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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7-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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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作者:流域風
首發:sexinsex
五
第二日清晨,有人順著繩索送飯下來,衛塵惦記著方同山,問道:「掌門師
伯他怎麼了?」來人卻不應聲,在他洞口放下飯菜,又在另一洞口也放了,轉身
離開。衛塵沒想到裡面還關著人,叫道:「對面的鄰居高姓大名?你也是靈山派
弟子嗎?」對面卻無人應答,一隻白生生的小手伸出欄杆將飯菜拉了進去。衛塵
看到那一隻手,心中想道:原來是個女子,不知她犯了什麼重罪,要被囚禁在這
裡。
他生性豁達,雖然含冤莫名,卻也全無愁苦之意,深信自己終有離開此地之
日,除了擔憂師伯安危倒也沒有什麼牽掛。但這裡距關外千里之遙,就算派人過
去,來回也要好些時日,何況眼下靈山又正值紛亂,要等到出去那天畢竟還是遙
遙無期。所處石洞又狹小無比,活動起來甚是艱難,每日除了盤膝練功吃飯睡覺,
再無別事可做。
寂寞之餘更是好奇了對面的女子,不時出聲詢問。那人卻始終不發一言,任
憑衛塵對著她喋喋不休,幾乎把自己從小到大全講了個遍,還是一聲不響。衛塵
好奇心愈盛,想方設法引她應答,甚至故意開口謾罵,卻如同對著石壁講話一般,
毫無半點回應。
一連數日,衛塵終於死心,想:她多半是個啞巴了,從我這裡看不到她容貌,
也不知道她究竟多大歲數,不過她手臂纖細光潤,想來是身材嬌小年齡也不會太
大,不知道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人,能犯下多大的罪過!心裡起了憐憫之心,每
日對著那間洞口講自己學武的過往,來靈山的諸般遭遇,雖然終歸是自言自語,
也是聊勝於無,藉此打發洞中的無聊歲月。
這一日吃過中飯,忽然看見對面石洞前擺放的飯菜絲毫未動。不由奇怪,仔
細去看,卻見那粗大的鐵欄杆後麵攤著一隻手臂,一動也不動,叫道:「喂!你
怎麼了?生病了嗎?」對面仍舊無人回應。直到傍晚又有人送飯過來,把那原封
未動的飯菜換了,卻問也沒問一聲。衛塵怒道:「喂!你是瞎子嗎?沒看到她沒
有吃飯?一定是病了!」送飯的人也不睬他,徑直去了。
第二日對面的人仍舊一動不動,衛塵心中一陣難過:她一定是死了!否則絕
不會這麼長時間毫無動靜。我們靈山派好歹也是名門正派,居然對這樣一個囚犯
不聞不問,實在是沒把人命放在心上!
第三日清晨,終於下來了兩人,前面依然是送飯的人,後面卻跟著個身材高
大的僧人。對著洞裡的人道:「藍施主,你不必裝死啦,餓壞了身子,將來你爹
爹要心疼的。」衛塵罵道:「虧你說得出來,天底下哪裡有兩天一動不動的活人?」
那僧人伸手隔著欄杆去摸女子的脈搏,果然全無跳動跡象,手臂亦是冰冷。
不由得臉色頓變,嘆了口氣,道:「想不到她會真的尋死,唉!她這麼一來,天
下真的要有一劫了。」命一旁的人打開鎖鏈抱出屍體。
衛塵這才有機會看到那女子的相貌,果然年紀不過十七八歲,容貌清麗,只
是面色一片蒼白,僵硬的兩隻手臂張開,一手緊握,似乎攥了什麼東西在手裡。
心中黯然:死人和活人差得果然只是那麼一口氣,她生前的樣貌必定比現在好的
多。
突然一聲驚叫,卻是送飯的人發出的,只見他懷裡的女子竟然活轉!五指探
出扣住了他的天靈蓋,右手中的一枚金簪逼在了他的喉嚨之上。這一下突生奇變,
把僧人嚇了一跳,退了一步攔住洞口,道:「果然是有詐,藍施主,你處心積慮
想要逃脫那也是枉然,你打不過我的,放手吧。」
女子道:「大和尚,我可不跟你打架,出家人慈悲為懷,你一動手,我先殺
了他。」一手制住那人,到衛塵的洞口,道:「你過來。」衛塵已經被眼前一幕
驚呆,茫然道:「做什麼?哎呀——」肩膀一麻,已經給她的金簪刺中肩頭的穴
道,一隻胳臂頓時不能動彈。他本來不會如此容易被制,只是方才一幕太過離奇,
自己又是囚居之身,全沒想到她會襲擊自己。驚道:「你、你幹麼刺我?」
女子翻出鑰匙打開鐵索把他拉了出來,向那僧人道:「哈哈,我現在有兩條
命在手上了,你還不退開嗎?」僧人道:「就算我放你出洞,你也上不去的。」
女子道:「不要你管,我在裡面憋的氣悶,要到外邊透透氣去。」
這僧人正是法榮禪師,見眼下女子手上制著二人,情知自己若要動手,以對
方的手段絕不會心軟,想到自己不出聲發令,上面的人一定不肯絞她上去。當下
側身讓開,道:「藍施主,你就是殺了我,也一樣出不去。」女子輕輕一笑,也
不答話,推著衛塵到了外面的平台。衛塵想:她也只能到這裡為止了,要想出去
實在絕無可能,就算那和尚顧全別人的性命放她出去,上面的人也一定不會受她
的要挾。
此時朝陽初起,照在女子臉上,宛然如玉生輝,微風自崖間吹過,把她衣帶
輕輕掀動,腳底石台之下雲霧繚繞,襯得猶如人在畫中一般。看得衛塵心中一動
:原來她生得這麼好看,關外的女子,可沒這麼好的皮膚。那女子見他望著自己
發愣,微微一笑,道:「你話很多呀,這幾天在裡面像個烏鴉一般吵得我好煩!」
衛塵看著她笑得燦爛,全身如沐春風,道:「真是對不住,我可不知道姑娘
愛清靜,你若肯和我講,我早就住口了。」女子又是一笑,道:「我想請你幫我
一個忙,你肯不肯的?」衛塵道:「我最愛幫人了,只是咱們眼下被困在這峭壁
之上,你要逃走我可真幫不上忙。」女子到了他身後,一隻手掌按在了他的肩頭,
輕聲道:「這下面深不見底,也不知道下面究竟有些什麼?」
衛塵只覺得她的臉貼在自己耳邊,吐氣如蘭,不禁心神一蕩,道:「多半是
些樹木石頭了,你、你真的只是要出來透透氣麼?」女子嫣然一笑:「我很是好
奇,所以——」頓了一頓,道:「所以麻煩你下去幫我看一看吧!」話音未落手
上突然發力,一把將衛塵推下了懸崖。
這一下變故橫生,法榮驚道:「你,你幹什麼?」向前跨了一步,卻又停了
