯就走的好,不然
有人要在肚子裏埋怨了!都說小別勝新婚,我今天來得時機不對,要耽誤你們的
好事了!」

  風三娘啐了一口,道:「你個沒正經的,我只是要他洗一洗換身衣服,又沒
急著讓他幹什麽!」

  周彪哈哈一笑,道:「不要緊,待會兒老子酒足飯飽再讓她快活,只怕她到
時候要叫著求饒的!張老哥,咱們慢慢喝,你現在就走,那可不是好兄弟了。」

  丁三一行吃過飯,出發繼續趕路,初時一直走著大路,到了傍晚又拐進了一
條鄉間小路,越走越是崎嶇難行,竟是一直朝著山腰去的。順著小路盤山而上,
轉過兩道彎,前面是個山澗,下方深不可測,瀑流湍急發出隆隆之聲。澗間架著
一座吊橋,前面有人看守,見了他們,上來迎接,道:「三爺回來了,小姐回來
了!」

  小柔道:「嗯,看見我姐姐了嗎?她回沒回來?」

  有人答道:「回來了,大小姐過去一會兒了,還提了個包袱,鬼鬼祟祟的也
不肯給我們檢查。三爺,對不起,我們看是大小姐,就沒有堅持,您別生氣!」

  丁三點了下頭,知道包袱裏一定是陳一虎的人頭,道:「下次小心了,誰都
不能例外,要是給方大哥知道了,你們就麻煩了!」

  小柔笑著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沒關系,要是我爹怪你們,我幫你們說
情。」把馬交給了他,道:「好好照顧我的小白,給它洗個澡,它今天累壞了,
可要讓它歇得舒服些。」

  三人棄馬過橋,又走了裏許,路的盡頭竟是一道高崖,崖前坐落著三間座大
屋,門口站了七八個人。

  小柔叫道:「齊大哥,馬大哥,常五叔,今天是你們當值嗎?」

  一個手裏提著鐵棒的瘦子應道:「不要嬉皮笑臉的,待會看你爹怎麽罵你!
三哥,你快去見大哥,他有急事找你。」

  一個佩刀的高個男子向小柔笑道:「方小姐,外面好玩兒嗎?哈哈。」

  方柔吐了吐舌頭,道:「好玩兒的很,下次我還要出去。」

  領著常生進了中間的屋子,大廳裏空空蕩蕩的,連件家具也不曾擺。繞過屏
風,後面已是墻壁,丁三在墻上輕扣了三下,墻上居然打開了一個小孔,有人在
裏面道:「山川五嶽。」

  丁三答道:「花落水流,我是丁三。」

  只聽墻後紮紮作響,似乎有人正扳動機關,墻壁漸漸從中間裂開。原來竟是
一道暗門,門後露出了裏面一個黑黝黝的洞口。站在洞口旁邊的,卻是個道士,
腰間懸著一柄長劍,一聲不響地退到一邊,讓了他們過去。常生看得驚異不已,
想: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家?守備的竟然這麽森嚴,官府的大牢也比不上這裏了。

  山洞裏雖然黑暗,卻並不潮濕,一股涼風撲面而來,透著花草的清香。順著
山洞彎彎曲曲行走,前面逐漸顯出亮光。過了一道巨石關口,前面豁然開朗,出
現了數十畝的一大片空地,三面俱是斧鑿般的懸崖,一邊是陡峭的絕壁,中間坐
落著一處莊院,錯落有致地分布著七八座房屋。常生看得瞠目結舌,全沒想到這
裏竟是別有洞天,宛若世外桃源。

  丁三去找方柔的父親,方柔卻不敢跟著去。拉了常生到下房,叫人給他上了
藥,安排他住下。

  回到自己房裏,想:爹娘那裏現在可不能去,姐姐和師兄們也都在前院給二
師哥慶祝生日,一定熱鬧的很,我要等爹娘都走了才過去。哎呀,只顧著玩兒,
卻忘了給師哥買點兒禮物!有了,我去二娘那裏去討個荷包來送給二師哥,二娘
的繡工那麽好,師哥一定喜歡。

  打定了主意,直奔最後的院子,躡手躡腳地過去,生怕驚動了廂房裏的人。

  穿過一片花叢幾棵桂花樹,來到了二娘崔鳳的門前。正要敲門,忽然聽到裏
面有人說話:「姐姐,你再給我吃兩口吧!我可還沒吃夠。」不由得一楞:這不
是大師哥朱子辰的聲音嗎?他為什麽要叫二娘姐姐?大師哥平時也不貪嘴的,卻
像個小孩子來跟二娘討吃的,不知道二娘藏了什麽好東西,我也一定要吃。輕步
到了窗前,蘸了口水把窗紙戳破,伸頭往裏面看。

  只見裏面崔鳳坐在床頭,雙手掩著胸口,一張瓜子臉上滿是紅暈,雙目水汪
汪地眨動著,嫩白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衣領,道:「別來纏我,你今天是喝多了
酒嗎?居然敢這麽大著膽子來這裏!」

  朱子辰站在她面前,臉上堆著笑容,伸手去扯崔鳳的手,道:「我心裏想著
你,哪裏喝得下酒?他們都在前面熱鬧,小猴子也醉了,這會一定沒人到後院!
我看不到你來,急得什麽似的。姐姐,你不去前面,是在這裏等我嗎?」

  崔鳳撥開了他的手臂,道:「誰等你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才推辭著不去
的。」

  朱子辰輕聲一笑,道:「你哪裏不舒服?我來給你看看。」又把手伸到了崔
鳳的胸前。那裏的扣子已經解開了兩粒,雖然給崔鳳掩住,仍然露出了一片潔白
的肌膚。

  崔鳳猶豫著,道:「你別發癡,萬一老爺突然回來,你我都過不好了!」

  朱子辰道:「沒事,若有人過來,我就從後窗跳出去,你忘了?第一次我過
來,不就是從後面進來的?」一把抱住了她,張口去親吻她的臉。

  崔鳳也伸出雙臂將他腰抱住,一邊和他唇齒相接一邊含糊著說道:「嗯……
那時候我害怕得不行,嚇得心也要跳出來了!你真是……色……色膽包天,師娘
也敢來偷,啊……你的手……」

  方柔在窗口清楚地看到,朱子辰的手已經順著衣衫的領口伸進了裏面。心裏
一陣亂跳,又是驚訝又是好奇:大師哥竟然和……和二娘這樣抱在一起!他們、
他們要幹什麽?她從小到大,從沒見過男女這樣親熱,雖然隱約覺得二人的行為
定然不甚正經,然而正值青春萌動的年紀,自然對男女之事產生好奇。倒沒仔細
去想兩人的關系,一心想看他們到底要做些什麽。

  只見朱子辰邊和崔鳳親吻,邊將她推刀在床上,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解開褪
下。片刻之間已經脫得全身赤裸,豐乳高聳玉腿橫陳,露出胯間一撮烏黑順溜的
毛發。翠綠的床鋪映襯著嫩白豐盈的嬌軀,美不勝收奪人魂魄。

  崔鳳的一只手已經摸到了男人的胯間,隔著衣服在那裏撫弄。朱子辰雙手早
抓住了那兩只乳房把玩,不斷地用力揉搓,兩粒粉紅的乳首自指尖被擠出,漲得
發亮矗立,似乎被塗上一層油脂。崔鳳被挑弄得不時發出一聲呻吟,氣息急促,
意亂情迷,挺起身子貼向男人,道:「你……你弄得我、好舒服,再……再用力
一些!」

  朱子辰的嘴從她臉上滑下,一路親吻到了雙乳,張口含住了一粒乳首,在嘴
裏吸吮品咂,不時發出「嘖嘖」的聲音。崔鳳又是一聲呻吟,緊蹙眉頭,雙腿張
開圈住了他的腰,幾乎要把自己掛在朱子辰身上。朱子辰也不敢多拖延時間,一
邊在乳峰上親吻一邊脫自己的衣服,待脫掉了褲子,下面那根肉棒就直挺挺地露
出來,碩大的頂頭漲成了紫紅色,竟然如同雞蛋般大小。

  方柔在外面看得差點失聲叫出來,趕緊用手掩住自己的口,臉上一陣發燙,
想:原來……原來男子下面竟是這樣的!真是醜陋可怕,這麽大的東西,為什麽
平時都看不出來?練功的時候他們穿得也都十分單薄,卻沒有看見誰的下體鼓起
來過。他們……他們都是怎麽藏的?

  崔鳳一把抓住了朱子辰的肉棒,膩聲道:「你快些上來,我……我想得不行
了!」

  朱子辰抓住她的雙腿舉了起來,將她豐臀也提得離開了床面,肉棒隨著崔鳳
的牽引到了胯間,分開蓬松的毛發抵了進去,聳身抽動。崔鳳咬緊了牙齒,自喉
嚨裏發出一聲低沈誘人的低吟,雙手緊緊扯著身下的被褥,把那整潔平坦的褥子
抓得一團淩亂。

  朱子辰身強力壯,雙手提了崔鳳兩腿毫不費力,抽送的力道一陣快似一陣,
把她胸前的兩團乳峰搖的顫抖不已。兩人交接之處一片濡濕,進出之間發出嘰嘰
的響聲,夾雜著肌膚碰撞的啪啪聲,房間裏一時床動帳搖,熱鬧非凡。

  方柔在窗外氣也不敢大聲出,心跳得如同要蹦出喉嚨,身體一陣冷一陣熱,
頭皮也一陣的發麻,夾了夾兩腿,只覺一股東西似乎要從下體流出。又羞又怕,
想:我這是怎麽了,好奇怪!我生病了嗎?

  屋裏兩人又換了姿勢,朱子辰已經把崔鳳那兩條美腿對折著壓在了身前,膝
蓋頂住了雙乳,又是一陣猛抽,黝黑健壯的肌肉在皮下滾動,仿佛金剛黑煞般,
身下的崔鳳全身粉白柔嫩,肌膚滑順得好像綢緞,柔軟得如同柳枝,被那狂風暴
雨吹打的搖擺不停。一黑一白糾纏在一起,麻花般扭著,透出幾分炫目和妖異。

  朱子辰一邊抽動,一邊將手指伸進了崔鳳口中,在裏面扣挖著,道:「我好
不好?比我師傅怎樣?」

  崔鳳喘息著,吸吮在他的手指,如癡如醉,眼神中一片迷亂,含糊不清地回
道:「你師傅方同山年紀大了,他……他不中用啦!哎呀,他、他可沒法子把我
弄得這樣叫起來了。」

  朱子辰道:「你是我師傅的女人,我就要弄你,我要讓他戴一頂綠油油的帽
子,當個活王八!這個老家夥只喜歡祁連羽,那個家夥有什麽本事,他武功也不
及我好,只會討好師傅師娘,把師妹哄得團團轉,媽的,一個小白臉兒。」

  崔鳳喘著氣道:「他、他可沒討我歡心的,是你……你這個冤家、偷了我的
心啦!」

  方柔在外面聽得心驚,想道:原來大師哥早就對二師哥不滿了!啊,一定是
怨恨爹沒有把靈山派的掌門傳給他了。平日裏看大師哥對爹恭恭敬敬,沒想到心
裏卻是這麽想的,他和二娘這樣亂七八糟,爹知道了怕是要殺了他的!我、我到
底該不該跟爹說?

