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 yajayaj: 退出 | 短消息 | 控制面板 | 搜索 | 幫助

RSS 訂閱當前論壇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標題: 花間色武系列05冷香谷1-30全 原著:憶文 改編:花間浪子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花間色武系列05冷香谷1-30全 原著:憶文 改編:花間浪子

花間色武系列05冷香谷1-30全 原著:憶文  改編:花間浪子


冷香谷第一部

【第一章】 滅門之恨

寒風怒吼,厲雪紛飛,天地一色,一片銀妝。重峰連綿,氣勢雄偉的摩天嶺,完全被皚皚白雪吞噬了,往日參天的古木,聳拔人雲的孤峰以及磷峋嗟峨的斷壁突崖已複不見,看到的只是斑斑黑點。正在天空飛舞著鵝毛大雪之際,鳥獸尚且絕迹,而在北麓的原野上,却不時響起一聲烈馬怒嘶,只見雪花旋飛,冰屑疾走中,一點黑影正打著北山口疾馳。

漸漸已能看清那點影子,是一匹極爲神駿的青鬃烈馬。只見它昂首竪鬃,狂馳如飛,不時發出一聲忿怒長嘶,雖然天氣寒冷刺骨,但在它的肩股和頸下,仍滲出了片片汗漬。而它鼻中噴出的熱氣,也化爲一縷白烟,隨風而逝。在青馬的鞍部上,躬伏著一個綠衣人影,飛舞的綠緞風帽和風學,不時現出她嬌小的身軀,根據她肩後的綠絲劍柄和激烈飛飄的劍穗看來,顯然是一位馳騁江湖的武林俠女。

只見她躬伏馬鞍上,揮鞭打著馬股,一雙綠絨小劍靴,不停的催著馬腹,冷輝閃閃的杏目,不急切期望的看一眼模糊難辯的北山口。每當她抬頭察看路徑時,便露出一張絕美的桃形臉蛋和挺直的瓊鼻,櫻桃般的小嘴,以及一雙秋水杏目,和安在一起的兩細月彎眉,在她的神色和表情上,更透著急切、期待、悲忿、和哀痛,因爲她不但以珠貝般的玉齒咬著櫻唇,而且在她的兩眼內,尚含有淚水,看她年紀,芳齡最多也不過二十歲。只見綠衣少女馳至北山口前,絲毫不停,縱馬直入。

山口積雪甚至有時深及馬腹,但馬上的綠衣少女,依然緊咬玉齒,不停的急聲叱和揮鞭打著馬股。青鬃雖然是一匹神駿健馬,但是到了這等雪深及腹的困境下,也只有縱跳跪爬失蹄掙扎的份了。馬上綠衣少女一見,只得拍拍馬頭,流淚蹩聲說:「青兒,不是我蕭瓊華忍心將你丟下,事迫眉睫,實在已到了片刻必爭的時候了,願蒼天保佑你吧……」吧字出口,身已騰空,踏著厚厚積雪,展開輕功,直向深處馳去。

青馬一見,竭力掙扎,同時馬目流淚,仰首發出聲聲悲嘶。綠衣少女蕭瓊華,一面踏雪飛馳,一面痛心頻頻回頭,但寒風凜例,厲雪飛舞,不出十丈,已被狂飛疾走的冰屑雪霧將視綫隔阻。火急般的事體,令她無暇回頭多看,雖然聽到身後青馬的聲聲悲嘶,但她不得不緊咬玉齒,毅然加速飛馳。

山區中風雪尤厲,寒風卷著雪花冰屑;形成無數個旋飛的霧團,掠峰越谷,不時響起尖銳刺耳的厲嘯,聲勢格外驚人。綠衣少女蕭瓊華,心中的怒火,抵禦了刺骨的寒風,心頭的悲痛,已不覺得冰屑雪花打在嬌靨上的疼痛,她只知道狂奔,狂奔!根據她小劍靴下時深時淺的足印,顯示出她的輕功尚未達爐火純青的境地,但能在積雪數尺的山道上縱躍飛馳,她的輕功也稱得上登堂入室了。

繞峰越嶺,沿著斷崖飛馳,足足個半時辰,方到了一處雪積數尺的谷口,那尊矗立在谷口的巨碑,背面雖被積雪堆住,但前面三個鬥大的紅漆石字的「冷香谷」,仍看得清清楚楚。綠衣少女蕭瓊華,一見「冷香谷」的谷口巨碑,熱淚再度奪眶而出,口中也不時發出强抑悲痛的嗚咽,同時,身形又增快了許多。一進谷口,風勢稍减,大雪依舊,但往日矗立谷中松林間的崇樓麗閣已不復見,舉目看來,茫茫一片銀色。

由于進谷不遠即是松林,筆直的石道上積雪不多,已能隱約可辨,直達數十丈外的堂皇莊門前。只見莊門緊閉,高階石獅上覆滿了積雪,只見門樓內兩扇黑漆大門上的環,閃著黯淡的金光。綠衣少女蕭瓊華一見莊門緊閉,驚得不由脫口一聲輕啊,一種不祥預兆閃電掠過她的心頭,須知她是一個新受嚴重創傷的驚弓小鳥,經不起肅煞景像的恫嚇。

因爲往日莊門大開,門下總有三五個男僕坐在長凳上談笑聊天,顯示出他們內心的安祥,生活的愉快。如今,寂靜深沉的有些怕人,怎能不令她驚目驚心?但是,她仍然鼓足了勇氣,飛身向莊門前撲去。到達門前,飛身躍上高階,但她却沒有舉手叩環的勇氣,因爲,她怕看到的景像就像她自己的家一樣,尸體狼藉,血流滿地,一片腥風可怖的景像。

但是,想到了父母慘死,家人的傷亡,悲戚憤怒的火焰,熊熊燃燒著她的心田,令她毅然舉起玉手,在門環上拍了兩下。「錚錚」之聲擊落,立即有了脚步聲。綠衣少女蕭瓊華,一聽脚步聲響,心頭立即升起一陣悲、喜、驚、懼的情緒,因而,她本能的雙手護胸,緩緩後退,瞪大了杏眼注視著莊門。一陣門響,莊門沉重的啓開了,開門的竟是個身穿灰緞皮袍、頭戴飛翅皮帽的老蒼頭。

開門的老蒼頭一見門外站著的綠衣少女,神色一驚,脫口急呼:「啊,表小姐,這大的風雪怎的來了?」

綠衣少女蕭瓊華一見老蒼頭,宛如見到了親人一樣,哭喊一聲「藍福」,飛身撲進老蒼頭的懷裏放聲哭了起來。老蒼頭藍福,閱歷豐富,昔年曾隨老谷主「金背刀」藍崇仁出生入死,闖蕩江湖,一看這情形,心知不妙,不由慌得寬聲說:「表小姐別哭,我們廳上坐。」

這時在門房內圍火談天的幾個男僕,聞聲也驚惶得奔出來。老蒼頭藍福一見,一面扶著綠衣少女蕭瓊華向裏走,一面急急吩咐男僕們,說:「快去請老谷主。」其中一人,惶聲應是,轉身向內,如飛奔去。

老藍福扶著綠衣少女蕭瓊華穿過門樓,繞過迎壁,向對面一座裝有風門暖簾的高階大廳走去。這時,大廳內已聞聲走出一個神色驚愕的青衣小僮,一見老藍福扶著哭泣的蕭瓊華走上廳階急忙將暖簾掀起來。老藍福扶著蕭瓊華走進廳門,立有一陣暖意撲來,廳內另一侍女則急忙拿起鶏毛撣子拂去蕭瓊華身上的雪花。

恰在這時,屏後也急步走出一個頭戴氈纓帽,身穿烟緞袍,花白鬍鬚,面目清瘦老人來。身穿烟緞袍的清瘦老人,目光炯炯,正是摩天嶺「冷香谷」的老譽主「金背刀」藍崇仁藍老英雄。蕭瓊華一見藍老英輯,「哇」的一聲撲跪在地上,同時放聲痛哭說:「舅舅,我爹娘死得好慘呀。」

藍老英雄一聽,渾身一顫,面色大變,急上數步,伸臂將蕭瓊華扶起來,同時,顫抖著聲音說:「瓊兒起來,快些將全殿經過講給舅舅聽。」說話之時,似有不祥預感的望著小童,催促說:「快去請少爺來。」小童恭聲應是,飛步奔出廳去,侍女也將悲聲痛哭的蕭瓊華扶坐在椅上。

蕭瓊華知道事急迫切,只得一面哭泣一面抽噎著說:「昨夜三更時分,瓊兒已經就寢,突然被數聲怒喝驚醒,接著便傳來兵刃相擊的打鬥聲,瓊兒匆匆著裝背劍,正待下樓,侍女已連滾爬的奔上樓來,說前廳來了厲害仇家,爹娘傷重垂危,要我趕快前來通知舅舅,先有個準備。」

話未說完,全背刀藍老英雄已憂急的問:「你娘可說明來人是誰?」

蕭瓊華領首哭聲道:「娘告訴侍女說是五年前在長白山下,劫縹殺人的對氏雙雄。」金背刀藍老英雄聽得心頭一震,脫口「啊」了一聲,頓時怔了。

就在這時,前廳暖簾啓處,急步走進一個頭戴銀絲方巾,身穿銀緞亮花公子衫的俊美少年。少年約十七八歲,生得眉如古劍,目似曉星,膽鼻方唇,面如冠玉,和善中透著英氣,根據他的匆匆步履和神色,顯然他已知道了蕭瓊華冒著大風雪前來的事。銀衫少年看了垂首哭泣的蕭瓊華一眼,急步走至藍老英雄身前,躬身一揖,恭聲說:「鵬兒參見爹爹。」

「金背刀」藍老英雄一定神,立即指著椅上的蕭瓊華,低沉的說:「見過你表姐。」

銀衫少年又轉身向著蕭瓊華,躬身一揖,說:「表姐你好。」蕭瓊華一聽,悲從心起,非但未起身還禮,反而玉手掩面,放聲哭了。銀衫少年看得神色愈加愕然,不由望著藍老英雄,震驚的問:「爹,發生了什麽事情?」

藍老英雄見問,想起兄妹之情,也不由老淚奪眶而出,傷心的說:「你姑父和姑母,昨夜三更時分,已慘遭仇家殺害了……」

銀衫少年聽得渾身一顫,俊面立變,星目中也緩緩流下淚來,但他略微一頓,立即望著蕭瓊華,忿聲問:「不知加害姑母的惡人是誰?」

掩面哭泣的蕭瓊華,立即抬起頭來,哭聲說:「娘說舅舅知道。」

銀衫少年一聽,又以急切的目光轉首望著藍老英雄,剛呼了一聲「爹」,藍老英雄已黯然一嘆,說:「五年前我和你姑父前去塔拉訪友,回途路經長白山下,正趕上對氏雙雄追殺四散逃命的鏢師和鏢頭等人。爲父和你姑父覺得對氏兄弟攔路劫鏢已經令人不齒,怎能再容他們斬盡殺絕,是以挺身而出義伸援手,結果對氏兄弟雙雙敗走,幷誓言十年之內必報此仇。之後,風聞他們兄弟含恨投奔五臺山,拜在「鐵臂頭陀」淨凡門下學藝,淨凡以「毒沙鐵掌」著名,雙臂已練至刀劍不入,此番對氏雙雄藝滿下山,必然是有待而來。」

一旁哭泣的蕭瓊華接口說:「對氏雙賊,手辣心狠,當時瓊兒覺得父母生命危急,怎能貪生的逃走……」

藍老英雄一聽,立即含意頗深的插言說:「你這說話就不對了,須知你爹娘久闖江湖,閱歷淵博,衡情量勢,自知難保,所以才令你儘快逃跑,前來通知舅舅,試問你去了,替你父母又幫得了什麽?」

蕭瓊華一聽,不由痛哭失聲說:「瓊兒去時,廳上尸體橫陣,鮮血遍地,爹娘早已躺在亂尸血泊中,我娘被劍穿透前胸,爹爹早已氣絕,男女僕人死了二三十……」

話未說完,俊面帶煞的銀衫少年,星目一亮,突然插言問:「表姐是說你去時姑姑尚有氣是嗎?」

蕭瓊華哭聲說:「我奔至前廳時,對氏雙賊早已走得不見踪影,當我抱起母親哭喊時,母親突然睜開滿布血絲的眼睛,厲聲說:「快去,快去通知你舅舅,爲娘報仇……」話還沒說完,母親就氣絕了。」

藍老英雄聽罷,一面流淚,一面神情悲忿的偏首苦笑地說:「對氏雙雄,報仇心切,看來此時正奔本谷來了。」

銀衫少年一聽,劍眉飛剔,星目射電,切齒恨聲說:「對氏雙賊不來便罷,果真前來,我藍天鵬定要他們粉身碎骨……」

話未說完,藍老英雄突然睜目怒聲說:「閉嘴,你有何本領誇此海口?你自信你的功夫勝過你姑父姑母?夸父追日,自不量力,血氣之勇,終無大成,平素爲父是怎樣教導于你?」

銀衫少年藍天鵬,一見藍老英雄發怒,慌得趕緊恭身垂首,一旁的蕭瓊華,也已嚇得停止了哭聲。藍老英雄見藍天鵬震住,趁機望著肅立一側的老藍福,怒聲說:「藍福,事已燃眉,片刻必爭,快引少爺小姐由莊後逃走……」話未說完,銀衫少年藍天鵬和老藍福,「嗵」的一聲,幾乎是同時跪在地上。

老藍福也俯伏在地說:「老奴追隨老谷主,數十年未離一步,如今老谷主勢危力孤……」

話未說完,金背刀藍老英雄已倏然起身,怒目厲聲說:「僕失主言即是不忠,子違父命即是不孝,難道你們願意做個不忠不孝之人不成?」成字方自出口,廳外風嘯厲雪中,突然傳來隱約可聞的慘嚎。

藍老英雄聽得心中一驚,自然知道對氏雙雄到了,急怒間,用袖一拂吃驚的老藍福,含意頗深的低沉斥聲說道:「勢成壘砌,汝還不知,真是愈老愈糊塗了。」說罷,又轉首望著青衣小僮,急聲吩咐說:「快取金刀。」

藍天鵬再不遲疑,也飛身縱至防風門前一看,只見一人穿黑衣年約四十餘歲,黑臉、虬須、打量未完,也在身旁偷看的老藍福已悄聲說:「少爺,這兩個狗賊,老爺子决不會看在眼裏……」

藍天鵬覺是這話有些矛盾,因而不自覺地駁聲說:「既然未將二賊看在眼內,爹爹又何必命你帶我和表姐逃走?」

老藍福被問得一怔,但他却迅即悄聲解釋說:「老爺子這樣做,自然是爲了進可以攻,退可以走,兔去後顧之憂。再說,少爺不出去,二賊也許和老爺子單打獨鬥,否則,「白麵無常」一見少爺出去,立即和你交上了手,老爺子怕你有失,自然要分神旁顧……」

話未說完,廳外已傳來藍老英雄强抑忿怒的聲音,謙和地說:「原來是賢昆仲,請恕老朽未曾迎候。」

老藍福一聽「金背刀」藍老英雄的口氣,顯然是因爲藍天鵬和蕭瓊華仍在廳內尚未逃走,有意拖延時間,是以碰了一下藍天鵬,悄聲催促說:「少爺,我們該走了。」

話尚未完,廳外已傳來「鐵掌太歲」對寶雄的哈哈厲聲說:「姓藍的老狗,別給大爺裝糊塗了,五年前的血債,我們也該算算了。」

已至階下的藍老英雄,早知不能善終,但他爲了愛子和外甥女的安危,不得不虛與應付,因而淡然一笑,說:「老朽業已封刀,久已不曆身江湖……」

話未說完,「鐵掌太歲」已厲喝一聲:「廢話少說,你封了刀,就不償大爺的昔年血債了?」厲喝聲中,飛身前撲,黑毛茸茸的巨掌迎空一揮,竟以「泰山壓頂」之勢,猛向藍老英雄的天靈擊去。

老藍福一見,知道「鐵掌太歲」的雙掌有毒,一經接觸,片刻必死,爲了保全老主人的性命,只得望著懸在大廳中央的金背刀,喝聲對小僮說:「快將老爺子的刀送出去。」說話之間,回頭再看,階前的老英雄,身形一閃,讓開了。

「鐵掌太歲」一見,再度一聲厲喝,揉身疾進,兩臂一圈,疾演「雙雷貫耳」,逼向藍老英雄的左右太陽穴擊去。藍老英雄哪能再忍,只得大喝一聲:「恕老朽失禮了。」大喝聲中,不用「大鵬展翅」,竟以「白猿獻桃」之勢,低頭躬身,中宮直進,右掌如鈎竟去扣「鐵掌太歲」」的咽喉。

「鐵掌太歲」作夢也沒想到藍老英雄會發出險招,驚得飛身後倒,但他一雙毒掌,仍企圖扣住老英雄的掌腕。就在這時,捧刀奔出廳外的小僮,已大聲說:「老爺接刀。」

藍老英雄本待進步欺身,擠著老命不要,也要先斃了「鐵掌太歲」,這時聽了小僮的聲音,只得疾演「脫袍讓位」。就在他演「脫袍讓位」的同時,他的左掌已被「鐵掌太歲」的毒掌拍了一下。藍老英雄心頭猛然一震,但他無暇多想,因爲他仗以成名的金背刀已幻起了一道寒光飛到了面前。

也就在金背刀飛向藍老英雄的同時,木然立在風雪中的「白麵無常」面上毫無表情的揚腕一抖,一絲藍光一閃已到了小僮的左頰上。小僮一聲厲哮,翻身栽倒,雙手掩面,翻騰哮叫,直向階下滾去。藍老英雄接刀在手一看,神情如狂,厲喝一聲,揮刀前撲,直奔「白麵無常」。

「白麵無常」冷笑兩聲,也不發話,一揮狼牙棒,猛向藍老英雄的金背刀砸去。藍老英雄自知必死,因爲他的左掌已開始麻木,是以,一見「白麵無常」揮棒砸來,反而運集數十年潜修內力,不閃不避,猛向狼牙棒砍去。錚然一聲金鐵交鳴,在曆雪大風中,仍濺起了無數火星,老英雄竟被「白麵無常」一棒震得蹬、蹬、蹬退了數步。

廳內觀戰的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齊聲怒喝,飛身向暖簾撲去。老藍福已得到老英雄的暗示,這時一看,果然情勢懸殊,爲了忠于老主人的最後叮囑,身形一閃,伸臂將蕭瓊華的嬌軀攔住,同時,就指點了藍天鵬的「黑憩穴」。

也就在這時,廳外已傳來「鐵掌太歲」的聲音說:「老二,你收拾這老狗,我去廳裏……」話未說完,廳外又傳來老英雄的瘋狂厲喝:「狗賊站住,老夫與你拚了。」

老藍福一聽,知道老英雄已操刀阻止了奔上廳階的「鐵掌太歲」,哪裡還敢遲疑,扶起已經昏睡過去的藍天鵬,望著蕭瓊華,急聲催促說:「表小姐,快走。」說話之間,飛身已奔至屏後,掀開後廳門的暖簾,匆匆奔了出去。

蕭瓊華自然瞭解藍老英雄的苦衷,有心和自小相愛的鵬弟弟走,又捨不得丟下勢單力孤無援的舅舅,如果留下來,又怕真的誤了舅舅抽身逃走的機會。正在進退維谷之際,扛著藍天鵬奔出後廳門的老藍福,又神情惶惶的轉回來,在屏後一探首,立即焦急的說道:「表小姐,將來能替姑老爺報仇,只有你和少爺了。」了字出口,倏然轉身,扛著昏厥的藍天鵬,再度奔出後廳門。

蕭瓊華聽得驚然一驚,覺得舅舅的意思也正是如此,于是,一咬玉齒,再不遲疑,飛身向老藍福追去。出了後廳門,天空已經黑了,風勢愈猛,大雪依舊,游目一看,老藍福在角門處等,于是揮手飛身撲了過去。轉過角門,是—道夾道,奔到夾道的盡頭,便聽前廳方向傳來一聲悲忿的慘叫。老藍福聽得渾身一顫,心如刀割,但他却望著身形一頓的蕭瓊華,快意的說:「好,老爺子終于幹掉了他們中的一個。」說話之間,非但不轉身回去協殺另一個,反而加速身法,如飛縱躍。

蕭瓊華的方寸已亂,無法定神思慮,她覺得藍老英雄有刀在手,如虎添翼,殺了其中一人,另一人自然也不敵,倒是鵬弟弟昏睡不省人事,需要妥善保護,當然,在大雪紛飛中,她沒有注意到藍老英雄的左掌已漸烏黑。心念間,已繞過了幾座跨院長房,來到一處高墻小門下,前面的老藍福匆匆拉開小門,當先縱了出去,蕭瓊華也緊跟其後。就在蕭瓊華縱出小門的同時,身形一頓,脫口一聲驚啊。

前面急急飛馳的老藍福一聽蕭瓊華驚啊,不由回頭硬咽著說:「表小姐,不要忘了老爺子的囑托,少爺還需要您照顧。」說話之間,身形不停,加速向前面的巨木樹林奔去。

蕭瓊華看了老藍福淚痕斑斑的老臉,這才恍然想起方才那聲慘叫就是發自舅舅藍崇仁之口,而老藍福却早已聽出來了。想到父母和舅舅的血海深仇,以及年方十七歲的表弟需人照顧,蕭瓊華玉牙一咬,芳心一橫,熱淚奪眶而出,飛身向老藍福追去。

這時天色已黑,由于雪光的反映,遠近景物隱約可辯。但是一進巨木樹林,立變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蕭瓊華只得緊釘著老藍福,以防失去聯絡。老藍福見蕭瓊華追上來,放心不少,立即低聲說:「表小姐,出了林子就是斜崖,一登上斜崖,我們就安全了。」

蕭瓊華却一面急急回頭後看,一面擔心藍天鵬的穴道被制的太久傷了身體,是以答非所問的說:「藍福,出了林子就將鵬弟弟的穴道解開吧。」

豈知,老藍福却斷然說:「表小姐不可,您還不知道我家少爺的脾氣,現在解開穴道,他仍會奮不顧身的奔回去,老奴到時……」話未說完,已到林緣,發現林外地面的雪光更亮了。

由于林內漆黑,蕭瓊華和老藍福誤以爲是的錯覺,也未在意,但奔至斜崖近前回頭一看,兩個幾乎是同時暗呼一聲「不好」。只見「冷香山莊」上,濃烟騰空,火苗點頭,顯然二賊殺了藍老英雄和莊漢僕婦後,意猶未足,還要放火焚燒莊院。閱歷豐富的老藍福却機警的地說道:「表小姐,我們要快些登崖,火苗升起,我們就逃不脫了。」

蕭瓊華聽得竦然一驚,恍然似有所悟的說:「你是說他們是在放火照明,借光尋找我們?」

老藍福立即回答說:「老奴正是這個意思。」說話之間,兩人已飛身縱上斜崖,直向崖巔奔去。

往日斜崖即已崎嶇難登,這時風强雪大,不辯崖勢,十分吃力,但是,身後莊上的大火,却風助火勢,火仗風威,眨眼之間,已火蛇飛竄,光亮燭天,將白皚皚的斜崖立即照紅了一片,而辛苦奔馳的老藍福和蕭瓊華的身影也清晰可見。蕭瓊華扶著老藍福,心中又驚又急,僕倒起立,急急奔馳,時時慌張回顧,深恐二賊發現追來。片刻掙扎,終于登上了崖巔,也就在他們登上了崖巔的同時,崖下已傳來一陣得意的哈哈厲笑。

蕭瓊華芳心一驚,急忙回頭,只見崖下雪地上,在火光雪光的反映下,一黑一白兩道人影,正風馳印掣般追來。經驗豐富的老藍福,却看也不看,盡展輕功,加速飛馳。蕭瓊華雖有心與對氏二賊一拚,但她雙拳難放四手。且功力懸殊,即使能抵擋一陣,另一人仍可去追老藍福。衡情之下,毅然轉身,加速向老藍福。

崖上是片較平坦的廣大平地,前進不足十丈,身後已響起「鐵掌太歲」的厲聲大笑說:「掌下游魂,還不停身受死嗎?哈哈哈……」二賊的身法好快,話聲甫落,已距身後不遠。

老藍福一聽,知道二賊已到,急忙將藍天鵬放在一方雪岩後,反臂解下腰間的練子飛抓,同時悲忿的急聲說:「表小姐向東跑,老奴在此擋他們一陣。」

蕭瓊華早已翻腕撤劍,嬌靨帶煞,橫目瞪著對氏二賊,橫劍蓄勢以待,顯然是關心藍天鵬的安危,不願單獨逃走。跟在「鐵掌太歲」的身後飛奔的「白麵無常」一見蕭瓊華,陰沈著蒼白呆板面孔,皮笑肉不笑的說:「大哥,這個妮子我要了。」說話之間,一提手中狼牙棒,向蕭瓊華奔去。

「鐵掌太歲」則咬牙切齒,面露猙獰,炯炯雙目盯著老藍福,張著一雙黑掌,十指彎曲如鈎,直向老藍福撲去。老藍福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滿面悲忿的望著「鐵掌太歲」,一等對方來至適當距離,大喝一聲,猛擲飛抓,閃電向「鐵掌太歲」的面門擊去。

「鐵掌太歲」嘿嘿兩聲獰笑,根本沒將老藍福放在眼內,雖見飛抓擲到,依然不閃不避。老藍福心中一驚,頓時想起惡賊的雙掌不避刀劍,于是一抖健腕,急抖練,企圖將飛抓撤回另擊惡賊的下盤。但是,就在他抖腕抖索的同時,「鐵掌太歲」一繞雙掌,已將飛抓扣住,緊接著在喝一聲:「老狗奴還不撒手?」手字出口,忿力猛收,迫使老藍福鬆手。

豈知,老藍福非但不鬆手,反而趁勢飛撲。「鐵掌太歲」一見,大吃一驚,再想出手,雙掌已被飛抓繞住。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鐵掌太歲」驚愕的一刹那,老藍福已飛身撲空,運集功力的右掌也向惡賊的面前劈到。「鐵掌太歲」的身手究竟不同凡響,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惡賊大喝一聲,猛然甩頭扭身,同時,雙掌抱抓爲錘,猛向老藍福的前胸搗去。

幾乎是同時「蓬」的一聲,老藍福的一掌擊中惡賊的右肩,而惡賊的一雙鐵掌,也正搗在老藍福的前胸之上。「鐵掌太歲」被老藍福擊得悶哼一聲,身形猛的一個踉蹌,老藍福也被惡賊雙拳搗得眼冒金星,張口噴出一道血箭。

由于雙方距離太近,加之老藍福的滿腹怒火,「哇」的一聲,那道血箭不偏不斜的噴射在惡賊的猙獰黑臉上。「鐵掌太歲」既怒且惱,厲喝一聲,飛起一脚,「蓬」的一聲踢在老藍福的身上。已經進人昏迷狀態的老藍福,哼都沒哼一聲,一個矮小的身軀,直向數丈以外飛去,「蓬」的一聲,跌進一片深雪裏。

也就在惡賊「鐵掌太歲」將老藍福踢飛的同時,那邊也響起了「白麵無常」的凄厲慘嚎!「鐵掌太歲」心中一驚,急忙轉頭,只見綠衣少女倒在雪地上,忿怒的嬌靨上透著驚愕神色,手中已沒有了長劍,想必是被擊飛了。而他的惡弟「白麵無常」却痛苦的蹲跪在地上,右手握著左腕,鮮血由指間射出來,染滿了身上的白衫和地上的白雪,顯然「白麵無常」的左手已被折斷了。

惡賊「鐵掌太歲」這一驚非同小可,驚呼一聲,飛身縱了過去,急忙扶住「白麵無常」,慌急的問:「老二,怎麽回事?可是這賤婢?」說話之間,怨毒地指著仰面倒在雪地上怒目瞪著他的蕭瓊華。

「白麵無常」只疼得渾身顫抖,汗下如雨。不停的痛苦呻吟,已不能言語。「鐵掌太歲」一見,滿面殺氣,一臉怨毒,雙掌箕張,十指如鈎,向地上的蕭瓊華走去,同時,切齒恨聲說:「不知好歹的賤婢,竟敢對二爺下手?」手字出口,已走至近前,黑毛茸茸的巨掌,向蕭瓊華抓去。

就在惡賊躬身伸掌的同時,不遠的雪岩石,一道淡黃身影.一縷輕烟,挾著一道寒光,一閃已到了「鐵掌太歲」的身前。只見寒光在惡賤的身前如電一閃,「蔔」的一聲如擊敗革,而淡黃身影也同時而沒。「鐵掌太歲」大吃了一驚,魂飛天外,怪嘯一聲,飛身暴退,震驚的游目一看,除了飛舞的風雪和搖晃的孤松外,哪裡有半個人影?惡賊心裏明白,知道遇見了高人,「白麵無常」的左手,當然是這人用蕭瓊華的劍斬斷的,摸摸自己的右手,僅被斬去了一片茸茸黑毛,若非練就一雙鐵掌,這時的右手早不見了。

根據那人快速身法,功力顯然高出自己多多,莫說「白麵無常」的左手已斷,痛苦難忍,而惡賊自己的左肩也被老藍福擊了一掌,即使二賊完好如初,也非那人的敵手。惡賊衡情量勢,自知不敵,飛身縱至「白麵無常」身前,低聲喝了聲「走」,扶起痛苦呻吟的「白麵無常」,直向正北馳去,眨眼已消失在風雪中。

倒身雪地的蕭瓊華,一見二賊惶惶逃走,心中暗慶得救,她渴望那位救命高人出來解開她的穴道,因爲她急切的想去看看藍天鵬和老藍福。但是,當她的目光看向那方雪岩時,發現那身穿淡黃長衫的救命恩人,正俯身挾起她的鵬弟弟,展開輕功,向正西馳去。蕭瓊華既不能飛身追趕,也不能出聲叱喝,也沒有看清那人面目,僅看到飛飄黑須,想到那個黃衫救命高人,明知自己被點了穴道,竟然不睬不理,任由自己活活凍死,心中一急,頓時暈了過去。

就在挾走藍天鵬的黃衫中年人走後不久,另一道淡灰身影,快如驚鴻電掣般也恰在崖巔上飛過。當那道淡灰身影經過蕭瓊華身邊不遠處時,驚「咦」一聲,大袖疾拂,倏然刹住身勢。刹住身勢的那道淡灰身影,竟是一位身僧袍、頭戴灰尼帽,霜眉慈目,身材瘦小,手持一柄銀鬃拂塵的慈祥老尼。

灰袍老尼,俯身伸手,略微一探蕭瓊華的鼻息,神情一怔,不由迷惑的轉首看了一眼正西,顯然,她在遠處曾經看到那位黃衫中年人挾走了一人,何以沒有救走這個資質奇佳的少女?老尼回頭看了一眼崖下谷中的熊熊大火,低聲誦了句「阿彌陀佛」。扶起蕭瓊華,又沿著來時的方向,電掣馳去,根據老尼的飄逸奇快身法,較之方才身穿黃衫中年人的武功,不知又高出了多少倍。

忠義老僕藍福的尸體凍僵了,漸漸又被大雪掩沒,「冷香山莊」上的大火也愈燃愈小,挾著蕭瓊華的慈祥老尼也早已走得踪影全沓。但是,被黃衫中年人挾走的藍天鵬,却到了山下的大鎮上,被放進一輛密封暖蓬的大馬車上沿著寬大官道,直奔西南。

 ※ ※ ※ ※ ※ ※ ※ ※ ※ ※ ※  ※※

不知過了多久,暈睡中的藍天鵬已被車聲驚醒,他倏然撑臂坐起,發現四周漆黑,但他下意識的知道是在車中。一陣劇烈頭痛,令他不由自己的呻吟一聲,緩緩地又躺了下去。他竭力回想暈厥前的情形,他想起了對氏二賊,想起了小僮送刀被殺。想起了父親奮勇抗賊,想起了表姐蕭瓊華和老藍福。一想到老藍福,頓時恍然大悟,他必是被老藍福點了「黑憩穴」,强制將他放上馬車,逃出「冷香谷」。心念至此,頓時大怒,不由猛的一撞車壁,怒聲大喝:「藍福,藍福,快些停車。」一經大喝,喉如刀割,頭痛欲裂,心跳氣浮,喘息不止,而且渾身酸疼難忍。

藍天鵬心中一驚,搞不清怎會這個樣子,只得閉目凝神,暗提真氣。但他的心中,仍惦念著老父的安危,表姐蕭瓊華是否也安全逃出。就在這時,車簾外緩緩送進一隻水壺,而且,準確的將壺口送至他的嘴邊。藍天鵬喉乾欲裂,不疑有他,張口對正壺嘴,「哆哆」喝了兩口。液體人喉,寒凉如冰,但甘冽無比,味極芬芳,藍天鵬口渴之際,哪管許多,一氣喝了七八口。甘液人口,十分舒暢,不覺又沉沉睡去。藍天鵬在夢境中,忽沉忽浮,有時身心靜止,有時淩虛飛馳,有時似乎又飲酒,却無法睜開眼睛。

很久之後,藍天鵬終于睜開了眼睛,藍天鵬的兩眼一睜,神情不由一楞,因爲他發現眼前有窗有房,滿室光亮,而且,他正躺在一張石床上,有草、有席,身上尚覆著薄被。看了這情形,藍天鵬不由失聲自語問:「這是什麽地方?」但是,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走動的聲音。

藍天鵬自然仍記得以前發生的事,在他的記憶中,就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當然他記得老藍福點他「黑憩穴」的事。一想到老藍福,他急忙掀被挺身下床來。但是,當他挺身躍起時,身如疾燕,直向窗上撞去。藍天鵬這一驚非同小可,驚呼一聲,疾墜身形,心念方動,身形疾閃,竟輕如柳絮般的飄落地上。

這一從未有過的奇異現像,藍天鵬的確驚呆了,他急忙暗運真氣,氣發丹田,周身流轉,頓時覺神肖氣朗,舒暢至極。藍天鵬又驚又喜,格外迷惑,他不知道他功力增長的原因,轉身看了看方才睡過的石床。一看到石床上的凉席薄被,藍天鵬這才驚覺到極端的差異,因爲昨夜尚寒風厲雪,冰天雪地,氣候嚴寒無比,今天怎的身覆薄被,有如暮春?心中一驚,脫口喊了一聲「藍福」,飛身縱出門外,游目一著,倏然刹住身勢,完全給驚呆了。

只見眼前,峰嶺嵯峨,青葱翠黛,綿延不盡的山勢,一望無際,幾座孤峰,嶙峋峭拔,雲氣蒸騰,險峻無比。尤其,峰巔半山上,蒼松翠竹中。不時發現隱約可見的金碧飛檐和殿脊,在高照的艶陽下,閃閃著點點金星和金輝。再看眼前,稀疏的奇種雲松,整潔的碧綠青竹,遍地野花,細草如茵,綺麗織錦,紅嬌綠媚,令他看了心曠神怡,只是不知身處何地?順著他立身的卵石小徑向右看,數丈以外一株巨大如蓋的雲松下,是一座三間木頂石屋,較他身後自己的石屋,至少大了一倍。

在三間石屋的右前方,是一間較小石屋,由于脊上有烟囪,想必是煮飯的厨房。藍天鵬看罷,心想,這是什麽地方?一覺醒來怎的會在此地?心念間,不由喊了聲「藍福」,同時,徑向正中石屋前走去。正中屋門虛掩,門外既未加鎖,裏面也沒落閂,側耳一聽,裏面靜悄悄的。藍天鵬覺得既然老藍福將他帶來此地,必是父親的知已友人,由于屋門虛掩,也就伸手推門舉步走了進去。

一進屋門,藍天鵬嚇了一跳,不由自己的站住了。只見屋內陳設簡單,正中一張高高薄團,上覆黃緞,右邊是一張小幾,上置書卷,而在薄團後方的墻壁上,却挂著一個令人一望就知是奸詐之徒的巨幅畫像。畫像的人穿黑衣梳發誓,看來年約三十八九歲,生得獐頭鼠腦,三角眼,掃帚眉,唇上幾根稀疏鬍鬚,明明是個謅脅之徒,偏偏身著長衫,手拿摺扇裝成一個多學之士。

藍天鵬僅看了壁上的人像一眼,便立即引起一絲厭惡之感,心想,這人難道就是爹爹昔年的老友?轉首再看左間,不由又是一楞,就在山墻的下面,却橫倒著另一個以木板鋸成的人像。藍天鵬覺得奇怪,輕巧的走了過去,俯身一看,兩道劍眉立時蹙在一起了。

只見橫倒在墻下的木板人像,俊眉細目,身著銀衫,顎下蓄著五柳黑髯,像貌軒昂而飄逸,一望而知是位正直人士。但是在銀衫人像的幾處死穴上,却都繪上一朵梅花,花蕊就是死穴的中心,但中心花蕊却完好如初,而五個花瓣却已被釘刀等物打擊得失去了原形。

藍天鵬看罷,疑懼叢生,心想父親的這位友人,難道是邪惡之人不成,由于對室內一片死寂,斷定裏面必也無人,爲了避免被石屋主人發現,所以匆匆退了出來,依然將門虛掩。將門掩好,方始發現屋後的不遠處即是懸崖,走至崖邊一看,十數丈下,雲氣蒸騰,深不見底,但聽「隆隆」的水聲!舉目前看,遠近幾座高峰上,巨瀑傾瀉,有如雷鳴,崖下深澗激流,想必是由那幾道瀑布彙集而成。

藍天鵬順著崖邊前看,發現形勢非常奇特,崖勢愈向前愈高,形似斜陵,崖下數十丈中空,形似木門,巨瀑彙集成的「隆隆」激流,其下澎湃汹涌,勢如萬馬奔騰,不知流向何處了。而在斜陵最高處的中央,却橫築著一道高達兩丈的木樁。長墻沿著陵脊向南,一眼看不到盡頭,不知通到何處,根據墻上生滿藤蘿和班剝,這道木樁墻,顯然已築成多年了。

藍天鵬覺得奇怪,怎麽會在深山矮峰的中央棱脊上築一道木樁墻?這時,他不知道立身之處是墻裏抑或是墻外?繼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這道木樁墻的對面,可能就是綠林山寇的大寨。由于處身新環境,加之好奇心的驅使,以及想儘快知道他一夜之間便來到了什麽地方。所以展開輕功,徑向數十丈外的木樁墻前馳去。

藍天鵬一經展開輕功,身法快速至極,只是他自己只知道飛馳輕鬆,運氣部暢,而不知進境了多少而已。馳至樁近前,恰有一道班剝裂隙,藍天鵬用手分開藤葉,向內一看,再度楞了!只見對面遠處,有一片峰上天池,方圓約十數畝,在池邊不遠的竹林內,同樣的築有兩間木頂石屋。在石屋的周圍種有花木,而靠近這邊木樁墻的幾處土地上,尚有數方菜圃,蔬菜肥大,十分茁壯。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恍然似有所悟,這道沿陵脊安插的木樁,原來是一道界墻,只是不知那兩間石屋內住的是誰?看情形,那兩間石屋的主人必是與父親故友不和,也許就是方才在屋內墻下看到的那個銀衫木板人。心念未畢,目光倏然一亮,就在那兩間石屋的竹林內,不疾不徐的走出一位紫衣少女來。藍天鵬凝目一看,只見紫衣少女年約十六七歲,生得黛眉鳳目,挺鼻櫻唇,膚色似雪,貌似鮮花,遠遠看來,雖未真切,但已肯定她是一位國色天香的絕美少女。

紫衣少女用一方紫緞金花方巾,在如雪的秀髮上束了個荷葉帽,半垂著峰首,微盛著黛眉,似有滿腹心事和隱憂,她的左手提著一柄除草小鏟,左臂挽著一個青竹菜藍,沿著小徑向這面走來。藍天鵬看了情形,暗自歡喜,知道紫衣少女是前來挖菜的,稍時只要問她,便知此地是什麽地方了。心念之間,紫衣少女到了數丈外的那片小菜園,藍天鵬凝目再看紫衣少女,果然美艶如花,實不輸他心目中的美麗仙子——表姐蕭瓊華。

只見紫衣少女站在幾方菜圃之間,略微看了一下,在一方種有胡瓜的萊圃前蹲了下來。藍天鵬知道在人家工作時打忿問話是不禮貌的事,只得耐心的等,直到紫衣少女又挖幾顆青菜,才禮貌的和聲問:「喂,請問姑娘……」

話剛開口,紫衣少女不由驚得神色一驚,抬頭朝藍天鵬看來,很驚異地打量了藍天鵬半晌,問道:「你是什麽人,怎麽到這兒來的?」聲音果然如出谷黃鶯,煞是好聽。

藍天鵬心切知道身處何地,急忙道:「小可是摩天嶺的「冷香谷」的藍天鵬,請問這是什麽地方?」

紫衣少女滿臉疑惑,想必是不明白藍天鵬到了此地,居然不知道此地是什麽地方,正要說話,忽然臉色一變,壓低聲音道:「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話落倏然轉身,拿起挖菜小鏟,提起菜籃急忙走開。

藍天鵬驟吃一驚,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正要開口喊紫衣少女。就在這時,身後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極端忿怒的命令厲喝:「回來,回來,快給我退回來。」

正在發楞的藍天鵬,又被這突如其來的厲聲喝嚇了一跳,急忙回身一看,只見一個蓄有黑須的黃衫中年人,正由他方才睡醒的石屋前如飛馳來。但是,黃衫中年人的奇特身法,却令他感到驚異和迷惑,因爲黃衫中年人非撲非縱,似躍似飄,與一般輕功身法調然不同,而且,奇快無比。

隨著距離的拉近,藍天鵬又看清了黃衫中年人的真實面目,濃濃如飛的入鬢劍眉,冷電閃閃的含威虎目,顎下一蓬淩亂黑須,黃衫陳舊,直拖到地,一望而知是位平素不喜修飾儀容衣著的人。由于他的滿面怒容和一臉的煞氣,以及他的出言急厲,顯然也是個性情急躁、孤傲、而又暴戾的人。打量未完,黃衫中年人已到了數丈以外,身材尚未立穩,再度怒目厲聲說:「我命令你回去,你聽到了沒有?」

藍天鵬看到黃衫中年人聲嚴厲色,毫不客氣,不由怒火也起,但他不知道黃衫中年人究竟與老父有何關係,不便失禮開罪,只得拱手禮貌的說:「晚輩方才醒來……」

話剛開口,黃衫中年人立即指著數十丈外的三座的石屋,再度厲聲說:「回去,有話回去解釋。」

藍天鵬覺得黃衫中年人蠻橫無禮,有失長者風度,不自覺的沉聲說:「前輩可是因爲晚輩前來此地?」

黃衫中年人見問,立即怨毒的一點頭,切齒恨聲說:「不錯。」

藍天鵬爲了表示自己確實無意,是以和聲解釋說:「此地既未竪碑警告,也未說明禁止……」

話未說完,黃衫中年人已橫目怒聲問:「你在教訓我是不是?」

藍天鵬身爲「冷香谷」的少谷主,又是「金背刀」藍老英雄老年天賜的獨子,雖然幼受庭訓,知書達理,但僕婦家人的驕縱,多少感染了一些傲性,他覺得老爺的這位友人,孤傲自大,不可理喻,决心問明來此經過,即刻離去。是以,忍了忍上沖的怒氣,拱手和聲說:「不瞞前輩說,晚輩無法和您相處,請告訴晚輩,家父怎樣了?表姐蕭瓊華現在哪裡?」

黃衫中年人神色凄厲,面含殺氣,未待藍天鵬說完,陰沈的冷冷一笑說:「你要想走可以,但必須留下你身體的血和你身上的皮。」

藍天鵬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厲聲說:「憑什麽?」

黃衫中年人冷冷一笑,切齒說:「我由冰天雪地中救你來此可以,但不能將九死一生盜來的「雪參冰果瓊冰露」白白的給你吃……」

藍天鵬一聽「救你來此」,腦際不由「轟」的一響,朗目中立即涌滿了淚水,脫口忿聲問:「您是說,您由「冷香谷」將晚輩救來此地?」

黃衫中年人見問,反而冷冷的說:「既你無法與我相處,說也無益。」

藍天鵬急切想知道父親的安危和表姐蕭瓊華的下落,不由流淚要求說:「只要前輩說出那晚救我的經過,晚輩絕對遵照您的意思,在此地侍奉您一輩子。」

黃衫中年人一聽,得意的冷冷一笑,點著頭,贊聲說:「很好,現在馬上跪在地上拜我爲師父。」

藍天鵬由于知道黃衫中年人是救命恩人,加上自己也沒有拜過師,是以,毫不遲的雙膝跪地,伏身叩首說:「師父在上,請受弟子藍天鵬大禮參拜。」說話之間,一連恭謹的叩了四叩。正待起身,攀聞黃衫中年人沉聲說:「且慢起來。」

藍天鵬聽得一驚,只得跪立不動,迷惑不解的望著黃衫中年人。黃衫中年人神色肅然,暗透冷酷,低沉的說:「還要向天宣誓,表明你的忠實心迹。」

藍天鵬一聽,不由解釋說:「弟子已拜您爲師父,自然忠心不二……」

話未說完,黃衫中年人已毅然搖著頭,堅定的恨聲說:「不行,現時之人,多是邪惡奸詐之徒,看來滿面忠厚,實則狡猾無比……」

藍天鵬一聽,只氣得氣血浮動,眼冒金星,是以未待黃衫中年人說完,已仰面望天,雙手撫心,說:「蒼天在上,弟子藍天鵬在下,今後如有二心,不聽師父教誨,人神共弃。」

弃字方自出口,黃衫中年人已接口說:「還要承擔我未完了的心願和我的恩仇。」藍天鵬懶得急辯,依言宣誓,伏身叩首,但他幷未即時起立,以防黃衫中年人還有未說完的誓詞。

黃衫中年人滿意的點點頭,贊聲道:「好了,我們可以走了。」說罷起身,當先向數十丈外的石屋馳去。

就在黃衫中年人轉身之際,藍天鵬心頭猛然一震,因爲他發現黃衫中年人的兩腿自膝下斷掉了,代之的是一對烏黑鐵杆。藍天鵬看了這情形,這才明白黃衫中年人的飛馳身法何以與衆不同,而他的性情暴戾,衣著不整,想必也與失去的兩腿有關。心念之間,發現已在二十丈外的黃衫中年人,不時回頭察看,只得展開輕功向前追去。一經展開輕功,身疾如燕,幾乎是黃衫中年人同時到達中央石屋前。

黃衫中年人是神色一驚,不由沉聲問:「藍天鵬,你以前便真有如此驚人的輕功?」

藍天鵬由于和黃衫中年人的輕功相比較,這才發現自己的輕功的到了驚世駭俗的境地,這時見問,也驚異的搖著頭說:「弟子的輕功雖然也經常得到家父的贊許,但弟子深信,以前絕不及現在。」

黃彩中年人神色凝重,似有所悟,舉手一指眼前一方三尺花崗石,沉聲說:「你再以它試試你的掌力。」

藍天鵬迷惑的看了黃衫中年人一眼,轉身面向花崗石,暗動真力,功集右臂,大喝一聲,右掌猛然推出——轟然一聲駭人暴響,堅石四射,青烟旋飛,碎石破空帶嘯,刺耳驚心。藍天鵬楞楞的望著眼前一堆花崗石的殘屑,完全驚呆了。

但是,黃衫中年人却仰面望天,放縱的厲聲哈哈笑了。藍天鵬又是一驚,轉首一看,發現黃衫中年人面色鐵青,眉透煞氣。冷電閃閃的眼角,含有一顆晶瑩淚珠,旋滾欲滴。暗自驚訝的藍天鵬看了這情形,知道這位新拜的師父,心中必是積壓了太多的羞唇和憤恨。

心念未畢,狂笑的黃衫中年人,突然笑著說:「有此功力,何愁奇耻不雪,大仇不報?」報字出口,咬牙切齒,狠狠的揮却了一下緊握的雙拳。由于面頰的顫動,含在眼角的那顆淚珠,終于滾了下來。淚珠一落,黃衫中年人頓時驚覺,倏然轉身,怒聲說:「到屋裏來。」說罷轉身,衣袖一拂飛身向中央石屋門前飛去。

石屋房門雖然虛掩,但黃衫中年人的身法却毫不稍停,緊跟身後的藍天鵬,幷未看清黃衫中年人伸手作勢,門已大開,徑自飛入。藍天鵬進人屋門時,黃衫中年人已立在蒲團一側。黃衫中年人一等藍天鵬走進門內,立即舉手指著壁上人像,說:「藍天鵬,這是你的結義師叔,也是爲師的救命恩人,你先向他的畫像拜過。」

藍天鵬方才已見過壁上畫像,不知怎的,心中對他總有幾一分厭惡,這時乍然命他跪拜,自然有些不願。黃衫中年人一見,頓時大怒,不由厲聲說:「難道你也是以貌取人的庸俗之輩?」說罷,舉手一指橫在墻下的銀衫人像,繼續厲聲說:「看,那就是一派儒雅,面帶忠厚,而內心卑詐,狠如蛇蝎的無耻狂徒。」話聲甫落,渾身顫抖,冷汗直流,面色蒼白,喘息急促,身形搖搖欲墜。

藍天鵬一見,大吃一驚,脫口叫了聲「師父」,急步奔了過去,伸臂將黃衫中年人扶住,同時扶他走至蒲團前。黃衫中年人一面就坐,一面顫抖著說:「快到裏面將那個磁壺拿來。」

藍天鵬恭聲應了個是,急步奔進寢室內。室內陳設簡陋,除了桌凳和石床,再沒有什麽了,桌上一杯大瓦壺的旁邊,果然放著一個精緻磁壺。藍天鵬急步過去,伸手拿起,一陣似曾熟悉的清馨異香,直撲鼻內,藍天鵬神情一楞,頓時想起在車中醒來時,似乎飲的就是這個磁壺裏的液體。正在驚疑,外間的黃衫中年人已喘息著說:「裏面沒有了,加一點壺裏的泉水也可以。」

藍天鵬掀開壺蓋一看,清香之氣更濃,壺內果然沒有了,磁壺壁上粘滿了乳黃色顔色,于是依言將大壺的泉水倒進一些,捧著磁壺走出來。黃衫中年人一見,立即伸出顫抖的雙手將壺接過去,同時,將磁壺搖了搖,對準磁壺嘴一口氣飲了下去。將壺交給了藍天鵬後,立即閉目調息,額角上的冷汗、及一滴一滴的淚落在他的陳舊黃衫上。

藍天鵬捧著磁壺,靜靜的立在黃衫中年人的一側,等候他調息完畢醒來,想到這位新拜的師父武功不俗,身體何以會染上隱疾,必是怨忿積鬱,仇恨難消,激動狂怒,暴喝厲笑結果。心念間,發現黃衫中年人的面色已漸紅潤,呼吸也已均勻,額上的冷汗也變成了白氣。

藍天鵬看得暗暗稱奇,他猜不透磁壺內是什麽靈丹珍品,竟有如此神奇的效力,黃衫中年人僅飲了少許磁壺的泉水,便能立愈內疾,他藍天鵬在車中一口氣喝了那麽多,獲益之多,也就可想而知了。以前他的掌力只能擊磚裂石,如今却能一丈之外,遙空碎石,四濺如飛,在摩天嶺上攀崖登峰,自覺捷如猿猴,但與方才追及黃衫中年人的奇速相比,自然拙劣低俗。

心及至此,藍天鵬也覺得這絕不是一夜之間能成功的事,而屋外的青山綠樹和溫暖的氣候,也絕非嚴寒北方的山區。當然,這一連串的謎,必須等黃衫中年人調息完畢,由他的口中揭開了。片刻之後,黃衫中年人的兩眼倏然睜開了,依然是冷輝閃閃,含威逼人。藍天鵬一見,立即躬身呼了聲:「師父。」

黃衫中年人經過藍天鵬的服侍,肅然的面孔上,厲色緩和了不少,他看了恭立的藍天鵬一眼沉聲問:「你知道原先碰壺裏是什麽嗎?」

藍天鵬趕緊躬身說:「弟子不知。」

黃衫中年人立即正色說:「那裏面是舉世聞名的「雪參冰果瓊漿露」。」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急聲說:「那不是「長白神尼」精心煉製的稀世珍品嗎?」

黃衫中年人略微有些羞慚的說:「爲師就爲了前去長白山「寒綠谷」,偷盜「長白神尼」的「雪參冰果瓊漿露」,所以才在中途救你前來此地。」

藍天鵬本待問黃衫中年人如何不向「長白神尼」求,而要去偷?但他急切想知道父親的安危和表姐的去向,只得關切的急聲問:「不知師父在何處將弟子救來此地?」

黃衫中年人淡然的說:「在一處斜崖上。」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俊面立變,不由驚急的問:「斜崖下的谷中可有一座大莊院?」

黃衫中年人微微頷首,無動于衷的說:「不錯,當時莊上正燃燒著大火,而且有不少男人呼喝、婦人哭嚎之聲……」

藍天鵬一聽,知道父親已凶多吉少,不由熱淚奪眶而出,不覺哭聲埋怨說:「師父當時爲何不去阻止賊人放火?」

黃衫中年人一聽,淡淡一笑,說:「當時正有兩個賊人企圖對一個綠衣少女下手……」

悲忿垂首哭泣的藍天鵬一聽,倏然抬頭,目如寒星的急聲說:「那是弟子表姐蕭瓊華,師父可曾救她?」

黃衫中年人輕蔑的一笑,不屑的說:「爲師痛懲了那兩個無耻惡徒。」他繼續恨聲說:「當爲師到達斜崖上的時候,一個手持狼牙棒的惡賊,正將一位綠衣少女的長劍擊飛,那柄劍也恰巧向爲師的面前飛至,爲師接劍在手,惡賊已將少女點到,爲師已提劍飛到,順勢斬掉了那賊的左手……」

藍天鵬一聽,立即切齒恨聲說:「師父斬得好,實在應該砍下那厮的腦袋。」

黃衫中年人幷未接話,繼續說:「另一個踢飛一位灰衣老人的惡賊……」

藍天鵬一聽,立即又流淚哭聲說:「那是老僕藍福。」

黃衫中年人對忠僕老藍福的死,依然無動于衷,繼續說:「身穿黑衣的惡賊見他的同夥左手已斷,誤以爲是綠衣少女所爲,當他揮掌要擊斃綠衣少女時,爲師再向他的右掌斬去,但是人的手掌却是鐵的……」

藍天鵬立即解釋說:「那賊練就了一雙鐵沙毒掌,刀劍不人,人稱「鐵掌太歲」,他的惡弟對人雄尤爲惡毒,人們給他的匪號叫「白麵無常」,就是師父斬掉左手的那個惡賊。」

黃衫中年人不屑的淡然一笑,繼續說:「二賊無暇再殺綠衣少女和你,倉惶向北逃去,爲師也迅即將你救起,離開原地,直奔正西。」

藍天鵬一聽,渾身一顫,不由張大了淚眼惶聲問:「我那表姐呢?」

黃衫中年人依然淡淡的說:「她當然仍躺在雪地上。」

藍天鵬聽得面色再變,不由流淚大聲地說:「那豈不要活活凍死在雪地裏嗎?」

黃衫中年人淡然一笑的說:「那到不會,當時我只能救你一人……」

藍天鵬一聽,心痛如割,父親遇害,表姐凍死,一直看著自已長大的老僕藍福也遭了惡賊擊斃,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親人。由于內心的悲痛憤怒,是以,未待黃衫中年人話完,已怒目厲聲說:「以你的武功造詣,你有能力將我表姐一幷救出來。」

黃衫中年人一聽,說到:「爲師當時處境危急,勢已燃眉,一步之差,便要濺血當地……」藍天鵬不知黃衫中年人何事危急,正待發問,黃衫中年人已倏的掀開黃衫下擺,怒聲說:「你看,爲師兩腿已沒,怎能兩臂挾兩人在山勢奇險、冰天雪地的摩天嶺上快速飛馳,何况尚有「長白神尼」的步步緊追。」

藍天鵬聽罷,雖然無話反駁,但却悲痛的流淚說,「師父雖然爲勢所迫,但忍心讓弟子的表姐凍死,實在太殘忍了。」

黃中年人一聽,慨然一嘆,說:「藍天鵬實在不瞞你說,爲師此番救你,可謂冥冥中神差鬼使,爲師也得你保佑,揀了一條活命,你別傷心,你表姐定然沒事……」藍天鵬聽得大惑不懈,不由停止哭泣靜聽,但沒有抬起頭來。

黃衫中年人繼續說:「爲師原本沿著一道崎險削壁之巔狂奔,與「長白神尼」僅有一道寬達百丈但深不見底的絕壑相隔阻,就在這時,望見「冷香谷」方向,濃烟升空,接著火光沖天,爲師靈機一動,就利用了「神尼」悲天憫人的慈悲心懷,轉向奔了冷香谷……」

藍天鵬一聽,精神一振,立刻關切的問:「不知「神尼」老人家是否去了冷香谷?」

黃衫中年人極具信心的說:「她老人家一定會去,當時爲師將你挾起時,「神尼」正由一座積滿冰雪的斜嶺上飛瀉下來……」

藍天鵬一聽,自然希望表姐蕭瓊華能被「長白神尼」救走,但是萬一「神尼」沒有發現表姐,仍有被凍死之虞,因而不自覺的埋怨說:「當時師父將弟子表姐的穴道解開就好了。」

黃衫中年人一聽,唇角第一次露出微笑說:「傻話,爲師若是去解你表姐的穴道,豈不是自找麻煩。」

藍天鵬聽得一楞,不由迷惑的問:「爲什麽,師父?」

黃衫中年人再度曬然一笑道:「你想,一旦你表姐的穴道解開,她會讓我將你帶來嗎?即使她願意,也會問清爲師的身世、姓名、來歷,試問,以「神尼」的神奇身法,能容爲師—一作答嗎?」

藍天鵬聽罷,既欽佩,又驚服,眼前這位新拜的師父,武功雖然不及「長白神尼」,但他的機警靈智却極爲驚人。繼而一想,既然有如此高的智慧,而武功又不俗,且極痛惡爲非作歹之徒,必是俠義道上的知名人物,因而恭聲問:「弟子斗膽敢間師父的尊姓名諱?」

話剛開口,黃衫中年人的笑容立斂,面色倏沉,立即沉聲說:「不必多問,將來你自會知道的,總之,爲師絕不會讓你蒙羞就是。」

藍天鵬也是賦性剛强,聰慧又多智的少年,黃衫中年人愈不說出真實姓名,他愈想知道,于是故意恭聲說道:「當然,弟子可以由師父的見義仰援、痛懲惡賊看出來,不過,據說「神尼」老前輩對她精心煉製的「雪參冰果瓊漿露」雖然極爲珍惜,但俠義道上的人士前去索討,只要理由充實,她老人家也不吝嗇……」

黃衫中年人未待藍天鵬說完,立即冷冷的問;「你知道「神尼」給多少?」

藍天鵬略微遲疑說:「據說視需要情形而定,至少也會給半小杯……」

杯字方自出口,黃衫中年人已貪婪的大聲說:「我要她一葫蘆。」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驚異的問:「師父,您要這麽多作什麽?」

黃衫中年人不答反問:「你可知「雪參冰果瓊漿露」的神奇妙用?」

藍天鵬深怕江湖上以訛傳訛,是以慎重的說:「有什麽神奇妙用,弟子幷不十分清楚,總之是練武的人夢寐難求的珍品。」

黃衫中年人有些得意的正色說:「飲少許的「雪參冰果瓊漿露」,不但可延年益壽,返老還重,而且能打通任督二脉,增加二十年功力……」

藍天鵬這時已經是十八歲了,只是自己尚不知新年已過,但在他的本能中自然仍潜伏著幼稚的想法,這時未待黃衫中年人說完,突然插言說:「師父要拿「神尼」一葫蘆「瓊漿露」,可是希望再生出兩條腿來?」

黃衫中年人一聽,面色倏沉,不山沉聲說:「胡說,已經被折斷腿,怎麽能再生出來?爲師自然是爲了增長功力,治愈瘤疾。」

藍天鵬被斥得俊面一紅,但他仍迷惑的問:「師父既然有了一葫蘆「瓊漿露」,爲何沒有將擱疾治愈?」

黃衫中年人却指著藍天鵬捧著的磁壺說:「爲師雖然冒九死一生的危險,盜得一葫蘆「雪參冰果瓊漿露」,但喝進我口裏的却僅那麽少許洗壺的泉水。」藍天鵬聽得腦際轟的一聲,恍然似有所悟,瞪大了一雙炯炯朗目、激動、驚疑、惶愧、感激的望著黃衫中年人,顫動著朱唇久久,說不出話來。

黃衫中年人也有些激動的說:「你現在渾厚驚人的輕功和掌力,便得自那一葫蘆瓊漿露來的。」藍天鵬一聽,戚聲呼了一聲「師父」,嗵的一聲跪了下去,雙手抱壺,埋首至胸,渾身劇烈顫抖,熱淚奪眶而出。

黃衫中年人情緒激動,但他仍强抑著胸口翻騰的復仇烈焰,顫抖著聲音沉聲說;「但爲師是有目的的。」

藍天鵬立即流淚嘶聲說,「不管師父要弟子作什麽,即使赴湯蹈火……」

話未說完,衣袂輕響,接著是黃衫中年人應了個「好」,同時道:「藍天鵬,抬起頭來。」

藍天鵬抬頭一看,發現黃衫中年人滿面怨毒之色,已將橫在山墻下的木板銀衫人像立了起來,于是起身問:「師父,這人是誰?」

黃衫中年人切齒恨聲說:「這賊就是披著人皮,作著禽獸行爲的「銀衫劍客」。」

藍天鵬聽得神一呆,不由驚異的說:「「銀衫劍客」?「銀衫劍客」不是和「東海聖僧」「長白神尼」被武林豪俠共譽爲「宇海三劍」的嗎?」

黃衫中年人一聽,「呸」的一聲,恨恨地說:「他憑什麽資格與「聖僧」「神尼」相提幷論呢?憑他的機詐、欺騙、沽名釣譽,淫人之妻的卑下品德?」

藍天鵬見黃衫中年人說話之間,神色凄厲,眉透殺機,渾身劇烈的直抖,怕他舊疾復發,只得改口問:「請問師父,他每處死穴上爲何都繪上一朵梅花?」

黃衫中年人看了看「銀衫劍客」身上死穴上的梅花,恨聲說:「這厮練就了一身「移穴功」,他把周身穴道,分別移開在原穴的四周,令人不知是上是下,使下手的人捉摸不清。」

藍天鵬聰絕超人,因而關切的問:「師父是否肯定」銀衫劍客」的穴道,一定在梅花的範圍之內?」

黃衫中年人毫不遲疑的說:「當然,人體穴道,天生形成,即使以奇功移動,也不會超出一寸,所以爲師也練了一種專破他護身罡氣的「子母倒刺九棱釘」。」說此一頓,突然改變口吻,問:「你可曾學過暗器。」

藍天鵬說道:「弟子曾練過飛蝗石。」

黃衫中年人欣慰的道了聲「好」,繼續說:「這裏有一個「子母倒刺九棱釘」,你拿去看看。」

看字出口,右手一抖,一點烏黑發亮的物體,徑向藍天鵬面前飛來。藍天鵬知道釘上有刺,是以右手輕巧的一繞,立將來物接住。低頭一看,只見掌中一個烏黑發亮,長僅三分的九棱鋼釘上,在九道棱脊上鋸有無數細小如針尖的倒刺,鋒利無比,釘的尖部有一小孔,却未貫通。

黃衫中年人點點頭道:「嗯,很好,只要你以後多加練習,一定沒有問題。今天你先休息,從明天開始就要勤練武功,知道嗎?」藍天鵬低聲應「是」,自去休息。

 ※ ※ ※ ※ ※ ※ ※ ※ ※ ※ ※  ※※

一夜無話,從第二天起,藍天鵬就在黃衫中年人的監督下練功。日復一日,在練功的過程中,藍天鵬已經偷偷地從紫衣少女口中知道了很多事情:紫衣少女原來是他的師妹丁夢梅,黃衫中年人就是她的父親丁尚賢,母女二人與黃衫中年人分居很久,連丁夢梅也不知道父母失和的原因,只知道很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和而分開了。

藍天鵬也看得出,丁夢梅總是滿腹心事,知道她是爲自己的父母失和而痛心,所以,總是儘量找機會逗丁夢梅開心,一來二去,丁夢梅開朗了許多,兩人經常偷偷地一起出去散心,漸漸地,兩人的感情也逐漸加深,心中都有了對方。

這天晚上,山中風聲伴著不知名小蟲的樂聲,響遍了整個山谷,丁尚賢有事下山去了,丁夢梅悄悄地溜了過來。此時,藍天鵬及丁夢梅倆人已陶醉在愛的世界裏。夢梅媚眼看了藍天鵬一眼後,又輕輕的合上,在享受著他所愛的人按摩與愛撫。

藍天鵬慢慢地把夢梅輕輕抱起,坐在他的大腿上,輕輕撫弄著她的背,而夢梅的秀髮輕柔地垂了下來。夢梅的香舌又嫩又香甜,尖尖地在他嘴裏有韵律地滾動著,她用舌頭翻弄著,當他將舌兒伸入她口內後,便立刻吸吮起來,使得夢梅全身顫動了起來。

夢梅吐著氣,如蘭似的香氣,她狂吻著藍天鵬的舌頭,一次比一次用力。夢梅的粉臉更是紅透了,她輕微抖著、顫著,詩樣的囈語斷斷續續。夢梅那愛的呻吟有如小鳥叫春,他們的體溫飛快的升躍、顫抖著,他們已忘了自我的存在,連這天地之事也複不記得,最真實的,只有他們倆盡情地享受。那股青春的火花,由舌尖傳遍了全身,身體上每個細胞都活躍著撫弄著,而且興奮不已,他及夢梅開始衝動了,聽他們的呼吸有如這白雲飄落不已。

他們仍在深深地接吻著、撫摸著。突然間,夢梅離開了吻,以兩道火紅的秀眼看著藍天鵬,似乎在期待著什麽似的。聰明的藍天鵬也善解人意地爲夢梅脫下了她的羅衫,抱到床上去。夢梅平臥著,呼吸急促而猛烈,使那對白白嫩嫩的乳房一起一伏地顫動。夢梅半閉著眼睛,輕聲呻吟著……

藍天鵬撫摸著夢梅的秀髮、桃紅的粉頰、結實而富有彈性豐滿的乳房、修長潔白嫩肉的玉腿,最後是那豐滿肥高白嫩凸起充滿神秘地陰戶肉穴地方。夢梅的乳房現在好似兩個飽滿的雙嶺,圓圓的而富有彈性。夢梅的乳頭已呈粉紅色了,當藍天鵬含在口中吸吮時,那乳頭在他口中跳躍個不停,真是逗人喜歡。

尤其那塊桃源地,真是神秘,還似璞玉雕成一樣,整個一塊真像是一塊未曾雕刻過的美玉一般,那密密的陰毛黑得發亮,與那潔白的肌膚真是黑白分明,可愛極了,令藍天鵬看得垂涎三尺。皮膚細嫩而柔軟,陰毛上一片雪白細嫩的凸出陰唇,還有那道細細的小溪,已流出的淫水中,更是引人入勝。

藍天鵬開始用手指輕輕地將陰唇撥開,靠近陰唇的陰核已經漲得很肥滿了,而且還微微跳動著,那淫水的粘液沾滿它的周旁,實在迷人可愛。從藍天鵬認識夢梅已經時間不短了,大半年了,却從沒機會采取真正的動作,而今天的愛撫已使得藍天鵬情不自禁了。

今天呈現在藍天鵬眼前是夢梅那迷人的小穴了,那實在是世界上最精雅的藝術杰作,而且這個早已令藍天鵬想往的神秘之地,已爲淫水所泛濫,且散發出那誘人的香味,刺激著藍天鵬的饑渴。藍天鵬被眼前美景著迷了,夢梅的裸體是美的化身,于是藍天鵬滿足的平臥在夢梅的身邊。

藍天鵬忍不住下面那寶貝的饑渴,于是右手握起夢梅那纖纖玉手,引到自己的下身來。夢梅當那纖手一碰上那又粗又壯大的寶貝,哪曾受過驚怕的她,立刻呼吸困難了起來。夢梅的細手先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小腹,一遍又一遍,夢梅此刻充滿了春意的眼神斜看著藍天鵬。

漸漸地,她的下手又一次地向下觸動著叢密的陰毛,她輕輕的捏弄著它,慢慢地用無明指撫弄著那大寶貝的龜頭。夢梅輕輕地摸玩不已,最後她更是緊緊地握住了它,上下套玩著不停。那由夢梅手中傳來的震憾力,使得藍天鵬的大寶貝受了刺激,更是堅硬,更加膨脹。于是藍天鵬趁機的撫摸著夢梅的嫩臀,又摸到她的小腹、陰毛、陰唇再到那挺高的陰核,那白嫩嫩的肉實在太可愛了。

當夢梅玩够了藍天鵬那大寶貝時,這時藍天鵬用手指輕輕地撫弄著夢梅的陰核,害的夢梅抖動不已,于是藍天鵬再稍微翻個身,右手伸出慢慢撫弄著夢梅那堅硬的乳頭。

「哦……鵬哥……你……你……快……快……別……摸……了……我……實在……受……受不了……唔……好哥……我……我下面……不知……怎麽……好……好癢喔……」聽了夢梅的央求聲,更把藍天鵬刺激得欲火猛漲不已,于是他在夢梅的陰核及大陰唇上下撫摸、搓弄個不停。

「哥……哥……別……別……摸……了……快……快……停止……唔……我……我受不了……」夢梅一面叫個不停,一面又將屁股連連上抬,那圓而白嫩的臀部又是顫動個不停。

「哼……哼……我的那……那個地方……好……好癢喔……哎呀……哥哥……還是……不……不要摸……哎……快……快停下來嘛……哼……哼……不……不要嘛……」

藍天鵬雖然也是第一次,但是男孩子在這方面總是能從許多渠道很早地得到這方面的知識,因此,藍天鵬還是知道很多的。夢梅已被刺激得無法自我控制了,于是他輕輕地翻起身來,先用手將夢梅的兩腿分了開來,使她那窄小的小穴能寬鬆一些,以便大寶貝的龜頭能插入她的陰道去。