下來,想:「這人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我就是現在出手,只怕也救不了她
手上的人。若是她一個不小心跌下懸崖,這干係我卻承擔不起。道:「藍媚兒,
你放了他吧,今日你無論如何都出不去的,徒殺無辜,卻是給自己平添罪孽。」
藍媚兒道:「大和尚愛惜生靈,我可不愛,姑娘在裡面悶得心煩了,先殺個
人解解氣。」站在崖邊向下查看,不見一絲動靜兒,心中已是一片冰冷,想道:
我推他下去,倘若底下是水潭溪流,必然有聲響傳上來!如今沒有一毫回音,我
若就此涉險跳了下去,多半必死無疑。
然而讓她再回洞中卻是不肯,回頭對法榮道:「大和尚,我賣你一個人情,
繞了這個下人。將來我爹爹如果問起,請你告訴他:他的女兒被人日夜凌辱,受
盡萬般苦楚,終於被折磨死啦!」法榮道:「你現在就回來,小僧決計不會讓人
來折磨你,日後你爹總會拿了東西換你回去。」
藍媚兒悵然一笑,道:「我爹爹要肯,也不會等到這會兒!七色城裡的人可
沒有一個怕死的,我已經等不及啦,這就要走,大和尚法道無邊,可別忘了幫我
超度!」說完縱身一躍,跳下了萬丈深崖。
衛塵從石台跌落,直落谷底,只覺風如刀割,岩壁飛也似地向上升起。情知
大劫難逃,頭腦中自是一片空白。眼前一暗,似乎撞到了什麼事物,落勢梢緩,
緊接著砰地一聲巨響,整個人摔進了水潭之中。這一下雖是跌入了水中,但下落
之勢奇快,衝擊的力度自然非同尋常,胸口一陣氣血翻滾,一口鮮血衝口而出。
水中冰涼刺骨幽暗無光,也不知究竟多深。好在他自幼在鐵背山下的湖水邊
長大,熟識水性,當下閉住呼吸奮力劃動單臂向上攀升,直到氣息近竭才露得出
水面。抬頭仰望,上面崖如刀削天似一線,剛才墜落之時撞到的事物卻是一顆斜
生在潭邊的大樹,胳膊粗細的樹枝都已被砸斷。心中又驚又懼,心想要不是被樹
枝擋住,卸去了不少墜力,就算是跌在水中,恐怕也早已人事不省,下場必然是
溺水而死!
游到潭邊上岸,心中兀自在想:她為什麼要推我下來?我從來不曾見過她,
決計不會和她有什麼恩怨,更沒有害她的意思,她卻突下殺手,真是毫無道理!
轉頭四顧,皆是高山險峰,心下盤算:山勢如此險惡,要想出去可難得很。
正自盤算間,突然從上面落下一個身影,勢若流星,竟是奔著自己身處所在
過來的,他若是閃身躲開,那人勢必摔在潭邊,絕無生望。情急之下身體橫撞過
去,一股大力排山倒海地衝來,被點了穴道的肩膀咯吱一聲已經脫臼,那人卻也
被他這一撞之力衝開,呯地一聲落入潭中。
顧不得肩膀有傷,冒險跳入水中救人。水下暗不見物,下潛了數次才摸到了,
拖她上岸,才看清正是推自己下來的女子。心中大為不解:她怎麼會下來?是被
那個和尚逼著下來,還是為了上到崖頂和人動手自己跌下來的?俯身查看,見她
雙目緊閉,面色蒼白不省人事。她方才雖然是跌落入水中,卻不像衛塵中途有樹
枝阻擋卸去了下墜之勢,單是水面拍擊的這一下,已然使她承受不起。
當下將她身體翻轉,解開了領口衣鈕,單手在背上推拿。過得一會,只見女
子哇地一口水吐了出來。不由欣喜:她這條命撿得著實驚險,這樣子從上面跌落,
千萬人裡也未必有一人生還!這時間他卻想也沒有想過,自己正是被這個女魔頭
從山上推下來的。
約莫一盞茶時間,那女子悠悠醒轉,張開了雙目。猛然間看到衛塵正抱了自
己在懷中,登時大怒,想也不想抬手就給了衛塵一記耳光。這一下出手奇重,衛
塵半邊臉頓時麻木,火辣辣地疼痛。怒道:「你幹什麼打我?」女子蹙眉厲目,
一句話也不說又一掌拍了過來。衛塵縮頭躲避,卻牽動肩頭傷處,忍不住「啊」
地叫了一聲,動作緩了一緩,「啪」的一聲清響,臉上又挨了一掌。
藍媚兒待要起身,只覺腿上一陣劇痛,竟然用不上一分力氣。一時間不明就
裡,卻不肯躺在衛塵懷中,一個翻身滾向一旁,罵道:「你敢沾我的身子,我一
定要殺了你。」衛塵生長在關外,其地民風悍野,對男女之防甚為輕視,平日裡
同餐共舞,牽手搭肩習以為常,哪裡會明白藍媚兒的心思。給她打了兩掌,十分
氣惱,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臂,道:「你推我下崖,我還沒和你計較,反而一心來
救你,你不謝我就罷了,幹什麼反倒打我?」
藍媚兒低頭看見自己胸口衣衫已然被解脫,又羞又惱,換做平日手中有刀劍,
早把他殺了。此時足不能動,雖劫難逃生,心中殊無歡喜之意,只顧著杏眼圓睜
向衛塵怒目而視。
衛塵托著自己肩膀,道:「你這人真是歹毒,我與你無仇無怨,你卻伸手就
來害我!我僥倖不死,又甘冒了奇險下水救你,哼,若不是我兩次出手,現在的
你早見了閻羅王了!我不與女人家一般見識,先前你害我,我也不去追究,方才
我救你,也不要你報答,現在咱們都沒事,各自想辦法逃生,我可不想和你有什
麼糾纏!唉,這四面山高林密,想出去實在不大容易!」後面那一句,已經是在
自言自語了。
起身將自己的手臂復位,自行去尋出谷之路,把藍媚兒丟在身後。
谷底地勢平坦樹木蔥鬱,方圓不過裡許,然而卻是四面陡峭,從東面走到西
邊,竟是無路可尋。衛塵不肯死心,順著溪水探行,指望著水落低處,順水而下,
總能出得山谷。待走到山間盡頭,不由得叫苦不迭,原來溪水卻是流入山腳洞中
的,那洞口甚小,想是暗河之類的入口,別說是人,就是只山雉恐怕也鑽不進去。
走了半日,卻落得心灰意冷,腹內飢餓,好在谷底山雉野兔甚多,手中扣了
幾粒石子,在林中轉得一圈兒,已捉了兩隻山雉。可惜身上並無火石火鐮等取火
之物,只得去溪邊用利石剝了生吃。想起被他救起的藍媚兒,心中又有幾分牽掛
:我走的時候看她不能站立,顯然是身上有傷,要是不去管她,怕她是支持不了
多久!當下提了剝好的一隻山雉,沿著小溪原路返回。
到了潭邊,卻不見那女子身影,心裡大為疑惑。舉目四顧,見不遠處山花爛
漫枝藤蔓延,宛如一道花牆,信步過去,繞過去探頭向內張望,猛然間一個身上
只著中衣的身體映入眼簾。
藍媚兒橫臥在花叢之中,側身向他。歪了頭,以五指作梳打理委地的長發,
袖子滑落至肘間,露出一段欺雪的皓臂。胸前衣領虛掩,閃著一片瑩白如玉的嬌
嫩肌膚,雙乳高聳,薄如蟬翼的中衣隱約透出了那兩粒乳首的輪廓,更是將個妖
嬈的身形表露無疑。赤裸的雙足邊,一從山花開得正豔,真個花比人豔人比花嬌!