               (待續)
2010-5-27 17:4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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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媚橫行】四
作者:流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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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叫:“小師妹,你在屋裏嗎?怎麽不去前
面和大家一起熱鬧?是擔心師傅罵你嗎?你放心好了,師傅和師叔有事情商量,
顧不得說你啦!”一聽聲音就知道外面來的是她爹最小的徒弟梁英,連忙應聲,
推門走了出去。

  梁英和她年紀相仿,愛說愛鬧,性情十分活絡,和方柔也談得來,知道她怕
被責罰不敢去前面,才特意來叫她。

  兩人一起來到了前院,一夥師兄們都還在喝酒,見了她就有人逗她:“小師
妹,你這次下山,有沒有行俠仗義吶?聽說被方婷師姐甩在了後面,有沒有嚇得
哭起來吶?哈哈,要是三師叔找不到你,不知道你還尋不尋得回來!”方柔瞪了
一眼坐在祁連羽身邊的方婷,見她正笑意盈盈地和祁連羽說話,氣就升了起來,
揚起小臉兒來,哼了一聲道:“很了不起嗎?連妹妹也不管,也才早來了那麽一
會兒!我是一路看著風景慢慢趕路的,不像有的人,猴子燒了屁股一樣沈不住氣,
巴巴地跑回來見什麽人!”眾人一陣的大笑,紛紛轉頭看方婷,她和祁連羽要好
已是人所共知,師兄弟們就經常拿這兩個人開玩笑。

  方婷心情愉悅,雖然被妹妹說出了心思,嘴上卻不肯承認,道:“我哪裏就
慌著回來見社麽人啦,只是怕給爹罵,才先回來替你頂罪的。你看,你晚些回來
多好,就算罵也全被我挨了,你只管高枕著無憂了。”正說笑著,忽然聽有人問
道:“人來了沒有?”眾人登時一起收了口,卻原來是師傅方同山不知何時從裏
面出來了。祁連羽急忙起身,回道:“秦師弟已經去門口接去了,馬上就到。”
方柔問道:“爹,是什麽人要來?”方婷搶著說道:“是關外鐵背山的沈師叔派
來的人,沈師叔那麽久沒和我們走動,這會兒卻突然肯派人來了!真是有些奇怪。”

  一盞茶的功夫,外面進來了兩個人,前面正是剛才出去的秦穆文,後面跟著
一個少年,身形修長眉目俊雅,卻滿臉都是風塵之色,顯然是剛剛趕到連衣服也
沒來得及換。見方同山站在門口,身後的人都垂手而立,已經猜到了幾分,上前
一步躬身,道:“您可是方師伯?弟子鐵背山的衛塵叩見。”方同山道:“嗯,
你師傅好嗎?他叫你來做什麽?”語氣不溫不火,卻也沒多少歡喜。

  衛塵道:“家師讓弟子給您帶了書信來。”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雙手遞了
過去,接著道:“還有一件東西——”又伸手入懷,拿出一顆碩大的珍珠來。方
柔見到珍珠,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道:“你是騎驢子來的嗎?”方同山聽女兒問
得奇怪,轉頭來看她。見方柔一臉欣喜,似乎十分在意他騎得究竟是不是驢子。
衛塵也不以為意,以為是她在門口看到了,道:“是騎驢子來的,橋上過不來,
留在外面了。”方柔拍著手道:“那在滄州和人打架的就是你了?”衛塵詫異道
:“你、你怎麽知道?”方柔哈哈一笑,道:“我是千裏眼順風耳,當然知道。”

  沒等衛塵再問,方同山已經接過信來,隨手撕開,裏面突然冒出一股白煙,
不由一怔,那股白煙遇風散開,一陣香味兒傳入鼻中。方同山奇道:“什麽東西?
你師傅——”一句話沒說完,人忽然搖晃了一下,慢慢地委頓在地。方柔正要跟
衛塵說話,突然見方同山倒地,驚道:“爹!你怎麽了?”伸手扶他。方同山已
經臉色蒼白,嘴唇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方婷見了,立刻拔劍出鞘,指住衛塵,怒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暗算
我爹爹?”衛塵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前一刻還在想著自己在滄州怎麽會有人知
道,這一會兒已經是一片茫然,喃喃道:“怎麽會這樣?這麽會這樣?”看方才
的情形,方同山分明是中了自己送來書信裏的毒,可書信是師傅親手交給自己的。
一路上貼身保管,從不曾離身,回憶這一路之上也沒有形跡可疑的人在自己身邊
出現,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匪夷所思之極,頭腦中一片混亂,連方婷的問話也全沒
聽見。

  周圍的人也全都抄起兵刃,把衛塵團團圍住。方柔抱著方同山的身體,失聲
哭了出來,叫著:“爹,你要不要緊?你說說話啊,二師哥,快去叫師叔——”
她的話還沒說完,丁三已經從裏面快步趕了出來,急著問:“怎麽回事?”他聽
到外面弟子的驚呼,情知有變,馬上趕出來查看。祁連羽指著衛塵道:“三師叔,
是這個人冒充沈師叔的弟子給師傅下了毒!”衛塵此時才反應過來,急道:“我
沒有。”丁三臉色凝重,竟顧不得去看方同山,高聲道:“梁英,你去請法榮禪
師到臨淵閣把守住,別讓任何人接近。洪子君,你去通知青松道長,請他封住大
門,記住通知外面的人讓他們嚴加戒備,不要放一個人進來。祁連羽,你帶幾個
師弟到崖壁下巡視,看有沒有人叢上面結繩索下來。”

  他口中不斷吩咐調度,竟然如臨大敵一般。等幾個人應聲去了,才向著衛塵
道:“你是七色城的人嗎?料到你們早晚會來,卻沒想到來得這樣快!你老實給
我講,還有誰跟你一起來的?”聲音裏略帶著顫音,似乎極為恐懼一般。衛塵道
:“七色城?我不知道啊,我真是沈千鈞的弟子,這件事一定是個誤會,我師傅
他老人家是不會害方師伯的。”方婷怒道:“放屁!你還敢狡辯,我今天就要了
你的命。”長劍抖動,一招“鳳凰棲枝”刺向衛塵胸口。衛塵叫道:“師姐稍停,
請容我解釋。”身體側斜躲過了她這一招,深知靈山劍法講究的是快捷連綿,一
招既出,後面必然接連不斷會有續招跟進。一閃之後,馬上緊跟著倒退了幾步,
以躲避方婷接下來的進攻。

  果然方婷緊跟著又是“一葉知秋”“西廂聽雨”連著兩招。他不敢出手接招,
生怕雙方誤會加深,叫著:“等等——等等——”低頭避過,他在鐵背山所學的
同樣是靈山派的功夫,是以躲閃的十分熟絡,方婷雖是竭盡全力攻他,看上去卻
如同師兄弟平日演練對招一般。幾招下來,丁三已經看出他的武功家數的確是靈
山派嫡傳,心中疑惑不已,想:果然是靈山派的門人,他又怎麽會和七色城扯上
關系?

  方同山找他要商議的正是關於七色城的事宜。原來他接到了武當派的訊息,
連日來數次在山下附近驚現七色城活動的蹤跡,擔心和靈山派裏的一件重大事情
有關,特地派人知會。及至他出來知道了自己的掌門師兄遇襲,腦海裏浮出的第
一個念頭就是色城大舉來犯,靈山之上雖然有幾位少林武當的好手,但是色城之
中高手雲集,倘若真的舉城進犯,武林各大門派救援不及,靈山難免立時在劫難
逃。等看到衛塵所使的武功,心裏更是吃驚:色城的人竟然不遠千裏從關外找來
靈山派分支的人來做內應,那、那可是處心積慮誌在必得了!

  衛塵眼見形勢對自己極為不利,心念連轉,單掌斜橫一招“靈雀杳然”拍向
方婷手肘,用的正是靈山派的掌法,方婷“咦”了一聲,自然而然回了一招“風
雨歸來”。平時和眾師兄弟對練,實在是太過熟練,想也不用想就回了他這一招。
那是靈山派的起手式之一,隱含著敬客的意思。誰知道衛塵中途突變,腳步一進,
已經欺身上來,手掌順著劍身推到了手腕,只覺手上一麻,長劍頓時脫手被衛塵
奪了過去。怔了一下,怒道:“你、你耍賴,這不是靈山的功夫!”

  衛塵雙手捧了寶劍,恭恭敬敬地遞還給方婷,道:“我沒有要害掌門師伯的
意思,這裏面只怕是有什麽其他的誤會。”伸出兩手做束手之狀,道:“弟子這
就給大家綁了,還請師叔派人到關外詳查,一定能查明原委,還弟子的清白。”
他心懷坦蕩,雖然變故橫生,卻並不驚慌,思量著除了此法再無辯解的余地,只
要過了眼下的誤會,來日總能澄清。有弟子上來,不由分說把他綁住了。

  丁三一時也不敢斷定,想道:若是真的把這人誤殺了,勢必要和關外的沈師
弟結下仇怨,他雖然號稱靈山派的分支,數年裏卻絕少聯系,已然在關外自成一
系,聲勢不在靈山之下,卻也不可小覷。這件事關系重大,不能草率行事。正要
吩咐弟子押他下去,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唿哨,有人叫道:“有點子混進來了,大
家小心!”又有一個男子的聲音道:“哈哈!你這樣一個破地方,還用得著我混
進來嗎?我要來就來要走就走,有什麽難的!”說話之間已經有兩個人自遠處奔
來,轉眼間就到了眾人面前。

  那二人卻是一男一女,男的身形消瘦,面白似紙,奔跑極快,顯然輕功極為
高明。身後的女子面目姣好,身材玲瓏,舞動著雙刀撥打後面不時飛來的暗器。
丁三一個箭步攔了上去,一掌推出擊向那男子,道:“你敢來就讓你留下。”那
男子腳步不停也伸手和他對了一掌,各自都被震得退開了一步,男子笑道:“那
可要看我心情好不好了,我心情不好,天王老子也留不住。”丁三感覺胸口一陣
氣血翻滾,心中吃驚不已:這人內力好深厚!我這一掌用了九成的功力,他竟然
還能談笑風生!