于是藍天鵬跪在夢梅的兩腿之間,一隻手握著那粗大的寶貝,另一隻手分開夢梅那桃源洞口,使那陰道隱然在望。終于,藍天鵬把龜頭套了上去,把身體伏下,兩隻手支住在床上,一面用嘴來吻住夢梅,她的小穴散發著無比的熱力,通過了寶貝更是劇烈的跳躍不停。

藍天鵬猛力一挺,插得夢梅痛叫了起來:「鵬……鵬哥……慢……慢點……痛……痛……我……忍受……不了……唔……哼……哼……」當藍天鵬在向下插時,只覺得陰戶的細肉破裂了。夢梅那陰道的痛楚,像針刺著她,周身顫抖不停。這種刺痛,夢梅想該是處女膜破裂了,覺得陰戶有粘粘的東西流了出來,沿著屁股流到床上。

「鵬……哥……慢些……裏面……好痛……啊……哼……妹……妹受不了……哥……輕……輕點……」

「夢妹……你放心……我……插慢點……就是了……等一下……就會好了……而且……你還有……慢慢舒服……哥……絕不騙你。」說完,見夢梅那副嬌滴滴的模樣,心中更加憐愛,于是把嘴凑上去深深的一吻,像是對夢梅的回報,那更是興奮,感激的綜合。

過了沒多久,夢梅的小穴慢慢有了反應,她只覺得陰戶深處漸漸地騷癢了起來,說不出的難受,那似乎是性的燃繞。于是夢梅情不由己的扭動她的嬌軀,使她陰戶裏頭的子宮頸能去碰撞藍天鵬的龜頭,同時嬌喘道:「鵬哥……裏……裏頭……開始……癢……了起來……我……我……好難受喔……哼……哼……快……快……快給我……止……止癢呀……哼……哼……」

藍天鵬已知夢梅已深受性的燃燒,于是在夢梅的嬌聲一畢,立即用力一頂,一根粗壯的寶貝沖了過去,直抵花心深處了。夢梅更是嬌軀一顫,呻吟道:「嗯……哎喲……師兄……鵬哥……美……美極了……但……還是有……有些痛……哦……妹妹……上天了……哼……我……那小穴……沒有一處……不是……舒服萬分……哥……怎麽到……今天……才……才插人家……妹……妹恨死……你了……鵬哥……你抽……插得我……我好美哦……哎喲……哼……我……我美死了……哼……哼……哼……」

只聽到夢梅嬌聲不絕,那粉臉上更是露出那性滿足的艶麗,藍天鵬使她太舒服了。夢梅此時更是漸入佳境,陰戶中更是覺得酸酸麻麻,有一股說不出的感受,那股興奮令她又嬌喘道:「哼……哎喲……插……插死我了……哥……你的……寶貝……好長喲……每次……都頂得……人家……好……好舒服……我……的骨頭……都要酥了……哼……哼……美……美死我了……鵬哥……我快沒命了……哦……哦……美……到上天了……哎喲……好……好舒服喔……嗯……嗯嗯……我……可……可活不成了……哼……要……要……要上天了……哥……哥……我……我要……丟……丟了……快……快……快用力……哦……哼……哼……我……受不了了……我……丟……丟了……啊……」

夢梅的陰門突然一陣收縮,陰壁肉不斷吸吮著藍天鵬的龜頭,藍天鵬忍不住全身哆嗦了幾下,大龜頭一陣跳躍,卜卜卜射出大量的陽精,直射得夢梅的陰戶有如那久旱的田地,驟逢一陣雨水的滋潤,花心裏被熱精一淋,子宮口突然痙攣收縮,一股陰精也狂泄而出。

此時,兩人深情款洽,水乳交溶,雙方都達到最高潮,彼此享受到性交的樂趣。此後,藍天鵬和丁夢梅兩人也經常趁著機會,偷偷地享受魚水之歡,這也給藍天鵬平淡的生活增加無窮的樂趣。






【第二章】 殺師之仇

這天深夜,氣溫酷寒,倒身石床上的藍天鵬,思潮洶湧,無法成眠,想到了老父之死,家人的慘遭殺害,而對氏二賊卻逍遙法外,愈想愈氣,如芒在背。倏然掀被起身,逞自走出屋外。仰面望天,夜空高遠,月華如練,山風透衣生寒,遠山近峰,以及數道經大而降的如練瀑布,—一可見。

藍天鵬轉身數一數牆上劃滿了逐漸加深的指痕,一共是二百七十三道,算來已經九個多月。丁夢梅母女幾天前就下山辦事,不知需要多久才能回來。唯一奇怪的事情就是,到現在為止,藍天鵬還沒有見過丁夢梅母親一面。想想黃衫中年人丁尚賢仍在嚴厲的督促他的勤練武功,從不說下山尋找「銀衫劍客」的事,真不知何年何月手刃對氏二賊,以慰老父在大之靈。

想到悲忿處,咬牙切齒,心如汕煎,突然大喝一聲,雙掌猛向屋牆推去。轟的一聲大響,石牆應聲向屋內倒去,接著「嘩啦」連響,上面的木樁屋頂也隨之塌了下來。藍天鵬非但不為所動,反而神色淒厲,滿面戾氣,劍眉飛剔,雙掌交互劈出,瘋狂的向塌屋劈去。頓時,堅石四射,青煙旋空,轟聲不絕,碎木橫飛。

聞聲奔出屋門察看的黃衫中年人,非但不怒聲喝止,反而手搖亂須,唇曬微笑,搖晃著蓬頭十分得意。因為,他對自己的弟子的功夫很是滿意。正在藍天鵬神情如狂,一掌接著一掌,恨不得把整間石屋擊成粉碎,不把木樁屋頂擊成木屑不停手的時候,棱脊木樁牆的那面,突然響起一聲厲嘯。這聲突如其來的厲嘯,佇立屋前觀望的黃衫中年人神情一呆,面色大變,而瘋狂劈擊塌牆的藍天鵬也因而停手了。

就在藍天鵬停止出掌的同時,正東峰巔,也響起一聲淒厲驚心,直上夜空的刺耳長嘯。長嘯一起,逐漸接近,根據嘯聲的移動,顯然也是向木村牆的那面移去。藍天鵬正值心情煩悶,怒火燃燒之時,這時適巧有人前來偷襲,正是讓他大放殺手,一泄積憤的好時機。但是,心念方動,驀聞立在屋前的黃衫中年人,脫口急聲說:「藍天鵬,快看,你的結義師叔來了。」

藍天鵬正望著由東峰逐漸接近的厲嘯方向,聞聲回頭一看,卻見黃衫中年人舉手指著西崖。於是,循著指向一看,果見一個獐頭鼠腦,鷹鼻削腮,身穿一襲黑衫的中年人,正沿著西崖向前馳來,實際前來的這人,較之壁上的畫像,令人看了尤感厭惡。

黑衫中年人飛馳間,一雙炯炯小眼,不時驚異的看一眼滿面怒容的藍天鵬和塌牆。一至近前,立即和黃衫中年人出聲招呼,同時,緊張地悄聲說:「丁大俠,請進屋內講話。」說話之間,不由分說,拉著神情愕然的黃衫中年人,急步走進屋內。

藍天鵬一看黑衫中年人鬼祟舉動,便恨不得飛身過去,揮掌將他的鼠腦擊成粉碎。心念尚未完畢,黃衫中年人已神色淒厲的由屋內飛身縱出來,幾乎落在藍天鵬的身前,舉手一指木樁牆,激動的厲聲說:「去,殺盡那邊所有人,不准有一個活人離開天池。」

藍天鵬滿腹的怒火未熄,殺機正熾,渾身澎湃的雄厚內力正無處發洩,就在黃衫中年人伸手一指木樁牆的同時,己如一飛出柙的猛虎,退向木樁牆前電掣撲去。身法快如電掣的藍天鵬,很快勢如飛虎般越嶺,身形淩空而起,越過木樁牆的上空,直向對面撲去。

藍天鵬殺氣騰騰,怒火如熾,此刻,他恨不得把所有積壓在胸問的怨忿仇恨,一下子發洩淨盡,出盡心中的惡氣。當他的身形尚在空中之時,第一個射進他眼瞼的是,竹林石屋前,正晃動著數支火把、顯然不止一人。就在他飛落菜圃,點足向前的同時,挾著那聲長嘯的三道快速人影,也到了竹林石屋前。

藍天鵬一見,朱唇立即掛上一絲冷笑,心頭的殺機愈高了,但他仍以脫弦之箭般的身法,向竹林石屋馳去——就在他飛馳的一瞬間,他已看清了那三道人影,是三個身穿灰袍的老道,三人身後均有長劍,僅前面一人手持拂塵,劍柄則是銀灰絲穗。

手持拂塵的老道,年約五十餘歲,蓄著灰花的長須,濃眉斜眼,在他高挽的道轡上橫插一支銀簪。其餘兩道,年約三十餘歲,根據兩人立在銀管老道身後,也令藍天鵬發現了他們道譬上的道簪,烏黑泛光,不知是何金屬,而他們的劍柄絲穗也是黑絲,顯然較銀簪老道低了一級或兩級輩份。

而靠近石屋的幾人,高矮不等,年歲不同,僅後面舉著五支松枝火把的壯漢,一式身穿墨藍勁衣。當前的灰緞勁衣老者,年約六十個歲,身材矮小,精神矍爍,顎下蓄著一柳山羊鬍子,顯然是那些人的首領人物。在老者身後的兩人,一胖一瘦,胖矮瘦高,但兩人的衣著,卻俱著及膝黑衫,瘦長人,尖嘴猴腮,目光有神,蓄長髮,手提練于金瓜錘。矮胖的一人,西瓜頭,大白臉,小眼,厚嘴唇,拉著大鐵杵,挺著大肚皮;一望而知是個臂力驚人的渾猛人物。

藍天鵬只是遊目一閃,已看了一個大概。飛馳打量間,已見那個矮小老者,目注老道,哈哈一笑說:「松雲道長,貴派新近才得一部「廣成子」老前輩遺留下來的曠世秘芨,怎麼著,難道心尤不足,還要插手奪取本會的「金剛降魔寶錄」不成?」

話聲甫落,被稱為松雲道長的銀簪替老道,也哈哈一笑說:「「金剛降魔寶錄」乃佛家至上寶典,與貴會何干?謝堂主如此說法,不怕貧道恥笑嗎?哈哈……」

藍天鵬一聽「金剛降魔寶錄」,心中不由一動,他在摩天嶺冷香谷時,曾聽老父談過這部曾經引起武林浩劫的佛家神技主典。他有心刹住身勢聽一聽究竟,但他奇快的身法已到了竹林邊緣,同時,松雲老道和那位謝堂主,也正驚異的轉首向他望來。藍天鵬一看,只得直撲到屋前的那片草坪上了,身形極速到達,衫袖倏然逆拂,陡然刹住身勢。

松雲老道和那位謝堂主等人一看,俱都面色一變,尤其看到藍天鵬,英俊挺拔,滿面帶煞,看年紀僅有十七八歲,卻有如此驚人的輕身功夫,設非親眼相見,誰能相信?藍天鵬對謝堂主身後的兩個高瘦胖矮醜漢,看得特別不順眼,是以,首先目視那位謝堂主,毫不客氣的剔眉沉聲問:「你們是哪里來的?」

灰衣老人謝堂主,也是時下赫赫有名的人物,一向心高氣做,鮮少服人,試想,他焉肯受一個毫不見經傳的少年沉聲詰問?但是,他久經江湖,機警善變,尤其身負重要使命前來,何況一旁還有一位企圖插手的松雲老道。衡情之下,心念電轉,強搽心頭怒火,但仍傲然回答說:「老朽謝常春,身為「龍鳳會」長沙會堂的分堂主,統轄三湘四十九舵,蒙武林朋友的謬贊,贈給老朽一個匪號,人稱「飛叉三雁」。」

藍人鵬一聽「龍鳳會」,先是一驚,這時再聽了「飛叉三雁」,心頭又是一震,因為「龍鳳會」是時下武林中勢力最最龐大的幫會,各大門派,無不懼怕三分。而這位「飛叉三雁」,原是威震三湘的厲害人物,由於他飛叉出手,三雁同落,故而得了「飛叉三雁」的美號。

但是,藍天鵬正值滿腹怒火,是以,對謝常春的傲態回答,格外有氣,因而,未待「飛又三雁」話完,已冷冷的一笑說:「你就是那位震驚大江南北,終年以特大金氅罩住頭臉全身,而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的女龍頭的部下嗎?」

「飛叉三雁」微一頷首,尚未開口,早已滿面怒容的矮胖提杵人,突然厲聲說:「你是什麼東西,膽敢蔑視我家龍頭?」頭字出口,竟然飛身而出,手裏大鐵杵,一式「泰山壓頂」,徑向藍天鵬砸去。「飛叉三雁」一見,大吃一驚,脫口怒喝:「退回來。」

但是,劍眉飛剔的藍天鵬,上身神妙的一偏,巧妙的向前一滑,身形已到了矮胖提杵人的身後,同時,也沉聲說:「你是什麼東西,要你多嘴?」說話之間,閃電揮拳,一式「倒打金鐘」,猛擊對方的後腦。

矮胖提杵人,自恃皮堅肉厚,雖然鐵杵擊空,毫不震驚,再度怪嘯一聲,企圖反臂回身——但是,就在他怪嘯出口的同時,「蓬」的一聲,後胸已被擊中,圓鼓如桶的矮胖身軀,竟挾著他那聲怪叫,直向數丈以外滾去。

也就在矮胖揮杵人被擊中的同時,瘦長人已厲喝一聲:「小輩不得傷人。」厲喝聲中,一科手中練子金瓜錘,「呼」的一聲,猛擊藍天鵬的耳門。藍天鵬動手之間,早已有備,趁右掌反臂打出之勢,上身急劇一扭,左掌已將飛索握住,運足勁力猛帶金瓜錘。瘦長人救人心切,用勁過足,這時再經藍天鵬奮力一帶,頓時收勢不及,暗呼一聲「不好」,身不由己的飛身向藍天鵬撲去。

藍天鵬看也不看,身形一旋,飛起一腿,大喝一聲「去吧」。「蓬」的一聲踢個正著,一道瘦長身影,挾著刺耳噪聲,越過「飛叉三雁」等人的頭上,直向數丈以外飛去。「飛叉三雁」自恃輩份,愛惜聲譽,不願當著松雲老道落個「兩打一」,是以沒同瘦長人同時出手。沒想到,竟然在銀衫少年舉手投足之間,連折手下兩員大將,不由氣得怒目厲聲說道:「小小年紀,手辣心狠,老夫萬萬留你不得。」說話之間,飛身前撲,右掌還空一揮,一式「力劈華山」,挾著破風掌聲,運向藍天鵬的天靈劈去。

藍天鵬雖然殺機已起,但仍想問一問「飛叉三雁」有關「金剛降魔寶錄」的事,是以一見對方右掌劈到,右掌閃電一繞,已將對方的右掌握住!「飛叉三雁」早已看到藍天鵬的右掌迎空一繞,他也急忙變劈為抓,但是竟然沒有脫掉,依然被藍天鵬提牢!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心知不妙,大喝一聲,正待踢腿,耳邊卻聽到藍天鵬,大聲說,「倒下吧。」「吧」字出口,果然身不由主,一連幾個懸空翻滾,「咯」的一聲跌在地上。

「飛叉三雁」數十年鮮逢敵手,從來就沒有栽過跟鬥,這時身形落地,殺機突起,雙手一抖四叉同時出手。事出突然,距離又近,只四道寒光紅影,快如電掣,一閃而至。藍天鵬久聞老父談過「飛叉三雁」的利害,是以早已有備,這時一見對方飛叉出手,疾演黃衫中年人傳的絕技「風擺柳」。腳根為軸閃電後倒,飛叉擦身而過,驚險萬分,但是,下面飛過的兩刃他卻出手握住了叉尾的紅綢。

於是,猛提真氣,腳下一扭,身形旋飛而走,雙叉正待向臥地驚呆了的「飛叉三雁」擲去,驀見松雲老道三人,已匆匆逃至數丈以外,大喝一聲:「不留下命來想走嗎?」大喝聲中,雙腕齊抖,兩支飛叉,挾著破風尖嘯,勢如驚虹。一閃已到了兩個年青道人的背後,同時,也飛身向松雲追去。

就在起步的同時,兩個年青道人,已兩手撲出,張口發出一聲淒厲慘叫,踉蹌數步,相繼僕倒。也就在兩道僕倒的同時,藍天鵬已越過松雲老道的頭上,截在他的身前。松雲老道一見,魂飛天外,厲噪一聲,拂塵猛揮而出,雖然胡亂一招,卻有十分勁道,徑向藍天鵬掃到。藍天鵬殺機已起,閃過橫掃的拂塵,右掌斜劈而出。就在這時,木牆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驚急怒喝:「藍天鵬住手,是自家人。」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但收掌已經不及,驚急之間,只得變劈為按,急卸真力,雖然如此仍聽「蓬」的一響,悶哼一聲,松雲老道,身形踉蹌,蹬蹬退了數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松雲老道,面如金紙,冷汗直流,雙手猛的一撫前胸。「哇」的一聲,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藍天鵬轉首一看,發現來人竟然是那個獐頭鼠腦,身穿黑衫,方才和師父進屋談話的鬼祟傢伙。由於內心的厭惡,一等獐頭鼠腦的那人馳到,立即沉聲問,「是誰要你前來阻我?」

豈知,黑衫人身形不停,怨毒的看了藍天鵬一眼,竟慌張的蹲至微微喘息,汗水如雨的松雲老道身側,慌急的說:「觀主不要心慌,運功穩住浮動的氣血,真該死,我來遲了一步。」說話之間,急忙在懷中取出一個小磁瓶,倒出一粒藥丸放進松雲的嘴裏。

藍天鵬見黑衫中年人儘自照顧松雲,對他的問話竟然不理,心中愈覺可氣,不由倏然上前一步,剔眉怒問道:「我問你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獐頭鼠腦的黑衫人,心中一驚,倏然躍退數步,也蓄勢怒聲說:「藍天鵬,你對我講話怎的竟敢如此無禮?須知我「黑手三郎」是你師父的結義弟兄,救命的大恩人。」

藍天鵬一聽「黑手三郎」心中愈加厭惡,不由怒目駁聲說:「你是我師父的救命恩人,與我何干?」

獐頭鼠腦的「黑手三郎」聽得一楞,頓時無言答對,只得伸手一指閉目盤坐在地上的松雲老道,沉聲問:「你可知道這位道長是誰?」

藍天鵬連斃數人,殺機仍熾,說道:「我只知道凡是進人這個區域的人,不管是誰,一掌一個,斬盡殺絕,不准走出一個活人……」

「黑手三郎」聽得暗暗心驚,面色大變,但他仍強自鎮定的佯怒解釋:「你師父要你殺的是「龍鳳會」的人,沒有要你殺「崆峒派」的弟子……」

藍天鵬一聽「崆峒派」,頓時大怒,不由厲聲說:「閉嘴,我師父常說,崆峒派暗自擴充勢力,蓄意製造禍源,門下弟子,良莠不齊,且多行不義,難道我師父獨獨讓我放過崆峒派的弟子?嘿嘿,方才你出聲阻止,救了這個老道,如果不說出誰的意思,可別怨我手辣心狠,連你一幷斃在此地。」

「黑手三郎」聽得渾身一戰,急忙舉手一指木牆方面,惶聲說:「當然是你師父,不信你去問。」

藍天鵬究竟還是一個大孩子,這時見他說得理直氣壯,立即冷冷一笑,說:「我當然要去問,不過你休想打逃走的主意。」意字出口,身形已起,快如驚鴻般,直向木樁牆前馳去。

當他起步之時,早已遊目看了一眼,石屋前的草坪上,「飛叉三雁」等人,早已走得無蹤無影,悄悄插在岩石縫隙裏的數支火樹.依然是火苗熊熊。於是,騰身飛至上木樁牆,倏然刹住身勢,回頭一看,發現「黑手三郎」仍立在松雲老道的身邊。藍天鵬見「黑手三郎」仍在,多少有些相信了,但他仍不敢冒險過牆,奔向石屋方向,是以就在牆頭上,望著石屋,朗聲高呼:「師父……」

呼聲方自出口,驀然發現「黑手三郎」的神色有些不安,心中一動,正待再度高呼,數十丈外的石屋方向,突然傳來黃衫中年人的嘶啞呼聲:「天……鵬……天……鵬快來……」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大吃一驚,顧不得再監視「黑手三郎」,展開輕功,禦氣淩空,直向中央石屋前馳去!由於內心的驚急,恨不得一步踏進石屋,是以竭盡全力,飛身前撲,僅兩三個起落,已撲進了石屋內。進屋一看,只見滿地淩亂,蒲團撕爛,那幾本書也被扯得張張片片,黃衫中年人幷不在屋內。藍天鵬這一驚非同小可,飛身退出石屋,再度呼了聲「師父」,呼聲甫落,屋後己傳來黃衫中年人的嘶啞應聲:「天……鵬……我在……崖下……」

藍天鵬又是一驚,飛身奔至屋後,立身崖向下一看,但見雲霧蒸騰,冷氣撲面,水聲深沉「隆隆」,由於明月已斜身後,崖壁黑暗,無法看見黃衫中年人究在什麼地方。於是,再度急呼道:「師父,師父,你在什麼地方?」

俄頃之後,才聽到崖下嘶啞著聲音喘息著說:「我就在你的腳下……」

藍天鵬循聲凝目下看,久久才看到七八丈下,靠近雲氣的邊緣,黃衫中年人,正雙手握著一株小樹梢懸空晃蕩,而小樹的根部,僅剩下一條主根連有崖下。只要稍微一動,黃衫中年人必然墜進深淵裏。看了這情形,藍天鵬簡直驚呆了,他急忙一定心神,立即警告說:「師父,您千萬不要講話移動,我已經看到您的位置,我找兩根長藤結起來,將您吊上來……」

話未說完,懸在半崖的黃衫中年人,已絕望的喘息著說:「不用了……沒有希望了……我喊你來不是救我……是希望告訴你我悲慘遭遇的經過……」過字方自出口,連在石縫內的樹根突然斷了,黃衫中年人的身軀突然向下墜去。藍天鵬一見,大驚失色,不由脫口厲呼:「師父……」

但是,倏然墜進雲氣中的黃衫中年人,卻突然嘶啞的喊了聲:「去天臺……」三字如洪鐘,餘聲曆久不絕,久久仍繚繞在絕壑夜空中。

藍天鵬看得心如刀割,痛哭失聲,無力的跪了下去,想不到這位一直不願透露身世的師父,雖然對他終日聲嚴厲色,性情十分暴躁,但教導他武功時,卻盡心盡責,格外認真,他所以才有有今日的成就。尤其,冒九死一生之險,由「神尼」處盜得「雪參冰果瓊漿露」,一滴也捨不得吃,卻混合在人參內給藍天鵬喝。同時,每天還要喂兩次羊奶肉汁,至少按摩一次活血和捏拿筋骨,是什麼給他這份耐心和毅力,當然是復仇的怒火。

一想到復仇,頓時想起「黑手三郎」,師父之死,當然是那狗賊下的毒手。心念已定,起身離開崖邊,飛身縱至屋前。正待飛身向前馳去,驀見木樁牆的那一邊,一片火光照天。藍天鵬心中一驚,立即聯想到竹林裏的那棟石屋,必是被焚了。心念間,如速飛馳,直拜木樁牆前。馳至近處,登上木樁一看,果然不錯,那一棟石屋的木方頂,已經竄起熊熊火舌。藍天鵬再看方才「黑手三郎」和松雲老道停身的地方,哪里還有半個人影?斷定他們早已遁去。

但是,這座石屋的火是誰放的呢?難道會是「龍鳳會」的飛叉三雁?心念間,飛身而下,兩個起落己到了竹林前。遊目一看現場。插在石縫上的數支火把已經不見,而被藍天鵬擊斃的兩個胖瘦長人的屍體依然一南一北的倒在草坪上和竹林內。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頓時明白了,火是「黑手三郎」放的。因為「飛叉三雁」,即使沒有匆匆逃命,也不會有時候放火而沒有時候救人?心念未結,數丈外突然傳來一聲痛苦呻吟。藍天鵬心中一驚,雙掌運功,循聲飛撲過去!到達近前一看,竟是被飛叉擲中的青年道士之一,正作垂死前的掙扎。藍天鵬心中一動,立即蹲下身去,仰掌撫在年青道人的「命門穴」上,同時,俯首急切的問道:「你是哪個道觀的道人?我可以救你回去。」

年青道人失血過多,面色如紙,經過藍天鵬輸送真力,才開始沉重呻吟呼吸,但是,開口已經無力。藍天鵬看罷,心中十分焦急,他知道這是查出「黑手三郎」下落最好的線索,是以掌上又加上兩成真力,再度急切的問:「你是什麼道觀?我送你回去。」

說話之間,同時伏身下去,將耳貼在年看道人的口邊。果然,痛苦的年青道人,嘴唇顫抖,急喘吁吁,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老……龍……潭……」

潭字出口,頓時沒有了聲音,那兩片已無血色的嘴唇,顫抖了兩下,突然吐出一口長氣,頭顱一偏,頓時氣絕。藍天鵬懊惱的立起身來,嘴裏自語著「老龍潭」,雖然沒有問清楚,但有了這三個字,總算有了一絲線索。

老龍潭可能是一個地名或一個名勝潭湖,松雲的道觀,當然就在那個地區之內,但是茫茫大下,到哪里去找老龍潭呢?他想了想,丁夢梅母女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此時的他也無心在此等候下去,因此,當下在一個地方留下一封信,說明了情況,這個地方是他和丁夢梅約定的地方,十分隱蔽。

他舉目看了一眼松雲三人來時的高峰,再和地上兩個道人僕倒的方向,他決定向東追,「黑手三郎」攙扶著松雲老道,必然逃得不快,也許尚未出山區便已追上。心念已定,盡展輕功,直向正東追去。藍天鵬一面飛馳,一面注意可疑之處,但是,除了驚起的宿鳥和狂奔的野獸,根本看不見半個人影。

一陣飛馳,已到半山,回頭再看,他住了八九個月的那座峰頭,已然不見,但看到的卻是更多的梵寺撣院。將至山麓,曙光已現,樵戶家的鶏啼和山中寺院的鍾鳴,像往常黎明一樣的活躍起來。藍天鵬刹住了身勢,倚著一株古松坐下來,山下的民道和村莊,已能隱約可見。

但是,藍天鵬還不知道幾乎每天都要用「子母倒刺九棱釘」射擊的仇人——「銀衫劍客」,究竟要去什麼地方才能找到他為師報仇?心念至此,星目倏然一亮,他突然想起黃衫中年人在下墜的一瞬間,嘶聲大喊的三個字——「上天臺」。

「上天臺」的這個天臺是山名?是縣名?還是古跡名勝?一還是一種極為機密的影射和涵意?還是「銀衫劍客」的家鄉住處?一想到「銀衫劍客」,頓時聯想到「黑手三郎」,以前黃衫中年人只有一個切齒仇人,如今又多了一個較「銀衫劍客」尤為惡毒的仇人。

他只知道黃衫中年人丁尚賢稱「黑手三郎」是救命大恩人,但是怎樣的救法,和救命的經過,他卻不知道,因為黃衫中年人從沒說過。如今,黃衫中年人又死在「黑手三郎」手裏,對以前的救命,顯然是另有別的陰謀,至於將黃衫中年人丟進崖下後,又進屋內的書幾蒲團等物翻了一遍,顯然是在找一件極為珍貴的東西。

但是,那是一件什麼東西呢?為何在救黃衫中年人之初不找,而事隔多年又來強索呢?藍天鵬倚樹聯想,越想問題越多,譬如「龍鳳會」的謝堂主,怎會和崆峒派的松雲老道同時在找什麼東西,而「黑手三郎」為何又在同一時間去找黃衫中年人?這時,他不願去想那些一個接一個的迷離問題,但是,他發誓要揭開這一串的謎底,現在,他只有一個目的——找到「老龍潭」,然後再「上天臺」。

因為,他斷定要找到「黑手三郎」,不怕問不出來,那賊為何救命於前,又害命於後,還有黃衫中年人的仇恨,以及「龍鳳會」和崆峒派何以同時要奪取「金剛降魔寶錄」!心念間,不覺已達山下。由於天剛黎明,官道上尚寂靜無人,藍天鵬身形不停,沿著官道,繼續向東飛馳。

朝霞出現的同時,己到了一座小村前,恰有幾位農夫。扛著農具走出村來。藍天鵬趁農夫等人尚未注意之際,即已改變大步前進。到達近前,藍天鵬拱手含笑,婉轉的問:「諸位早,請問前面是什麼村鎮?」

幾個農夫早已發現藍天鵬衣著不俗,氣宇不凡,雖然是弱冠少年,但氣勢中卻有一種懾人威嚴。於是,幾個農夫,同時含笑停身,由其中較年長一人,和聲回答說:「小村叫張家屯,住的大部是我們張家的人。」

藍天鵬又問:「請問此地可有個老龍潭?」幾個農夫,神色驚疑,腳步不停,紛紛搖頭。藍天鵬一見,心中暗急,不由焦急的大聲問:「由此地向東是什麼所在?」

幾個農夫同時一驚,不自覺的齊聲說:「是湘西……」西字出口,紛紛拔腿狂奔,好似碰到了瘟神。藍天鵬看得又好氣又好笑,由於沒有問出老龍潭在何處,他仍決心繼續向東。

 ※ ※ ※ ※ ※ ※ ※ ※ ※ ※ ※  ※※

中午時分,已到了一座繁華大鎮,藍天鵬一夜奔騰,早餐也未曾進,裏已饑腸碌碌,但是一想到吃飯討錢,才發覺身上分文不名。仰首看著兩街酒樓,鍋勺叮噹,酒香外溢,看看左右客棧,店夥滿面堆笑,哈腰向他招呼,即使簷下的小食灘上,也坐滿了吃飯叫菜的客人。

藍天鵬不看尤可,看過之後,更覺饑火難奈。想想自己的出身,威震塞上,赫赫有名的少谷主,呼婢喝僕的大少爺,幼承父訓,清白作人豈能空口吃白食?念及身世,不由想起殺父毀家的對氏二賊,想到此番匆匆下山,更是恨透了暗算師父的「黑手三郎」。

由於激忿怨恨的滿腹的復仇怒火,暫時忘了饑餓,決心再趕一程。心念已定,毅然前進,大步向東鎮口走去。就在這時,身後方向,突然來數聲烈馬怒嘶。接著是急如驟雨的蹄聲,和行人急呼驚叫聲。大步前進的藍天鵬,本能的回頭一看,原來微蹙的劍眉,這時蹙的更緊了。

只見身後十數丈外,正有五六匹鞍蹬鮮明的快馬,不時怒嘶,瘋狂馳來,而馬上人,依然不停的揮鞭打著馬股。當前馬上一人,年約二十一二歲,身穿綠紅金邊公子衫,發譬束紫巾,生得玉面朱唇,斜飛濃眉,唯一不襯的是一對鼠眼和勾鼻,以及那兩片薄唇,在他腰上,懸著一柄長劍,上系維紅絲穗,坐下胭脂馬高大威猛,極為神駿。

在絛衫青年的馬後數騎上,是幾個身攜兵刃,俱穿鮮衣的壯漢,個個面露做態,神氣十足,顯然是絛衫青年的僕人。綠衫青年,目光前高,薄唇下,對街上慌張躲避的人,視如未睹,依然是縱馬狂馳。由於對方是一匹名種快馬,打量未完,綠衫青年已到了身後不遠。

藍天鵬的腹中.怒火饑火高燒,正值個性暴躁,沒想到綠衫青年如此飛揚跋扈?非但不閃,反而橫阻中間,大喝一中:「下來——」大喝聲中,揮掌向飛奔而至的胭脂馬劈去。

馬上的綠衫青年,見街人紛紛躲閃,唯獨藍天鵬怒目相看,心中早已暗暗生氣,決心在經過藍天鵬身邊時,趁勢相他一馬鞭。豈知,就在他揮臂提鞭,暗自運勁,準備狠狠抽出一鞭之際,對方銀衫少年竟橫身大喝,揮掌劈來。

由於綠衫青年有備,加之身手不凡,一見藍天鵬揮掌劈來,也大喝一聲,騰身離鞍,而坐下的胭脂馬,也驚嘶一聲,仰蹄向左沖去——事出突然,後面的數騎,距離又近,乍然一驚,紛紛勒緩,齊聲哈喝,一陣馬嘶蹄亂,馬上鮮衣壯漢,相斷跌下地來。

藍天鵬對綠衫青年的騰空離馬,毫不覺得意外,但對仰蹄斜縱閃過他一掌的胭脂馬,卻十分喜愛。俗語說:「南方人愛讀書,出才子。北方人喜騎射,出將帥。」藍天鵬自幼喜愛好馬,還沒見過如此矯健的寶駒。就在他右掌收回,轉首看馬之際,騰身空中的綠衫青年已疾瀉而下。綠衫青年,手提馬鞭,濃眉如飛,神情十分憤怒,馬鞭一指藍天鵬,怒聲說:「我道你是個讀書的小窮酸,原來你這小子還是一個會家子。」

藍天鵬滿腹怒火,冷冷一笑,正待說什麼,不遠處已有人嚷著說:「慢來慢來,我老人家來了。」

藍天鵬循聲一看,竟是一個手拿綠竹打狗棒,斜披討飯袋一身破衣的老花子。只見老花子,步履搖晃,滿面通紅,灰汙的白鬍子和嘴唇上,油水光滑,顯然是剛吃了個飽喝了個夠,插手要來管閒事。再看兩街簷下,早已擠滿了看熱鬧的人,而酒樓的窗口上更是擠滿了人頭,有的嘴裏嚼著東西,有的人啃著鶏骨頭,這看在饑火高熾的藍天鵬的眼裏,不啻火上加油。跌下馬來的幾個鮮衣壯漢,已紛紛由地上爬起來,個個灰頭土臉,俱都咬牙裂嘴,憤憤的一拐一拐的去拉自己的馬匹。

打量未完,老花子已到了近前,渾身的汕垢味,滿口的酒氣。由於綠衫青年,距離老花子近,所以老花子惺松著醉眼,望著綠衫青年,倚老賣老的問道:「小子,你可是黔北「惡虎莊」老莊主「喪門棍」吳勝的兒子?」

綠衫青年鐵青著臉,傲然望著老花子,沉聲說:「不錯,是又怎樣?」

老花子醉態一笑,又問:「這麼說,你就是鼎鼎大名,紅透江南的「小霸王」吳金雄咯?」

藍天鵬見老花子為綠衫青年大吹噓賣字號,暗含著向他威脅,不由望著老花子,橫目怒聲道:「喂,你這老花子快走開。」話剛開口,老花子看也不看他一眼,大刺刺的揮了一個「阻止」手勢。

而綠衫青年,卻得意的傲然沉聲說:「不錯,就是我。」

老花子眯松著醉眼,聳聳肩,益露醉態的說:「你這麼猴急的當街飛馬,橫衝直撞,如果不是奔喪,就是去「高家樓」為老虔婆「金鳩銀杖」去拜夀,我老人這說的對不對?」

綠衫青年「小霸王」吳金雄,早已氣得咬牙切齒,面色鐵青,雖然如此,卻不敢向老花子出手,顯然有所顧忌。這時一等老花子說完,立即剔眉怒聲說:「家父幷沒有虧待你們窮家幫,去時大酒大肉,走時大車大鬥拉糧拉銀子……」

老花子未待「小霸王」說完,已淡淡的搖著頭說:「酒是吃進他們肚子裏,錢是塞進他們袋子裏,與我老花子毫無關係。」

「小霸王」吳金雄一聽,不由恕說:「你既然不屬於湘雲貴地區,那就請你報出分舵字號輩份來,本少莊主也好找你們的幫主評評理。」

老花子聳聳肩,舉起潔淨的右手一指自己的鼻子,仰著臉。說:「你問我的輩份字號嗎?我叫「百事賭」,排行老五,不屬任何分舵,幫主叫我叔叔。」

「小霸王」吳金雄聽得一楞:知道遇上難惹人物,但他平素狂做自恃,威風慣了,這時當著這麼多看熱鬧的人,焉能忍得了這口氣。於是一定心神,忿忿的說:「你叫「百事賭」?你賭什麼?」

老花子笑一笑,舉手一指藍天鵬,依然望著「小霸王」,說:「小子,你手提馬鞭,氣勢洶洶,想必是要教訓這小子,我賭你輸。」

「小霸王」一聽,頓時大怒,想必是這口氣難咽,不由飛眉厲聲說:「你冷諷熱嘲,公然侮蔑,明是出面勸架,實是前來打諢,少爺和你拚了。」

了字出口,進步欺身,手中馬鞭,一式「秋風掃落葉」,「嗖」的一聲,猛向老花子的腰間抽了去。老花子一看,大驚失色,慌得急聲嚷著說:「少莊主別生氣,我老花子勝不了你。」

嚷嚷之間,連蹦帶跳,慌手慌腳,「小霸王」狠狠抽出的馬鞭,就在老花子的腰前抽過,僅分毫之差沒有抽著。擠滿了兩街看熱鬧的人,由於老花子滑稽可笑,俱都忍不住笑了。天鵬雖然年近弱冠,但稚氣未脫,早忘了腹中的饑火和懊惱,加之看出老花子,是誠心找「小霸王」的黴頭,因而也哈哈笑了。

「小霸王」一鞭掄空,又羞又怒,這時再經當街群眾一笑,越發怒不可遏,那股怨毒怒火,立即向藍天鵬轉來,是以趁馬鞭抽空,身形疾轉之勢,大喝一聲:「事由你惹起,少爺就找你……」

你字出口,馬鞭掄空,「刷」的一聲,再向藍天鵬抽去。但是,就在他運勁下抽的一刹那,人影一閃,右腕已被扣住,渾身一陣酸麻,功道勁力立逝耳畔同時響起老花子的嚷聲:「少莊主,你先別急,咱們還沒打賭哪,慌什麼?」

「小霸王」于一松,馬鞭隨之落地,大驚之下轉首一看,果然是那老花子,正向著他裂嘴毗牙,嘻嘻哈哈地笑。這一氣非同小可,不由厲聲大喝:「你要賭什麼?」

說話之間,猛的一甩右臂,竟將老花子甩脫了五六步,一連兩個踉蹌,險些不支坐地。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老花子是偽裝的,完全是欲擒故縱,以增「小霸王」的膽氣,而達成他的「打賭」目的。老花子立樁站穩,驚悸的搖搖頭說:「傳說「小霸王」掌可開碑,力有伏虎,今大這一領教果然不虛……」

「小霸王」已經吃了老花子的虧,知道他言不由衷,是以,未待老花子說完,早已切齒厲聲說:「你要賭什麼你就快說吧,少爺心急趕路,沒有時間同你「和稀泥」。」

老花子依然好整以暇,醉態哈哈的說:「你若是被那小子打趴下,我就要你的胭脂馬。」說著,先指了指藍天鵬,又指了指拉在一個鮮衣壯漢手中的胭脂馬。

「小霸王」一聽「被那小子打趴下」,幾乎氣炸了肺,但他心裏也有感觸,不由望著老花子厲聲說:「我的「血棗紅」乃百年罕見的龍種寶馬,萬金難買的龍駒,你窮花子拿什麼回賭?拿你的腦袋?」

話聲甫落,兩街看熱鬧的人,再度發出一陣哈哈大笑,但是,這一次藍天鵬沒有笑,因為他覺得老花子不該趁機奪取人家心愛的寶駒。老花子對藍天鵬的不快神色,視如未見,依然搖著頭,醉態的說:「不是,不是,別說是我老花子的腦袋,就是連我老花子全身的老骨頭一起賣,也賣不了一萬金……」說著,舉起手中的綠竹打狗棒,一指藍天鵬的右助下,佯裝滿臉貪婪之色,呵呵於笑著說:「噶,看到了嗎?我賭的是那……」

藍天鵬低頭一看,心中一驚,這才發現肋下衫帶上綴著的兩個紅如鮮血,大如龍眼微微泛著暗光的寶珠,據老爹講,這是藍家的傳家之寶,心中一驚,頓時大怒,不由望著老花子,怒聲說道:「你這老花子,毫無道理,怎可慷他人之慨……」

話未說完,又聽老花子,繼續望著「小霸王」,說:「小子,你看到了嗎?那就是價值連城的「火龍珠」。不但可防火避水,且能被避毒驅邪,莫說你一匹胭脂馬,就是十匹百匹也換不了一個的。」

藍天鵬一聽,心中愈加氣惱,心想,原來這個老花子倒滿識貨。心念未畢,早已氣得兩眼佈滿血絲的「小霸王」,卻厲聲問:「若是少爺一掌將他劈死呢?」

老花子,毫不遲疑的正色說:「那更好,絕不要你償命,你只要把那兩顆「火龍珠」送給我老花子就好了,不過,我老花子這是賭雙方一出手,你小子趴下了……」

「小霸王」吳金雄哪里聽得進耳,不由暴喝一聲說:「我就將他劈個腦漿碎裂給你看。」看字出口,倏然轉身,右掌一式「力劈華山」,猛向藍天鵬劈來。

藍天鵬根據老花子的說法,知道「小霸王」的掌力不弱,否則,也得不到這個綽號,但他對老花子的不滿,心中也正惱火。這時見「小霸王」神色淒厲,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立掌下劈,劈個腦漿開花,方出他心中的惡氣。心念未畢,對方右掌已經劈到,同時招式也已用老!「小霸王」見藍天鵬昂然不動,心中一喜,大喝一聲,全力下劈。老花子看得大驚失色,不由脫口驚呼:「大意不得。」

呼聲未落,眼前一花,只見藍天鵬身形巧妙的一旋,右掌迎空一繞,「小霸王」一聲驚叫,紅影一連幾個滾翻,「咯」的一聲,果然趴在地下。兩街看熱鬧的人,不知厲害,立即發出一陣如雷歡笑和暴采,但是,準備揮棒援手的老花子卻驚呆了。

「小霸王」摔跌在地,想是幷未受傷,暴喝一聲,騰身躍起,身在空中,尚未落地,蹌踉一聲,寒光如電,懸在腰間的長劍已撤出鞘外!被喝聲驚醒的老花子,又恢復了他的嘻笑醉態,急忙一定.心神,嚷著說,「少莊主先別急,咱們是先結了上一起的,再賭下一起的。」

說話之間,未見如何作勢已到了近前,手中綠竹棒迎空一撥,宛如戮蜂窩般,已將淩空躍起的「小霸王」撥下地來。「小霸王」被一股無形潛力逼下地來,心中又驚又怒,但仍厲聲問:「你說,這次怎麼個賭法?」

老花子這一次,倏斂嘻笑醉態,正色說:「這一次當然是你的腦袋。」說著,又特以警告的口吻,繼續說:「小子,要怕錯過了拜夀的時間,你就趕快滾蛋,要想找死,你就不如比劃比劃看。」

「小霸王」經老化子一警告,頭腦清醒了不少,衡量眼前形勢,自知不妙,只得毅然點點頭,恨聲說:「好,少爺今大有事,沒有時間和你們久纏,咱們是青山不改,走著瞧。」瞧字出口,狠狠地瞪了藍天鵬一眼,徑向拉著胭脂馬的鮮衣壯漢身前走去。

老花子一見,立即嚷著說:「喂喂,客氣點小子,馬已經是我老人家的了。」說話之間,飛身向前,伸手將胭脂馬的韁繩拉住。

「小霸王」知道不留下胭脂馬走不了,氣得楞了一楞,只得伸手拉過另一壯漢手中的一匹黑馬,忿忿的恨聲說了聲「走」,飛身上馬,當先向鎮口馳去。被奪走黑馬的壯漢,只得和另一個鮮衣壯漢共騎,紛紛上馬,這向正東追去——兩街看熱鬧的人,見事已完,立即發出一陣歡笑,也紛紛散開了。

藍天鵬雖覺老花子對「小霸王」的懲罰太重了些,但想到「小霸王」的跋扈狂做,也算罪有應得由於心急再趕一程,也舉步向東鎮口走去。剛剛舉步,已聽那位老化子嚷著說:「喂喂,小夥子別走,這是你贏的,這個應該歸你。」

藍天鵬聞聲止步,轉首一看,只見老花子正拉著胭脂馬「血棗紅」,笑嘻嘻的正向他這邊行來。老花子一見藍天鵬止步,繼續笑著說:「小夥子,這等萬中難選一匹的龍種寶駒,只配你騎,我老花子飯都沒得吃,騎這麼好的馬,人家笑掉了大牙,你喜歡就送給你吧。」說話之間,已到近前,拿著胭脂馬的絕繩就往藍天鵬的手裏塞。

藍天鵬見老花子說中了他方才的心思,不由俊面通紅,但他覺得賭博贏馬,形同搶劫,不由倏退兩步,沉聲說:「我雖然喜愛這馬神駿矯健,但卻不要來路不正之物。」

老花子聽得一楞,立即理直氣壯的正色說:「他由「鐵臂頭陀」處騙去,我們由他那裏贏來,這又有何不可?」

藍天鵬一聽「鐵臂頭陀」,俊面立變,不由脫口急聲問:「你認識「鐵臂頭陀」?」

老花子久曆江湖,閱歷淵博,一看藍天鵬俊面透煞的悲忿神色、立即笑著說:「你小子八成和那傢伙有過節。」

藍天鵬忿然頷首,恨聲說:「不錯,小可此番下山,也正要找他。

老花子哈哈一笑,說:「恰好,算你小子問對了頭,我老人家最清楚那傢伙啦。」

藍天鵬一聽,不由趨前下步,迫切的問:「可否請你告訴我,他現在何處?」

老花子毫不遲疑的正色說:「好呀,當然可以,但我們不能站在大街上談呀?」

藍天鵬想了想,提議說:「走,我們到鎮外去談。」

話一說完,老花子又搖頭正色說:「那怎麼成,至少也該找個酒樓飯館什麼的,要兩樣小菜來一壺老酒,咱們一邊吃著一邊談才帶勁兒……」

藍天鵬一聽,不由有些生氣的說:「你不是剛吃過了嗎?」

老花子一聳肩說:「可是你還沒吃呀。」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喜,俊臉通紅,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老花子早在他站在食攤前遲疑時,便看出他身上分文不名了。就這遲疑間,老花子已哈哈一笑,揭開胭脂馬的鞍頭囊蓋笑著說:「嗨,小夥子看,這裏面有的是「喪門棍」的不義之財,要金子有金子,要銀子有銀子,足夠我們喝一兩個月的老酒了,走吧。」

藍天鵬仍待遲疑,老花子已拉馬向前走去,為了知道「鐵臂頭陀」現在何處,只得跟在老花子後面。豈知,地舉步,驀聞前面的老花子,懊惱的說:「給你小子招了麻煩來了。」

藍天鵬不知何意,正待發問,驀見前面巷口拐角處,赫然立著兩個像貌酷肖的老叟。打量間,老花子卻哈哈笑著說:「小夥子,真沒想到,你家竟捨得將這麼珍貴的「火龍珠」送給那老婆婆作壽禮,令尊大人也太慷溉了,哈哈……」說罷,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藍天鵬絕頂聰明,怎能不知老花子是在應付那兩個老叟,但他一聽到「令尊大人」,不由又激起了他復仇的火焰和偏激的個性,是以恨聲說:「我此番下山,絕不參與任何武林事端。」

話未說完,哈哈乾笑的老花子,立即笑聲接口說:「對對對,專一前來拜夀,就辦壽的事少扯別的。」說話之間,已到了一家客棧門前,老花子折身走了進去。

店夥一見,急忙含笑接過馬匹,另一店夥則躬身哈腰問:「老當家的公子爺,您們是灑樓上坐,還是另選獨院?」

老花子呵呵一笑說道:「我們隨便吃些什麼東西,還得急著趕往「高家樓」去。」

店夥趕緊陷笑恭維的說:「今天往東去的客人,都是為老菩薩去拜夀的。」說罷轉身,在前引導,這向一間上房門走去。

藍天鵬見店夥稱呼高家樓的「金鳩銀杖」為老菩薩,而老花子也偽稱前去拜夀,嚇唬那兩個老叟,看來這位「金鳩銀杖」老婆婆,在武林中必是位頗有聲望的前輩人物。心念間,已進了上房,老花子大刺刺的坐在上首椅上,熟練的點了幾道酒菜,店夥恭聲應是轉首走了出去。

老花子一等店夥走出門外,立收嘻笑之態,大刺刺的坐在上首椅上,望著藍天鵬,肅容低沉的說:「小夥子,咱們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小子一進鎮口,我老人家就盯上你那兩顆「火龍珠」啦……」

啦字方自出口,剛剛要坐下的藍天鵬,騰地又站起來,劍眉一剔,厲聲說:「我就知道你這老花子別有目的,另有圖謀……」

老花子未待藍天鵬話完,也頷首接口說:「不錯,你今天必須說出你的家世,姓氏,和這兩顆「火龍珠」是怎麼來的?須知這兩顆寶珠,是我老人家昔年在一位友人的婚禮上,送給他們新婚夫婦的見面禮……」

話未說完,藍天鵬而色大變,熱淚奪眶而出,不由顫聲問:「您排行老五,您——您一定是丐幫的俠丐馬五叔?」

老花子一聽,面現驚喜,倏然立起身來,伸手握住藍天鵬的雙手,激動的說:「你小子果然是我那藍大哥的兒子,我老花子的眼力沒有錯吧,哈哈,十多年沒有見,剛會爬的孩子,已經這麼大啦。」話未說完,藍天鵬痛哭一聲「五叔」,悲痛的跪了下去。老花子俠丐馬五看得一拐,不由笑著說道:「傻孩子,異鄉相逢,應該高興才對呢,怎麼哭了?」

說話之間,準備將藍天鵬扶起,但卻聽藍天鵬哭聲說:「五叔,我爹死的好慘呀。」

老花子俠丐馬五一聽,渾身猛的一戰,如遭雷擊,蹬蹬退了兩步,顫聲問:「你……你……你說什麼?」

藍天鵬依然跪地悲聲說:「我爹和姑父路見不平,仗義相助,得罪了「鐵臂頭陀」的兩個弟子,去年冬大的一個風雪夜晚,被對氏二賊聯手夾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花子俠丐馬五一聽,立即以責備的口吻,說:「你既未親眼看見你爹慘死,怎可放聲痛哭呢?你先起來將全盤經過對我老人家講一遍,讓五叔給你判斷判斷。」

藍天鵬起身拭淚,由於知道老花子是當今丐幫唯一僅存的上代長老,失去聯絡多年的馬五叔立在一側,不敢落座。恰在這時,店夥也將酒菜送來了。俠丐馬五一等店夥走後,立即命藍天鵬就座,同時較為開朗的說,「凡事眼見為實,胡揣亂測,往往誤事,現在你先喝一杯,慢慢的說。」說著,竟提起酒壺來為藍天鵬滿了一杯。

藍天鵬一面拭淚,一面就位,同時抽噎著說:「鵬兒已經不餓了。」

俠丐又安慰了幾句,藍天鵬才舉杯飲了少許,幷將蕭瓊華報驚,二賊雪夜雪仇,老藍福點了他的穴道,背他逃至莊後,二賊焚莊追至,幸遇黃衫中年人相救,直說到昨夜師父被「黑手三郎」殺害,追下山來。藍天鵬扼要的講完了經過,俠丐馬五已是老淚滿面了,他黯然點著頭說:「如照你說的情形判斷,我那藍大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藍天鵬再度掩面哭聲說:「鵬兒也是如此想法,否則,二賊便不能同時離開廳前,放火後再追至後崖,現在務請五叔告訴鵬兒,那「鐵臂頭陀」現在何處?」

話未說完,俠丐馬五已黯然搖著頭說:「孩子,不瞞你說,五叔前去瓊島五指山,一去就是十多年,此番回來,中原武林變化極大,除一些老輩人物外,大都不記得了?」

藍天鵬一聽,不由焦急的說:「方才您不是還說知道那傢伙嗎?」

俠丐馬五一聽,歉聲說:「傻孩子,那是叔叔想知道你的身世騙你,不過,既然姓對的兩個小輩,功力不俗,想那「鐵臂頭陀」也不是泛泛之輩,果真那樣,叔叔又擔心你不是他的對手呀。」

藍天鵬一聽,滿臉憤恨,星目如燈,倏然由椅上立起來,切齒恨聲說:「不管他「鐵臂頭陀」如何厲害,小侄也要找到他,我不相信賊頭陀的武功,還高過被譽為字海三奇之一的「銀衫劍客」?」

俠丐馬五聽罷,立即向藍天鵬揮了一個「坐下」手勢,同時,冷靜的說:「鵬賢侄,凡事不可自恃自大,孤做偏激更是敗事,你師授你絕藝去找「銀衫劍客」尋仇,你知道何時藝滿,何時才可讓你下山?」

藍天鵬被間得一楞,覺得這話問得有理。俠丐馬五繼續說:「你師父昨夜要你去禦敵,那是因為他清楚你的武功到了什麼火候,而你遇到的也都是時下二三流的高手,須知「銀衫劍客」乃近百年武林罕見的奇才人物,無人知其來歷,無人知他屬何門派,武功之高,即使早在數十年前即已被武林譽為「佛門二老」的長白神尼和東海聖僧,也未必是「銀衫劍客」的敵手。」

藍天鵬聽至最後,不由神色淒厲,倏然立起,大聲說:「馬五叔,你別盡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您怎知鵬兒沒有專取「銀衫劍客」性命的神奇絕技。」

俠丐馬五一聽,也正色大聲說:「你師父都傳了你一些什麼絕技,我老花子自然不知,我也不願問,如果僅憑你剛才摔「小霸王」的那手「亂繭抽絲」手法來看,只能和時下二流人物打個平手,要遇到崆峒派金簪級的老道恐怕就要技遜一籌。」

藍天鵬剛才對俠丐只是講了一個扼要大概,至於「飛叉三雁」和松雲老道要「金剛降魔寶錄」的事,幷沒有談及。這時聽俠丐談到崆峒派金簪級的老道,本待將松雲和「飛又三雁」等人的事提出來,但他年青好勝,心有不服,因而倔強的說:「五叔不必管小侄功力如何,我只請您領我去找「鐵臂頭陀」。」

俠丐馬五未待藍天鵬話完,已煩惱的歎了口氣說:「莫說去找「鐵臂頭陀」了,就是眼前的麻煩就無法逃脫……」

藍天鵬一聽,立即似有所悟的說:「五叔說的可是那兩個長像一模一樣的白鬍子老頭?」

俠丐五馬點點頭說:「正是那兩個老小子。」

藍天鵬冷冷一笑,傲然沉聲說:「那兩個糟老頭子不來便罷,如果企圖前來搶奪寶珠,哼,小侄就要叫他們濺血五步……」

話未說完,俠丐已有些生氣的說:「你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你知道那兩個老小子是誰?」

藍天鵬依然沉聲說:「小侄管他們是誰?」

俠丐立即沒好氣的說:「他們就是青海「孿生二叟」,這兩個老小子的事蹟,你總該聽說過吧。」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這兩個老魔頭的威名,的確聽老父講過,但他卻沉聲問:「照五叔這麼說,我們只有將兩顆「火龍珠」奉獻給他們了?」

俠丐莞爾一笑說,「當然不會,但我們可以智取,你可聽說過,這兩個老小子青年時同戀「金鳩銀杖」的韻事?」

藍天鵬搖搖頭說:「家父沒有談過。」

俠丐「唔」了一聲說:「那是因為你年歲尚幼之故,現在我們辦正經事要緊,有關他們三人間的誹色韻事,咱們留到以後再說。」說此一頓,特地壓低了一些聲音,繼續說:「我不是說去拜夀嗎?現在我們勢必要去一趟高家樓……」

藍天鵬一聽,立即擔心的說:「可是我們幷沒有接到請帖呀。」

俠丐立即正色說:「慕名前去拜夀,有意白吃一頓的人有的是,何必定要接到請帖?」

藍天鵬不由有些擔心的說,「屆時我們不將「火龍珠」作壽禮,「孿生二叟」自然向我們下手。」

俠丐得意的一笑說:「我老人家不是說過要用智取嗎?我們只須如此,怕這兩個老小子不相信?」

藍天鵬聽了,神色仍有些遲疑。俠丐一見,立即一拍藍天鵬的肩頭,充滿信心的說:「小夥子,你放心,到時候看我的眼色行事,保你逢凶化吉。現在先吃點東西,飯後咱們就上路。」

藍天鵬和俠丐馬五匆匆飯罷,逕自走出店來,但是,在藍天鵬的肋下衫帶上,已經沒有了那兩顆「火龍珠」。店門口的店夥一見俠丐和藍天鵬走出來。立即將胭脂馬解下來。俠丐馬五,再度恢復了他的嘻笑之態,轉首望著藍天鵬,笑著說:「小夥子,你這身衣著還像個公子哥兒,這匹馬還是由你來騎吧,果真我老花子騎在這馬上,怕不笑掉了別人的大門牙才怪。」

藍天鵬笑一笑,伸手將馬接過來,這才看清馬鞍是紫檀鞍架,上面像牙雕花,金鞍頭,銀踏蹬,彩鴛絲級馬首系紅纓,真所謂人飾衣裳馬飾鞍,仔細看來,愈顯得這匹胭脂馬神駿高大,騎悍威猛。正打量間,一旁的俠丐已笑聲催促說:「別看啦小子,上馬吧,別人已經等得不耐煩啦。」

藍天鵬一聽,自然知道是「孿生二叟」正在暗中窺伺,但他卻毫不在意的問:「我騎馬,那您老人家怎麼辦?」

俠丐哈哈一笑說:「馬屁股又圓又肥又寬大,我老花子站在上面就成啦,還可以居高臨下,監視著那兩個老小子。」

藍天鵬頷首會意,飛身上馬,兩腿略微一碰馬腹,紅馬一聲低嘶,徑向東鎮口放蹄馳去!這時未時已經過了,剛交申初,街上行人較為稀少,但藍天鵬仍竭力勒著馬勢,以免驚擾行人。但是,這匹胭脂寶馬,由於失去了同伴,似乎不甘單獨馳騁,任你緊勒絲級,依然昂首狂奔,眨眼已出了鎮口。

藍天鵬自幼即愛馳馬,騎術已具相當火候,是以,一出鎮口,立松韁繩,只覺天際旋飛,大地倒逝,兩耳風聲呼呼,心胸不由一暢!就在這時,鞍後突然響起俠丐的哈哈笑聲說:「小夥子,向左邊看,這匹胭脂寶馬,雖然快如電掣風馳,恐怕仍擺不脫那兩個老小子。」

藍天鵬一聽,這才想起俠丐馬五叔立在馬股上。回頭一看,只見老花子鬚髮飛舞,破衣飄拂站在馬股上,穩如磐石。轉首再向左看,只見數十丈外的一道防風細竹後,一黑一白兩道快速人影,正向著官道同一方向平行飛馳,應僅是暗中跟蹤。打量間,又聽鞍後的俠丐笑著說:「你別看這兩個老小子已是八九十歲的老頭子了,兄弟倆仍是形影不分,手足情深,就因為這樣,才便宜了「虎尾鞭」高明賢。」

藍天鵬乍然間鬧不清是何意思,不由迷惑的間:「便宜了什麼?」

使丐笑聲說:「兩個孿生的老小子,昔年都愛「金鳩銀杖」劉金花,一個劉金花怎能嫁他們兄弟兩人,所以才便宜了「虎尾鞭」高明賢呀,你小子別以為這是幾十年前的事,但這兩個老小子依然對劉金花的愛心不變,光杆到底,至今未娶。所以我老人家的靈機一動,才說你小子是拿「火龍珠」去拜夀送禮。」

藍天鵬聽得劍眉一嗓,不以為然的說:「「孿生二叟」會相信嗎?」

俠丐立即正色說:「當然不相信,不過我們一迸「高家樓」,兩個老小子不信也得信了,你小子放心,他們絕不會搶心愛人的壽禮就是。」說話之間,跨下官道逐漸徐徐上升,一直延伸至一裏外的是河堤上。

 ※ ※ ※ ※ ※ ※ ※ ※ ※ ※ ※  ※※

催馬馳上河堤,藍天鵬的目光倏然一亮。只見河寬數十丈,清波蕩漾,漁舟蕩漿,村婦褂邊洗衣烷紗,舟子村姑情歌對答,好一幅村野升平圖畫。但是,就在這宜人景色中,對岸的分岔河口兩邊,突然掀起一陣驚訝喧嘩。

藍天鵬心中不解,循聲一看,只見河口的部甜水面上,一道白色碎浪水線,上浮一個黑點,正向水河中如飛馳來。那道白線飛馳極快,眨眼之間已到河心,加之藍天鵬的飛馬前進,立即看清碎浪白花水線上的黑點,竟是一個人。

藍天鵬看得暗吃一驚,心想,世上竟真的有「踏波飛渡」這等絕世輕功。繼而凝目一看,踏波飛渡的那人竟是一個年約六旬的灰袍老道,而最令藍天鵬吃驚的是,那老道的發髯上,在西斜的日光映照下,竟閃爍著一點金光,顯然是一支金簪。同時,也想起俠丐在店中說的話:「你的武功只能和時下二流人物打個平手,要遇到崆峒派金簪級的老道,恐怕就要技遜一籌了。」

藍天鵬看了河面上踏波飛渡的老道,再和俠丐馬五叔的話加以對照,他不禁對師父命他找「銀衫劍客」尋仇的能力表示懷疑了。心念未完,踏波飛渡的老道,距離岸邊已餘下兩三丈了,只見他手持拂塵,背後劍柄系著金絲穗,身形略微一動,雙袖猛揮,身形淩空而起。

金簪老道身在空中,一個懸空瀝鬥,飛撲而下,飄然落在河灘上,嚇得附近村婦村姑紛紛逃離,齊聲驚呼。金簪老道見岸上村婦村姑的驚呼亂跑,看也不看,飛身上堤,越野馳去,眨眼已被防風林遮住。而河邊「蔔」的一聲,一方長約三寸的木板,應聲撞至沙灘碎石上。驚魂甫定的村婦村姑們,再度發出一聲驚叫。

藍天鵬一見水中沖上岸來的踏板,不由冷冷笑了,同時,傲然自語說:「我以為那道果真的「踏波飛渡」,原來腳下踏板子。」

話聲甫落,鞍後的俠丐已正色說:「小夥子,「了塵」的腳下雖然踏著板子,有他這等輕功身手的人,矚目當今武林,幷不太多。」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五叔認得那個老道?」

俠丐曬然一笑,說:「不但認識,十多年前,還數度大打出手呢。」

藍天鵬一聽,愈加關切的說:「五叔此番返回中原,可聽說崆峒派的現任掌門「玉虛上人」,受人蠱惑,野心勃勃,妄圖稱霸武林,先設總壇於崆峒山,繼而四出網羅武林高手的事情嗎?」

話未說完,鞍後的俠丐馬五,已哈哈一笑說:「玉虛老道,自得了廣成子的手著秘芨後,便貪心暗起,意圖稱霸武林,這兩年來雖然網羅了不少高手,但是仍不及「龍鳳會」中的人才濟濟呀……」

俠丐再度哈哈一笑說:「女人不敢以真面目見人,那還用說嗎,非疤即麻,八成醜得像個母夜叉。」藍天鵬聽得深覺有理,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立在鞍後的俠丐見藍天鵬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再度哈哈笑了,同時,打趣的說:「小夥子,你該不會想娶那位女龍頭吧。哈哈,小夥子,馬五叔告訴你,那位女龍頭即使不是滿臉的疤麻,恐怕也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啦。」說罷,又是一陣快意的哈哈大笑。

藍天鵬一聽,只氣得俊面通紅,脫口分辯說:「小侄自幼就和表姐蕭瓊華,情投意合,她在「神尼」處學藝期滿,必會下山到處找我,而且……」

俠丐馬五驚「咦」一聲,不由迷惑的說:「你方才在店中不是說和蕭丫頭逃散了嗎?怎的又說在「神尼」處學藝?」

藍天鵬本來還想說自己還有師妹丁夢梅,但被俠丐給打斷了。方才由於不便說自己的師父去盜「神尼」的瓊漿露,所以將「神尼」和他曾飲瓊漿露的事刪掉了。這時見問,只得含糊的說:「我師父當時曾見大風雪中有一道快速身影經過崖上,根據那人的快速身法,斷定就是「長白神尼」……」話未說完,數裏外的半空中,突然升起無數火花。

俠丐雖覺藍天鵬的話不對題,但誤以為黃衫中年人意在安慰藍天鵬,免他過份感傷,或許蕭瓊華也喪命在對氏二賊的手下了。這時一見數裏外的半空中現出火花,也有意改變話題說:「小夥子,該快一點啦,半空出現火花的地方,就是「高家樓」,看樣子壽筵就要開始了。」

藍天鵬定神一看,這才發現紅日已經落山,西天佈滿晚霞,己是日暮時分了!再看半空火花下,一片濃蔭中,現出了閣簷樓影,尤其正中一棟高大建築,形同高塔,已明顯的看清,那上面懸滿了燈籠。

打量間,鞍後的俠丐已笑著說:「小夥子,看到了嗎?上面來滿了燈籠的建築就是著名的高家樓,據說是高明賢曾祖時建的,至今已有百多年歷史,傳聞樓脊的泥鯉口裏銜著一隻玉碗,玉碗裏有一對金魚,那對金魚就是高家的寶貝……」

藍天鵬一聽,立即不屑的說:「那一對金魚有什麼可貴處?」

俠丐一聽,立即正色說:「據說好處很多,不但可療傷治病,還可起死回生……」

藍天鵬立即插言道:「高大俠的祖父是否仍健在?」

使丐曬然一笑,毫不遲疑的說:「莫說高大俠的祖父啦,就是高大俠本人也在七八年前壽登極樂啦。」

藍天鵬立即駁聲說:「那為什麼在高大俠彌留的時候,不拿樓脊上的金魚給他吃?」

俠丐被他說的一楞,不由哈哈一笑說:「小夥子,真有你的,你居然能把我老花子問倒了。」

說去之間,距離高家樓已不足二裏了,但是,全莊上都點燈火,已清晰可見。尤其應外的護莊林中,車馬人聲,喧囂沸騰,顯然都是前來賀壽人們的車馬僕從。將至高家樓前,突然出現一條筆直莊道,直通燈火輝煌的莊門前,藍天鵬機警的遊目一看,發現四野無人,立即低聲說:「五叔,現在四野無人,我們何必定要前去高家樓?」

俠丐馬五立即沉聲說道:「兩個老小子就在莊林裏頭,你只要一撥馬改道,我們就有麻煩了啦。」

藍天鵬一聽,只得縱馬向莊門前馳去。這時天色已逐漸暗下來,半空中「碰碰」炸開的火花,愈顯得壯觀美麗,莊門前吹鼓手,吹吹打打,仰首看焰火的數百僕從,不時發出采聲和歡呼,莊門上,更是懸燈結彩,真是喜氣洋溢。門階上下,垂手站著幾個新衣壯漢,仍有不少人捧著紅盒匣,出出進進,唱禮報名之聲,此起彼落,顯然是各方人物贈送的壽禮照單收下。

藍天鵬縱馬奔至莊門前和立在鞍後馬股上的俠丐馬五叔,幾乎是同時躍下地來。立在階下的新衣莊漢,早已滿含笑的迎過兩個來,一個接過馬,一個恭聲說:「公子爺和老當家的,你們快請吧,壽筵就要開始了。」

藍天鵬謙和的頷首為禮,將馬交給了另一莊漢,這才發現莊護林內,鍋勺叮噹!煙火騰騰,牆下堆滿了未開封的酒壇,招待僕從車夫的酒筵,就在林內開起來。在莊漢的引導下,藍天鵬跟在俠丐身後走時莊門內。莊門內的高大照壁前,一列排著數張方舊,圍滿了喝名報禮的人,只聽人如中,高聲喝禮聲此起彼落:「白馬寺——淨雲大師——謹贈商代檀爐一個——」

「大黃莊——老莊主「鎮拐鎮人方」——謹贈上唐窯磁馬一個——」

「神家寨——九寨總寨主「雙筆判」汪洪臣——謹贈幼貂皮袍一件,珍貴珍珠兩串——」

藍天鵬一聽,暗自焦急,不由用手碰了一下俠丐馬五。俠丐會意,立即望著引導莊漢,笑著說:「我老花子姓馬,是貴莊老菩薩的昔年老友,這位是關東摩天嶺「冷香谷」的藍少谷主,路過貴地,欣逢老菩薩華誕,特來拜夀,幷有珍貴至寶,當面獻給老菩薩,請管家直引壽堂。」

引導莊漢一聽,趕緊恭聲應是,轉身由屏門走進。一進屏門,藍天鵬的目光不由一亮——只見眼前一座高階大廳,燈火通明,紅線飄風,廳階上下,立滿了三山五嶽的武林人物,互相寒喧,把臂敍舊,歡笑之聲,不絕於耳。但在大廳高階上,岸然立著一位身穿長衫,鼻架眼鏡的老先生,手裏拿著筆紙,好似剛剛唱過了名。因為一直暗中跟蹤藍天鵬和俠丐的「孿生二叟」剛剛走進廳門。

由於廳高數階,藍天鵬只能看到達廳內懸滿了精緻紗燈,看不見廳內情形。就在藍天鵬的老先生,一面會意的連連頷首,一面拿筆記在紙上。匆匆寫畢,老先生首先看了一眼廳內,接著又向藍天鵬和俠丐肅手示意。就在藍天鵬和使丐登階的同時,老先生已開始朗聲唱名:「昔年戰友,丐幫的馬老當家的,暨關東摩天嶺「冷香谷」藍少谷主,同來拜夀——」

摩天嶺冷香谷六字一唱出,廳裏廳外頓時一靜下所有人的驚異目光,一齊向著藍天鵬身上射來。藍天鵬一見所有武林賀客的目光一致向他望來,他立即挺了一挺胸脯,因為「冷香谷」在武林中的名聲,畢竟不同。但他卻忘了在響亮的名聲之外,還有去年「冷香谷」被焚,老谷主被擊斃,曾經轟動武林的驚人消息。