斑駁的日光自頭頂樹的枝葉間透下來,落在她身上,腿上,如夢似幻。
衛塵一時間看得呆了,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這時的藍媚兒已經看見了他,沒想到他會回來,一聲驚呼雙手護住了前胸,
急道:「你、你快轉過去……」一張粉臉更是漲得通紅。
衛塵「啊」了一聲,背轉了身子,道:「我是來給你送吃的來了,真是對不
住!我……我可不是故意的。」只聽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一會兒傳來那女
子的聲音:「剛才打你,是我的不對,原來是你救了我,真是多謝你了!」語氣
中並無半絲生氣的意思。衛塵的心中一時心猿意馬,回道:「姑娘客氣了,危難
援手,理所應當。你……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道:「我姓藍,叫藍媚兒。真是對不住,在上面我刺你的那簪子上是
有毒的,剛才你要是不回來,可就沒命了!」
衛塵大吃一驚,心中暗叫僥倖:我若不是心存對她的憐惜,這次真的要沒命
了。只聽藍媚兒道:「我身上卻沒解藥,那本是我要自殺用的。現下只有就地尋
找草藥配製了,好在我剛才看了,這裡草藥甚多,緩你身上的毒性,倒是不難。」
衛塵喜道:「原來你會配解藥!」
當下由藍媚兒指點,到處尋找採集。藍媚兒腿上有傷,只得將手臂扶住衛塵
肩膀,身子也倚著他。衛塵心頭鹿撞,只覺體香淡淡傳入鼻中,說不出的好聞,
那落在自己肩頭的手掌,竟是如火一般滾燙。只盼著她在自己身邊一直這樣貼著,
晚些找全那些藥物,她就能和自己多親近一會兒,至於自己身上的毒,倒是沒怎
麼放在心上。
或根或莖,或葉或果,采了十七八種藍媚兒才道夠了。來到溪邊,將那些泥
土清洗乾淨,放在石上搗碎成泥。又撕下一塊裙襬將那些藥泥包了,用力擰擠出
汁液喂給衛塵。這些汁液入口澀苦,夾雜著微許辛辣。衛塵卻渾然不覺,眼睛盯
著那雙白嫩的小手,看那十指尖尖若蔥,掌白如玉,不由得痴了。
藍媚兒見他盯著自己,微微一笑,道:「看什麼!」衛塵方才回過神兒來,
道:「你、你生得真是好看!」藍媚兒又是一笑:「那你就儘管多看幾眼,一會
兒毒發了,可就顧不得看我了。」衛塵道:「什麼?」藍媚兒已經轉過了頭去,
環顧四周山崖,道:「這山谷四面險峻,我腿上又有傷,咱們要想出去可得費點
兒心思。」
晚間在山腳處鋪了些柴草,讓藍媚兒休息。又怕谷中有什麼野獸,在她外圍
十餘丈外睡下。到了半夜,突然腹中痛如刀絞,忍不住呻吟出聲。藍媚兒驚醒了,
過來查看,道:「沒什麼,這是色城裡最厲害的毒藥,想驅除乾淨著實不易。」
話音未落,衛塵已經喉嚨一甜,吐出一口血來。心裡驚異萬分:這毒真是霸道,
我如果沒有將她從潭中救出,只怕連今夜都過不了。
第二日,又去重新採集草藥,如法炮製又喂衛塵喝了。不到中午,藥力又發
作,這次更是厲害,全身由白轉青,嘔出幾大口鮮血。等到腹痛消失,身體皮膚
的顏色才又恢復原樣。
藍媚兒見衛塵神情委頓,便不讓他出去狩獵,折些樹枝取些花瓣,去那水潭
邊將花瓣撒下去,潭中有魚就上來搶食,她把手裡的樹枝彈出,一擊既中,不消
半個時辰,已經射中了七八尾。衛塵喜道:「這個法子好,我怎麼就沒想到。」
藍媚兒道:「我小時候練習暗器,就是用這法子練的……」臉色忽然一沉,望著
水中發起呆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往事。
衛塵見她出神,問道:「你是在想家裡的爹娘嗎?不用傷心,咱們大難不死,
一定可以從這裡出去。」藍媚兒看了他一眼,道:「我娘早死了,我爹?哼,我
的生死他可沒放在心上。」衛塵安慰她道:「你說得是什麼話,這世界之上可沒
有不在乎自己孩子的父母!」心裡忽然一酸,想:我從小就沒了爹娘,連他們的
樣子也沒見過。
只聽藍媚兒道:「你不用來安慰我,擔心自己吧,從現在起,你好好地聽我
的話,等出了這山谷,我就饒你一條性命。」衛塵道:「哈哈,用不了到那個時
候,我的毒可能已經給你治好了。」
藍媚兒冷冷一笑道:「治好什麼?你原本就沒有中毒,這會兒才是真的中了
毒的。」
妖媚橫行 六
作者:流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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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塵頓時大吃一驚:「你、你說什麼?」
藍媚兒道:「你對我輕薄,本來定要殺了你,若不是要靠你這兩腿出山,你
也活不過昨日了。」
衛塵怒道:「我什麼時候對你輕薄了?你跌入水裡,我若不去救你,你早淹
死了!你這話說得真是不講理之極。」