  那人一眼看到了被綁著的衛塵,回頭向女子叫道:“九妹,這是老七的人嗎?
怎麽這麽不抵事給人捉住了?”女子答道:“塞先生,我不知道,沒見過他,救
了再說。”她的話音沒落,那塞先生已經沖進了人群,眾弟子沒想到他說到就到
了面前,還沒來得及出招,哎呀兩聲驚叫,衛塵身邊的兩人已經給他打倒在地,
提住他的領子出了人群。方柔見他從自己身邊經過,大驚之下來不及拔劍,連帶
著劍鞘砸向那人。只聽那人笑了一聲:“小姑娘長得挺美嘛!”臉上一涼,已經
給他摸了一把,寶劍“當”的一聲卻砸到了地上。

  他這幾下快得如同鬼魅,眾人不及反應,眼睜睜給他提了衛塵而去。丁三大
喝一聲,縱身追了過去,眾弟子才如夢方醒,齊聲呼喝著跟了過去。

  原本追在後面的人也趕了過來,卻是四師弟張成道帶著幾名弟子。張成道一
手提劍,另一條臂膀下垂,似乎是受了傷,道:“他們去臨淵閣了,還好法榮禪
師在,沒給他們過去。這兩個人武功很高明,大家要小心了。”

  一男一女直奔洞口,女子道:“塞先生,這裏防備這麽森嚴,一定是這兒了!”
塞先生應道:“先出去再說。”剛到洞口,突然有破風之聲自洞內傳出,緊跟著
劍氣逼人而來,一條灰色身影從洞口閃出,直襲塞先生。那女子眼快,橫刀格架,
“嗤”地一聲刀就被砍成兩截,劍勢不減直落下來,女子一聲驚呼倒地滾開,第
二劍就緊跟著又到,塞先生擡腳踢向那人,來人回劍斬足,塞先生一掌拍向他肩
膀,叫道:“撒手。”那人縮臂團身,劍尖反轉上撩,竟然後發先至。塞先生收
掌縱身跳開,女子也乘機起身,道:“是武當派的人,這個牛鼻子厲害!”

  塞先生和他一過招,已經知道對方和自己的功夫不相上下,情知要在一時間
擊退對手絕無可能,向那女子道:“這裏過不去,從後面走。”轉頭向著那道士
道:“閣下的劍快得很吶,你削斷了我九妹的刀,改日我一定把你這把劍也弄斷!”
和女子向著旁邊奔去。那灰衣道士也不追趕,一聲不響地退回到洞內。

  這麽一耽誤,丁三和張成道等人已經追來,向那兩人叫道:“你們出不去啦,
靈山派可不是閣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你放下兵器投降,我倒可以留你一
條活路。”那塞先生哈哈一笑,攤開雙手道:“我本來是要投降的,可你說要我
放下兵器投降,我沒帶兵器,那可就沒法子投降了!九妹,你有兵器,不知道肯
不肯投降?”那女子輕聲道:“我爹媽沒教過我這兩個字,等我回去問問再說吧!
塞先生,這個人可帶不走啦!”兩人站在峭壁之下,絲毫沒有慌張之意,那女子
更是笑語盈盈,竟是全沒把追上來的人放在眼裏。

  丁三也不敢貿然出手,眾人只是遠遠將兩人圍住,均想等幫手趕到,我眾敵
寡,困鬥下去自然可以將對手拿下。只見那女子從腰間解下一條長鞭,揮動了幾
下,道:“靈山派面子不小啊!請了武當和少林的人做護院,不知道藏了什麽寶
貝在家裏,本來想借幾朵珠花兒戴一戴,看來不成啦,塞先生,咱們回去跟色城
的兄弟們講,這裏的人小氣得很,不肯借東西給人,請大夥兒給我湊錢買去吧。”
賽先生將手裏提著的衛塵放在地上,道:“我們這位兄弟今天就留在你們家作幾
天客,請你們好好招待著,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哼哼!靈山派上上下下男女老幼
我可一個都不會放過!”衛塵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女子笑道:“一入
色城,都是兄弟了,認不認識有社麽關系?你放心,過幾天教主就派人來接你,
你可不用擔心。”

  手中長鞭揮出,卷住懸崖間突起的一塊石頭,手臂用力,借力躍起攀住了巖
石,長鞭反卷送到了賽先生身邊,道:“走吧!”賽先生伸手拉住鞭梢,也縱身
躍上絕壁。兩人互相借力,在懸崖之間縱橫跳躍,時而蕩一下青藤,時而點一下
巖壁,竟如猿猴般矯捷靈敏,眼看著身影愈來愈小,數十丈的峭壁,轉瞬之間已
經攀到了中間,竟然絲毫不作停頓。

  眾人看得心驚膽戰,均想這懸崖從來都無人敢攀爬,這樣子委實兇險之極!
一個失足不免粉身碎骨,他二人竟能縱跳自如,不單是膽大心細,輕功更可以稱
得上是登峰造極了。

  衛塵仰臉看著那兩人消失在崖壁,心中的驚異難以名狀,想道:師傅說中原
多藏龍臥虎之士,果然不假!單這攀巖的絕頂輕功,在關外就絕難見到了。只是
這些人是誰?為什麽要和我稱兄道弟?哎呀,他們夜闖靈山,一定是靈山派的敵
人了,要是師伯誤會我和他們一夥,那可就糟糕了!轉頭向丁三道:“師叔,我
真的不認識他們。”丁三臉色鐵青,道:“你不認識他們?他們倒肯甘冒奇險來
救你,你說我該不該信你?”

  衛塵一時無語,只覺百口莫辯,嘆了口氣,道:“這兩個人功夫好得很,只
是做人實在是稀裏糊塗,唉!他們這樣亂認兄弟,可把我害慘啦。”丁三命人把
衛塵押下去嚴加看管,心中亦是忐忑不安:他若真是色城的人,卻也棘手的很,
殺了他,那就是和色城公開結怨了!掌門師兄要是不治,又絕不能饒了他,這中
間又牽扯了沈師弟,看來須慎重對待才行,一個不慎,這靈山之上,恐怕要成為
血流成河的戰場!

  衛塵一直給他帶到了莊後,穿過一座閣樓來到深淵旁邊,一名弟子道:“這
家夥是本門的叛逆,真該把他丟下去才對。”另一人道:“不錯,師傅都給他害
死了,師叔卻還不肯殺了他,難道真的怕了色城的人?”先前的人道:“色城有
什麽可怕?我靈山派也是名門正派,有四大門派鼎力相助,絕不會輸給他們。”
這一個又道:“媽的,要不是師叔有話,我真要殺了這東西。”背上一痛,給人
踢了一腳。想到方同山,心裏也是一陣難過:倘若師伯真的因為我死了,我可算
得上罪大惡極死有余辜,本想著見了眾師兄弟歡聚一堂其樂融融,沒想到飛來橫
禍,竟然成了階下之囚!到底是誰在害我?

  只見兩人擡過了一只大筐,在上面系了繩索,吊在懸崖邊上。繩索的另一頭
纏繞在一只大轆轆之上,將他推進了筐裏,一人也跟著坐了進來。心裏驚異,問
道:“你們在幹什麽?”那坐進筐裏的人打了他一記耳光,道:“多什麽嘴?再
問老子把你丟下去。”另一人搖動轆轆下放繩索,將兩人放下了懸崖。

  轉頭看身下,雲霧繚繞,竟然深不可測,只隱約有流水的聲音,想來底下定
是瀑布潭水溪流之類了。下沈了十余丈,峭壁之間竟然露出一塊平臺,四尺見方,
周邊又都成了絕壁。筐子落在平臺之上,衛塵這才發現,石壁之上竟然還有一個
石洞,一眼看去,裏面黑漆漆的一片模糊,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心中更是驚奇
萬分,想道:這裏居然是個囚人的牢房?真是設計得周密之極,被關在這裏,那
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子逃脫的了。

  那人將他自筐中提出,拖進洞裏。打著火石點亮石壁上的一盞油燈,昏暗的
燈火下才看清洞內頗為狹小,不過洞壁上又鑿出了幾個小洞,石壁之上隱然有燒
過的痕跡,顯然是最近才開鑿出來的,心裏更是驚心:師伯處心積慮開鑿這石窟,
到底是什麽用意?

  那名弟子推開一個洞口的鐵欄桿,把他關了進去,外面又鎖上了鐵鏈。隔著
欄桿為他松開了手腳,罵道:“臭小子,你在這裏等死吧!”吹熄油燈走了出去,
洞內立時又一片黑暗,耳聽得那名弟子向上面喊叫著讓人絞動繩索拉他上去,片
刻之後,周圍重歸於寂。
2010-5-27 17:4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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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作者:流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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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第二日清晨,有人順著繩索送飯下來,衛塵惦記著方同山,問道:「掌門師
伯他怎麼了?」來人卻不應聲,在他洞口放下飯菜,又在另一洞口也放了,轉身
離開。衛塵沒想到裡面還關著人,叫道:「對面的鄰居高姓大名?你也是靈山派
弟子嗎?」對面卻無人應答,一隻白生生的小手伸出欄杆將飯菜拉了進去。衛塵
看到那一隻手,心中想道:原來是個女子,不知她犯了什麼重罪,要被囚禁在這
裡。

  他生性豁達,雖然含冤莫名,卻也全無愁苦之意,深信自己終有離開此地之
日,除了擔憂師伯安危倒也沒有什麼牽掛。但這裡距關外千里之遙,就算派人過
去,來回也要好些時日,何況眼下靈山又正值紛亂,要等到出去那天畢竟還是遙
遙無期。所處石洞又狹小無比,活動起來甚是艱難,每日除了盤膝練功吃飯睡覺,
再無別事可做。

  寂寞之餘更是好奇了對面的女子,不時出聲詢問。那人卻始終不發一言,任
憑衛塵對著她喋喋不休,幾乎把自己從小到大全講了個遍,還是一聲不響。衛塵
好奇心愈盛,想方設法引她應答,甚至故意開口謾罵,卻如同對著石壁講話一般,
毫無半點回應。

  一連數日,衛塵終於死心,想:她多半是個啞巴了,從我這裡看不到她容貌,
也不知道她究竟多大歲數,不過她手臂纖細光潤,想來是身材嬌小年齡也不會太
大,不知道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人,能犯下多大的罪過!心裡起了憐憫之心,每
日對著那間洞口講自己學武的過往,來靈山的諸般遭遇,雖然終歸是自言自語,
也是聊勝於無,藉此打發洞中的無聊歲月。

  這一日吃過中飯,忽然看見對面石洞前擺放的飯菜絲毫未動。不由奇怪,仔
細去看,卻見那粗大的鐵欄杆後麵攤著一隻手臂,一動也不動,叫道:「喂!你
怎麼了?生病了嗎?」對面仍舊無人回應。直到傍晚又有人送飯過來,把那原封
未動的飯菜換了,卻問也沒問一聲。衛塵怒道:「喂!你是瞎子嗎?沒看到她沒
有吃飯?一定是病了!」送飯的人也不睬他,徑直去了。

  第二日對面的人仍舊一動不動,衛塵心中一陣難過:她一定是死了!否則絕
不會這麼長時間毫無動靜。我們靈山派好歹也是名門正派,居然對這樣一個囚犯
不聞不問,實在是沒把人命放在心上!