這聲高聲唱名,不但震驚了三山五嶽前來拜夀的各路英雄,也驚動了廳內壽婆「金鳩銀杖」起身相迎。藍天鵬登上廳階,方始發現一道猩紅地氈,直伸到內廳紅燭高燒的供果前,桌後錦屏上,高懸巨大紅蟑,巨樟的中央,綴著一個高達八尺的大「壽」宇。這時,正有一位一身鮮紅勁衣,背著紅絲劍穗的少女,攙扶著一位藍衣黑裙,手持金鳩頭銀拐杖的老婆婆迎出來,顯然就是「金鳩銀杖」高老太。

俠丐馬五一見,趕快急走幾步,向著藍衣老婆婆,深深一揖.笑聲說:「小弟馬五,特來為老大姐拜夀,幷願老大姐是人世長生不老的神仙……」

「金鳩銀杖」高老太一見,也極端愉快的呵呵笑著說:「原來是你馬五弟,這些年你都瘋到哪里去了?」

俠丐馬五哈哈一笑說:「小弟的事說來話長,先讓藍賢侄給你拜夀再說。」說罷轉身,望著藍天鵬,介紹說:「鵬兒,這位就是今天的壽婆,沒說的,快叩頭吧。」

藍天鵬本想深深一揖算了,這時一聽,只得一揖到地,恭謹朗聲說:「晚輩藍天鵬,特來為前輩拜夀,謹祝前輩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話之間,屈膝下跪,伏身叩首。

「金鳩銀杖」慌得連忙伸手個扶,同時連聲呵呵笑著說:「不敢當,不敢當,少谷主請起快請起。」說話之間,已將藍天鵬扶起來。「金鳩銀杖」扶起藍天鵬,目光一直不離藍天鵬的俊臉上,這位曾經叱吒大江南的風雲老婆婆,閱人無數,見過了不知多少俊美少年,但從沒見過像藍天鵬這等英挺俊秀的飄逸少年,因則神情不禁一呆。

藍天鵬見「金鳩銀杖」如此打量他,俊面雖然微紅,但心中也有些不耐。但立在「金鳩銀杖」身邊的紅衣少女,卻忍不住輕輕扯了一下「金鳩銀杖」的衣袖,同時含羞悄聲呼了聲「娘」。「金鳩銀杖」急忙一定心神,趕緊呵呵乾笑兩聲,竟望著藍天鵬介紹,說:「呵呵,藍少谷主,這是小女蓮英。」

藍天鵬拱手一揖說:「小可藍天鵬幸會高姑娘。」

而高蓮英竟含笑嬌聲說:「小妹高蓮英,向藍家哥哥萬福了。」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楞,急忙抬頭,這才看清高蓮英,年約十六七歲,生得蛋形臉,彎月眉,杏眼桃腮,小巧的嘴,看來雖然嬌艶,卻缺少女孩子應有的柔媚,顯然是個不易招惹的小姑娘。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輕蔑冷哼!也就在冷哼的同時,「金鳩銀杖」已慈祥的呵呵笑著說:「馬老弟和藍少谷主席間坐,請恕老身慢待。」

俠丐馬五卻突然變色說:「既然前來給老大姐拜夀,禮總是要有的。」說著,早將握在手中的一個紅布小包,看來兩寸有餘,謹慎的放在「金鳩銀杖」的手裏,同時鄭重的說:「這是藍賢侄唯一存有之物,自覺留在身上不便,特地贈給老大姐壽禮,還希望老大姐當面收下。」

「金鳩銀杖」久曆江湖,閱歷淵博,一看俠丐的慎重神色和語氣,便知小紅包裏不是平凡東西,是以略微推辭了兩句,終於笑著說:「既是這樣,老姐姐我就收下了,不過,萬一藍少谷主用得著的時候,就請再到老身這裏拿。」

俠丐趕緊歡聲說:「那是當然,那是當然。」說話之間發現「孿生二叟」就立身不遠,而藍天鵬也看到一臉怨怒神色的「小霸王」,正咬牙切齒朝著他看。

在這時,廳外的老先生,再度朗聲高唱:「天臺涵綠谷少俠歐陽紫光臨拜夀。」

「金鳩銀杖」一聽,再向俠丐鵬天鵬肅個手,徑向廳口迎去。藍天鵬聽到「天臺」兩字,宛如急雷轟頂,急忙一拉俠丐,悄聲說:「五叔,請這邊來。」說話之間,拉著俠丐徑向右廳間走去,而廳門外的高階上,也正有另一位飄逸蕭灑的,英俊美少年走進來。

藍天鵬本能的轉首向外一看,星目一亮,脫口一聲驚「啊」倏然停止了前進,頓時楞在當地。俠丐馬五見藍天鵬神色一驚,倏然止步,目光驚異的望著廳外,心中一動,也轉首向廳外看去。轉首一看,虎目倏然一亮,暗呼「奇怪」,也不由楞了。
2008-10-10 14:54#1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第三章  金鳩銀杖

只見一個年約十八九歲而又極其俊美的少年,正登上廳階飄逸的向廳內走來。根據方才的唱名,顯然就是那位天臺少俠歐陽紫。這位歐陽少俠,衣著幾乎與藍天鵬相同,銀灰儒巾,亮緞銀花公子衫,唯一不同處,是歐陽紫著高底粉靴,而腰間也多了一口斑銀劍。尤其和扶著『金鳩銀杖』前迎的高蓮英兩相對照,這位歐陽少俠的面龐,尤為白嫩嬌好,而在氣質上高蓮英缺少女孩子應有的柔媚,而這位歐陽少俠,也缺少男孩子應有的英氣。

歐陽紫一見『金鳩銀杖』出迎,立即朱唇展笑,露出兩排碎玉般的編貝皓齒,文靜的深深一揖,略帶童音的恭聲說:「晚輩歐陽紫特來為前輩拜夀,並祝前輩松柏長青,福壽綿長。」說話之間,屈膝叩了下去。

『金鳩銀杖』趕緊肅手請起,並慈祥的呵呵笑著說:「少俠遠由天臺前來,一路之上,多受風霜之苦,快請廳內待茶。」說罷,又為愛女高蓮英介紹,而這一次,高蓮英並沒有自稱小妹。

這時,廳內席間交談的英豪,以及立在廳外武林賀客,鴉雀無聲,但所有的目光已由藍天鵬的身上移到了歐陽紫身上了。

俠丐馬五看罷,不由望著目光仍盯著歐陽紫的藍天鵬,低聲問:「小夥子,你認識那位歐陽少俠?」

藍天鵬目光不移,微微搖頭,卻迷惑的說:「五叔,您不覺他有點像表姐蕭瓊華?」

俠丐驚異的『咦』了一聲,再度轉首去看已向廳內走來的歐陽少俠,同時,悄聲說:「傻小子,我老人家怎知你表姐蕭瓊華長得是什麼樣子?」

藍天鵬目光不移,自語似的低聲說:「眉目面貌都有些相似,便身材似乎比表姐高了些。」

俠丐一聽,毫不遲疑的低聲說:「那是因為他穿的是厚底粉靴之故。」說話之間,歐陽紫已飄逸的走進內歷來,同時俠丐發現歐陽紫的雙眸似水剪,丹臉若嬌花眉桃翠柳,朱口不大,心中一動,不自覺的悄聲說:「傻小子,可能是個雛兒。」

『雛兒』就是指『小姑娘』的意思,藍天鵬因而迷惑的問:「雛兒?」俠丐見藍天鵬問話並未小聲,心中不由一驚,因為那位歐陽少俠已經距離他們不遠了。吃驚之間,轉首一看,果然,那位歐陽少俠正以兩道利劍般的目光,威淩的向他和藍天鵬望來。俠丐看得悚然一驚,不由暗贊:好精湛的內功。

但是,當歐陽紫的威淩目光移至藍天鵬俊面上的時候,目光冷電再度暴漲,但卻一閃而逝。

大廳左右席間靜立的群豪一見,俱都心頭一震,相顧失色。似乎對這位歐陽少俠,在弱冠之年,便有了如此深厚的內功,將來的成就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俠丐馬五更是焦急,不自覺的暗凝功力,因為他認定那位歐陽少俠必然會過來找他藍天鵬理論。

因為,世上男生女相,貌如潘安的少年多的是,但要把人家美貌公子比喻成『小姑娘』,就是一種侮辱。俠丐心裏明白,僅由那位歐陽少俠的眼神判斷,如果動起手來,他老花子未必就得勝把握了。尤其,對方以如此精淇的內功,而以『萬刃之王』的劍來對敵,假設再是一柄上古神兵,一旦真氣貫注劍身,僅飛酒暴漲的劍氣寒芒,亦足傷人。正在暗自戒備,豈知,那位歐陽少俠和藍天鵬的目光接觸後,神色立即緩和下來,而且似乎有意過來而又遲疑不決。

俠丐是何等人物,立即微一頷首,含笑招呼說:「歐陽少俠請這邊坐。」

那位歐陽少俠謙恭頷首,綻齒微笑,正待舉步,驀然有人急聲說:「少俠請到這邊來。」說話之間,由對面擺滿的桌登前,急步奔過來一個身穿線衫的年青人。

藍天鵬和俠丐馬五一看,竟是『惡虎莊』少莊主『小霸王』吳金雄。那歐陽少俠見『小霸王』

向他招呼,只得停身止步,但一雙飛挑的修眉,不由微微一蹩,顯然表示對『小霸王』並不認識。

『小霸王』來到近前,立即擋在歐陽紫的面前,顯然有決阻止歐陽紫過去會藍天鵬和使丐。歐陽紫一見『小霸王』擋在面前,立即有些不耐煩的問:「我與閣下並不相識,何事向我招呼?」

『小霸王』見歐陽紫問話並不謙和,心中不禁有氣,但仍拱手含笑,自我介紹說:「小弟吳金雄,世居黔北『惡虎莊』,家父吳勝……」

話未說完,歐陽紫已曬然一笑,說:「閣下原來是吳少莊主,失敬失敬,不知有何見教?」

『小霸王』見歐陽紫曬然而笑,意含輕蔑,尤其卓然而立,傲不還禮,心中更加有氣,但仍強奈著性子,說:「小弟的大師伯極想結識歐是少俠……」

歐陽紫立即插言問:「你大師伯現在何處?」

『小霸王』急忙轉身一指對面席間,急切的說:「就在貴賓室門前。」藍天鵬和俠丐,也隨著歐陽紫轉首看去,一看之下,竟是那個在河上踏板渡水,身穿灰道袍背露金絲劍柄,頭插金轡的『了塵』老道。

只見『了塵』老道,立身在廳館的兩間檀屏小室門前,三角眼精光閃閃,手撚著幾根狗纓胡傲然看著歐陽紫,頷首微笑,完全以長老自居。藍天鵬一見,立即望著俠丐低沉的忿聲說:「原來吳金雄是崆峒派俗家弟子,方才不知,否則,應該在他的身上追出松雲老道和『黑手三郎』的下落來。」如此近的距離,『小霸王』吳金雄自然聽得到,是以,立即忿忿的回頭瞪了藍天鵬一眼。

那位歐陽少俠,看了『了塵』一眼,竟對『小霸王』歉然一笑說:「吳少莊主請先回告令師伯,稍時小生自會前去請教。」說罷,跨步就待向藍天鵬這邊走來。豈知,『小霸王』橫身一閃,竟然將歐陽紫的去路擋住,同時沉聲問:「歐陽少俠可是與他們相識?」

藍天鵬一見,頓時大怒,正待出口喝叱,俠丐已將他的右腕扣住,同時悄聲警告說:「傻小子使不得,此地是『金鳩銀杖』的壽堂,天大的怨仇,也得等出了『高家樓』再說,否則,惹起公憤,壞了江湖規矩,那還得了?」

說話之間,那邊的歐陽紫,已剔眉沉聲說:「吳少莊主,算你走運,今天是劉前輩的好日子……」

『小霸王』心中仍記著輸馬之辱,被摔之恨,因而也沉聲問:「不是好日子又怎樣?」

歐陽紫修眉飛剔,雙目冷芒暴漲,同時曆色低聲說:「要你立即血濺此地。」地字方自出口,那邊的『了塵』已怒聲低喝:「金雄過來」。

『小霸王』本待發作,但聽了『了塵』的低喝,只得沉聲說道:「歐陽小子,今天算你運氣好,咱們走著瞧。」說罷轉身,悻悻的向『了塵』那邊走去。

歐陽紫也不甘示弱,冷冷一笑,傲然沉聲說:「很好,上自你師祖,下至你師父師伯,少爺隨時候教。」話一出口,兩廳靜立席間觀看的武林賀客無不震驚,當然,在場的人中,也有不少面透不服之色,但礙於江湖規矩,今天不能鬧事,只得將不服之氣壓下去,其中藍天鵬就是暗中不服之人。

俠丐自然看出藍天鵬的神色,立即悄聲警告說:「傻小子,在這種場合,自己沒有真才實學者,身後沒有人撐腰,嚇死這位歐陽少俠,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一派之尊的『玉尊上人』

也一起牽扯在內,稍時這位歐陽少俠過來時,你要好好掏掏他的底細。」說話之間,那位歐陽少俠,已神色自若,朱唇含笑的走過來,因而,藍天鵬也不便回答俠丐什麼。

俠丐一見歐陽紫,立即笑嘻嘻的自我介紹說:「歐陽少俠,我老花子馬五,你應該聽說過了吧?」

歐陽紫聽得神色一喜,趕忙拱手恭聲說:「原來是譽滿江湖的俠丐老前輩,晚輩歐陽紫這廂有禮了。」說話之間,深深一揖到地。由於滿廳賀客的注視,和『金鳩銀杖』仍在繼續迎接前來的賀客,俠丐不便朗聲大笑,但仍抱拳還禮笑著說:「歐陽少俠能記得老花子在江湖上的一點薄名,的確難得,老花子聽了由心眼裏感到高興。

歐陽紫也含笑謙恭的說:「晚輩時常聽人談起前輩昔年在武林中的俠義事蹟,仰慕至極,待等晚輩獨立行走江湖時,傳說前輩已去仙山修真了……」

話未說完,俠丐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但他卻緊斂笑,壓低聲音風趣的笑著說:「入山是實,但卻險些修掉了魂。」說罷共同一笑,趕緊轉變話題說:「來,讓我給少俠介紹一位新朋友。」

說著,轉身笑指身側的藍天鵬,介紹說:「這是誼侄藍天鵬。」

話剛開口,歐陽紫的神色突然一驚,指著藍天鵬,驚異的脫口說:「什麼,你就是藍天鵬?」

俠丐一見,心知有異不由迷惑的問:「怎麼,少俠原來認識他?」說話之間,特地看了一眼歐陽紫舉起的纖修手指。

歐陽紫似是驚覺失口,一面急忙放下右手,一面搖頭含糊的說:「晚輩不認識,只是……好像在什麼地方聽說過這個名字。」

藍天鵬這位頗像表姐蕭瓊華的歐陽少俠,原就有些親切之感,這時聽他說似在什麼地方聽說過,愈認為必是與表姐家有何淵源的親戚。是以,急忙向前下,拱手含笑說:「小弟世居摩天嶺『冷香谷』,先父雙諱崇仁,朋友贈他一個美號『金背刀』……」

歐陽紫的神情已趨鎮定,是以未待藍天鵬話完,趕緊拱手說:「藍老前輩,威鎮塞外,譽滿四海,小弟仰慕已久,今日幸會藍少谷主,已慰平生,殊感榮幸,今後尚望藍少谷主,多賜教益了……」

藍天鵬一心想知道歐陽紫是否與表姐蕭瓊華家有親誼關係,是以,也急忙拱手,謙和的笑著說:「彼此彼此,今後小弟向少俠請教之事正多,尚望少俠不吝賜教才好。」好字出口,話鋒立轉,趕緊改變話說:「小弟姑母藍亦蘭,人稱『銀空藍燕』……」

歐陽紫一聽,再度拱手謙和的說:「藍前輩巾幗女傑,懲奸除惡,纖手無情,小弟已久聞名的……」

俠丐早已看出藍天鵬的心意,立即在含笑插言道:「那麼藍少俠的女兒蕭瓊華,少俠總該認識了?」

恰在這時,廳外突然樂聲大作,同時,廳階上的唱禮上老先生,也朗聲說:「廳內的諸位英雄豪俠,暫請移駕廳外片刻,以便擺設席桌。」話聲甫落,廳內立即掀起一陣桌凳移動聲,立在桌凳間敍舊的群豪一面談笑,一面紛紛走向廳外。

俠丐似乎有意離開,立即舉步,一指廳外,笑著說:「你們年青的捉對談談,我老花子去找那些老不死的聊聊。」

歐陽紫一聽『捉對』兩字,嫩白的臉龐突然習飛上兩片紅霞,但他卻趕緊微躬上身,向舉步走去的俠丐,恭身說:「馬前輩請便。」

藍天鵬雖沒說話,但卻躬身相送,目注俠丐走向廳外。但是,當他本能的將目光看向廳門時,仍陪著母親『金鳩銀杖』站在廳門口的高蓮英,也正轉首含笑,深情的和他望來。藍天鵬看得心頭怦然一跳,俊面發燒,但瞬即波湧向廳外的武林賀客擋住了。因為他看得出來,這高姑娘的笑中有特別的含義,畢竟,他對女孩子的這種表情並不陌生,在師妹丁夢梅和表姐蕭瓊華身上,他已經領略過了。

正在回味方才那瞥嬌笑是何用意時,身旁的歐陽紫,卻冷冷的問:「藍少谷主的感情,與高姑娘已經很密切了?」

藍天鵬心中一驚,愕然對歐陽紫低聲說:「歐陽兄千萬不要誤會,小弟今天前來拜夀,完全是事出無奈,在此以前,小弟根本不認識前輩和高姑娘的。」說話之間,發現高家的男僕人等,紛紛忙著移動桌凳,大廳內已沒有了群豪的蹤影,於是,立即改口提議說:「歐陽兄,我們出去談。」話罷轉身,伸手去握歐陽紫的右腕,但是,剛剛觸及歐陽紫的細膩的手腕,卻被歐是紫巧妙的閃開了。

歐陽紫是個極為精明的人,他在閃手之際,卻不露痕跡的趁機肅手,謙和的微一含首,笑著說:「天鵬兄請。」

藍天鵬因為剛才俠丐已經說過歐陽紫是女孩子的話,所以這時對她非常注意,這時看歐陽紫的舉動,心中也有一絲疑惑。但面上可沒有任何表示,是以頷首示謝,當先向大廳的右側門走去。

兩人穿過忙碌的男僕人等和桌凳,到達廳側門時,廳簷欄臺上以側門高階下,業已立滿了由廳內走出來的群豪。而最令藍天鵬和歐陽紫注意的是一個立在側門門下,一身黑衣,背插雙刀的物媚豔麗女子。

黑衣狐媚女子,年約二十五六歲,瓜子面龐蛾眉,一對桃花眼,兩片鮮生的薄櫻唇,尤其那道小巧挺鼻,更不誘人,而她一身黑綢勁衣,緊襲著她的豐滿嬌軀,高低凹凸,曲線玲現,更是充滿了對男性的吸引魁力。這時黑衣狐媚女子,嬌態懶慷,半倚著門柱,雙目微眯著,鮮紅的唇角掛著一絲挑逗性的微笑,目光柔和的望著藍天鵬和歐陽紫,似乎有人用指一推,她就會跌倒。

藍天鵬看了黑衣狐媚女子一眼,和歐陽紫匆匆走過,沿階向廣院中走去。廣院中已立滿了三三兩兩的武林賀客,各談分別經過,但他們對走下側廳門階的藍天鵬和歐陽紫,仍極注意。由於廳側院中立滿了武林賀客,藍天鵬一面前進,一面低聲問:「歐陽兄,那個黑衣女子是誰?」

歐陽紫立即嬌哼一聲,忿忿的說:「一個不知羞恥的人。」

藍天鵬初曆江湖,尚沒有閱人經驗,是以驚異的說:「怎麼會呢,看來姿色並不庸俗嘛,只是稍微輕浮了一點。」

歐陽紫一聽,不由有些生氣的問:「你知道她是誰?她就是『雙刀黑玫瑰』呀。」

藍天鵬一聽,卻毫不考慮的說:「玫瑰是花中最豔麗的呀。」

歐陽紫見藍天鵬如此,不由氣得脫口說:「可是別忘了玫瑰有刺呀。」話一出口,歐陽紫突然驚覺自己的口氣有些近乎責備。剛剛認識就如此出言爽直,很容易使對方反感或誤會,是以,趕緊放緩聲音,笑著說:「我們到花園那邊去談。」說話之間,舉手指了指廣字對面,匆匆走在當前。

藍天鵬舉目一看,這才發現廣院的對面有一道孔磚花牆,一道月形門恰在中央,牆外的鮮花小村,在明亮的燈光照耀上,清晰可見。看看將至月形門前,歐陽紫立即換了較謙和的聲調,問:「天鵬兄,你可回頭看看,那些武林賀客中,有女也有男,看看可有和『雙刀黑玫瑰』交談,甚或正面看她一眼?」

藍天鵬依言回頭,發現『雙刀黑玫瑰』正走下廳階,目光望著這面,紅唇綻著微笑,緩步走來。同時,藍天鵬也發現了在『雙刀黑玫瑰』的豐滿雙股旁,左右各懸掛著一個鼓鼓的黑絨縹囊。

再看滿院中的武林賀客,果然沒有一人向她頷首招呼,而大都在『雙刀黑玫瑰』走過之後,側目瞟她一眼,而且神色間在都透著一絲畏懼。

藍天鵬看罷已經走出月形門,立即望著歐陽紫,驚異的說:「這位黑玫瑰的武功,這等厲害呀?」

歐陽紫冷冷一笑,輕蔑的說:「武功僅能算得上是二三流高手,厲害的是她那兩囊歹毒暗器。」

說話之間,兩人已走至一座朱亭前。藍天鵬肅手讓歐陽紫先登亭階,同時似直似假的笑著問:「歐陽兄時下想已列身一流高手之中了?」

歐陽紫一聽,不由笑了,笑的很自然,也有些甜,但卻風趣的說:「小弟現在還談不上入流。」

藍天鵬聽得一愣,他雖然對歐陽紫因有些像蕭瓊華而頗具好感,但他對歐陽紫的回答,卻有些不以為然,因而不解的問:「這麼說,歐陽兄是初人江湖了?」

歐陽紫淡淡一笑,微蹩修眉說:「在江湖上行走,也有兩三年工夫了。」

藍天鵬一聽,不禁有些生氣,但仍耐心的問:「方才歐陽兄自稱尚未入流是何意思?」

歐陽紫以秋水般的明眸,柔和的望著藍天鵬,淡雅而又無可奈何的笑著說:「兩年多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流的高手和小弟過招,小弟自然無法入流了。」

藍天鵬一聽,怒火倏起,這話說的實在太狂了,乍然聽來,好像沒有人和歐陽紫發生過衝突似的。仔細想來,再和他對『小霸王』的譏言對照,顯然是連『玉虛上人』都未看在眼內,其他人等,又怎能和他歐陽紫相提並論?心念未畢,似乎已看出藍天鵬心意的歐陽紫,特又謙和的說:「看天鵬兄,一派書生裝束,徒手未攜兵刃,想必是掌上功夫了得?」

藍天鵬在梵淨山苦學九個多月,受黃衫中年人的感染,一旦動氣,立即失去涵養功夫,由於對歐陽紫的傲言不滿,本待說初次下山,還沒有拿過兵刃,但竟毅然沉聲說:「僅略有心得而已,談不上了得。」

歐陽紫聽了,淡雅一笑,不像藍天鵬那樣內有怒火,慍色立即透出表外。藍天鵬一看,不由又追問了句:「歐陽兄敢莫是不信?」

歐陽紫立即搖手正色說:「不,不,小弟當然相信,不過當今武林中,他的弟子敢於徒手不攜兵器者,只有一人,尊師想必是……」話剛至此,倏然住口,突然望著藍天鵬,機警的低聲說:「有人來了。」

藍天鵬轉首向月形門外一看,除了兩圃盛開的鮮花,和兩株修剪整齊的美人蕉外,根本沒有人影。繼而凝神一聽,心中暗吃一驚,果然有人匆匆走來,藍天鵬吃驚的不是猜疑來人是誰,而是驚于歐陽紫在和他談話之間,尚能分心暗察十數丈外的可疑動靜,這份功力,他藍天鵬就差了一籌。但他在心念電轉,看向月形門的一瞬間,卻脫口說:「好像步履很匆促,會不會是那位『黑玫瑰』?」

歐陽紫贊服的點點頭,但卻說:「步履匆促,但卻不是黑玫瑰。」

藍天鵬想不出是誰,不由迷惑的問:「為什麼?」

歐陽紫立即淡淡的一笑,輕蔑的說:「只怕她沒有這麼大的膽。」

藍天鵬一聽,恍然似有所悟的起身說:「一定是我馬五叔來了。」

歐陽紫依然是淡淡地一笑,但卻風趣的說:「他是有意離開的,何必再多事找回來。」

藍天鵬誤以為歐陽紫指的是俠丐有意去會老朋友,是以並未疑他,但他卻不解的望著月門口,說:「會是誰呢?」

歐陽紫卻神秘的一笑,說:「自然是那位熱情待客的高姑娘。」高姑娘三字方自出口,月形門內果然紅影一閃,現出了一身鮮紅的高蓮英。高蓮英一見藍天鵬和歐陽紫都在小亭上,立即驚喜帶嗔的笑著說:「你們這兩位貴賓真是的好像捉迷藏似的,害我找了好半天。」

藍天鵬見來人果然是高蓮英,也自然的含笑走下亭來。但是,歐陽紫卻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什麼事如此嚴重,要勞姑娘的芳駕來找我們?」

高蓮英一跺小蠻靴,立即有些焦急的嗔聲說:「壽筵馬上開始啦,單缺你們兩位……」話未說完,藍天鵬兩人已走向高蓮英立身的月形門前,但是,歐陽紫卻風趣的說:「奇怪,這麼多賓客,開席不下百桌,高姑娘怎的說單缺我們兩人?」

高蓮英被問得豔麗的嬌面上,立時飛上兩片紅霞,但她為人精靈,依然大方而爽朗的嬌聲笑著說:「一個是由塞外趕來的少谷主,一位是由天臺前來少俠客,都是武林世家,關係密切,怎能會不令小妹注意。」話罷轉身,三人並肩向院內走去。

這時院中,果然沒有了三五成群的武林賀客,卻見燈火通明的大廳內,人影移動,似是正在依序人座。高蓮英前進中,一見大廳內紛紛人席的群眾,心中似乎想起一件大事,柳眉一蹩,不由望著歐陽紫,關切的問:「歐陽少俠,方才排名次的時候,鳳凰城的『呂祖觀』觀主『了塵』

道長說,天臺既沒有武林世家也沒有一方霸主,而我娘也不清楚你的家世,『了塵』又堅持你的席次不能和我娘排在一起。」

藍天鵬一聽天臺既沒有武林世家,頓時想起俠丐要他好好探探歐陽紫家世的事,想到俠丐藉口離去,定是為了此事,而他方才閒聊一陣,竟錯過了這個機會,此刻想來,不禁有些後悔。這時見高蓮英談起歐陽紫家世的事,自然格外注意。同時,他也確信歐陽紫和高蓮英在此之前,並不認識,但他在小亭上察覺有爭促腳步聲,而歐陽紫竟肯定來人是高蓮英。念及至此,他才驚覺到歐陽紫的功力,不但比他高,而在智慧上,似乎也要勝他一籌。

心念間,瀟灑的歐陽紫,毫不生氣,反而淡淡一笑說:「武林陋規,不足為訓,難道一定要有武林世家的聲勢和一方強豪霸主的威名才可以前來拜夀?而又必須和壽星壽婆坐在一起?小生認為應該以長者為尊,讓那些雖不是一方霸主,雖沒有武林世家的年長賀客與劉前輩坐在一席…

…」

話未說完,高蓮英已以不滿的口吻,贊同的說:「是呀,像那個『惡虎莊』的『小霸王』吳金雄,他只是代表他爹前來,也把他和少林的長老『淨海』禪師排在一起了。」說此一頓,突然又想起什麼,又轉首望著藍天鵬,繼續說:「還有一件事更氣人,『了塵』老道硬說藍少谷沒有資格和我娘一起坐。」

藍天鵬尚未表示意見,而歐陽紫都忿聲插言問:「為什麼?」

高蓮英也忿忿不平的說:「了塵說,藍少谷主已是家破人亡之人,冷雲山莊早已被毀,藍老英雄也早已謝世,冷雲山莊已經有名無實了。」話未說完,歐陽紫早已發現藍天鵬俊面鐵青,殺氣沖天庭,冷電閃閃的目光,閃爍不停,忿怒顯然已達極了,因而碰了一下高蓮英,反而和聲問:「後來呢?」

高蓮英自然也看到了,她對自己的爽快直言,非常後悔,趕緊笑著說:「後來大家都堅持藍少谷主應該與我娘同席,『了塵』才沒話說。」說罷已到了廳側門的高階,高蓮英立即含笑肅手說:「請。」

藍天鵬和歐陽也不推辭,逕自登階。立在側門的高家男僕人,一見小姐和客人進來,紛紛躬身施禮。進入廳側門,只見近百桌鋪有紅布的酒席,在左右側廳內平均擺好,眾豪有的已就位有的仍在走動,由於人數眾多,大多數尚未坐下來。仙廳壽台那邊,乃由那位戴眼鏡的老先生,高聲唱名道:「甘陝魚豫秦,五省總嫖局魚建忠魯大鏢客……」

高蓮英一聽,立即焦急的說:「哎呀,不知道唱到藍少谷主的名次沒有?」說話之間,竟急步超前,一面以玉手分開阻立席間的群豪,一面連聲致歉。

群豪見是『金鳩銀杖』的愛女,紛紛含笑讓開了一條通道。藍天鵬本想就在側門附近找個座位,但看了個性爽朗,格外熱心的高蓮英如此關切他的名次問題,只得跟在身後前進。歐陽紫對名次問題似乎看得更談,由於藍天鵬繼續前進,也只得跟在身後。

藍天鵬無心聽那老先生以悠揚的聲調,朗聲唱名,本能去看壽堂那方高約丈五的鮮紅壽屏和五隻尺大金漆騙幅,拱圍著足有六尺高的金漆大壽字,在廳內近百盞明亮紗燈的映照下,金輝閃閃,十分醒目。壽屏的下麵供桌上,高燃一對壽燭,並有壽桃壽麵鮮花瓜果等物。打量未完,已到了內廳前沿,只見廳內的中央,已用十數張長桌,排成出一個『凹』字馬蹄形,中央尊位上,一張金漆壽字太師椅,空座無人,任何人都知道那是要給壽婆『金鳩銀杖』坐的。

在壽椅的兩邊,即是『孿生二叟』,由此可見兩人在武林中的地位,緊靠黑衣壁而坐的鄧是『了塵』老道。再其次是一位身軀修偉,紫面無須。霜眉光頂,身穿百袖衣的老和尚,相貌威嚴,暗透慈祥,在老和尚的身邊,居然坐著『小霸王』。由於有『小霸王』在旁,那位紫面無須的老和尚,顯然就是高蓮英方才說的少林長老『淨海』禪師。

『淨海』神師,坐在『了塵』和『小霸王』之間,手扣念珠,神色安祥,對於將『小霸王』

的位置和他赫赫有名的少林的長老排在一起,毫不在意,完全表露了一位得道高僧的深厚涵養。

在『小霸王』吳金雄以下,已是側桌,便能看到側臉和背影,顯然也都是領袖一方的人物。

在壽椅右側白衣史的下麵第一位,即是丐幫長老俠丐馬五,其次是一位身穿煙緞勁衣的老者了。煙緞勁衣老者,年約七旬年紀,霜眉銀髯,虎目含威,但他炯炯的目光,不時看向人群,神色略透焦急,顯然是在尋找什麼人。再其次是位中年雍容婦人,上穿青緞羅衣,無法看到下身。

正在看向對面,驀聞那位老先生,高舉紅帖,朗垢唱名:「關東摩天嶺『冷香谷』藍少谷主坐……」

藍天鵬尚未有所行動,一旁邊不及待的高蓮英,早名急聲說:「在這兒。」說罷,不由藍天鵬分說,徑向長桌的前端走去。藍天鵬本待不過去,但上坐的俠丐五叔,卻微微頷首要他就座,加之高蓮英的熱忱待客,只得走了過去。走至桌尾一看,原來是『敬陪末座』只剩下最後一個位置了。

緊靠『淨海』禪師上坐的『小霸王』,本來想趁藍天鵬就位時,故意諷譏一兩句,出出心中的惡氣,但是,當他發現高蓮英特別引道藍天鵬和歐陽紫入席時,已經是滿腹爐火,這時再看了高蓮英的熱情、急切,更是內心惱火,恨不得忿然離席,因為『小霸王』早已在外謠傳高蓮英已是他的未婚妻了。

看到是最後一張椅子的高蓮英,神情尷尬,面透溫色,但是她仍強展嬌笑,肅手請藍天鵬就座。跟在身後的歐陽紫,也在暗中悄悄推了藍天鵬一下。藍天鵬在這些因素下,只得毅然坐在最末位的大椅上。但是,歐陽紫竟自己搬來一張圓凳,坐在藍天鵬身邊的桌頭上。滿桌群豪一見,立即發出一陣低笑。高蓮英本想以代母敬酒為名,陪坐在藍天鵬的位側桌頭上,沒想到竟被歐陽紫搶先了,當然她作夢也沒想到,歐陽紫早已看透了她的心事。

那邊唱名的老先生,低頭在鏡框裏一看,不由一愣,但他不能得罪客人,只得望著燕療紛紛落座的群豪,故意朗聲說:「諸位來賓,非常抱歉,沒有唱到尊名的客人,請在兩廳各桌上,隨意落座。」但是,和藍天鵬悄聲談笑的歐陽紫,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依然坐在原位上。

『小霸王』雖然早已看出,只要歐陽紫一離開,高蓮英馬上就會坐在那裏,這當是他極不希望,也是極不願意看到的事,但是。他此刻怒氣,怒火,羞忿,惱惱,填滿了一肚子,迫使他不自覺的忿聲自語說:「真是不知趣,哪有這麼厚臉皮的人,沒資格上坐,陪在桌頭上也好。」

藍天鵬一聽『小霸王』這一句一語雙關的話,頓時大怒,但是,他尚未出言指責,歐陽紫已冷冷一笑說:「姓吳的小輩,不知趣厚臉皮的人,正是你自己,『冷香谷』的藍老英雄,業已西歸極樂,而你呢?你爹『喪門棍』尚未死,你便等不及要坐他現在的位置了。」

紛紛落座的群家一聽,有的震驚歐陽紫的大膽,有的知道『喪門棍』父子狼藉聲名的人,便故意發出一聲譏諷哄笑。由於將『小霸王』排在『淨海』禪師下手位置是『了塵』的意思,惡道聽了自然是沉不住氣何況人人都知道『小霸王』是崆峒派『了凡』的俗家弟子。『了塵』因念於此,加之方才歐陽紫的辱及『玉虛上人』,是以再也忍不住倏然立起,同時,橫目怒聲說:「你這後生晚輩怎可在武林前輩的壽筵上,語無倫次,出口不祥。」

歐陽紫依然靜坐不動,好整以暇的譏聲插言說:「有修養道行高的高增高道,未曾發言先宣佛號,你了塵連個『無量壽佛』都不會,只知道豎眉瞪眼,亂吼亂叫,讓你當觀主實在不倫不類,有些瞎胡鬧。」

話未說完,滿廳數百英豪,立即發出一陣如雷哄笑。『了塵』自恃是崆峒派首席弟子,未來的掌門繼承人,一向狂傲自大,目無餘子,他焉能忍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青人,當著各地前來拜夀的英豪面前,公然羞辱?是以,猛地一拍桌子,舉手指著歐陽紫,厲聲說:「無知小輩,目無尊長,居然膽敢侮辱貧道……」

話未說完,坐在俠丐馬五下張大椅上的煙緞勁衣老人,已很帶溫色的沉聲說:「了塵道長,老朽本不願在這吉祥歡樂的壽筵開始前,多言惹事,實在說歐陽少俠和吳少莊主,年青氣盛,鬧兩句嘴也就過去了,你當師伯的非但不阻止師侄,反而聲言厲色指責,這就有失你長老的風度了。」

『了塵』見煙緞勁衣老人,指的全是他的錯,心中愈加氣惱,但對方說的合情合理,都是自己的錯,而且對方又是赫赫辣手的人物,只得沉聲問:「照郭總堂主這麼說,他是有資格擠身上座嘍?」

藍天鵬一聽『郭總堂主』,心中不由一動,斷定那位煙緞勁衣老人,可能是『龍鳳會』的人物。心念方動,正待向歐陽紫詢問,歐陽紫已冷冷一笑,目注『了塵』,沉聲說:「少爺的家聲和在武林的地位,遠比你了塵高出多多,要論資格,你們崆峒派『金簪』級的人物,沒有一人有資格與少爺同席並座。」

如此一說,全廳震驚,立即掀起一陣嗡嗡議論聲。『了塵』一聽,只氣得老臉的青,吹鬍子瞪眼睛、渾身抖索,咬牙切齒,不知他是真的氣壞了,還是語塞詞窮,頓時無法言語。恰在這時,那位神情惶惶的老先生,趕緊高聲朗唱:「吉祥時刻已到,請諸位貴賓滿酒。」

如此一嚷,大家才想起今夜是前來拜夀,在一陣騷動低笑一聲中,拭杯執壺,酒香立時滿廳。、一個新衣小童,早已為歐陽紫增加了一套杯著匙碟,並為兩人滿上了酒。『了塵』看了這情形,只得鐵青著老臉,悻悻的坐了下去。

藍天鵬和歐陽紫,會心的一笑,回頭一看,這才發覺身後的高蓮英不知何時走了。就在這時,那位戴眼鏡的老先生,再度朗聲高呼:「諸位貴賓,壽星駕到,讓我們熱烈歡迎她……」

一話未說完,滿廳群在早已『轟』然起立,紛紛鼓掌歡呼,聲震廳瓦,歡聲雷動,不由令人振奮激動。加之廳外鼓樂大作,鞭炮劈啪,立將方才不愉快的氣氛沖淡無遺。一臉悻色,老臉鐵青的『了塵』,這時候也不得不隨著群豪起立來歡迎,強自咧出一絲絲的笑意。

藍天鵬和歐陽紫,同樣含笑鼓掌,起身歡迎,這才發現高蓮英正扶著老母『金鳩銀杖』,在檀屏隔成的貴賓室內,向這邊走來,明眼人一看就可想到,必是高蓮英看出情勢不妙,才匆匆去將老母請出來。這一招果然做對了,在樂聲鞭炮聲,以及掌聲歡呼聲中,所有人的目光一致集中在『金鳩銀杖』的身上,所有英豪的臉上,也為這位壽婆掛著歡笑。

『金鳩銀杖』在愛女的攙扶下,手支著銀杖,臉上掛著有些牽強的笑,方才發生爭論的事,高蓮英顯然已經轉告她了。到達壽椅前,一個近五十歲的新衣僕婦,恭謹的將銀杖接過去,高蓮英也退後兩步讓老母『金鳩銀杖』走至椅前。

『金鳩銀杖』游目全廳,目光閃爍,看了全廳數百英豪對她的熱誠鼓掌歡呼、才真熱的連連頷首,笑著說:「謝謝!謝謝,薄肴水酒,招待不周,請諸位多喝幾杯。」

話聲甫落,歡呼和掌聲更熱烈了。一旁的俠丐馬五,也趁機朗聲說:「諸位,讓我們共同舉杯,祝我們的壽婆,壽比南山高,福如東海水,最好是白髮變黑,恢復她昔年的嬌美。」

俠丐如此一嚷,齊聲歡呼,歡聲雷動,震耳欲聾,即使老臉上從沒一絲笑意的『孿生二叟』

也不由笑了。藍天鵬和歐陽紫,自然也不例外,同時舉杯,一飲而幹,歐陽紫看來儒雅文靜,但他喝酒的猛勁,就如同他的個性,實不輸于藍天鵬。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的俠丐,看得迷惑不解,不由暗皺眉頭,立在『金鳩銀杖』椅後的高蓮英更是目不轉睛。

『金鳩銀杖』爽快的幹了杯中酒,立即舉起雙手,愉快的說:「諸位請坐,諸位請坐。」喝禮的老先生,也朗聲說:「壽筵開始。」話聲甫落,立在廳內四角及門外的數十男仆,立即忙碌起來。

於是,壽筵即在歡笑猜拳,舉杯呼幹中,開始了。『金鳩銀杖』落坐椅上,舉杯向左右兩列長桌上的賀客敬酒,雖然看到了末席的藍天鵬和歐陽紫,但對歐陽紫坐在桌頭上的事,並沒有任何表示,顯然是怕惹起不愉快的事。

酒尚未過三巡,兩邊各桌上的群豪,已開始湧人馬蹄形凹部,紛給前來向『金鳩銀杖』喝酒了,眨眼之間,中央那片寬長不足兩丈的地方,已擠滿了人。藍天鵬看了這情形,方才明白馬蹄形桌位中央這塊空地的作用。由於桌前面擠滿了向『金鳩銀杖』敬酒的人,藍天鵬眼前的視線正好被遮住,因而頭腦冷靜立即想起探問歐陽紫底細的事。於是,先舉杯向歐陽紫敬酒,之後,謙和的笑著說:「小弟與歐陽兄可謂一見如故,既是好友,彼此都應該瞭解對方的家但小弟總不敢開口,深怕交淺言深……」

歐陽紫未待藍天鵬話完,立即淡雅的一笑說:「這麼說,天鵬兄也認為天臺世家是默默無聞的了?」

藍天鵬一聽,俊面微紅,趕緊正色說:「歐陽兄千萬不要誤會,你知道小弟初入江湖,對武林中許多事尚不盡知,譬如今天壽慶的『金鳩銀杖』劉前輩……」

歐陽紫一聽,立即以恍然想起的口吻,插言說:「有關劉前輩的事,小弟知道的最多……」

藍天鵬一聽,知道歐陽紫有意打岔,顯然,是避免談他的在天臺的家世,看來『了塵』的確知道天臺沒有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繼而一想,又覺不妥,如果歐陽紫沒有顯赫家世,何以敢大言『了塵』也無資格與他並坐同席?如果說他大言欺人,而處處又顯示歐陽紫的功力較他藍天鵬尤高一籌,即使他喜愛狂妄自大也不敢將崆峒派的一派之尊掌門人都不放在眼內,須知,這等於是向崆峒派全派挑釁,而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的行徑。

心念間,已聽歐陽紫繼續說:「昔年劉前輩的成名兵器是鐵彈引她改用鳩杖還是近三十年的事,由於她聲言與敵交手時,杖頭上的金鳩內能噴出極歹毒的金絲蛇的毒液,所以絕少有人和她交手,尤其杖中的毒蛇液是白色的,噴出之時,更加不易防範,是以,劉前輩這些的上來,還未逢過敵手……」

藍天鵬一聽『金鳩銀杖』的兵器裏有毒,俊面立時變色,因為『對氏雙雄』和『鐵頭陀』等人,就是仗著各種毒物為惡,因而沉聲說:「這麼說,死在她杖中毒蛇液誕的高手,必定很多了?」

歐陽紫似乎知道藍天鵬突然色變的原因,立即搖首一笑說道:「恰恰相反,二三十年來竟沒有一個。」

有些意外的『嗯』了一聲,藍天鵬不由迷惑的問:「為什麼呢?」

歐陽紫蕪爾一笑說:「因為劉前輩的銀杖裏,根本沒有蛇的毒液。」

藍天鵬一聽,面色立即緩和下來,同時,似有所悟的說:「小弟知道了,這必是劉前輩的攻心之戰。」

歐陽紫立即點頭贊同的說:「天鵬兄果然聰明,一點即破,這件事直到黑道群醜設計將劉前輩擒縛時,方始發現劉前輩的金鳩頭和銀杖身,莫說空心就是連個針眼大的小孔都沒有。」

藍天鵬聽至此處,內心十分感動,不由關切的問:「後來怎樣了呢?」

歐陽紫含笑繼續說:「那些黑道條雄,檢查過銀杖後,深受感動,非但沒有虧待劉前輩反而英雄式的款待她,但也自那時起,劉前輩就絕江湖閉門不出了。」說此一頓,轉首望著熱情敬酒的群豪,繼續說:「這些人中,有不少是昔年敗在她的『金鳩銀杖』下的豪傑,這些人非但不恨她,反而敬重她,以前翻臉成仇的,現在卻都成了她的好朋友了。」

說話之間,神色漸趨黯淡,繼而黯淡一歎,說道:「但是有的人早在劉前輩之前,就想到這種攻心策略,聲言他的暗器上喂有劇毒,一旦被擊中,午時立刻人為一灘血水……但是……他的結果……很慘……以至鬱悶而死……」說至最後,神色慘白,聲音顫抖,最後低得幾乎聽不清是什麼了。

藍天鵬一看,知道歐陽紫說的那個人必然與他有密切的關係,只得同情的寬聲說:「人的際遇不同,因而改變了他的命運,由於兵器的不一樣,因而也得到了相反的結果。

歐陽紫聽得神色一驚,不由正色問:「這件事,你已經瞭解了。」

藍天鵬聽得一愣,望著歐陽紫,久久才迷惑的問:「什麼事我明白了?」

歐陽紫迷惑的眨一眨明眸,正待說什麼時,桌有突然有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說:「藍少谷主,讓我有榮幸敬你一杯。」

藍天鵬轉眼一看,心頭不由一震,不知何時,狐媚的『雙刀黑玫瑰』,已舉著酒杯,含著嬌笑,俏生生的站在桌前了。人家前來敬酒,不管她的用意如何,對人家總不能失禮,是以,急忙含笑,舉杯起身。但是,就在他伸手舉杯的同時,歐陽紫倏然起身,伸手將他的右手和酒杯握住,同時,怒目望著『雙刀黑玫瑰』,低聲警告說:「黑玫瑰,我鄭重的警告你,你如果想在藍少谷主身上打主意,可別怨我歐陽紫手辣心狠,將你亂劍分屍。」

『雙刀黑玫瑰』聽了並不生氣,鮮紅的嘴唇一撇,垂目看了一眼歐陽紫握在藍天鵬手上的修長五指,輕蔑的說:「幹麼這麼認真,他又不是你的?」

歐陽紫未待『雙刀黑玫瑰』話完,立即剔眉低叱說道:「黑玫瑰,你若膽敢胡言亂語,當心你今夜挺屍此地。」

『雙刀黑玫瑰』好似為了息事寧人似的冷冷一笑,說:「歐陽紫,我想我的辦法,你努你的力,咱們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誰有辦法是誰的。」

歐陽紫立即低聲說:「只要你有那個膽子。」

『雙刀黑玫瑰』也不睬歐陽紫,向著藍天鵬,狐媚的一笑,一面轉身離去,一面嬌聲說:「藍少谷主,我們再見了。」

藍天鵬雖然知道『雙刀黑玫瑰』聲名不好,但雙方毫無過節,而且除了稍顯輕浮之外,他也沒看出『雙刀黑玫瑰』有什麼不好的,是以也微微欠身,含笑說了聲:「再會。」

歐陽紫一等『雙刀黑玫瑰』擠進人群中,立即望著藍天鵬,嚴重的警告說:「今後遇到到她必須格外謹慎,你不要認為她是前來敬酒,須知她在吐氣,彈指、敬酒、碰杯,無一沒有毒素!

只要你一不小心,便會著了她的道兒。」說話之間,兩人同時落座,相對一笑。

藍天鵬不知『黑玫瑰』的底牌,尚一面向歐陽紫舉杯,一面毫不在意的說:「小弟與她無怨無仇,她害我何來?」歐陽紫一聽,氣得倏然將舉起的酒杯又放下來,朱唇方啟,但欲言又止,在鮮花般的俊美面龐上,卻飛上兩片紅雲,心想:這真是個呆頭鵝。

所幸這時,滿廳突然掀起一陣如雷歡聲,藍天鵬和歐陽紫定神一看,發現桌前湧來擠去的群豪,正紛紛舉著酒杯,歡聲高叫著『好好』走回原席。轉首再看『金鳩銀杖』和俠丐等人,發現高蓮英藍神色緊張,暗透焦爭的在晃動的人隙中向這邊張望。

高蓮英正感焦急之際,突然發現藍天鵬和歐陽紫仍坐在原位上,而且正向她那邊望,急切的臉龐上,神色一喜、立即安心的笑了。看她那副神情,顯然是因為群豪敬酒之際,代母應付,當時無暇顧及藍天鵬和歐陽紫,這時見兩個並沒離去,一顆芳心才安定下來。藍天鵬和歐陽紫見高蓮英見他倆頷首微笑,兩人也禮貌的含笑點點頭。

群豪尚未完全歸位,那位唱禮的老先生,已經朗聲說了:「諸位貴賓,現在就請武林獨步,譽滿江湖的『撒花飛刀』卓女俠,表演她仗以成名的絕技以助酒興。」話聲甫落,滿廳立即換起一陣如雷掌聲和歡呼。

藍天鵬和歐陽紫一聽,這才恍然大悟。方才群家突然紛紛歸席的原因,原來是要請人出來表演絕技助興。歐陽紫卻蹩眉悄聲地說道:「在喜慶壽筵之前,最好不要開這個頭。」

藍天鵬雖然不幾天就十九歲了,但他仍沒脫掉看熱鬧的孩子氣,聽說有人表演絕技,自然高興,這時見歐陽紫反對,不由一不解的問:「為什麼?」

歐陽紫知道藍天鵬初入江湖,尚不懂明爭暗鬥,誰也不服誰的惡習,因而淡雅一笑說:「稍時你就知道了,恐怕難有好結果,只是不知道誰提議的。」

說話之間,發現『了塵』老道,正向著坐在煙緞勁衣老人郭總堂主下張椅上的青衣雍容中年婦人,諂笑要求道:「滿廳英雄都在急切希望一開眼界,卓女俠也別推辭了。」

歐陽紫一看,立即恨聲說:「原來是這個惡道耍的花招。」藍天鵬見是由『了塵』提議,看熱鬧的興趣立即沒有了,反而升起一股怨火,同時,他也愈加佩服歐陽紫的看法。

再看那位雍容的卓女俠,柳眉微盛,面有難色,望著『了塵』謙遜說:「像我這點微未小技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我看還是道長……」

『了塵』未得卓女俠話完,立即連連頷首笑著說:「當然當然,卓女俠表演過了,貧道理當獻醜。」話未說完,滿廳英東再度掀起一陣縱湧采聲。

『金鳩銀杖』雖然知道筵前獻技,極可能為她惹來麻煩和不快,但滿廳為神壽前來的群豪俱都那急切希望熱鬧,身為女主人的她,自是不能裝聾作啞。於是,滿面展笑,探首向卓女俠,親切的要求說:「各路朋友既然這麼熱烈歡迎你,賢妹就表演一下你的絕招,讓各路英雄朋友們開開眼界……」

話未說完,那位卓女俠已用暗示性的神色為難的說:「姐姐,你是知道的……」『金鳩銀杖』

自然知道卓女俠暗示會鬧出不愉快的事來,但已勢成騎虎,只得親切的頷首笑著說:「姐姐知道,我想不會的。」那位卓女俠無可奈何的一頷首,只得由椅上坐起來。

滿廳群豪一見,又是一陣熱烈掌聲和歡呼。那位卓女俠,就在掌聲歡呼聲中,脫下青羅衫,露出裏面的一身青緞勁衣,離席走向桌前的空閒地方來。滿廳群家,人人興高采烈,唯獨身穿黑白兩種極端顏色的。孿生二叟:依然月光呆板,神情冰冷,尚端起酒杯飲了口酒。

那位卓女俠一至席前的空地上,藍天鵬這才發現在她的柳一腰前後,插滿了淡藍絲綢的明亮彎刀。這種彎刀,連刀柄也不過四寸,背厚刃薄,看來似是十分鋒利,前後左右,至少有二十柄之多。打量問,那位卓女俠已在中央紅氈上立定,向著滿廳群豪一抱拳,謙和的說:「我這點微未小技,實在不敢在諸位面前展露,稍時萬一失手,還望諸位前輩、英雄、和朋友,多多包涵。」

話罷,又是一陣熱烈掌聲,隨之靜的鴉雀無聲,落葉可聞。

那位卓女俠行抽出兩把彎刀,上揮下插,左擋右推,好似對敵招架。接著身形一抖,未見如何作勢,空中已多一把,就在空中彎刀力竭下墜之際,雙手一抖,又有兩柄彎刀同時飛出——群豪一見,對卓女俠的小巧手法,不由齊聲喝了個『好』。

緊接著,卓女俠身形一旋,雙手飛舞,眨眼之間已是刀光、清影,和一座纖纖指山!群豪一見,立即暴起一陣連續不絕的掌聲和采聲。就在群豪的掌聲中,卓女俠的身影已大刀光青影中消失,而且,飛刀的範圍逐漸擴大,幾乎將兩丈方圓的空間占滿。由於彎刀旋的飛傳,只見一團濛濛淡藍色彩,宛如一片晴空,而那些彎刀。在滿廳的燈光下,一閃一閃,宛如無空的寒星,架勢至極,壯觀至極。

不知何時,全廳數百人眾,竟靜的沒有一絲聲音,僅聽到彎方飛舞帶起的風聲和輕嘯。就在群豪屏息,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中的時候,那團青氣寒一中,突然飛出一柄彎刀,其疾如電,直向『了塵』的面門奔去。群家一見,個個渾身一戰,俱都本能的發出一聲驚呼。

『了塵』也正看得出神,這時一見寒光照面,不由大吃一驚,本能的仰面向後倒去——但聽『哢嚓』一聲,『了塵』一的頭領,已將腦後和雕花椅背碰了個粉碎,而那柄彎刀,卻在『了塵』

的桌前一尺處,斜過『淨海』禪師的桌上,滑過『小霸王』的額右,修遷旋飛,退向左側飛去。

也就在『了塵』碰毀椅背的同時,另一柄擲出的彎刀,也在線女俠的空位上方通過,淫向右側廳旋轉飛去,因而俱都將『了塵』碰斷椅背的事忽略了。雖然兩柄彎刀不在同一時刻擲出,但卻幾乎同時繞過左右群豪的頭頂上空飛回。待得群豪的視線隨著兩柄飛旋的彎刀回至卓女俠的身上以後,卓女俠已將所有旋飛的彎刀收起來。

卓女俠一等將最後兩柄彎刀收起,立即拱手向著滿廳群人謙虛的排:「獻醜,獻醜,請諸位不要見笑。」話聲甫落,滿廳群豪再度報以熱烈掌聲和喝好,『金鳩銀杖』為了沖淡方才的尷尬氣氛,也隨著俠丐馬五,以及那位煙緞勁衣老人等,人鼓掌歡笑。

老臉青一陣紅一陣青的『了塵』,雖然明知卓女俠有意戲弄,但彎刀距離他桌前尚有一尺便斜走了,距離『淨海』禪師的面前,反而比他近的多。心念及此,只得自認倒黴,萬一爭論起來,對方反而指他自已不沉著,徒增眾豪的注意和譏笑。這時見卓女俠演華歸坐,本想也鼓掌喝好,但他內心的羞忿懊惱,令他實在無法表現這份高深修養。卓女俠歸坐後掌聲久久才歇下來,但彼此稱讚之聲,依然不絕。

藍天鵬自然也不例外,他立即望著身邊的歐陽紫,贊佩又低聲說:「卓女俠這招『藍空飛易』

的確稱得上獨步武林,一旦施展開來,十多個高手休想欺近……」

歐陽生未待藍天鵬話完,卻淡淡的插言說:「就怕到時候施展不開。」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

覺得歐陽紫的話聲太高了,吃驚的虛目一看那位卓女俠、果然以淩厲的目光看了歐陽紫一眼。歐陽紫非但沒有歉色,反而向卓女俠緩緩點頭,綻唇一笑。

藍天鵬覺得歐陽紫太不應該了,不自覺的沉聲說:「雙方交手,自然是逐漸施展絕招和功力的……」

話未說完,歐陽紫已淡然一笑,暗含駁斥的說:「那是庸俗的打法,武功高超的人便不如此了。」

藍天鵬一聽,俊面微紅,不由倔強的道:「真正武功高超的人又有幾個?」

歐陽紫目光依然望著卓女俠,聽了藍天鵬的話,僅淡雅一笑而不答,那幅神態,顯然他歐陽紫就是武功高超之人。藍天鵬看了這神態,的確暗泛怒火,他雖然知道歐陽紫必是大有來歷之人,否則也不會二兩句話就把『雙刀黑玫瑰』嚇走了,但是歐陽紫這份狂妄神態,實在令人難以忍受,至少不該在一個想結交他做朋友的人面前,擺出這幅姿態。

心念間,正待沉聲說什麼,驀見歐陽紫目光望著卓女俠,似是自語,又似對他藍天鵬,看來又像似對卓女俠說:「如果走『選』宮,破『丁』位,劍綻三朵梅花,挺劍直人,即使不攔腰斬斷也要削掉幾個手指頭,這一個缺點不能算不大。」

藍天鵬下意識的去看卓女俠,發現那位卓女俠的雍容面龐竟然大變,雖然鬢角上已滲出一絲油汗,但仍沒忘了向歐陽紫感激頷首微笑。看了這情形,藍天鵬的怒火也因而消失了,顯然,歐陽紫是有意激起卓女俠注意,而好意指點卓女俠應當防範的弱點。同時,他更進一步的瞭解歐陽紫,對方非但劍俠肝義膽,而對他藍天鵬,似乎也是顯得格外關懷。

心念未畢,驀聞群豪中,一個洪亮的聲音,欣然說:「既然吳少莊主,自覺技拙,俺『湘南五虎』就出來表演一套『梅花陣』讓天下英豪笑一笑。」

藍天鵬循聲一看,這才發現左側門的一桌酒席上,做然站起五個身材不一,相貌不同,年齡不等的勁衣壯漢來。就在五個壯漢起身的同時,『小霸王』已忿然由椅上立起來,同時轉首望著五個勁壯漢,沉聲說道:「說本少莊主技拙不敢出場?本少莊主只是覺得天下英雄齊集一堂,不願炫露一番罷了。」說話之間,忿然離席,繞過橫卓,向席前空間走來。

自稱『湘南五虎』的五人一見,立即冷冷一笑,說:「既然你出場了,那咱們兄弟看你的…

…」

藍天鵬由於沒有注意事情經過,不由望著上首椅上的老人,問:「請問前輩……」

話剛開口,老人已謙和的含笑說:「不敢當,少谷主有話請講。」

藍天鵬依然禮貌的問:「請問方才是怎麼回事?」

老人笑一笑,略合輕蔑的低聲說:「方才俠丐馬長老要『了塵』觀主也人場獻技,想必是『了塵』自覺心神尚未寧靜,擔心出手出醜,所以才希望他的師侄『小霸王』先行表演援急……」

話未說完,已站在中間紅絨地氈上的『小霸王』,已向全廳群豪拱手,沉聲說:「在下吳金雄,天生臂力,伏虎降龍,因而蒙熱心朋友送了在下一個美號『小霸王』,現在在大廳之內,既沒有洪鼎,也沒有青獅,在下就請幾位自認體力過百的朋友出來,讓在下將尊駕幾個人,托舉起來……」

話未說完,依然是方才發話的壯漢,脫口說:「就讓俺兄弟五人來好了。」

『小霸王』怒聲道:「好。」可惜使足了勁,『小霸王』也沒有舉起五人,只好訕訕下場。

藍天鵬淡然一笑,『小霸王』看見藍天鵬在笑,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怒視著藍天鵬道:「小子,你有種上來試試。」

此種情形下自然不如藍天鵬推辭,何況有那麼多武林豪傑看著,藍天鵬也不能弱了『冷香谷』

和自己父親的名頭,因此淡淡一笑,走到場中,也不多說,既不挽袖,也不撩衣,蹲下身握住中間一人的腳,同時,和聲問:「五位準備好了沒有?」湘南五虎五兄弟咬牙閉嘴,並沒有一人吭聲,僅老大一人點了點頭,顯然已運足了功力。

藍天鵬淡然一笑,猛的挺身,也大喝一聲:「起——」起字方自出口,『呼』的一聲,『湘南五虎』竟然應聲而起。而最驚險的是藍天鵬竟然趁『湘南五虎』上升之際,將握住腳脛的右手鬆開了。緊接著,右掌一翻,竟單掌托在中間一人的靴底下——一聲『啊呀』,燈光搖曳,中間一人的頭,巧妙撞倒一盞紗燈上,燈內滾燙的燈油,滴了他一脖子,因而痛得大叫。

全廳刹那一靜,接著暴起一陣聲震廳瓦的如雷掌聲。俠丐馬五傻了,歐陽紫也呆了,而高蓮英則喜的又蹦又跳,忘了她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了。『孿生二叟』相顧愕然,『了塵』和『小霸王』吳金雄,早已驚得面無人色了。

藍天鵬托著『湘南五虎』,就在原地轉一周,緩緩將人放下來,氣不喘臉不紅,神色自若的。

於是,再向已經鬆開手臂的『湘南五虎』,拱手笑著說:「五位當家的委屈了,兄弟在這裏謝過。」

『湘南五虎』雖是粗人,但卻極識時務,立即紛紛抱拳,紅著臉說:「少谷主驚人神力,俺兄弟由衷的佩服。」

群豪見『湘南五虎』坦誠認輸,掌聲再掀起高潮。藍天鵬供手過群豪,即和『湘南五虎』向原位前走去。『了塵』想了想,覺得今夜他和『小霸主』,被卓女俠和藍天鵬兩人掃盡了臉上的光彩,想到崆峒積極目的,旨在稱霸武林、如果連一個後生小子都比不過,還談什麼領袖群倫,傲視江湖。

心念至此,故意冷冷一笑,望著走向原位的藍天鵬,沉聲說:「舉重只是一種巧勁和蠻力,算不了什麼真本領硬功夫。」說罷轉身,又望著『小霸王』,沉聲說:「金雄,將你的酒杯遞給我。」

他的話聲尚未落,藍天鵬又折身走回了紅氈中間。『了塵』由『小霸王』手中接過酒杯一看,發現藍天鵬又走回中間不由神情一呆。全廳議論紛紛的群豪,也逐漸靜下來,目光一致望著藍天鵬,顯然有些茫然不解,而歐陽紫和俠丐的眉頭,也蹙在一起了。藍天鵬身形尚未完全立好,已望著神色驚異的高蓮英,含笑謙和的說:「高姑娘,請你擲給我五個壽桃。」

『金鳩銀杖』滿臉展笑,神情迷惑,不解的回頭去看愛女。高蓮英早已興奮的在供桌上拿了五個鵝卵大小的面制壽桃,一面含著愉快的笑,一面一個一個的向藍天鵬擲來!『了塵』看了這情形,故意擺出一副輕蔑而又迷惑的微笑。藍天鵬拉過五個壽桃,微躬上身,先向高蓮英說聲『謝謝』。接著,面向群豪一拱手,含笑朗聲說:「方才有人說舉重是一種巧勁,並非真正的功夫,兄弟願再獻薄技一娛諸位嘉賓。」

說此一頓,一面將手中的五個壽桃舉起來,一面指著壽屏,繼續說:「兄弟這時有五個壽桃要在與人交手中,射在壽屏上的五隻銅幅的頭上,俗語說:『五福獻壽』,兄弟今晚卻表演個人的是『五福獻壽桃』。」

話未說完,滿廳英豪立即掀起一陣議論,所有人的目光,又紛紛投向供桌後面的巨大壽屏上一致可著壽字周圍的五隻尺大騙幅。群豪看了那五隻騙幅,不少人笑了,在座的英豪中,以暗器出名的,可說大有人在,而暗器當然是在與人交手之際打出。歐陽紫和俠丐馬五,也暗自焦急,覺得藍天鵬江湖閱歷太淺,不知見好收場,這一次恐怕要把才得來的一點好評,也給掃光了。

藍天鵬知道歐陽紫和俠丐馬五兩人正以埋怨和焦急的目光望著他,是以,看也不看兩人,望著群豪一拱手說:「哪位朋友願意下場與兄弟走幾招?」

話聲甫落,『了塵』已望著『小霸王』,連連施展催促眼神,但是『小霸王』是敗兵之將,心裏有數,是以遲疑不敢出場。高蓮英一見,深怕藍天鵬失手,趕緊含笑嬌聲說:「小妹來陪天鵬哥走幾招。」

這聲親熱的『天鵬哥』一出口,俠丐馬五、歐陽紫以及『雙刀黑玫瑰』的眉頭俱都蹙在一起了。但是,就在高蓮英繞桌準備入場之際,『小霸王』大喝一聲:「我來陪你。」

大喝聲中,竟然飛越席上,直撲場中。『小霸王』勢挾妒火怒火,前仇後恨,宛如一隻瘋狂猛虎,飛落場中,也不答話,一招『泰山壓頂』,揮拳猛擊藍天鵬的天靈。藍天鵬氣『了塵』的狂做諷譏和『小霸王』的不知高低,以及崆峒派的夜郎自大,決心再教訓『小霸王』一次,同時,也殺殺『小霸王』囂張的氣焰。這時見『小霸王』雖然是招『泰山壓頂』,但與在鎮上的那招力劈華山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拳拳之分而已。是以,一等『小霸王』招勢用實,冷冷一笑說:「你閣下還不配。」

說話之間,進步斜身,為防『小霸王』有詐,左掌一繞,微躬上身,就在他握住『小霸王』

右腕的同時,『小霸王』的左掌果然平推而出!但是,早已有備的藍天鵬,動在念先,趁勢一出左腕,『小霸王』一聲悶哼,身軀直向外廳飛去——『咚』的一聲,沖出外廳的『小霸王』。著實跌在外廳地毯上,但他卻趁勢一個『懶驢打滾』挺身躍起,直向廳外奔外。但是,卓立內廳席前的藍天鵬,卻氣不喘面不紅,五個面制壽桃,仍舉在他的右手中。

滿廳英家竟沒有一個人發出掌聲和喝彩聲,彼此相顧失色,以『小霸王』這等身手的人物,竟在藍天鵬手下一個照面,便被甩出內廳,的確令人吃驚。『了塵』的老臉青一陣白一陣,濃眉扇動,暗透殺機。就在這時,那位身穿煙緞勁衣的郭總堂主,神色凝重緩緩起身,望著左側長桌盡頭微微一頷首,逕自繞桌走出來。

群豪一見,立即掀起一陣議論和騷動,每個人的神色,都透著一絲緊張,而且,有不少人以憂急的目光望著仍看向廳外的藍天鵬。俠丐馬五一見,不由暗暗一驚,不由焦急的低聲阻止說:「郭總堂主……」話剛開口,藍天鵬已聞聲回頭,一見郭總堂主離席,星目一亮不由笑了。

俠丐馬五一見,立即暗含警告的口吻,含笑介紹說:「天鵬,這位郭老英雄是『龍風會』內外三堂的總堂主,人稱『雙掌震寰宇』,你要多結識結識。」

藍天鵬一聽,立即微笑向走來的『雙掌震寰宇』的郭總堂拱手含笑道:「原來郭總堂主是『龍鳳會』的人。那太好了,昨天晚上,才和貴會發生了一點過節,不過,現在我們暫時不談這些……」話未說完,俠丐馬五,歐陽紫,以及『雙掌震寰宇』臉上的笑容,俱都消失了。

滿廳群豪,更是震驚,因為這位年僅弱冠的少谷主,看來剛剛出道不久,便樹立了當今武林中,兩個勢力最雄厚,組織最龐大的勁敵——『龍鳳會』和崆峒派。嬌靨展笑,神情興奮的高蓮英,也早呆了,代替的是震驚與惶急。

『雙掌震寰宇』強自含笑抱拳的說:「老朽只是來配合藍少谷主表演『五福獻壽桃』,至於少谷主與本會的過節,咱們是離開高家樓再說。」

藍天鵬一聽,欣然應『好』,同時謙和的說:「就請總堂主進招吧。」

『雙掌震寰宇』也不多說。朗喝一聲:「少谷主準備了。」朗喝聲中,揉身而迸,右掌一式『波浪拍岸』,左掌一式『葉下摘桃』,一招兩式,快如石火,帶起一陣暗勁掌風,逕向藍天鵬擊到。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這話的確不假,『雙掌震寰宇』出掌威猛快捷,看似慢實則疾。

藍天鵬一看,知是勁敵,哪敢大意,身形神妙的一偏,避過對方強勁的掌風,接著一招『上下交征』,僅以左掌,閃電般的先點郭總堂主『拍岸』掌心,後捏對方『摘桃』的五指。這『上下交征』一出手,『雙掌震寰宇』面色大變,但他身經百戰。沙場老手,而且身為『龍鳳會』的總堂主,總不能連一個年青人的單掌都戰不過,將來傳揚開來,還是何顏面在『龍鳳會』立身?