藍媚兒道:「不錯,我就是不講理,怎麼樣了?」
衛塵氣道:「你這女人心腸歹毒,我如帶你出了這山谷,誰知道你會不會給
我解毒,橫豎都是死,我偏不聽你的,咱們就都困死在這山谷裡面。」
藍媚兒悠然道:「我跳下來之時,已經拿定要死的主意。這世上也沒什麼可
牽掛的人了!我卻知道你是被人冤枉了的,弒師叛敵,從此含冤莫白。哼哼,就
算死了,也要被人天天罵上幾十遍的。你若不想出去,我就在這裡陪了你,等到
我腿傷好了,自可以出得這山谷,你身上這毒,卻只能挨上月餘了,到時候你必
死無疑。就算我出不去,這裡食物豐盈,盡可自給自足,活上個幾十年,那也沒
什麼稀奇的。」
一席話把衛塵說得無言以對,氣得全身發抖,一把抓住了藍媚兒的手臂,怒
道:「就算要我死,也要拉了你來陪葬!」
藍媚兒沒想到他竟然不怕自己的要挾,給這一拉,身子一個不穩撲倒在他身
上,一聲驚呼:「你,你敢無禮,我要殺了你!」左手手腕翻轉去扣衛塵小臂。
她雖然年紀輕輕,卻自幼獲悉諸多武學大家指點,深諳近身搏擊之術,知道
自己腿上有傷。若不能一舉制住對手,定然反受其制。衛塵只須圍著自己遊走進
招,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自己再要想贏他那是千難萬難!因此這一扣用了自己
最為純熟的「蛛絲九纏」中的精妙招數,只求一招制住衛塵。
衛塵感覺肘上一痛,情知不妙,雙足發力向後掙脫。藍媚兒一招兒得手哪裡
肯放,死死扣住了他手臂,衛塵這一躍竟然將她帶了起來,「撲通」一聲,兩人
同時落入身後的潭水之中。
藍媚兒水性卻不甚精,慌亂中閉住了氣息,右手五指如鉤抓向衛塵喉嚨。她
的武功招數遠比衛塵精巧,內力雖然不夠精純,但是這一下若捏中了衛塵的喉結
卻是絕無生還之機!衛塵腳下踩水,抬臂擋開她這一抓,順勢捉她手臂,卻一把
抓在了藍媚兒胸口,軟綿綿的一隻乳房抓了個滿掌。混亂中卻也分辨不出是什麼
部位,胳臂迴圈將她背靠自己勒緊在胸前。
他這一下用的卻是關外民間摔跤的手法,這樣從背後抱住敵人,對手便不易
反身攻擊,若是對方也是摔跤高手,必定會使用一個「大背跨」將自己從頭頂摔
過,衛塵自然深知其理,因此更是不敢鬆開雙手,把藍媚兒死死抱住不讓她腰間
發力。
藍媚兒被他抓住玉乳,雖是生死關頭卻也一陣慌亂。須知女兒家這個部位,
那是至關緊要之極,其時的禮教甚嚴,女子看待自己的身體,實在比生命更加重
要。此時突然遇襲,心裡想的首先是去推開那魔爪,再也顧不得用什麼「九纏八
纏」,扭動身體,要從衛塵懷中掙脫。
衛塵心中想的卻是盡快浮上水面,全然沒想手掌裡正抓著藍媚兒的乳峰。此
時兩人已經愈沉愈深,衛塵深諳水性,知道再糾纏下去兩人勢必一同葬身水底。
卻又不敢放手,唯恐藍媚兒轉身襲擊。腳下拚命踩水,卻終究支撐不起兩人的重
量,仍是緩緩向下沉去。
身前的藍媚兒突然身子一抖,雙手亂抓,原來她終於憋不住吐出一口氣來,
冰冷的潭水登時灌入口中,眼見一個大大的水泡從他面前直升上水面。衛塵乘她
慌亂,一掌擊中了她後腦,藍媚兒頓時暈了過去,手卻兀自緊緊抓著衛塵的一條
手臂不放。
衛塵這才騰出一手奮力划水,手腳並用終於浮出了水面,推著藍媚兒將她送
上岸邊。藍媚兒只是嗆了幾口水到腹中,並無大礙,出得水面咳出幾口水,人已
然醒轉,只是全身綿軟一些力氣也使不出來。看見衛塵爬上岸來直到自己身邊,
伸手就來拉自己衣裳,大驚之下忙翻身滾開,怒道:「下流痞子,快拿開你的髒
手!」
豈料衛塵又搶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肩頭,一手扯著她的衣服,道:「哼,你
道我下流,我就下流給你看。」手上用力「哧」地一聲已然扯開了她衣襟,露出
裡面粉色的小衣。
藍媚兒慌得雙手遮胸,罵道:「卑鄙!」
衛塵道:「我可沒你卑鄙,這叫做惡有惡報!反正我也中毒啦,你若不肯給
我醫治,最多也不過活上三五十天,我幹什麼要來怕你?我要把你剝得光光的,
每天看著你赤身裸體在我眼前走來走去。」說著一手過去扯她裙褲。
藍媚兒從來受人尊崇,即使被囚石室,也沒人敢對她稍顯不敬,全沒想到衛
塵會突然這樣對待自己。粉臉漲得通紅,羞憤欲死,蜷縮了濕漉漉的身子驚聲尖
叫:「住手,你……你這無賴,我……我給你解毒就是!」
衛塵哈哈一笑:「現在晚了,我已經不肯再信你了,我一定要剝光你。」說
話之間已然捉住了藍媚兒小腿,作勢欲拉。
藍媚兒被嚇得花容失色,正色道:「你……你放手,我說話算數,你……你
若敢對我無禮,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衛塵又是一笑:「到時候我也是鬼了,咱們倆都是孤魂野鬼,更是不必怕你
了!不過我終究還是不想一命嗚呼,只怕那滋味兒不怎麼樣,再信你一次。」說
完放開了手。
藍媚兒怕他改變主意,道:「是的是的,豈止不怎麼樣,簡直是痛苦萬分!