  第三日清晨,終於下來了兩人,前面依然是送飯的人,後面卻跟著個身材高
大的僧人。對著洞裡的人道:「藍施主,你不必裝死啦,餓壞了身子,將來你爹
爹要心疼的。」衛塵罵道:「虧你說得出來,天底下哪裡有兩天一動不動的活人?」

  那僧人伸手隔著欄杆去摸女子的脈搏,果然全無跳動跡象,手臂亦是冰冷。
不由得臉色頓變,嘆了口氣,道:「想不到她會真的尋死,唉!她這麼一來,天
下真的要有一劫了。」命一旁的人打開鎖鏈抱出屍體。

  衛塵這才有機會看到那女子的相貌,果然年紀不過十七八歲,容貌清麗,只
是面色一片蒼白,僵硬的兩隻手臂張開,一手緊握,似乎攥了什麼東西在手裡。
心中黯然:死人和活人差得果然只是那麼一口氣,她生前的樣貌必定比現在好的
多。

  突然一聲驚叫,卻是送飯的人發出的,只見他懷裡的女子竟然活轉!五指探
出扣住了他的天靈蓋,右手中的一枚金簪逼在了他的喉嚨之上。這一下突生奇變,
把僧人嚇了一跳,退了一步攔住洞口,道:「果然是有詐,藍施主,你處心積慮
想要逃脫那也是枉然,你打不過我的,放手吧。」

  女子道:「大和尚,我可不跟你打架,出家人慈悲為懷,你一動手,我先殺
了他。」一手制住那人,到衛塵的洞口,道:「你過來。」衛塵已經被眼前一幕
驚呆,茫然道:「做什麼?哎呀——」肩膀一麻,已經給她的金簪刺中肩頭的穴
道,一隻胳臂頓時不能動彈。他本來不會如此容易被制,只是方才一幕太過離奇,
自己又是囚居之身,全沒想到她會襲擊自己。驚道:「你、你幹麼刺我?」

  女子翻出鑰匙打開鐵索把他拉了出來,向那僧人道:「哈哈,我現在有兩條
命在手上了,你還不退開嗎?」僧人道:「就算我放你出洞,你也上不去的。」
女子道:「不要你管,我在裡面憋的氣悶,要到外邊透透氣去。」

  這僧人正是法榮禪師,見眼下女子手上制著二人,情知自己若要動手,以對
方的手段絕不會心軟,想到自己不出聲發令,上面的人一定不肯絞她上去。當下
側身讓開,道:「藍施主,你就是殺了我,也一樣出不去。」女子輕輕一笑,也
不答話,推著衛塵到了外面的平台。衛塵想:她也只能到這裡為止了,要想出去
實在絕無可能,就算那和尚顧全別人的性命放她出去,上面的人也一定不會受她
的要挾。

  此時朝陽初起,照在女子臉上,宛然如玉生輝,微風自崖間吹過,把她衣帶
輕輕掀動,腳底石台之下雲霧繚繞,襯得猶如人在畫中一般。看得衛塵心中一動
:原來她生得這麼好看,關外的女子,可沒這麼好的皮膚。那女子見他望著自己
發愣,微微一笑,道:「你話很多呀,這幾天在裡面像個烏鴉一般吵得我好煩!」

  衛塵看著她笑得燦爛,全身如沐春風,道:「真是對不住,我可不知道姑娘
愛清靜,你若肯和我講,我早就住口了。」女子又是一笑,道:「我想請你幫我
一個忙,你肯不肯的?」衛塵道:「我最愛幫人了,只是咱們眼下被困在這峭壁
之上,你要逃走我可真幫不上忙。」女子到了他身後,一隻手掌按在了他的肩頭,
輕聲道:「這下面深不見底,也不知道下面究竟有些什麼?」

  衛塵只覺得她的臉貼在自己耳邊,吐氣如蘭,不禁心神一蕩,道:「多半是
些樹木石頭了,你、你真的只是要出來透透氣麼?」女子嫣然一笑:「我很是好
奇,所以——」頓了一頓,道:「所以麻煩你下去幫我看一看吧!」話音未落手
上突然發力,一把將衛塵推下了懸崖。

  這一下變故橫生,法榮驚道:「你,你幹什麼?」向前跨了一步,卻又停了
下來,想:「這人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我就是現在出手,只怕也救不了她
手上的人。若是她一個不小心跌下懸崖,這干係我卻承擔不起。道:「藍媚兒,
你放了他吧,今日你無論如何都出不去的,徒殺無辜,卻是給自己平添罪孽。」

  藍媚兒道:「大和尚愛惜生靈,我可不愛,姑娘在裡面悶得心煩了,先殺個
人解解氣。」站在崖邊向下查看,不見一絲動靜兒,心中已是一片冰冷,想道:
我推他下去,倘若底下是水潭溪流,必然有聲響傳上來!如今沒有一毫回音,我
若就此涉險跳了下去,多半必死無疑。

  然而讓她再回洞中卻是不肯,回頭對法榮道:「大和尚,我賣你一個人情,
繞了這個下人。將來我爹爹如果問起,請你告訴他:他的女兒被人日夜凌辱,受
盡萬般苦楚,終於被折磨死啦!」法榮道:「你現在就回來,小僧決計不會讓人
來折磨你,日後你爹總會拿了東西換你回去。」

  藍媚兒悵然一笑,道:「我爹爹要肯,也不會等到這會兒!七色城裡的人可
沒有一個怕死的,我已經等不及啦,這就要走,大和尚法道無邊,可別忘了幫我
超度!」說完縱身一躍,跳下了萬丈深崖。

  衛塵從石台跌落,直落谷底,只覺風如刀割,岩壁飛也似地向上升起。情知
大劫難逃,頭腦中自是一片空白。眼前一暗,似乎撞到了什麼事物,落勢梢緩,
緊接著砰地一聲巨響,整個人摔進了水潭之中。這一下雖是跌入了水中,但下落
之勢奇快,衝擊的力度自然非同尋常,胸口一陣氣血翻滾,一口鮮血衝口而出。

  水中冰涼刺骨幽暗無光,也不知究竟多深。好在他自幼在鐵背山下的湖水邊
長大,熟識水性,當下閉住呼吸奮力劃動單臂向上攀升,直到氣息近竭才露得出
水面。抬頭仰望,上面崖如刀削天似一線,剛才墜落之時撞到的事物卻是一顆斜
生在潭邊的大樹,胳膊粗細的樹枝都已被砸斷。心中又驚又懼,心想要不是被樹
枝擋住,卸去了不少墜力,就算是跌在水中,恐怕也早已人事不省,下場必然是
溺水而死!

  游到潭邊上岸,心中兀自在想:她為什麼要推我下來?我從來不曾見過她,
決計不會和她有什麼恩怨,更沒有害她的意思,她卻突下殺手,真是毫無道理!
轉頭四顧,皆是高山險峰,心下盤算:山勢如此險惡,要想出去可難得很。

  正自盤算間,突然從上面落下一個身影,勢若流星,竟是奔著自己身處所在
過來的,他若是閃身躲開,那人勢必摔在潭邊,絕無生望。情急之下身體橫撞過
去,一股大力排山倒海地衝來,被點了穴道的肩膀咯吱一聲已經脫臼,那人卻也
被他這一撞之力衝開,呯地一聲落入潭中。

  顧不得肩膀有傷,冒險跳入水中救人。水下暗不見物,下潛了數次才摸到了,
拖她上岸,才看清正是推自己下來的女子。心中大為不解:她怎麼會下來?是被
那個和尚逼著下來,還是為了上到崖頂和人動手自己跌下來的?俯身查看,見她
雙目緊閉,面色蒼白不省人事。她方才雖然是跌落入水中,卻不像衛塵中途有樹
枝阻擋卸去了下墜之勢,單是水面拍擊的這一下,已然使她承受不起。

  當下將她身體翻轉,解開了領口衣鈕,單手在背上推拿。過得一會,只見女
子哇地一口水吐了出來。不由欣喜:她這條命撿得著實驚險,這樣子從上面跌落,
千萬人裡也未必有一人生還!這時間他卻想也沒有想過,自己正是被這個女魔頭
從山上推下來的。

  約莫一盞茶時間,那女子悠悠醒轉,張開了雙目。猛然間看到衛塵正抱了自
己在懷中,登時大怒,想也不想抬手就給了衛塵一記耳光。這一下出手奇重,衛
塵半邊臉頓時麻木,火辣辣地疼痛。怒道:「你幹什麼打我?」女子蹙眉厲目,
一句話也不說又一掌拍了過來。衛塵縮頭躲避,卻牽動肩頭傷處,忍不住「啊」
地叫了一聲,動作緩了一緩,「啪」的一聲清響,臉上又挨了一掌。

  藍媚兒待要起身,只覺腿上一陣劇痛,竟然用不上一分力氣。一時間不明就
裡,卻不肯躺在衛塵懷中,一個翻身滾向一旁,罵道:「你敢沾我的身子,我一
定要殺了你。」衛塵生長在關外,其地民風悍野,對男女之防甚為輕視,平日裡
同餐共舞,牽手搭肩習以為常,哪裡會明白藍媚兒的心思。給她打了兩掌,十分
氣惱,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臂,道:「你推我下崖,我還沒和你計較,反而一心來
救你,你不謝我就罷了,幹什麼反倒打我?」

  藍媚兒低頭看見自己胸口衣衫已然被解脫,又羞又惱,換做平日手中有刀劍,
早把他殺了。此時足不能動,雖劫難逃生,心中殊無歡喜之意,只顧著杏眼圓睜
向衛塵怒目而視。

  衛塵托著自己肩膀,道:「你這人真是歹毒,我與你無仇無怨,你卻伸手就
來害我!我僥倖不死,又甘冒了奇險下水救你,哼,若不是我兩次出手,現在的
你早見了閻羅王了!我不與女人家一般見識,先前你害我,我也不去追究,方才
我救你,也不要你報答,現在咱們都沒事,各自想辦法逃生,我可不想和你有什
麼糾纏!唉,這四面山高林密,想出去實在不大容易!」後面那一句,已經是在
自言自語了。