『雙掌震寰宇』一顧及名利,立即大喝一聲:「來得好。」

大喝聲中,抽掌換招,一味搶攻,雙漸有如急雷驟雨!藍天鵬不慌不慌,按著師父黃衫中年人密授的掌法,右手捏著五個壽桃,僅以左掌,點、切、劈、打、削、捏、扣、抓蔔兩人這一交上手,真是風聲呼呼,勁氣逼人,看來招招狠,式式毒,沒有一絲是在表演配襯的。

滿廳英豪數百人個個屏息靜氣,俱都瞪大了眼睛,尤其看到激蕩的掌風,只震得紗燈擺動,燭光搖晃,更顯得聲勢駭人。『金鳩銀杖』因為氣走了『小霸王』,對方才答應獻技祝壽的事,已經感到非常後悔,深悔沒有聽卓女俠的話。這時見『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放手搶搶攻,打得驚險萬分,不由在那裏暗自焦急,幾番想出聲喝止。但是,她的愛女高蓮英,卻看得一時吃驚,一時綻笑,早已看不到方才那幅震駭慌急之容。俠丐馬五,雖然聚精會神的看,心情似乎較為安定下來,但是歐陽紫的神情,卻愈看愈凝重了。

『了塵』目光遊移,如坐針氈,『淨海』禪師已經動容,只有『孿生二叟』神情死板,目光冷冷的望著場中。就在此時,驀聞激烈打鬥的藍天鵬,朗喝一聲:「郭老英雄小心了。」

藍天鵬的了字出口,飛身向外廳方向斜退,同時,右手一揚,五個壽桃,形同悔花,同時打出,直奔『雙掌震寰宇』的面門。『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經藍天鵬一聲朗喝,才頓時警覺出場的任務,這時一見壽桃迎面打來,疾演『鐵板橋』。

就在『雙掌震寰宇』仰面後倒的同時,五個壽桃已在面上挾著勁風飛過,直向高大壽屏上射去。群豪一見,這才想起藍天鵬還沒有將壽桃打出。但是,就在數百英豪思念方動之際,『蔔』

的一聲敗革聲響,五個麵包不偏不斜的釘要五個刻編幅的頭頂上。

原以為在打鬥中的一個一個出手的群豪,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同時擲出,尤其令全場震駭的是,那五個壽桃,深深嵌入木刻編幅的頭部,而不掉下來。這時,整個大廳的空氣,似乎凝結了,而望著五個壽桃觀看的『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也驚呆了。

俠丐馬五驚異的臉上透著一絲笑意,他暗自慶倖老友有子若此,報仇有望,該含笑九泉。整個大廳中,數百英豪中,每個人的臉色表情,大都是驚異震駭中暗透著佩服,唯獨坐在桌頭上的歐陽紫,面色蒼白如紙,鬃角已見冷汗,那兩道利刃般的目光,卻望著屏上的五個壽桃發呆。

藍天鵬一看全廳情形,趕緊謙遜的笑著說:「獻醜,獻醜,請勿見笑。」話一開口,立即打破了死寂空氣,群豪才由衷的暴起一陣如雷掌聲和采聲。

『雙掌震寰宇』,也趁機向著藍天鵬抱拳贊聲說:「少谷主神勇神技,老朽佩服至極。」說罷,在藍天鵬的謙遜聲中,轉身走向原位。

藍天鵬感於群豪掌聲曆久不歇,只得抱拳過頂,含笑答謝。這時,那位唱禮的老先生,早已得著『金鳩銀杖』的暗示,朗聲說道:「各位朋友,表演到此結束,讓我們最後敬老壽星一杯,然後各位朋友可以盡興。宴會結束後,遠道而來的朋友請暫留一宿。」於是群豪又同敬壽星一杯,開始混戰。

高蓮英小姑娘已擠到藍天鵬、歐陽紫身邊,笑著道:「我娘讓我請天鵬哥、歐陽少俠和五叔一定要多留兩天。」

藍天鵬本想推辭,因為他還要重要的事情去辦,旁邊俠丐已經爽快地答應道:「好啊,那我和天鵬再叨擾兩日,不知這為歐陽少俠……」

歐陽紫一聽俠丐已經答應了,當下想也沒想道:「那我也只有不客氣啦,謝謝啦。」

高蓮英一聽藍天鵬留下,當下笑語如花道:「那太好了,我這就告訴我娘去。」說著,興高采烈地走了。本來,藍天鵬有很多話要告訴俠丐的,沒想到俠丐在群豪的輪番轟炸下,盡然醉了,藍天鵬只得作罷。







第四章    金線無影

當夜,藍天鵬心中有事,哪里睡得著,一人悄悄來到後花園,看著皎潔的月色,藍天鵬想起了父親和姑父母的仇,想起了表姐蕭瓊華的生死不明,想起了溫柔似水的師妹丁夢梅,不由長歎了一口氣。

「天鵬哥,為何歎氣,能告訴小妹麼?」月光下,踱出高蓮英小姑娘。

藍天鵬吃了一驚,道:「原來是高姑娘,你還沒睡啊?」

高蓮英笑道:「你不是也沒有睡麼?」

藍天鵬道:「是啊,我睡不著,高姑娘你呢?」

高蓮英低下頭道:「人家都叫你鵬哥了,你卻總是姑娘、姑娘的……」

藍天鵬『啊』的一聲,道:「那我叫你蓮妹好麼?」

高蓮英低聲道:「嗯。」頓了一頓,接著道:「鵬哥,你可是有什麼心事?」

藍天鵬歎了一口氣,道:「父仇未報,我怎麼能沒有心事呢?」

高蓮英走到跟前安慰道:「鵬哥,你別為這事整天憂心忡忡了,父仇固然要報,但活人更重要。你不能因為這而整天不高興,這樣,藍老英雄九泉之下也不會高興看到你這樣,你只要記在心中就行了,人的一生是很短的,應該多想些高興的事,看得更遠一些。鵬哥,你不光要報仇,學武之人更重要的是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來。仇恨會使人迷失方向,也會使人失去生活的樂趣和追求的目標,而且,冤家宜解不宜結,冤冤相報何時了。鵬哥,你不能再這樣消沉了。」

藍天鵬低頭沉思了半晌,他突然想通了,高蓮英小姑娘的話說得很有道理。父仇,師仇必須得報,但這並不是全部,他還要闖出一番事業來。人生是如此的短暫,目光不能這麼短淺,人應該有更多的追求目標,人應該追求更多的樂趣。一旦想通,藍天鵬頓時感覺壓在心頭的重負去了,輕鬆多了,抬起頭,感激地望著高蓮英小姑娘道:「蓮妹,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謝謝你。」

高蓮英道:「鵬哥想通了就好。」遲疑了一下道:「鵬哥,我想問你……問一件私事……」

藍天鵬奇怪地道:「什麼事情吞吞吐吐,你儘管問。」

高蓮英低下頭,輕聲道:「鵬哥,你有心上人了麼?」

藍天鵬心頭一震,他自然明白高蓮英問這句話的含義,很顯然,高蓮英小姑娘已經喜歡上他了,當下也不禁遲疑道:「我有一個表姐,還有一個師妹……」

高蓮英明顯渾身一顫,低聲道:「鵬哥,她們一定很漂亮吧,小妹也替大哥高興。時候不早,鵬哥也早些休息吧,我也該回去了……」

聲音哽咽,藍天鵬見她睫毛上猶帶淚珠,楚楚可憐,心中如何忍得,忽然將高蓮英擁在懷抱中,輕聲問道:「蓮妹,你很喜歡我嗎?」這句話連藍天鵬也不知如何就此說出,只覺高蓮英楚楚可憐,一時竟脫口而出。

高蓮英靠著藍天鵬溫熱的胸膛,霎了霎眼,頓時呆住了,身子似乎跟著熱了起來,心便像要融化似地,只是輕呼道:「鵬大哥。」

藍天鵬看著高蓮英清澄的瞳仁,裏面蘊藏著歡喜、旁徨、羞怯、驚訝,已不見剛才的哀傷,像是兩顆包藏著夜空的水晶,純潔靈動,心裏百感交集,心道:「蓮妹是多麼可愛的小姑娘。」

藍天鵬輕輕舉起右手,碰了下高蓮英的眼角,高蓮英心神一蕩,不知是羞是喜,不自覺闔上了雙眼。藍天鵬愛憐地以手指觸著高蓮英彎彎的睫毛,撥去了淚珠。高蓮英眼皮輕輕顫動,感受著藍天鵬的溫柔,心中像有萬支羽毛搔動一般,櫻唇微啟,發出『哎』地一聲輕息。

此情此景,任是鐵石心腸也不能不動心,藍天鵬眼中忽感迷茫,右手攏過高蓮英後腦,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嗯!』高蓮英一驚之下,睜開了眼睛,稍一掙扎,隨即不再反抗,雙眼如帶醉意,眼廉又慢慢合上,忘我地沉浸在濃郁的愛戀中。

也不知吻了多久,四片唇方才離別,高蓮英滿臉暈紅,不知該說些什麼,怔怔地望著藍天鵬,似笑非笑,心中儘是溫存情致。藍天鵬低聲道:「蓮妹,對不起。」

高蓮英羞得不敢接話,好半晌才羞怯地說道:「鵬哥,你很壞。」

藍天鵬臉上一紅,見了高蓮英,竟然克制不住,卻沒問清高蓮英心意,不由得心中羞慚,放開高蓮英,臉紅地道:「蓮妹,你打我幾巴掌吧。」

高蓮英臉色緋紅,輕聲道:「不要啦,我很高興啊。」

藍天鵬一把又摟住了高蓮英,說道:「蓮妹,你真的很喜歡我?」

高蓮英驚呼一聲,不好意思抬頭看他,只羞答答地說道:「嗯,我一見你就喜歡上大哥了…

…只是,不知前面的倆位姐姐容不容得下我……」

藍天鵬吻了她一下道:「這點你放心,表姐賢慧得很,師妹更是溫柔得很,你一定會喜歡她們的,只是,蓮妹,委屈你了。我很抱歉,不能給你完整的愛……」

高蓮英回親了他一下,羞紅著臉道:「我不在乎,為婢為妾我都願意。我知道,以後一定還有更多的女孩子會愛上你,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就滿足了。」

「蓮妹,你真好。」藍天鵬激動了又吻住了高蓮英的櫻桃小嘴,兩人溫存半晌,藍天鵬告訴了高蓮英他明天要走,自己要去天臺。高蓮英小姑娘也沒說什麼,只是告訴他,自己一定會等著他,希望他能早日回來。兩人又溫存半晌,高蓮英小姑娘才離去。

高蓮英小姑娘離去之後,藍天鵬不禁望著月色自語道:「老天對我藍天鵬真是另眼相看,我一定不能讓她們失望。」

「哈哈,少年英雄配絕色美人,藍兄,真是可喜可賀。」黑暗中,歐陽紫走了出來。

藍天鵬大吃一驚:「原來是歐陽兄,歐陽兄什麼時候來的?」

歐陽紫似乎不是很高興,道:「本來是想找藍兄聊聊,沒想到卻看了一出香豔的表演,真精彩啊。」

藍天鵬俊面通紅:「歐陽兄……」

歐陽紫一擺手:「藍兄不用多說了,藍兄贏得美人青睞,兄弟孤家寡人,要回去睡覺了……」

藍天鵬來不及說什麼,歐陽紫已經消失了。突然,假山那邊傳來輕微的響動聲,藍天鵬喝道:「是誰?」

「鵬弟弟,是我。」原來是狐媚的『雙刀黑玫瑰』鄔倩珠。

「原來是鄔姑娘……」藍天鵬有些意外。

「鵬弟弟,你就不肯叫我一聲姐姐嗎?」『雙刀黑玫瑰』鄔倩珠有些幽怨地道。

藍天鵬遲疑地道:「咱們初次見面,這樣稱呼不太好吧?」

『雙刀黑玫瑰』鄔倩珠望著藍天鵬道:「我知道,弟弟瞧不起我這壞女人……,但請弟弟相信我,姐姐我仍是冰清玉潔的……不信,我證明給你看……」

藍天鵬忙不迭道:「倩姐姐,我相信你,你切莫如此說,小弟承擔不起。」

『雙刀黑玫瑰』鄔倩珠抬起頭道:「你真的相信?姐姐名聲可不太好……」

藍天鵬道:「我相信姐姐,姐姐只是形骸稍嫌輕浮,但骨子裏仍是冰清玉潔的。」

『雙刀黑玫瑰』鄔倩珠感激地道:「鵬弟弟,謝謝你。就沖你這句話,姐姐為你死也是值得的。」

藍天鵬頓時很尷尬,為了緩和氣氛,只好轉移話題道:「姐姐是什麼時候來的?」

『雙刀黑玫瑰』鄔倩珠道:「你還沒來我就到了,正要跟你打招呼,蓮英妹妹就到了。」『啊』藍天鵬一聽她早到了,知道自己的一切言行都落在了她眼中,包括與高蓮英纏綿的場景,顯然也不例外,頓時面紅耳赤,十分的不好意思。

『雙刀黑玫瑰』鄔倩珠笑笑道:「你也別不好意思,不光我看見了,那為歐陽小姐也看到了。」

藍天鵬又是一驚:「什麼,你也認為歐陽紫是女扮男裝?」

『雙刀黑玫瑰』鄔倩珠又是神秘一笑:「歐陽紫不光是女扮男裝,而且也看上你了,在席間敬酒時,她還警告我不許接近你。」

藍天鵬吃驚得合不攏嘴,『雙刀黑玫瑰』鄔倩珠不依不饒地道:「你在這兒與高蓮英妹妹纏綿,你說歐陽紫能不吃醋嗎?看來她醋勁還不小,以後你只怕有苦頭吃了。」

藍天鵬尷尬地道:「姐姐說笑了。」

『雙刀黑玫瑰』鄔倩珠正色道:「弟弟,姐姐也顧不得羞恥了,跟你實說吧,沒有一個女孩子能抵擋住你的誘惑,姐姐也不能,歐陽紫也不能,以後還會更多……」

藍天鵬不好意思地道:「姐姐已經知道我的情形了,就應該……」

『雙刀黑玫瑰』鄔倩珠打斷他的話道:「既然能有兩個,也就能有三個;既然能有三個,也就能有更多。高蓮英妹妹看得很清楚,說的也很對,弟弟,你是沒法逃避的。」

藍天鵬低著頭,想了半天道:「姐姐,那你說弟弟應該怎麼辦,我實在不忍心耽誤更多的女孩子,我於心不忍啊。」

『雙刀黑玫瑰』鄔倩珠道:「這你就錯了,女孩子如果不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那將是她畢生的痛苦,她的一生也將是非常悲慘的,難道你忍心這樣?」

藍天鵬抱住了頭,『雙刀黑玫瑰』鄔倩珠道:「弟弟,你也不須煩心,最重要的一點在於,你自己也要喜歡才行,因為要是你並不喜歡的話,即使你勉強接收了她,她也不會幸福的。姐姐自知不配,也沒有存什麼妄想,只希望能時時看到你,心裏也是很高興的。姐姐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也遇到過不是出色的少年子弟,但姐姐從來就沒有動過心,沒想到一見到你,就不能自拔,所以才不顧羞恥的說了這些話,因為我怕以後連說這話的機會都沒有。」

「姐姐……」藍天鵬實在想不通,這些女孩子為什麼這麼癡情,他緊緊地摟住『雙刀黑玫瑰』

鄔倩珠,將她那豐滿的嬌軀緊緊地貼在自己身上,同時,毫不猶豫地吻住了『雙刀黑玫瑰』鄔倩珠的小嘴。『雙刀黑玫瑰』鄔倩珠癱軟在藍天鵬的懷裏,腦海裏一片空白,內心只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許久,許久,『雙刀黑玫瑰』鄔倩珠掙脫藍天鵬的懷抱,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望著藍天鵬道:「弟弟,不管你是可憐姐姐也好,還是敷衍姐姐也好,能得你一吻,姐姐已經很滿足了。你放心,姐姐不會纏著你,也決不會讓你增加任何麻煩……」

藍天鵬道:「姐姐放心,弟弟不會忘記姐姐的,一切留待日後驗證。」

「嗯。」『雙刀黑玫瑰』鄔倩珠點點頭,兩人這才一起離開花園。

※※※※※※※※※※※※※※※※※※※※※※※※※※※※※※※※※※

第二天下午,一些昨夜未走的人聚集在大廳,藍天鵬特別注意歐陽紫,但是還是沒有發現歐陽紫特別的地方,依然對著藍天鵬道:「藍少谷主果然是將門虎子,武功不凡,實在是令人佩服……」

藍天鵬笑著道:「你太過獎了。」

但是,突然一聲陰沈低喝自『了塵』之口:「掌法,內力和暗器皆屬一流高手,貧道要試試你的劍術,是否也是當今第一流的。」

藍天鵬聞聲回頭一看,不知何時,『了塵』立身桌前,神情淒厲,面罩殺機,一雙三角眼中暴射著怨毒冷芒。他的右手,正握著金絲劍柄,輕按啞簧。看了這情形,藍天鵬知道他還記恨昨天的事情,心下不由暗自焦急,因為他在梵淨山學藝九個多月,朝習功力,夕練掌法,從沒練過兵器。

藍天鵬當然清楚,『了塵』是崆峒掌門『玉虛上人』的衣缽大弟子,未來的掌門繼承人,劍術自然不俗,否則,惡道看了內力,掌法,暗器後,尚膽敢出來以兵器見高低自然有了把握。如雷掌聲縣然停止了,空氣似乎一下子被凝結了。『金鳩銀杖』看出『了塵』的神色不對,正待起身阻止,卻被左右的『孿生二叟』按住了肩頭。

嗆啷一聲清越龍吟,寒光如電一閃,『了塵』背後的金絲劍已撤出了鞘外,同時怨毒望著卓立的藍天鵬,冷冷一笑,譏聲說:「藍少谷主,快向在座的英雄們借一把刀吧?」

藍天鵬雖然暗自焦急,但他依然卓立原地,神色自若,在他的朱唇兩角,高掛著一絲不屑冷笑。他根據擊敗『飛義三雁』,『小霸王』,以及單掌搏鬥『雙掌震寰宇』三人來看,他對黃衫中年人傳授他這套,尚不知名的掌法,已有了長足的信心。因為黃衫中年人傳他掌法的目的,是要他去找『銀衫劍客』報仇。他的掌法既能勝得了『銀衫劍客』,難道還勝不了惡道?但他卻不知道『銀衫劍客』對沒有武器的人,尚不用劍迎敵。

這時見『了塵』高譏嘲的口吻要他借刀,不由冷冷一笑,說:「本少谷主行走江湖,向來不攜兵刃……」

『了塵』聽得目光一亮,趁機陰刁的問:「這麼說,你是要以雙掌會貧道的長劍了?」

藍天鵬到了這時候,已無選擇餘地,立即頷首沉聲說:「你這是多此一問。」

俠丐馬五尚摸不清藍天鵬的底細,他看了藍天鵬的內力和暗器,俱已堪稱時下一流高手,是以也認為藍天鵬的兵刃,必也驚人。這時見藍天鵬以雙掌對付在劍道上已有數十年火候的『了塵』,不由驚得倏然起身,正待說什麼,坐在桌頭上的歐陽紫,已冷冷一笑,譏聲說:「你這老道真是沒羞沒臊,一大把年紀了,居然要以長劍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年青人,不知你的居心何在?」

『了塵』一聽,立即望著歐陽紫瞪眼怒聲說:「雙方試招,又有何不可?」

歐陽紫一聽,立即起身,說:「既然如此,本少爺會你。」說話之間,撇椅離席,逕向藍天鵬和『了塵』身前走來。群豪中絕大多數沒有聽到歐陽紫向『小霸王』警告的那句豪語,是對,對歐陽紫冒然出頭,都感驚異。

藍天鵬不願別人替他擋災,是以,急步迎向歐陽紫,伸手一攔,阻止說:「歐陽兄請歸座,小弟……」話未說完,歐陽紫已做然沉聲說:「這老道居心陰險,不要他當場出次醜,他尚不知道天外有天。」

『了塵』的確企圖借表演之際,一劍斬了藍天鵬,替崆峒派除去一害,即使違反武林常規,得罪了『金鳩銀杖』,諒她也不敢與勢力龐大的崆峒派為敵。之後見歐陽紫挺身出場,決心先殺了歐陽紫,再設法除藍天鵬,因為歐陽紫也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時見歐陽紫公然罵他居心陰險,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你這小輩,居然當眾侮辱長者,正如你所說的,本觀主就要你知道,人外有人,大外有天。」

歐陽紫冷冷一笑,說:「事實勝於雄辨,片刻之後你就知道了。」了字出口,疾翻玉腕,寒光如電一閃,長劍已撤出外,輕靈曼妙,快捷至極。

群雄看得一呆,不自覺的脫口喝了聲暴好。藍天鵬見歐陽紫已經撇劍,只得關切的看了歐陽紫一眼。『了塵』看了歐陽紫的撇劍手法,心頭不由一震,這時他才驚覺動手之時,千萬大意不得,必然先施煞招,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心念間,冷冷一笑,目注歐陽紫,傲然說:「既然劍已離鞘,何以還不遞招?」

歐陽紫微提銀劍,做然一笑說,「除非對方是當今第一流的用劍大行家,否則,少爺向不先行遞招。」

『了塵』一聽,簡直氣瘋了,不由三角眼一瞪,厲喝一聲:「好狂妄的小輩。」輩字出口,欺身進步,一招『大地三才』,劍分上下左中右,五朵腕大劍龍,分刺歐陽紫的兩肩、和麵門小腹,一劍出手,已將歐陽紫的全身罩住。

藍天鵬看得心中一驚,群豪中不少人脫口輕呼。但是,提劍卓立的歐陽紫,身法神妙,令人驚奇,他竟原地移挪左右惻身,上仰下俯,閃避部份,也恰是『了塵』必刺之處。『了塵』以絕招一劍五式出手,企圖以一招將歐陽紫打敗。沒想到,五式俱已刺空,心驚之下,由再度大喝一聲:「小輩果然有一手。」

大喝聲中,長劍不收,飛身前撲,疾演『順水椎舟』,長劍一橫,閃電推出,這招變化之快直如電光,令人看不出惡道是如何出手的。但是,就在『了塵』橫劍撲身的同時,歐陽紫旋身向左閃開了一一『了塵』久經大敵,劍術火候已足,他就在歐陽紫向左閃身的同時,推出之劍,疾演『風掃落葉』,閃電推出。

群豪一見,一片驚呼,『轟』的一聲問時站起,而藍天鵬也驚得閃身離席。但是,群豪兩眼一花,耀眼的如銀匹練中,人影如電一旋,歐陽紫己旋飛了一匝,而他立身之處,仍在原地,也正是『了塵』的長劍用老之處。『了塵』見連出三招,俱已落空,心中著實吃驚,但他不能不橫劍厲聲問:「你為何閃?」

歐陽紫冷一笑,道:「少爺對那些學劍剛剛入門的人,向來是先讓他幾招。」

『了塵』一聽,神情如狂,簡直像一頭瘋虎,待歐陽紫話完,已厲嗥一聲,飛身前撲,舉劍直劈而下。歐陽紫卓立不動,一等惡道長劍用實,身形略微一挪,銀劍閃電出手,只見銀虹一閃,『叮』的一聲金鐵交鳴,劍尖已點在『了塵』的劍身上。

想是潛力極強,『了塵』的劍勢倏然下沉,身形猛的向前一個踉蹌——就在惡道踉蹌的同時,電光一閃,冷焰照面,歐陽紫的銀劍已由他的腦後,幻起一道弧形匹練滑到了他的頸前——『了塵』這一驚非同不可,厲嗥一聲,飛身暴退——就在惡道飛身暴退的同時,一蓬灰發灰須,已飛灑在血紅的地毯上。

這時,滿廳英豪,才本能的脫口發出一聲驚『啊』,因為這一連串的動作太快了,快得像電光石火。『了塵』飛身退至外廳,由於道譬的下端緊系著絨繩,橫插著金管,因而頭髮並未蓬散下來,是以尚不知道發譬已被斬斷。但是,卻發現腮下的灰須,被劍鋒扣掉了一大截,是以,怒目指著歐陽紫,蒼白著老臉曆聲說:「歐陽小輩,有本事到貧道的呂祖觀來。」

來字出口,倏然轉身,飛身向廳外縱去——豈知,歐陽紫竟怒聲說:「你的呂祖觀,又不是刀山火海,閻羅殿,少爺這就隨你去看看。」著字出口,身形宛如脫弦之箭,也直射廳外。

藍天鵬渾身歐陽紫和『了塵』對劍,完全是因他而起,如今『了塵』向歐陽紫挑戰,他不能袖手不管,是以,大喝一聲:「歐陽兄請止步。」大喝聲中,飛身向廳門口追去——豈知,就在他起身,驀然響起兩聲沉喝:「好小子,不留下『火龍珠』就想走嗎?」

沉喝聲中,兩道黑白寬大身影,越過席上,競淩空向藍天鵬撲去。俠丐一見,知道『孿生二叟』已問過了『金鳩銀杖』,藍天鵬是否送的『火龍珠』,既然事敗,也大喝一聲:「雙胞的老小子,馬五爺會你們。」

大喝聲中,淩空縱起,一掄打狗棒,逕向『孿生二叟』打去!就在俠丐揮棒的同時,黑叟老大已伸手孤向縱至廳門的藍天鵬。藍天鵬驟聞腦後風聲,斷定『孿生二叟』已至腦後,只得暗運真力,疾墜身形,倏然回身,右掌猛的推出——黑叟老大,早已有備,抓出的右掌,也趁勢一捺,真氣猛的吐出,顯然有將藍天鵬震斃的意圖。

『轟』的一聲大響,黑叟競被震得身形踉蹌,而一心想追上歐陽紫的藍天鵬,卻趁勢飛身暴退,直落階下院中。黑叟焉肯放鬆,『嘿』的一聲,緊跟身後撲出——這時,俠丐早已和白老二打在一起。『金鳩銀杖』見『孿生二叟』,居然在她的壽筵席前,出手向她的賀客劫寶,原就懊惱的她頓時大怒,不由怒喝一聲:「你們這兩個老蠢牛,居然在我的家裏撇起野來。」

怒喝聲中,奪過僕婦手中的金鳩銀杖,騰身而起,逕向老二白叟撲去。高蓮英深怕藍天鵬不敵,早已嬌叱一聲,翻腕撤劍,飛身撲出廳外——白叟老二,一見昔年情人發怒,飛身撲來,不由慌的飛身向廳外奔出。俠丐關心藍天鵬,無心再戰,也飛身縱向廳外。『金鳩銀杖』也不為已甚,不再追趕白叟老二,提杖緊隨俠丐身後,她知道『孿生二叟』以黑叟老大的心最狠,手最毒。

這時,大廳兩階上,早已湧滿了由廳內奔出看熱鬧的英豪,俠丐和『金鳩銀杖』向階下院中一看,藍天鵬和黑叟老大,正在院中,相峙對立,目光不移,顯然俱在暗中運氣,準備合生忘死的較量掌力。而隨後縱出的高蓮英,則神情焦急的橫劍立在一丈以外,目光一直盯著黑叟老大的那雙微微上提的肥大巨掌。

逃出廳來的白叟老二,本來想招呼老大溜走,這時一看院中的情形。也站在黑叟老大的身後不遠,暗中監視。俠丐一看院中情形,頓時急了,正待開口,『金鳩銀杖』已向階下院中撲去。

就在『金鳩銀杖』撲向階下的同時,黑叟老大已暴喝一聲:「你先接老夫一掌。」

掌字出口,左掌猛的推出,一道奇猛掌風,通向藍天鵬擊去。藍天鵬見黑叟老大,雙掌運功,而以左掌推出,斷定其中有詐,於是心中一動,也以左掌奮力相迎。蓬然一聲大響,勁風一陣激蕩,藍天鵬和黑叟老大的雙肩,同時一晃。

飛身撲至階下的『金鳩銀杖』,本待趁雙方尚未發掌之際,毅然站在藍天鵬和黑叟老大之間迫使兩人洩勁收功。但是,看透她心事的黑叟老大,卻猝然發掌,迫得她不得不急忙刹住身勢,決心等藍天鵬發掌後,再向前撲。豈知,藍天鵬左掌方自推出,也接著大喝一聲:「你也接我一掌。」

掌字出口,急步一進,蓄滿功力的右掌,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閃電劈出——而先以左掌出掌誘敵的黑叟老大,也在藍天鵬出掌的同時,將右掌奮力推出——這是雙方,俱部蓄滿功力而蓄意劈出的一掌,聲勢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聽蓬然一聲大響,勁鳳激蕩帶嘯,塵土旋飛四揚。蹬、蹬、蹬,黑叟老大,竟被藍天鵬劈出的一掌,震退了三步。但是,藍天鵬也有些拿樁不穩,上身連連搖晃!群豪看得一驚,脫口發出一聲輕『啊』。豈知,就在群豪震驚,黑叟退步,而藍天鵬的上身仍在搖晃的同時,立在黑叟身後的白叟老二,竟然大喝一聲:「你也接我一掌——」

雙喝聲中,急進兩步,兩腳一蹲,雙臂猛圈,『嘿』的一串雙掌倏然推出——一道勢如暴風般的駭人掌力,猛向藍天鵬胸前卷去。高蓮英嚇向嬌聲尖呼,俠丐驚得厲聲大喝,群豪則忿怒的發出一聲呐喊,而『金鳩銀杖』竟然驚呆了。但是,似有防範的藍天鵬卻趁勢縱退兩步,就在對方剛猛掌風到達胸前的同時,震耳一聲大喝:「少爺再接一掌,又有何妨?」大喝聲中,兩掌功力已聚,雙腕一振,閃電劈出。

這真是武林罕見,驚目驚心的一場對掌,只聽蓬然一聲,如雷暴響,風聲大作,震耳欲聾,群豪的衣袂飄起,大廳上的紗燈被吹動。而立在院中的俠丐馬五,『金鳩銀杖』,以及高蓮英,俱被風迫得後退了兩步。一陣蹬蹬蹬退步聲響,黑白二叟的高大身軀,竟然同時向後踉蹌退去,而倉促出掌的藍天鵬,竟然仍立原地。

哇的一聲,白叟老二雙手撫胸,竟然張口噴出一道鮮血,黑叟老大沉氣墜身,伸手將白叟扶住。群豪一見,個個動容,俱都驚呆了。沒有人相信這會是事實。身為主人的『金鳩銀杖』,雖覺這下場是『孿生二叟』咎由自取,但他們與她昔年終有一段密切感情,在情,在理,都應該過去,是以,提杖縱了過去。而高蓮英和俠丐,卻奔至藍天鵬身前,齊聲關切的問:「你覺得怎樣,快運氣試試是否有內傷?」

藍天鵬依言略為運氣,真氣暢通無阻,立即搖了搖頭。再看對面,白叟在黑叟的照顧下,已經盤膝坐在地上,白叟聞目調息,黑叟一臉的怨毒。俠丐看了這情形,知道不能再逗留下去了,但是,在走前不能不有所交待。於是,面向滿階數百英豪一拱手,肅容朗聲說:「藍少谷主,初曆江湖,設非萬不得已,決不會出傷人,方才事情節經過,諸位英雄朋友,俱已目睹,勿需老花子再多贅述。」說此一頓,轉身望著『金鳩銀杖』,繼續說:「今欣逢劉女俠華誕,藍少谷主對劉女俠仰慕已久,特以祝壽親來拜謁,並以『龍鳳明珠』一對獻壽。這對明珠,看似凡品,實則價值連城,它是瓊島五指『神刀鬼工』親手雕成……」

話未說完,那邊的『金鳩銀杖』,想是怕有人覬覦她的『龍鳳明珠』趕緊含笑插言說:「這件事,應該由我老婆子負責,希望馬老五你也別耿耿於懷了,我想藍少谷主也不介意此事的。」

俠丐馬五自然瞭解『金鳩銀杖』的意思,趕緊拱手笑著說:「既然如此,我老花子也就不便再說什麼,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金鳩銀杖』自然不能再加挽留,只得歉然含笑說:「二位既然有事,我老婆子也不挽留了,蓮英,請代我送客吧。」高蓮英一聽,正是求之不得之事,立即恭聲應了聲是。

俠丐馬五和藍天鵬再向廳階上的數百英豪,拱手告別,才在群英高呼『後會』聲中,逕嚮往門走去。這時,莊門外早已擠滿了探頭探腦的車馬隨從等人,個個神色驚異俱都暗透緊張,想是聽到掌聲,而知道裏面出了事情。俠丐和藍天鵬,在高蓮英的相送下,匆匆走出莊門,兩人轉首一看,那匹紅馬已不見了,斷定『小霸王』又騎跑了,是以也懶得再問。

藍天鵬覺得今天鬧得興致難繼,惡道『了塵』固然應該負責,他和歐陽紫也難脫於系,是以,轉身向高蓮英一拱手,歉聲說:「方才動手,致令劉前輩壽誕掃興……」

話未說完,高蓮英已謙和的笑著說:「鵬哥不必介意,事端皆由『了塵』引起,家母決不會生你的氣,至於『孿生二叟』,公然攔阻藍少谷主和馬前輩,小妹還要在此代家母深致歉意。」

藍天鵬和俠丐馬五,同時含笑說:「不敢,不敢,高姑娘太謙遜了。」

高蓮英一臉惜別之色,道:「鵬哥,希望以後能再來。」

藍天鵬笑著道:「我會的。」

俠丐趁機笑著說:「好了好了,高姑娘,再見了。」藍天鵬也急忙拱手,含笑說聲『再會』,即和俠丐轉身退向護莊林中走去。

※※※※※※※※※※※※※※※※※※※※※※※※※※※※※※※※※※

藍天鵬緊緊跟在俠丐身後,一等進人護莊林,馬五道:「小子,你是要去天臺吧?」

藍天鵬立即驚異的問:「馬五叔,您……您說的上天臺……上天臺是什麼意思?」

俠丐馬五哈哈一笑,有些神秘的說:「小夥子,我老人家年青的時候,也是風流種子,可說是過來人了……」

籃天鵬一聽,知道俠丐會錯了意,不由焦急的一問:「小侄問的是『上天臺』是什麼意思?」

俠丐再度哈哈一笑,說:「小子,你別跟我老人家裝糊塗,你真不知是什麼意思。」

藍天鵬正色的搖搖頭,說:「小侄確實不知。」

俠丐一笑,略微提高聲音說:「上天臺,就是要你去天臺縣找歐陽紫。」

豈知藍天鵬聽後,竟蹩眉自語說:「上天臺原來就是要我去天臺縣的意思……」

俠丐一看藍天鵬的神情,這才驚覺藍天鵬不對勁,不由迷惑的問:「小子,你是怎麼啦。」

藍天鵬一定神,立即歉然笑著說:「在小鎮上小侄忘記告訴您老人家了……」

俠丐心知有異,立即毫不介意的說:「沒關係,現在說也可以。」

藍天鵬神色凝重的說:「師父在墜澗的一刹那,曾厲聲告訴小侄三個字……」

俠丐立即接口說:「就是『上天臺』是不是?」藍天鵬凝重的點點頭,低沉的應了聲是。

俠丐似有所悟的說:「據我老花子判斷,可能是要你上天臺找什麼人,而找的這個人,也就是最清楚你師父底細的人。」

藍天鵬緩緩點頭,遲疑的說:「可能是這個意思……」說此一頓,急忙轉首望著俠丐,問:「馬五叔,你可聽說過『金剛降魔寶錄』的事?」

俠丐迷惑的一皺眉頭,不解的問:「你問這件事於什麼?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藍天鵬已經確定了俠丐馬五的為人和與老父的友誼,這才將『飛叉三雁』和『松雲』老道前去梵淨山,尋找『金剛降魔寶錄』的事說了一遍。

俠丐馬五聽罷,驚異的『唔』了一聲,久久才遲疑的說:「這麼說,武林又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廝殺不成?」

藍天鵬接口說:「五叔真的對先師一點印像都沒有?」

俠丐搖搖頭說:「沒有,我想,我也許認識你師父,只是他在我赴五指山以後,失去了雙腿,過著激怒憤涵的歲月,容貌形態都改變了,所以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不過,能和『銀衫劍客』結下仇的人,決不是平凡人物就是了。」說此一頓,突然又似有所悟的問:「傻小子,你對那位歐陽紫,可問出一些底細來?」

藍天鵬見問,立即愁眉苦臉的說:「小侄一直想找機會問他,可是,他總不停的問我。」

俠丐一聽,不由風趣的聳聳肩,說:「你本來是想探人家的來歷,沒想到,反被人家摸了老底。」

藍天鵬聽得星目一亮,恍然似有所悟的說:「五叔,我想起來了,他在言談之間,似乎知道我離家以來的行蹤,他曾經用試探的口吻問先師的姓名,但是,不巧的是,偏偏那時高姑娘去了就……」

俠丐馬五驚異的『嗯』了一聲,說:「這麼說,我老花子猜的不錯了,歐陽紫可能與你的師父有密切的淵源,你師父讓你上天臺去找的人,可能就是歐陽紫家……」

藍天鵬一聽立即興奮的說:「五叔,小侄真笨,他一直向我拉關係,我該想像得到呀。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上天臺』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所以也聯想到這一點。」

俠丐一笑,說:「你不是要去追歐陽紫嗎?」

藍天鵬點點頭,說:「是呀,我覺得人家……」

俠丐已催促說:「有話回頭再說,現在我們走啦。」說話之間,展開輕功,直向來時的方向馳去。

藍天鵬自然是展開輕功相隨,這時他才發現早已出了高家樓黑壓壓的護莊林,但深處的燈光仍然照耀半空。兩人一經展開輕功,身形快如電擊,藍天鵬雖然不知道,『了塵』的呂祖觀位在何處,但他斷定俠丐馬五叔,必然知道呂祖觀的位置。

藍天鵬一面飛馳,一面注意沿途有否可疑動靜,因為他仍希望就在途中碰上歐陽紫和『了塵』,免得再跑一趟呂祖觀。失望的很,直到那道河堤上,依然未發現有何可疑之處。俠丐馬五,首先停身察看,央見河面水波微動,兩岸蘆花隨風飄搖,日間看到的那些漁舟,早已不見了蹤影。於是,兩人沿著河堤向西,希望找到小舟或河面較窄之處飛渡過去。

藍天鵬雖然沒有在河面上以木板踏波飛渡的經驗,但他也想試一試,因而提議說:「馬五叔我們何不也學學惡道的方法渡過去?」

俠丐一笑說:「傻小子,這就是傻話,不是五叔說你,你的輕功和內力,可能比我老花子高,但在經驗方面就差得遠了。」藍天鵬趕緊應了兩聲是,但心裏對『傻小子』三字,總有些不服。

俠丐馬五繼續說:「惡道『了塵』踏的兩塊板於是特製的,上平下弓,前呈弧形,而且由西向東,順流而下才能使用。如果隨便兩塊板子,逆流踏板,也不能說沒有,不過五叔還沒見過,果真能的話,也是劍仙之流的人物。」

藍天鵬一聽這才明白,心中也著實佩服,但他卻不解的問:「惡道較我們出莊,最多半個時辰,他是怎麼過去的呢?」

俠丐馬五一笑說:「五叔這不是在找了嗎?」話未說完,藍天鵬突然舉手一看,只見上流數十丈外,果然有一片沙洲在河的中央,兩邊水寬最多十一二丈,由於天空無月,僅靠星光,尚無法看得清楚。看罷形勢,俠丐不由笑聲說:「『了塵』老道,就是在這兒過的河。」

說話之間,兩人已至近前,俠丐特地又向上流走了十數丈,就在堤岸下撿了幾塊木板樹皮,順手遞兩塊給藍天鵬。俠丐馬五,顯得有意示範,說:「傻小子看清楚,老花子先過……」

過字出口,身形已淩空而起,直向沙洲飛去——看看將至沙洲前,趁身形未下墜之際,振腕打出一塊樹皮。就在樹皮倏然浮起的同時,俠丐的身形已急瀉而下,足尖一點樹皮,身形再度淩空而起,直落沙洲之上。俠丐縱落沙洲上,立即轉身望著藍天鵬,略微提高聲音說:「小夥子,能縱多遠就縱多遠,最好是能縱至沙洲近前,越近越好。」

藍天鵬會意的點點頭、身形淩空縱起,直向沙洲前縱去!這淩空一縱之勢,幾乎到達沙洲邊緣,俠丐一見,不由喝了聲『好』。藍天鵬學著俠丐示範的動作,振腕打出一塊木板,足尖一點,已上了沙洲。沙洲那邊的河面較窄,兩人不用木板,皆可飛身越過。,兩人縱身上岸,展開輕功,直向西北方向如飛馳去。片刻工夫,前面已現出一片黑壓壓的廣大樹林,僅有一點微弱燈光,出現在樹林深處的上空,顯然那裏有人家。

俠丐一見那點燈光,立即低聲一笑說:「惡道已經有所準備了,看情形,那位歐陽紫還沒到達吧。」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馬五叔,您說那點燈光,就是惡道的呂祖觀?」

俠丐馬五頷首說:「就是那裏。」

藍天鵬卻不解的問:「五叔怎麼知歐陽少俠還沒有來?」

俠丐一笑說:「如果到了,哪有這麼靜,廝殺時,必然燈籠火把,呐喊助威。如果歐陽紫走了,呂神觀更要檢查損失,救治傷殘。」

藍天鵬不由迷惑的說:「奇怪呀!他是緊隨惡道身後追出來的呀。」說話之間,已到了林前。

俠丐馬五立即揮手做了個『謹慎』手勢,當先縱人林內。

由於星夜無光,林內更是一片漆黑,兩人雖然不懼,但也不敢大意。林內並無暗樁阻攔,兩人直達觀牆前。俠丐先向藍天鵬做了個『稍待』手勢,身形一縱,淩空而起,看看將至牆頭,僅將手中的打狗棒,輕輕一點牆瓦,身形直向牆處一株聳人夜空的古松上升去——藍天鵬看了俠丐這等輕靈快捷的精絕身法,不由暗自喝了聲采。

俠丐縱上古松,身形一閃,立即隱進松枝內,雖然手中有一根綠色打狗棒,依然沒有影響他的快拯靈敏,而且毫無聲音。藍天鵬看了,更是暗贊不已,這不但要靠精湛的輕功,而且也需要深厚的內力。心念未畢,隱身松枝的俠丐,已仰出一隻手來,向他連連揮動。

藍天鵬一見,立時會意,他本可直接飛至古松上,但他怕震動樹枝,驚動觀內惡道『了塵』

只得輕靈的飛至觀牆上,再騰空縱上樹枝內。一進松枝內,俠丐立即悄悄指了指觀內。藍天鵬循著指向下看,只見三座大殿,左右側殿,其餘是一排一排的長房,全觀俱部熄了燈火,僅觀後一座五層閣塔上,尚有一點微弱燈光。顯然,那點微弱燈光,就是遠在林外看到的那點燈光,也許那座閣塔的最高一層,就是惡道『了塵』所住的地方。

藍天鵬和俠丐隱身之處,正是呂祖觀的右側方,對正第二進大殿的山牆。是以,觀前及殿內情形,均無法看見。但根據宏偉的建築和巍峨的閣塔,以及飛簷疏瓦和金獸璃頭,呂祖觀的的確是一座為數不見多見的輝煌道觀。正在打量間,摹然傳來一陣急速的衣袂破風聲。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望著俠丐,悄聲說:「五叔,可能是歐陽少俠來了。」

俠丐目不轉睛的盯著傳來衣袂風響的方向,沒有答腔,僅點了點頭。待待藍天鵬回頭,一道高大身影,快如鷹隼出塵般,已飛身縱上觀前的一座小閣尖脊上——緊接著,身形一閃,直落牆內,遠奔第一進大殿。藍天鵬凝目一看,這才發現來人,身穿一身黑勁衣,面罩黑紈肩披黑大用,愈顯得來人軀軀高大修偉。

看了這情形,顯然不是歐陽紫,不由望著俠丐,悄聲問:「馬五叔,你看這人是誰?」

俠丐馬五搖搖頭,悄聲說:「目前還看不出,不過這人的身段我倒是有些熟悉。」

藍天鵬一聽,不由急切的悄聲問:「五叔以為是誰?可是歐陽少俠的同路人?」

話聲甫落,左右側殿和大殿內,突然一聲呐喊,數十道人,紛紛提棍仗劍,蜂湧般奔出來,直撲身穿色勁衣大氅的那人。黑中罩面的那人一見,一長身形,直飛第一進大殿之上就在這時,觀後閣樓上的燈火,突然熄了,同時,傳來一聲大喝:「歐陽小輩,怎的這晚才來,道爺在此等你多時了。」

大喝聲中,一道寬大人影,逞由閣樓上飛掠而出,直向前殿撲來。藍天鵬不必細看,僅聽那聲大喝,便知是惡道『了塵』了。同時,根據『了塵』的喝聲,也知道也歐阻紫確實還沒有前來。

這時,藍天鵬不但迷惑歐陽紫何以沒來,而且,急而想知道飛上第一進大殿遍脊的黑衣蒙面人是誰?心念間,『了塵』已飛身功至第一進大殿上,惡道一見黑衣蒙面人,不禁愣了。黑衣蒙面人一見惡道到達,也不答話,一揮巨大雙掌,逕向惡道擊去。

惡道一見,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何方見不得人的鼠輩,前來窺探道爺的呂祖觀?」說話之間、也不撤劍飛身前撲,揮掌相迎。黑衣蒙而人,僅和惡道方自交手,賣了一個破綻,飛身縱出圈外,展開輕功,直奔觀外,顯然是誘敵而來。

惡道『了塵』一見,愈加怒不可抑,大喝一聲:「不留下命來想走嗎?」

大喝聲中,也展開輕功,逕向已縱向觀外的黑衣蒙面人追去。這時大殿前的近百老道再度呐喊起來,同時,已燃著了二三十支火把,將一座大殿前的廣院照耀得毫髮可鑒。黑衣蒙面人和惡道的身形一出現外,俠丐立即悄聲說:「我們也走吧。」

於是,即和藍天鵬,飛身直落觀外,展開輕功,逕向惡道追去的方向馳去。兩人一騰身飛上松林,即見黑衣蒙面人,踏枝疾馳,直奔正南,惡道『了塵』則在身後十餘丈處,急急直追。藍天鵬一面踏枝飛馳,一面低聲說:「五叔,我看前面那人好像是『龍鳳會』的郭總堂主『雙掌震寰宇』?」

俠丐一笑,說:「算你小子有眼力,正是他。」

藍天鵬立即不解的間:「奇怪呀,他不是還在高家樓嗎?」

俠丐正色問:「你怎的知道他沒有趁機溜出來,人是活的呀。」

藍天鵬一聽,頓時無言答對,但對他歐陽紫的沒有前來,仍忍不住關切的問:「馬五叔,您看歐陽少俠還會不會來?」

俠丐毫不遲疑的說:「如果我判斷的不錯,前面的『雙掌震寰宇』,可能就是引惡道前去見歐陽紫。」說話之間,兩人已到了松林前緣,在飛身縱下的一刹那,發現惡道與那個黑衣蒙面人,仍一後一前,直奔正南。

藍天鵬仍想方才的話題,是以,以腳一落地,趁點足起步之際,繼續關切的問:「五叔的意思是說,歐陽紫是『龍鳳會』的人?」

俠丐馬五,似乎也不敢肯定的說:「在『金鳩銀杖』的壽誕席上,我發覺『雙掌震寰宇』對歐陽紫的眼神舉止都極注意……」

藍天鵬一聽,不由笑了,同時,不以為然的說:「其實整個大廳內的各路豪傑,不是都對歐陽紫十分注意嗎?」

俠丐凝重的說:「但在『雙掌震寰宇』的眼神中,似乎另有一種啟稟或請示的意味,是不是片刻之後我們就知道了。」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說:「『雙掌震寰宇』乃『龍鳳會』的總堂主,地位僅次於他們的女龍頭,五叔的意思是說,歐陽紫就是『龍鳳會』的女龍頭?」

俠丐正待說什麼,突然一指正南,悄聲說:「到了地盤了,快看。」

藍天鵬轉首一看,只見數十丈外已是生滿了蘆花的河岸,惡道『了塵』,正在那裏東張西望,那位黑衣蒙面人,顯然到達此地就不見了。藍天鵬正打量間,俠丐馬五已低聲說:「到了地盤了,我們最好隱蔽前進,免得被『了塵』發現,鬧不好,惡道還以為是我們將他引來。」

藍天鵬輕哼一聲,說:「被他發現了又怎的?小侄還正要向他追問『黑手三郎』的消息。」

俠丐一面沿著一排小樹前進,一面說:「現在不是時機,你可曾聽江湖上的豪傑們說過,當今武林中不知有多少自詡是頂尖高手的人物,俱都想揭開『龍鳳會』女龍頭的廬山真面目,但沒有一個人獲得成功過。」

藍天鵬一聽,好奇心起,不由插言問:「五叔的意思是……」

俠丐立即解釋說:「都不是她的對手,當然就無權揭開她的金氅,或迫說出姓名了。」

藍天鵬一聽,愈發不解了,不由迷惑的說:「我不懂您的老人家的意思。」說話之間,那邊的惡道『了塵』,己撤出背後的長劍來,一面注意堤下蘆花,一面沿著河堤大步走向正南方。

俠丐看了眼惡道,解釋說:「剛才我們看到的那個黑衣人,身段和手法,都有些與『掌震寰宇』郭總堂主相似。若真是他,將惡道引來此地交手的人,必定是他的上司,顯然是他們『龍鳳會』的龍頭。」

藍天鵬一聽,立即插言說:「五叔的意思,是想趁機揭開那位女龍頭的真面目。」

俠丐馬五,立即淡淡的說:「你也許能和她周旋幾招,我老花子自認沒有那個本事!」

藍天鵬聽得一蹙眉頭依然迷惑的說:「五叔,小侄實在愚笨,說了半天,依然不懂您老人家的意思?」

俠丐一聽,不禁有些生氣了,突然站在一棵矮樹後,生氣的悄聲說:「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的意思,乾脆告訴你,我懷疑歐陽紫就是『龍風會』的龍頭!」

藍天鵬聽得一愣,道:「五叔是假設將惡道引來此地的是歐陽紫,我們就可以不吹吹灰之力,而知道了『龍鳳會』龍頭的廬山真面目了?」

俠丐立即頷首說:「是呀,這比去括蒼山『龍鳳會』總壇找他交手,不省事多了嗎?」

藍天鵬聽罷,頗有感觸的說:「如果我師父不遇害,我也許能和歐陽紫在劍上一決勝負。」

俠丐一聽不由驚異的問:「怎麼,你小子無法在兵器上勝歐陽紫?」

藍天鵬突然搖搖頭說:「小侄雖自小就學會了家父的『金背刀法』,但小侄有自知之明,即使有一柄趁手的厚背刀,也沒把握在歐陽紫劍下走過十招。」

俠丐聽得渾身一戰,面色立變,不由震驚的說:「那惡道『了塵』向你挑戰時,要不是歐陽紫毅然出面解圍,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是不是?」

藍天鵬頗有感觸的說:「所以,這時想來,小侄相信歐陽紫可能早已摸清了我的底細……」

話未說完,河堤那面突然傳來一聲清脆嬌叱:「『了塵』道長,何來太遲,本龍頭在此等多時了。」

俠丐一聽,即對藍天鵬催促說:「我們快走,最好繞到上游去,怎麼樣?果然被我老花子精中了吧?」吧字出口,當先向前馳去!藍天鵬一面緊緊跟在俠丐身後,一面想著那聲嬌叱,無法聽出那聲嬌叱,是不是發自歐陽紫之口。

前進間,橫劍立在堤上的『了塵』早已哈哈一笑說:「我道是誰,原來是『龍鳳會』的女龍頭到了,有話你不到觀中找貧道面談,將貧道引到河邊來……」

話聲未落,又聽那清脆的聲音說:「本龍頭怕失手開了殺戒,殺幾個老道事小,污染了佛門聖地事大,想來想去,還是到河邊來談方便!」

說話之間,藍天鵬和俠丐已到了上游的河堤下,藍天鵬趁機問:「五叔,您聽那女子的聲音可像是歐陽紫的聲音?」

俠丐蹙眉沉吟良久,依然沒有把握他說:「我們潛到堤上再說。」

說罷,當先向堤上輕靈的走去。兩人潛至堤上,借著蘆花掩蔽,探首向低下一看,目光不由同時一亮——只見那邊寬闊的河床上,背止立著一個由頭到腳俱都罩在金氅裏面的人,細看金氅毫光閃射看不出是綢是緞,根據放風的吹拂,金氅的質料有些堅硬,又似乎極為柔軟。

由那個女子的頭上,直至腳下,除了兩個眼孔外,看不出任何露出手臂的裂縫來,雖然那個女子的眼睛,可由眼孔中看見,但卻看不出他的神光,也許已練到了光華內蘊之境。打量之間,已聽『了塵』強自一笑說:「有話就請說罷。」

身罩金氅的女子,冷冷一笑,說:「了塵道長,你為何不敢下來?難道自知武功不濟,怕濺血在本龍頭的劍下嗎?」

的確有些懼意的『了塵』,被金氅的女子一激,頓時大怒,不由厲聲說:「別人怕你,我『了塵』可未將你放在眼裏,我之不願下來,是因為談話何必定要走到你面前去。」

說話之間,飛步奔下河堤!俠丐一見,立即轉首對藍天鵬,悄聲說:「我們再向前移近些。」

於是,兩人屏息前進,直到一堆高長荒草處,才停下來,果然看得更真切了。

只見金氅女子冷冷一笑,說:「你心中駭怕也好,未將我放入眼內也好,我今夜前來,旨在向你警告。」

『了塵』手橫長劍,聽得一愣,不由迷惑的脫口說:「警告?」

金氅女子頷首說:「不錯,本龍頭警告你,並要你轉告令師『玉虛上人』,今後你們崆峒派如再涉入本會尋找『金剛降魔寶錄』的事內,可別怨本會公然宣佈與貴派為敵。」

『了塵』聽罷,冷冷一笑說:「『金剛降魔寶錄』乃佛門寶典,與貴會何干?」

金氅女子立即沉聲說:「『金剛降魔寶錄』乃本龍頭先父所有,自然與本會有密切的關係…

…」

『了塵』趁機挑拔說:「貧道方才接到報告,真正要搶奪『金剛降魔寶錄』的是一個身穿銀繳公子衫的少年……」

金氅女子未待『了塵』話完,立即接口說:「本會早已接到湘南分堂主『飛叉三雁』的報告,本龍頭現已派出大批高手,追蹤那個銀衫少年。」

隱身草後的俠丐,立即悄悄的扯了一下藍天鵬的衣袖。又聽『了塵』冷冷一笑說:「那個銀衫少年,貧道現在就知他在何處,何需貴會再派高手四出尋找。」俠丐一聽,又看了一眼藍天鵬,藍天鵬暗自咬了一下朱唇,沒有說什麼。

金氅女子卻毫不在意的問:「那銀衫少年現在何處?」

『了塵』陰沈的一笑說:「貧道已約他前來呂祖觀,稍時必到。」

金氅女子『格格』一陣嬌笑,說道:「方才本龍頭在前面河邊已經見了,已被本龍頭擋駕,恐怕他今夜不會來了。」

『了塵』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你壞了貧道的大計劃。」

金氅的女子淡淡的問:「什麼計劃?」

『了塵』怒聲說:「殺他的計劃。」金氅女子一扣,不由哈哈笑了。俠丐和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幾乎是同時脫口悄聲說:「她的笑聲,似乎有些像歐陽紫。」

話聲甫落,金氅女子已斂笑輕蔑的說:「就憑你『了塵』那點本事也想置他於死?本龍頭還要和他周旋三招以上呢……」話未說完,『了塵』突然凶性大發,厲喝一聲:「我卻不信。」

厲喝聲中,飛身前撲,手中長劍,振腕直刺——俠丐和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自覺的同時站起身來。在這等事出突然,距離又近,而金氅女子的雙手尚在金氅內的情形下,金氅女子如不飛身縱退到河裏,便要命喪在『了塵』的劍下。就在藍天鵬和俠丐心念一動的刹那,驀見金氅女子,嬌叱一聲:「不信你就試試!」

說話之間,金氅突然漲大了一倍,在倏忽飄飛間,彩霞一閃,沙然有聲,『了塵』驚嗥一聲,飛身又退至堤邊!俠丐和藍天鵬定睛再看,只見金氅女子目光如電,一隻穿著金衣的手臂,就在方才閃身之間已仰出金氅之外,而她的手中,也多了一柄寒芒四射的長劍。

再看『了塵』神情驚恐,面色蒼白,胸前的道袍,就在方才照面之間,已被金氅女子的長劍劃破了一大塊。『了塵』這時,已是心膽俱裂,不自覺的目注金氅女人,手橫長劍,一步一步的往身後河堤上退來。藍天鵬看得暗贊不止,不自覺的悄聲問:「馬五叔,您看金氅女子的劍法,較歐陽紫是否又高了一籌?」

俠丐馬五立即正色悄聲說:「小子,依我老花子看,這個穿金氅的女子就是歐陽紫,歐陽紫就是『龍鳳會』的女龍頭,稍時我們兩人跟著,今天我非揭開這個謎不可。」

藍天鵬看不出金氅女子有什麼地方像歐陽紫,因而遲疑的說:「萬一真的是『金線無影』…

…」話未說完,俠丐已悄聲阻什說:「沒關係,待會你聽我的……」

說話之間,『了塵』已退至堤岸上,冷冷一笑說:「金線無影,算你厲害,貧道星夜轉回崆峒山總壇,轉報家師知道,實話告訴你說,我們雙方的梁子是結定了。」

金氅女子,冷冷一笑說:「那很好,如果令師不念貴派千秋大業,不妨就與本會為敵,現在套句江湖話,咱們走著瞧。」話聲甫落,正北遠處,突然傳來一連聲的高呼:「大師伯,大師伯。」

『了塵』聞聲一驚,急忙回頭,大聲說:「我在這兒。」藍天鵬和俠丐循聲一看,只見一個灰衣背劍道人,正在數十丈上向這邊奔來。

那道人一見『了塵』立即慌得高聲說:「大師伯快回去,那個身穿銀衫的少年來了。」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望著俠丐一愣。

那邊的『了塵』已轉頭望著金氅女子,趁機沉聲說:「好,觀中有事,恕不久陪,貧道要走了。」說罷轉身,不待金氅女子答話,飛身向奔來的老道迎去。金氅女子也不答話,身形猛一個飛旋,後面的大氅;突然飛漲,翻過頭來,遮到前面來,手臂及長劍,頓時不見。藍天鵬一看,頓時恍然大悟,不覺脫口說:「原來前面是雙層氅面。」話一出口,頓時驚覺不好,再想住口已來不及了。

果然,金氅女子聞聲轉首望來,兩道目光,暴射如雷。藍天鵬見行蹤已露,只得挺身走出荒草來!金氅女子一見藍天鵬,頓時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藍天鵬。仍隱身荒草後的俠丐一見,立即壓低聲音說:「傻小子,她可能就是歐陽紫,你不要放過她,我去呂祖觀看看,然後我再去天臺找你。我看呂祖觀的銀衫少年,八成是歐陽紫搞的調虎離山計的。」

話未說完,河堤下的金氅女子竟一言不發,突然轉身,展開輕功、沿著河邊,快如流矢般直向東北馳去。俠丐一見,立即大聲催促說:「傻小子還不快追,這裏有袋碎銀給你作盤纏。」說話之間振臂將小袋擲來,藍天鵬一聽,如夢初醒,按住小袋,大喝一聲:「歐陽姑娘慢走,小弟藍天鵬來也。」大喝聲中,一伏身形,快如一縷輕煙般,直向前面的金氅女子追去。

由於『龍鳳會』的女龍頭,號稱『金線無影』,輕功之高,可想而知,加之藍天鵬起步較遲是以毫無迫近跡像。藍天鵬心中自然暗自焦急,但是他也有顧慮,萬一對方不是歐陽紫,一旦追上了,對方不但武功高,而且手中尚有兵器。心念未畢,前面的金氅女子已到了方才過的沙洲處!

藍天鵬一見,更加焦急,如果金氅女子一過河、極可能立即失掉她的蹤跡。正在心中矛盾、暗自焦急之際,前面的金是女子,果然騰身而起,淩空向河中心的沙洲上縱去——藍天鵬心中人急,不由大喝一聲:「你如果是歐陽姑娘就請止步。」

大喝聲中,已到沙洲河邊前,身形也淩空向沙洲縱去。但是,前面的金氅女子,並沒有因藍天鵬的喝聲停止,繼續淩空向對岸飛身縱去。藍天鵬一見,心中不禁有氣,也運足功力,飛身向對岸縱去,他明明知道這邊的河水寬,但他的倔強性起,寧願落水,也要追上金氅女子。

這時他已下定決心,非鬧個水落石出不可,不管金氅女子的武功多高,也不管金氅女子是否就是歐陽紫。豈知,他這提氣淩空一縱,尚超過了河水八尺,心中也不由一驚,鬧不清怎的突然間會增長了功力!由於內心的驚異,不由回頭看了一眼河面,這才發現沙洲下游的河面,較之他和俠丐才渡過的上游窄一些。待他回頭上看,不由愣了,因為金氅女子仍立在堤岸上。但是,就在他回頭來看她的同時,金氅女子又身形一閃,直奔東南!藍天鵬一看,頓時大怒,鬧了半天,金氅女子原來有意戲耍他。於是一伏身形,盡展輕功,再向金氅女子追去。

兩人這一展開輕功,宛如飛馳電掣,一前一後,幻成了一金一銀的兩道流線,劃過原野,快逾流星。但是,藍天鵬看不見自己的身形如何,但他卻看得見前面的金氅女子,由於他們是同一速度前進,是以也看不出幻成的金線。只有旋飛的夜空,和向後倒逝的田野樹木,才襯出他們的速度驚人。藍天鵬見前面的金氅女子,每飛馳數裏,必然回頭後顧,顯然是察舌他藍天鵬是否仍在身後緊追。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不禁有些起疑了,他心想:如果前面的金氅女子,果真是歐陽紫,她這樣的帶著我越野飛馳,是何意圖?再說,他和歐陽紫,花園相談,飲酒同桌,就他看不出歐陽紫有哪些地方像少女。如果說歐陽紫的話韻中,有些童音,聲音尖細清脆的人多的是,難道那些人都是女人?藍天鵬想了許久,依然想不出『金線無影』引他越野飛馳的目的。他雖然反覆判斷,但身形速度卻絲毫未減,兩個時辰下來。已繞過了兩座大鎮和無數鄉村。曉星已經升起,晨風已在拂面,而前面的金紅女子,依然飛馳向前。

藍天鵬看這了情形,也不焦急,反正他正要去天臺。但是,他對金縷女子將他引來的目的,卻十分不解。不過,他已肯定對方絕不是為了和他比輕功較內力,但也不會為了掌斃『飛叉三雁』

手下的兩個香主,而要代屬下報仇。果真那樣,以金氅女子的武功和劍術,應該是毫無問題的。

而且,殺一個擊斃屬下的敵手,也不需要這麼大費手腳!心念間凝目再看,星目倏然一亮,東方的晨略中,已現出一張城垛和箭樓陰影,根據上面懸著的一串鬥大紅字,顯然是一座大城。

再看前面的金氅女子,身法突然加快,知道快到了地頭了,因而一提,也加速向前追去。藍天鵬如此飛馳,真氣依然充沛,毫無疲憊現像,但他卻不知道勝面的金絡女子是否一樣。由於定竭力飛馳,雙方的距離竟拉近不少。藍天鵬一見,頓時大喜,如果不是對方累了,便是自己的真力後繼不竭,是以,再增了兩層勁力。

已經飛身縱上西關街房面上的金氅女子,回頭一看,目光倏然一亮,顯然大為震驚!只見金氅女子,知形略顯緊張,眨眼已到了城下。藍天鵬看出金氅女子意圖越城,決心先她登上城頭,如此便可趁對方金用女子登上城垛的一刹那,將她擒服。心念間,腳下加勁,正待淩空飛越護城河,驀聞已經過河的金氅女子,突然連聲嬌呼。

藍天鵬閱歷不多,驚得一驚,倏然刹住了身勢,鬧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就在這一罰轉身之際,城上戍守的官兵已經連聲大喝。藍天鵬再度一驚,急忙抬頭,只見城上箭樓前的城垛間,探出了十數個頭戴盔帽的人頭,紛紛左右察看。驀見一人目光一亮,突然指著他藍天鵬,嚷著說:「你們快看,河那邊站著一個人。」

藍天鵬聽得一驚,覺得這時有口難辯,還是暫避一時的好。心念方動,城上已有人在大聲喊:「快預備弓箭。」藍天鵬一聽,只得飛身縱進一道深巷內,而城上的官兵,卻紛紛呐喊:「跑了,跑了。」

藍天鵬對『金線無影』的惡作劇,雖然十分生氣,但他對『金線無影』的機智,卻由衷的佩服!回頭再看『金線無影』早已隱身在訴垛中正向他看,而糧集在箭樓下的官兵,卻看不見她呢。

藍天鵬氣得向她揮了一個手勢,表示『咱們走著瞧』。但是『金線無影』,卻向他微一頷首,身形一閃,頓時不見了。『金線無影』一走,藍天鵬自然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他決心去找一家客棧,歇息半天,明天進城,好歹也要查個水落石出。

他認為『金線無影』將他引來此地,和然有她的企圖,只要自己小心,總不至吃虧。心念已定,退向巷外的大街走去!轉身一首,這才發現每一戶人家的宅門上,都貼著一張用黃表紙畫的朱砂神符,而且紙張嶄新,朱砂鮮紅,顯然是貼上沒有多久。走出巷道,又是一愣,大街上更是家家商店懸結彩,戶戶上貼著神符,而且,尚有七八家門下,懸著紗燈。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愣了,鬧不清這怎麼回事,心想,這些莫非與『金線無影』引我來此的事有關不成?心念間,沿街向街口方向走去,發現每戶懸燈的地方,都是客棧,而燈光照耀的大門上,都掛著客滿大紅牌子。藍天鵬挨門挨戶的看,直到最後街口的一家小客棧,才看到店門虛掩,店門上沒掛客滿牌。推門進去,門內即是帳房,房內有燈光,就在門口的一張椅上,一個瘦小店夥,正擁著一條棉被呼呼大睡。

藍天鵬過去推了一下店夥的肩頭,說:「小二哥醒一醒。」

店夥倒是滿機警的,輕輕一推,便猛的推被跳下椅來,說:「爺,您要走啦。」說話之間,一面強自睜眼,一面習慣性的滿面堆笑。藍天鵬和聲說:「我剛來,我要住店。」

店夥聽得一愣,不由看了一眼已現魚白色的天空,笑著說:「客人們馬上就要走了,爺您還要住店……」說此一頓,恍然似有些所悟的說:「對對,正午以後才熱鬧,去早了也沒有什麼人,店後面還有一間雅靜小房,足夠您老用的。」說話之間,當先走出店門,逢向後店走去。

藍天鵬雖然不知道店夥說些什麼,但斷定與街上那些神符有關。這時店中各方的客人,有的已燃起的燈,但仍寂靜無聲。經過數排店房和一兩座獨院,在靠近牆角的一株大榕樹下,果然有座一明一暗的兩間小房屋。店夥一面取出鑰匙,一面笑著說:「就是這間。」

藍天鵬看得劍眉一蹩,不由迷惑的問:「這一間為何要上鎖?」

店夥一面開鎖,一面笑著說:「不瞞爺說,除了愛清靜的客人,很少有人宿在這裏……」

藍天鵬不由插言問:「為什麼?」

店夥已開了門,一面肅手請藍天鵬進房,一面說:「因為一般商旅,出門在外,大都格外小心,生怕碰到惡鬼仙狐,這間房子距前店較遠,夥計們也懶得跑來,所以大都把門鎖上。」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覺要查『金線無影』引他來此的目的,也許要在此地多住幾日。游目一看房內,佈置倒也雅致,也沸這是用以招徐客人的目的,是以,轉首望著店夥,說:「這間小房還不錯,在下可能要在此多住一些時日。」

店夥一聽大喜,不由興奮的說:「那太好了,其實,娘娘誕辰過後,城裏城外,同樣的熱鬧……」

藍天鵬一聽,不由插嘴問:「外面街上貼滿了神符,可就是為了娘娘誕辰?」

店夥一頷首說:「是呀,這是我們辰溪城一年一度的大盛會,各方前來到娘娘廟燒香的善男信女,成千上萬,擠得個水泄不通。」

藍天鵬有意向店夥探聽一些有關『龍鳳會』的事,故意先一些娘娘誕辰的事,是以,繼續問:「娘娘廟在什麼地方?一定很熱鬧。」

店夥一聽,果然滔滔不絕的說:「當然熱鬧,小的說出來您老也不知道,您明天進了城門往裏走,往人多的地方去,保您找到聖母宮。」

藍天鵬故意一蹩眉頭說:「遊客遊玩,會不會受到什麼幫會的干涉?」

店夥立即搖頭正色說:「您放心,絕對不會,此地是『龍鳳會』的範圍,江湖的好漢哪一個不打聽打聽鼎鼎大名的『飛叉三雁』?」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不由驚異的問:「你說『飛叉三雁』現在城內?」

店夥人雖瘦小,但卻十分精明,一看藍天鵬的神色,不由驚異的問:「爺是讀書人嘛,為什麼要找謝二爺呢?」

藍天鵬一聽,頓時驚覺失態,趕緊一笑說:「我和謝堂主曾有一面之識,我知道他經年坐鎮長沙……」

店夥一聽,立即興奮說:「原來是謝二爺的朋友,您老要什麼儘管吩咐,小店一概免費供應的。」

藍天鵬故意笑一笑說:「我什麼也不要,要時我會通知你,既然謝堂主在此地,明天正好去拜訪一下,只是不知如何找他。」

店夥信以為真,立即接著說:「龍鳳會的分舵就在『聖母宮』的對面,不過謝二爺每次前來鎮會,總是一大早就到城南湖去了。」

藍天鵬一聽,不由迷惑的問:「城南湖?」

店夥立即誇張的贊著說:「到了晚上,城內已是萬人空巷,所有的人都去了南門外城南湖,那裏怎麼個鬧法,爺晚上去了一看就知。」

藍天鵬見已問不出什麼來,立即一揮手說:「你去吧,有事我自會叫你。」

店夥以為藍天鵬真的是『飛叉三雁』的朋友,忙不迭的連連躬身應是,謹慎的退出門外,轉身走出。藍天鵬一等店夥走後,立即倒身床上,略想了一尋找『金線無影』的方法,隨即閉目睡去。練武人雖然說是睡著了,但恍忽中都有一種下意識的警覺,如遇到像藍天鵬這種情形,更不敢放鬆神經睡覺。

由於兩天來的奔馳,和沒有安心的睡過覺,加之身心仍在驚覺之中,是以,直到中午時分,才神清氣足的起來。正待出去招呼店夥,黎明引他前來的店夥,恰好也到了門外。藍天鵬隨意要了一客飯菜,一面吃,一面再想了一下找『金線無影』的方法。這時,已聽到街上的喧嘩聲和羅鼓的敲打聲,間而有劈劈啪啪的鞭炮聲。

※※※※※※※※※※※※※※※※※※※※※※※※※※※※※※※※※※

藍天鵬匆匆飯罷,逕自走出店來。只見街上,車水馬龍,行人接根,大都是湧向城內。藍天鵬夾在行人中,逐漸接近城門,城門下雖有兩列官兵,看他們漠然的神情,似乎早忘了黎明所發生的事情。隨著人潮進了城門,果然如店夥所說的,更加熱鬧。