你……你走開些,我要……我要晾乾衣服。」
衛塵道:「誰知道你能不能治好我?到時候我還是要剝光你,現在習慣一下
在我面前裸身,那也沒什麼!」
藍媚兒臉上又是一紅,道:「不會的,我一定治好你。」
衛塵口裡說著,人還是遠遠地走開了去,繞過一從灌木,已然看不到藍媚兒
了,耳朵裡卻還聽到她在叫:「再遠些,你再走遠些……」
心下好笑,想道:原來她也有害怕的時候!不過這個女人心思敏捷、行事狡
詐,看她為了騙人,居然可以裝死兩日兩夜,委實為常人所不能及,我須留心防
范!她推我下崖毫不猶豫,想也不用想一下,可見其絲毫沒把別人的性命放在眼
裡,我要是一個不留神,怕又要著了她的道兒。
在谷底四下遊逛,週遭山體俱是險如刀削斧鑿,終沒出谷的途徑,東北角上
兩山交集處倒是有個巨大缺口,卻又距谷底數十丈之高,莫說是人,就是猿猴也
決計難以攀援!衛塵望崖而嘆,心灰意冷,想:怕是要和這個小魔女終生困在這
深谷了!腦海中一時浮現出藍媚兒玲瓏凸顯的身姿,心中不由一蕩:真要可以和
她在這谷底廝守一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衛塵又打了兩隻野兔,直到傍晚時分,料想藍媚兒那邊已經收拾停當穿好了
衣服,才慢慢回轉到潭邊。
卻見藍媚兒竟然在潭邊生起了篝火,不由大喜,道:「原來你有火種,幹嘛
早幾日不拿出來生火?」
藍媚兒瞪了他一眼,道:「我沒有火種。」
衛塵奇道:「啊!那你是怎麼生著的火?」
藍媚兒又白了他一眼:「我幹麼要告訴你?」抽回在火上的烤魚,在鼻下聞
了聞,又放回火中。
待衛塵在潭邊將野兔剝好,剛要去火邊來烤,卻被藍媚兒攔住,道:「這火
是我的,不准你來用!」
衛塵被她說得十分尷尬,一時間哭笑不得,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小孩子的話
來,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用一下你的火有什麼干係?大家身處絕境,要互
幫互助才對!」
藍媚兒道:「我為什麼要謝你,是你把我拖下水的。」
衛塵忍不住和她爭辯:「是你要殺我在先的。」
藍媚兒道:「你亂看我的身體,自然該死,若是平日,有人敢對我那樣,不
要我發話,他早自己去死了!」
她說的輕描淡寫,似乎事情理所當然原本就該那樣。衛塵聽得打了個寒戰,
道:「可最先卻又是你把我推下山谷的!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卻來害我,那是不
對之極。」
藍媚兒狡辯道:「我救你脫困,你該感謝我才對。」
衛塵只覺她說的道理似是而非,一下子又無話可駁,也不去和她計較,將生
兔肉咬了一口在嘴裡,奮力咀嚼。鼻中傳來陣陣魚肉的香氣,津液橫生,卻也不
願去她跟前央求,唯有努力呼吸,靠那香味來掩蓋口中的血腥。
接下來一連數日,藍媚兒指使衛塵到處採集草藥,如前法炮製為他解毒。衛
塵不敢輕易再吃,總要她先嘗了才肯服用。藍媚兒也不和他爭辯,聽他的話先試
了,憤憤咒道:「總有一日,我要殺了你!」
衛塵身體裡的毒逐漸驅盡,藍媚兒的腿傷也在一天天好轉,已經可以拄杖行
走。日間雖然兩人依舊爭執時有,卻也不再生死搏殺。每到夜裡,衛塵還是到她
所住的山洞外面數丈處去睡,替她防禦野獸蟲蛇。藍媚兒也不肯和他多說話,只
是每日拄了枴杖沿崖壁探查,也不理睬衛塵的冷嘲熱諷,四處收集樹木枝椏,聚
集在東北一隅,再以籐條牢牢捆紮在一起。
衛塵早放棄了出去的念頭,也懶得向她問原委,樂得清閒,倒把精力用在了
打獵釣魚貯藏食物,以備不時之需。
如此月餘,已經到了六月,天氣開始一天比一天更熱。
這一日忽然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中午開始下起了傾盆大雨。衛塵跑去藍媚兒
歇息的山洞中避雨,卻見她呆呆地望著外面的天空,若有所思,眼中露出一絲欣
喜之色。忍不住道:「你很高興是嗎?有什麼值得開心的?這樣大的雨倘若一直
下,怕是要把山洞也淹了的!到時候你連睡覺的地方也找不到。」
藍媚兒轉頭看了他一眼,眸子興奮得發亮,道:「我現在只盼著早些淹了這
山洞才好!」指著潭邊的瀑布,接著道:「你看,洪水要來了!」
衛塵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飛流直下的瀑布比平日大了何止數倍!
宛如千軍萬馬傾斜而降,咆哮震天,落到潭中激起的水花竟有丈餘,潭水早已溢
了出來,平時洩流的小溪業已漲滿,溢出的雨水在谷底肆意奔流。不由得失聲叫
道:「啊呀,不好了,照這樣下去,一會兒整個山谷只怕要全被山洪淹了去!」
只見藍媚兒握緊雙拳,臉上透出堅毅之色,道:「生死有命,今天說不得也
要搏他一搏了!」不再理會衛塵,逕自出了山洞。
外面大雨滂沱,頃刻間已將她全身濕透,衛塵驚道:「喂!你要幹什麼?現
在出去,可是危險的很!」又怕她有什麼意外,緊步追了出去。
此時山谷中水流之聲震耳欲聾,衛塵舉目四顧,只見週遭山上竟然有數十條
瀑布湧現,或大或小,卻都是氣勢磅?聲勢浩大,整個山谷,似乎都籠罩在煙雨
之中。腳下的積水亦是愈升愈高,在這片刻之間已然沒過了小腿。
藍媚兒一路前行,直奔東北的山腳,衛塵不明所以,想要出聲詢問,料想她
也不肯給自己解釋,只好一路尾隨在她身後一直到那捆樹枝旁邊。此時雨勢有增
無減,地上積水越來越深,那垛樹枝已經浮了起來。衛塵忽然間恍然大悟:啊,
原來她早就有所準備,知道近期必定會有山洪來襲,所以準備了這垛柴草!等下
洪水升高,他們只須坐到上面,必定可以躲過一劫。
此時藍媚兒已經攀了上去,回頭對他道:「這條船兒是我做的,你想上來,
須答應我兩個條件。不肯的話,請你另尋出路吧!」
衛塵聽她管這堆柴草叫做船,不由得啼笑皆非。細想之下卻又十分有道理,
他若不借助這堆柴草,片刻之後洪水必然淹沒整個山谷,到時縱然他精通水性,
依然難免有性命之憂。
當下問道:「你倒說說看,有什麼條件?」心中卻是打定了主意:她若是提
什麼非分的要求,自己寧可去抱一根樹枝求生,也絕不向她妥協。
藍媚兒道:「第一條,若我不慎落水,你須拼盡全力來救我!」
衛塵心中釋然,想道:就是你不說,我也自當盡了全力來救你的,於是點頭
道:「好!這個不難,我答應你了。」
藍媚兒又道:「第二條,出了這山谷,你須隨身保我的安危,直到我腿傷痊
愈為止。」
衛塵聽了不由啞然失笑:兩人在這山谷之中已然數十日,毫無出谷的主意,
若沒有人前來營救,只怕今生今世也別想出去了!如今洪水來襲,性命堪憂,在
這個緊要當口,她竟然來提這樣無聊的要求,真是教人笑掉了大牙!
當下點頭應允,也攀上了「樹船」。此時四面水勢愈大,濁浪翻滾,不時有
大石順水流沖刷而下,砸落水中轟然作響,看得二人膽顫心驚,均想倘若被巨石
砸中落人洪水之中,當真是九死一生!
這一堆柴木雖然巨大,浮力卻不甚大,加上兩人重量,唯能勉強浮在水面。
谷中水位越漲越高,不到一個時辰,已經高至丈餘,谷間樹木皆盡淹沒,偌大的
山谷此時竟然變成一片汪洋。衛塵同藍媚兒擠在一起,緊抓身下樹枝,下身已然
盡數泡在水中。
柴堆無漿無舵難以掌控,漸漸離開崖壁,漂到了山谷中央。
天色漸暗,雨勢絲毫不減,反有越來越大之勢。兩人被雨水澆了半日,通體
濕透腹中飢餓,俱是神情委頓,卻不敢有絲毫鬆懈,只恐一個不慎落入水中,屆
時昏天暗地目不能辨,只怕要救也是無從救起了!