  起身將自己的手臂復位,自行去尋出谷之路,把藍媚兒丟在身後。

  谷底地勢平坦樹木蔥鬱,方圓不過裡許,然而卻是四面陡峭,從東面走到西
邊,竟是無路可尋。衛塵不肯死心,順著溪水探行,指望著水落低處,順水而下,
總能出得山谷。待走到山間盡頭,不由得叫苦不迭,原來溪水卻是流入山腳洞中
的,那洞口甚小,想是暗河之類的入口,別說是人,就是只山雉恐怕也鑽不進去。

  走了半日,卻落得心灰意冷,腹內飢餓,好在谷底山雉野兔甚多,手中扣了
幾粒石子,在林中轉得一圈兒,已捉了兩隻山雉。可惜身上並無火石火鐮等取火
之物,只得去溪邊用利石剝了生吃。想起被他救起的藍媚兒,心中又有幾分牽掛
:我走的時候看她不能站立,顯然是身上有傷,要是不去管她,怕她是支持不了
多久!當下提了剝好的一隻山雉,沿著小溪原路返回。

  到了潭邊,卻不見那女子身影,心裡大為疑惑。舉目四顧,見不遠處山花爛
漫枝藤蔓延,宛如一道花牆,信步過去,繞過去探頭向內張望,猛然間一個身上
只著中衣的身體映入眼簾。

  藍媚兒橫臥在花叢之中,側身向他。歪了頭,以五指作梳打理委地的長發,
袖子滑落至肘間,露出一段欺雪的皓臂。胸前衣領虛掩,閃著一片瑩白如玉的嬌
嫩肌膚,雙乳高聳,薄如蟬翼的中衣隱約透出了那兩粒乳首的輪廓,更是將個妖
嬈的身形表露無疑。赤裸的雙足邊,一從山花開得正豔,真個花比人豔人比花嬌!
斑駁的日光自頭頂樹的枝葉間透下來,落在她身上,腿上,如夢似幻。

  衛塵一時間看得呆了,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這時的藍媚兒已經看見了他,沒想到他會回來,一聲驚呼雙手護住了前胸,
急道:「你、你快轉過去……」一張粉臉更是漲得通紅。

  衛塵「啊」了一聲,背轉了身子,道:「我是來給你送吃的來了,真是對不
住!我……我可不是故意的。」只聽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一會兒傳來那女
子的聲音:「剛才打你,是我的不對,原來是你救了我,真是多謝你了!」語氣
中並無半絲生氣的意思。衛塵的心中一時心猿意馬,回道:「姑娘客氣了,危難
援手,理所應當。你……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道:「我姓藍,叫藍媚兒。真是對不住,在上面我刺你的那簪子上是
有毒的,剛才你要是不回來,可就沒命了!」

  衛塵大吃一驚,心中暗叫僥倖:我若不是心存對她的憐惜,這次真的要沒命
了。只聽藍媚兒道:「我身上卻沒解藥,那本是我要自殺用的。現下只有就地尋
找草藥配製了,好在我剛才看了,這裡草藥甚多,緩你身上的毒性,倒是不難。」
衛塵喜道:「原來你會配解藥!」

  當下由藍媚兒指點,到處尋找採集。藍媚兒腿上有傷,只得將手臂扶住衛塵
肩膀,身子也倚著他。衛塵心頭鹿撞,只覺體香淡淡傳入鼻中,說不出的好聞,
那落在自己肩頭的手掌,竟是如火一般滾燙。只盼著她在自己身邊一直這樣貼著,
晚些找全那些藥物,她就能和自己多親近一會兒,至於自己身上的毒,倒是沒怎
麼放在心上。

  或根或莖,或葉或果,采了十七八種藍媚兒才道夠了。來到溪邊,將那些泥
土清洗乾淨,放在石上搗碎成泥。又撕下一塊裙襬將那些藥泥包了,用力擰擠出
汁液喂給衛塵。這些汁液入口澀苦,夾雜著微許辛辣。衛塵卻渾然不覺,眼睛盯
著那雙白嫩的小手,看那十指尖尖若蔥,掌白如玉,不由得痴了。

  藍媚兒見他盯著自己,微微一笑,道:「看什麼!」衛塵方才回過神兒來,
道:「你、你生得真是好看!」藍媚兒又是一笑:「那你就儘管多看幾眼,一會
兒毒發了,可就顧不得看我了。」衛塵道:「什麼?」藍媚兒已經轉過了頭去,
環顧四周山崖,道:「這山谷四面險峻,我腿上又有傷,咱們要想出去可得費點
兒心思。」

  晚間在山腳處鋪了些柴草,讓藍媚兒休息。又怕谷中有什麼野獸,在她外圍
十餘丈外睡下。到了半夜,突然腹中痛如刀絞,忍不住呻吟出聲。藍媚兒驚醒了,
過來查看,道:「沒什麼,這是色城裡最厲害的毒藥,想驅除乾淨著實不易。」
話音未落,衛塵已經喉嚨一甜,吐出一口血來。心裡驚異萬分:這毒真是霸道,
我如果沒有將她從潭中救出,只怕連今夜都過不了。

  第二日,又去重新採集草藥,如法炮製又喂衛塵喝了。不到中午,藥力又發
作,這次更是厲害,全身由白轉青,嘔出幾大口鮮血。等到腹痛消失,身體皮膚
的顏色才又恢復原樣。

  藍媚兒見衛塵神情委頓,便不讓他出去狩獵,折些樹枝取些花瓣,去那水潭
邊將花瓣撒下去,潭中有魚就上來搶食,她把手裡的樹枝彈出,一擊既中,不消
半個時辰,已經射中了七八尾。衛塵喜道:「這個法子好,我怎麼就沒想到。」
藍媚兒道:「我小時候練習暗器,就是用這法子練的……」臉色忽然一沉,望著
水中發起呆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往事。

  衛塵見她出神,問道:「你是在想家裡的爹娘嗎?不用傷心,咱們大難不死,
一定可以從這裡出去。」藍媚兒看了他一眼,道:「我娘早死了,我爹?哼,我
的生死他可沒放在心上。」衛塵安慰她道:「你說得是什麼話,這世界之上可沒
有不在乎自己孩子的父母!」心裡忽然一酸,想:我從小就沒了爹娘,連他們的
樣子也沒見過。

  只聽藍媚兒道:「你不用來安慰我,擔心自己吧,從現在起,你好好地聽我
的話,等出了這山谷,我就饒你一條性命。」衛塵道:「哈哈,用不了到那個時
候,我的毒可能已經給你治好了。」

  藍媚兒冷冷一笑道:「治好什麼?你原本就沒有中毒,這會兒才是真的中了
毒的。」





              妖媚橫行 六


作者:流域風
首發:sexinsex

  衛塵頓時大吃一驚:「你、你說什麼?」

  藍媚兒道:「你對我輕薄,本來定要殺了你,若不是要靠你這兩腿出山,你
也活不過昨日了。」

  衛塵怒道:「我什麼時候對你輕薄了?你跌入水裡,我若不去救你,你早淹
死了!你這話說得真是不講理之極。」

  藍媚兒道:「不錯,我就是不講理,怎麼樣了?」

  衛塵氣道:「你這女人心腸歹毒,我如帶你出了這山谷,誰知道你會不會給
我解毒,橫豎都是死,我偏不聽你的,咱們就都困死在這山谷裡面。」

  藍媚兒悠然道:「我跳下來之時,已經拿定要死的主意。這世上也沒什麼可
牽掛的人了!我卻知道你是被人冤枉了的,弒師叛敵,從此含冤莫白。哼哼,就
算死了,也要被人天天罵上幾十遍的。你若不想出去,我就在這裡陪了你,等到
我腿傷好了,自可以出得這山谷,你身上這毒,卻只能挨上月餘了,到時候你必
死無疑。就算我出不去,這裡食物豐盈,盡可自給自足,活上個幾十年,那也沒
什麼稀奇的。」

  一席話把衛塵說得無言以對,氣得全身發抖,一把抓住了藍媚兒的手臂,怒
道:「就算要我死,也要拉了你來陪葬!」

  藍媚兒沒想到他竟然不怕自己的要挾,給這一拉,身子一個不穩撲倒在他身
上,一聲驚呼:「你,你敢無禮,我要殺了你!」左手手腕翻轉去扣衛塵小臂。

  她雖然年紀輕輕,卻自幼獲悉諸多武學大家指點,深諳近身搏擊之術,知道
自己腿上有傷。若不能一舉制住對手,定然反受其制。衛塵只須圍著自己遊走進
招,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自己再要想贏他那是千難萬難!因此這一扣用了自己
最為純熟的「蛛絲九纏」中的精妙招數,只求一招制住衛塵。

  衛塵感覺肘上一痛,情知不妙,雙足發力向後掙脫。藍媚兒一招兒得手哪裡
肯放,死死扣住了他手臂,衛塵這一躍竟然將她帶了起來,「撲通」一聲,兩人
同時落入身後的潭水之中。

  藍媚兒水性卻不甚精,慌亂中閉住了氣息,右手五指如鉤抓向衛塵喉嚨。她
的武功招數遠比衛塵精巧,內力雖然不夠精純,但是這一下若捏中了衛塵的喉結
卻是絕無生還之機!衛塵腳下踩水,抬臂擋開她這一抓,順勢捉她手臂,卻一把
抓在了藍媚兒胸口,軟綿綿的一隻乳房抓了個滿掌。混亂中卻也分辨不出是什麼
部位,胳臂迴圈將她背靠自己勒緊在胸前。

  他這一下用的卻是關外民間摔跤的手法,這樣從背後抱住敵人,對手便不易
反身攻擊,若是對方也是摔跤高手,必定會使用一個「大背跨」將自己從頭頂摔
過,衛塵自然深知其理,因此更是不敢鬆開雙手,把藍媚兒死死抱住不讓她腰間
發力。

  藍媚兒被他抓住玉乳,雖是生死關頭卻也一陣慌亂。須知女兒家這個部位,
那是至關緊要之極,其時的禮教甚嚴,女子看待自己的身體,實在比生命更加重
要。此時突然遇襲,心裡想的首先是去推開那魔爪,再也顧不得用什麼「九纏八
纏」,扭動身體,要從衛塵懷中掙脫。

  衛塵心中想的卻是盡快浮上水面,全然沒想手掌裡正抓著藍媚兒的乳峰。此
時兩人已經愈沉愈深,衛塵深諳水性,知道再糾纏下去兩人勢必一同葬身水底。
卻又不敢放手,唯恐藍媚兒轉身襲擊。腳下拚命踩水,卻終究支撐不起兩人的重
量,仍是緩緩向下沉去。

  身前的藍媚兒突然身子一抖,雙手亂抓,原來她終於憋不住吐出一口氣來,
冰冷的潭水登時灌入口中,眼見一個大大的水泡從他面前直升上水面。衛塵乘她
慌亂,一掌擊中了她後腦,藍媚兒頓時暈了過去,手卻兀自緊緊抓著衛塵的一條
手臂不放。