在人群中,不外是提著香紙供菜的竹藍,藍天鵬不用問便知道這些人是朝『聖母宮』燒香的信徒。藍天鵬雖然下山才兩天多些,但他卻像學了很多,他很想注意一下身後左右的臉,看看是否有人在盯他的梢。但是,人潮洶湧,連回頭駐足看一眼都不可能,只得繼續前進。

漸漸湧到的人越來越多,而且,不覺間街上已看不到車馬小轎,許多衣著華麗的少女,侍婢和富紳老太太,都在人群中向前擠。人的阻力愈來愈大了。前面數十丈外,已看到飛騰的香煙和紙灰,以及連雲向的小販車蓬。

藍天鵬知道前面就是『聖母宮』了,為了早一些到達,只得暗運功力,輕靈的在人隙間向前擠。不大工夫,已到了『聖母宮』前,遊目一看,好在一片廣場,由藍天鵬立身之處到『聖母宮』

的巍峨山門,仍有十數丈。廣場上擺滿了各種攤販,燒香還願的善男信女都在這些小攤的空隙中擠來擠去。

藍天鵬見『聖母宮』內,古松高聳,遮天蔽日,看來大都有百年的歷史,百巍峨的大殿,更是彩煥融頭,金輝獸面,較之呂祖觀,尤為輝煌。看了這情景,藍天鵬決心先進去隨喜,然後再設法找『金線無影』或『飛叉三雁』。

心念已定,逕向山門前走去。前進中,舉目前看,只見山門前的一尊巨鼎內,香火飛升,香煙飛騰,一些善男信女們,無法擠至近前燒香,大都投進巨鼎內。左右旁門兩邊的焚化爐,琉瓦砌成,高達丈五,熊熊的火焰,將夢燼的紙灰,由四面圓孔內送出來,直升半空。由高大的山門向內,更是香煙絛繞,一片氫氛,只見人頭攢動的大殿內檬檬中的佛慢,已看不清娘娘的莊嚴的寶相。

由於多數善男信女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和婦人,藍天鵬只能依自然之勢前進,同進,他也要暗察一下,有否可疑之人。好不容易擠至門前,這才發現『聖母宮』的山門,工程實在浩大,僅四大天王的塑像,高度足有三丈,仰面上看,天王下視,頭大如牛,巨目如拳,令那些暗室虧心的人走在天王腳下,不的心驚膽戰。

藍天鵬瞻仰過了增長、廣目,正待再去瞻仰持國、多聞,一轉身,喜見出門的石柱下。一個看來十六七歲的少年,正目不轉睛的望著他!而且,就在藍天鵬看見那少年時,那少年竟神情一驚,轉身向人群中擠去。藍天鵬一見,斷定是『金線無影』派來盯梢的人,是以,也急步向人群中擠去。但是,藍天鵬立身之處,正是通往正殿的南道,善男信女,一個接一個,待等藍天鵬擠出山門,那個少年早已沒有了影子。正在這時,廣場邊前的街心上,突然傳來一聲洪鐘般的佛號:「阿彌陀佛。」

藍天鵬一聽,頓時被這聲內力雄厚的『阿彌陀佛』所驚住,循聲一看,星目不由一亮——只見街心上,勒馬停著一對少年男女,俱都以自若的神色的望著馬前。黃源馬上的少年,發卷上束著一方黃絹儒巾,穿一襲黃緞公子衫,手持描金招扇,長得面如傅粉。唇若塗丹,端的是一位名符其實的美少年。

藍天鵬看了也不禁暗自稱讚,這兩天竟連遇到了兩位貌如潘安的俊美少年。再看紅馬上的少女,一身紅衣披在肩後的長髮上系著一個、特大的紅繽大蝴蝶,背插雙劍。而最令人注意的是紅衣,少女分插肩後的兩柄劍柄上的絲穗,一反往常武林規矩,左肩的劍穗是金絲穗,而右肩的絲穗卻是用銀絲。

紅衣少女生得柳眉杏眼,桃腮瓊鼻,一雙鮮紅薄唇,微微彎閉,顯然是在生氣。這時,廣場上的人,已經知道了那面發生了事情,不少人哈喝著向那面擠去,但是,誠心前來燒香的善男信女,對那邊的吵嚷卻理也不理。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已無法去尋找那個盯梢的少年,逢向中間擠去。聽了方才的那聲『阿彌陀佛』,斷這攔在兩人馬前的必是佛門弟子。但是,探首向馬前一看,竟是一個身軀高大,滿頭長髮,頭戴月牙金箍的高大黑面頭陀。

藍天鵬對頭陀特別注意,因為殺父仇人對寶和對人雄兄弟的師父,就是『鐵臂頭陀』。為了看得真切,特地擠向前面,這才發現盤坐地上的高大頭陀身前,尚放著一個烏黑發亮的特大木魚。

根據木魚的外表和形態看來,極可能是鐵的,果真是鐵的,重量恐怕至少七八百斤,這個頭陀的管力便可想而知了。

藍天鵬打量間,已聽黃馬上的黃衫美少年,淡淡一笑間:「你這頭陀,毫沒道理,本少爺與你既不相識,也元嫌隙,你這樣三番兩次擋著少爺的去路,是何道理?」

盤坐地上的頭陀,濃眉一掀,瞪著一雙銅鈴眼,看了紅衣少女一眼,裂著厚善大口,哼了一聲說:「佛爺已經說過,佛爺不化緣則已,一旦化了緣,就得給。」

黃衫美少年,淡淡一笑,幾乎是和紅衣少女同時看了藍天鵬一眼,繼續望著地上的頭陀,說道:「你要化什麼緣,說出來讓本少爺聽聽,如果要少爺有的……」

話未說完,惡頭陀已翻著銅鈴眼,盯著紅衣少女,沉聲說:「本佛爺,要這位女施主背後的一柄劍。」

紅衣少女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冷目怒聲說:「你這頭陀想是活得不耐煩了。」

惡頭陀一聽,雙手猛的將木魚舉起,『咯』的一聲又摔在地上,立即砸得塵土飛濺,地面上立即現出一個半尺多深的坑。圍在四周看熱鬧的人,驚得脫口一聲輕啊,兩匹坐馬,也驚得急退數步,昂首發出一聲驚嘶來!紅衣少女一見,剔眉一聲嬌叱,正待翻身下馬,黃衫少年已伸手將她拉住,同時望著馬前地上的頭陀說:「你也許以為內子背插雙劍,多一柄也沒有用,實在告訴你,其中一柄是我的。」

藍天鵬一聽『內子』,不由抬頭看了紅衣少女一眼。原來他們兩人是夫妻!可是仔細端詳一下,這位紅衣少女的美麗,嫁給這位俊美少年,似乎尚有些不配。打量間,惡頭陀已望著馬上少年,沉聲說:「佛爺已說過,一旦說出了口,不施捨也得施捨的。」

黃衫少年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剔眉怒聲說:「本少爺念你是佛門弟子,給你一錠銀子,快快走路,否則,可別怨本少爺要你血濺此地。」

地字出口,右腕已揚,一道寒光直向鐵木魚上射去——只聽『錚』的一聲,火花數點,那錠銀子已經不見,而在鐵木魚的凸面上,卻多了一個元寶菜的深洞!藍天鵬看得一呆,不由驚異的抬頭去看黃衫少年。周圍看熱鬧的人,俱都呆了,沒有一人發出采聲!而坐在地上,望著木魚上深洞雪呆的惡頭陀,張口結舌,面色如土。

神色自若的黃衫少年一看,冷冷一笑,說:「鐵臂頭陀,你還不趕快逃命,難道在此等死?」

藍天鵬一聽『鐵臂頭陀』,如夢初醒,不由朝指一指提起木魚準備離開的『鐵臂頭陀』,厲聲說:「站住——」
2008-10-10 14:55#2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第五章  武林世家

剛剛提起木魚準備聞去的『鐵臂頭陀』,一聽藍天鵬的大喝,不同嚇得一哆咦,不自覺的抬頭去看馬上的黃衫俊美少年。但是,當他抬頭是,發現黃衫少年和背插金銀雙俠的紅衣少女,卻正驚異的望著人群中。『鐵臂頭陀』再循著他們的目光一看,這才發現藍天鵬面透殺氣,目光如電,一瞬不瞬的瞪著他。看了這情形,一向狂妄而又剛過吃過蹩的『鐵臂頭陀』,頓時大怒,不由怒聲問:「喊住佛爺的可是你這小輩?」

藍天鵬傲然的頷首說:「不錯,正是少爺,我只問你,你可認識對氏二賊?」

『鐵臂頭陀』冷冷一笑大聲說:「姓對的兄弟很多,佛爺不知你問的是哪兩個?」

藍天鵬見『鐵臂頭陀』故裝不知,不由怒聲說:「就是那對寶雄、對人雄二賊。」

『鐵臂頭陀』怒聲說:「你小子這是明知故問。」

藍天鵬立即怒聲說:「對氏二賊是你調教出來的惡徒,少爺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為了證實真偽,免得傷了無辜,怎能說是明知故問?」

『鐵臂頭陀』一聽,傲然哈哈一笑,狂妄的說:「我那兩個劣徒,在外面的確闖了不少的禍,你小子和他們有什麼過節,你就說出來吧,佛爺一概兜著。」

藍天鵬一想到家園被毀,老父被殺,不由星目迸火,厲聲說:「他們殺了我的父親,毀了我的家……」

『鐵臂頭陀』立即狂傲的接口說:「所以你也要殺佛爺我消恨?」

藍天鵬毫不猶疑的切齒恨聲說:「不錯,我要殺了你這個無惡不作,授徒不慎的佛門敗類,不怕對氏二賊不來找我。」

『鐵臂頭陀』覷目看了一眼馬上的黃衫少年,似乎有所顧忌,向著藍天鵬,一甩頭,沉聲說道:「走,咱們城外去拚。」

藍天鵬立即沉聲說:「很好,刀山油鍋,閻羅殿,少爺無不奉陪。」說話之間,剛待舉步,馬上的黃衫美少年已指著街南邊,悠閒的說:「慢著,那邊有現成的空場子,何必一定到城外去。」

藍天鵬和『鐵臂頭陀』循著指向一看,立在南邊看熱鬧的人,正紛紛的閃開了,果然有一片七八丈方圓的平坦空地。但是,空場的心頭,也正是『龍鳳會』的分舵大門,門下昂然立著四名壯漢,俱著綴有黑絨寬邊的灰色勁衣,八隻有神目光,也正望著這邊。『鐵臂頭陀』對『龍鳳會』

似有顧忌,因而望著黃衫俊美少年,沉聲說:「有人干涉,可是你要負責?」

黃衫俊美少年見問,立即正色說:「在他們『龍鳳會』的門前空場上,比比武,試試招,又有何不可?」說罷,就以手中的描金褶扇一指空場,繼續說:「你們儘管去那邊動手,有什麼事我來應付啦。」

『鐵臂頭陀』咬牙切齒的毅然稱好,提著鐵木魚,當先向空場前走去。四周觀看熱鬧的人,一陣喧嚷,又如潮水般,擁著藍天鵬和『鐵臂頭陀』向空場擠去,馬上的黃衫少年,和紅衣少女,也策馬跟進。昂然立在高大門樓下的四個灰衣勁裝大漢,其中一人,大喝一聲:「喂,你們要幹什麼?退回去。」

說話之間,氣勢洶洶的走下階來。不知怎的,剛剛走至階下的壯漢,神色一變,十分驚駭,不由立在原地發呆!藍天鵬尚以為壯漢看了『鐵臂頭陀』的鐵木魚驚呆了,但他卻發現壯漢的震驚目光,是由他頭上,射向後方。於是回頭一看,發現身後黃馬上的黃衫俊美少年,除了已將描金褶扇展開,在胸前徐徐的扇,並無任何異狀。

再看背插金銀雙劍的紅衣少女,左手握疆,策馬徐行,目光一直盯著階前發愣的壯漢,這時雖見他藍天鵬回頭察看,但她卻佯裝未見。回過頭再看階前壯漢,就這轉頭的一瞬間,已走回門下,但根據四個壯漢的震驚恭順神態,人群中必然有『龍鳳會』的赫赫人物。

藍天鵬強敵當前,不願過份分神去判斷但他敢肯定,絕對不是『飛叉三雁』,很可能就是昨夜追蹤來此的『金線無影』本人。繼而一想,又覺不妥,據說『金線無影』終年以金氅罩住頭面,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即使總壇的人也從未見過她的廬山真面民這幾個守在門下的外縣分舵弟兄,怎能一見『金線無影』的面就能認出來?心念未完,已到了空場中央。

『鐵臂頭陀』道德止步,瞪目望著藍天鵬怒聲說:「咱們是廢話少說,快亮傢伙吧。」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少爺行走江湖,向來不攜兵刃……」

『鐵臂頭陀』聽得精神一振,突然沉聲問:「你小子敢莫是要與佛爺對掌?」

藍天鵬立即厭惡的說:「你這是多此一問。」

『鐵臂頭陀』一聽,仰面哈哈一知,狂妄的說:「佛爺一生闖蕩江湖,鮮少有人膽敢與我對掌。」

藍天鵬恨不得一掌擊斃了『鐵臂頭陀』,是以未待對方話完,立即怒斥說:「廢話少說,少爺出掌了。」了字出口,飛身撲來,一掌在前,攻對方雙肩和麵門,一掌在後,攻對方兩助和小腹,一招兩式,共有六各變化,快如電閃,而掌先至。

馬上黃衫俊美少年看得一愣,徐徐扇動的描金扇也同時停在胸前。『鐵臂頭陀』更是暗吃一驚,由於藍天鵬出掌奇快,變化萬千,這使他無暇丟掉手中的鐵木魚。心中一驚,頓時手忙腳亂,慌急間,只得猛揮手中鐵木魚,『呼』的一聲,逕向藍天鵬的雙掌撞去。

藍天鵬殺機已起,雖見對方將的鐵木魚撞來,依然掌勢不變,索性向木魚擊去,同時,兩掌暗勁,猛吐而出——蓬的一響,悶哼一響,『鐵臂頭陀』的肥大身軀,猛的一個踉蹌,略的一聲大響,鐵木魚應聲落地,『鐵臂頭陀』也蹬蹬向後退去。

藍天鵬焉肯罷手,大喝一聲:「惡賊納命來。」大喝聲中,進步欺身,右掌橫切劈出,倏然又立劈而下。

後退中的『鐵臂頭陀』,這時已是心慌意亂,面無人色,慌急間,一招『閉門拒佛』,雙掌同時推出——但是,就在他雙掌推出的同時,藍天鵬的右掌已倏然立起,閃電劈下。『鐵臂頭陀』

沒想到藍天鵬變招如此之快,一見之下,魂飛天外,慌急間,厲喝一聲,猛揮右臂封格。

掌臂接觸後,『哢嚓』一聲,鮮血飛濺,『鐵臂頭陀』怪叫一聲,飛身暴退三丈。眾人一看,齊聲驚啊,以『鐵臂』震赫武林的『鐵臂頭陀』右臂,竟被藍天鵬的立掌劈斷了。藍天鵬劍眉如飛,雙目盡赤,厲喝一聲,飛身追去。就在藍天鵬飛身前撲的同時,身後驀然響起了一聲清脆喝聲:「藍少谷請住手。」手字方出口,面前黃衫一閃,馬上的黃衫俊美少年,已擋在藍天鵬的面前。

藍天鵬早已聞聲刹住聲勢,頓時愣在當場,一雙炯炯星目,一直盯在黃衫俊美少年俊面上。

他並不是為了黃衫俊美少年,也有一付清脆如歐陽紫相同的童音嗓子和閃電般的輕功,而是對方怎的知道他就是『藍少谷主』?

黃衫俊美少年,被藍天鵬的炯炯目光看得也不禁雙頰有些緋紅,急忙拱手一笑說:「藍少谷主請息怒,並非小弟干涉少谷主報殺父毀莊之仇,而是說怨有頭,債有主。換句話,令尊大人並非死在『鐵臂頭陀』的手中,少谷主已將他的右臂劈斷,總算給了他一個授徒不嚴的教訓,還望少谷主看在小弟的薄面上,饒了他吧。」

藍天鵬想了想,覺得這話不無道理,因而也拱手謙和的說:「既然閣下講情,小弟自當遵命。

但小弟有一事不明……」

黃衫俊美少年,連聲不敢,最後問:「藍少谷主有什麼話,盡請當面講,小弟知道的,自當奉告。」

藍天鵬略微沉吟問:「小弟的感迷惑的,是閣下怎知小弟姓藍?」

黃衫俊美少年爽朗的一笑,答非所問的說:「這件事小弟回頭再向少谷主談。」說罷轉身,望著痛得毗牙裂嘴,冷汗直流的『鐵臂頭陀』,沉聲問:「藍少谷已看在我的面上,饒你一死,希望你今後,改過自新,誠心侍佛,今後再作惡,下次再遇到藍少谷主和我恐怕休想再活。」

『鐵臂頭陀』恨恨的哼一聲,望著黃衫俊美少年,切齒恨聲說:「哼,你的救命大恩,佛爺終有所報,而姓藍的斷臂之仇,佛爺也要加倍討回,咱們是青山不改,後會有期,佛爺走了。」

了字出口,轉身向人群中走去,連丟在場中的鐵木魚也不要了。『鐵臂頭陀』渾身是血,看來怕人,他尚未到達看熱鬧的觀眾身前,觀眾早已讓開了一條通道。

藍天鵬看在眼裏,不由望著黃衫美少年,說:「閣下雖救了他的性命,恐怕仍改不了惡性。」

黃衫美少年,淡淡一笑說:「叫他代少谷主去找對氏兄弟也好,少谷主下次再遇到『鐵臂頭陀』時,也就是你報仇的機會到了。」

藍天鵬一聽,不由關切的問:「閣下的意思是……」話剛開口,黃衫美少年含笑的岔開話題說:「此地非談話之所,我們找個雅靜處再談。」

藍天鵬已經知道江湖的詭透變幻,因而有意拒絕,但又想知道對方黃衫美少年,是怎的知道他的底細。正在遲疑,黃衫美少年,已用描金褶扇一指東街座北的一座豪華酒樓,含笑熱誠的說:「走,我們就到那邊『迎賓軒』一面小酌,一面暢談。」說罷,立即肅手說請。

藍天鵬到了這時,只得謙和的一頷首,舉步向前走去。他已親眼看到黃衫美少年的精淇內力,對方手中的那柄小巧描金格扇,自然就是黃衫美少年對敵的兵刃,俗話說:『一分短,十分險』。

能用這麼小巧的兵器的人,輕功,內力神奇扇技,必然俱已登造極。但是,他也深信,只要自己處處謹慎事事小心,諒也不致失手。

心念電轉,定睛再看,圍觀的群眾,大部分散去,廟前依然人來照住,喧囂吵雜,熱鬧非凡,好像大都不知道這邊發生事情似的。再看場邊拉馬的紅衣少女,藍天鵬的劍眉不由輕在一起了,方才他曾聽黃衫美少年,親口對『鐵臂頭陀』稱紅衣少女是他的『賤內』,但藍天鵬根據紅衣少女拉著黃衫美少年馬匹的恭謹,倒有些像黃衫美少年的小婢。藍天鵬暗中冷冷一笑,覺得黃衫美少年必是個漁色之徒。心念間,已到了拉馬的紅衣少女身前。

黃衫美少年,立即望著紅衣少女,含笑說:「屏妹,快過來見過藍少谷主。」

紅衣少女,立即施禮含笑說:「小女子金玉屏,參見藍少谷主。」

藍天鵬正待作揖還禮,黃衫美少年已含笑介紹說:「提起內子的名字來,藍少谷主也許不知……」

但藍天鵬卻正色含笑說:「不瞞閣下說,尊夫人的芳名,小弟卻曾聽我的家老仆藍福談過,只是此刻無法想起了。」

黃衫美少年,神秘的哦了一聲,偏含笑問:「那麼『金銀雙劍』可曾聽說過?」

藍天鵬蹙眉沉吟,口中自語:「金銀雙劍……金銀……雙劍……雙劍……」黃衫美少年見藍天鵬認真的思索,不由和紅衣少女會意的含笑遞了一個眼神。

藍天鵬星目一亮,突然望著黃衫美少年和紅衣少女,興奮的說:「想起來了……『雙劍飄紅』

金玉屏……尊夫人是『雙劍飄紅』……」紅衣少女一聽,不由嬌羞含笑,連連頷首。

黃衫美少年,早已哈哈一笑,贊聲說:「藍少谷主真不愧是出身武林世家,果然被你說中了賤內果然是『雙劍飄紅』,不過現在已改為『金銀雙劍』了。」

藍天鵬處事經驗不豐,一聽改為『金銀雙劍』,不自覺的說:「『雙劍飄紅』,該多好,既有俠名,又有雅意,令人一聽,便知尊夫人的輕功獨步武林,改個金銀雙俠,這個金銀兩字,就有些俗了,尤其時下武林……」

黃衫美少年和紅衣少女,未待藍天鵬話完,黃衫美少年已笑著說:「藍少谷主評論得極是,今後賤內就仍用以前的『雙劍飄紅』好啦。」藍天鵬見他一句話,對方就將綽號改了過來,才突然驚覺自己的過份直言,待要解釋,黃衫美少年,並肩前進,紅衣少女『雙劍飄紅』側拉著兩匹馬跟在身後。

到達『迎賓軒』酒樓下,藍天鵬見『雙劍飄紅』正將馬匹交給招徐生意的酒保,只得停身等候。由於紅衣少女是以劍術輕功名滿大江南北的『雙劍飄紅』,藍天鵬已相信他們是一對真正的夫妻關係了。雖然,這位黃衫美少年,對自己的妻子有些高高在上的傲態,但人家做妻子的尚甘之如貽,其他人又有什麼資格異議。

『雙劍飄紅』將馬匹交給酒保後,也含著微笑,輕靈的走過來。三人登上酒樓一看,這才發現酒樓僅有三四分散酒客坐著,藍天鵬這才發覺距離進餐的時間尚早。繼而一想,這正是探聽黃衫美少年知道自己底細的好機會,人多眼雜,被別人聽去了反而不好了。心念間,引導的酒保已將三人引至臨街的一座廣窗前,桌明窗亮,街上熙攘的情形,一覽無遺。

酒保一等三人坐好,立即望著藍天鵬和黃衫美少年堆笑,問:「爺,喝點什麼?」

豈知,黃衫美少年並不答腔,而由『雙劍飄紅』回答說:「揀你們的好酒,和拿手的好菜端來。」

『雙劍飄紅』把話完,尚以徵詢的目光看了黃衫美少年一眼。藍天鵬看在眼裏,總覺得這對夫妻有一點不對勁,究竟什麼地方不對勁,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在這時,樓梯聲響,又有人走上樓來。藍天鵬轉首一看,星目不由一亮。只見樓下走上來,竟又是一個身著藍衫,頭束天藍儒巾的俊美少年,而跟在藍衫美少年身後的,卻是一個一身淡灰衣褲的白髮老人。

藍衫少年之美另具風範,絲毫不輸給歐陽紫和黃衫美少年,而身後跟著的老人,身材矮小,目光有神,顯然是主仆身份。主仆兩人走上樓來,在酒保的引導下,就在黃衫美少年身後的另一張廣窗下坐了下來,而兩人都刻意的看了藍天鵬一眼。

藍天鵬心中一驚,立時提高了警覺,他竟沒想到,世間竟真的有這麼多俊美如子都的少年人物。舉目再盾,這是發現對面藍衫少年的手中,也拿著一柄小巧的描金褶扇,顯然也是對方的趁手兵器。打量間,覷目暗察黃衫美少年,這才發現黃衫美少年神情十分嚴肅,正和紅衣少女以眼神談話。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心中一驚,斷定對面的藍衫少年,必然是武林中大有名氣人物,而和黃衫美少年曾經相識。於是,心中一動,立即望著黃衫美少年,欠身拱手問:「拜識已經半日,尚不知閣下尊姓大名,仙鄉何處?」

黃衫美少年一定神,立即欠身含笑說:「小弟姓白名玉甫,世居杭州西湖。」

藍天鵬一聽,立即興奮的說:「西湖是個好地方,小弟久已嚮往,有機會定當前往拜訪。」

說話之間,發現對面的藍衫美少年,竟曬然微笑,轉首看向窗外。藍天鵬看在眼裏,斷定黃衫美少年的話並不確實。

但是,黃衫美少年白玉甫,卻煞有介事的說:「歡迎藍少谷主隨時駕臨寒舍。」說話之間,酒保們已將酒菜送來。藍天鵬趁機暗察黃衫美少年白玉甫和『雙劍飄紅』,兩人的神色各自不同。

白玉甫眉宇間,暗透懊惱,而『雙劍飄紅』則對藍衫美少年似有顧忌。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愈加證實藍衫美少年是一位大有來歷的人物,否則,以譽滿大江南北的『雙劍飄紅』絕不會暗透憂急。心念至引,覺得這正是探聽白玉甫身世底細的大好機會,是以,趁白玉甫杯邀飲之後,立即拱手含笑問:「請問白少兄,何以知道小弟叫藍天鵬,世居冷香谷?」

白玉甫強自一笑說:「昨夜我們曾同廳會筵,怎能不知?」

藍天鵬聽得一驚,不由脫口問:「白少俠是說在『金鳩銀杖』的壽筵上?」

白玉南頷首一笑,說:「正是在劉女俠家。」

藍天鵬又追問了一句:「和尊夫人在一起?」

白玉甫趕緊解釋說:「不,就小弟一人。」說罷,立即舉杯勸酒。

藍天鵬飲罷放杯,依然鍥而不捨的問:「小弟怎的沒有看到白少俠?」

白玉甫清脆的哈哈一笑說:「藍少谷主乃一方之主,位居特席,小弟乃一介賀客只能會在廳中一角,藍少谷主自然看小弟不到了。」

如此一說,藍天鵬不好意思,但他對白玉甫的話,卻仍有懷疑,因為歐陽紫並非著名武林世家,而俠丐馬五叔也並不知道天臺有個歐陽世家,此刻碰見白玉甫,不妨向他夫婦打聽一下也許能探得一些消息。心念方華,正待說什麼,白玉甫夫婦又開始勸酒,並趁機問:「藍少谷主何時到達此地?」

藍天鵬覺得,既然白玉甫曾經參加『金鳩銀杖』的壽筵,自然也知道他離去的情形,只得坦誠的說:「昨夜已到了此地,白少俠何時到此?」

白玉甫毫不遲疑的說:「方才在廟前相遇時,小弟與賤內剛剛到達。」

話聲甫落,驀聞對面窗前的藍衫少年,說:「嚴七叔,現在武林中,絕妙玄奇的武功很多,你可聽說過一個人能同時在兩個地方出現?」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立即循聲看去,發現藍衫美少年,也正不屑的望著這邊看,而那位坐在桌角上的灰衣老人,卻正恭敬的說:「老奴還沒有聽說過。」

藍天鵬覷目再看白玉甫,對方正舉杯飲酒,雖然神色自若,但在他的眉宇間,顯然有一股煞氣。於是,心中一動,立即含笑說:「小弟昨夜離開高家樓,曾經前去呂祖觀……」

呂祖觀三字方自出口,對面藍衫少年的目光,突然冷電般的一閃。白玉甫和『雙劍飄紅』的面色也同時一變,白平甫立即打斷話題說:「飲酒食肉之際,最好不談佛門之事。」

藍天鵬早已看到藍衫少年目光一閃和灰衣老人向他注視的事,這時見白玉甫和『雙劍飄紅』

都神色一變,斷定對面坐著的藍衫美少年,必然是與崆峒派有淵源的人物。但是,他敢深信白玉甫是知道藍衫美少年的底細的人,而他也斷定藍衫少年昨夜在此城,曾經看到白玉甫夫婦。根據雙方對照的結果,白玉甫昨夜根本沒去過高家樓,至於他是怎的知道藍天鵬曾經坐在特席上,那就不得而知了!於是,心中一動,故意笑著說:「昨夜小弟並未進人呂祖觀,但卻遇見了一件奇特事情。」

白玉南強自一笑說:「酒樓茶肆,人多耳雜,一般精明之士,多不談別人之事。」

藍天鵬故意正色說:「沒關係,這個人提出來別人也不敢惹,她就是當今大名鼎鼎的『龍鳳會』的女龍頭『金線無影』本人。」

如此一說,對面的藍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果然停杯不飲了,白玉甫聽罷,在他的俊美面龐上卻現出無可奈之色,不得不點點頭。藍天鵬既然知道了藍衫美少年,可能是崆峒派的人,自然不願說得太露骨,因而含糊的說:「小弟昨夜就在一道河岸上,碰到了這位女龍頭……」

白玉甫似乎極想岔開話題,因而趁機插言問:「咦,你不說小弟倒忘了,『俠丐』馬長老不是和你一同離開高家樓的嗎?怎的現在不見他了呢?」

藍天鵬一聽,心中又開始迷惑了,聽白玉甫的問話,似乎他確曾參加『金鳩銀杖』的筵會,但他卻迅即的回答說:「小弟和馬王叔確是一同離開了高家樓,但在追『金線無影』時,馬五叔沒有追上來,所以小弟今天上街,就是希望能碰到他。」

白玉甫一聽,趕緊歉然笑著說:「原來是這樣的,小弟險些誤了少谷主的大事。」說話之間,急忙起身,繼續說:「現在正是熱鬧的時候,現在小弟也正要拜識馬前輩,我們還是趁機去找馬前輩吧。」

藍天鵬知道白玉甫有意趁機離去,但是卻偏偏揮個坐下手勢,示意白玉甫和隨之站起的『雙劍飄紅』坐下,同時笑著說:「賢伉儷請坐,這時去找,馬五叔也許早過去了,我們已約好了,見面地方,他會在那裏等候小弟的。」

白玉甫一聽,和『雙劍飄紅』互看了一眼,只得重新坐下來。藍天鵬另具用心的壓低聲音問:「白少俠可曾會過那位武功高絕的女龍頭?」

白玉甫略為一蹩修眉,不答反問:「少谷主指的是『金線無影』?」

藍天鵬正色說:「當然是她呀?」

白玉甫搖搖頭遲疑的說:「金線無影本人,小弟一直未曾見過,不過她的幾個得力助手,倒有幾人與小弟相識……」

藍天鵬趁白玉甫說話之際,曾經暗察對面藍衫美少年的神情,發現他與灰衣老人,也都在暗中注意,倒是『雙劍飄紅』神色間隱透著緊張。這時一聽白玉甫與『龍鳳會』中的高級人物相識,不由脫口問:「白少俠可曾聽貴友們談起『金線無影』的容貌和姓氏?」

白玉甫毫不遲疑的搖搖說:「小弟問過,好像他們都沒見過,我想他們即使見過,恐怕也不敢說。」話未說完,一旁的『雙劍飄紅』已忍不住緊張的說:「你們快喝酒吧,還是不要談別人的事吧。」

白玉甫對『雙劍飄紅』的話,似乎沒有聽見,卻以迷惑的口吻,問:「咦?藍少谷主,你為何如此關心『金線無影』的容貌問題?」

如此一問,非但『雙劍飄紅』十分注意,就是藍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也同時停杯不飲,表示十分關切。藍天鵬淡淡一笑,說:「小弟覺得奇怪,不曉得她有會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我敢斷言……」

白玉甫立即急切的問:「你敢斷言什麼?」

藍天鵬輕蔑的哼了一聲,說:「小弟敢斷言,她如果不是一個又疤又麻的姑娘,便是一個又黑又醜的老女人……」

話未說完,非但『雙劍飄紅』嚇得嬌軀一戰,面色大變,就是對面桌上的藍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也都驚得同時一愣。須知當前聲勢浩大勢力雄厚的幫會,首屈括蒼山的『龍鳳會』,勢力擴及大江南北,就以現在的城內,就有『龍鳳會』的分舵。

豈知,白玉甫聽了,突然愉快的哈哈一笑,並以手指輕輕一擊桌面,竟附和著藍天鵬的想法笑道:「對對,藍少谷主所想像的,與小弟早已料想的完全一致,所謂英雄所見略同。我們何不攜手同去括蒼山,當面向那金線無影挑戰,迫使她揭開金氅,看看她到底是醜婆子,還是美姑娘。」

藍天鵬一聽,精神不由一振,突的一擊桌面,說:「好,我們就這樣決定好了,她的輕功,不弟昨夜已經領教過了。」

話未說完,『雙劍飄紅』已關切的急聲問:「結果怎樣?」

藍天鵬毫未思索的說:「她的經驗豐富,心眼兒比我多,但她的內力和輕功卻都遜我。」

『雙劍飄紅』立即以提醒的口吻,問:「她的劍術如何?」藍天鵬一聽劍術,興致立即被打消了一半,他心裏明白,在兵刃上,他是毫無一絲取勝的把握。

但是,一旁的白玉甫,卻慫恿說:「她的劍術雖精,難道她還能以劍對付徒手未攜兵器之人?

再說到了那時候,自然由小弟接下來。」

藍天鵬想到了劍術,頓時聯想到前去天臺的事,因而,未待白玉甫話完,立即堅定的搖頭說道:「不,揭開『龍鳳會』女龍頭真面目的事,是我早已下定的決心,小弟不願和他人攜手完成這件事。」

白玉甫立即關切的問:「藍少谷主準備何時去括蒼,小弟屆時也好前去一開眼界,參觀這場罕世難見的大決鬥?」說此一頓,突然又補充了一句:「藍少谷主儘管放心,屆時小弟絕不介人,除非得到你的允許。」

豈知,藍天鵬卻毅然搖頭,說:「不,什麼時候前去,目前小弟也不敢肯定,這件事還是以後再說吧。」說罷起身,突然拱手說:「小弟還有要事,必須即日趕路,今得逢賢伉儷……」

話未說完,白玉甫和『雙劍飄紅』已同時立起,由白玉甫挽留說:「藍少谷主何必遽然他去,須知此地迎神大會,最熱鬧之下是在城南湖上,現在雖然時刻尚早,但已是很熱鬧了……」

藍天鵬立即插言說:「小弟去意火急,無心去遊湖……」

白玉甫卻堅持的說:「此等熱鬧情形,據說每六十年才有一次,藍少谷主錯過這個機會,要等到你將近八十歲才能看到,這種機會萬萬不能錯過?」

說話之間,眼尖的酒保早已含笑的過來,『白玉甫一見,立即向『雙劍飄紅』示意說:「屏妹在此結帳,我和藍少谷主先行。」說罷,即向藍天鵬肅手說清!藍天鵬見白玉甫近乎有些強留,心中甚是不悅,但他看了對面的藍衫美少年,也招呼酒保將兩匹馬同時拉了過來。

白玉甫當先拉住『『雙劍飄紅』的紅馬,同時一指他自己的座馬,說:「藍少谷主可騎本人妻子的座馬……」

但藍天鵬卻迷惑關切的問:「尊夫人……」

白玉甫立即會意的解釋說:「不必管她,她自會前去找我們。」

藍天鵬一聽,雖覺白玉甫對妻子還不如婢女,但也不便說什麼,只得接過緩繩,飛身上馬,白玉甫早在前面開道了。好在這時街上大都湧向南關,行人閃躲也較快捷,但較之徒步,仍快不了多少,而且,時遭路人的白眼。藍天鵬對藍衫美少年的匆匆會帳,顯然準備跟蹤前來,但他已斷定地方主仆二人必與崆峒派有密切的淵源。

但是,他對白玉甫夫婦卻有了更多的懷疑,白玉甫堅持邀他游城南湖,不管對方是為了讓他藍天鵬擺脫藍衫美少年主仆也好,抑或是另有目的和居心,但他都應該隨時提高警惕!心念間,藍天鵬回頭一看,目光倏然一亮。

只見七八丈外的人群中,果然有藍衫美少年和那個灰衣老人向這邊走來。但是,最令藍天鵬感到意外的是『雙劍飄紅『,居然仍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在數十丈外,急急追來。看了這種情形,令他愈加了警覺,不管白玉甫也好,藍衫美少年也好,總之,兩人都是可疑而又大有來歷的人物。

出了南關大街,官道寬大,人轎靠兩邊前進,兩人才策馬疾馳。疾馳一陣,已能看以二三裏外的一片柳林間新棚林立,人影恍動,隨風傳來陣陣喧嘩之聲,顯然那就是城南湖了。也就在這時『雙劍飄紅』已飛馬追上來。藍天鵬和白玉甫同時回頭,『雙劍飄紅』立即含笑解釋說:「那家酒樓的帳房先生真發了,見你們兩人先騎馬來了,特地將馬暫借我騎半天,僅要幾分銀子的草料費就好了。」

這話聽在藍天鵬的耳裏,自然不信,但他當然也不便說什麼。三人三騎,飛馳到達柳林前,立有以馬欄作生意的人上前拉馬。白玉甫下馬之後,依然留下『雙劍飄紅』辦理馬寄的事,他卻向藍天鵬肅手說清,徑向林中走去。

進人林內,人群擁擠,林立的攤,多是賣婦女珠花和小孩玩的刀槍玩具。林中較寬廣的地方,則是酒棚茶帳,菜飯食攤,以及耍猴子變戲法等賣藝的場地。穿過近百株大柳村,眼前突然一亮,竟是一片數百畝大的清水湖。此時湖面上清波徽輜,畫肪點點,在湖面上穿梭般徐徐飄蕩,尚不時由畫艙內傳來男女的歡笑和優美的音樂。

白玉甫首先一指湖面上的無數畫舫說:「現在天尚未黑下來,一到晚上,湖岸上燈光通明所有畫舫上,紗燈齊亮,湖面上更是金蛇四鼠,水光掩映,熱鬧情形,鮮為人見,直到深夜娘娘回宮後,人群才逐漸散去,但整個湖岸上的燈火,卻通宵達旦。」

說話之間,『雙劍飄紅』已匆匆跟了上來。白玉甫立即望著『雙劍飄紅』催促說:「屏妹,看看我們的畫舫停在什麼地方,我們陪藍谷主也到湖面上玩一玩。」話未說完,『雙劍飄紅』已有些為難的笑著說:「不知他們已經劃到哪里去了,小妹還真不知道如何找他們。」

藍天鵬一心想趕往天臺,實在無心遊湖,是以趕緊說:「不必麻煩尊夫人前去了,我們就在此地看看。」

白玉甫做事似乎特別主觀,未待藍天鵬話完,插言說:「對岸是娘娘的行宮,我們一定要過去看看。」說罷,又望著『雙劍飄紅』,舉手一指正西說:「那邊高臺下也很熱鬧,他們可能在那邊,屏妹你看看吧。」

『雙劍飄紅』毫不遲疑的含笑應了聲是,不容藍天鵬再加阻止,輕快的沿著湖岸向著正西走去,很快的消失在人群中。藍天鵬向白玉南方才提的高臺一看,發現高臺彩棚下,橫擺一道長桌,數排大椅,上面已坐滿了數十人。

由於已先聽店夥說過,每年迎神會的這天,『飛叉三雁』都要來城南湖坐鎮,現在看了那座高臺的氣勢,八成是『龍鳳會』搭建的。因為有了這一想法,不自覺的望著白玉甫,問:「白少俠,那座高臺彩欄下坐的都是些什麼人?」

白玉甫看了眼,搖頭一笑說:「小弟不太清楚,可能是他們主辦迎神會的人吧。」

藍天鵬信以為真的點點頭,但卻不解的問:「聽說『龍鳳會』在長沙分堂主『飛叉三雁』每年來此地坐鎮,不知他在什麼地方坐鎮?」

白玉甫一聽,不由愉快的笑了,同時笑著說:「原來你與『飛叉三雁』是朋友。」

藍天鵬深怕歐陽紫誤會,趕緊解釋說:「不,我們非但不是朋友,而且是交過手的仇家。」

白玉甫一皺修眉,詫異的『呀』了一聲,不由覷目看了一眼正西的高臺上。

藍天鵬既然說出與『飛叉三雁』曾經交過手,索性望著白玉甫,壓低聲音問:「白少俠和他們『龍鳳會』的高級人物大都是朋友,可曾聽他們之間談過『金剛降魔寶錄』的事?」

白玉甫淡然一笑說:「像這等重大事情,他們恐怕更不敢對外的人透露,不過,在他們幾人間,似乎曾有人談過『金剛降魔寶錄』的事……」

白玉甫雖然在講話,但他的目光,卻似有意似無意的膘一眼兩邊的那座高臺。藍天鵬一直想著店夥的那句話,但是他背向著那座高臺,在和白玉甫談話之際,不便經常回頭察看那座高臺,以免被白玉甫譏他失禮。恰在這時,湖面上突然傳來一聲歡呼聲!藍天鵬和白玉甫,同時轉前看向湖面,竟是兩艘書舫,相爭競快,因而引起其他大小船隻上的遊客呼喊!但是,藍天鵬卻趁機回頭,發現高臺中間大椅上的那人,正慌張的站起來。

藍天鵬看得目光一亮,心情不由一呆,因為中間站起的那人正是『龍鳳會』的長沙分堂主『飛叉三雁『。只見一個身穿灰色功衣級有黑邊的健壯大漢,正引著神色慌張的『飛叉三雁』,匆匆走向後臺。正待凝目細看,一旁的白玉甫已笑著說:「這些有錢人家的子弟,吃飽飯沒事幹,連遊湖也要比比誰的畫舫快。」

藍天鵬一聽、只得回過頭來,但他卻岔開話題正色說:「白少俠,那邊高臺上的主持人,就是『龍鳳會』長沙分堂的『飛叉三雁』謝堂春他們。」白玉甫驚異的『哦』了一聲,但沒有說什麼。

藍天鵬卻繼續說:「也就是小弟第一次發現前去梵淨山強索『金剛降魔寶錄』的人……」

白玉甫立即迷惑的說:「聽『龍鳳會』的一些朋友說,他們的女龍頭『金線無影』積極派人尋找那位紫衣少女母女。」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插言問:「白少俠怎知那們紫衣少女還有母親?」

白玉甫立即搖著頭說:「小弟並不知道,是聽那些『龍鳳會』的朋友們這樣談論罷了。」

藍天鵬不由關切的問:「他們的女龍頭,派人積極的找尋紫衣少女母女何事?」

白玉甫有些遲疑的說:「聽說是『金線無影』已得到崆峒派即將派高手去奪『金剛降魔寶錄』

的消息,所以才派出『飛叉三雁』等人前去,一面證實他們母女的住處,一面要妥加保護。」

藍天鵬聽得冷冷一笑說:「說得冠冕堂皇,妥加保護,怕不是趁機下手,從中漁利吧?」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搖搖頭說:「真正情形如何,小弟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據我一個極為接近金線無影的朋友說,他們的女龍頭,好像和紫衣少女母女,還有什麼姻親關係,抑或是師門淵源,好像……關係滿密切的。」

藍天鵬淡淡的一笑,搖頭說道:「小弟認為這些都是騙人的話。」

白玉甫立即爽朗的說:「他們的話是真也好,是假也好,不幹我們的事,畫舫來了我們還是遊湖吧。」說罷,舉起嫩白修長了的右手,一指湖面。藍天鵬循著指同轉首一趨勢。壯然二十丈外,一艘極為豪華的結彩畫肪,徑向這面,疾馳而來『雙劍飄紅』正卓然立在防閣的門前。

※※※※※※※※※※※※※※※※※※※※※※※※※※※※※※※※※※

這艘畫舫,長逾三丈,左右各有六槳,防閣上綠頂金花,廣窗珠簾,閣廳內的陳設,隱約可見。畫舫兩端,終有紅綢,妨閣四角,懸有四隻七彩大絨球,雕刻精細的肪閣四簷下,懸滿了精緻小巧的宮燈,在整個湖面上,可算得上首屈一指,豪華無比的大畫肪。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心中不禁更加懷疑,白玉甫遠居杭州,雖然家在西側之畔,但他家的畫舫絕不可能來到此地。心念未畢,畫舫已到了近前。立身舫閣前的『雙劍飄紅』,一聲吩咐立即由防後奔出兩個小憧和七八名侍女來,風湧般將搭板送到岸上。

白玉甫立即向藍天鵬肅手說『請』,立在畫舫上的小童侍女們,則肅立兩則,微躬上身。藍天鵬也不謙遜,舉步登板,徑向畫舫上走去。登上畫航一看,船面上光可鑒人,十分乾淨,直到閣門的珠簾前,才有一方天藍絨毯伸展至門外。侍立在閣門後面的兩個侍女,一見藍天鵬和白玉甫走來,急忙將珠簾掀開,同時恭聲呼了聲:「少爺。」

藍天鵬和白玉甫進人舫閣,立即有一絲殘留的酒香彌漫在防艙間。白玉甫自然也嗅到了,覷目看了一眼藍天鵬,立即望著門口的兩個侍女,蹙眉沉聲問:「怎麼,方才可是有人在這裏飲筵?」

剛剛走進門來的『雙劍飄紅』,正待向白玉甫說明,一個侍女已施禮說:「回稟少爺,中午時分,小婢等恭候少爺到來,所以將給少爺準備好的酒菜,又撤下去了。」

白玉甫聽罷,俊美的面龐上暗透著興奮驚喜之色,立即愉快的說:「原來是這樣的,你做的很正確,我在城內遇見了藍少谷主,已經小飲了幾杯,現在可叫廚師重新備一桌來。」

藍天鵬急於趕往天臺。無心再飲酒用膳,是以急忙謙遜說:「小弟方才……」

話剛出口,白玉甫已熱誠的說:「再飲數杯又有何妨。」說罷,即對那個侍女,吩咐說:「你們快去準備吧。」侍女恭聲應了個是,逕自轉身走了出去。

白玉甫一面肅手請藍天鵬坐,一面望著『雙劍飄紅』,愉快的說:「這個丫頭十分靈利,回頭將她調到我們的房裏去。」

『雙劍飄紅』立即溫順的頷首應了個是,藍天鵬看在眼內,對『雙劍飄紅』真是雙欽佩又懷疑。欽佩的是她如此賢淑,對待丈夫百依百順,不管丈夫怎樣使喚他,她心甘情願的依言去做。

懷疑的是『雙劍飄紅』是否真的是老藍福口中傳說的那位震懾大江南北,妒惡如仇,手起劍落人頭飛的『雙劍飄紅』。

心念間,轉前看向窗外,那位精靈的侍女,則由窗外經過,輕靈的走向訪閣後,只見她杏眼柳眉,櫻口桃腮,頗有幾分姿色。心想,像這等頗具姿色的丫頭,丈夫吩咐安排在自己的房裏,而做妻子的非但不反對吃醋,反而溫順的答應下來,設非親眼目睹誰都不會相信。正在噱眉沉思,驀聞白玉市笑著問:「藍少谷主你想什麼?」

藍天鵬急忙一定心神,歉然含笑說:「小弟正考慮,如何返回客棧,結算店資?」

白玉甫愉快的一笑說:「藍少谷主果真為此沉思,倒有些多餘了。」

藍天鵬聽得一愣,不由迷惑的問:「白少俠這話是何意思?」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又正色說:「藍少谷主請別想了,在下的意思是藍少谷主由此離去,城內小店中的店資,自然由小弟派人去付。」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驚異的問:「白少俠怎知小弟住宿的是座小店?」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說:「不是小弟誇口,此地的最大客棧,都比不上杭州的最小客棧,尤其比不上西湖之畔的客棧,所以小弟對此地的客棧,統稱小店。」

藍天鵬對白玉甫的這種說法,則不儘然,但他卻坦誠的說:「小弟昨夜來時,因被『金線無影』施計阻於城外,只得宿在街口的小店,所以白少俠一提小店,頗令小弟驚異。」

白玉甫愉快的一笑說:「以藍少谷主的儀範和裝束,不難打聽出所宿的客棧來。」

恰在這時,那個靈利侍女,將酒菜送來,也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破浪聲響。藍天鵬和。白玉甫,都同時驚覺,急忙奔至廣窗下,掀開珠簾探首向外一看,兩人的目光,不由同時一亮。只見在酒樓上的跟蹤而來的藍衫美少年,正立身在一艘長形小船上,而那個灰衣老人,則在船尾獨力挽著漿。

根據小船船頭濺起的破浪水花,小船的速度顯然高得驚人,而灰衣老人的腕勁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就在藍天鵬的打量間,小船已經跟蹤上來,畫舫雖然有十二條槳有規律的劃著,仍被小船勢如脫弦之箭般的飛越過去。立在船頭上的藍衫美少年,手搖格扇,僅刻意看了一眼,立即轉首向前,船尾的灰衣老人,則看也懶得看一眼。

小船如飛駛過後,藍天鵬立即望著略現溫容的白玉甫,不解的問:「白少俠好像認識那位藍衫少年?」

白玉甫立即不屬的說:「什麼少年?」話一出口,突然又改口輕蔑的說:「我才不認識他呢。」

藍天鵬在這一刹那間,發覺白玉甫不但神色有了改變,而語氣上也有了改變,但他無暇細想立即正色說:「以小弟觀察,對方主仆似乎認識你和尊夫人。」

白玉甫驚異的『咦』了一聲,這才警覺的說:「不大可能罷,小弟與她們確曾在途中相遇過,但從未交談,不過,據『龍鳳會』的幾位朋友說,他們好像是崆峒派的人。」

藍天鵬一聽,立即頷首同意的說:「不錯,小弟也正在如此揣測,因為方才在酒樓上,小弟談到呂祖觀時,他們主仆曾經面色一變,對小弟十分注意。」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又肅手說:「酒菜己擺好了,我們小飲慢談。」於是,兩人轉身走向桌前,但艙廳內已不見了『雙劍飄紅』。藍天鵬一面就坐,一面禮貌的問:「尊夫人呢?」

白玉甫立即接口說:「她去底艙交待幾樣小弟平素喜愛吃的小菜去了。」

藍天鵬一聽,不由豎起拇指贊聲說:「白少俠,你有這麼一位賢德的夫人,真是福氣得很?」

白玉甫聽罷,僅哈哈一笑,立即舉杯勸酒。

藍天鵬舉杯一飲而盡,正待敬酒,那陣急速的破浪聲,再度響起,顯然,那艘小船又轉了回來。白玉甫一聽,不由輕哼一聲,顯然已經生氣。但是,藍天鵬卻急忙放下酒杯,起身就待走向窗前。豈知,就在他起身的同時,白玉甫竟伸手將他的小臂握住。藍天鵬心中一驚,急忙回頭,發現白玉甫已慌張的將手鬆開了,而且,一張俊美面龐,不由漲得通紅。

白玉甫也趕緊強自一笑說:「這些無聊的年青的,最好不要理他們。」

藍天鵬一聽,不便再至窗前看,只得含笑應是,重新坐了下來。也就在這時,那艘小船,已在窗外兩丈處,疾如脫箭般駛了過去。方才是同一方向,尚不覺得怎樣,這次是相對疾駛,速度之快,直如閃電,一閃而過。由於白玉甫舉杯敬酒,藍天鵬無法回頭,是以,也沒有看見小船上的那位藍衫美少年。

小船已過,白玉甫立即望著藍天鵬,含笑問:「藍少谷主此番離去,準備到什麼地方遊歷?」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立即含笑說:「小弟想先去一趟天臺……」

白玉甫立即接口問:「是拜訪友人,還是另有貴幹?」

藍天鵬故意笑著說:「去拜訪一位新結識的朋友……」

話未說完,白玉甫已恍然的笑著說:「小弟知道了。」

藍天鵬臉眉微蹩,故意迷惑的問:「白少俠怎麼知道?」

白玉甫毫不遲疑的說:「那一定是去拜訪歐陽少俠。」

藍天鵬一聽,真是又驚又喜,不由急聲問:「白少俠也認識歐陽兄?」

白玉甫立即笑著說:「提起天臺歐陽世家,何人不知何人不曉?何況我與他還有數面之識?」

藍天鵬一聽,立即不解的問:「既然如此,當時在『金鳩銀杖』的壽筵上,何以不向歐陽少俠打招呼?」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搖著頭說:「人家是赫赫圾名的武林世家,小弟如果前去攀談,看在別人的眼裏,還以為小弟有意拉關係,企圖坐特別席呢。」

藍天鵬一聽,立即不以為然的說:「這倒不見得,歐陽少俠還不是同樣的坐在桌頭上?」

白玉市搖頭一笑說:「小弟不如歐陽少俠臉皮厚,我才沒有那份勇氣會在桌頭上陪閣下飲酒呢?」

藍天鵬不由忿然說:「這完全是『了塵』從中阻撓,故意刁難。不過,據『金鳩銀杖』的愛女高蓮英姑娘說在座的各派長老和代表,大都不知道天臺有個歐陽世家,所以才附和了『了塵』

的意見沒有設特座。」

白玉甫卻解釋說:「那是他們鮮少在沿海一帶走動之故,到江浙和皖東一帶,提起』歐陽世家『可謂婦孺皆曉。」

藍天鵬一聽,安心不少,正待說什麼,湖面上突然掀起一陣喧嘩!白玉甫十分鎮定,但藍天鵬突然走至窗前掀簾向外探首察看。只見正北湖面上,集結了不少畫肪和遊船,有規律的排成一條長線,其他方向的船隻,由於好奇,也正紛紛駛往察看。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突然有一種預感,立即遊目察看湖面,竟沒有看到藍衫少年的那艘小船。

顯然,那艘小船已被阻在那些船隻的那一面,現在又有這麼多好奇的船隻趕去湊熱鬧,藍衫美少年的那艘小船,恐怕一時半刻是過不來了。

正打量間,身後突然響起『雙劍飄紅』的聲音:「藍少谷主,不要過去看看他們的畫舫競賽。」

藍天鵬回頭一看,『雙劍飄紅』和白玉甫,俱都立向背後,同時,桌上果然多了幾樣海鮮。

於是,笑一笑,逕自走回桌前說:「小弟還有急事待辦,已沒有心情再去看他們畫舫競賽。」說此一頓,突然似有所悟的說:「白少俠的這艘畫肪,難道不去參加?」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說:「將少谷主送上岸,再去也不遲。」

藍天鵬一聽,立即看了一眼窗外,識趣的說:「距岸已經不遠了,小弟就在此地上岸吧?」

豈知,白玉甫竟不做禮貌的挽留,立即頷首說:「也好,小弟過幾日也要去趟天臺,屆時我們在歐陽少俠家再見。」

藍天鵬想到客棧未結帳,不得不再提醒白玉甫,說:「西關小店的事,就拜託白少俠了。」

白玉甫毫不遲疑的笑著說:「藍少谷主儘管放心,小弟進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去小店付資。」

說話之間,已距岸邊不遠,藍天鵬只得拱手含笑說:「打擾半日,甚感不安,希望在天臺能與賢伉儷再會見。」

白玉甫和『雙劍飄紅』齊聲笑著說:「天臺再見。」於是,在藍天鵬和『雙劍飄紅』的相送下,走出防閣,直達防舷。藍天鵬一等畫舫到達岸邊,再度拱手說聲『珍重』,飛身縱至岸上,再向藍天鵬揮個手勢,才擠進人群中向東走去。

※※※※※※※※※※※※※※※※※※※※※※※※※※※※※※※※※※

走進繞岸柳林,回頭再看,白玉甫和『雙劍飄紅』,雖然仍站在船面上,但畫舫已經調頭向北駛去。藍天鵬經過了與歐陽紫和白玉甫等人接觸後,警覺到自己的掌法雖好,可惜的是不會刀劍。現在想來,恨透了『黑手三郎』,如果不是他將師父黃衫中年人推下深淵,此時師父恐怕已開始傳授兵刃了。

根據事實經過和俠丐馬王叔的判斷,師父臨終時的尖嗥『上天臺』,是有著深長含意的。如今,他不再去找『黑手三郎』,他也不去想師父的仇人『銀衫劍客』,更不去想藍衫美少年。現在,他唯一的急務,就是遵照師父的遺命前去天臺,他斷定只要到了天臺,找到所要找的人,師父的身世之謎,便可迎刃而解。但是,上天臺去找誰?究竟有何事體,當然都是未知之數,最好是能先找到歐陽紫,再伺機發掘住在天臺的異人。

而且,他還要證實一件事情——歐陽紫就是『龍鳳會』的女龍頭。走出柳林,已是薄暮時分了,但四方湧來的車輛人群,卻愈來愈多了,而且,一望無際。藍天鵬也不問明路徑,沿著通向正東的大道,急急走去,直到明月東長江,滿天小星,官道上才完全沒有了行人。

於是,展開輕功,疾馳如飛,直向正東駛去——由於內心的急切,藍天鵬經常星夜兼程,因而,不出幾日,已到了浙江邊界的名山——仙霞嶺。進入浙江境內,藍天鵬的心情變得更急切了,他第一件要辦的事,就是探聽歐陽巨額家的在江浙以及沿海一帶的聲名。豈知,詢問之下,竟然沒有一人知道,天臺有姓歐陽的武林世家。

藍天鵬最初尚以為距離天臺尚遠,但是,經過了松陽,宣平,甚至距離天臺僅數百里的永康同樣的沒人知道歐陽世家。這時,藍天鵬才知道受了愚弄,而對歐陽紫和白玉甫,重新開始懷疑,細心揣測他們的來歷了。藍天鵬並不因為天臺沒有姓歐陽的武林世家,便不去天臺,因為師父臨墜深淵時的尖嗥——上天臺,那是他親耳聽見的。

過了永康,他再不打聽歐陽世家的事,一心趕路,直趕向天臺。這天中午時分,藍天鵬已進了天臺縣城的西門,只見城門高大,街道寬整,行人摩肩接跨,市面十分繁華。真正到了天臺縣城,藍天鵬更覺茫然不知所以了,現在他要去訪誰?他所要找的異人又在哪里?一想到異人,他不自覺的聯想到山,因而也下意識的轉首看了一眼城北綿延無際,群峰如林的天臺山。

但是,那也不過是下意識的看一眼而已,他決不會盲目的跑到天臺山的森林群峰間去找毫無根據的異人。這時恰是中午,正是用膳的時候,每座酒樓酒店,幾乎客滿,但是藍天鵬卻毫不覺得饑餓。正前進間,攀見前面酒樓廊簷下立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叫化。於是他心中一動、頓時想起了使丐馬王叔,他想也許五叔早已到了。心念已定,決心向那少年乞丐問一問俠丐的行蹤。走至酒樓前,店飲酒保紛紛向前招呼,小叫化也想趁機向前討一些銅錢。藍天鵬向著酒保揮了一個『稍待』手勢,隨即向著小叫化指了指。

小叫化一見,滿面愁苦相,忙不迭的奔了過來,口裏連聲嚷著說:「爺,可憐我吧,祝老升官發財……」說話之間,連連拱揖哈腰,伸出一隻油污的小手。

藍天鵬首先在腰內掏出二塊碎銀放在小叫化的手內,同時和聲說:「這是送給你的,還請你帶我去找你們的頭兒。」

小叫化聽得一愣,立即將手中的碎銀交還給藍天鵬,同時惶聲說:「爺要是有事,小的可領您去,銀子小的不敢要。」

藍天鵬淡雅的一笑說:「銀子你儘管收下,你領我前去就是。」說著,又把那塊碎銀塞在小叫化的手裏。

小叫化這次沒有推辭,卻關切的問道:「不知爺找我們頭兒什麼事?」

藍天鵬含笑說:「我和俠丐馬五叔約好在天臺會面,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到了。」

小叫化一聽,一臉的茫然神色,最後,恭謹的躬身一笑說:「小的還是領爺去吧。」一說罷,轉身向東走去。

藍天鵬知道小叫化根本對他這位赴海南的五師祖沒有印像,是以也懶得多問,跟著向正東走去。向北一轉,又過了兩道巷子,才見前面一株大槐樹下,有一座半舊祠堂。小叫化一見,立即小聲說:「那就是我們的頭兒了。」

老花子的耳朵滿靈,立即睜開一隻眼向藍天鵬瞄了瞄,但又閉下了,接著,突然又似有所悟的睜眼站了起來,驚覺的望著藍天鵬看。藍天鵬不待小叫化報告,急上數步,拱手含笑說:「在下藍天鵬,世居摩大嶺冷香谷……」

冷香谷三字一出口,老花子當即慌得抱拳笑著說:「閣下想必是藍少谷主了。」

藍天鵬立即謙遜說:「好說,在下藍天鵬……」

老花子自我介紹說:「老丐柳清三,敢問藍少谷主有何貴幹?」

藍大鵬含笑說:「在下與俠丐馬五叔在鳳凰城分手……」

話未說完,柳清三已震驚的說:「您說的俠丐,該不會是本幫的馬師祖吧。」

藍天鵬齡一看老花子的神情,知道俠丐還沒到,只得頷首說:「不錯。正是他老人家,我們的好在天臺會面……」話未說完,老花子柳清王已驚異的說:「他老人家沒來呀,那麼藍少谷先請裏面坐。」說著,肅手指著銅堂的大門。

藍天鵬覺得俠丐既然沒來,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但他卻忘不了歐陽世家,雖然明知無望,但仍忍不住含笑問:「不必進去了,請問柳當家的,此地可有姓歐陽的著名武林世家?」

柳清三一聽,兩道油污白眉立即蹙在一起了,同時,緩緩搖著頭說:「小的十幾歲時,就在此地長大,一直到今,還沒有說此地有戶歐陽世家。」

藍天鵬由於心裏早有準備,並不感到失望,是以淡雅的一笑說:「那就算了,我想在此地住幾天,等馬五叔前來……」話末說完,柳清三已熱誠的說:「悅來店的馮二爺,與敝幫頗有淵源,藍少谷主可住在那邊,有了消息,小的也好通知您,說不定五祖師也會去那找您。」說罷,又命令小叫化,說:「阿仔,快領藍爺爺去。」

小叫化一聽,立即躬身應了個『是』,轉身走去。藍天鵬又向柳清三道聲『謝謝』,才跟著小叫化向前街走去。一出巷口,即見迎面一座豪華酒樓兼容棧,客棧大門上的招牌。果然寫著『悅來老店』。而酒樓上的橫匾,卻寫著『悅來軒』。藍天鵬看看不願牽涉出更多人物來,是以望著小叫化,含笑說:「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自會前去的。」

小叫化子自是不敢多嘴。恭聲應了是,轉身離去。藍天鵬看看天空,紅日已有些偏西,決心先至樓上吃些東西。一進酒樓大門,樓上已聽不到喧鬧之聲,顯然人並不多。招來的店夥,立即請藍天鵬樓上坐。登上酒樓一看,果然僅有兩三人,但是,藍天鵬尚落座。

樓下又走上萊一位身穿葛衣的龍鍾老人。藍天鵬在灑保的引導下,在靠近後窗的一張桌子上坐下來,那位老人,卻在中央對正樓口的地方,揀子一張桌子自動的坐下。酒保問過藍天鵬的酒菜,徑去準備,而其他酒保,則坐在橫台一角談天,對那位老人理也不理。藍天鵬看在眼內,雖然感到迷惑,但也不便詢問。

由於酒菜未到,藍天鵬轉首窗外遠眺,只見正北的天臺山,氣勢雄偉,群峰如林,層巒疊蟑峭壁磷剛,在豔陽的照耀下,青浮翠黛,霧氣白雲,遠遠看來,險峻無匹,實不輸于曾經學藝九月的梵淨山。打量間,酒保已將酒菜送來。送酒菜的酒保將萊擺好,滿臉堆笑的哈腰離去。

但是,在他經過葛衣老人身前時,卻停身含笑,有些不耐煩的問:「老爺子,你在這裏等了十多天了,還沒有等到,我看你家歐陽大爺,八成是誤了日期了。」

藍天鵬聽得渾身一震,宛如雷擊,提起滿酒的酒壺,險些墜在桌上,不由驚異的去看那位葛衣老人。只見葛衣老人,神態黯然,緩緩搖著皓首,有些失望的說:「大爺說的今年回來,一定會今年回來,他老人家再不回來,我們歐陽家的聲望都被那些勢利之徒給忘光了。」

藍天鵬一聽,覺得有些眉目,這位葛衣老人,很可能就是歐陽紫的家人。於是,趁那個酒保

無可奈何的搖頭離去之後,立即起身身拱手,和聲說:「老丈獨自孤坐等人想必無聊,可否過來共飲幾杯?」

葛衣老人緩緩的轉過頭來,以冷淡的目光看著藍天鵬,低沉的說:「你小哥,問的可是我?」

藍天鵬立即頷首笑著說:「不錯,冒昧相邀,還請老支不要見怪。」

葛衣老人,這才在失望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同時起身笑著說:「你這位小哥真是慷慨了,小老兒就攏上一杯。」說罷,竟真的走了過來。

藍天鵬一見,立即向一旁冷眼相看的酒保們揮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另加一付碟杯來。酒保

一看,哪里還敢怠慢,急忙重新送來一付杯筷。藍天鵬親為葛衣老人滿人一杯酒,雙方落座,才謙和的問:「老丈貴姓,仙鄉何處?」

葛衣老人先喝幹了杯中酒,呵呵一笑說:「小老兒自有記憶以來,就在歐陽家裏長大,後跟老爺子當書憧,大了就跟老爺子拉馬,老爺子仙逝後,升為大爺的跟班。」

藍天鵬沒想到一句話就引起老人的一大套自述,於是,趁機插嘴問:「你家的大爺是哪一位呢?」

老人又喝了一杯酒,正色說:「就是我們老爺子的大少爺,出門十多天了,講妥的今年年底回來,可是小老兒等了十多天了,仍沒見到他老人家的影子。」

藍天鵬聽了,真是啼笑皆非。問了半天,仍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只得改變話題問:「你們大爺可有少爺?」

葛衣老人籲了口氣,說:「總算有了那麼一個。」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興奮的問:「你們家的小少爺,可是名叫歐陽紫?」

葛衣老人正待舉杯飲酒,突然停杯驚異的問:「咦,你小哥怎的認識我家少爺呀?」

藍天鵬一聽,一顆憂忿怨懣的心,頓時放下來,他總算找到了歐陽世家的人,是以,興奮的說:「小生與你家少爺在高家樓一『金鳩銀杖』家的壽筵上相識,小生此番前來天臺有事,很想到府上拜會,只是問遍了全城……」

葛衣老人立即不高興的接口說:「問遍了全城都無人知是不是?」

藍天鵬只得連連頷首,笑著說:「是的,是的,沒想到在此地碰上老丈你,稍時還請老丈引導在下前去。」

豈知,葛衣老人立即冷冷的的搖著頭說:「要去你小哥自己去,小才兒還要在此地等我家大爺回來呢。」

藍天鵬聽得一愣,不由為難的說:「可是小生問遍了行人,都不知道貴府的地址。」

葛衣老人立即不高興的說:「那都是一些勢利小人,當初,我家大爺在的時候,武功高絕,劍術無敵,不要說慕名來訪的各派的有名人物,就是跪在地上要求我家大爺收留授徒的各地子弟,就排一兩裏地。」

藍天鵬雖覺葛衣老人過份誇大其詞,但想想歐陽紫的詭異劍術,也許真有其事。心念間,又聽葛衣老人,繼續說:「現在,你小哥可由前面的大街,直奔北關,出了北關,直奔南麓,由峽谷繼續深入……」

藍天鵬一聽,不由驚異的說:「你說的是城北天臺山?」

葛衣老人立即正色說:「是呀,我家少爺可曾對你說,他的家是住在天臺城的大街上。」

藍天鵬頓時被問得俊面通紅,語塞無話。仔細想想,一點不錯,歐陽紫只說世居天臺,並沒有說出詳細地址,說來實在怪自己粗心,沒有進一步問清楚,繼而一想,原先根本沒想起師父『上天臺』的話意,也根本沒有要來天臺的意思。心念間,已聽葛衣老人說:「進了山區,隨處登高一望就看到了。」

藍天鵬聽罷,立即感激的說:「多謝老丈指點,小生明晨絕早就去……」

葛衣老人一聽,立即搖頭插言說:「你明天早晨去,還不如今夜就去,今天是十二月十六日,正是月亮最亮的時候,只要向著燈火最明亮的地方走,不需多時便可看到。如果等到明天清晨,雲濃霧大,路又不熟,即使到達我們家的住宅外,你也難得發現。」

藍天鵬一聽,深覺有理,立即感激的說:「多謝老丈指點,小生飯後即刻前去。」

葛衣老人安慰的點點頭,還有些倚老賣老的笑著說:「好好,你們這些年青人,沖勁有,就是閱歷不多,經驗不足。」

藍天鵬覺得葛衣老人說的都是名言至理,也不願多說什麼,自己匆匆飯罷,就要在腰內掏銀子。葛衣老人一見,立即揮手阻說:「你現在是我們歐陽家的貴客,應該由我老兒接待……」

眼睛精靈的酒保一見,趕緊奔至藍天鵬身前,哈腰笑著說:「爺,您要是有碎銀子……」

葛衣老人一見,頓時大怒,左手向桌上一放,『蓬』的一聲大響,左手拿開,竟是一錠十兩重的金元寶,同時,橫目怒說:「不長眼睛的東西,快把你們馮老二叫出來,叫他跪在我老人家的腳前拿刀來刮金子屑。」

酒保一聽直呼他們掌櫃馮老二,知道遇見了扎手人物,所有的酒保,紛紛奔了過來,忙不迭的打躬作揖陪不是。葛衣老人見藍天鵬愣在當場,突然又哈哈一笑,說:「你小哥看,這便是所謂的『名氣』,小老兒如此一使意氣,下次您再來的歐陽世家,保您一問他們幾人就會告訴您。」

藍天鵬一聽,真是佩服至極,只得起身拱手含笑說:「老丈一句話,勝走千里路,言不多贅,小生先走一步了。」

葛衣老人也起身拱手,謙和的說:「你小哥就先行,小老兒明日傍晚必到。」藍天鵬應諾一聲,抱著極端興奮的心情,匆匆走下樓來。







第六章  神兵寶錄

這時紅日近西山,街上了逐漸熱鬧起來,於是,依照葛衣老人的話,沿著大街,徑向北關走去。出了北關大街,已是彩霞漫天,到達天臺山的南麓,已是暮色四合了。藍天鵬遊目一看,數十丈外,果然有一座狹谷口。這時明月已經升起,山麓寂靜無人,於是展開輕功,直向山口馳去。

到了山口,視界廣闊,光線明亮,雖然村蔭遮住山道,但並不太難發現有燈光燭天的大莊院了。於是心中一動,立即飛登就近一座高峰。峰上視界廣遠,月華如練,幾乎可一覽全山。但是,仍未看到葛衣老人說的大莊院。就在這時,著見深處現出一點紅色燈光,乍然看來,至少七八裏外,尤其,那盞紅燈,左右搖擺,不知是風吹的還是另有意圖?有了這點燈光,總比任何景物不見好些,也許那裏就是歐陽紫的莊院。

心念已定,決定前去看看,於是,沿著半峰的相聯絕壁,直向那盞燈處,如飛馳去。藍天鵬對正那盞紅燈方向,穿林繞峰,攀崖登嶺,如飛馳去。但是,揀一開闊處再看,那盞紅燈仍是那麼遙遠。於是,展開輕功,繼續再向那盞紅燈馳去。攀崖繞峰十多裏,方始發現那盞紅燈仍在原地,不過已逐漸看得真切。隨著紅燈的清晰,到達一處斷壁下。藍天鵬抬頭一看,斷壁高約數十丈,十分崎險,但他斷定,紅燈就在上面。於是,猛提一口真氣,身形騰而起,踏突岩,點斜松,飛身而上。

到達崖上一看,竟是一片修長竹林,而那盞紅燈已被竹林遮住了,僅隱約看見一點紅光透出來。回頭看身後,峰嶺起伏,白雲片片,在皓潔的月光下,顯得雲氣股股,已看不見最初他發現紅燈的峰頭。但是,他卻深信,不管立在十數裏外的任何一個峰頭,要想看到竹林後的紅燈,那是絕不可能的。因為他立身之處極高,並沒有看到竹林後高峰上有紅燈,如果他在遠處看到的紅燈,就是林隙間透出的光的話,這事的確有些離奇。

心念間,謹慎的向林中走去。這時他已斷定林後紅燈處,絕不是葛衣老人所說的歐陽宅第,因為他看出林後即是高峰的一半,另一半與另一座高峰相聯。走出竹林一看,目光不由一亮,心中也不禁一陣驚駭。因為那盞紅燈,就插在一途茂盛的巨大粗樹的樹身上。樹下是一片空場,方圓約五六丈,靠近樹身處,有一橫坪和兩個石凳。峰腳下植有許多落地針松,一望而知是人工栽植,但在一處分開的針松間,竟露出了一座黑山洞。藍天鵬一見山洞,心中恍然信有所悟,斷定他是由人拿著紅燈引道來此。

由於有了這一想法,急步走至大樹下,伸手將紅燈取下來。紅燈人手,很有份量,低頭向燈孔內一看,底部竟是一個四寸方四周密封,僅有一個燈蕊露在外面的油壺。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斷定這盞紅燈,至少可燃一個晝夜。提燈穿過兩株地針松之後,即是一座不太規律的山洞。藍天鵬借著燈光向內一看,發現洞口十分整潔,顯然有人經常打掃!看了這情形,藍天鵬不敢再深入了,只得肅立恭聲說:「是哪位世外高人,引導晚輩前來,晚輩已到,請示可否進入?」

把話說完,久久沒人回答,而且,洞中也沒有一般山洞的回音,顯然,這座洞並不深。既然山洞不深,如果裏面有人,必然聽見,現在看來,即使有人,恐了不在。一想到洞中有人不在,藍天鵬立即聯想到酒樓遇見的葛衣老人。他記得葛衣老人曾說明天才回來,自然暗示他可以先進人休息。心念已定,提燈人洞,前進不足一丈,即見前面一座石門,門上赫然掛著一個重約百斤的大鐵鎖。走到門前,方始發現石門上,尚有兩行以『大力金剛指法』寫的字,提燈細看,是:『千里引客來,此鎖待君開』。

藍天鵬看罷,直覺的認為,這兩行字就是為他而寫的,是以,立即提燈察看鐵鎖的情形。提燈一看,竟是一把死鎖,兩端根本沒有鎖眼,除非將鎖弄壞,無法將門打開。於是,將打插在門媚上,兩手抱鎖,左右搖晃,鐵鎖紋不動。藍天鵬略一沉吟,決心將鎖扭壞。心念已定,暗運內功,雙掌抱鎖,奮力一扭——咋——的一聲脆響,鐵鎖橫閂,應聲而斷。

藍天鵬將鎖放下,奮力推門,石門深重的被推開了。石門開外,立有一陣冷風撲出來,門內漆黑,隱約有淙淙水聲。藍天鵬取下紅燈,向內一照,發現七八步外,即是一張及膝小桌,桌上似乎放著一隻鐵盤。走至近前一看,藍天鵬渾身一戰,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就在小桌的後面,即是深不見底的洞內澗,淙淙水聲,就是由下面傳來。藍天鵬心想,萬幸有一盞燈,否則,如果漆黑的洞,一步踏空,那還了得?心念間,用燈一照桌上,鐵盤內竟是一些較黃豆大些的鐵彈,而至鐵盤旁邊,尚壓著一張素箋。俯首細看素箋上的字,是:『能投穿楊彈,索橋自然來』。

藍天鵬一看『索橋』二字,不由舉燈向前一照,這才發現洞內洞的寬度極遠,紅燈的光,竟照不到對岸。於是,凝目細看,這才發現深處漆黑中,有一雞卵大小的磷光點,乍然看來,至少在七八丈外。看了這情形,藍天鵬的一雙劍眉,立時蹩在一起了。

他已明白了素箋上的意思,是用盤中的鐵彈的中七八丈外的那個磷光點,洞澗的中間,自會現出索橋來。但是,距離這麼遠,而鐵彈小的只能算是鐵珠,以如此輕的暗器,打七八丈外的磷光點,設非深厚的內力有腕勁誰人能夠?心念之間,他仍然拿起一粒鐵彈,放下燈籠,暗運真力集功力於五指之上,依照師父教授的特殊手法,覷准磷光點,振腕打去。『蔔』的一聲輕響,磷光點應聲而碎,接著一陣軋軋聲響,經由澗中升起一排閃閃的小星。

藍天鵬急忙用燈一照,原來那些徐徐上升的小星,竟是每隔數尺塗在鐵索上的磷光點。軋聲停止,一道粗如核桃般的鐵索,已筆直的連在兩崖之間。藍天鵬繞過小桌,先以一腳試踏鐵索,緊硬繃緊,絲放不動。由於洞頂的限制,藍天鵬無法淩空飛,但他仍點足如飛,身形如箭般的縱至對崖。

定睛一看,發現眼前仍有一座石門,而且經過人工雕琢,門成半圓形,但沒有門環和門縫,顯然是座獨扇石門。急步走至近前一看,石門中央依然以『大力金剛指法』刻著兩行字。舉燈一照,是『連過三關非凡俗,金掌開閘始能入。』

藍天鵬看罷,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擋在洞口的不是門,而是一座石閘。他細看石閘上的字意,顯然是開鎖,擲彈,過索,共稱為三關,但是,金掌開閘是何意思,他卻無法揣出。他在梵將山和師父學藝九個月,除了勤修內功外,就只學了一套掌法,至於內功是什麼內功的,掌法是什麼掌法,他直到現在還鬧不清。

根據石間上的字意,必須『金掌』才能震開石問,但是,他自己深知自己的功力,如果石問厚度不超一尺,但自信能夠將石閘震開。心念至此,決心一試,因為黃衫中年人臨終時的海叫『上天臺』,也許就應在今晚上。於是,將燈插在洞壁上,對正閘門而立,暗凝內功,力聚雙掌,一等丹田所發,大喝一聲:「開——」

開字出口,略微蹲身,雙腕一拙,兩掌平推而出。轟然一聲,霹靂暴響,青煙激旋,飛石帶嘯,石間應聲而碎。藍天鵬取燈走過去一看,石間僅有八寸厚,暗自一笑,同時搖了搖頭。抬頭一看,深處已有微弱光線透出來,以目視判斷,出口至少在十丈以外。

同時,他斷定,出了洞口,必然就是葛衣才人說的歐陽宅弟,如果不是,葛衣老人就是這座洞府的奇人。心念間,提燈前進,驀見前面有一木牌,由於白色中有黑點,顯向白牌上仍有字跡。

藍天鵬心想,不知前面又要試探什麼功力?心念間走至牌前一看,上面竟寫著:『一直向前進洞府,餓時來此取食物』。

看了白牌上的黑字,藍天鵬不由愣了,原來前面透出光亮處不是出口,而是真正的洞府,而且,餓了就到此來取食物,顯然此洞附近必然住著有人,否則,誰會前來送食物?根據由天臺有城遇到葛衣老人,直到人山追蹤紅燈,以及進人此洞,顯然有人暗中操縱,保是不知道暗中操縱的人是何居心,何以故弄玄虛,而又連試功力,抑或是必須如此才能進洞?