大雨一直下到深夜,周圍黑黝黝一片,兩人已然不知身在何處,耳畔依舊聽
得水聲隆隆,隱約間竟有山崩之勢!衛塵道:「好了好了,終於停啦!這下咱們
總算是逃過了這一道劫。」
黑暗中聽到藍媚兒道:「這麼大的洪水……怕還是不成……哎呀……」似乎
是閃了一下,身子離開了衛塵。
衛塵心頭一驚,探手去抓她,正抓住藍媚兒一隻手掌,只覺冰涼一片,連半
點兒熱氣也沒有。藍媚兒「嚶嚀」了一聲,縮手回奪,卻被衛塵緊緊抓牢了不敢
放開。抽了幾下,終於不再堅持,任憑他握了。
衛塵握著她手掌,察覺到她身體微微顫動,似乎是害怕之極。握著她的手搖
了幾搖,安慰道:「不用怕,你抓牢了我,絕不會教你跌落下水的!」
藍媚兒輕輕「嗯」了一聲:「這雨真的停了,只怕我們要前功盡棄了。」
衛塵不明所以,心裡道:這小姑娘嚇糊塗了,雨停了原本是好事,她卻反而
擔心起來?
雨停了個把時辰,又接著下了起來,卻比先前弱了少許。兩人一夜未眠,支
撐到天色放亮,才看清了身邊的情形,週遭的山上仍舊有水注入谷中,水位竟然
已經升高到數十丈!兩人身下的柴木已經被水沖散了不少,孤零零地漂在巨大的
谷湖之中。
忽然聽到身邊藍媚兒喜道:「成了成了,這下咱們終於有機會出去了!」
衛塵轉頭看她,只見藍媚兒手指東北滿臉俱是興奮之色。順她手指的方向看
去,原來水面已經升到了兩山交集的缺口!谷中的洪水正自缺口處洩出,隆隆之
聲不絕於耳。心中登時恍然,不禁心下讚歎:怪不得她盼著雨下得大些,原來早
就料到了這一節!我們只須順流而下,就自然可以出得山谷了。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洪水會升這麼高的?」
藍媚兒望了他一眼,道:「你沒看見崖壁上往年衝擊留下的痕跡麼,水滿自
溢,這有什麼難想到的,只是今年的洪水來得早了些,不然我們怕是要等到下月
的。」
兩人奮力划水,漸漸接近洩洪的缺口之處,待到了近前,不由得心裡同時驚
懼。原來出口水流湍急,下面卻又形成了一條巨大的瀑布,倘若真的順水而下,
著實危險之極,萬一碰到山石險灘,那是絕無生還的希望了!
藍媚兒從身下拆出幾支粗大的樹枝,向衛塵道:「咱們這麼跳下去,生死可
都靠菩薩保佑了,運氣不好死了,那也是命中使然,若僥倖不死,你要記得答應
我的事情!」游到前麵糰身順勢衝了下去,一個嬌小的身軀頓時就此不見。
衛塵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毅然,說跳就跳,沒有絲毫猶豫。不由心中敬佩,想
道:她在谷底早已算到了現下的情形,所以才要和我提那兩個條件。我如果不跳
下去,等待洪水退去仍舊落回谷中,自然可以保存性命,不過這樣一來,那就只
有等到來年才有這樣的機會了。我一個七尺男兒,答應了要救她的,現在不肯跳
下去,那倒比不過她一個女子了。
雖然是這樣想著,卻又在心底深處卻隱隱覺得:我若不跳下去,以後只怕是
再也見不到她了。
懷中抱了幾支樹椏,咬了咬牙,雙目一閉,順著水流衝了下去……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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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這次,偶要請假了,會想大家的,中間不定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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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隨著奔流的洪水一瀉而下,剎那之間已然墜入一
片湖泊之中,隨著水流直入湖底。衛塵奮力掙扎,竟然無法抗拒巨大的渦流,跟
著水流之勢又被翻上了湖面。
衛塵深吸了口氣,四下尋找藍媚兒,四下水茫茫一片,一時之間卻看不到她
的蹤跡。顧不得水下潛流洶湧,翻身又潛下去尋找。湖水裡夾雜了大量泥沙目不
能視,加之水闊湖深,想要找一個人自然十分不易!混沌之中摸索了良久依然沒
有藍媚兒的下落,只得浮上水面換氣。
心中一片焦急,自從見到藍媚兒,不知為何衛塵已經在心裡生出無限親近之
意,雖然被其數次加害,卻沒有覺得她有十分可恨,反而在心中千般為她開脫。
如今藍媚兒突然生死未卜,心裡忍不住慌張:我答應了要救她,絕不可食言,今
天無論如何都要找她出來!
當下衛塵閉氣再次下潛,冒險直奔瀑布的下面尋找。那巨流下落之勢逾雷霆
萬鈞,身不由己又被帶進了湖底,這一次卻是被回升的水流衝到了瀑布的後面。
待他露出水面換了口氣,正欲接著下潛,突然頭頂有人向他叫道:「喂!笨蛋,
不要再下去了,我在這裡……」
抬頭看去,果然是藍媚兒,坐在距水面三尺餘高的一個小洞口邊,正向他揮
手招呼。不由大喜,奮力攀住岩石向她靠攏過去。藍媚兒等他到了腳下,伸出手
掌拉住了他,將衛塵拉到了自己身邊。這一次二人又一次死裡逃生,僥倖脫險,
對望了一眼俱是歡喜無限。
衛塵道:「原來你早看到我了,卻不叫我,還要我白白費力氣找你,剛才我
可是差一點兒嚇死了,以為你還在水底呢!」
藍媚兒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我哪裡沒有叫你了,是水聲太大,你聽不
見我呼喊。」
她身處瀑布之後,卻能清楚地看到衛塵兩次下水尋找自己,心中生出了幾分
感激。想要說聲謝他,但生性倨傲竟然說不出口,只覺得衛塵的手仍舊拉著自己
不肯撒開,心裡突然一陣慌亂,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一陣忸怩,縮手想要抽回手
掌。衛塵察覺她身子抖動,怕她跌下去,反而將她握的更緊。藍媚兒臉上又是一
熱,擰了下手腕,依舊沒有抽出,心神一蕩,再也沒有了力氣。
石窟像是人工開鑿而成,十分的狹小,最裡面的石壁之上雕有一尊人像,卻
既不是佛教諸法,亦非宗道聖賢,身著官服,儼然一副酷吏的摸樣。衛塵向藍媚
兒道:「是誰會在這裡鑿龕供像?下面就是湖水,來朝拜也難的很!供奉的人也
好奇怪,我從來沒有見過。」
藍媚兒道:「這個人姓李,是個前朝小官兒,很善於治水,給老百姓做了大
好事,把他供在這裡當河神的……」見衛塵盯著自己,聽得十分認真。忽然想到
自己全身濕透,衣裳貼著肌膚,臀乳畢現,頓時大羞,「啊」了一聲轉過身去。
衛塵卻沒有想到這節,還在追問:「咦!真有這樣一個人?他是誰?」
藍媚兒扭頭不去看他,道:「關你什麼事情,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突然看到神龕上面竟然盤了條蛇,嚇得一聲尖叫躲到衛塵身後,石窟狹小無
比,這一轉身兩人已然緊緊貼在了一起,藍媚兒心中慌張,全身都伏在了衛塵背
上,一雙乳峰也實實在在地貼在他身上。
衛塵凝神細看,發現那條蛇盤踞在神龕之內,並不甚粗大,頭圓尾長色暗紋
土。自己從小生活在深山,多與蟲蛇為伍,一看它的形狀,立時即可斷定不是毒
蛇。笑道:「這樣一條小蛇兒,你怕什麼?它又是沒毒的,你平日的威風哪裡去
了?啊呀……」
他邊說話邊回頭過去,豈料藍媚兒正張大了櫻唇在自己腦後,這一轉頭嘴唇
就剛好碰在了她的口上。只覺得唇上暖濕一片,人就一時間呆在了,怔怔地看著
藍媚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藍媚兒也是「啊」了一聲,心裡面忽然一動,眼看著衛塵幾乎和自己耳面相
接,不由得臉熱心跳起來,看他雙目明亮炯炯有神,裡面寫著明明白白的愛意,
竟然忘記了躲閃,頭腦之中一片混亂:原來他……生得這麼……這麼幹淨英氣!