  衛塵這才騰出一手奮力划水,手腳並用終於浮出了水面,推著藍媚兒將她送
上岸邊。藍媚兒只是嗆了幾口水到腹中,並無大礙,出得水面咳出幾口水,人已
然醒轉,只是全身綿軟一些力氣也使不出來。看見衛塵爬上岸來直到自己身邊,
伸手就來拉自己衣裳,大驚之下忙翻身滾開,怒道:「下流痞子,快拿開你的髒
手!」

  豈料衛塵又搶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肩頭,一手扯著她的衣服,道:「哼,你
道我下流,我就下流給你看。」手上用力「哧」地一聲已然扯開了她衣襟,露出
裡面粉色的小衣。

  藍媚兒慌得雙手遮胸,罵道:「卑鄙!」

  衛塵道:「我可沒你卑鄙,這叫做惡有惡報!反正我也中毒啦,你若不肯給
我醫治,最多也不過活上三五十天,我幹什麼要來怕你?我要把你剝得光光的,
每天看著你赤身裸體在我眼前走來走去。」說著一手過去扯她裙褲。

  藍媚兒從來受人尊崇,即使被囚石室,也沒人敢對她稍顯不敬,全沒想到衛
塵會突然這樣對待自己。粉臉漲得通紅,羞憤欲死,蜷縮了濕漉漉的身子驚聲尖
叫:「住手,你……你這無賴,我……我給你解毒就是!」

  衛塵哈哈一笑:「現在晚了,我已經不肯再信你了,我一定要剝光你。」說
話之間已然捉住了藍媚兒小腿,作勢欲拉。

  藍媚兒被嚇得花容失色,正色道:「你……你放手,我說話算數,你……你
若敢對我無禮,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衛塵又是一笑:「到時候我也是鬼了,咱們倆都是孤魂野鬼,更是不必怕你
了!不過我終究還是不想一命嗚呼,只怕那滋味兒不怎麼樣,再信你一次。」說
完放開了手。

  藍媚兒怕他改變主意,道:「是的是的,豈止不怎麼樣,簡直是痛苦萬分!
你……你走開些,我要……我要晾乾衣服。」

  衛塵道:「誰知道你能不能治好我?到時候我還是要剝光你,現在習慣一下
在我面前裸身,那也沒什麼!」

  藍媚兒臉上又是一紅,道:「不會的,我一定治好你。」

  衛塵口裡說著,人還是遠遠地走開了去,繞過一從灌木,已然看不到藍媚兒
了,耳朵裡卻還聽到她在叫:「再遠些,你再走遠些……」

  心下好笑,想道:原來她也有害怕的時候!不過這個女人心思敏捷、行事狡
詐,看她為了騙人,居然可以裝死兩日兩夜,委實為常人所不能及,我須留心防
范!她推我下崖毫不猶豫,想也不用想一下,可見其絲毫沒把別人的性命放在眼
裡,我要是一個不留神,怕又要著了她的道兒。

  在谷底四下遊逛,週遭山體俱是險如刀削斧鑿,終沒出谷的途徑,東北角上
兩山交集處倒是有個巨大缺口,卻又距谷底數十丈之高,莫說是人,就是猿猴也
決計難以攀援!衛塵望崖而嘆,心灰意冷,想:怕是要和這個小魔女終生困在這
深谷了!腦海中一時浮現出藍媚兒玲瓏凸顯的身姿,心中不由一蕩:真要可以和
她在這谷底廝守一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衛塵又打了兩隻野兔,直到傍晚時分,料想藍媚兒那邊已經收拾停當穿好了
衣服,才慢慢回轉到潭邊。

  卻見藍媚兒竟然在潭邊生起了篝火,不由大喜,道:「原來你有火種,幹嘛
早幾日不拿出來生火?」

  藍媚兒瞪了他一眼,道:「我沒有火種。」

  衛塵奇道:「啊!那你是怎麼生著的火?」

  藍媚兒又白了他一眼:「我幹麼要告訴你?」抽回在火上的烤魚,在鼻下聞
了聞,又放回火中。

  待衛塵在潭邊將野兔剝好,剛要去火邊來烤,卻被藍媚兒攔住,道:「這火
是我的,不准你來用!」

  衛塵被她說得十分尷尬,一時間哭笑不得,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小孩子的話
來,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用一下你的火有什麼干係?大家身處絕境,要互
幫互助才對!」

  藍媚兒道:「我為什麼要謝你,是你把我拖下水的。」

  衛塵忍不住和她爭辯:「是你要殺我在先的。」

  藍媚兒道:「你亂看我的身體,自然該死,若是平日,有人敢對我那樣,不
要我發話,他早自己去死了!」

  她說的輕描淡寫,似乎事情理所當然原本就該那樣。衛塵聽得打了個寒戰,
道:「可最先卻又是你把我推下山谷的!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卻來害我,那是不
對之極。」

  藍媚兒狡辯道:「我救你脫困,你該感謝我才對。」

  衛塵只覺她說的道理似是而非,一下子又無話可駁,也不去和她計較,將生
兔肉咬了一口在嘴裡,奮力咀嚼。鼻中傳來陣陣魚肉的香氣,津液橫生,卻也不
願去她跟前央求,唯有努力呼吸,靠那香味來掩蓋口中的血腥。

  接下來一連數日,藍媚兒指使衛塵到處採集草藥,如前法炮製為他解毒。衛
塵不敢輕易再吃,總要她先嘗了才肯服用。藍媚兒也不和他爭辯,聽他的話先試
了,憤憤咒道:「總有一日,我要殺了你!」

  衛塵身體裡的毒逐漸驅盡,藍媚兒的腿傷也在一天天好轉,已經可以拄杖行
走。日間雖然兩人依舊爭執時有,卻也不再生死搏殺。每到夜裡,衛塵還是到她
所住的山洞外面數丈處去睡,替她防禦野獸蟲蛇。藍媚兒也不肯和他多說話,只
是每日拄了枴杖沿崖壁探查,也不理睬衛塵的冷嘲熱諷,四處收集樹木枝椏,聚
集在東北一隅,再以籐條牢牢捆紮在一起。

  衛塵早放棄了出去的念頭,也懶得向她問原委,樂得清閒,倒把精力用在了
打獵釣魚貯藏食物,以備不時之需。

  如此月餘,已經到了六月,天氣開始一天比一天更熱。

  這一日忽然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中午開始下起了傾盆大雨。衛塵跑去藍媚兒
歇息的山洞中避雨,卻見她呆呆地望著外面的天空,若有所思,眼中露出一絲欣
喜之色。忍不住道:「你很高興是嗎?有什麼值得開心的?這樣大的雨倘若一直
下,怕是要把山洞也淹了的!到時候你連睡覺的地方也找不到。」

  藍媚兒轉頭看了他一眼,眸子興奮得發亮,道:「我現在只盼著早些淹了這
山洞才好!」指著潭邊的瀑布,接著道:「你看,洪水要來了!」

  衛塵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飛流直下的瀑布比平日大了何止數倍!
宛如千軍萬馬傾斜而降,咆哮震天,落到潭中激起的水花竟有丈餘,潭水早已溢
了出來,平時洩流的小溪業已漲滿,溢出的雨水在谷底肆意奔流。不由得失聲叫
道:「啊呀,不好了,照這樣下去,一會兒整個山谷只怕要全被山洪淹了去!」

  只見藍媚兒握緊雙拳,臉上透出堅毅之色,道:「生死有命,今天說不得也
要搏他一搏了!」不再理會衛塵,逕自出了山洞。

  外面大雨滂沱,頃刻間已將她全身濕透,衛塵驚道:「喂!你要幹什麼?現
在出去,可是危險的很!」又怕她有什麼意外,緊步追了出去。

  此時山谷中水流之聲震耳欲聾,衛塵舉目四顧,只見週遭山上竟然有數十條
瀑布湧現,或大或小,卻都是氣勢磅?聲勢浩大,整個山谷,似乎都籠罩在煙雨
之中。腳下的積水亦是愈升愈高,在這片刻之間已然沒過了小腿。

  藍媚兒一路前行,直奔東北的山腳,衛塵不明所以,想要出聲詢問,料想她
也不肯給自己解釋,只好一路尾隨在她身後一直到那捆樹枝旁邊。此時雨勢有增
無減,地上積水越來越深,那垛樹枝已經浮了起來。衛塵忽然間恍然大悟:啊,
原來她早就有所準備,知道近期必定會有山洪來襲,所以準備了這垛柴草!等下
洪水升高,他們只須坐到上面,必定可以躲過一劫。

  此時藍媚兒已經攀了上去,回頭對他道:「這條船兒是我做的,你想上來,
須答應我兩個條件。不肯的話,請你另尋出路吧!」

  衛塵聽她管這堆柴草叫做船,不由得啼笑皆非。細想之下卻又十分有道理,
他若不借助這堆柴草,片刻之後洪水必然淹沒整個山谷,到時縱然他精通水性,
依然難免有性命之憂。

  當下問道:「你倒說說看,有什麼條件?」心中卻是打定了主意:她若是提
什麼非分的要求,自己寧可去抱一根樹枝求生,也絕不向她妥協。

  藍媚兒道:「第一條,若我不慎落水,你須拼盡全力來救我!」

  衛塵心中釋然,想道:就是你不說,我也自當盡了全力來救你的,於是點頭
道:「好!這個不難,我答應你了。」

  藍媚兒又道:「第二條,出了這山谷,你須隨身保我的安危,直到我腿傷痊
愈為止。」

  衛塵聽了不由啞然失笑:兩人在這山谷之中已然數十日,毫無出谷的主意,
若沒有人前來營救,只怕今生今世也別想出去了!如今洪水來襲,性命堪憂,在
這個緊要當口,她竟然來提這樣無聊的要求,真是教人笑掉了大牙!

  當下點頭應允,也攀上了「樹船」。此時四面水勢愈大,濁浪翻滾,不時有
大石順水流沖刷而下,砸落水中轟然作響,看得二人膽顫心驚,均想倘若被巨石
砸中落人洪水之中,當真是九死一生!

  這一堆柴木雖然巨大,浮力卻不甚大,加上兩人重量,唯能勉強浮在水面。
谷中水位越漲越高,不到一個時辰,已經高至丈餘,谷間樹木皆盡淹沒,偌大的
山谷此時竟然變成一片汪洋。衛塵同藍媚兒擠在一起,緊抓身下樹枝,下身已然
盡數泡在水中。

  柴堆無漿無舵難以掌控,漸漸離開崖壁,漂到了山谷中央。

  天色漸暗,雨勢絲毫不減,反有越來越大之勢。兩人被雨水澆了半日,通體
濕透腹中飢餓,俱是神情委頓,卻不敢有絲毫鬆懈,只恐一個不慎落入水中,屆
時昏天暗地目不能辨,只怕要救也是無從救起了!