心念間,已越過白木牌,隨著距離的接近,方始發現毫光爍爍處,竟有五級臺階,而階上則是嵌有一圈雪白寶石的圓形洞門,在洞門的兩邊,各有一顆大如桃核的深藍寶石,在藍天鵬手中的紅燈映照下,整座洞門上的寶石,立即幻成紫、白、藍、紅、淡紫、淺曉和水紅相混合的彩華。

藍天鵬登階後推門,沿門虛掩,一推而開,一蓬閃爍光華,隨著照進的燈光反射出來。定睛內看,門內不遠即是一個棉大薄團,在薄團的後面小橫幾上,放著一個多漆小匣和一柄銀絲劍柄銀鞘劍。藍天鵬一見那柄銀劍,便有些有面善,他直覺的認定就是歐陽紫削掉『了塵』道髦的那柄斑銀劍。他遊目繼續察看,這才發現是一間大的圓室形如覆下來的一隻大銀碗,高約三丈,大約六丈方圓。在銀室的四面八方,均有一個木人著衣仗劍,面部僅有像徵生的鼻、口、眼,但八人木人所持兵刃,卻都是寶劍,而且,看來鋒利至極。

在圓室的一周,設有十座高架巨大的燭臺,上面的銀燭,俱都粗如兒臂,而且,已燃過不少次,所餘銀燭,已不足一尺了。藍天鵬一看圓形銀室的情景,頓時恍然大悟,這是一座練劍的寶地演習室。他再以燈照向地面,發現地面上有許多圖形,有方有斜,看不出是何用意。抬頭再看銀室的圓頂,僅有一個盤大明鏡嵌在中央,顯然有麼反光,至於整個圓室的銀色不知用什麼漆成。

藍天鵬看罷,首先盤坐在薄團上將燈放在小幾旁,他不急於看劍,也不急地掀開小錦匣,他首先由頭至尾的去想。他首先想到師父臨終時的那聲爆叫『上天臺』,這時他已肯定與這座玄虛有關,也許要他來此學劍。其次,他想到了歐陽紫,他斷定歐陽紫,不管是不是什麼『龍鳳會』

的女龍頭,都與這座洞府的主人有密切關係。心念至此,他不自覺的看了一眼面前小幾上的銀鞘劍。

注目之下,神情不由一呆,因為他發現小幾上的銀鞘劍,不但較歐陽紫的寬大,而在銀劍的護手上,還鑲著一個以明珠組成的梅花。他記得清清楚楚,這是歐陽紫劍上所沒有的,而且,歐陽紫的銀絲劍穗上,有一個紅珠作劍墜,但是,眼前的銀劍上卻什麼也沒有。

於是,一定心神,急忙將劍取起,輕輕一按啞簧,『咋登』一響,嗡嗡有聲,『嗆』的一聲龍吟,寒光如電一閃,暴起一蓬彩華。藍天鵬心中一驚,不覺真力已透劍身,寒芒驟然增長,整個銀室內,光明大放,手中銀劍,耀眼生花。這時,他才發現寒芒中的縷縷彩華,竟是劍身上的幾個紅、黃、藍、綠、紫的寶石光點。細看這些寶石,完全嵌透劍身,如果將寶石拔掉,劍身上便會形成許多小孔。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想此洞主人,可能就是要他前來找歐陽世家的那位葛衣老人。

他想葛衣老必然早已注意他的行蹤,知道他在尋訪歐陽世家,因而以歐陽世家為餌,引他前來此地。念及至此,又認定葛衣老人即是這座洞府的主人,而葛衣老人,即是師父臨終時遺言,要他『上天臺』來找的異人。於是,將劍收鞘內,謹慎的將錦匣掀開,低頭一看,又是一愣。

因為,錦匣內,端端正正的放著幾頁繪有人形,傍加注解的圖片,也可以稱之為薄薄的幾頁書。開始第一行上的標題是『第三篇,身法步』,以下便是圖形,注解和幾個腳印,根本沒有與劍有關的詞句。藍天鵬雖覺上面沒有劍的事,但他仍細心的向下翻,僅翻了兩張,星目倏然一亮——因為,僅兩張四頁的『第三篇,身法步』之後,即是『第四篇,降魔劍法』。

有了劍法,藍天鵬的精神大振,上面繪的人形,均為劍式,而且,寶劍運行之後,均有虛線指示。他匆匆向後翻,僅四張八頁,共計八個劍式,以下,便是書皮,此外,再沒有什麼了。藍天鵬覺得奇怪,這個錦匣裏,僅有半本秘笈的三四兩篇,其餘上半本的一二兩篇又在何處呢?細而一想,心頭猛然一震,恍然似有所悟,不由脫口急聲說:「上半本秘芨,難道是在師父那裏不成?」

如此一想,同時也恍然想起『黑手三郎』向師父下手的目的,必然也是為了那上半本秘笈。

假設,他的聯想是正確的,那上半本秘笈,必然已落人惡賊『黑手三郎』之手,果真如此,後果實不堪設想。心念至此,恨不得馬上下山,必須在『黑手三郎』尚未練成『內功提縱』和『掌法』

之前,將秘笈找回來。心念間,急忙將秘翻到第三篇,細讀上面的傍注和參研上面的腳印,但是,由於他關心師父持有的上半本秘笈,他的心靈一直不能明靜下來。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沙沙』聲響,藍天鵬斷定有人接近,倏然躍起,目注門外,謙和而低沉的問:「哪一位?」但是,久久未見有人回答。

藍天鵬放心不下,功集雙掌,緩步走出洞門,遊目左右上下,確無可供別人潛人之處,始謹慎的走下階來。一到階下,星圖再度一亮,然而就在那方白木牌處,懸空吊著一件東西,遠遠看來,好似一具水壺。急步走至近前一看,一點不錯,正是一具包裹極厚的綿壺,在綿壺的蓋上尚扣著一隻磁碗,綿壺則掛在細繩上的彎鉤內。藍天鵬內心憂急,雖知壺內必是飲用食物,但卻沒有飲用之意,想了想,深怕辜負了主人的美意,只得將綿壺取下來。

雙手取下綿壺,方始發現前面被震開的閘門以外,已沒有了那一道磷光小點,顯然那道索橋已撤掉了。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才想到方才的『沙沙』聲響,並非上面送下來的綿壺,而是撤掉索橋的聲音。如今,索橋被撤,不但絕了他急切離去之念,同時也免除了他後顧之憂。

於是,提著綿壺,匆匆走回銀室之內,取上磁碗,拔下壺塞,倒了一些在碗內。只見在壺內倒出的液體,色星褐紅,形如稀粥,甜的氣味中含有棗的味道。藍天鵬不再遲疑,立即喝了一大口,其味甘美,十分可口,加之溫度合適,人腹非常舒坦,可是,一連喝了兩個半碗。

這時,他無慮甜粥裏,是否有毒藥,因為對方如想加害於他,用不著如此大費手腳。喝了兩半碗甜粥,精神和心情,都寧靜正常了,於是,盤坐在薄團上,立即細讀第一面的第三篇『身法步』的注解和腳印。細研之下,方始發現那些腳印,與他所學的掌法,似乎並無關連。

但是,他確信,如果用這些『身法步』配合他學的掌法,必然更增威力因為這些『身法步』

完全是巧妙神奇的閃避和進擊。於是,他起身在小幾旁,按照秘發上的腳印圖形,連續練習了兩次,已能默記其中玄奧而神妙的連續變化了。

學會了身法步,藍天鵬自然高興,於是又去研讀劍式。劍式非常單純,僅有出劍收劍,直到第五步才有少許變化。八招劍式看完,覺得都很簡單,但根據劍式的注解,都以靜制動為著眼,而且,不動則已,動則快如奔電。藍天鵬將人個劍式,反復看了兩遍,立即閉目參悟其中精妙之處。參悟之後,覺得第一劍式,適合用最右側的第一個木人練習。於是,取起身側的嵌有五彩寶石的銀劍,挺身耀起,徑直向一個木人身前走去。

尚未走到第一木人的身前,驀聞『哢嚓』一聲輕響,身後突然傳來極速的破風聲!藍天鵬心中一驚,急忙反劍相迎,同時閃身跨步!右腳方始踏實,長劍方自迎出,『哢嚓』聲中,斜橫裏又是破風聲。藍天鵬再度一驚,急忙閃身,劍尖一點身後木人刺來的一劍,倉惶中橫劍急架斜橫斬下的一劍。但是,就在他閃身起腳的同時,『哢嚓』聲響中,寒光已經照面。

藍天鵬這一驚實在非同小可,大喝一聲,左掌猛的劈出一掌,腳下也本能的急演『身法步』,身形巧妙的一旋,飛身而出。就在他身形閃身的同時,『哢嚓』連聲,藍天鵬落在蒲團之後定眼再看,八個木人依然完整的,他方才發出的一掌,顯然沒有擊中。

但是,他卻發現圓室中央的地面上,多了一大塊銀緞方布。心中一驚,低頭一看,面色大變,原來他亮緞公子衫的前下擺,業已不見!藍天鵬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由驚出一身冷汗,這才發覺自己對小幾上的那半本書,僅看了個皮毛,距離精通的程序,還差得遠。

經過這一次的挫敗,藍天鵬既懊惱又慚愧,他立即放下寶劍,再度盤坐錦鍛蒲團上。一經定下心來,立時發覺腹中已有些饑餓,於是拿起錦壺來倒了一碗甜粥,放進嘴前一喝,不由愣了。

因為,綿壺內的甜粥,早已涼了,這時他發覺,他用心研讀『身法步』和劍術,至少四五個時辰了。

於是,將甜粥又倒進綿壺內,提著綿壺走出洞來。舉目一看,前面白木牌處,有數道用光由洞頂上不同的方向射進來,而木牌處,也有一個精緻小巧的提籃懸在那裏。藍天鵬首先走至射進陽光的頂孔和裂隙處,察看了一下陽光射進來的角度。

仔細一看,發現洞上有各種不同的角聲的隙孔。任何時辰的太陽,陽光都可以射進洞內,因而洞內乾燥,通風良好。打量完畢,即將提籃取下來,又將綿壺掛上去,就在木牌的附近坐下來,察看提籃內的菜飯。低頭一看提籃,在菜飯酒壺的上面,赫然放著一張素箋。藍天鵬急忙取出一看,神情不由一愣,只見上面寫著一行絹秀小字:「孩子,細心參研,久而熟練,不可廢寢忘食,何以不食早餐?」

藍天鵬看罷,的確愣了。根據字跡的絹秀決不是出自葛衣老人之人,顯然是一位女性寫的。

看素箋的字裏行間充滿了關懷慈愛,必是一位長者,但是,這位女姓長者又是誰呢?何以不在下面寫上名字?於是,謹慎的將素箋放進懷內,掀開萊盒和飯碗的蓋,萊很豐富,飯也很香,由於飯菜還有一些溫度,顯然送來已有一些時間了。

藍天鵬匆匆吃完飯,沒有喝酒,雖然是溫玉酒壺,翡翠杯,但他不願留給別人的印像是每飯必酒的酒鬼。他將提籃重新掛在彎鉤上,而將綿重新放進籃內,於是,懷著溫暖的心清,又走回圓形銀室。這一人室,他首先盤坐調息,凝神祛慮,直到靈台明淨,運功兩個周天後,才重新研扉一四兩篇的身法和劍式。

細研兩遍之後,又細心默記,再度提劍立起身來。他舉目前看的第一眼,便是他遺留在圓室中央地面上的亮下擺,也正因為他看到了下擺,才注意到地面上的各種圖案。他仔細觀察一陣,發現地面上共有八種圖案,顯然是啟及示八個木人的樞紐,與劍式和身形步法i並無直接關連。

既然看出此點,立即向一個三角形的圖案飛身縱去——足尖一點三角形的圖案,左橫裏的一個木人,『哢嚓』一聲,挺劍刺來!藍天鵬見木人出劍如電,哪敢怠慢,疾演身法步的第三式,身一菜神妙的一旋,腳下踏處,居然仍是三角形圖案。

但是,他手中的長劍,卻隨著身形步法和心意,本能的演出了『降魔劍法』第五式,長劍由下一繞,劃個弧形匹練,長劍已到了本人的面前——藍天鵬心中一驚,深怕破壞了主人的練劍木人,心驚間,右腕微抬,長劍貽著木人的頭頂掃過。

最奇妙的是,在他另變第二式步法時,已到了木人的身後面。藍天鵬急忙刹住身勢,險些撞上靠近圓壁的燭臺。『唰』的一聲輕響,攻出去的木人,倏然退了回來,依然立在原地,恰在藍天鵬的面前。藍天鵬舉目一看,這才發現木人的後腦頭頂上,早已被別人練劍時砍掉了一塊。

由於這一發現,遊目再看左右兩個木人的頭頂,均有一個木制的發誓,也正因為這個木制發會的被斬掉,而使他聯想到『了塵』的發會被歐陽紫斬斷。於是,他細心回憶方才的演練經過,和木人的出劍招式,幾乎與『了塵』的劍式無二。

一想通了一點,他恍然大悟,這八個木人,必然是各門各派,以及各種兵順的攻擊起始式。

心念間,他急步走回小幾前,再度飛身縱向三角形的圖案,本人挺劍猛刺,他又加換兩種步法,特別有意去削木人發會。待他立身木人之後,以及木人復原,出手之快,步法之熟,真是得心應手,不由高興得幾乎跳起來。

這時,他已確信歐陽紫即使不是這座洞府的主人,也必然與這洞府裏的主人有密切的淵源,至少,他也曾來此練過劍。既然明白了步法、劍式,與地面圖案的道理,藍天鵬便依照地上其他圖案去繼續演習。演練至第四式之後,他突然想起圓室一周的巨燭,心想,燃上巨燭,滿室光亮,必然更有利於練劍。於是,遊目一看,發現第二個燭臺上就放著火種。他急步走了過去,打破著火種,將一圈的巨燭,統統燃上,室內頓時光明大放。他再走至小幾前,果然清楚多了,飛身向斜形圖案縱去。

當他足尖剛一點中斜形圖案時,腳下竟發出『哢嚓』連響!藍天鵬心中一驚,知道必有兩個木人同時攻擊。心念方動,斜橫和背後的兩個木人,一個劍向上挑,一個顫劍橫掃——但是,當他神妙的旋身出劍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因為,兩個木人後的燭光角度,恰好和木人的劍光相映,直刺他的目光,而且,幻起一片劍影,令他無暇辯別真偽。

由於情況的突變,加之兩個木人的同時攻來,使他就在絲毫之差的遲疑,雖然奇妙的躲過了兩劍,但顫劍橫掃的一劍,卻由他的腋袖之間貫穿,並劃了一個大洞,所幸沒有及皮肉。藍天鵬縱至燭臺後,急忙定一定心神,不由暗呼『厲害』。

他作夢也沒想到,燃上巨燭,竟有如此大的反光變化,同時,他也明白了圓室為何漆成銀色的原因。有了這一次經驗和教訓,也令他體會到『身法步』的更高效用,那就是即使不出劍,也可躲過淩厲的攻擊。藍天鵬坐在薄團上,再度調息了一個周天,並重新默記了一遍劍式和步法,挺身而起,仗劍向中央縱去——這一次他並沒有看腳下的圖形,隨著而踏。

隨著不同的機簧聲響,四面八方的木人,分別的向藍天鵬攻來,有時一人,有時三人,有時一人先至二人後跟!但是,在滿室巨燭光焰的搖曳下,人影變幻劍影如林,偶一不慎,便有生命危險。但是,藍天鵬又動了他的倔強脾氣,雖然險像環生,依然不退出圈外。

這才是一座千變萬化,奇險驚人的練劍室,任何人都不可能,又要注意腳下圖形,又要注意木人的攻擊。在自然的閃躲出擊中,木人也隨著腳下所踏的圖形變化,加上滿室一圈的煙光和銀室的反光腳步一亂,心中一慌,立時便可喪命當場。片刻之後,在這種危險萬狀的情況下,藍天鵬已能應付自如,而且,點、掃、斬、刺,得心應手,已將四種步法,八招劍式,運用到爐火純青。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哢嚓』聲響,所有的木人,紛紛退回原位!藍天鵬急忙刹住身勢,不由橫劍愣了。

看看腳下,依然踏在一個三角形的圖案上,但是,第五和第七個木人,卻沒有一絲要挺劍斬出的意思。就在這時,銀色圓壁上,突然一陣『沙沙』聲響,就在對正室門的後壁上,現出一個門戶來,而且,燈火明亮。藍天鵬心中一動,飛身縱了出去,遊目一看,竟是一道通向左右,懸滿了明亮紗燈的長洞。

但是。對正圓室後門的洞壁上,卻有一座關閉關著的紅漆金耳洞門。在紅漆門前三尺處,橫置一張長桌,桌上似乎放著什麼。藍天鵬右手扣劍,急步走過去一看,竟是一張寫滿了銅錢大小楷字的銀灰厚紙。只見上面寫著:「現在,你已學成了兩種曠古淩今的攻防純技,那就是『降魔劍術』與『身法步』。如果,你願意向天宣誓,離此之後,不避任何艱險,即使喪失生命,也願為本人化解因誤會而造成的仇嫌,方可進入紅門。否則,寶劍贈你,秘芨留置此地,可由此向右轉,沿箭標指示,即可出洞離山,絕無高手阻攔。你離山之後,必須仗劍行快並為今天之事保密,你不必存心對本人感激,我們也沒有師徒關係,只希望你造福人群。假設,你願意為本人化解與『飛雲絕筆』丁尚賢之間原誤會仇嫌,你就跪地向天,一表你的誓言。」

「本洞主人歐陽俊彥……」藍天鵬一讀到歐陽俊彥,頓時明白了這座洞府,就是歐陽紫家所有,而洞中的主人,當然是歐陽紫的長輩。唯一令藍天鵬不解的是,這篇桌上留言,筆法蒼勁有力,顯然是出自男士之手,但是,在提籃裏留的素箋,卻是女性手筆。而「『飛雲絕筆』丁尚賢……」就更令藍天鵬吃驚,因為丁尚賢就是他師傅,此地主人與師傅有什麼仇嫌呢,難道這就是師傅要自己來天臺的原因?

藍天鵬雖然不解,但他卻無暇多想,於是,他將劍立於桌側,恭謹的整理衣衫。但是,低頭一看,俊面通紅,非但長衫失去了前後下擺,即是前胸後背和兩袖,也被八個木人的長劍劃滿了裂縫。但是,他仍然望著紅門,雙膝跪地,真誠的朗聲說:「晚輩藍天鵬,承蒙歐陽前輩指引來此地,恩賜寶刃並學得絕世奇學。此恩此德,沒齒難忘,晚輩決心接受為前輩排解與『飛雲絕筆』

間之仇嫌。雖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如有二念,神人共棄。」說罷,俯身叩了下去。

就在他俯身叩首的同時,桌後壁上的紅門,一陣『沙沙』作響,自動的縮進左右壁內。藍天鵬急忙起身一看,只見門內竟是一道光華耀眼的深長洞府,裏面洞頂和兩壁,一片銀光地面上,則由門口直達五六裏丈洞底,洞內鋪滿了閃爍著銀星的雪白紗毯,但在盡頭的漢玉雲床上,卻盤坐著一位五柳黑須身著白衣的中年人,裏面門內兩丈處,有一橫幾,幾上似乎有一銀盤。

遊目再看其他各處,除了由洞口撲出的森森寒氣,再沒有什麼了。藍天鵬看罷,斷定盡頭雲床上盤坐的白衣中年人,必然就是本洞主人歐陽俊彥。於是,徒手繞過橫桌,急步走至門內,驟然加深的寒焰,令他不由打了一個寒戰,心中一驚,急忙過功護身。走入門五尺處,再度深揖下跪,並恭謹朗聲說:「弟子恩蒙召見,得睹芝頗深感榮幸之至,還望前輩面指教言。」

說話之間,發覺洞中回音極大,自然的減低了聲音。但是,久久未見回答。於是,抬頭再看,發現端坐在雲床上的中年人,面色泛黃,似已枯乾。雙月微合,似醒睡,看那情形,顯然是泥塑木刻的偶像。仔細端祥半天,白衫中年人,依然如方才一樣,斷定自己想得不錯,只得叩首站起身來。恭謹的走至小桌前一看,面色頓時大變,因為桌上的銀盤中,竟放置了數十顆大如玉米的彩色蔡黎。數十顆采滾黎中,有的是以翡翠製成,有的是以紅藍紫白的寶石製成,有的則是紅白相見和粉紅色的珊瑚製成,其中也有金銀製成的,一望之下,無法分出金中的鎮基共有多少種。

但是,只有一樣是相同的,那就是獵獲的體積大小和長短不一的尖刺。而這些彩色蔡黎,正是師父黃衫中年人的唯一切齒仇人『銀衫劍客』所仗以獨步武林的著名暗器。尤其在銀盤的右側,放著一本薄書,上寫四個字『移穴秘訣』。藍天鵬罷,神情激動,感觸複雜,抬頭再看白衣中年人歐陽俊彥,除了面部枯瘦外,在輪廓上看來,和師父室內牆角橫置的『銀衫劍客』,很有向分相像,想到每隔一天都要以『子母倒刺九棱釘』練習梅花手法打在『銀衫劍客』的要穴上,心中便覺得不該前來。

他目注『銀衫劍客』歐陽俊彥的偶像,不自覺的念著師父終時的尖厲聲:「上天臺……上天臺……上天臺是去報仇呢?抑或是上天臺去學劍?……還是……解釋仇嫌?……還是另有原因?」

心念至此,突然發現銀盤左側還有一本薄書,上面僅墨筆寫著:『自述』兩個字。於是,他急忙掀開書皮。開始的第一句就是:「余姓歐陽名俊彥,世居魯西。」

藍天鵬一看『魯西』,才知『銀衫劍客』原來是山東人。繼續往下看是:「少小流離,隻身無依,後遇異人,學得絕技,異人仙逝,並贈『彩華銀虹』寶劍與『金剛降魔寶錄』一集。」看至此處,恍然似有所悟,『龍鳳會』和崆峒派所要奪取的『金剛降魔寶錄』實是『銀衫劍客』師門之物。

下麵寫的是:「……餘悉心研讀『寶錄』四篇絕學,藝在下山,力敗群雄,曆余繼承恩師遺物,並著恩師遺贈之銀衫,因而,武林英豪,遂以銀衫贈號,名為『銀衫劍客』……」

看至此處,藍天鵬不由抬頭看了一眼,身穿白衫的『銀衫劍客』,只是不知他偶像為何不著銀衫,他本人為何不出來見面,洞中置中偶像,難道他已死了不成?一想到別人的死,心中不禁一陣慚愧,覺得不該隨便詛咒別人,他在洞中置一偶像,也許另有原因。心念間,繼續下看:「……師妹,陳天麗,負氣下山,嫁江南少使『飛雲絕筆』丁尚賢……」

藍天鵬看至此處,不由聯想到『銀衫劍客』的師妹負氣下山,必是牽涉到兒女私情,而他與自己師傅『飛雲絕筆』之間的誤會仇嫌,也必是由他的師妹陳天麗而引起!心念間,繼續下看:「……師妹為使夫婿成名,數度前來強索『金剛降龐寶錄』,餘因『寶錄』為恩師遺物,不便占為己有,但又怕師妹傳技非人,遺禍武林,只得將『寶錄』四篇,拆分為二,師妹拈字為『上』,所以得『須彌神功』與『金剛掌法』兩篇。當時,曾經言妥,限期一年,前來交換,如『飛雲絕筆』品行不端,為惡江湖,則由本人負責處死。」

藍天鵬看得心頭又是一驚,心想:「銀衫劍客』斬斷師父的兩腿,難道就是因為師父在江湖上仗技為惡不成?繼而一想,又覺不妥,師父雖然性情孤僻,偏激粗暴,但都是由於他的雙腿被毀而引起,至於他的本性,根據他平日的談話認事仍是善良的。」

於是,再往下看:「……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三年也過去了,但仍未見師妹前來換三四兩篇。是餘放心不下,留妻姚瑤同與小女及弟子看守洞府,徑去找尋師妹陳天麗,兩年之後,終於找到他們,但他們已在梵淨山的金刀峽分居……」

定神往下看是:「……師妹已生一女,取名了夢梅,就住在一道木樁牆的南半崖……」繼續看下去:「但是,正當余與師妹相談別後情形之際,『飛雲絕筆』了尚賢,突然而至,破口大駡余為師妹情夫,並揮掌猛烈攻擊。師妹不願與尚賢會面,竟趁雙方交手之際,攜女他去,餘已知分居原因,錯不在尚賢,但尚賢卻誤會師妹與他分居皆由餘而起。在此情形下,尚賢奮不顧身,連點餘三處死穴,所幸余自幼習得『移穴秘訣』方免於死……」

藍天鵬看至此處,已瞭解師父與『銀衫劍客』動手的原因,多由師父的妒恨之故,當然他也斷定,當初『銀衫劍客』如果不與那位姚瑤風結為夫妻,師母陳天麗也絕不會負氣離去。藍天鵬雖然想通了這一點,但他卻不便對師門前輩們妄加評論。他搖了搖頭,繼續看下去:「……余見尚賢已失去理性,又不便撤劍相迎,只得以『彩芒珠』擊中尚賢兩膝,始得逃離金刀峽看至此處……」

藍天鵬不自覺的以手指觸動了一下銀盤中美麗好看,彩毫閃爍的『九彩芒珠』,但是,當他想到『九彩芒珠』上有劇毒時,他又驚得倏然將手縮回來。他看了看手指,發現確實沒有被芒珠刺破,他才安心的繼續向下看:「余奔馳尚不足十數裏,胸間突然一陣氣血翻騰,竟不由自主的吐了兩口鮮血……」

藍天鵬看至此處,竟不自覺的脫口呼一聲驚『啊』!但他的眼睛並沒有離開自述書上。下麵寫的是:「……餘雖學得『移穴秘訣』,但仍經不起尚賢以『須彌神功』配合『金剛指功』所點在死穴上的勁力,待餘返回此洞,已是大病不起,而兩腿也不能站立了……」

藍天鵬心中一陣難過,不由抬頭看一眼盡頭雲床上『銀衫劍客』,心想兩位頂尖高手,就這樣的斷送了他們的錦繡前程!他低頭再看,發現字跡模糊,原來他的星目中,已不自覺的湧滿了淚水!舉袖拭淚,發現字跡模糊,原來他的星目中,已不自覺的湧滿了淚水!舉袖拭淚,繼續往後看下去:「餘由於特別珍愛自己的『九彩芒珠』,因而除非萬不得已,絕不使用,因而故意宣傳『九彩芒珠』喂有劇毒,一經擊中,半日必死,沒想到,就因為這個錯誤,而造成尚賢的仇嫌,同時也斷送了尚賢的輝煌一生……」

藍天鵬看至此處,不由拿起一粒『九彩芒珠』看著說:「原來『九彩芒珠』上並沒有毒?那師父的兩腿為何斷了呢?」於是繼續往下看:「……最令餘痛心的事,事後聽說惡賊『黑手三賊』

早已於暗中偷窺,一等餘匆匆離開,立即以劇毒致死為由,揮刀斬斷了尚賢的雙膝……」

藍天鵬看至此處,不由頓時大怒,突然恨聲說:「我若不將『黑手三郎』抽筋剝皮,碎屍萬段,誓不為人。」』說話之間,急揮右拳,猛然向桌上擊去。

就在他揮拳擊向桌面的同時,身後驀然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使不得。」藍天鵝心中一驚,急忘將下擊的右拳變掌斜劈,才沒有擊在桌上。心驚間,回頭一看,目光不由一亮。

不知何時,紅門洞口外,已多了一位中年婦人和美麗少女。只見中年婦人,上穿深藍羅衫,下著棱精裙,雍容高貴,面透雍容,看來最多三十八九歲的。美麗少女,肉穿粉綢羅衫,下著藕色長裙,外罩水紫無袖長裙,腰系紫鴦帶,大約二十歲的年紀。由於她徽垂埋首,高高挽的發上插著珠鳳,無法看清她的全部面目,但在她的凝脂桃腮和經唇瓊鼻看來,必定是個絕美的少女。

打量未完,中年婦人已默然說:「孩子,你一拳擊在桌上非但要將銀盤中『九彩芒珠』震散,恐怕還要震動了先夫的坐化仙體。」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面色再變,脫口輕『啊』,不由惶惶的轉首看了一眼雲床上的『銀衫劍客』。看罷轉身,望著中年婦人,惶聲問:「這麼說,您……您就是歐陽夫人姚前輩了。」

中年發人頷首說道:「不錯,我就是『銀衫劍客』的未亡人姚玉鳳。」

藍天門一聽,立即上前兩步,深深一揖,屈膝下跪,恭聲說:「弟子藍天鵬購見姚前輩,並恕晚輩衣衫不整之罪。」

歐陽夫人姚玉鳳頷首還禮,肅手說:「快些情起,你可以出來了,有話到捨下談。」藍天鵬恭聲應是,起身再『銀衫劍客』的坐化屍體前叩首後,才向歐陽夫人和美麗少女立身的洞口走去。

歐陽人人瑤鳳,一等藍天鵬走至近前,立即一指美麗少女,介紹說:「這是小女。」

藍天鵬見姚玉鳳沒有再說什麼,趕緊拱揖,說:「歐陽姑娘。」

歐陽夫人姚玉鳳立即接口說:「小女虛長你一二歲,你就呼她姊姊吧。」說罷,又望著含羞垂首的美麗少女說:「今後都是一家人了,你今後要稱他天鵬弟。」

美麗少女一聽,立即向藍天鵬撚衽一福,嬌柔低聲說:「天鵬弟弟。」

藍天用急忙再施一禮,低聲呼:「歐陽姊姊。」

歐陽夫人姚玉鳳立即含笑說:「我們走罷。」說罷,當先走出門去。藍天鵬因為美而少女是姊姊,只得讓她先走,但她卻立著不動。

歐陽夫人妙瑤鳳回頭一看,立即笑著說:「她還要整理洞府,我們先走吧。」

藍天出一聽,只得恭聲應是,隨在歐陽夫人身後走出來。洞門,沿著長洞向左走去,由於頂上懸有紗燈,洞內情形,清晰可見,地下也十分清潔,顯然經常有人打掃。轉過拐角,洞勢較狹窄,但在洞的中央,每隔兩三丈,仍懸著一盞明亮紗燈。

這道窄洞極長,約二十餘丈,直到前面出現臺階,才發現洞口外,已是滿天寒星的夜晚了。

出了洞口,夜風襲面,藍天鵬一看到星辰,已是午夜時分,但在他的感覺上,好似幾個時辰,其實,已是第二天的夜晚了。就在他打量夜空的同時,身後已傳來一陣衣袂破風聲。

藍天鵬回頭一看,是那位含羞低著頭的歐陽姑娘,而他方『才放在洞外桌旁的『彩華銀虹』

寶劍,已被她插進在銀室薄團前劍鞘內,捧在手上。由於歐陽姑娘一直垂首不敢直視,藍天鵬自然不也失禮多一看,他趁機遊目打量洞外形勢,竟是一座四面圍著三座高峰的死谷。_正北面和西南兩峰之間的鞍部,有一道不算太急的狹窄瀑布,直瀉谷中松林之後,因而斷定林後必有水潭。

谷的範圍並不大,方圓最多一百五十畝,在林外看不見房屋,也沒有那位葛衣老人所說的燈火輝煌的宅院。當然,那些話他現在已深信,完全是為了引他前來而杜撰的,只有一點,是千真萬確的,就是歐陽世家一點不假。他仍記得歐陽紫在高家樓『金鳩銀杖』的壽筵上,指責『了塵』

的話。

這時想來,歐陽紫的話絲毫未曾誇大,以『銀衫劍客』在武林中的聲望和地位,自然要高出『了塵』多多。心念間,已進人松林,但沒有多遠,即是一簇一簇的修竹,而在修竹的空隙間,已看到數片水光和燈光。出了竹林,藍天鵬才發現眼前一片形如水上的精緻花園,方才看到的片片水光,正是在亭台小橋之間的水池荷塘。

亭台小橋之間,都有陸地相連,小徑兩邊,都植有各種名花奇草,間有一些畸形怪樣的岩石分散點綴在園中。在水上花園的西、北兩面的巨大磷峋怪石間,隱約現出數棟雕染閣影和飛簷,數點燈光,就在這兩個方向透出來。

藍天鵬跟在歐陽夫人姚玉鳳身後,一面沿著花園邊沿向酉面的鱗峋岩石間走去,一面打量園內景色。但是,他也不由自主的轉首偷看一眼身側捧劍前進的歐陽姑娘。豈知,這一次正當他轉首偷看的時候,而歐陽姑娘也正以秋水般的明目,暗透情意的向他看來!藍天鵬看得心中一震,險些脫口輕呼。

因為這一次,他將這位秀美絕倫的歐陽姑娘的嬌靨,看了個清清楚楚,他幾乎忍不住喊一聲『華姊姊』。當然,眼前的歐陽姑娘絕對不是他的表姊蕭瓊華,因為蕭瓊華不但要比歐陽姑娘高一些,而在氣質上似乎也有所不同。就他心中一驚,兩眼發愣的一刹那,身側的歐陽姑娘,已倏然低頭,急急地向前走去!藍天鵬心頭一震,急忙一定心神,他斷定歐陽姑娘已經生氣了,他也自覺,這樣的看一個女孩子是失禮的。

但是,隨著歐陽姑娘走去的方向一看,這才發現歐陽夫人早已站在數丈外一座紅漆大門前,而歐陽姑娘正捧著劍向她母親身前走去。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心中惶愧,俊面通紅,也急步向前走去。只見歐陽姑娘尚未走至她母親身前,歐陽夫人已吩咐說:「將劍給我,你去吧。」

歐陽姑娘恭聲應是,以手將劍捧上,一等歐陽夫人將劍接過,深垂著螓首,急步走上水上花園的一道花石小徑,匆匆隱沒在花樹間。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心中愈加不安,但又不便解釋什麼!

歐陽夫人卻親切的笑著說:「孩子,請到裏面坐吧。」

藍天鵬由於心虛,不敢與歐陽夫人的目光接觸,恭聲應了個是,低頭向中年婦人身前走去。

歐陽夫人一等藍天鵬走近,一面轉身走進紅門,一面笑著說:「你歐陽姊姊,過份內向,不喜言笑,不要說和你,就是和我這作母親的,平日也難得談上幾句話。」

藍天鵬不知歐陽夫人說話的用意,不敢隨便接口,只得恭聲應了個是。又聽歐陽夫人繼續說:「她哥哥就和她不同了,個性豪放,爭強好勝,愛打抱不平,每次出門,總要惹下一些梁子才回來……唉……」

一聲歎息,以下的話住口不說了。藍天鵬跟著歐陽夫人彎曲行進,有時也登上數道石階,有時也看到狹道兩邊的鱗峋怪形岩石間,植有鮮花小草,和矮松細竹環境美好,幽雅至極。這時聽歐陽夫人談到歐陽紫,突然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歐陽兄可曾回山?」

歐陽夫人歎了口氣,說:「這孩子一離開家,就像是飛出籠子的鳥一樣。」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晚輩曾在高家樓遇見歐陽兄……」話未說完,歐陽夫人已頷首說:「我知道,你來天臺的事,就是他派老仆歐陽慕德先口來通知我的。」

藍天鵬聽得十分迷惑,心想,我前來天臺的事,歐陽紫怎會知道?心念間,正待發問,發現前面已到了一座依著岩石建成的美麗閣樓。麗閣前一片小花園,一座畸形岩石,恰好擋住了閣廳的大門,也是小花園中的一座假山。而同樓上有欄幹,燈光暗淡,圖廳內涵光明亮,且有人影晃動,顯然是傳女或僕婦等人。果然,先迎出閣來的是一位頭髮已有些灰白老婦人,接著是一個綠衣侍女。老婦和侍女,先向歐陽夫人姚瑤風施禮呼了聲『夫人』。

歐陽夫人首先將寶劍交給老婦,接著肅手一指藍天鵬,說:「這位是少爺的好朋友,藍少谷主。」

老婦恭謹的接過寶劍,和傳女同時施禮,齊聲說:「藍少谷主。」

歐陽夫人也指著灰發老婦,說:「她就是在城內引你前來的歐陽慕德的妻子,你呼她慕德嫂好了,我們也都這麼稱呼她。」說罷,當先走進閣門內。

藍天鵬含笑呼了聲『慕德嫂』,也登階走進閥門。老婦一等藍天鵬走進閉門,立即吩咐待女就來。歐陽夫人也不謙遜,逕自坐在尊位上,並肅手示坐。藍天鵬就在歐陽夫人的前例漆椅上坐下來。閣內陳設簡雅,壁有字畫,左側一道半圓形的樓梯,直通閣上。藍天鵬一等待女就過茶,立即向著歐陽夫人,欠身問:「請問前輩,不知歐陽見何時回山?」

歐陽夫人見問,柳眉微蹙,遲疑的說:「照說,他該比你先到,不知怎的,至今未回。」

藍天地迷惑的『咦』了一聲,繼續問:「敢問前輩,不知歐陽兄怎知晚輩會來此地。」

歐陽夫人淡雅的一笑說:「孩子,不怕你見怪,你在尚賢那裏學藝,早在你到梵淨山的第一天,我們就知道了……」

藍天間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插言問:「可是師妹丁夢梅告訴給前輩的?」

歐陽夫人聽得柳眉一蹙,不答反而迷惑的問:「你已認識了夢梅?」

藍天鵬臉一紅說:「嗯。」

歐陽夫人會意的點了點頭,說:「原來是這樣的,他們母女二與我們從不往來。」藍天鵬一聽,知道其中必是涉於兒女私情,不便接口說什麼。

歐陽夫人繼續說:「你既然已看過先夫的自述,我也不妨將師妹與我們交惡的情形說出來,師妹陳天麗,個性極強,遇事偏激,先夫因她年小,處處讓她幾分,們兩人雖同師學藝,情如兄妹,在個性上卻極有出入,這便是兩人未能結為夫妻的主因。我與先夫偶然的機會下相識,以後便共同行道江湖,後來我知先夫,尚有一位美麗的師妹,便決心結識陳天麗,豈知,陳天麗因妒成恨,負氣遠離,數年之後,她突然回來……」

說到此一頓,黯然一歎,繼續說:「這些事,先夫已在自述中述及,我不願再贅述。她來取『金剛降魔寶錄』時,那時我住在此地,陳師妹曾借機大鬧一陣,她要令師丁尚賢,也堅持要具和先夫同樣的名望與聲譽。」說此,又望著藍天鵬,鄭重的說:「其實,令師當時,已是雙筆無敵的有名俠客,只是陳師妹想借機前來鬧事找先大嘔氣罷了。先夫覺得『金剛降魔寶錄』,乃異人所留,陳師妹也有資格學習。」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插言問:「前輩是說,女子不可以學『金剛掌法』?」

歐陽夫人略微頷首說:「當然可以,只是學其變化,女子在先天上就無達到金剛拿法的威猛剛強之境。這是先天的缺陷。後來先夫分給陳師妹半本『金剛降魔寶錄』的原因,你已經看到了。

當然,造成陳師妹與令師分居的原因,自然仍是為了先夫而引起。但是,這件事直到三四年後,訪到他們之後,才知道他們分居的情形,沒想到,就為了那兩篇秘芨,不但先夫傷重不治,就是令師也因而失去了雙腿。」

藍天鵬聽罷,不由關切的問:「請問前輩,有關歐陽前輩的『九彩芒珠』並沒有毒的事,晚輩的師母可知此事?」

歐陽夫人立即正色說:「她當然清楚,只是她當時非但不阻止令師與先夫交手,反而故意領著夢梅離去,可見她堅持讓令師學習金剛掌的目的,不在為武林主持正義,而在於專一對付先夫,可見任何一方死亡,已都不是她所關心的事。」

藍天鵬聽至此處,對那位尚未見面的師母,已有了一個概括認識,但是陳天麗竟是他的師母,他不便批評尊長,是以不敢隨意接口。但是,歐陽夫人卻沉痛的說:「如果陳師妹在場,非但先夫與今師的一場生死搏鬥可免,即使今師被先的『九彩芒珠』擊傷,暗中偷窺的『黑手三郎』,也不致有乘之機,斬斷了令師的雙腿……」藍天鵬聽至此處,宛如在心頭上刺了一針,這一句話便可說明了陳天麗所犯的錯誤,是多麼嚴重的。

歐陽夫人繼續一歎說:「紫兒經常前去梵淨山,伺機取回那兩篇『金剛降度寶錄』,但每次帶回來的消息,總是令人失望的事。」

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關切的問:「這麼說,晚輩每天日夜練武功,歐陽兄也都看到了?」

歐陽夫人點點頭,傷感的說:「也包括用先夫的木牌畫像練習倒刺子母釘……」

藍天鵬不解的問:「當時歐陽兄武功劍術都高明晚輩一等,足可將晚輩置死以免後患,不知歐陽兄為何未曾下手?」

歐陽夫人強自苦笑說:「殺了你是不是太冤枉了你?你是無辜的呀!所以紫兒和歐陽慕德,經常前觀察你的進境和行動,因為你早晚會前來尋仇,這便是紫兒為什麼知道你一定人前來此地的原因。」

藍天鵬聽至此處,這才恍然大悟,但他對歐陽紫的容人修養,和寬大胸襟,真是感激多於佩服。但他心裏也確實暗自幸運。心念電轉,正待解釋他也是經『俠丐』點醒才來天臺的原因,閣外突然傳來一陣衣袂破風聲。藍天鵬神色一動,歐陽夫人立即含笑說:「別人到不了此地,可能是老慕德回來了。」

一聽老慕德,藍天鵬立即想到酒樓遇見的葛衣老人。就在這時,人影一閃,立在門外的侍女已向歐陽夫人恭聲說:「啟稟夫人,是少爺回來了。」

藍天鵬一聽,心口又驚又喜,不由急忙由椅上站起來。就在他起身的同時,閣外已響起歐陽紫的歡呼聲音:「娘我回來了。」了字甫落,門口已奔進一身細花亮緞公子衫,腰系銀劍的歐陽紫。

歐陽夫人一見,立即慈祥的唉聲說:「紫兒,這麼大了總是驚慌張張的,你看誰來了。」

藍天鵬這時看到歐陽紫,加之內心的感激和欽佩,心中倍增親切,是以興奮的招呼著說:「歐陽兄,你回來了。」

說話之間,急步向前,親切伸出雙手就要去握歐陽紫的雙手。歐陽紫一見,面色一驚,急忙親切的招呼說:「天鵬弟,你竟比我先到了。」說話之間,身影巧妙的閃開了,同時尷尬的含笑解釋說:「我的手提韁握鞭,都是泥汗風塵,快請坐,快請坐。」

藍天鵬這次卻用了心,因為俠丐馬五和『雙刀黑玫瑰』鄔倩珠都說歐陽紫是少女,剛才歐陽紫雖然掩飾得好,但藍天鵬已經有些注意了,所以也並未立即就坐。侍女已開始忙著用布為歐陽紫彈拂銀衫,但藍天鵬卻看出歐陽紫的銀衫上並沒有塵土,藍天鵬更加深了懷疑。只不過,藍天鵬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歐陽紫真是少女的話,那歐陽夫人為什麼也幫著女兒來矇騙他?

歐陽紫見藍天鵬一雙星目,一瞬不瞬的親切的望著他,立即望著歐陽夫人,有些埋怨的說:「娘,您為什麼還不給天鵬弟換衣服?」

歐陽夫人立即笑著說:「你天鵬弟也是剛到此地。」

歐陽紫立即又望著藍天鵬說:「我在城裏碰到老慕德,他說你前天中午才到,沒想到你僅化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便通過了『銀劍堂』。」

歐陽夫人立即在旁笑著說:「你天鵬弟弟才不像你那麼笨,他僅看了一遍,便入場了。」

歐陽紫立即震驚的說:「真的呀?」

歐陽夫人立即含笑正色說:「這是你妹妹對我說的,還會有假。」

藍天鵬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們看,我這件公子衫,幾乎變成叫花子衣服了。」

一提『叫花子』,歐陽紫立即正說:「喂,俠丐馬前輩還讓我給你帶了個消息來。」說著,徑至藍天鵬的對面一張椅上坐下,同時,也肅手示坐。藍天鵬一面歸座,一面驚喜的問:「歐陽兄碰見我馬五叔啦?」

歐陽紫立即頷首說:「他要我轉達你,他去了甘西,不來天臺了。」說話之間,歐陽夫人又向立在門口的慕德嫂,暗自揮了一下手勢顯然是命她去準備酒菜。藍天鵬一聽,不由關切的問:「他老人家可曾說為什麼不來?」

歐陽紫一笑,風趣的說:「他知道你前來沒有危險,他還來天臺幹什麼?」

藍天鵬一聽『來天臺』,不禁有些慚愧的說:「如果不是馬五叔提醒我,小弟還真不和在有此地呢?」

歐陽紫聽得一愣,不由看了一眼歐陽夫人,才迷惑的順:「為什麼?」

藍天鵬見問,才將根本不知『銀衫劍客』居住何地,和『黑手三郎』將『飛雲絕筆』推下深澗的事說了一遍。歐陽夫人和歐陽紫聽罷,幾乎同聲問:「原來丁大俠已經被害啦,那麼『金剛降魔寶錄』的上篇秘芨在哪兒呢?」

藍天鵬立即望著歐陽夫人,說:「晚輩學藝九月,從來沒看到『金剛降魔寶錄』,都是恩師口述,也許上兩篇秘算仍在我師母處。」

歐陽夫人立即憂急的說:「果真在她那裏還好,萬一被惡賊『黑手三郎』得了去,那還得了呀?」

藍天賜深深體會到僅會掌法而兵器不精也是不成,是以才忿聲說:「那廝即使得到了上篇秘芨,晚輩覺得,也沒什麼用,晚輩認為,必須掌劍雙絕……」

歐陽夫人未待藍天鵬話完,已正色說:「在他手裏,當然成不了什麼火候,如果他獻給了崆峒派的掌門人『玉虛』,那不啻猛虎添翼。」

藍天鵬曾親眼見歐陽紫斬掉『了塵』道髻的事,是以根本沒將崆峒放在心上,這時一聽,不由輕蔑的說:「崆峒下代掌門人『了塵』……」『了塵』兩字剛出口,對面椅上的歐陽紫突然咳了一聲。藍天鵬即時警覺,趕緊改口說:「晚輩曾經和他動過招,劍術造詣,也不過爾爾。」

歐陽夫人對歐陽紫的那聲咳嗽,似乎注意,但是在這時,慕德嫂已領著四名侍女半酒菜送來了。一等酒菜擺好,歐陽夫人立即請藍天鵬肅手人席。歐陽夫人一人居中上坐,藍天鵬在右,歐陽紫在左。飲了兩杯酒後,歐陽夫人繼續接著方才的話題說:「了塵老道雖是『玉虛上人』的大弟子,但玉虛絕不會讓『了塵』接掌崆峒門戶,可能讓他的最小弟子『了因』接替。」

藍天鵬不自覺的說:「前輩怎的知道?」話聲甫落,立在一角伺侯的慕德嫂,已笑著說:「藍少谷主既然已和我家少爺稱兄道弟,就該呼我家夫人伯母。」

藍天鵬一聽,立即不安的說:「晚輩不敢。」

歐陽夫人一笑、慈祥的說:「呼什麼都是一樣,不過我倒覺得『伯母』親切些。」藍天鵬一聽,急忙起身移椅。歐陽紫知道藍天鵬要重新行禮,立即含笑阻止說:「天鵬弟,你要作什麼?

舉杯敬我娘一杯不比磕頭來的好嗎?」歐陽夫人呵呵一陣祥笑,首先舉起杯來。歐陽紫和慕德嫂一見,都愉快的笑了。

歐陽夫人飲罷,一等藍天鵬落座,立即繼續說:「我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裏,見過崆峒派的『了因』,儀錶,氣質,人品,都遠超過心地狹窄,陰險鬥狠的『了塵』。」

藍天鵬關心的是劍術,因而關切的問:「伯母可曾和『了塵』動過手?」

歐陽夫人淡雅的一笑說:「自先夫去世後,我已經有許多年沒有佩劍辦事了,我是看到一位劍技不俗的人和『了因』動手。」

藍天鵬關切的問:「但不知那人的劍藝如何?」

歐陽夫人贊許的說:「很不錯,也可以說是當代數一數二的高手。」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比喻問:「比歐陽兄的劍術如何?」

歐陽夫人並沒有故作謙遜之意,她卻肅容正色說:「較之紫兒,雖不見得技高一籌,但在火候上,可能要比紫兒要深些。」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心想竟然還有比歐陽劍術更高的人?看看對面的歐陽紫,神色間沒有一絲不服之色,愈信歐陽夫人之言不假。但是,他卻更加關心雙方交手的結果,因而,有些焦急的,問:「不知他們兩人哪一個勝了?」

歐陽夫人毫不遲疑的說:「當然是『了因』技遜一籌,但是據我暗中觀察,再過兩三年,武林中的第一把用劍高手,可能就是『了因』了。」

藍天鵬一聽,劍眉倏剔,目如曉星,不自覺的脫口說:「再過兩三年,一把用劍高手恐怕還輪不到『了因』……」

歐陽夫人一聽,立即鎮定的頷首說:「賢侄的判斷,也許和我不謀而合,如果不是『了因』

便是『玉虛』的俗家麼妹,『玉女飛霜』蘭香姬了。」歐陽紫一聽,立即瞟了母親一眼,但沒有說什麼。

藍天鵬疑惑地道:「但了因的功力比她高啊……」

歐陽夫人則贊成的頷首肅容說:「賢侄說得不錯,但對方的劍術如高出多多,即使七尺之軀的男士,功力不俗的高手,她恐怕也不會給他久鬥的機會。」

如此一說,藍天鵝立時想起那夜在呂祖觀外河灘上,看到『龍鳳會』女龍頭『金線無影』對付『了塵』的一幕,照『了塵』數十年功力修為,自然比『金線無影』深厚多多,可是,出手一兩個照面,便劃破了『了塵』的道袍,如果要殺『了塵』,還不是等於探囊取物?心念及此,不由關切的問:「那『了因』、蘭香姬的劍術為何如此精絕?而『了塵』的劍法卻……」

「其實,是因為『金線無影』的劍法太高才有這樣看法。如果換上令盟叔『俠丐『馬長老,怕不要和『了塵』大戰三百回合。」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頷首應了聲是,但他的心中卻總瞧不起『了塵』。

歐陽夫人繼續說:「要想將劍術練至上之境,不但資質好秉賦高,還要教導得法,『玉虛』

自得了『廣成子』的劍術秘發後,苦練多年,只傳給『了因』和蘭香姬兩人,其中以蘭香姬領悟最快,進境最佳。」

話未說完,坐在一旁的歐陽紫,突然不高興的說:「娘,您真是的,總愛長他人的志氣。」

歐陽夫人一聽,不自覺蕪爾笑了,但卻正色說:「為娘的目的,旨在要你鵬弟弟知所警惕,對已經學成的『降魔劍法』勤練習,將來相遇時,才不輸給她。」

藍天鵬一聽,立即欠身正色說:「伯母放心,鵬兒絕不辜負您老人家的栽培,必定苦練『降魔劍法』,戰勝『了因』和『玉虛』。」

一旁的歐陽紫,立即興奮的慫恿說:「對,一定還要鬥鬥那個『玉女飛霜』蘭香姬。」

藍天鵬不知這位歐陽兄何以如此的討厭那位蘭香姬,想必是因為追求時碰了軟釘子,心中妒忌。為了讓歐陽紫舒舒心中的氣,只得附聲說:「對,小弟下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金線無影』,第二件事就是找那位『玉女飛霜』蘭香姬。」

歐陽紫一聽,不由焦急的說:「何必定要去找蘭香姬,將來我們碰上了就和她鬥鬥。」

歐陽夫人無可奈何的看了一眼歐陽紫,又望著藍天鵬,關切的問:「鵬兒,你何事要找『金線無影』?」

藍天鵝沉哼一聲,忿忿的說:「小侄氣她戲弄我。」

歐陽夫人驚異的『咦』了一聲,看了一眼歐陽紫,關切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說看?」

藍天鵬見問,只得將那晚在呂祖觀外是遇見』金線無影『戰『了塵』,以及追至辰溪城被她驚叫引出官兵射箭的事,簡要的說了一遍。

歐陽夫人看了一眼歐陽紫,會意的說:「原來是這樣啊,實在可惡。」

歐陽紫也附和著說:「對,鵬弟弟,現在你的劍術已經學成了,正該去找她試一試火候。」

藍天鵬頷首贊同的說:「這是小弟早在練劍開始的第一個心願,就是戰勝『金線無影』,現在又加上一個蘭香姬和『了因』。」

歐陽紫立即插言說:「當今武林中,仍以『金線無影』的劍術最高,你若勝了她,就等於你是當今第一把用劍高手了。」

藍天鵬親眼見過『金線無影』和『了塵』交手的情形的,是以,他雖有雄心,但卻沒有信心。

摹然,心中一動,他突然想起『金線無影』曾對『了塵』說,她曾擊退銀衫少年,但他想起歐陽紫方才的咳嗽,顯然是不敢讓他母親知道他曾前去呂祖觀找『了塵』較量的事。於是,心思一轉,立即婉轉的問:「歐陽兄可曾與『金線無影』交過手?」

歐陽紫一聽,立即說:「怎麼沒有,就那天晚上,離開高家樓就碰到她了。」

藍天鵬一聽,愈信『金線無影』說的不錯,因而也愈加關切的問:「你們也曾交手?」

歐陽紫毫不遲疑的說:「那還用說,自然要拔劍較量了?」

藍天鵬更加關切的問:「結果怎樣?」

歐陽紫畏怯的看了一眼歐陽夫人,有些難為情的說:「我和她都是以出劍奇快,變招如電為著眼,在第三招上,她的劍尖已點在我的咽喉上。」說著,尚舉起他修長的食指,指著他圓潤的胯下邊。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知道他要想去找『金線無影』比劍,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來刻苦練劍!心念間,心聽歐陽夫人沉聲斥責說:「我一再告訴你,不要自恃自大,總要記住『天外有天』

那句話,怎麼樣,現在終於吃了敗仗,也壞了你爹爹一世聲名。」

藍天鵬一聽,當時又惹起他的倔強性子,立即正色沉聲說:「伯母請放心,不必責怪歐陽兄,小侄定要戰敗那『金線無影』,挽回歐陽兄失去的聲譽,還要仗劍去鬥那崆峒派的『玉虛』。」

歐陽夫人一聽,神情十分肅穆,突然有些激動的說:「天臺世家和先夫昔年的聲譽,全靠賢侄來繼起了,你歐陽兄雖然劍術也不錯,總因他體質單薄,難成大器。」

藍天鵬聽得渾身一戰,俊面大變,不由惶聲說:「伯母……伯母……小侄……」

但是,歐陽夫人已毅然起身,望著慕德嫂,沉聲吩咐說:「慕德嫂,快設香案,準備衣劍。」

慕德嫂恭聲應是,即和四個侍女匆匆奔出閣門。藍天鵬鬧不清為何要設香案,但她總不能繼承這麼大的責任,而且,這也太令陽歐陽紫難堪了,於是再度惶急的說:「伯母……伯母……」

但神情肅穆的歐陽夫人,已凝重的走出閣門。

藍天鵬又慌又急,看看歐陽紫,除了低頭負手站立,並無不快和難堪之意。於是,雙手握住歐陽紫的右臂,焦急的說:「歐陽兄,小弟只要爭回這個面子,並無其他意思……」

歐陽紫這次沒有閃躲,卻微紅著雙頰面有難色的說:「我娘的選擇是對的,我希望你不要違背她老人家的意思。」說著,趁機擺脫藍天鵬的手,退後兩步說:「鵬弟弟,你看我這個樣子,哪里是個男子漢,不少江湖上的老棍子,背後裏都說我像個女孩子。」

藍天鵬一聽,雙頰不禁一熱,因為『俠丐』馬五叔確實也這樣說過,因而,尷尬的一笑,強自說:「管他們怎麼說,體質單薄的白麵公子哥多的是,隨他們去怎麼說。」話聲甫落,遠處突然響起一聲清脆悠揚的長嘯,劃破夜空傳來。嘯聲一起,歐陽紫的面色立變,接著是門外歐陽夫人的低沉呼喚:「紫兒,快去看看,可能有人犯山。」
2008-10-10 14:55#3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第七章  藝成出山

藍天鵬也心中一驚,幾乎和歐陽紫同時縱出門來,立即望著歐陽夫人急聲說:「小侄聽這聲音好像那位黃衫少年白玉甫。」

歐陽紫肯定地道:「決不可能是他。」

藍天鵬一驚道:「你認識他?」正在這時,另一蒼勁雄厚的長嘯,也劃空傳來。

歐陽紫一聽,面色再變,不由急聲說:「娘,我去南山看看?」看字出口,飛身縱上一座嶙峋怪石,直向正南馳去。

藍天鵬一見,也脫口急聲說:「歐陽兄,小弟和你一起去。」去字出口,身形已淩空而起,直向歐陽紫追去。就這淩空一躍之勢,歐陽夫人已心中有數,藍天鵬的輕身功夫,畢竟要出高歐陽紫一籌。藍天鵬淩空一躍,再一個點石飛撲,已追上了歐陽紫。兩人越過十數磷峋巨石,淩空飛上松林,踏枝疾馳,直奔南峰北麓。

這時,那兩聲長嘯已歇,但嘯聲的餘音,仍在夜空中,群峰間,維繞回轉,曆久未絕。兩人到達南峰角下,直飛峰巔,由於歐陽紫神色凝重,無意交談,因而,藍天鵬也不願說什麼。就在如飛上升之際,那聲清脆長嘯,再度響起,而且,嘯聲是由西南傳來,似乎並不太遠。歐陽紫一聽,立即指了指西南兩峰相連的鞍部,折身再向西南發嘯的方向馳去。

藍天鵬身穿破衫,衣布飛舞,好似一個叫化子,他一面折身追上歐陽紫,一面關切的問:「歐陽兄,你確定這聲清嘯不是那位白玉甫兄?」

歐陽紫的口氣又變了,他指一指數十丈外的鞍部,說:「我們先去看一看,也許是他。」

藍天鵬關切地問:「歐陽兄認識他?」

歐陽紫含糊的說:「見過一兩面。」

藍天鵬提醒的說:「你沒邀他前來?」

歐陽紫神情凝重的搖搖頭,說:「他不知道我住在天臺。」話聲甫落,清脆長嘯已止,但是,那聲蒼勁嘯聲,又呼應的響起來,而且,似乎在正南較遠的方向。藍天鵬一聽,不由關切的問:「歐陽兄,你不認為這聲長嘯是歐陽慕德發出的警告訊號?」

歐陽紫搖搖頭說:「我要他另辦別的事去了,他早已離開天臺。」說話之間,兩人已到了兩峰之間的鞍部,同時隱身在一方岩石後,遊目一看,只見南山群峰高低起伏,在中旬皎潔的月光下,蔥林白動,境界清新,十八日的微缺明月,雖近拂曉,但仍高掛中天。

這時,那聲蒼勁長嘯,內力充沛,音質高昂,而且,愈來愈近,也愈來愈聽得真切了。驀然,藍天鵬的星目一亮,立即碰了一下身邊的歐陽紫,同時悄聲說:「歐陽兄快看,來了呀。」說著,舉手一指正南一百多丈外的一道崎險斷崖上。

歐陽紫隨著藍天鵬的指向一看,只見一道灰色低矮身形,沿著那道斜斜上升的崎險斷崖,快如星飛丸射,正向西南一座連崖高峰馳去。藍天鵬斷定方才發出清脆嘯聲的那人,可能就是在那座連崖高峰上,於是,凝目一看,脫口一聲輕『啊』,頓時愣了。

只見在那座連崖高峰上的光平突岩上,赫然立著一人,正是那天在辰溪誠酒樓相遇的藍衫美少年。由於看清了藍衫美少年,那個飛馳奔向高峰突岩的灰小人影,自然是被藍衫美少年秋為『嚴七叔』的那個灰衣瘦小老人。凝目再看那道灰色快速人影,不錯,正是那個目光炯炯有神的灰衣瘦小老人。正在打量,右臂已然被身邊的歐陽紫,用力碰了一下,同時,生氣的悄聲說:「有什麼好看的,都看傻了,跟你講話也不知道回答。」

藍天鵬心中一驚,急忙一定心神,立即悄聲說:「歐陽兄,你看到了沒有?」話剛開口,歐陽紫已不高興地說:「早看到了,還用你告訴我?」

藍天鵬看得一愣,知道方才自己看出了神,沒有理歐陽紫,因而惹他生了氣。以此看來,歐陽紫是女孩子的可能性越來越大,因為男孩子不會這麼小心眼。不過,藍天鵬臉上可沒有露出來,卻歉然一笑,說:「這個穿寶藍公子衫的少年,小弟在城南湖見過他,那個穿灰衣的老人,也非等閒人物呢?」

歐陽紫這時神色較方才緩和多了,立即點了點頭,說:「我也曾見他們主仆。」

藍天鵬不由迷惑的問:「奇怪,他們來這裏做什麼?」說此一頓突然似有所悟的問:「歐陽兄可是與他們交過手,結下樑子?」

歐陽紫搖搖頭說:「我們雖見過兩次面,卻沒有談過話,更談不上動手了。」說話之間,那個灰衣瘦小老人已到了藍衫美少年的身前。只見兩人比手點頭,繼而又游目察看全山,顯然是前來找什麼。藍天鵬一見,立即沉聲說:「讓小弟過去問問他們。」說話之間,閃身就要出去。