她從小身份與人殊異,周圍的人對她莫不尊敬有加,及至年長,一眾人等服
侍得更是不敢稍有懈怠。尋常身邊男子連直視尚且不敢,更別說和她如此接近且
對她的喜歡。此時看到這樣的眼神,陡然間生出一絲怯意,卻又壓不住心裡的甜
蜜,眼神閃爍著,竟不知所措起來。
衛塵看著眼前藍媚兒一張臉,明眸柳眉瑤鼻櫻唇,秀髮滴水芙蓉初綻,一時
間情不自禁,在她腮邊輕輕一吻。藍媚兒被他一親,臉上暈紅登現,只覺得口乾
舌燥目眩心跳,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垂下了頭來,竟然不敢和衛塵對視。
此時洞外水聲隆隆驚天動地,洞裡的兩人卻是充耳不聞,兩顆心跳得一般的
急促慌亂。衛塵見藍媚兒螓首低垂羞意難卻,說不出的惹人憐愛,和山谷之中的
那個陰險狠毒的藍媚兒全然判若兩人!不由轉過身子擁住了她,大著膽子去吻她
雙唇。藍媚兒輕輕「嗯」了一聲,竟是不避不讓,婉然而就,似乎又羞又怕無盡
徬徨,身體輕輕顫抖不已,顯然和衛塵一般的激情難抑。
天地之中,彷彿只剩下他們兩人,唇齒之間津液互度靈蛇交匯,只聞一粗一
細兩種喘息似短還續,時有若無,兩人俱是沉溺其中,心醉神迷。這簡陋的石壁
山洞,此時就如同瓊瑤仙境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這一吻方才分開,藍媚兒已然嬌羞無限,一片酡紅直到了耳
根,卻忍不住偷眼來看衛塵,待他看自己時,又立刻躲了開去。
衛塵此時心情舒暢,滿懷歡喜,只覺得有了懷裡這個人兒,真正別無所求,
便是給他金銀萬斛國土無雙,也決計不肯來換這一刻的時光。把藍媚兒擁入懷中
道:「我好高興……今天抱了你,就算這時候教我死了,也再無遺憾。」
藍媚兒亦是滿心甜蜜,卻不肯明白說出來,道:「好啊,那麼……你現在抱
過了,可以去死了。」
衛塵抓著她的柔荑,正色道:「我是真心愛你,自從在崖頂見到了你,就在
心裡喜歡了,無論你如何對我,我都一直在心裡喜歡著你。」
藍媚兒見他說得真摯,心下感動,輕聲說道:「方才我到這石洞,看不見你
下來,還以為……以為你不肯下來……你幾次捨命救我,我……我很開心,我娘
早就沒了,我爹也不管我了,這世上怕我的人有成千上萬,真心來疼我的……現
下卻只有你一個了……「說到後來,自覺臉上發燙,羞不可抑,聲音更是輕得幾
不可聞。
衛塵心中起了萬般柔情,想道:她行事雖然專橫,對人出手也是毫不留情,
卻原來是因為身世這麼可憐,從今往後,我一定要好好待她!她心中有了我的疼
愛,自然性情好轉,以後對人,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亂殺人了!
在他懷中的藍媚兒全身皆濕,所著衣裳均為絲織,此刻緊貼了身體,把個窈
窕的身子全凸顯了出來,一雙堅挺的豐乳抵著衛塵胸膛,神情忸怩粉面含羞,潔
白粉嫩嫩的脖頸竟也是紅潮一片。
衛塵正值年少,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誘惑,下身就火熱起來,隔著衣服貼在藍
媚兒腿間。藍媚兒察覺異樣,略一思索已經猜到了七八,心頭怦怦鹿跳,只是裝
作不知,想要偷偷挪開一些,背後卻已然靠住了石壁,已然是退無可退。隱約之
間感到他要做些什麼,心中忐忑不已,早把那蛇的事情忘到了一邊。
一雙手伸過來捧住了自己的臉,衛塵又吻了過來。藍媚兒一陣意亂情迷,沉
浸在熱吻當中,感到那雙手自臉頰徐徐滑落,順著脖頸一路撫摸下去。身體登時
酥軟,一些力氣也使不出來。那手最後竟直取胸前的乳峰,握住了盈盈椒乳,藍
媚兒全身一震,鼻息陡然加重,喉嚨中擠出幾聲顫音,口舌卻給衛塵纏住,那聲
音輾轉無處可出,最後自鼻中溢出來,悠悠揚揚扣人心弦。
衛塵把握了一雙乳房,雖然隔著衣衫,依舊能感覺那如玉生溫豐盈滑嫩。一
時間心神蕩漾情慾勃發,下體愈發堅硬挺直。只覺得藍媚兒鼻息似火口舌生津,
一雙玉臂業已放在了自己腰間,把兩人抱得緊密無間。手伸了下去,往她腰上摸
索,抽住了腰帶兒只輕輕一扯頓時開了。
藍媚兒正值情濃,絲毫沒想到他會另開戰場,還未曾醒過味兒來,裙褲已被
褪至膝蓋,把一雙粉嫩嫩白光光的腿兒一下子暴露出來。一聲驚叫,嚇得魂飛魄
散,急忙伸手下去拉扯。上面的嘴兒卻還被衛塵親著,看不得下面的情形,手臂
又被他的胳膊擋在了外面,一時間哪裡抓得到褲兒!