  大雨一直下到深夜,周圍黑黝黝一片,兩人已然不知身在何處,耳畔依舊聽
得水聲隆隆,隱約間竟有山崩之勢!衛塵道:「好了好了,終於停啦!這下咱們
總算是逃過了這一道劫。」

  黑暗中聽到藍媚兒道:「這麼大的洪水……怕還是不成……哎呀……」似乎
是閃了一下,身子離開了衛塵。

  衛塵心頭一驚,探手去抓她,正抓住藍媚兒一隻手掌,只覺冰涼一片,連半
點兒熱氣也沒有。藍媚兒「嚶嚀」了一聲,縮手回奪,卻被衛塵緊緊抓牢了不敢
放開。抽了幾下,終於不再堅持,任憑他握了。

  衛塵握著她手掌,察覺到她身體微微顫動,似乎是害怕之極。握著她的手搖
了幾搖,安慰道:「不用怕,你抓牢了我,絕不會教你跌落下水的!」

  藍媚兒輕輕「嗯」了一聲:「這雨真的停了,只怕我們要前功盡棄了。」

  衛塵不明所以,心裡道:這小姑娘嚇糊塗了,雨停了原本是好事,她卻反而
擔心起來?

  雨停了個把時辰,又接著下了起來,卻比先前弱了少許。兩人一夜未眠,支
撐到天色放亮,才看清了身邊的情形,週遭的山上仍舊有水注入谷中,水位竟然
已經升高到數十丈!兩人身下的柴木已經被水沖散了不少,孤零零地漂在巨大的
谷湖之中。

  忽然聽到身邊藍媚兒喜道:「成了成了,這下咱們終於有機會出去了!」

  衛塵轉頭看她,只見藍媚兒手指東北滿臉俱是興奮之色。順她手指的方向看
去,原來水面已經升到了兩山交集的缺口!谷中的洪水正自缺口處洩出,隆隆之
聲不絕於耳。心中登時恍然,不禁心下讚歎:怪不得她盼著雨下得大些,原來早
就料到了這一節!我們只須順流而下,就自然可以出得山谷了。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洪水會升這麼高的?」

  藍媚兒望了他一眼,道:「你沒看見崖壁上往年衝擊留下的痕跡麼,水滿自
溢,這有什麼難想到的,只是今年的洪水來得早了些,不然我們怕是要等到下月
的。」

  兩人奮力划水,漸漸接近洩洪的缺口之處,待到了近前,不由得心裡同時驚
懼。原來出口水流湍急,下面卻又形成了一條巨大的瀑布,倘若真的順水而下,
著實危險之極,萬一碰到山石險灘,那是絕無生還的希望了!

  藍媚兒從身下拆出幾支粗大的樹枝,向衛塵道:「咱們這麼跳下去,生死可
都靠菩薩保佑了,運氣不好死了,那也是命中使然,若僥倖不死,你要記得答應
我的事情!」游到前麵糰身順勢衝了下去,一個嬌小的身軀頓時就此不見。

  衛塵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毅然,說跳就跳,沒有絲毫猶豫。不由心中敬佩,想
道:她在谷底早已算到了現下的情形,所以才要和我提那兩個條件。我如果不跳
下去,等待洪水退去仍舊落回谷中,自然可以保存性命,不過這樣一來,那就只
有等到來年才有這樣的機會了。我一個七尺男兒,答應了要救她的,現在不肯跳
下去,那倒比不過她一個女子了。

  雖然是這樣想著,卻又在心底深處卻隱隱覺得:我若不跳下去,以後只怕是
再也見不到她了。

  懷中抱了幾支樹椏,咬了咬牙,雙目一閉,順著水流衝了下去……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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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了這次,偶要請假了,會想大家的,中間不定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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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隨著奔流的洪水一瀉而下,剎那之間已然墜入一
片湖泊之中,隨著水流直入湖底。衛塵奮力掙扎,竟然無法抗拒巨大的渦流,跟
著水流之勢又被翻上了湖面。

  衛塵深吸了口氣,四下尋找藍媚兒,四下水茫茫一片,一時之間卻看不到她
的蹤跡。顧不得水下潛流洶湧,翻身又潛下去尋找。湖水裡夾雜了大量泥沙目不
能視,加之水闊湖深,想要找一個人自然十分不易!混沌之中摸索了良久依然沒
有藍媚兒的下落,只得浮上水面換氣。

  心中一片焦急,自從見到藍媚兒,不知為何衛塵已經在心裡生出無限親近之
意,雖然被其數次加害,卻沒有覺得她有十分可恨,反而在心中千般為她開脫。
如今藍媚兒突然生死未卜,心裡忍不住慌張:我答應了要救她,絕不可食言,今
天無論如何都要找她出來!

  當下衛塵閉氣再次下潛,冒險直奔瀑布的下面尋找。那巨流下落之勢逾雷霆
萬鈞,身不由己又被帶進了湖底,這一次卻是被回升的水流衝到了瀑布的後面。
待他露出水面換了口氣,正欲接著下潛,突然頭頂有人向他叫道:「喂!笨蛋,
不要再下去了,我在這裡……」

  抬頭看去,果然是藍媚兒,坐在距水面三尺餘高的一個小洞口邊,正向他揮
手招呼。不由大喜,奮力攀住岩石向她靠攏過去。藍媚兒等他到了腳下,伸出手
掌拉住了他,將衛塵拉到了自己身邊。這一次二人又一次死裡逃生,僥倖脫險,
對望了一眼俱是歡喜無限。

  衛塵道:「原來你早看到我了,卻不叫我,還要我白白費力氣找你,剛才我
可是差一點兒嚇死了,以為你還在水底呢!」

  藍媚兒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我哪裡沒有叫你了,是水聲太大,你聽不
見我呼喊。」

  她身處瀑布之後,卻能清楚地看到衛塵兩次下水尋找自己,心中生出了幾分
感激。想要說聲謝他,但生性倨傲竟然說不出口,只覺得衛塵的手仍舊拉著自己
不肯撒開,心裡突然一陣慌亂,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一陣忸怩,縮手想要抽回手
掌。衛塵察覺她身子抖動,怕她跌下去,反而將她握的更緊。藍媚兒臉上又是一
熱,擰了下手腕,依舊沒有抽出,心神一蕩,再也沒有了力氣。

  石窟像是人工開鑿而成,十分的狹小,最裡面的石壁之上雕有一尊人像,卻
既不是佛教諸法,亦非宗道聖賢,身著官服,儼然一副酷吏的摸樣。衛塵向藍媚
兒道:「是誰會在這裡鑿龕供像?下面就是湖水,來朝拜也難的很!供奉的人也
好奇怪,我從來沒有見過。」

  藍媚兒道:「這個人姓李,是個前朝小官兒,很善於治水,給老百姓做了大
好事,把他供在這裡當河神的……」見衛塵盯著自己,聽得十分認真。忽然想到
自己全身濕透,衣裳貼著肌膚,臀乳畢現,頓時大羞,「啊」了一聲轉過身去。

  衛塵卻沒有想到這節,還在追問:「咦!真有這樣一個人?他是誰?」

  藍媚兒扭頭不去看他,道:「關你什麼事情,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突然看到神龕上面竟然盤了條蛇,嚇得一聲尖叫躲到衛塵身後,石窟狹小無
比,這一轉身兩人已然緊緊貼在了一起,藍媚兒心中慌張,全身都伏在了衛塵背
上,一雙乳峰也實實在在地貼在他身上。

  衛塵凝神細看,發現那條蛇盤踞在神龕之內,並不甚粗大,頭圓尾長色暗紋
土。自己從小生活在深山,多與蟲蛇為伍,一看它的形狀,立時即可斷定不是毒
蛇。笑道:「這樣一條小蛇兒,你怕什麼?它又是沒毒的,你平日的威風哪裡去
了?啊呀……」

  他邊說話邊回頭過去,豈料藍媚兒正張大了櫻唇在自己腦後,這一轉頭嘴唇
就剛好碰在了她的口上。只覺得唇上暖濕一片,人就一時間呆在了,怔怔地看著
藍媚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藍媚兒也是「啊」了一聲,心裡面忽然一動,眼看著衛塵幾乎和自己耳面相
接,不由得臉熱心跳起來,看他雙目明亮炯炯有神,裡面寫著明明白白的愛意,
竟然忘記了躲閃,頭腦之中一片混亂:原來他……生得這麼……這麼幹淨英氣!

  她從小身份與人殊異,周圍的人對她莫不尊敬有加,及至年長,一眾人等服
侍得更是不敢稍有懈怠。尋常身邊男子連直視尚且不敢,更別說和她如此接近且
對她的喜歡。此時看到這樣的眼神,陡然間生出一絲怯意,卻又壓不住心裡的甜
蜜,眼神閃爍著,竟不知所措起來。

  衛塵看著眼前藍媚兒一張臉,明眸柳眉瑤鼻櫻唇,秀髮滴水芙蓉初綻,一時
間情不自禁,在她腮邊輕輕一吻。藍媚兒被他一親,臉上暈紅登現,只覺得口乾
舌燥目眩心跳,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垂下了頭來,竟然不敢和衛塵對視。

  此時洞外水聲隆隆驚天動地,洞裡的兩人卻是充耳不聞,兩顆心跳得一般的
急促慌亂。衛塵見藍媚兒螓首低垂羞意難卻,說不出的惹人憐愛,和山谷之中的
那個陰險狠毒的藍媚兒全然判若兩人!不由轉過身子擁住了她,大著膽子去吻她
雙唇。藍媚兒輕輕「嗯」了一聲,竟是不避不讓,婉然而就,似乎又羞又怕無盡
徬徨,身體輕輕顫抖不已,顯然和衛塵一般的激情難抑。

  天地之中,彷彿只剩下他們兩人,唇齒之間津液互度靈蛇交匯,只聞一粗一
細兩種喘息似短還續,時有若無,兩人俱是沉溺其中,心醉神迷。這簡陋的石壁
山洞,此時就如同瓊瑤仙境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這一吻方才分開,藍媚兒已然嬌羞無限,一片酡紅直到了耳
根,卻忍不住偷眼來看衛塵,待他看自己時,又立刻躲了開去。

  衛塵此時心情舒暢,滿懷歡喜,只覺得有了懷裡這個人兒,真正別無所求,
便是給他金銀萬斛國土無雙,也決計不肯來換這一刻的時光。把藍媚兒擁入懷中
道:「我好高興……今天抱了你,就算這時候教我死了,也再無遺憾。」

  藍媚兒亦是滿心甜蜜,卻不肯明白說出來,道:「好啊,那麼……你現在抱
過了,可以去死了。」

  衛塵抓著她的柔荑,正色道:「我是真心愛你,自從在崖頂見到了你,就在
心裡喜歡了,無論你如何對我,我都一直在心裡喜歡著你。」

  藍媚兒見他說得真摯,心下感動,輕聲說道:「方才我到這石洞,看不見你
下來,還以為……以為你不肯下來……你幾次捨命救我,我……我很開心,我娘
早就沒了,我爹也不管我了,這世上怕我的人有成千上萬,真心來疼我的……現
下卻只有你一個了……「說到後來,自覺臉上發燙,羞不可抑,聲音更是輕得幾
不可聞。

  衛塵心中起了萬般柔情,想道:她行事雖然專橫,對人出手也是毫不留情,
卻原來是因為身世這麼可憐,從今往後,我一定要好好待她!她心中有了我的疼
愛,自然性情好轉,以後對人,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亂殺人了!