就在剛要出去的同時,歐陽紫已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同時悄聲說:「絕對不可和他們照面。」

藍天鵬不由一愣,心中十分迷惑,因而也忘了歐陽紫扣在他手腕上的手,有何異樣,於是不解的問:「為何不能和他們照面?」

歐陽紫毫不遲疑的說:「我爹仙逝此地,武林中沒有任何一人曉得,假設這兩人發現了我們,知道我和我娘隱居此地,勢必惹來許事端。」藍天鵬一聽,深覺有理,立即點了點頭,於是又將身形隱在石後,但他卻依然關切的問:「假設他們過來發現了怎麼辦?」

歐陽紫搖一搖頭,說:「他們不可能發現,因為這三座峰四周都是深澗絕壁,只有一處相隔最近,但也有七八丈距離……」

藍天鵬一聽,恍然想起,不由插言道:「可是小弟方才來時經過的那道古木獨橋?」

歐陽紫頷首說:「不錯,那是一株高逾十丈的插天古木改造的。」

藍天鵬聽罷不由關切的問:「萬一他們找到那古木橋過來怎麼辦?」

歐陽紫冷冷一笑,說:「那他們就休想活著離開天臺山,而且就以他們現在立身的位置來說,他們除非背插雙翅,休想過來。」

藍天鵬轉首看去,發現藍衫美少年,游目望著全山,顯得十分焦急,而那位灰衣老人,則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藍衫美少年。驀然,藍衫美少年,再度揚首發出一聲悠長清嘯!嘯聲清越,震撼山野,音質錦拔,直沖霄漢,瞬即佈滿全山。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再看歐陽紫俊美的面龐也為之一變,因而悄聲說:「這少年的內功好精純。」

但是,歐陽紫卻有些輕蔑的說:「身臨絕峰,寂靜晨空,莫說練武之人提氣長嘯,就是樵夫一聲咳嗽,也可傳至二三裏外。」

藍天鵬覺得這話也不能說沒理,但他總覺得歐陽紫與那個藍衫美少年似乎有什麼嫌隙似的。

既然有些感受,自然不便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望著崖那面的灰衣老人和藍衫美少年。藍衫美少年一聽嘯罷,立即凝神聽罷,似乎和他要找的什麼人取得呼應,或是察看什麼動靜的。稍頓之後,只見灰衣老人又恭謹的向著藍衫美少年,說了幾句話。

藍衫美少年,默然一會,失望的點點頭,毅然轉身,沿著灰衣老人方才馳來的斜伸崖,如飛馳去。灰衣老人,似是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也展開輕功追去——兩人身法奇快無比,疾如流矢,眨眼之間已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裏。歐陽紫一看,立即轉首望著藍天鵬,寬心地笑一笑,說:「我們回去吧。」

藍天鵬微笑頷首,即和歐陽紫展開輕功,徑向那片磷峋怪石間,如飛馳去,身法之快,疾如流星!越過松林,踏石而飛,遠遠看來,歐陽夫人和慕德嫂以及四個待女仍立在麗閣前的花園間。

但是,在一片如茵的小草坪上,已多了一張香案,而香案香爐的後面似乎放的是一個包袱,另一件東西便是那柄『彩華銀虹劍』。

這時,天色已經黎明,麗閣附近的房屋和小樓上的燈火都熄了,唯獨花園北面鱗峋怪石間一座長樓上,仍亮著燈火,顯然那座長樓就是舉止文靜,不喜言笑的歐陽姑娘的閨閣。打量間兩人已到了花園前,雙雙飛身縱下。歐陽夫人首先含笑關切的問:「是什麼人發嘯?」

歐陽紫搶先說:「是孩兒以前遇到的那個藍衫少年和他的老奴。」歐陽夫人聽得脫口一聲『嗯』,頓時愣了。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判定歐陽紫與那個藍衫美少年如非有嫌凶,便是藍衫美少年,是個大有來歷的人。心意未畢,歐陽夫人已自語似的說:「他們來此作什麼?」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看情形好像是找人或找什麼東西似的。」

歐陽夫人又脫口說:「找人?找什麼人?」

歐陽紫一聽,立即有些不耐的說:「他們已經走了,管他們作什麼,香案不是擺好了嗎?還是為鵬弟弟完成贈衣贈劍的儀式吧。」

一句話提醒了歐陽夫人,立即望著慕德嫂,催促說:「焚香上來。」

藍天鵬一見,立即惶聲說:「伯母,小侄深感責任重大……」話未說完,歐陽夫人已接口解釋說:「這是先夫的遺言,我必須遵照先夫的遺志去作。」

藍天鵬仍覺不妥的說:「小侄覺得歐陽兄,劍術精純,聰慧超群……」話未說完,歐陽夫人再度接口說:「你只看到他武功方面的一面,須知他還有另一面,否則先夫也不會如此煞費苦心,至死仍鬱鬱不得開懷。」說話之間,神色黯然,目有淚光。

藍天鵬一看這情形,知道其中必有隱情,否則,歐陽夫人何必如此激動,幾至泫然欲泣。再看歐陽紫,神情複雜,低頭不語,更令他不解,看他們母子兩人如此傷懷,自然不便再堅拒了。

這時,慕德嫂已將香焚來,恭謹的捧交給歐陽夫人。歐陽夫人接過線香,共有四枝,她先走至香案前,面向南峰洞府方向,神情安然,雙膝跪在蒲團上。

歐陽紫和慕德嫂以及四個侍女,各就各地,面向洞府方向下跪,每個人的表情,都極悲戚,歐陽紫和目中亦有淚光。藍天鵬知道這是人家的家祭,自己授劍儀式則稍後,是以緩步退至一側,垂手肅立。歐陽夫人,手奉四柱線香,仰面望著洞府方向,淒惋低沉的說:「彥哥,現在你的心願,終於達成了。鵬兒不但武功超絕,心地尤為善良,他接承你的衣體後,定然可補你我平生之憾,望你在天之靈,保佑兩個孩子吧。」說罷上香,俯身仰首,隨之站起來。

歐陽夫人立即望著藍天鵬,肅容中含著親切的聲音說:「鵬兒,現在我要把先夫的衣物和寶劍轉贈與你,希望你繼承先夫遺志,主持武林正義,光大你我兩家門媚。至於先夫的為人,想必你已清楚,不必我再贅述,你今後應該如何作,可向先夫稟明,必須至誠,不可虛假。」說著,將香案上的一個小包袱捧起來,慕德嫂,趕緊將『彩華銀虹劍』取起,放在小包袱之上。

藍天鵬一見,急不走至香案前,面向洞府方向,雙膝跪在蒲團上,雙手拱揖在胸,虔誠的仰面望天,恭聲說:「弟子藍天鵬,謹稟歐陽前輩在天之靈,弟子繼承前輩衣劍之後,決本前輩之快風,造福人群,為武林謀太平,並真誠的和歐陽紫兄,共建歐陽世家,四海揚名,如有二心,不忠信庇天神共鑒,暴死荒山……」

話未說完,歐陽夫人已泣聲說:「孩子言重了,快些起來吧。」說著,一面將小包和寶劍放在藍天鵬的兩手中,一面作勢相扶。

藍天鵬接過小包袱和『彩華銀虹劍』,俯身叩了四叩,在歐陽夫人的肅手請起下,立起身來。

慕德嫂一見,急步過去,將小包和寶劍接了過去。藍天鵬轉首一看,發現歐陽紫,垂首低頭,兩頓已掛滿淚水,心中一動,斷定歐陽紫必是為了不能繼承父親的衣缽而難過。於是,急步走至歐陽紫的面前,伸臂握住歐陽紫的柔細雙手。但是,這一次歐陽紫沒有再閃躲,任由藍天鵬握著。

藍天鵬道:「歐陽兄,你比小弟大兩歲,你就是師兄。你放心,今後一切大事決策,均由你策劃,小弟絕對遵行,希望你我,彼此肝膽相照,共為人群謀幸福。」

歐陽紫低聲幽幽的說:「只要你誓守諾言,生死不渝,我就安心了。」

藍天鵬聽得劍眉一蹩,這才明白『銀衫劍客』和歐陽夫人,何以不將衣缽交由歐陽紫繼承,就在於歐陽紫這種多少有些的女兒態了,他下了決心,一定要弄明白歐陽紫到底是男是女。心念一轉,立即含笑寬聲說:「歐陽兄放心,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雖鼎鎮油鍋當前亦不反悔。」

一旁的歐陽夫人,趕緊親切的笑著說:「現在天色亮了,你鵬弟弟兩天兩夜未曾好好安歇,有話午後再談吧。」說罷,又轉首望著慕德嫂,吩咐說:「將衣劍送至閣上,細心服侍藍少谷主沐浴更衣。」

慕德嫂見藍天鵬仍目注歐陽紫,雙手握著不放,趕緊含笑說:「藍少谷主請。」

藍天鵬只得放開歐陽紫的雙手,再向歐陽夫人一躬身,跟慕德嫂走進麗閣內,兩名侍女,則跟在他身後。這時,閣廳內的殘肴已經撤走,在慕德嫂的引導下,逕自登上麗閣。麗閣上,兩明一暗,陳設高雅,由掛裁的門簾看向內室裏面,陳設為豪華。慕德嫂在前引導,走出前欄,折身向右,浴室似是設在閣外。藍天鵬沿著閣欄前進,發現閣下小花園中,僅餘兩個傳女收拾香案,歐陽夫人和歐陽紫,已經不見。

走到麗間盡頭,目光不由一亮。只見一道天橋,徑由閣欄,直通五六丈外的一間精緻小屋。

小屋建築在一座畸形巨石的頂端,而巨石又與其他三座磷峋峭拔的岩石相連,所以在外面無法發現了。通過天橋,由慕德嫂將門推開。立有一陣暖氣撲出來。藍天鵬定睛一看,原來在一個大浴盆的旁邊,早已升起了一爐炭火。

慕德嫂將衣劍放在一張亮漆長幾上,並指著兩個侍女說:「這個叫錦葵,這個叫錦英,有事盡請吩咐他們做。」說罷,微一躬身,逕自走出小室,並將室門掩上。

藍天鵬向走出去的慕德嫂頷首會意,錦葵和錦英,一個為他解下儒巾破衫,一個去倒水。這時,藍天鵬才注意到錦葵年齡較長,身體豐滿健壯,錦英則顯得瘦削。正在打量間,『叭』的一聲輕響,錦葵嚇得渾身一戰。藍天鵬低頭一看,原來是放在懷中的兩顆『火龍珠』因解內帶掉在地上。

錦葵一定神,急忙由地上撿起來,見兩個血給晶瑩的『火龍珠』,毫光閃閃,十分可愛,不自覺的笑著說:「我家小姐最喜講這種血紅無暇的珠子啦,而且又這麼大。」說著,又愛不釋手的看了兩眼。才放在長幾上。

藍天鵬因為談到歐陽姑娘,不便說什麼,僅笑一笑,這時見錦英已將浴池水放好,立即和聲說值:「你們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錦葵錦英相互一笑,低聲應了個是,拉門出去,同時又將門關好,但脫衣的藍天鵬,仍聽到錦英兩人在門外咕咕偷笑。藍天鵬因為是客,不便喝叱她們,立即入浴洗澡。匆匆浴罷,揩身拭發,先穿上內衣,咳嗽一聲,錦葵和錦英已含著神秘微笑,推門走了進來。

錦葵急忙將那個小包解開,取出一件銀比近乎透明的內衫為藍天鵬穿上,錦英已用粗絹將藍天鵬的頭髮攬起來。穿上內衫,錦葵又拿起一件柔軟如絲綿的背心來,藍天鵬因是『銀衫劍客』

的東西,不便拒絕,因而任由錦葵穿上。最後,才拿起那襲代表著『銀衫劍客』標誌,微微泛著銀光的長衫。

藍天鵬看得心中一動,特的由錦葵手中,接過來仔細察看。只見銀衫如紙般薄,極為柔軟,尤富彈性,整個下擺,可握在手中,但是,五指一松,立即彈平,非絲非絹,不知是什麼質料製成。藍天鵬看了良久,才交錦葵為他穿上,當錦葵為他系肋下的絲帶時,發現肋下已有了兩顆較小的晶瑩銀珠,不便換上自己的傳家之寶——『火龍珠』,只得將一對血紅寶珠放進懷內。銀衫穿好,非常合體,同時,他也發覺這襲銀衫,果真給歐陽紫穿,還必須再剪短一些,因為歐陽紫的身高,至少矮了他一頭。

錦英為他束好發卷,換上『銀衫劍客』的一方銀絹儒巾,但在銀絹懦巾的中央和四角,均綴有了一顆雪白晶瑩的銀珠,和助上的兩個完全相同。佩上銀劍,一切妥當,錦葵開門在前引導,逕自走出小室來。這時紅日已經爬上峰巔,大地鮮明,谷中的水上花園中,景色尤為絝麗。通過天橋,走回麗閣,慕德嫂仍在閣上等候。

嘉德嫂一見藍天鵬,立即恭聲問:「銀衫是否合體?」

藍天鵬立即愉快的說:「非常合身,而且,極為輕柔。」

慕德嫂立即語意深長的說:「但它罩在你身上的擔子可不輕鬆喲。」

藍天鵬一聽,立即鄭重的點了點頭,同時應了聲是。慕德嫂又在一側小幾上,拿來一個銀絲小鏢囊和一本薄書,說:「這是『九彩芒珠』和老爺的『移穴秘訣』。」

藍天鵬雙手接過,先將小縹囊系在腰內,又將那本移穴秘訣翻開看了一眼。慕德嫂立即關照說:「請少谷主記下移穴的運氣方法,秘芨仍要交還給我家夫人,現在少谷主可以安歇了。」

藍天鵬會意的應了聲是,轉身走進寢室內。慕德嫂和錦英逕自走下樓梯,僅留錦葵一人在閣上聽候使喚。藍天鵬進人寢室一看,前後俱是通天落地花窗,根據窗紙的明亮,顯然剛剛換過不久。早在摩天嶺冷香谷,藍天鵬已學會了飛蝗石的打法,加上在梵淨山跟隨『飛雲絕筆』苦學『子母倒刺九棱釘』的梅花手法,是以對打『九彩芒珠』已是綽綽有餘。

於是,他倒身在一張紫檀木床上,將繡枕墊起,仔細的看了由於幾天未曾好睡,加之剛剛沐浴完畢,以及心理的輕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他雖然察覺出有人為他覆上錦被,但知道不是錦葵便是錦英,是以,依然合目想睡。待他一覺醒來,已是正午時分了。睜眼一看,發覺錦葵正立在他的床前。於是一驚,急忙掀被而起,同時,關切的問:「有什麼事嗎?」

錦葵神密的一笑,微一躬身,說:「我家少爺和小姐,都來看過你兩次了。」

藍天鵬一聽,非常不安的移下床來,有些埋怨地說:「你為何不喊醒我?」

錦葵立即忍笑正色說:「是我家小姐不准小婢喊醒您。」說著,錦英已送來一條熱毛巾。

藍天鵬匆匆揩了一個臉,立即吩咐說:「快請你家小姐……」話未說完,錦奏和錦英都『噗哧』笑了,由錦葵笑著說:「我家小姐早已回了。」

藍天鵬一聽,俊面通紅,覺得自己太不沉著了,只得改口問:「你家少爺呢?」

錦英見問立即蹩眉遲疑的說:「方才我家少爺連續來了兩次,神色顯得十分匆忙,最後一次,小婢聽他自語說什麼時間來不及了,請夫人轉告吧,之後,少爺便沒有再來。」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急聲說:「當時你們為何不喊醒我?」

錦英有些委屈的說:「少谷主是客,主人不叫醒您,小婢怎敢?」

藍天鵬一聽『是客』,頓時警覺自己不該責備錦英兩人,但他仍催促說:「你兩人快領我見夫人,你家少爺必是什麼緊急事。」說話之間,當先沿著樓梯走。

尚未到達閣廳,已聽慕德嫂笑著說:「我家少爺早走了,現在我家小姐來看你這位鵬弟弟來啦。」

藍天鵬心中一驚,聞聲抬頭,只見慕德嫂一個人正走進閣廳內,因而關切的問道:「你家小姐呢?」

慕德嫂立即轉身一指門外,有些神秘的笑著說:「我家小姐正站在門外邊。」

藍天鵬一聽,急步向前迎去,同時,急聲說:「快些請,快些請……」說話之間,依然穿著水紫長蒜的歐陽姑娘,半垂螺首,面靨仿微笑的已由閣外自動的走進來了。

藍天鵬一見,星目不由一亮——只見歐陽姑娘,薄施脂粉,淡掃蛾眉,高挽的秀髮上,另換了一支含珠飛鳳金鐵,紫絲騖帶上也綴上兩方玉佩,玉頸上也加了金環,顯然曾經刻意打扮了一番才前來。打量間,歐陽姑娘已含著嬌笑走進廳內。藍天鵬一定神,急忙拱手一揖,謙和的說:「不知歐陽姐姐芳駕光臨,小弟有失遠迎,尚請姐姐恕罪。」

歐陽姑娘側身還了一個萬福,同時嬌聲說:「自家姐弟,鵬弟不要多禮。」

一旁的慕德嫂,也趁機笑著說:「我家小姐雖然也是個學富五車的女才子,但她卻最討厭人家平素說話,文謅謅的咬文嚼宇。」

藍天鵬一聽,俊面微紅,連聲應了兩個是,肅手請歐陽姑娘上坐。歐陽姑娘,一直含著嬌笑,這時也不謙遜,遠自坐在尊位的大椅上。藍天鵬覺得這位歐陽姑娘,和昨天晚上簡直判若兩人,想想好那副冷若冰霜的嬌靨,真不敢恭維。尤其現在,春風滿面,櫻唇綻笑,不但在表面上者切多了,而在心裏也有一種自家人的感覺。

方自落座,歐陽姑娘已瞟了藍天鵬一眼,笑道:「聽我娘和哥哥說,鵬弟弟已繼承了我爹的寶劍衣缽,愚姐深慶我娘送人得宜,而我哥哥也有一副好眼力。」

藍天鵬不敢正視歐陽姑娘,立即欠身說:「歐陽姐姐過獎了,小弟實在敢當……」話未說完,歐陽姑娘已含笑說:「今後鵬弟弟也算是我們家的一員了,請不要如此謙虛多禮。」

藍天鵬立即欠身應了聲是,但是心裏又迷惑了,難道歐陽紫真是男兒?歐陽姑娘抿嘴笑說:「愚姐前來的目的,一來是慶賀你繼了我爹爹的衣缽,二來是告訴賢弟有關銀衫背心的來歷。」

藍天鵬一聽,立即肅容應了聲是。這時,錦英已送來兩杯香茶,分別放在藍天鵬和歐陽姑娘的面前。歐陽姑娘一等錦英退走,立即望著藍天鵬,說:「弟弟佩的這柄『彩華銀虹劍』,是我爹爹去『東海聖僧』處攜回來。」藍天鵬不敢直視歐陽姑娘,僅低頭細看銀劍,間或應聲『是』。

歐陽姑娘繼續說:「這柄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但在我爹在世的時候,卻絕少去撞及高手的兵器……」

藍天鵬覺得急劇搏鬥,雙方兵器碰撞,在所難免,不自覺的抬頭問:「請問姐姐為什麼?」

說話之間,這才看清歐陽姑娘的確有點像表姐蕭瓊華,不自覺的神情一呆。

歐陽姑娘被看得嬌靨一紅,立即羞澀的垂首問:「鵬弟弟為何這等看我?」。

藍天鵬心中一驚,深覺失禮,慌的趕緊垂首欠身說:「因為姐姐很像……」

歐陽姑娘一聽不由關切的問:「姐姐有些像誰?」

藍天鵬覺得不便在歐陽姑娘的面前提及表姐蕭瓊華的事,一但問起是自己心目中的未婚妻,豈不有借機佔便宜之謙?心念電轉,只得改口說:「小弟覺得姐姐很像歐陽兄……」歐陽姑娘聽得嬌軀微微一戰,頓時無話可答。

一旁的慕德嫂,立即笑著說:「我的藍少谷主,你也真會講話,一奶同胞的妹妹,不像自己的哥哥,難道要去像別人不成?」

藍天鵬本是慌張改口而言,沒想到竟說走了口,只得微紅著俊面,笑一笑。但是,歐陽姑娘卻繼續拉回原話師說:「一因家父與人動手出劍從未超過三招,對方必敗,一因『彩華銀虹劍』

上嵌有寶石,深怕互撞震飛了。」

藍天鵬一聽,恍然大悟,不由感激的說:「多謝姐姐提示,不然,小弟終有一天會不慎損了神利刃。」

歐陽姑娘淡雅的一笑繼續說:「其次是你身上的內外銀衫。據那位異人告訴我爹爹說,均為天蠶絲所制,不但防水禦火,尤能夏涼冬暖,劇毒不侵。」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啊』了一聲,脫口說:「這等珍貴寶衫,小弟怎可一人獨穿兩件?至少應該分一件給歐陽兄……」

歐陽姑娘聽了,非常感動,但她卻愉快的搖頭一笑道:「不可以,這是我爹爹的遺言,必須三件一體。」

藍天鵬想『三件一體』,不由似有所悟的說:「姐姐指的可是那件絲棉背心?」

歐陽姑娘頷首說:「不錯,那件背心,也是天蠶絲棉做的,不但可防遙空掌力,且可抵禦罡氣……唉……我爹爹沒有遵照異人的告誡,因而喪失了寶貴的生命……」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急聲問:「姐姐是指歐陽前輩前去梵淨山的事?」

歐陽姑娘神情黯然,目有淚光,頷首說:「爹爹要是穿著天蠶絲綿背心,也不致被『飛雲絕筆』點中了數道死穴,而抗不住『金剛指』之力。」

藍天鵬因為『飛雲絕筆』丁尚賢是自己的師父,不便說什麼,只是黯然垂首無語。歐陽姑娘看了藍天鵬一眼,反而開導的說:「老一輩的嫌怨雖是出於誤會,但起因卻發自陳天麗。當然,最不可寬恕的還是『黑手三郎』那賊。」

藍天鵬一聽,倏然抬頭,面透殺機,不由切齒恨聲說:「對,小弟不管那賊,躲在什麼地方,不管那賊在什麼勢力的庇護下,定要將他活捉擒拿,剝皮抽筋,千刀萬剮。」

歐陽姑娘接口說:「如今,比殺死那賊更重要的是那上半本『金剛降魔寶錄』,必須儘快找回來,否則,遺禍無窮。」

藍天鵬一聽,不禁憂急的恨聲道:「我知那賊在崆峒派的庇護下,只要找到了『玉虛』老道,不怕找不到『黑手三郎』。」

歐陽姑娘一聽,立即正色說:「玉虛上人,非泛泛之輩,且有『了因』與其堂妹蘭香姬為助力。鵬弟目前切不可隻身直進,必須從長圖謀,最好能聯合一些與較用派為敵的幫會或俠士。」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說:「龍鳳會』一直與崆峒派為敵,而且,會中高手如雲,勢力遍及大江南北,正可收服加以利用……」

歐陽姑娘一聽,立即皺眉遲疑的說:「我哥哥也久有此意,只是礙于對方女龍頭『金線無影』

輕功高絕,劍術無敵,一直未敢有所行動。」

藍天鵬未待歐陽姑娘說完,立即劍眉微剔,豪氣的說:「數天之前,小弟也許不敢奢言足有戰勝『金線無影』的把握。現在學成歐陽前輩遺贈的劍術及身法,再加上銀衫寶劍為助,戰勝『金線無影』,已是舉手投足之事。」

歐陽姑娘一聽,不禁有些不服的問:「鵬弟弟,你如此有把握?」

藍天鵬傲然一笑,說:「小弟向不誇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歐陽姑娘特地側首望著藍天鵬,關切的問:「這麼說,鵬弟弟『金線無影』知道的已很清楚了?」

藍天鵬一笑說:「清楚還談不上,至少看過她的輕功和出劍撤招之勢。」

歐陽姑娘一聽,又蹙蛾眉,幽幽的說:「假設真的降服了『金線無影』……她是一會的女龍頭……你們……會不會……」

藍天鵬見歐陽姑娘說話突然吞吞吐吐起來,不由經眉問:「姐姐是說?」

歐陽姑娘嬌靨一紅,違心的說:「她會不會……會不會聽你的指揮?」

藍天鵬還記得馬五曾經說歐陽紫可能是『金線無影』,這時故意說道:「那還用說,自然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歐陽姑娘一聽,嬌靨立現不快,顯然認為藍天鵬太狂了。藍天鵬看得心中一動,難道歐陽家真的與『龍鳳會』有關?但是,一旁的慕德嫂,卻笑著說:「您這樣召來揮去的,時日一久,怕不成了冷香谷的少夫人了?」

藍天鵬心地坦誠,加這稚氣未除,這時一聽,不自覺的哈哈笑了。歐陽姑娘和慕德嫂,鬧不清藍天鵬為何發笑,都不自覺的愣了。藍天鵬哈哈一笑說:「天下美女那麼多,我藍天鵬怎會娶一個又疤又麻的女子為妻。」這是藍天鵬故意進一步試探歐陽姑娘的反應。

話未說完,歐陽姑娘的面色早已大變,她正待說什麼,突聞閣外響起歐陽夫的歡聲問:「鵬兒,你要娶什麼樣的姑娘為妻?」

藍天鵬聽得大吃一驚,暗呼糟糕,歐陽夫人雖然歡聲笑問,但他深信歐陽夫人必然怪他出言無狀,尤其當著她的愛女面前。驚急間,早已和歐陽姑娘同時起身,急步向門前迎會。前進間,覷目一看,發現歐陽姑娘的嬌靨上,果然有不悅之色。尚未到達門前,歐陽夫人已含著愉快的微笑走進門來,跟在她身後的兩個侍女,各自捧著兩個盤子,上面擺了酒菜。

歐陽夫人一見藍天鵬和歐陽姑娘,繼續笑著問:「你們姐弟倆人在談什麼,談得如此高興?」

藍天鵬深怕歐陽姑娘接口,慌得趕緊躬身說:「小侄在和姐姐說笑,沒有說什麼。」

歐陽夫人老經世故,自然看也藍天鵬的慌張神色,因而笑一笑,打量了藍天鵬一眼,繼續笑著說:「鵬兒,這襲銀衫穿在你身上,倒是滿合身的!還有你肋帶和儒巾上的七顆雪寶石,你必須注意,如果必須在夜間隱蔽身形時,必須先將這七顆銀雪寶石掩起來,否則你早在數百丈外對方便已發現了。」

藍天鵬一聽,再度躬身說:「多謝伯母提示。」說話之間,慕德嫂和錦英四女已將酒萊擺好。

歐陽夫人一見,立即肅手說:「鵬兒,我們用午飯吧。」

歐陽夫人說著,逕自坐在中央座上,歐陽姑娘則在左側相陪。藍天鵬一見,不由關切的問:「歐陽兄呢?為何不來同進午飯?」

歐陽夫人立即淡雅的一笑說:「今晨他聽老慕德回來說,新近崛起一位俠女,長得十分美麗,但她的個性卻大異一般女孩子,出手潑辣,揮劍殺人,堪稱嫉惡如仇。只要稍有惡名的黑道人物落在她手下,鮮少有人逃過厄運,所以人們給她起了個美號叫『倩女羅刹』。」

藍天鵬一聽,不由『呀』了一聲,說:「這麼厲害呀?」

歐陽夫人立即笑著說:「所以你紫哥哥才決心去會會她,再說,紫兒已二十歲了,也是成家的時候了。」

藍天鵬一聽,不由愉快的笑了,一面就座一面笑著說:「原來是這樣的呀,歐陽兄那等俊美滯灑人物,必然馬到成功,帶回一位如花似玉的嫂夫人回來。」

歐陽夫人卻含意頗深的說:「你歐陽兄雖然俊美滿灑,但比起鵬兒你來,總覺缺少那麼一點兒英挺氣慨,這也許是他不敢和你一道前去的原因吧。」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卻越來越迷惑。歐陽夫人愉快的笑著說:「鵬兒,快喝酒吧。」於是,三人一面飲酒吃菜,一面談些時下武林的形勢來。

最後,歐陽姑娘說:「孩兒覺得,要想打擊崆峒派的惡勢力擴張,必須聯合『龍鳳會』的力量,據說『龍鳳會』的勢力,較之崆峒派尤為壯大,所以,孩兒鼓勵鵬弟弟約鬥『金線無影』,和她共謀安定武林的大事。」

歐陽夫人略微沉吟,經眉遲疑的說:「這倒是一個辦法,不過『金線無影』劍術不俗,假設你哥哥在,和你鵬弟弟一同前去……」

話未說完,歐陽姑娘已插言說:「孩兒想讓慕德嫂同鵬弟弟一同去。」

藍天鵬未待歐陽姑娘話完,立即阻止說:「不必了,小弟一向行事獨斷,而且,約鬥拜山,都不宜多帶人去。」

歐陽夫人也在旁慫恿說:「鵬兒,多兩隻眼睛總是好的,再說途中也有個照顧。」

藍天鵬立即謙謝說:「小侄已屆弱冠,凡事都可自己照顧,再說伯母和歐陽姐姐,也需要慕德嫂在家掌理家務,小侄認為,不必再煩慕德嫂了。」

歐陽夫人看了一眼歐陽姑娘,立即含意頗深的笑著說:「既然這樣,你要自己當心,凡事不可燥進,只要多用腦筋,沒有想不通的事,知道嗎?」

藍天鵬恭聲應了聲是,繼續說:「現在歐陽兄已經下山,小侄也決定即刻離去,有關劍術及移穴法部分,小侄可在途中抽暇苦練,可達括蒼山時,想必也運用自如了。」

歐陽夫人慈詳的一笑說:「有關劍術部分,只要通過了洞中圖室,即可臨陣應失望,至於移穴法,並非一朝一夕不可,不必急在一時。」

藍天鵬決心即刻離去,覺得懷中的兩顆『火龍珠』留在身上沒用。一方面為了怕失落,一方面也算報答歐陽夫人暗中派人引尋學劍贈衣之恩,是以,急忙起身,在懷中取出那兩顆『火龍珠』

來,同時含笑說:「小侄聽錦葵說,歐陽姐姐最喜收藏珍珠古玩,小任這裏有一對『火龍珠』,就送與姐姐把玩吧。」說罷,雙手捧至神色驚愕的歐陽夫人面前。

歐陽夫人一見,立即慌急的說:「這種價值連城的珍珠,怎可輕易送人,孩子,你該不會要……」

藍天鵬心地單純,也沒有聽出歐陽夫人的話意,繼續真誠的說:「小侄是誠心誠意送給歐陽姐姐的,伯母就收下吧。」

歐陽夫人慈祥的呵呵一笑,伸手接過一對『火龍珠』,立即雙手遞給了歐陽姑娘,同時示意說:「還不謝謝你鵬弟弟。」

歐陽姑娘嬌羞滿面,香腮鮮紅,起身接過『火龍珠』,面向藍天鵬,垂首綻笑,用極低的聲音說:「謝謝鵬弟弟。」

藍天鵬看得一愣,心想,送一對『火龍珠』有什麼好害臊的,竟羞得抬不起頭來,心念之間卻爽朗的說:「自家姐弟,還謝什麼。」說罷,又望著歐陽夫人,拱手恭聲說:「小侄業已酒足飯飽,承蒙伯母抬愛,大恩不言謝,只有銘感五內,永記不忘,就此告辭,改日再來登山叩安。」

說罷躬身一揖到地。

歐陽夫人也急忙起身,慈祥的說:「鵬兒,今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還談什麼謝不謝,我只希望你對紫兒多加照顧就好了。」

藍天鵬鬧不清歐陽夫人的話意,只得謙和的說:「歐陽兄武功高絕,為人機警,小侄向他學習的地方正多……」

話未說完,歐陽夫人已黯然一歎說:「鵬兒,你是一個心地淳厚的孩子,伯母的話不是無因的,去括蒼山的途中仔細想一想,你就發現紫兒是多麼需要你照顧,須知,我就他這麼一個孩子,也是我把他寵壞了,鵬兒,你明白我的苦衷嗎?」

一旁的歐陽姑娘,立即不高興的說:「娘,您說些什麼嘛?您都把鵬弟弟說糊塗了。」

有些發愣的藍天鵬一聽,這才趕緊接口說:「小侄明白伯母的意思。」

歐陽夫人一頷首,強自一笑說:「老慕德早晨來過又走了,他可能仍在悅酒樓上,你需要什麼,儘管吩咐他,他一定會辦到。」

藍天鵬立即感激的說:「謝謝伯母,小侄不需要什麼。」

歐陽夫人一聽,立即說:「那麼我送你出谷……」

藍天鵬覺得歐陽夫人也許有意指引出路,只得稱謝,一起走出閣來。依然是歐陽夫人在前,藍天鵬和歐陽姑娘居中,後面是慕德嫂。四人沿著鮮峋怪石小徑,走出紅漆小門,即是谷中水上花園。這時紅日已有些偏西,正是未牌時分,豔麗的陽光,直射谷中,愈顯得谷中紅花綠竹,清水麗閣,美景無限。藍天鵬看了水上花園的絢麗景色,深覺沒有進國一遊為憾。

一旁默默前進的歐陽姑娘,不時偷看一眼藍天鵬的神色,這時一看他的表情,立刻深情的說道:「下次你來時,姐姐好好陪你在園中玩一玩,我們還可以划船到北面的細瀑處玩,那裏才稱得上別有洞天呢。」

藍天鵬驚異的『咦』了一聲,不由抬頭看了一眼那道經天而降的細長瀑布。穿過松林,四人直奔東南,非但峰角的斜度險峻,而且地面也極崎嶇,有時不得不騰身飛縱上去。藍天鵬非常注意昨夜走出來的洞口,但是無論如何也看不見位在何處。到達兩峰之間的鞍部棱線上,藍天鵬這才發現前面都是斷崖。

打量間,歐陽夫人已笑著說:「鵬兒,由此地下去,僅過一道七八丈寬的深澗,即可直接下山,我想七八丈寬的距離,即使沒有獨木橋,恐怕了難不住你。」藍天鵬立即恭聲應了個是。

歐陽夫人指頭往崖下一指說:「此崖奇險無比,設非飛鳥劍仙,沒有人能上得來,此處只能下去,回來時,必須有人引道才能進入。」

藍天鵬一聽,知道歐陽夫人指的是那道古木獨橋。於是,低頭一看,只見崖勢內四,僅在十丈以下處有一方空岩,再往下即是斷崖的斜角,直達一道七八丈寬的深澗邊緣。由深澗的對崖,直達山外,僅是如林峰頭和濃郁森林,但他深信能順利飛馳。打量完畢,即向歐陽夫人母女一拱揖,恭聲說:「伯母,姐姐,請珍重,小侄就些拜別了。」

歐陽夫人也關切的說:「鵬兒,凡事謹慎為是,切忌爭強鬥狠。」

藍天鵬再度恭聲應了個是,身形一閃,雙柏輕拂,一點亮影,疾瀉而下一一假設如在遠處觀看。必是一道銀線,直達崖下。藍天鵬經過中間突岩時,並未踏腳停歇,僅用衫袖輕擊了突岩一下。到達崖下,身形不停,飛撲崖下深澗,足尖一點洞邊,淩空而起,宛如銀鶴臨空般,直向對崖飛去。立身崖上的歐陽夫人母女和慕德嫂,見藍天鵬落崖過澗,一氣呵成,不由為他提心吊膽,直到藍天鵬到達了深澗對崖,三人才安下心來,同時,都不自覺的脫口贊聲說:「真的好俊的輕身功夫,我們三人,可說無人可及。」

藍天鵬一氣縱過深澗,立即轉過身來。向著高立崖上的歐陽夫人和歐陽姑娘,以及慕德嫂,再度舉手揮了一個『後會』手勢。一等歐陽夫人三人也揮手『再會』才轉身飛縱,展開輕功,沿著一道境蜒斜嶺,直向山外,如飛馳去。當他轉身的一刹那,他仍記得歐陽夫人神色依戀,強自民笑,而慕德嫂,也有依依之色。唯獨歐陽姑娘,在揮手歡笑中,似乎還有興奮之情。但是,山路逐漸崎嶇,使他無暇細加揣測,不過他對歐陽夫人臨別的一番話,倒是覺得應該好好考慮考慮。

根據歐陽夫人的語氣,在關切中似乎尚有難言之隱,但在她的言詞間,對她唯一兒子,似乎嬌縱慣了,由於溺愛太甚,因而凡事不得不順從著歐陽紫的意思去做,這也許就是她的苦衷。但是,他在『銀衫劍客』坐化的洞府內的自述書上,並沒有說將愛妻,子、女,因深谷的事,而只說愛妻,愛女和弟子。根據這一點,頗令藍天鵬懷疑,歐陽夫人並沒有兒子,那麼歐陽紫到底是女扮男裝,還是『銀衫劍客』的弟子,改名為歐陽紫?而且為何沒有看到『銀衫劍客』的弟子在谷內?也沒聽歐陽夫人說起那位弟子的去向和名字?

一想到名字,他突然聯想到那位歐陽姑娘,心想,奇怪呀?怎的歐陽夫人一直沒介紹她愛女的名字,而那位歐陽姐姐,也從沒有自己談及她的芳名呢?念及至此,覺得其中疑點更多。如果『銀衫劍客』的弟子就是歐陽紫為何不能繼承『銀衫劍客』的衣劍遺物,因為弟子繼承師父的衣缽,是天經地義的呀。

還有,這一次歐陽紫前去追尋『倩女羅刹』,也許是藉口,雖然在他藍天鵬在香要前接受衣劍時,他並沒有提出抗議和不滿,那也許是懾于歐陽夫人之威嚴而不敢。藍天鵬思前想後,越想越糊塗,索性不去想它,加勁直奔山下。

※※※※※※※※※※※※※※※※※※※※※※※※※※※※※※※※※※※※※※

到達山下,紅日雖山偏西,但距離地平線仍早,由於環山富道和通向天臺縣城的官道上,仍有和人車馬,只得大步向官道上走去。他決定到達天臺城的第一件事情是去找丐幫舵的頭兒柳青三,問一問『俠丐』前去甘西,可有什麼口信帶來。

但是,不管怎樣,這次一定得去一趟『龍鳳會』總壇所在地的括蒼山。當然,他為師們報仇找『黑手三郎』並不一定非借重『龍鳳會』的勢力,而報殺父毀家之仇更不需要『龍鳳會』派人去找對氏二賊,他之所以去『龍鳳會』,旨在試試自己的劍術,是否超過了歐陽紫。

因為他對歐陽紫的劍術非常欽佩,但他卻不能向歐陽紫要求較量高低,那樣,不管誰勝誰負都可傷了兄弟間的和氣。他曾聽歐陽紫親口說過,他的劍技較之『金線無影』略遜一籌,假設他藍天鵬戰勝了『金線無影』,自然也證實了他的劍術已超過了歐陽紫。還有一點,那就是括蒼山距離天臺縣城,快馬一日即達,步行也不過兩日可抵,如果前去各地尋找『黑手三郎』和對氏二賊,也許再沒有前去『龍鳳會』的機會。心念之間、不覺沿著官道,已離開了南麓三四裏地,而迎面也正有兩匹快馬相差半馬的距離如飛馳來。

藍天鵬靠邊行走,並未注意,兩匹快馬,挾著騰飛揚塵,疾馳而塵。由於兩馬奔馳如飛,速度驚人,當兩馬擦過身時,藍天鵬本能的抬頭看了眼馬上人。,藍天鵬不看尤可,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兩匹高大青馬和黃馬上的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夜深人天臺山區發嘯呼應的藍衫俊美少年,和他的老仆灰老人。而藍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也正轉首向著藍天鵬看來。

藍衫少年一見藍天鵬、,美國一亮,脫口一聲驚『啊』,同時,本能的急收馬韁,灰衣老人則虎目一亮。

由於兩人同時勒韁收馬,青黃兩駿,不由同時發出一聲痛嘶,前蹄高舉,人形而立,一直旋了兩族,才放下前蹄。如此一陣馬嘶蹄亂,泥土四濺,黃塵飛揚廣漢方對面不能相看,路上的三五行人,驚得紛紛走下路邊。柔風吹走了揚塵,藍衫美少年和灰衣老人也早已躍下馬來。

灰衣老人,當先向著神表愕然的藍天鵬,一抱拳,謙和的說:「小老兒嚴七,人稱『索子鞭』

前年前往塞外公幹,曾與令尊『金背刀』藍老英雄有數面之識……」

藍天鵬一聽對方提及父親,趕緊拱手禮貌的說:「原來是嚴世伯。」

話剛開口,『索子鞭』嚴七已慌得連連搖手說:「藍少谷主快要如此說,小老兒實不敢當,您今後就直呼我嚴七好了。」說罷,急忙轉身肅手一指藍衫美少年,說:「這位是我家少爺吉湘瀾,吉是吉祥的吉,湘是滯湘夜雨的湘,瀾是力挽狂瀾的瀾。」

藍天鵬未待嚴七話完,立即拱手含笑說:「原來是吉少俠,久仰了。」

吉湘瀾也趕忙拱手含笑說:「小弟與藍少谷主,幾次晤面,均未交談,機緣實在不巧,今日天賜良機,竟在找你的途中碰見了。」

藍天鵬一聽,頓時想起『索子鞭』嚴七,方才也曾說找他找的好苦的話,因而不自覺的迷惑說:「吉少俠是說……是說……在找在下?」

吉湘瀾尚未開口,嚴七已搶先笑著說:「不錯,我們主仆兩人,由辰溪城酒樓跟您到城南湖山,由城南湖追您到天臺來,昨晚深夜在前面的山區,還在尋找您呢。」說著,舉手指了指綿延雄偉的天臺山區。

藍天鵬尚鬧不清藍衫少年吉湘瀾和『索子鞭』嚴七的真正底細和用意,不便說什麼,僅佯裝驚異的『咦』了一聲,沒有敢說出昨夜的事。『索子鞭』嚴七,繼續說:「現往我們在城裏休息了一天,決定今夜再入山區找您一晚。」

藍天鵬一聽,不由迷惑的間:「兩位找在下有什麼事嗎?」

『索子鞭』嚴七,遊目看了一眼官道兩邊,立即舉手指著數十丈外的樹優,說:「此地講話不便,我們去那邊林裏談。」說罷,伸手接過藍衫美少年吉湘瀾的坐馬,肅手催促說:「您們兩位請走前面。」

於是,藍天鵬和吉湘瀾並肩在前,『索子鞭』嚴七則拉馬在後。『索子鞭』嚴七,一面拉馬前進,一面愉快的說:「我家少爺,前年還隨我家主母前去塞外去探望令姑母『銀空藍燕』藍亦蘭女俠……」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不由轉首望吉湘瀾,關切的問:「真的?那麼令堂大人是……」

藍衫美少年吉湘瀾,綻後一笑說:「家母吉素卿,武林朋友贈給她老人家一個美號,人稱『霜劍神蹤』。」

藍天鵬一聽,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興奮的說:「令堂大人原來是吉女俠,小弟常聽我姑母談起吉女俠鏟惡除奸的俠義事蹟。」

身後的嚴七,哈哈一笑說:「藍少谷主,現在您總該承認我們少爺與您是世誼朋友了吧。」

吉湘瀾美目一轉,神秘的一笑說:「還有那位瓊華姐姐,不但人長得美,而劍術尤高……」

話未說完,已到了林前,以下的話,也因而住口不說了。進入林內,就在林邊的一株傾倒的樹身上會下來。

『索子鞭』嚴七,將馬拉好,同時在鞍囊內,取出兩包鹵菜和一個綠玉酒瓶來,同時,愉愉的笑著說:「既然遇見了少谷主,這些夜間禦寒充饑的酒菜,已用它不著,現在正是用飯的時候,咱們一邊慢慢吃,一邊談吧。」說話之間,已將兩包鹵菜解開,原來裏面一包是鹵雞鹵蛋,一包是香腸熏角和醬牛肉等。

但是,那只結玉酒瓶的蓋子,就是一隻綠玉杯,因而令嚴七的皺著眉。由於吉湘瀾談到了『銀空藍燕』藍亦蘭和蕭瓊華,藍天鵬對吉湘瀾不自覺的眼親切之感,宛如見了親人一般。對『索子鞭』嚴七見過老父的事,自然也深信不疑,這時見嚴七拿著綠玉酒瓶,而有難色,不由關切的問:「嚴世伯怎樣了?」

『索子鞭』嚴七,苦笑一笑說:「小老兒一向滴酒不進,這些酒只是給我家少爺,夜晚禦寒之用,所以只有一隻酒杯。」

吉湘瀾一聽,立即笑著說:「我也不大喜歡飲酒,七叔,就給藍世兄一人飲好了。」

藍天鵬心中高興,因而也未加思索的說:「自家兄弟,兩人共用一杯又有何不可,要不,暫時將酒放回去,大家都不喝。」

吉湘瀾一聽『兩人共用一杯』,神色間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笑著說:「俗語說,飲酒把談,千杯不醉,沒有吃著菜談話的道理,小弟酒量淺,用杯,藍世兄無量,就用玉瓶好了。」

話聲甫落,『索子鞭』嚴七立即贊說:「好,這樣再好沒有了。」說著,先倒了一杯酒給吉湘瀾,並將綠玉瓶交給藍天鵬。

藍天鵬接過酒瓶,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樣不太好吧。」

吉湘瀾卻大方的說:「方才你不是還說自家兄弟嗎?何必如此拘泥呢?」藍天鵬笑一笑,將瓶口湊近鼻下一聞,贊了一聲『好酒』。

『索子鞭』嚴七,立即笑著說:「這是我家主母,親自釀制的葡萄綠,甜美可口,飲之大補,對身體有益處,少俗主當妨多飲幾口。」

藍天鵬驚異的『咦』了一聲,正待說:「吉女俠還善釀酒?」突然想起吉湘瀾也姓吉,不由的脫口說:「吉女俠姓吉,怎麼吉世兄也姓吉?」

吉湘瀾淡淡一笑,極自然的說:「我母親沒有兄弟,所以小弟隨母姓。」說罷,趁機舉杯,笑著說:「原來藍世兄是個細心人,小弟敬你一杯。」

藍天鵬被說得俊面一紅,趕緊謙遜一句,舉起小綠玉瓶喝了一小口,喝罷由衷的贊聲說:「果然酣醇滿口。」說罷,抬頭看一眼吉湘瀾和嚴七,問道:「現在可以談談兩位一直追到天臺來的原因了吧。」

吉湘瀾頷首一笑,但嚴七卻搶先笑著說:「還是由小老兒說吧,那一天在酒樓上遇見少谷言,我就認為有點面孰,但不敢肯定,因為小老兒跟隨我家主人前去冷香谷拜訪藍老英雄時,少谷主剛好和一位老管家由外打獵回來……」

藍天鵬一聽,立即插言說:「那是老管家藍福。」

『索子鞭』嚴七,立即以恍然的口吻,笑著說:「不錯,不錯,那位老管家的大名正是藍福,少谷主還記得吧,您在經過小老兒身前時,小老兒拉著兩匹馬,還向您點頭?」

藍天鵬對『索子鞭』和吉湘瀾已深信不疑,雖然他已想不起來了,但往訪老父的朋友們的從仆,向他點頭以示行禮的人很多,是以含笑說:「好像有這麼回事,只是我頭腦拙笨,這時已想不起來了。」

『索子鞭』嚴七哈哈一笑說:「前去冷香谷拜訪藍老英雄的豪俠那麼多,少谷主對那些人也許有腦筋記一記,對莊門外拉馬等候主人的仆眾會記得那麼清楚?就以小老兒我說吧,隨著我家主人經常去拜訪一些知交良友,見過的少東,少俠,少主人也不知有多少位了。所以,那天在酒樓上,想了好久,才想起是您。」藍天鵬一聽,也附聲頷首應了聲是。

嚴七說至此處,突然一皺霜眉說:「不過,據小老兒數十年的江湖經驗你那位朋友,頗多可疑之處。」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不由『咦』了一聲,關切的問:「嚴世伯指的可是那位白玉甫和他的夫人?」

一旁輕輕嚼著雞肉的吉湘瀾,突然刁鑽的輕聲問:「你看他們像一對恩愛相敬的夫婦?」藍天鵬被問得啞口無言,因為他覺得白玉甫與『雙劍飄紅』不像一夫妻,倒有些像是主人與僕從,屬下與上司。

吉湘瀾見藍天鵬不語,才繼續說:「因為小弟見他們與你交談之時,言語閃爍,暗遞眼神,才引起小弟對他們的懷疑而跟蹤你們前去城南湖。」說此一頓,突然搖頭一歎,說:「沒想到,待我和嚴七叔繞著你和那姓白的畫舫察看時,竟突然來了許多遊船和畫舫,擋住了我們的小船,看來他們是無心,實則是有意攔截。」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脫口說:「竟有這等事?」

『索子鞭』嚴七,插言說:「所以我們一直懷疑那姓白的少年,大有問題,絕不是泛泛人物。」

藍天鵬已有所懷疑,因而關切的問:「嚴世伯以為他們是哪一方面的人物?」

吉湘瀾卻插言說:「哪一方面的人物,目前還不知道,但總有一天會查出來。」說此一頓,突然改變話題,又關切的問:「那天我們掙脫糾纏後,再遇到那位姓白少年的畫舫時,你卻不見了,當時你自己要求上岸的,還是受了白姓少年的暗示?」

藍天鵬自然的一笑說:「小弟早在城內就急於來此,那位白兄堅持要小弟游過城南湖,看過那邊的熱鬧景像後再上路。」

吉湘瀾看了一眼『索子鞭』嚴七,繼續問:「這麼說,不是那個白姓少年要你前來的人?」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立即提高了戒心,但仍自然的笑著說:「小弟前來天臺,乃奉師命前來,與任何人無關。」說此一頓,突然一蹩劍眉,迷惑的問:「吉世兄與嚴世伯,怎會知道小弟前來此地?」

『索子鞭』嚴七,趕緊回答說:「我家少爺和小老兒見少谷主已不在畫舫上,都非常著急。

深怕少谷主受了愚弄,所以才急急登岸打聽,最後聽說少谷主沿途打聽天臺『歐陽世家』,才斷定少谷主來了天臺縣城。因為小老兒知道,天臺根本沒有個『歐陽世家』。」

坐在藍天鵬身邊默默望著藍天鵬的吉湘瀾,突然關切的問:「此地可是真的有個『歐陽世家』

嗎?」

藍天鵬毫不心疑的頷首說:「不錯,確有『歐陽世家』,只是因為年代遠久,早已被武林淡忘了。」

『索子鞭』嚴七,突然插言問:「少谷主為何換了這身似絲非絲,似緞非緞的亮銀公子衫,而且也多了一柄看來非凡的亮銀亮劍。」

藍天鵬索性坦白的說:「我奉帥命來此的目的,就是來找昔年歐陽世家中的一位師門前輩,繼承他老人家的衣劍等物。」

話未說完,『索子鞭』嚴七,已插言說:「本來小老兒不想直談,因為少谷主對小老兒與我家少爺,已有了警惕,自然也起了疑惑。」

藍天鵬見被對方看破心事,俊面不由一紅,好在天色已暗下來,嚴七和吉湘瀾未必能看見,但他急忙解釋說:「嚴世伯與吉世兄,均是多年知交,有話盡請講。」

『索子鞭』嚴七,立即會意的一頷首,說:「既然如此,小老兒斗膽說一說,少谷主身上穿的,腰上佩的,均是昔年『銀衫劍客』的衣劍。」

藍天鵬並不感到驚奇和意外,因為昔年『銀衫劍客』中滿武林,被譽為『宇海三奇人』之一,他的衣劍,自然很多人見過。是以,毫不遲疑的頷首說:「不錯,銀衫劍客,正是他老人家所贈。」

嚴七繼續說:「銀衫劍客劍術高絕,武林用劍的頂尖高人,尚無一人是他的對手。而且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如今少谷主公然穿著他的衣劍出現江湖,想必劍術已盡得『銀衫劍客』

之真傳。而少谷主一路上,沿途打聽天臺『歐陽世家』,如今走出天臺,卻著銀衫,佩銀劍,豈不是公然召合武林,『銀衫劍客』複姓歐陽,現在隱居在天臺山?」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但卻鎮定的笑著說:「天臺歐陽世家,僅是前來取回衣劍事,『銀衫劍客』既不姓歐陽,也未在中原隱居。」

『索子鞭』嚴七,聽得目光一閃,不由看了一眼默然靜坐的吉湘瀾,繼續說:「據江湖上的豪傑們揣測,『銀衫劍客』被『飛雲絕筆』點數處死穴,早在多年前,業已傷重身亡。」

藍天鵬未持嚴七說完,立即搖頭一笑說:「這些傳說,完全子虛,『銀衫劍客』師伯,自幼經人傳授,練就了『移穴神功』,家師雖然點中了他的數處死穴,卻毫不發生作用。」

吉湘瀾卻一旁插言說:「江湖上都知令師與『銀衫劍客』交惡,不知他們何時恢復和好。」

藍天鵬見吉湘瀾似是早已知道他的底細,因而愈加提高了警惕,這時見問,只得冷冷一笑道:「這是多虧那惡賊『黑手三郎』敗露了自己的惡毒心機,所以家師在臨終時,才告訴了小弟前來取衣劍的密語。」

吉湘瀾一見藍天鵬冷笑,立即黯然說:「藍世兄如此多疑,愈令小弟不敢置腹傾談了。須知小弟星夜追來,實為關切藍世兄的安危之故,而小弟雖然知道藍世兄一些家世和藍老英雄被害的種種經過,但是小弟對你的前來天臺,竭力的避免談到時下舉世矚目的『金剛降魔寶錄』秘芨的事。」

藍天鵬未待吉湘瀾說完,立即坦誠的說:「金剛降魔寶錄』名存實亡,矚目天下,根本已沒有這本佛門寶典了……」

『索子鞭』嚴七,突然插言問:「聽說有一部份在令師『飛雲絕筆』處,令師與『銀衫劍客』

交惡動手,也就是為了那一部寶錄之故。」

藍天鵬一聽,毫不遲疑的說:「我可以人格擔保,家師與師伯交惡,絕不是因『金剛降魔寶錄』引起,至於為什麼,這是師門的秘密,不便告知外人。」

『索子鞭』嚴七,卻以警告的口吻,說:「昔年『銀衫劍客』所答應的比劍約會,有很多他尚遵約踐赴,少谷主繼承他的衣劍,是否也代他踐未赴完的約會呢?」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

『索子鞭』嚴七和吉湘瀾聽和是心頭一震,面色同時一變,由嚴七鄭重的問:「這些未踐的約會中,包括少林寺的『法覺』長老,昆侖派的『玄清』仙長,還有西域的!冰川女俠』,最重要的還是崆峒派的『玉虛上人』。」

藍天鵬未待嚴七說完,冷冷一笑,說:「一旦報過親師之仇,立即前去踐約赴會。」

嚴七聽得面色再變,不由關切的說:「少谷主,小老兒完全是一番好意,這些約會,絕對不可以前去。」

藍天鵬聽得劍眉一剔,目射冷輝,立即沉聲問:「為什麼?」

一旁的吉湘瀾,立即岔開話題說:「我們暫且不談這些,現在我問你,離開天臺,你要去哪里?至於藍世兄的殺師仇人『黑手三郎』,小弟負責給你擒住。」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迷惑的問:「吉世兄怎的如此有把握?」

吉湘瀾含糊的說:「至於為什麼,現在對你說也說不清楚,以後藍世兄自會曉得。至於焚毀冷去山莊,慘害藍老英雄的對氏二賊,小弟陪同藍世兄去找尋。」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搖著頭說:「我現在還不想去找『黑手三郎』和對氏二賊。」

吉湘瀾和嚴七聽得一愣,不自覺的脫口問:「那麼你現在要去哪里?」

藍天鵬淡淡的說:「我想先去括蒼山。」

吉湘瀾和嚴七聽得大吃一驚,面色倏變,不由同時震驚的說:「你要去括蒼山?」

藍天鵬傲然頷首說:「不錯,矚目當今武林,在年青人的一代中,『金線無影』的劍術,應該是屬一屬二的高手了。」

話未說完,『索子鞭』嚴七,已不以為然的說:「倒也未必見得……」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聽說還有一人是蘭香姬。」

『索子鞭』嚴七突然關切的問:「少谷主可曾見過那位蘭姑娘?」

藍天鵬搖搖頭,風趣的笑著說:「我不但沒見過那位蘭姑娘,將來還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她呢?」

話聲甫落,吉湘瀾突然站起身,興奮的說:「走,我們現在就去找『金線無影』,小弟也正想和她較量較量劍術,然後我們再一起去找蘭香姬。」

藍天鵬一聽,立即蹩眉遲疑的說:「可是……你和嚴世怕都有馬匹……」

吉湘瀾立即搶著說:「沒關係,我叫嚴七將馬讓給你騎。」

藍天鵬一聽,立即慌張的說:「這怎麼可以?」

一旁的嚴七已哈哈一笑說:「我嚴七對劍術一竅不通,去了也是累贅。還是少谷主騎小老兒的馬,和我家少爺一起去,我在仙居城進東門第一家客店等你們。」說話之間,取過吉湘瀾手中的玉杯和藍天鵬手中的酒瓶,並將吃剩的鹵萊包起來,一併放進鞍囊內。

吉湘瀾見藍天鵬仍有些遲疑,立即催促說:「我們快走吧,連夜趕一程,明天午前便可到達括蒼山。」說此一頓,故意譏聲說:「要不,就是藍世兄不屑與小弟同途。」

藍天鵬一聽,立即慌得起身解釋說:「吉世兄千萬不要誤會,小弟遲疑的原因,只得覺得這樣太委屈嚴世伯了……」

吉湘瀾立即有些生氣的說:「人家嚴七叔不是已講妥在仙居城等我們嗎?」話聲甫落,嚴七已將他的座馬拉至藍天鵬的身前,同時,笑著說:「二位有話路上談吧。」

藍天鵬無奈,只得道聲謝,將馬接過來,但是,那邊的吉湘瀾,早已坐在馬上了,於是,再向嚴七拱手說聲『再會』,踩蹬上馬。所謂良駒要遇檀騎人,也就是說,再快的寶馬,如果一個不善騎術的人,同樣的不能發揮它的腳力。藍天鵬自幼喜歡騎射,對騎術堪稱一流,是以雙股一落馬鞍,黃馬已如飛出樹林,竟如脫兔般,向前疾馳。

吉湘瀾也不甘示弱,縱馬如此急起直追,兩匹馬俱是千中選一的好馬,一經放蹄,奔馳如飛,尤其越野飛馳,馬後立即揚起兩道滾滾土城,彌漫的升向夜空。天臺城裏城外,雖然燈火點點,但兩人為求放馬飛馳,立即撥馬微偏西南。

兩人兩騎,就在西關城外大街的街口外,飛馳而過!看看距離愈拉愈遠,奔馳間,驀然傳來一聲隱約可聞的女人嬌叱!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立即游目察看田野。吉湘瀾一見,心知有異,不由關切的問:「藍世兄,有什麼不對嗎?」

藍天鵬立即遲疑的說:「方才我聽到一聲女子叱聲。」

吉湘瀾正待說:「你恐怕聽錯了吧?」右前方果然傳來一聲清晰的女子怒叱。

「你這下流賊。」怒叱聲中,挾雜著男性的輕浮邪笑。就在尖那聲怒叱甫落的同時,吉湘瀾一馬當先,向著右前方一片荒草陰影處,如飛沖去。

藍天鵬撥馬疾追,凝目一看,發現那片陰影,竟是一片荒草及膝的荒廢墓地,在墓地品,正有一個持劍的男子,戰鬥一個青衣持劍女子!只見那個持劍男子,身穿灰綠長衫,發誓上也束著儒巾,看來一派斯文,但他的劍勢卻僅走下盤,逼得對方女子,不時嬌聲怒叱。

正打量間,一馬當先的吉湘瀾,已清脆的怒叱一聲:「狗賊找死。」怒喝聲中,身形已淩空而起,同時,突然暴起一道耀眼寒光,宛如驚虹經天而降,直向墓地中的男子刺去——身穿灰綠長衫的男子一見,立即跨步斜身,閃過青衣女子的一劍,急迎吉湘瀾。

只聽『錚』的一聲金鐵交鳴,濺起數點火星,接著劍光一連兩個翻滾,一聲驚呼,身穿灰綠長衫的男子,飛身暴退三丈——藍天鵬飛馬已至近前,這才看清,灰綠長衫男子,面色蒼白,神情驚駭,胸前長衫,已被吉湘瀾在一個照面之間,已經劃爛,而對方的長劍,也被吉湘瀾斬斷。

打量未完,驚魂甫完的斷劍男子,突然望著吉湘瀾脫口一聲輕『啊』,而吉湘瀾也不由一愣,顯然雙方似曾相識。斷劍男子一定神,雙看了一眼藍天鵬,惶得轉身狂奔,直向天臺城方向急急逃去!藍天鵬見吉湘瀾呆立不動,知道有意讓那男子逃走,自然不便去追!但是,急忙一定心神的吉湘瀾,卻猛的一跺劍靴,懊惱的自語說:「哎呀,不能讓他逃走了呀。」

藍天鵬原就認為不該輕易放走那中年男子,因為他出招下流,戲辱女子,按照武林規矩,重者割鼻削耳,輕者也該嚴加告誡,吉湘瀾輕易讓他逃走,實在令人不解。這時一聽吉湘瀾的懊惱自語,立即脫口說:「讓小弟捉他回來。」說話之間,身形如煙,宛如掠地流星般,亮影一閃,已到了倉惶逃走的中年男子身前,伸手處,已扣住了中年男子的右腕。

正在狂奔的中年男子,只覺兩眼一花,右腕已被扣住,再想反抗渾身已,兩腿一彎,已癱跪在地上。吉湘瀾看得神色一驚,綠衣少女則驚得脫口一聲輕啊,兩人都愣了。藍天鵬微一提臂,已將中年男子的身體提起來,正待喝斥,吉湘瀾已慌得急聲阻止說:「藍世兄且慢。」

藍天鵬聽得一愣,和綠衣少女同時不解的望向吉湘瀾。吉湘瀾面有尷尬神色,略微一頓,才勉強說:「這廝的兩位主人,均與小弟有一面之識,請藍世兄看在小弟的薄面上,放他去吧。待小弟將方才發生的情形,設法告訴他的兩位主人,嚴懲他一頓,也就是了。」

俗語說:『打狗看主人』。這僕人比起狗來,當然又重多了,藍天鵬一聽,立即淡淡上笑,說:「原來是這樣的。」說罷,緩緩鬆開了中年男子的右腕。中年男子謝也不謝,略一運氣,飛身縱起,展開輕功,直向天臺城方向馳去。

也就在這時,樹林方向已傳來一聲充滿焦急的蒼勁呼聲:「馨兒,馨兒……」

呼聲甫落,立在吉湘瀾身邊不遠處的綠衣少女,已應聲說:「爹爹,我在這裏。」

藍天鵬和吉湘瀾,轉首一看,只見一道快速人影,正由西邊樹林內如飛馳來。綠衣少女一見,立即揮動其纖纖左手,再度清脆的說:「爹,快來,崆峒派的那人已經被這兩位少俠打走了。」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動,原來那人是崆峒派的俗家弟子,不知這位吉湘瀾怎會與他們相識?心念未畢,那道如飛馳來的黑影,已經到了近前。只見那人,六旬年紀,灰花鬍鬚,身材瘦長,著灰呢灰袍,雙目人鬢,目光炯炯,兩太陽穴高高凸起,一望而知已有了極深的內功修為。藍天鵬打量間,已急步迎了過去。

這時,綠衣少女,已肅手指著吉湘瀾和藍天鵬,面向老人,說:「爹,打走那匪徒的就是這兩位少俠。」

老人一聽,即向藍天鵬和吉湘瀾兩人,抱拳感激的說:「承蒙兩位少位,仗義相助,救了小女一命,老朽感激不盡。」

藍天鵬未待老人話,已和吉湘瀾同時拱手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份內之事,前輩何言感激。」

老人爽朗的哈哈一笑,自我介紹說:「老朽蔣雲聰,就住在身後林內的天聰莊內,多事的朋友,就以老朽使用的兵器『九環刀』作為老朽的匪號。」

吉湘瀾聽得目光一亮,立即拱手說:「原來是『九環刀』蔣老莊主,晚輩久仰了。」

『九環刀』蔣雲聰,再度哈哈一笑,又指著綠衣少女,笑著說:「這是小女梅馨,老朽就她這麼一個女兒,也沒有令她重新拜師,就將老朽的一套微末刀法,略加的修改,教了一套雁翎刀。」

藍天鵬立即贊聲說:「令媛刀法熟練,繃、砍、剁、掃、紮,都已達到火候,只是碰上那等下流之輩,在氣惱之下,無法發揮出刀法的威力罷了。」

『九環刀』蔣雲聰,聽得十分動容,立即關切的問:「少俠尊姓大名,仙鄉何處?」

藍天鵬立即謙垢說:「不敢,晚輩世居摩天嶺『冷香谷』。」

話未說完,『九環刀』已驚喜的急聲插言問:「敢問『金背刀』藍老英雄?」

藍天鵬問到老父,立即肅手拱手說:「那是家父。」

『九環刀』立即熱烈的向前握住藍天鵬的雙臂,豪爽的笑著,說:「原來是藍少谷主,祖傳絕學,武林世家,難怪能一眼便透了小女刀法的火侯,哈哈,昔年老朽親赴『冷香山莊』向令尊大人請教刀法五十招後,令尊反以老朽的刀法對抗老朽,真令老朽既汗顏又感激,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旁的綠衣少女,見爹爹僅和藍天鵬歡笑而冷落了吉湘瀾,深怕吉湘瀾不悅,趕緊在旁提醒說:「爹,你僅自談話,怎不請兩位少俠進莊待茶?」

『九環刀』一聽,立即以歉然的口吻,歡聲說:「抱歉抱歉,老朽失禮了,馨兒,快去拉兩位的馬……」

藍天鵬和吉湘瀾趕緊推辭說:「晚輩因有急在身,所以才星夜兼程……」

藍天鵬一講話,『九環刀』才警覺到還沒有和吉湘瀾請教姓名,因而改口問道:「請問這位少俠……」

吉湘瀾趕緊恭聲說:「晚輩姓吉名湘瀾,世居華容。」

藍天鵬見『九環刀』沒有驚喜表情,趕緊補充說:「吉世兄即是『霜劍神蹤』吉女俠的公子呀……」

吉湘瀾一聽,神色焦急,慌得急忙去扯藍天鵬的衣袖,正待出聲阻止,『九環刀』已驚喜的笑著說:「方才吉少俠一說到世居華容,老配聯想到令堂大人吉女俠,哈哈,說來大家都是有交情的朋友,走,快請莊內待茶,即使是片刻也無妨。」

說話之間,既熱誠又親切的在前肅引導。藍天鵬覺得『九環刀』這大年紀,殷切挽留,不便過份推辭,再說,前去括蒼山,並非火急之事。是以,含笑望著吉湘瀾,徵求對方之意。吉湘瀾見藍天鵬有意前去,而且蔣梅馨已將馬匹拉來,只得謙遜說道:「只怕太打擾前輩了。」

『九環刀』見藍天鵬和吉湘瀾接受邀請,非常高興,哈哈一笑,偷快的說:「能邀到兩位少俠光臨,實乃一大快事,何言打擾?」

一行四人,越野莽林,即見前面平原上一座以木樁築成的橫瓦莊牆,中央一座寬廣木樁大門,莊門緊閉。

莊內一片昏黑,即使每隔五六丈一座的更樓內,也暗無燈光。將近莊門前,更樓上已發出喝問,由『九環刀』回應。莊門開處,是四名提刀壯漢,臉上仍有緊張氣氛。

『九環刀』一見壯漢,立即興奮的吩咐說:「快通知蔣勝,廳上立即擺筵,並將小姐拉的馬好好喂上。」

四個壯漢一聽,齊聲應諾,其中一個,轉身向深處奔去。藍天鵬雖知無法阻止,但仍忍不住謙和的說:「蔣前輩,不必費事吧?」

『九環刀』爽朗的一笑說:「把酒暢談,更增雅興,哈哈……」

前進中,藍天鵬遊目一看。只見莊門內,好一片廣場,光平如鏡;寸草不生,在廣場的盡頭,才在茂盛樹木中建有一座富麗宅弟。黑漆大門,琉瓦門樓,五級高階下,左右各有一尊青獅,方才如飛奔去的壯漢,已將宅門叫開了。在廣場的兩邊,稀疏的大樹中,也建著整齊有序的小宅院,較之中間府弟,顯然小多了,僅能稱為獨院。







第八章  牛刀小試

距宅門不遠;一個白髮霜眉的蒼頭,率領著兩個小僮提著兩盞紗燈,正由門內匆匆的迎出來。

『九環刀』,一見蒼頭立即以責備的口吻,說:「蔣勝,老夫不是命你準備酒席嗎?」

蒼頭蔣勝,急忙躬身回答說:「老奴已經吩咐了廚下,特來迎接客人和老爺。」

『九環刀』一聽,立即放緩聲音說:「快來見過藍少谷主和吉少俠。」說著,先肅手指了指藍天鵬,又指了指吉湘瀾。

蒼頭蔣勝急忙拱揖躬身,恭謹的說:「小的蔣勝,參見藍少谷主和吉少俠。」

藍天鵬和吉湘瀾,同時拱手和聲說:「不敢,來了就要打擾。」蒼頭蔣勝,再度謙遜了一句,即命兩個提燈小撞在前引導。

登上門階,兩個黑衣常服的壯漢,已將門下的四盞紗燈燃著,一見『九環刀』和藍天鵬三人走進門來,立即肅立恭迎。進人宅門,即是一座照壁,藍天鵬趁機回頭,發現綠衣少女蔣梅馨,並沒有跟來。繞過迎壁,即是大廳,這時大廳上已燃起紗燈,且有人影走動。進人大廳後,廳中已擺好了桌椅杯管,兩名小僮和兩名侍女分立兩側。

『九環刀』肅手請藍天鵬和吉湘瀾上座,經過一陣謙讓,仍由『九環刀』一人居中,藍天鵬吉湘瀾的右側次尊之位。一等藍天鵬兩人落座,『九環刀』立即望著一名侍女,吩咐說:「快去請小姐出來陪位少俠飲酒,方才已經見過了,還怕什麼。」