下面一陣清涼,那手已經摸在了豐臀,口中「唔唔」做聲,拚命扭動身體,
要擺脫那嚇人的手。只覺他壓了過來,將自己牢牢頂在石壁之上,腿股緊緊壓著
冰涼的石壁,冰得身上也麻了。
藍媚兒忙分開了口舌,尖聲叫道:「你別……啊……快些放手,我……我要
叫了……」卻沒想到這荒山野嶺,哪來的人聽她?那手已經順著臀兒下去,在大
腿之上摩挲而行,一點兒一點兒地奔著要害處去了。慌亂中趕忙夾緊了雙腿,去
阻止那侵襲過來的魔爪。
衛塵生在關外北疆,耳聞目染的男女之間情愛俱是直白奔放,根本沒想到自
己此時的行徑在中土已然是逾禮過教,在尋常人看來,早就是淫行不端之極了。
偏偏藍媚兒從沒遇到過他這樣敢來輕薄自己的人,一時亂了分寸,竟不知該如何
拒他。倘若是別個,命早在她手裡死了幾遍去,可如今對他心生情愫,哪裡還想
得起來使手段對付他!
雖是緊緊夾住了雙腿,卻實在難以阻擋那隻伸進來的手掌,股間一緊,花莖
早已被襲,全身一個顫抖,羞得幾乎要哭出來了。眼神之中滿是驚慌失措,張著
嘴兒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也不知是該哀求他還是來責罵他,那手掌在腿間動得一
下,心肝兒就跳得一跳,幾下過後,一陣的麻酥,下身的水兒也流出來了。
突然腿上一陣火熱,似乎一根極為堅硬之物壓在了腿上,忙亂裡用手去推,
卻一把抓住了那件物件兒,掌心滿滿的一握竟還有餘。給她溫柔小手一抓,挺起
來跳了幾跳,頓現兇殘猙獰本色。
連忙放開了手,心裡又是打了個顫兒:「他……他什麼時候把褲子也脫了?
我要推開他才對,這樣子下去……我……我可就……」知道下去必定大事不妙,
不妙在什麼地方卻又朦朦朧朧不甚明了,怎奈全身軟成一團,若不是身後石壁撐
著,早已經癱倒在地上了!
衛塵雖然是情慾火熱,自己卻也對這其中的關節知之甚少,憑著一腔熱情肆
意在藍媚兒要害處胡亂衝撞,只求找到個洩慾的所在。
藍媚兒只是慌張,扭動了身體苦苦支撐,在心裡頭不停暗叫壞了。察覺到他
的手伸進兩人之間,握著那件兵器在自己私處尋覓,數次都頂到了緊要處,激得
身體顫慄不止,卻又都滑門而過。急得自己也是一團焦躁,脹大的陽具前首在藍
媚兒的淒淒芳草間摩挲刮蹭,一陣陣快感自下體襲來,更是覺得心癢難耐,忽然
感覺觸碰到一處柔軟所在,碩大的陽首便在那裡陷了進去。
「啊……」
藍媚兒一聲輕叫,眉頭蹙鎖,臉上顯著幾分痛楚的神情,雙手猛然抓住了衛
塵手臂,似乎想要將他的手拉開,可力氣卻沒用上幾分,如同螞蟻撼樹一般徒勞
地扯動了一下便不再推拒,只在口中蚊蟻般地吐出一句:「別……我……我怕得
很!」
在崖壁間牢洞她能隱忍數月,跳崖亦然可以果斷決絕,順洪水而下更是置生
死於一線之間,這些她都毫無畏懼,偏偏在這個時候沒了主意,一如待宰羔羊任
憑衛塵左右。下身一陣酸脹,那件直挺挺的東西就活生生地逼迫進來。
衛塵只覺得自己的陽物嵌入一處狹小緊密所在,前面半個陽首已然擠開蜜穴
的嫩肉,裡面一片溫熱滑膩,性發欲狂,再也按捺不住,奮力挺身向前。耳畔只
聽得藍媚兒陡然的一聲痛吟,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肩頭。下面的陽具也被包裹的異
常緊密,似乎有一股大力要把自己擠壓出來。
當下死死抵住了藍媚兒腰胯,脖頸之中她的濕髮在耳後隨著伊人身體抖動,
一雙纖纖玉手繞到了腰後,將自己牢牢抱住了。下面一陣酥麻之意,若不是他強
力壓制,只怕早就洩了出來!
藍媚兒此時正在苦處,只覺得下體脹痛不堪,幾欲撕裂,那可惡的物件兒卻
還似正一分一分地進來,痛得幾乎要大喊出來,只能將頭埋在衛塵肩膀,勉強從
鼻腔中發出壓抑的呻吟。
胸前雙乳被他的寬闊胸膛緊緊壓住,胸口感覺氣悶無比,好像一口氣被堵在
了那裡,想要吐出來又十分艱難。整個身子好似不是自己的相仿,暈暈然如凌空
飛昇,個中滋味兒千萬,不足以外人道焉。
衛塵等藍媚兒身體顫抖稍緩,才弓身慢慢聳動,一進一出之間。仍舊艱難崎
嶇,好在其中早有淫液滋潤,否則這一番開墾只怕要大費他幹戈了。那嬌小玲瓏
的身子在他懷裡婉轉相就,聲若雛雁新啼,態似梨花帶雨,格外得引人憐惜。
衛塵是身體越聳下面越是酥癢難耐,樂不勝言,每動得一下快活就升上去一
分,忍不住要一下快似一下,漸漸動作連成一片,力道愈加愈重,次次撞過去都
藍媚兒赤裸的腿上,皆是「啪啪」有聲,下面交接之處更是水漬四起淫聲不斷。
藍媚兒被衝撞得嬌喘不絕,一聲呻吟也被斬斷成了幾截兒,那根凶器在自己
體內橫衝直撞縱橫馳騁,毫無停歇的意思,這時節痛楚雖是稍減,卻被弄得不甚
舒服,唯有咬緊了牙齒極力忍住。偏這動靜兒卻是越來越大,傳入耳中更是教她
羞愧難當,心中暗想:人們都講夫婦行房是人生大樂,真是可笑,這有什麼好樂
的!
忽然間衛塵從喉嚨中「呵呵」地叫了幾聲,五官一時猙獰起來,將藍媚兒緊
緊抱住奮力挺動了幾下,終於一洩如注。
藍媚兒只覺下體一陣勃動,似乎又什麼事物噴發出來,一種奇異之極的愉悅
之感油然而生,夾了夾腿,心中一陣蕩漾:這……這一下好奇怪?為什麼會如此
舒服!
衛塵俯在她身上良久,才撤身離開,那堅挺之物尤自挺拔,自蜜穴中拔出,
居然發出輕輕一聲響動來!
藍媚兒聽得奇怪,低頭去看自己下體,見那裡血漬赫然,洞口猶自張開,一
股濃白之物正緩緩從裡面流出。再去看衛塵胯間,那東西依然矗立輕顫,上面血
管隱顯,形狀猙獰可怖,不由得心中怯意重生:這樣巨大的東西,竟然能弄進裡
面,怪不得如此疼痛!
衛塵又將她攬入懷中,柔聲道:「這一刻,才是我平生最快樂的時候!從此
以後,你便是我最親的人了,這一生一世我也絕不負你!」
藍媚兒被他包裹在雙臂之中,只覺得安詳適意,心頭升起一股暖意,依偎著
他輕聲道:「我以後也會一心一意的對你,將來……將來我們成了家,我一定都
聽你的,絕不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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