  在他懷中的藍媚兒全身皆濕,所著衣裳均為絲織,此刻緊貼了身體,把個窈
窕的身子全凸顯了出來,一雙堅挺的豐乳抵著衛塵胸膛,神情忸怩粉面含羞,潔
白粉嫩嫩的脖頸竟也是紅潮一片。

  衛塵正值年少,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誘惑,下身就火熱起來,隔著衣服貼在藍
媚兒腿間。藍媚兒察覺異樣,略一思索已經猜到了七八,心頭怦怦鹿跳,只是裝
作不知,想要偷偷挪開一些,背後卻已然靠住了石壁,已然是退無可退。隱約之
間感到他要做些什麼,心中忐忑不已,早把那蛇的事情忘到了一邊。

  一雙手伸過來捧住了自己的臉,衛塵又吻了過來。藍媚兒一陣意亂情迷,沉
浸在熱吻當中,感到那雙手自臉頰徐徐滑落,順著脖頸一路撫摸下去。身體登時
酥軟,一些力氣也使不出來。那手最後竟直取胸前的乳峰,握住了盈盈椒乳,藍
媚兒全身一震,鼻息陡然加重,喉嚨中擠出幾聲顫音,口舌卻給衛塵纏住,那聲
音輾轉無處可出,最後自鼻中溢出來,悠悠揚揚扣人心弦。

  衛塵把握了一雙乳房,雖然隔著衣衫,依舊能感覺那如玉生溫豐盈滑嫩。一
時間心神蕩漾情慾勃發,下體愈發堅硬挺直。只覺得藍媚兒鼻息似火口舌生津,
一雙玉臂業已放在了自己腰間,把兩人抱得緊密無間。手伸了下去,往她腰上摸
索,抽住了腰帶兒只輕輕一扯頓時開了。

  藍媚兒正值情濃,絲毫沒想到他會另開戰場,還未曾醒過味兒來,裙褲已被
褪至膝蓋,把一雙粉嫩嫩白光光的腿兒一下子暴露出來。一聲驚叫,嚇得魂飛魄
散,急忙伸手下去拉扯。上面的嘴兒卻還被衛塵親著,看不得下面的情形,手臂
又被他的胳膊擋在了外面,一時間哪裡抓得到褲兒!

  下面一陣清涼,那手已經摸在了豐臀,口中「唔唔」做聲,拚命扭動身體,
要擺脫那嚇人的手。只覺他壓了過來,將自己牢牢頂在石壁之上,腿股緊緊壓著
冰涼的石壁,冰得身上也麻了。

  藍媚兒忙分開了口舌,尖聲叫道:「你別……啊……快些放手,我……我要
叫了……」卻沒想到這荒山野嶺,哪來的人聽她?那手已經順著臀兒下去,在大
腿之上摩挲而行,一點兒一點兒地奔著要害處去了。慌亂中趕忙夾緊了雙腿,去
阻止那侵襲過來的魔爪。

  衛塵生在關外北疆,耳聞目染的男女之間情愛俱是直白奔放,根本沒想到自
己此時的行徑在中土已然是逾禮過教,在尋常人看來,早就是淫行不端之極了。
偏偏藍媚兒從沒遇到過他這樣敢來輕薄自己的人,一時亂了分寸,竟不知該如何
拒他。倘若是別個,命早在她手裡死了幾遍去,可如今對他心生情愫,哪裡還想
得起來使手段對付他!

  雖是緊緊夾住了雙腿,卻實在難以阻擋那隻伸進來的手掌,股間一緊,花莖
早已被襲,全身一個顫抖,羞得幾乎要哭出來了。眼神之中滿是驚慌失措,張著
嘴兒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也不知是該哀求他還是來責罵他,那手掌在腿間動得一
下,心肝兒就跳得一跳,幾下過後,一陣的麻酥,下身的水兒也流出來了。

  突然腿上一陣火熱,似乎一根極為堅硬之物壓在了腿上,忙亂裡用手去推,
卻一把抓住了那件物件兒,掌心滿滿的一握竟還有餘。給她溫柔小手一抓,挺起
來跳了幾跳,頓現兇殘猙獰本色。

  連忙放開了手,心裡又是打了個顫兒:「他……他什麼時候把褲子也脫了?
我要推開他才對,這樣子下去……我……我可就……」知道下去必定大事不妙,
不妙在什麼地方卻又朦朦朧朧不甚明了,怎奈全身軟成一團,若不是身後石壁撐
著,早已經癱倒在地上了!

  衛塵雖然是情慾火熱,自己卻也對這其中的關節知之甚少,憑著一腔熱情肆
意在藍媚兒要害處胡亂衝撞,只求找到個洩慾的所在。

  藍媚兒只是慌張,扭動了身體苦苦支撐,在心裡頭不停暗叫壞了。察覺到他
的手伸進兩人之間,握著那件兵器在自己私處尋覓,數次都頂到了緊要處,激得
身體顫慄不止,卻又都滑門而過。急得自己也是一團焦躁,脹大的陽具前首在藍
媚兒的淒淒芳草間摩挲刮蹭,一陣陣快感自下體襲來,更是覺得心癢難耐,忽然
感覺觸碰到一處柔軟所在,碩大的陽首便在那裡陷了進去。

  「啊……」

  藍媚兒一聲輕叫,眉頭蹙鎖,臉上顯著幾分痛楚的神情,雙手猛然抓住了衛
塵手臂,似乎想要將他的手拉開,可力氣卻沒用上幾分,如同螞蟻撼樹一般徒勞
地扯動了一下便不再推拒,只在口中蚊蟻般地吐出一句:「別……我……我怕得
很!」

  在崖壁間牢洞她能隱忍數月,跳崖亦然可以果斷決絕,順洪水而下更是置生
死於一線之間,這些她都毫無畏懼,偏偏在這個時候沒了主意,一如待宰羔羊任
憑衛塵左右。下身一陣酸脹,那件直挺挺的東西就活生生地逼迫進來。

  衛塵只覺得自己的陽物嵌入一處狹小緊密所在,前面半個陽首已然擠開蜜穴
的嫩肉,裡面一片溫熱滑膩,性發欲狂,再也按捺不住,奮力挺身向前。耳畔只
聽得藍媚兒陡然的一聲痛吟,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肩頭。下面的陽具也被包裹的異
常緊密,似乎有一股大力要把自己擠壓出來。

  當下死死抵住了藍媚兒腰胯,脖頸之中她的濕髮在耳後隨著伊人身體抖動,
一雙纖纖玉手繞到了腰後,將自己牢牢抱住了。下面一陣酥麻之意,若不是他強
力壓制,只怕早就洩了出來!

  藍媚兒此時正在苦處,只覺得下體脹痛不堪,幾欲撕裂,那可惡的物件兒卻
還似正一分一分地進來,痛得幾乎要大喊出來,只能將頭埋在衛塵肩膀,勉強從
鼻腔中發出壓抑的呻吟。

  胸前雙乳被他的寬闊胸膛緊緊壓住,胸口感覺氣悶無比,好像一口氣被堵在
了那裡,想要吐出來又十分艱難。整個身子好似不是自己的相仿,暈暈然如凌空
飛昇,個中滋味兒千萬,不足以外人道焉。

  衛塵等藍媚兒身體顫抖稍緩,才弓身慢慢聳動,一進一出之間。仍舊艱難崎
嶇,好在其中早有淫液滋潤,否則這一番開墾只怕要大費他幹戈了。那嬌小玲瓏
的身子在他懷裡婉轉相就,聲若雛雁新啼,態似梨花帶雨,格外得引人憐惜。

  衛塵是身體越聳下面越是酥癢難耐,樂不勝言,每動得一下快活就升上去一
分,忍不住要一下快似一下,漸漸動作連成一片,力道愈加愈重,次次撞過去都
藍媚兒赤裸的腿上,皆是「啪啪」有聲,下面交接之處更是水漬四起淫聲不斷。

  藍媚兒被衝撞得嬌喘不絕,一聲呻吟也被斬斷成了幾截兒,那根凶器在自己
體內橫衝直撞縱橫馳騁,毫無停歇的意思,這時節痛楚雖是稍減,卻被弄得不甚
舒服,唯有咬緊了牙齒極力忍住。偏這動靜兒卻是越來越大,傳入耳中更是教她
羞愧難當,心中暗想:人們都講夫婦行房是人生大樂,真是可笑,這有什麼好樂
的!

  忽然間衛塵從喉嚨中「呵呵」地叫了幾聲,五官一時猙獰起來,將藍媚兒緊
緊抱住奮力挺動了幾下,終於一洩如注。

  藍媚兒只覺下體一陣勃動,似乎又什麼事物噴發出來,一種奇異之極的愉悅
之感油然而生,夾了夾腿,心中一陣蕩漾:這……這一下好奇怪?為什麼會如此
舒服!

  衛塵俯在她身上良久,才撤身離開,那堅挺之物尤自挺拔,自蜜穴中拔出,
居然發出輕輕一聲響動來!

  藍媚兒聽得奇怪,低頭去看自己下體,見那裡血漬赫然,洞口猶自張開,一
股濃白之物正緩緩從裡面流出。再去看衛塵胯間,那東西依然矗立輕顫,上面血
管隱顯,形狀猙獰可怖,不由得心中怯意重生:這樣巨大的東西,竟然能弄進裡
面,怪不得如此疼痛!

  衛塵又將她攬入懷中,柔聲道:「這一刻,才是我平生最快樂的時候!從此
以後,你便是我最親的人了,這一生一世我也絕不負你!」

  藍媚兒被他包裹在雙臂之中,只覺得安詳適意,心頭升起一股暖意,依偎著
他輕聲道:「我以後也會一心一意的對你,將來……將來我們成了家,我一定都
聽你的,絕不欺負你。」
2010-7-30 18: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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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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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有故事性的色文
推!
2010-7-31 10: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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