話聲甫落,屏後已傳出蔣梅馨的應聲:「馨兒來了。」

說話之間,人已走出來,這時蔣梅馨已在勁衣之外,又加了一襲翠緞羅衫,令人看來另有一番風韻!藍天鵬不由多看了一眼,『九環刀』一見,指著藍天鵬兩人,愉快的說。「馨兒,稍時你應該多敬兩位少俠幾杯,以謝他們援手之情。」。

蔣梅馨應聲人座,藍天鵬和吉湘瀾,也含笑謙遜了兩句。俄頃酒菜擺好,『九環刀』舉杯相敬。三杯過後,方才一歎,說:「老朽封刀多年,早已不問江湖之事,但是,崆峒派為了和『龍鳳會』分庭抗禮,爭奪權勢,『三清觀』的松峰道人,便三番兩次的前來邀請老朽東山再起,出而助陣,成立什麼天臺分堂……」

吉湘瀾卻在旁插言恭聲說:「這是他們景仰前輩在本地的威望和武林中的高譽。」

『九環刀』又歎了_口氣,說:「可是,老配封刀多年,向祖師爺宣過誓,絕不再曆身江湖過問武林間事,但是,松峰道人經過老朽再三婉拒後,非但沒有打消念頭,反而率領著『厲山雙魔』前來……」

「『厲山雙魔』是何許人物?」藍天鵬問道。

『九環刀』感慨的一歎說:「說來也算不了是真正的魔頭,只是兩兄弟心地陰險,出手毒辣,仗著在『玉虛上人』處學了幾手玄奧劍法……」

話未說完,吉湘瀾已代『厲山雙魔』解釋說:「聽說曆山兩兄弟自幼喪了父親,缺乏溫暖,才變得孤例暴燥。『玉虛上人』心地慈祥,只愛他們聰明,忽略了他們的品性,待等事後發覺,已經遲了。因為曆山兩兄弟與『玉虛上人』俗家有姻親關係,不便將他們的藝業追問,只將他們兩兄弟,嚴加告誡一番,迫令他們下山也就算了。」

『九環刀』一聽,立即以惋惜歎的口氣接口說:「他這一來,可江湖上製造了兩個禍害呀。」

吉湘瀾知道『九環刀』指的是『玉虛上人』,神情不禁有些尷尬。藍天鵬誤以為吉湘瀾是因為認識『曆山雙魔』而感到難堪,是以趁機拉回原題,繼續問:「請問前輩,厲山兩兄弟來後,又說了些什麼?」

『九環刀』雖然也看到吉湘湖瀾神色有些尷尬,但鬧不清是何原因,這時見藍天鵬拉回正題,只得感慨的一歎,說:「說些什麼,我們都不去計較,最令老朽懊惱的是在老朽送他們幾人出門時,小女梅馨,恰由外練習射箭回來……」說著,指了指蔣梅馨,藍天鵬和吉湘瀾也自然的看了蔣梅馨一眼。

『九環刀』又看了一眼略顯羞澀的愛女,繼續說:「厲山兩兄弟,一見小女,便目不轉睛的看,老朽深怕兩人不知,便特地為他們引見,並尊稱他們為世叔。豈知,厲山兩兄弟,堅要兄妹相稱,在兩兄弟一陣交耳私議後,竟當面向老朽求親,希望將小女嫁給他的二弟。」

藍天鵬和吉湘瀾一聽,頗感意外,不由同時說:「竟有這等事?」但是,兩人詞句雖然一樣,而表示的語氣卻又不同。藍天鵬是在意外這中神色不滿,但吉湘瀾卻在溫怒神色中,暗透殺氣。

『九環刀』又繼續說:「當時老朽立即加以拒絕,厲山兩兄弟一聽,卻十分不客氣的說,小女必須配給他二弟……」

話未說完,廳外外面的迎壁上,忽然一聲猙獰陰笑說道:「不錯……」

眾人一聽,同時一驚,『九環刀』當先起身,有些緊張的說:「厲山兩兄弟來了?」說罷,急步向廳外走去。

藍天鵬身為客人,不能喧賓奪主,方才雖然聽到『曆山雙魔』的聲音,但是卻不便當先縱出去了。藍天鵬覺得『厲山雙魔』太不懂武林規矩了,天方定更,全莊的人仍在來往走動,竟不經莊漢通報。而任意越房直人,實在是目中無人,由此也證實他們兄弟的狂妄自大,恃技淩人和來意不善。

至於吉湘瀾遲疑不願跟著走出來,他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在墓地放走那中年男子時,吉湘瀾曾言明他和『厲山雙魔』相識,這時當然有所顧忌。心念間,已走出廳外,藍天鵬舉目一看,大出意外,所謂『厲山雙魔』,竟是兩個油頭粉面身穿華衣的傢伙。老大年約三十歲,著粉藍長衫,老二年約二十六七歲,著粉紅長衫,兩人都面容削瘦,黃面皮中透著蒼白。顯然都是魚色之徒,而兩人腰間佩的兵器也都是一式長劍。

打量間,『九環刀』已立在廳階上,向著『曆山雙魔』一拱手,沉聲說:「二位來得正好,傍晚時他,貴屬悄悄前來,潛入內宅,向小女穢言穢語……」

身著粉紅長衫的老二一聽,不由怒聲說:「這廝真是吃一熊心豹膽,竟想拔二爺我的頭籌,稍時我……」話未說完,身著粉藍長衫的老大,已厲阻止說:「少聽這老狗的一面之詞,你又未親眼看見。」

『九環刀』一聽,氣得渾身一抖,不由也怒聲說:「絕非老朽信口扯簧,二位可問藍少谷主和吉少俠。」說罷回頭,不由愣了,藍天鵬、蔣梅馨、以及神色驚煌的蔣勝和小僮等人都在身後,唯獨不見那位吉少俠。

藍天鵬一見,立即越前兩步,恭謹的低聲說:「回稟前輩,吉少俠與對方兩人曾有數面之識。」

話未說完,『九環刀』已驚異的『哦』了一聲,說:「原來是這樣的。」

話聲甫落,『厲山雙魔』的老大,已憤怒的哈哈一笑說:「醜媳婦早晚脫不過要見公婆,快請你們那位顛倒姓名,冒充人子的吉少俠出來吧。」

藍天鵬和『九環刀』等人一聽,不由雙是一愣,乍然間,鬧不清對方對些什麼!就在眾人一愣這際,東方黑暗處的房面上,已響起一聲清脆怒叱:「既然為我而來,你們就快些退出莊去,我在東南墓地等你們。」話聲甫落,『厲山雙魔』已飛身向發話處撲去。

也就在厲山兄弟飛撲的同時,蔣梅馨已急聲說道:「爹,方才發話的就是吉少俠嘛。」蔣梅馨話剛開口,藍天鵬的身形已快如一縷輕煙般已飛上了東方房面,話聲甫落,只見東方黑暗中,銀光一閃,藍天鵬的身影業已不見。

『九環刀』看得神色一驚,脫口急聲說:「馨兒,我們快去。」去字出口,父女雙雙縱起,直向莊外馳去。撲向吉湘瀾的『厲山雙魔』,自然也看到了電掣追去的藍天鵬,待等他們驚神一定,藍天鵬早已消失在黑暗中。

到達那荒墓地上,吉湘瀾早已忿忿的立在一較平坦的草地上,於是急忙刹住身勢,關切的問:「吉世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吉湘瀾強自一笑說:「藍世兄,稍時厲山兄弟前來,請你務必置身事外。」

藍天鵬立即不以為然的說:「你我同行,相識為友……」話剛開口,吉湘瀾已揮手插言說:「藍世兄有所不知,我與厲山兄弟,原是親戚,並非什麼數面相識的朋友。」

藍天鵬聽得一愣,正待說什麼,一陣衣袂破風聲響,『厲山雙魔』已經趕到。緊接著,『九環刀』和蔣梅馨也到了。藍天鵬一聽吉湘瀾的話,自然不便說什麼,只得飛身退至『九環刀』蔣老莊主和蔣梅馨的身側。『九環刀』慌急間,那邊的『厲山雙魔』老大,已陰深的冷冷一笑說:「蘭妹妹,幾天不見,居然已找到一位如意郎君了……」

藍天鵬和『九環刀』,以及蔣梅馨三仍聽得一愣,心思尚未動,那邊的吉湘瀾已剔眉怒聲:「閉嘴,你兄弟二人,假借崆峒之名,到處橫行,胡作非為,居然放縱從仆,夜人民家,以下流招式戲鬥婦女……」

話未說完,厲山老大已哈哈一笑,說:「胡虎戲鬥蔣老兒的女兒,那由老二去對付他,但你忘了我們兩人的山盟海誓,又去找姓藍的小輩私奔,卻是我的事。」

氣得面色蒼白,渾身微抖的吉湘瀾,不由怒聲說:「你無恥,誰和你海誓山盟?你如果再胡言亂語,無理糾纏,可不要怨我回稟『大堂哥』,親下『朱令』將你們逮回總壇嚴懲治罪。」

藍天鵬聽得十分迷惑,鬧不清吉湘瀾說的『大堂哥』指的是誰,但是,老於世故的『九環刀』

根據曆山老大的那聲『蘭表妹』,已漸漸明白了吉湘瀾是誰。心念間,厲山老大已面目淒厲的哈哈一笑,接著很聲說:「蘭香姬,你既然義繼情絕,移情別戀,我也顧不得什麼親戚不親戚,既然你決心要去報告『玉虛』,我兄弟今夜也只好殺你滅口了。」

藍天鵬一聽,這才明白藍衫美少年吉湘瀾,就是『玉虛上人』的俗家堂妹蘭香姬在征是他準備鬥過的『金線無影』後要找的人。心念方畢,厲山老大,已猙獰的一聲冷笑,目注蘭香姬,緩慢的將劍撤出來。藍天鵬已經聽過勸告,不想牽涉在他們親戚相爭之間,同時,他也要趁機看看這個經『玉虛上人』親自傳授劍高知嚇武林中屬一屬二的女中用劍高手的劍術,究竟到了什麼火候。以便在將來與『玉虛上人』交手時的借鑒。

心念間,厲山老大已將長劍撤出,突然大喝一聲:「老二上,不殺了這個移情別戀的小妮子,我們倆休想活命。」說話之間,飛身前撲,挺劍前撲,挺劍直刺,但是,厲山老二卻立在原地未動。厲山老大,以一招『白蛇吐信』為始,直刺蘭香姬。蘭香姬徒手而立,一待厲山老大的招式用實,才倏然疾退,手在蘭衫下擺內一翻,寒光如電一閃,那柄藏在衫內的短劍,已撤出來。

但是曆山老大也是得過『玉虛』親傳的人,對蘭香姬的劍路自然也極熟悉,是以,就在蘭香姬撤劍的同時,身形猛進,直刺蘭香姬的小腹。藍天鵬看得一播,『九環刀』父女不由驚得脫口發出一聲輕呼。再看蘭香姬,只見她身形一閃,巧妙的閃開了,緊接著,玉腕一翻,劍花半輪銀弧,直切厲山老大的小臂!厲山老大的身手也自不谷,趁機一個旋身,劍化『水中游月』,劍尖上挑,直挑蘭香姬的『下陰』。

蘭香姬一見,玉頰鮮紅,頓時大怒,脫口一聲嬌叱:「無恥。」嬌叱聲中,劍式倏變,寒芒暴漲三尺,在千朵李花,萬片瑞雪中,厲山老大一聲驚海,飛身暴退三丈!藍天鵬等人一看,只見厲山老大,面色如土,額滲冷汗,頭上的發會已被蘭香姬的劍芒斬斷了,一頭短髮,立時蓬散下來。

『九環刀』和蔣梅馨,見蘭香姬忿然一招,便將自恃『劍術高絕』的厲山老大的發誓斬下來,不由驚得一呆。但是,藍天鵬卻覺得蘭香姬這招奇奧劍法,如果能與配上他在『金剛降魔寶錄』

上學得的『身法步』,必然更具威力。

厲山老大摸了摸了額頭,看了看手心,見沒有流血,膽氣似乎為之一壯,於是,望減一旁發愣的老二,咬牙切齒的恨聲說:「老二上,這妮子使的是老雜毛的新絕活。」

厲山老二一聽『新絕活』,似乎引起了他的無限妒意,立即撤出劍來,大喝一聲,和老大同時向蘭香姬攻去!蔣梅馨看得嬌哼一聲,十分生氣,但藍天鵬卻僅經了蜜眉頭,並未有所行動,因為他深信蘭香姬足可應付曆山兄弟兩人。這時,三人三劍,已在那片草地上,激烈的打起來。

『厲山雙魔』宛如兩隻餓虎,咬牙切齒,瘋狂前撲,蘭香姬則矯若游龍,力拒雙魔,一柄劍濺滿了森森劍氣。但見寒光飛舞,精芒電掣,匹練翻滾,劍氣森森,三柄劍纏在一起,真是光華耀眼,劍鋒如林。聲勢著實驚人。三人前撲後退,騰縱旋飛。眨眼已是十多照面,依然是勝負不分。

藍天鵬看得一雙劍眉愈蹙愈緊了,心中十分迷惑,照蘭香姬的招式,應該早將『厲山雙魔』

削頭斷臂,但她偏偏必要時,又旋身換位。尤其令他藍天鵬不解的是,有時一招詭異劍式,卻反復施展兩三次,明明可致對方于死地,偏偏又適可而止。轉眼之間,又是十多個照面,依然是不分勝負,而且,蘭香姬似有漸趨劣之勢。

神色愈來愈焦急的蔣梅馨,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向著『九環刀』低聲說:「爹,蘭姑娘有些不支了。」

『九環刀』雖然看出蘭香姬並未全力對付『厲山雙魔』,但他只是迷惑,而鬧不清為什麼,這時見愛女焦急的提醒他眼助陣,只得凝重的說:「爹知道,再看幾招再說,他們是親戚,蘭姑娘也許有什麼顧忌?」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恍然似有所悟,但他對蘭香姬的反復演習奇奧絕學而不用到老處,卻仍猜不透她是何意思。如果說是因親戚關係,而不願殺『厲山雙魔』。大可劃破他們的衣衫,甚或擊飛他們的兵刃,削掉他們一隻耳朵。

更令藍天鵬不解的是,蘭香姬既然斬斷老大的發石在前,卻不忍再懲老二於後,莫非她與厲山老二的感情較深不成?繼而一想,恍然大悟,看蘭香姬的反復施展絕招的情形,顯然是有意借機傳授『厲山雙魔』的奇奧劍法,『厲山雙魔』的品格性情,他藍天鵬已看了清楚,萬一再被這兩個惡人學去的絕學,那還了得?

心念未畢。已聽身後的蔣梅馨,倔強的說:「蘭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看著她被人欺負。」說罷,繞過老父,這自走到仔細觀戰的藍天鵬身側,強自謙和的說:「藍少谷主,可否把劍借我一用?」

藍天鵬一愣,同時轉首,這才發現蔣梅馨換衣時已將兵刃留在家內,一旁的『九環刀』早沉聲阻止說:「馨兒,不可胡鬧。」

蔣梅馨卻生氣的說:「蘭姑娘久戰不下,漸感力乏,你們卻看著『厲山雙魔』兩個人欺負她呀。」

『九環刀』只得焦急的說:「你還沒有觀戰經驗,再說,你用的是刀怎可用劍……」話未說完,厲山老大已猙獰怨毒的說:「姓蔣的小妮子你別回在那裏挑撥是非,大爺殺了蘭香姬,也饒不了你們了。」

藍天鵬一聽,頓時大怒,這兩個無恥之徒,萬萬留他們不得,如果蘭香姬放走了『厲山雙魔』,不但為武林留下兩個惡人,也為了『九環刀』父女帶來無窮的後患。心念已定,不由剔眉怒聲說:「你們這兩個無恥之徒,蘭姑娘手下留情,有意放你們一條生路,想不到等執迷不悟,尚逞口舌之能……」

話未說這無,曆山老大已一面戰鬥,一面厲聲說:「姓藍的小輩,你也別在那裏多嘴,稍時看大爺活剝你的皮。」

藍天鵬一聽。殺機倏起,大喝一聲:「蘭姑娘請退下去。」去字出口,衫袖微拂,未見如何作勢,身形已到了草地上。也就在藍天鵬身前進的同時,蘭香姬一招『鳳展雙翅』,同時一聲嬌叱,分將『厲山雙魔』擊退,自己也飛身退出圈外。

『厲山雙魔』被蘭香姬一劍逼遲,心中愈加怒不可抑,兩人停身橫劍,一見藍天鵬立身不遠,不由厲說:「姓藍的小輩,別以為你的輕功不錯,便自以為了得,今夜大爺二爺如不將你挖眼割鼻活剝皮,今後江湖上算沒有我們兄弟這號人物。」

藍天鵬俊面帶煞,冷冷一笑說:「片刻之後,江湖上便沒有你們這兩個無恥之徒了,還談什麼今後?」

『厲山雙魔』聽得飛眉瞪眼,渾身只科,不由用劍指著藍天鵬,恨聲說:「你小子快亮劍……快亮劍……」

藍天鵬傲然一笑,說:「對付你們這兩個無名小卒,何須撤劍,僅我這雙向掌足夠了。」『九環刀』父女一聽,面色同時一變,脫口一聲驚啊,不禁愣了。一旁的蘭香姬,也驚得花容花色,脫口急聲說:「藍世兄你?」

話未說完,厲山老大已厲海一聲道:「好狂妄的小輩,看大爺宰了你了。」厲噪聲中,飛身前撲,手中長劍,振腕向藍天鵬窩刺去。

蘭香姬一見,只得改口關切的說:「藍世兄小心。」心字方自出口,曆山老大的招式已經用實。只見藍天鵬身形一旋,為臂手伸,一門已到了曆山老大身後,右臂向下一滑,五指已將厲山老大的後頸扣住。緊接著,大喝一聲:「去吧。」

吧字出口,右掌一繞,已將厲山老大身體扭了一個半轉,猛推而出。厲山老大,身形踉蹌,悶哼一聲,直向數尺外的一座殘碑猛衝!老二一見,大吃一驚,一聲驚呼,飛身前撲,伸臂將老大攔住。蘭香姬和蔣梅馨看得一呆,『九環刀』則脫口喝了聲『好』。

藍天鵬立即國注『厲山雙魔』,剔眉沉聲說:「在下看在蘭姑娘的份上,饒你兩人不死,給你們一個自新機會,如果依然故我,無惡不作、再遇到在下,定然不會輕易放過。」

說話之間,曆山老大已定了定神,怨毒的望著藍天鵝,恨聲說:「我和蘭妹妹,原是一對劍俠情侶,你小子卻仗著一張小白臉,橫刀奪愛……」

已氣得渾身生抖的蘭香姬,不由怒聲說:「你真是無恥至極,那個和你是情侶……」

厲山老大看也不看蘭香姬,轉首望著老二,滿臉怨毒的說:「老二,今天非得殺了這小子,我們拼了。」了字出口,兩兄弟同是恨恨的點了點頭,仗劍向左右散開。

藍天鵬二見立即冷冷一笑說:「你兩人自己找死,可也怨不得在下心狠了。」

厲山老大,厲喝一聲:「放你的屁,咱們看看誰狠。」厲喝聲中,飛身前撲,老二也一聲不吭,挺劍直刺,兄弟倆形成夾攻之勢!藍天鵬自然不敢大意,就在『厲山雙魔』飛身前撲的同時,已閃身展開奇絕的身法,亮影閃處立即幻起五六個藍天鵬。

一等厲山老大攻至,反手一掌,猛擊老大的後腦,『叭』的一聲脆響,同時一聲悶哼,腦漿四濺,蓋骨橫飛中,厲山老大的屍體,已一頭栽在地上。緊接著,藍天鵬的右掌順勢一揮,又猛擊厲山老二的耳門,又是一脆響和悶哼,厲山老二的身軀猛的一斜,隨著飛濺的腦漿蓋骨,倒進一個廢墳破棺內。

藍滅鵬以詭異的『身法步』,配合著剛猛無匹的『金剛掌』僅僅一個比合,兩個照面,便將兩個橫行霸道雙魔的厲山兩兄弟劈死掌下,這的確令『九環刀』父女驚呆了。蘭香姬只知道藍天鵬繼承了『銀衫劍客』的衣劍,僅劍法無敵,也許在劍術的精奧上,還不如自己。如今,藍天鵬非但徒手可敵厲山兄弟,而且在一兩個照面中,便將兩人擊斃,藍天鵬的武功實在遠非她蘭香姬可比。心念末畢,藍天鵬已向她拱手歉聲說:「在下念這兩人不可留,所以才……」

蘭香姬,聽藍天鵬自稱『在下』,芳心不由一沉,不自覺的脫口道:「我姓名倒置,是因為我著裝之故,可說是迫不得已。我娘與令姑母『銀空藍燕』藍亦蘭女俠的情如姊妹,卻是事實。」

藍天鵬俊面一紅,是以未待蘭香姬話完,趕緊歉聲說:「姊姊責備的極是,小弟今後注意就是。」一聲『姊姊』,喊得蘭香姬哀怨全消,不自覺的嫣然一笑說:「我也沒有說你什麼,你何必自責呢。」

一旁的『九環刀』滿面含笑,但內心地卻憂急的走過來,抱拳說:「藍少谷主和蘭姑娘,都是武林著名的世家,交情當然不假,呼姊稱弟,自然也是應該的事。」說著,低頭看了一眼『厲山雙魔』的兩具屍體,有些憂急的說:「除去這兩個禍害,當然應該,不過三清觀觀主『格峰』

道人前來向老朽察問『厲山雙魔』的行蹤時……」

藍天鵬一聽,立即接口道:「前輩就將實情告訴他好了,就說晚輩……」話未說完,『九環刀』已急忙搖頭說:「藍少谷主不要誤會,老朽不是這個意思,時下崆峒派知道了……」

蘭香姬立即否定說:「厲山兄弟只是和『玉虛上人』的俗家有些親戚關係,他們兩人根本不是崆峒派的弟子門人,前輩不必為這些擔心。」

『九環刀』立即焦急的解釋說:「不是為了我,我是擔心藍少谷主,行道江湖,必然受到崆峒派的追擊和報復,也許以此為藉口。」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那樣再好也沒有了,就是他們不來找我,過些時日,我還要找他們呢?」

『九環刀』一聽,劍時無話可說,但他的老臉上,卻充滿了憂鬱!蘭香姬無可奈何的看了了眼藍天鵬,似是不便說什麼,只得望著『九環刀』,謙和的說:「前輩可派兩個心腹僕人,就將他們兩個人埋在此地,如果『松峰』前來查問後山兄弟的行蹤,前輩就說他們和晚輩一起走了。」

『九環刀』又關切的問:「萬一『松峰』同起姑娘的行蹤呢?」

蘭香姬略微沉吟說:「前輩就告訴他說,前輩已去了仙居。」

藍天鵬聽得一愣,不由驚異的問:「怎麼?姊姊不會括蒼了?」

蘭香姬雙頰一紅,郝然一笑說:「現在不能隨你去了。」恰在這時,樹林方向已奔來一人。

藍天鵬等人同時轉首,蔣梅馨卻脫口說:「那是蔣勝。」

『九環刀』一聽,立即迎了過去。蘭香姬知『九環刀』是命蔣勝去叫心腹僕人,趁機和聲說:「請前輩命蔣勝將晚輩兩人的馬匹一併拉來。」

『九環刀』聞聲止步,不由回頭挽留說:「兩位在捨下暫歇半宵,天明再也不遲啊?」蔣梅馨也一臉依依地望著藍天鵬。

藍天鵬覺得待辦的事仍多,因而謙聲說:「晚輩等實有急事待理,還是改日再來打攏吧。」

說話之間,神情惶慌的蔣勝已來至近前。

『九環刀』只得轉首望蔣勝,吩咐說:「你快去把蔣雄、蔣傑兩人找來,把這兩具屍體就地掩埋,並將藍少谷主兩人的座馬備好,一併拉來,快,快去快來。」

蔣勝緊張的看一眼廢墳間的兩具屍體,恭聲應了個是,轉身如飛奔去。『九環刀』一等蔣勝離去,立即提著眼前幾塊殘碑破石說:「大家先坐下來歇歇吧。」

於是,四人分坐在四塊殘石上。『九環刀』一等藍天鵬和蘭香姬坐好,立即歎了口氣,說:「方才聽厲山兄弟直呼蘭姑娘表妹,想必你們的親戚並不太遠。」

蘭香姬一聽,先覷目看了一眼藍天鵬,才黯然說:「厲山兄弟兩人和晚輩之間根本沒有親戚關係,他們兩人原系我大堂兄的遠門表親。而我大堂兄『玉虛上人』,則是我二祖父大伯父的長子,厲山兄弟十一、二歲時,先喪父,繼亡母,老大叫英傑,老二叫漢傑……」

『九環刀』一聽,立即慨然一歎說:「名字都是好名字,但他們的所作所為,卻令人惋惜。」

蘭香姬凝重的正色道:「在他們初來我二祖父家時,倒也循規蹈矩,那年大堂大回家,看到兩兄弟資質不俗,便要求二祖父將他們帶走了。」

藍天鵬對『厲山雙魔』的身世毫不感興趣,他關心的是蘭香姬在『玉虛上人』處學劍的事,是以,一等蘭香姬話落,立即插言問:「姊姊,是何時開始在『玉虛上人』處學劍的?」

蘭香姬對這個問題,向來不答復任何人的,但是,藍天鵬的那聲『姊姊』,喊得她芳心甜甜的,不得不婉轉的說:「我被我『大堂哥』帶去崆峒山,是在厲山兄弟之後,但也是在我去後的不久他們兩人就被『大堂哥』驅逐下山了……」

『九環刀』老經世故的呵呵一笑,說:「他們的被逐下山,想必也是因姑娘的前去而引起的吧?」

蘭香姬被說得雙頰一紅,但卻感慨的說:「大堂哥』在我前去之前,已對他們的品行不滿常加告誡,而且,也早已停止了親自授劍……」話未說完,正西樹林內突然傳來一聲馬嘶。藍天鵬等人聞聲立聲,轉首一看,只見三個人拉著兩匹馬,連走帶跑的奔過來。『九環刀』首先說:「是蔣勝他們來了。」

蔣梅馨不由黯然說:「蘭姑娘和藍少主不再多待幾個時辰了?」

蘭香姬默然望著蔣梅馨,強自一笑說:「我們留在此無益……」

蔣梅馨望著藍天鵬俊面含情脈脈地道:「蘭姐姐和藍大哥一定要再來玩啊。」

藍天鵬答應一聲,和蘭香姬同時道:「保重,後會有期。」

離開之後,蘭香姬笑著道:「弟弟,你的豔福不淺啊,蔣梅馨姑娘好像已經喜歡上你了。你沒看人家一臉依依,要是我,還真捨不得走呢。」

藍天鵬臉紅道:「姊姊別笑話我了。」

蘭香姬轉移話題道:「弟弟,我看那白姓少年很可能是『金線無影』。」

藍天鵬回想『呂祖觀』外的河灘上,追趕『金線無影』,以及在城南湖上所遇的種種情形,的確有許多可疑之處。心念間。又聽蘭香姬繼續說:「姊姊懷疑她是『金線無影』的最大根據,是她的劍術,絕不在姐姐之下。」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立即頷首說:「小弟雖然沒見過她的劍術。但去親眼看到她驚人的內力。」

蘭香姬接口說,「不錯。嚴七叔和她交手,僅兩個回會便被她用掌震出圈外,這當然是她掌下留情。姐姐要和她較量劍術,她卻借用『雙劍飄紅』背後纏著金絲劍穗的那一柄……」

藍天鵬很關心兩人的較量結果,因而關切的插言問:「結果怎樣?」

蘭香姬黯然一歎說:「在表面上看,我和她是半斤八兩。實則她的劍技要比我強。」

藍天鵬一聽,趕緊寬慰說:「這也未必,因為較量試招,大都有所顧忌,不便盡展所能,一旦放手打起來,也許她不如你。」

蘭香姬強自一笑說:「這是你故意安慰我,但姊姊心裏明白。我原先決定和你同去括蒼山的目的,就是要證實一下那位姓白的女子,是不是就是『金線無影』。據傳說她在括蒼山『龍鳳會』

總壇,一年四季,黑夜白天,都穿著她那襲特製的金氅……」

藍天鵬立即不解的問:「如果她穿著大氅迎接我們,姊姊怎知她就是那個偽裝的白姓少年?」

藍天鵬立即解釋說:「你不是要和她比劍嗎?姊姊可在你們比劍時,根據她的劍式,便可證實她是不是那個偽裝白姓少年的女子。」

藍天鵬一聽,立即正色說:「是呀,那姊姊為何又不去了呢?」

蘭香姬搖搖頭說:「我曾仔細的想了一番,姊姊和你前去,反而諸多不便,也許會影響你的安全。」

藍天鵬聽得一愣,不由脫口說:「會有這等嚴重?」

蘭香姬黯然一笑說:「鵬弟弟,你現在還年青,有很多事,必須要長時間去,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姊姊的不去是對的。」藍天鵬想了想,還是想不出蘭香姬和他一同前去『龍鳳會』會有什麼不利。只得改變話題說:「那麼姊姊找到嚴七叔後,要去哪里?」

蘭香姬黯然說:「我想去找我『大堂哥』,繼續學劍,經過和那個偽裝白姓少年的女子比劍後,再看了你一兩個照面便徒手掌斃了厲山兄弟兩人,我自覺我的劍術還不如你們……」

藍天鵬一聽,不由笑著說:「姊姊怎知你的劍術還不如我?我們又沒有較量過?」

蘭香姬黯然說:「在天臺山下的樹林內,我的確沒有這種想法,但我看了你閃避厲山兄弟的劍式和對他們的攻擊,我知道,我在你的劍下,也很難走過三招……」

藍天鵬趕是正色說:「姊姊你也太誇獎我了,我哪有那等本事。」

蘭香姬黯然搖搖頭說:「你不必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仍要去我『大堂哥』處繼續學劍的。」

藍天鵬聽得劍眉一壤,不由迷惑的說:「玉虛上人』不是將所有的劍式都傳授給姊姊了嗎?」

蘭香姬搖搖頭說:「沒有,大堂兄還留了三招救命絕學未傳……」

藍天鵬驚異的『咦』了一聲,不由迷惑的問:「為什麼呢?」

蘭香姬解釋說:「大堂哥認為,姊姊學的劍式,足夠應付時下第一流的用劍高手了。除非有人勝過我,否則,他認為救命三招不必學。」

藍天鵬方才在蘭香姬與『厲山雙魔』交手時,已默記了她施展的玄奧劍式,共有七式的,如果還有三招救命絕招來傳,『玉虛上人』撿到的那本『廣成子』手著的劍式秘芨想必共有十個劍式。心念未畢,右頰一涼,夜空中突然滴下了兩滴小雨點。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脫口說:「姊姊,快下雨了。」

蘭香姬自然也感到大雨即將來臨的氣氛,於是,看了一眼烏黑的夜空,舉手一指前方急聲說道:「我和嚴七叔前天經過前面樹林時,林中似乎有座小廟,我們先到那裏躲一躲。」

於是,兩人一聲輕喝,急抖絲細,雙足尚未去促馬腹,兩馬已放開四蹄,疾馳如飛,直向數裏外的那片橫亙官道上的樹林馳去。剛剛馳進樹林,雨點已急聚前灑下來。蘭香姬急忙遊目一看,舉手一指路右,急聲說:「鵬弟弟,那座小廟好像在這一邊。」

藍天鵬急援馬頭,凝目一看,數十丈外果然有一幢屋影,但沒有燈光透出。急急馳至近前一看,竟是一座破廟,到了此刻,大雨如注而下,已無選擇餘地,藍天鵬立即大聲說:「姊姊小心。」

說話之間提韁縱馬,一陣『克呼』聲響,馬蹄踏著破磚殘瓦,直奔廊下。藍天鵬奔至郎下,飛身下馬,慌急間,本能的拉住蘭香姬的馬頭,並伸出一手相扶。蘭香姬也未介意,座馬一停,本能的握住藍天鵬舉起的右手甩蹬躍下馬來。想是蘭香姬的玉手細膩柔美,藍天鵬驟然驚覺,如經電觸,渾身一戰。蘭香姬芳心急跳,玉頰發燒,覷目一看,發現鵬弟弟微張著朱口,玉面通紅。

於是,一低頭,當先走進門內。

藍天鵬急步跟了進去,蘭香姬低著頭,輕輕彈拂藍衫上的雨珠,由她的不安神情上看,顯然她的雙頰上仍佈滿了紅暈。藍天鵬愣愣的望著蘭香姬,看看兩人的衣衫已經濕了。雨愈下愈大了,門外廊簷下的兩匹馬,已開始發出不安的低嘶。一陣沉默,微微低頭的蘭香姬,目光滯呆的望著窗口,顯然仍在想著方才偶然扶手的事。在這一刹那,藍天鵬突然覺得兩人間的距離拉遠了,但在心靈上的距離,似乎又比在途中更近了,因而,訕訕的說:「姊姊,我們該聽蔣莊主的勸告。」

話剛開口,蘭香姬已似一種深情寬慰的目光望著他,柔聲道:「過去的事,還是不要再提它吧。」

藍天鵬自然聽出這是蘭香姬一語雙關之意,只得改變話題問:「姊姊此番前去崆峒,不知何時可下山?」

蘭香姬見藍天鵬如此問,顯然有意向她預訂約期,因而,重新抬起頭來,深情的看了藍天鵬一眼,黯然說:「這要看『大堂哥』的意思,他如果不授我救命三絕招,我一輩子也不下山了。」

藍天鵬一聽,只得寬慰說:「姊姊如將實情相告,我想『玉虛上人』一定會傳授的。」

略微沉默,蘭香姬突然抬頭問:「鵬弟弟,你一定要去找『金線無影』比劍?」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頷首說:「當然,我一定要揭開她的真面目,公諸於世。」

蘭香姬略微沉吟,突然鄭重的問:「鵬弟弟,姊姊有句話問你,但你必須真實的答復我。」

藍天鵬略顯遲疑的說:「只要小弟能公然答復的,小弟一定真實的告訴你。」

蘭香姬以凝重的目光望著藍天鵬,關切的問:「鵬弟弟,姊姊在墓地和厲山兄弟交手時,其中有幾個劍式是較具威力的?或是與其他劍式不同的?」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如果小弟沒有看錯,應該是七個劍式,而其中反復施展三次的兩把其中較具威力的兩招。」

蘭香姬聽得心中一驚,暗贊藍天鵬好銳利的眼力,但對最具威力的兩招,卻說成較具威力,心中不禁有氣,因而有些不悅的問:「你自覺姊姊的七個劍式,和你繼承『銀衫劍客』的劍式相比擬,誰的劍式精奧,誰的劍式較具威力?」

藍天鵬沒想到蘭香姬有此一問,頓時語塞不知如何答對!蘭香姬見藍天鵬尷尬不語,只得強自一笑,鼓勵說:「你儘管說,姊姊決不會怪你。」

但是,藍天鵬依然不安的問了一句:「姊姊真的不生氣?」

蘭香姬立即正色說:「當然不生氣。」

藍天鵬想了想,還是風趣婉轉的說:「如果我沒看姊姊和曆山兄弟交手,我們可能分不出勝負,假設姊姊再學會了救命三絕招,那小弟恐怕只有俯首稱臣的份了。」

蘭香姬一聽,不由脫口笑著說:「你真壞,可是怕說了實話姊姊會生氣?」

藍天鵬只得正色說:「小弟說的是真話,最後的救命三絕招,大都是一代劍快畢生心血之結晶,非到生死榮辱的是要關頭絕不使用。說不定『玉虛上人』未傳的三絕招,是集所有劍法之精華,否則,便不必稱為『救命三絕招』了。」

蘭香姬深覺有理,因而也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回山重新學劍上,想到興奮處,心裏自然高興,是以,深情的味了藍天鵬一眼,含笑嚷聲說:「沒想到你的嘴這麼會說話。」

藍天鵬見蘭香姬高興的笑了,因而也笑著說:「這是一定的道理,人人都知道嘛。」

蘭香姬一等藍天鵬話落,立即又正色問:「姊姊問你一句正經話,假設『金線無影』的劍術比姊姊略高一籌,你有沒有戰勝她的把握。」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那當然沒問題。」

蘭香姬一聽,雙頰同時一紅,雖然明知自己的劍法不如藍天鵬的高明,但卻不願聽他如此爽宜的答復。繼而想到未來的種種問題和目的,卻又明媚的一笑問:「你要知道『金線無影』為什麼不叫『金鳳幫』或者是『天道會』嗎?」

藍天鵬不知道蘭香姬的問話用意,只得迷惑的搖搖頭。蘭香姬冷冷一笑說:「姊姊告訴你,她就是準備一旦找到一個武功比她高的男士,她就將,『龍鳳會』的龍頭寶座讓位……」

藍天鵬一聽,更加不解,不由插言問:「這又是為什麼?」

蘭香姬見藍天鵬不懂,不由嗔聲說:「龍和鳳相會了,自然合而為一,當然應該由『龍』來主持全會事務,顧名思意也可想像得出,否則,為何稱它為『龍鳳會』?」

藍天鵬聽罷,這才恍然想起,不由笑著說:「難怪姊姊擔心我會坐了括蒼山的山大王,原來如此呀。」

蘭香姬被藍天鵬說破心事,不由滿面緋紅,但她仍嬌羞的問:「你可是動了覬覦龍頭寶座之心?」

藍天鵬立即正色說:「小弟怎麼會呢?」

蘭香姬深怕藍天鵬笑她道,不便再說什麼,只得改變話題,正色問:「鵬弟弟,你去括蒼山辦完了事,還要去哪里?」

藍天鵬毫不思索的說:「要辦的事很多,殺父害師之仇,焚莊毀家恨……」

蘭香姬立即寬慰說:「鵬弟弟,你儘管放心去找殺父仇人,有關『黑手三郎』那賊,由姊姊負責……」

藍天鵬一聽,立即剔眉沉聲說:「不,姊姊不必為小弟煩神,我自會去找『玉虛上人』要人,不怕他不將『黑手三郎』活活的交出來。」

蘭香姬一聽,不由面色大變,激動的伸手握住藍天鵬的雙臂,惶急的顫聲說:「不,鵬弟弟,你不能這樣作。」

藍天鵬被蘭香姬激動驟變的神情鬧得一愣,不由望著明目中充滿焦急的蘭香姬,迷惑的問:「為什麼?我不向他要人,難道要我跑遍大江南北,殺遍所有崆峒派的分堂道觀和門人?」

說話之間,蘭香姬的香腮上,突然滾下兩滾淚珠,她幾近哀求的說:「鵬弟弟,請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那樣作,我保證將『黑手三郎』活生生的交給你,任由你帶去令師的墓前去活祭。」

藍天鵬見蘭香姬如此傷心,只得以武林大局為前提,鄭重的說:「姊姊應當知道,『玉虛上人』野心勃勃,意圖稱霸武林,如不是阻止,不出半年,整個中原必被他鬧得遍地腥風血雨。」

蘭香姬一聽,立即頷首泣聲說:「這一點我比你清楚,但這並不完全是他的錯,都是『了塵』

等人,從中蠱惑,使他愈沉溺愈深。姊姊此番回山學劍,真正的目的還是趁機勸『大堂哥』放棄與中原各派為敵的決心,希望你給我兩個月的期限。」

藍天鵬見蘭香姬握他臂上的雙手,愈握愈緊,只得頷首說:「好吧,在兩個月的期限內,小弟絕不去找『玉虛上人』,但他必須以實際行動表現給武林看,解散所有網羅的黑道高手,停止各地籌備設壇的行動。」

蘭香姬一聽,不由鬆開了藍天鵬的雙臂,驚異的說:「鵬弟弟,你完全會錯我的意思,姊姊此番回去,對『大堂哥』的勸解,必須耐心等待機會。像你提出的這些條件,好似戰勝者對他的俘虜,以『大堂哥』的孤傲個性,他焉肯接受。」

藍天鵬聽得一愣,不由迷惑的問:「姊姊不要我前去找『玉虛上人』的意思?」

蘭香姬見問,頓感語塞,仍掛著淚珠的香腮,突然升上兩片紅暈,久久,才遲疑的說:「我只希望你不要找『大堂哥』比劍,不要和他為敵,活捉『黑手三郎』,由我和嚴七叔,為了將來……為了將來……」說至此處,突然說不下去了。藍天鵬則迷惑的望著她,一直等她說下去。

蘭香姬又看了藍天鵬一眼,終於吞吞吐吐的說:「你已經知道,『大堂哥』對我,十分愛護,對我的期望也很高,我們可以勸他放棄稱霸武林的雄心。揭破『了塵』等人的陰謀,但我們不能和他作對,使他的名譽受損,更不能令他傷心。」

藍天鵬雖然聽出蘭香姬一口一個我們,但他直覺的想到是指他和蘭香姬要協力勸服『玉虛上人』,蘭香姬自小即受『玉虛上人』的照顧和栽培,雖然名義上是『大堂哥』,但實際上如親師,對『玉虛上人』的前途和聲譽,自然倍加關切。想想方才自己提出的條件,的確有些幼稚可笑月使各大門派的掌門人,聯合提出那些要求孤傲成性的『玉虛上人』能否接受尚未可知,何況自己是二個未學後進,名不見經傳的小夥子呢?心念方畢,蘭香姬已柔聲關切的問:「鵬弟弟,姊姊說的話你可想通了?」

藍天鵬根本不知道蘭香姬的真正用意和居心,是以毫不遲疑的說:「姊姊說的極是,小弟還年幼,有時說話……」

話未說完,蘭香姬已興奮的說:「這麼說,你完全同意姊姊去做了?」

藍天鵬毫未思考的笑著說:「當然。」

蘭香姬一聽,真有無法抑制的興奮,她不禁有些激動的說:「就這麼辦,姊姊回去的第一件事是要『大堂哥』下令將『黑手三郎』解往崆峒山。第二件事就是安排你和『大堂哥』見面……」

藍天鵬覺得兵不血刃便將殺師仇人逮住,總比自己東訪西找,到處起衝突來得要好,再說,即使不願殺人,但總免不了有失手的時候。其次,能和蘭香姬兩人合力說服『玉虛上人』,清除掉崆峒派的好戰份子,而挽救武林一場浩劫,也是一件可喜之事。這時一聽蘭香姬要他和『玉虛上人』會面,不由關切的問:「姊姊走後,我們怎麼聯絡呢?」

蘭香姬略微沉吟說:「這樣好了,下個月的十五日,我讓嚴七叔在黃鶴樓上等你,碰上面就領你前去,待你們到達腔崛山,我那邊的一切事務也準備好了。」

藍天鵬一心想的是前去說明『玉虛上人』,是以也未加深思,順口笑著說:「就這麼辦,小弟希望能在嚴七叔口裏聽到佳音。」

蘭香姬聽了藍天鵬的話,有著無比的興奮,恨不得時光飛逝,馬上就到了和藍天鵬約定前去峻們之日。藍天鵬看看外面,雨下得更大,當下道:「姊姊,雨越下越大,看來今晚咱們要在這兒過了。我來生火,姊姊到後面將濕衣換下吧。」

蘭香姬『嗯』了一聲,自去後面換衣服,藍天鵬找了些木材,生起火,然後從包袱中找出一塊布,又在地上鋪了些乾草,將布鋪在乾草之上。後面傳來『唏唏簌簌』的聲音,顯然蘭香姬正在換衣服,藍天鵬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幅美女換衣圖。突然,蘭香姬發出一聲尖叫,藍天鵬以為發生了什麼意外,直沖到後面。蘭香姬直撲入他懷裏,聲音都有些顫抖:「有老鼠……」

藍天鵬不禁有些好笑,手一揮,兩隻老鼠到閻王那裏報到去了,藍天鵬笑道:「好了,老鼠已經死了。」說話的同時,低頭望向懷中的蘭香姬,『啊』的一聲,藍天鵬愣住了。

原來他懷中的蘭香姬只穿了褻衣:雪白肌膚賽膠月,緊身兜內雙峰挺,欲撐破彈出狀,下身緊貼兜片兒,包裹妙處,豁然凸脈凹谷盡呈眼簾。藍天鵬已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此情此景,哪里能忍得住,雙臂一緊,已經將蘭香姬緊緊地貼住自己,頭一低,已吻住了那誘人的櫻桃小嘴。蘭香姬初嘗妙品,滿口瓊漿玉液,貪婪吮食。藍天鵬急不可待地除去兩人身上的障礙,蘭香姬腦海一片空白,任由他為所欲為。

蘭香姬如半壁赤裸美玉呈現眼簾肌膚脂滑,泛著膚采媲美膠月,壁玉無瑕美不勝收。修長玉腿股骨均勻,深梨鳳臍含羞,似笑迷人,下方一片芳草萋萋掩映之間,微突兩道桃紅山脈活腴。

桃源谷口那顆粉嫩小花苞,如綻展迎春的蓓蕾,豔紅欲滴,昂視下方那一線洞天,約寸許山溝,已然春水盈滿,尚兀自涔涔泌出股間。

藍天鵬右手輕撫雪白肌膚,不舍乳峰,輕握緩擠,指縫夾著那峰頂嬌嫩蓓書,瞬間抖擻堅挺,似要綻放。順沿而下,滑過平坦小腹,食指輕觸梨渦鳳眼,柔撫打轉。蘭香姬那禁得起愛神如此垂顧,已經興奮得渾身酥爽,擺動抽搐不已。

蘭香姬在藍天鵬懷裏掙扎呻吟著。蘭香姬的臉,紅的像紅柿子一般。蘭香姬的呼汲,是愈來愈急,短而又急促。藍天鵬緩緩的低下頭,含咬著那如葡萄般的乳頭,藍天鵬的雙手也開始在蘭香姬的陰戶扣弄。蘭香姬的淫水就像撒尿般的流下,順著大腿流個不停。很自然的,蘭香姬慢慢的倒在地上的布上,藍天鵬仔細的看著她的胴體。

她那一對又白又美又挺的乳房,直像山林中的竹筍。她那櫻桃似的小口,菱角線條分明,充滿了嫵媚的倔傲,嫵媚而又熱情,一身又白又嫩的肌膚,玲瓏適中的身材,大腿底部那一片的三角地帶,毛茸茸的陰毛,覆蓋下一道肉縫,春蔥似的大腿和那迷人的細腰,在在的充滿了性感,又充滿迷人的娓力。

看到這裏,藍天鵬不禁的猛咽口水,大寶貝脹的幾乎快爆炸了,輕輕的分開她的雙腿,中間露出了一顆鮮紅的門縫。芳草萋萋之中,狹谷乍現,兩扇桃紅花瓣含羞待啟,輕撥芳草,尋探幽谷,見桃花源谷內如春雨澆淋,春潮潺潺,狹谷上方兩道山脈連接之處,又有一顆春蕾,已逢甘露滋潤,鮮豔欲滴。藍天鵬實在無法忍受,伸出一手,在她那充滿魔力的三角洲,溫柔地撫摸起來。

「弟弟……小穴好癢哦……弟弟……小穴癢死了……嗯……」

此時的蘭香姬,有如一隻待宰的美羊,不停的哀嚎,不停的呻吟,一副求助無門的樣子。而藍天鵬呢!全身炙燙髮熱,欲火就像渤情素的燃燒了整個人。藍天鵬壓住了蘭香姬,壓在她那美麗動人的胴體上。藍天鵬準備好好享受這末經人事的世外桃源。

蘭香姬媚眼微睜,看到了藍天鵬的大寶貝,不由呻吟道:「弟弟,姐姐怕……」

耳邊聽見藍天鵬甜蜜憐惜的聲音:「姊姊,莫怕,我會輕風飄渡玉門關……」

蘭香姬的小穴,早已禁不住欲火春情的刺激,淫水像黃河氾濫似的,不時的向外汨汨的流出,那兩片陰唇一張一合的蠕動,似乎想含住什麼。陰蒂更因為淫水的侵潤,春火的燎原,顯得更加的鮮紅,而又奪目。大寶貝頂上了她的小穴,可是它不急著進去。只是在她陰戶中間,陰蒂上來回磨擦。大寶貝的磨擦,更把蘭香姬弄的嬌軀一陣猛頓,陰戶拚命的往上頂。磨得她更是需要,更是需要大寶貝的滋潤。

藍天鵬輕觸一下春蕾,蘭香姬就呻吟顫動一下,兩脈狹谷如帶雨春花綻放,徐徐開啟。藍天鵬身體往下滑了一點,大寶貝頭對著陰戶洞口,略一用力,頂力進去。熾熾陽剛罡氣炙熱,充塞得蘭香姬玉洞飽滿,藍天鵬的寶貝,才進末二寸左右,便聽到蘭香姬嬌吟。

「痛……痛呀……小穴好痛……弟弟……慢點……」

「弟弟……小穴痛得受不了……弟弟……」

藍天鵬看著蘭香姬,只見她眼角痛得流出了淚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藍天鵬按住大寶貝不動,運起丹田之力,讓大寶貝在小穴活動,跳動,輕輕的抖動著大寶貝。吻!吻著她的耳根,脖子,額頭,她的嘴,並用手輕揉著她的敏感乳房。過了好一會兒,蘭香姬的臉色由白到紅,櫻桃小口更是微微張開。藍天鵬感覺到她的小穴,似乎是往上頂了兩下。

「弟弟……嗯……小穴現在比較不會痛……你再幹一下試試看……」她的手,環抱在藍天鵬的臀部,彷佛暗示藍天鵬用力幹進去。大寶貝藉著餘威,再一頂,突破了處女的最後一道防線,立刻頂到了花心,但是蘭香姬痛的幾乎昏過去。

「啊……痛……小穴裂開了……」

「弟弟……呵……你的寶貝太大了……小穴……裂了……」

「停……你不要動……小穴受不了……痛……」

「姊姊,你忍耐一下,等一下就會舒服的。」藍天鵬體貼地安慰著蘭香姬。

「弟弟……可是小穴痛得受不了……小穴好像脹裂了……」

「好姊姊,過一會兒,你的感覺就會不一樣。」

於是,藍天鵬輕輕的把大寶貝拉出來,在她的洞口又放回去,如此來回幾十下,蘭香姬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藍天鵬知道可以了,但是藍天鵬還是輕柔的抽插。又過了一會兒,她漸漸嘗到美味,領略到快樂。淫水比先前所流的還要多,喉嚨所發出的舒服聲,比剛才的好聽的太多了。

「啊……啊……弟弟……姊姊……嗯……姊姊下麵好癢……嗯……弟弟……弟弟……姊姊的小穴好癢……嗯……嗯……你快一點……弟弟……」

「嗯……小穴癢死了……嗯……求求你……弟弟……大力的插小穴……嗯……好弟弟……小穴不會痛了……你儘量的幹小穴吧……弟弟……」

「好姊姊……你開始舒服了是不是……」看著蘭香姬的淫浪的表情,藍天鵬知道自己的蘭姐姐已經可以適應了。於是,大寶貝每一次插到底,屁股就旋轉一下,每一次抽出來,都是整根抽出來,讓她的小穴,有著實實虛虛的感覺,讓小穴對大寶貝美感持續不斷。藍天鵬這樣的抽插小穴,更讓蘭香姬舒服不已,蕩聲連連。

「嗯……嗯……好舒服……嗯……好美……嗯……嗯……嗯……嗯……小穴爽死了……小穴美死了……嗯……弟弟……小穴好爽……嗯……姊姊好爽……嗯……」

「嗯……姊姊好爽……嗯……小穴好爽……嗯……大寶貝弟弟……嗯……姊姊痛快死了……

嗯……嗯……哦……姊姊好爽……哦……姊姊好爽好爽……哦……」

「弟弟……大寶貝幹的小穴好舒服……嗯……嗯……好寶貝……嗯……好弟弟……你太好了……嗯……」蘭香姬拋棄了矜持,肆無忌憚地呻吟著。

「滋……滋……滋……滋……」「拍滋……拍滋……拍滋……」大寶貝、小穴的碰肉聲,再加上蘭香姬的淫水聲。

「嗯……嗯……你太會幹了……嗯……好爽……嗯……」蘭香姬的淫叫聲,連綿不斷,叫的好迷人,叫的好淫蕩。她的兩隻腳,像是踢足球,不停的亂蹬,不停的亂頂。蘭香姬的表情真是美極了,春情洋溢著,在她的臉上出現了紅暈,吐氣如絲如蘭,美目微合,這種表情看了更是血脈賁張,心跳加速。

「弟弟……嗯……真美……嗯……太美了……哦……嗯……大寶貝弟弟……美……美呀……

嗯……姊姊會爽死……嗯……啊……爽……爽呀……哦……真爽……嗯……」

「弟弟……嗯……大寶貝……嗯……太爽了……嗯……太妙了……嗯……太好了……嗯……

大寶貝弟弟……你幹的姊姊太美了……嗯……」

只見她一面浪叫,一面雙手緊緊的抱著藍天鵬,雙腿則高高的蹺起,她的臀部更是極力的配合迎湊大寶貝的抽插。藍天鵬一見蘭香姬是如此高張淫浪,柳腰款擺,極盡各種淫蕩之能,大寶貝更是瘋狂的猛幹,如快馬加鞭,如烈火加油,狠狠的抽插,幹的山崩地裂,山河為之變色。

「啊……弟弟……快……用力的幹小穴……啊……姊姊要美死了……啊……快用力……呀…

…小穴要升天了……啊……啊……啊……弟弟……姊姊樂死了……姊姊爽死了……啊……啊……」

一股陰精激射而出,蘭香姬癱軟在地,藍天鵬還沒有泄身,將大寶貝整根提出來。

「啊。」蘭香姬沒由的叫了一聲。

「好姊姊,你怎麼了?」

「我感覺小穴好像少什麼,好空虛。」

「你剛剛的叫聲,是跟誰學的,好淫蕩啊。」

蘭香姬紅著臉,低著頭道:「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瞧不起姊姊。」

藍天鵬笑道:「我喜歡。你叫的真大聲,好像怕人家不知道你現在正在被幹穴。」

「弟弟,姊姊想小聲一點,可是就偏偏會那大聲。」

「沒關係。」

「弟弟,你剛剛沒有泄,姊姊小穴被你插的好舒服,從來沒想到過小穴被幹是那麼的爽。」

「姊姊,現在已經是弟弟的妻子,你還要和弟弟過一段很長的日子,你只要想,你的小穴癢的時候,弟弟都會給你止癢。」

「弟弟,姊姊愛你,姊姊永遠都讓你一個人插。」

藍天鵬凝視她好久,她的目光亦正視著藍天鵬,是那麼的篤定,那麼的實在。藍天鵬感動的將她抱往懷中,輕吻著她的秀髮,嗅著那少女的芬郁,以及陣陣的肉香。四唇相投,四唇相蓋,二舌交戰,二乳相交,二手相擁,二臍相對,一體兩位。兩人又交著膠合在一起,用身體煩訴心靈的共鳴,不只是肉體上相互的擁有,而且也是精神,心靈深處的共同擁有。

此時,兩人心中的那股需要又在升起,那種原始的奔放,又再度的馳騁,心靈深處的渴望,又再度產生了共嗚。蘭香姬媚眼望著藍天鵬:「弟弟,姊姊的小穴裏面好癢,好空虛,弟弟,姊姊要你。」

「好姊姊,告訴弟弟,你要什麼。」

「弟弟,你最討厭,明明知道人家癢的受不了,還要逗姊姊。」說完,在藍天鵬的大寶貝卜的彈了一下。

「姊姊的意思是說,你要它,是不是。」藍天鵬哈哈笑了幾聲,猛一翻身,把蘭香壓到身下,把大寶貝在她的陰蒂之上磨了幾下,磨得她連連鬼叫喊癢。滋,滋,滋的聲音,大寶貝整根進入了她的小穴。淺出深入,再扭轉一下屁股,讓大寶貝頭頂著花心磨,讓她爽死。蘭香姬似乎又再次嘗到滋味,口中淫叫之聲又出來了,臀部也不時向上迎合大寶貝的抽插。

「嗯……嗯……好舒服……好美……嗯……大寶貝真會插小穴……嗯……好弟弟……哦……

哦……小穴的花心美死了……嗯……哦……美死了……」

「哦……哦……好姊姊……你的小穴……美壞大寶貝了……哦……哦……」

「大寶貝弟弟……嗯……好弟弟……哦……姊姊舒服死了……嗯……嗯……嗯……哦……花心好爽……嗯……弟弟……你幹的好美……嗯……」

「好姊姊……哦……等一下……大寶貝要狠狠的幹你……哦……會狠狠的插你……會重重的幹小穴……哦……」

「哦……弟弟……小穴好痛快……哦……你大力的幹小穴吧……嗯……重重的幹小穴吧……

嗯……姊姊好舒服……嗯……」

藍天鵬將大寶貝整恨提出來,深深的歎了口氣,氣貫丹田,大寶貝在這瞬間,比平常脹了許多。『滋』的一聲,大寶貝要開始插了,非插的小穴爽到天邊不可。挺腰,送力。拍,拍,拍,好清脆肉聲。滋,滋,滋,好大的水浪聲。

「啊……啊……痛呀……小穴脹死了……啊……你的大寶貝怎麼突然漲的好大……小穴痛呀……弟弟……弟弟……你輕一點……力量小一點……小穴會受不了……啊……痛……弟弟……婀……」

「姊姊……哦……我的好姊姊……哦……好姊姊……哦……好小穴……哦……你忍耐一下……哦……忍耐一會兒……哦……哦……」

「弟弟……你幹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啊……太大力了……小穴……啊……大寶貝變得好大……啊……」

藍天鵬重重的幹,狠狠的插。小穴的淫水,被大寶貝的陵溝,一進一出掏出了不少淫水,濺得大腿內側,陰毛,周圍,都被淫水弄得注黏濕濕的,好不膩人。蘭香姬,被藍天鵬這一陣子的幹穴法,有點昏昏沈沈的,整個四仰八叉的不再亂蹬亂頂,只剩下喉嚨間的呻吟聲。

「弟弟……啊……弟弟……小穴酥麻了……啊……又酥又麻……啊……花心頂得好舒服啦……你幹穴的力量太大了……啊……」

「好姊姊……哦……哦……過一下你就會爽……哦……」

「嗯……小穴受不了……嗯……弟弟……輕一點……弟弟……嗯……」蘭香姬又開始了她的浪叫,她香臀的扭動更大,更快。

「嗯……嗯……弟弟……小穴被你幹的又舒服又痛快……嗯……嗯……大寶貝弟弟……哦……花心美死了……哦……嗯……」

「好姊姊……小穴開始舒服了嗎……哦……」

「嗯……花花心……好美……嗯……弟弟……峒……峒……小穴開始爽了……哦……小穴被幹的好爽……嗯……重重的斡……對……大力的幹……」

「嗯……嗯……小穴好痛快……弟弟……嗯……小穴好舒服……嗯……姊姊樂死了……哦……花心美死了……哦……姊姊爽死了……哦……」

「啊……弟弟……再快一點……快……弟弟……小穴要升天了……啊……弟弟……快……姊姊樂死了……啊……快……姊姊快活死了……啊……」

「好姊姊……哦……等等弟弟鵬……忍耐一下……好小穴……忍耐……哦……」

「好弟弟……啊……啊……小穴受不了……啊……小穴要出來了……啊……快……呀……弟弟……快……啊……小穴……哦……啊……升天了……啊……姊姊好爽……好……爽……哦……姊姊美死……姊姊升天了……」

「姊姊……哦……哦……啊……弟弟也要出來了……啊……出來了……啊……好穴……弟弟美死了……舒服死了……哦……哦……」

一股濃濃精液,完全澆到蘭香姬的花心,燙得蘭香姬又是一陣頭抖,一陣浪叫,哦,藍天鵬猛喘著大氣,汗像雨水般滴滴的往下來。

「姊姊,你過癮了沒有,有沒有舒服?」

「弟弟,你幹得太猛了,小穴真的受不了,弟弟,你快擦擦汗吧。」

「弟弟,我們睡吧。」

在蘭香姬的輕慰之下,藍天鵬摟住了她,呼呼大睡,睡得人事不知。早上醒來,藍天鵬看著懷裏的蘭香姬,嘴角含春,媚眼如春般的嬌豔,再看著她那一身的胴體,雪白的皮膚……。

「姊姊,起來了,天亮了。」蘭香姬醒了,想拿衣服誰知一個踉蹌,立刻喊痛。

「姊姊,你怎麼啦。」藍天鵬問道。

「姊姊的小穴有點痛,沒關係。」

「對不起,我太猛了。」

蘭香姬臉紅著道:「姊姊喜歡。」

兩人收拾妥當,吃了點東西,藍天鵬望著蘭香姬道:「姊姊,昨夜是我不好,你放心,弟弟不會辜負姊姊的厚愛的。」

蘭香姬道:「是姊姊願意的,姊姊已經是你的人了,只要你心中有姊姊就行了,姊姊也不會計較名分。」

藍天鵬感激地道:「委屈姊姊了。」

蘭香姬道:「姊姊願意。」她再看了一眼外面說道:「現在你可以去括蒼山了,我這就去找嚴七叔。」

藍天鵬還有些捨不得走,遲疑間,又聽蘭香姬熱情關切的問:「要不要姊姊陪你走一段路?」

藍天鵬感激的說:「不必了,我一個展開輕功飛馳,明天中午便可到達括蒼山麓了。」

蘭香姬一聽,不由驚異的問:「你不要馬匹?」

藍天鵬搖頭一笑說:「小弟覺得有馬匹反而誤,姊姊一定要自己保重,姊姊要不要緊。」

蘭香姬紅著臉道:「放心,姊姊沒事,你也要保重。」

「姊姊再見,小弟先走一步了。」了字出口,藍天鵬飛身縱出破屋,兩袖一拂,淩空而起,直向樹梢上飛去。

蘭香姬一見,急忙追出,同時急聲嬌呼:「鵬弟弟,別忘了共同鶴樓相會的日子。」話沒說完,藍天鵬早已走得沒了影子。但是,南方的夜空中,卻傳來藍天鵬的愉快聲音:「姊姊放心,小弟忘不了。」

※※※※※※※※※※※※※※※※※※※※※※※※※※※※※※※※※※

藍天鵬這時是何等功力,他不但覺察出『銀衫劍客』的衣衫對飛行有助益,而學劍用的『身法步』,有利於在林上踏校飛馳。這時夜風寒涼,四野無光,但他卻本能的對正南方,踏枝掠樹,疾馳如飛,身法之快,疾如電掣。

他一面飛馳,一面回想著下山後一陣串的遭遇。當他曉得藍衫美少年,就是蘭香姬裝扮的時候,他也被蘭香姬提醒,黃衫美少年白玉甫也是一個美麗絕色的少女。當然,『雙劍飄紅』金玉屏自稱是白玉甫的妻子,自然也是假的。

根據以上兩人的偽裝改扮,他自然更加懷疑歐陽紫!在他認為,歐陽紫可是一個女孩子型的男人,因為歐陽伯母是長輩,她決不會容許自己的女兒如此頑皮。但是,其中倒有一點頗令他懷疑的,那就是歐陽紫和他的妹妹,沒有同時在一起出現過,而且,歐陽夫人也沒有介紹她女兒的名字。回想一下『銀衫劍客』的自述書上,僅有女兒和弟子,並沒有說他有兒子,這的確是令人可疑的事。

繼而一想,越發覺得要疑,如果說歐陽紫就是『銀衫劍客』的弟子,而是在『銀衫劍客』死後被歐陽夫人收為義子,但歐陽紫的面貌,卻和他妹妹的相貌酷肖,這不能不令藍天鵬懷疑,歐陽紫和他妹妹,就是一個人。有了這一想法,他愈加佩服『俠丐』馬五叔,閱歷豐富,早已看出歐陽紫可能是個易初而非的女子。但是,歐陽紫為什麼要一直矇騙他呢,而歐陽夫人為何也任由女兒如此惡作劇呢?這的確令人費解。由於想到歐陽紫的女扮男裝,而一直未曾說破真像,她對『俠丐』馬五叔前去甘西的事,恐怕也不是事實。

這時想來,以繞城而過,沒有前去。問問天臺城的花子頭柳清三,而感到非常後悔,也許『俠丐』仍在天臺城等候他前去。後悔雖然後悔,但他的身形依然疾馳如飛,而且距離括蒼山愈來愈近,而離天臺卻愈拉愈遠了。由於他反復想著心事,也不知經過了多少小村大鎮,只是直覺的大地景物,在薄薄的晨霧中愈來愈看得清楚了。

小農村上人聲鼎沸,藍天鵬只得繞過而馳,這時,他已不敢再飛馳沉思,必須利用田野的遮蔽物為掩護,急急飛馳。前面隱隱傳來激流水響和喧器的人聲,藍天鵬一看,斷定前面必有河流和渡口。凝目一看,東南一裏這外,在膝膝的薄霧中,隱約現出一片大鎮店。藍天鵬一看,立即放緩腳步大步向鎮前走去。走至鎮前,已能看到河堤,同時,看到排列整齊的高聳桅杆,而喧囂的人聲,也正由那個方向傳來。

藍天鵬徑向鎮中走去,進入鎮內,僅有南北一條大街,有的已向鎮外走去,顯然是由對岸剛渡河過來的。藍天鵬就近選了一家專供早食的小鋪走了進去,裏面已坐滿了人。自己撿了一張較清潔的桌子坐下,即向一個忙著為客人送早點的夥計招了一下手,表示要吃東西。但是,那位夥計僅含笑點頭說了聲『馬上來』,依然去照顧別的客人去了。

就在這時,突然由裏面賬房小門內,匆匆走來一位灰衫中年人,向著藍天鵬一哈腰,滿面堆笑的問:「請問少俠您吃什麼?」

藍天鵬聽得一愣,因為一般店夥、酒保,跑堂的都不是這種稱呼。細而一想,心中笑了,心想,此地想必是對佩劍攜有兵器的年青人都是如此稱呼,是以,和聲說:「來碗燴餅好了。」

灰衫中年人,恭謹的應了個是,轉身向鍋勺叮噹的那間小房門走去。就在灰衫中年人走進那間小房門不久,方才藍天鵬打過招呼的夥計,卻滿面堆笑的走來了。

那夥計來至近前,向著藍天鵬一哈腰,笑著問:「爺,您吃點什麼?」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依然和聲說:「給我來一碗燴餅好了。」

夥計一聽,立即向著小房門處,扯開嗓門嚷著說:「燴餅一碗。」嚷罷,又去別的桌上招呼客人去了。藍天鵬看了這情形,頓時提高了警覺,心想,別中了歹人的道兒。但是,他卻揣不透那個灰衫中年人是何來路的人。回想他離開天臺山,除了遇到蘭香姬和嚴七,還沒與其他人結過梁子,而且,他以前的衣著已換,也不容易一來就被使煙派的人門人視破?

繼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他斷定方才那個灰衫中年人,必是『厲山雙魔』手下的爪牙。因為,只有在『天聰莊』外墓上放走的那個中年人,認得他的衣著相貌外,其他人,不可能認出來。

仔細一想,又覺不妥,『厲山雙魔』的爪牙,怎會比他藍天鵬的腳程還快?再說,他們也不會知道我會前來此地呀?藍天鵬含笑搖頭,正待說什麼,門外突然響起一聲馬嘶!同時,響起一個極為耳熟的清脆聲音:「夥計,好好喂一下馬匹。」

藍天鵬聽得星目一亮,急忙起身,定睛向門口一看,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身黃衫的白玉甫、『雙劍飄紅』金玉屏,則拉著兩匹健馬立在白玉甫身後。白玉甫的目光果然尖銳,就在門口遊目一掃,立即發現了藍天鵬,高舉著一隻纖修右手,愉快的招呼說:「藍少谷主,我們又在此相會了。」

藍天鵬一看,再想閃躲已來不及了。藍天鵬聽了蘭香姬的話,已經懷疑白玉甫就是『龍鳳會』

的女龍頭『金線無影』了,而他此刻,又正準備前往括蒼山,是以不願見他。這時白玉甫既然已先向他打了招呼,只得拱手含笑說:「玉甫兄,沒想到我們又在此地相會了。」

說話之間,白玉甫已越過了兩個桌次走至面前。只見白玉甫,神情愉快的一拱手,以較城南湖尤為真摯的聲音,清脆笑著說:「這就是千里有緣來相會呀。」

藍天鵬由於在心理上認定白玉甫是女的,所以聽了對方的話,不由俊面一紅,但他發現白玉甫反而神色自若,毫無女兒之態,又趕緊假裝關切的問:「尊夫人……」話剛開口,白玉甫隨意笑著說:「她在店外等候夥計們拉馬。」

藍天鵬舉目一看,果見有兩個夥計,已在『雙劍飄紅』的手裏將兩匹馬接過去,而『雙劍飄紅』也已穿過以驚異目光望著她的食客之間向這面走來。看了這情形,藍天鵬的確感到迷惑不解,像這等早點不吃店,夥計沒有幾人,照顧食客人手尚嫌不足,哪里還有閒人為客人拉馬?心念未定,『雙劍飄紅』已經綻笑走過來。藍天鵬一定心神,趕緊拱手含笑說:「白夫人,你好。」

『雙劍飄紅』立即清脆的笑著說:「這真所謂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了,少谷主,你的確和玉甫有緣。」

藍天鵬這是第二次聽到『有緣』兩字,當然較之方才鎮定多了,於是微微一笑,正待說什麼,早已端起燴餅碗恭立一側的灰衫中年人,已躬身說:「少俠,貴友已到,小的失陪了。」

藍天鵬這才想起還有灰衫中年人,趕緊謙和的說:「不妨事,大家一起重新叫菜……」話未說完,灰衫中年人,已有些減惶誠恐的低著頭,躬身說:「小的還要去河邊接運肉菜,多謝少俠,不必了。」

藍天鵬鬧不清這一會工夫,這位灰衫中年人的態度,何以竟變得如此卑恭?繼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他斷定白玉甫即使不是『龍鳳會』的女龍頭,也是此地赫赫有名的人物。心念間,早已謙和的肅手笑著說:「既然如此,當家的請便。」

灰衫中年人,恭聲應了個是,轉身走去。一旁的白玉甫,修眉一餐,迷惑的問:「怎麼,那位不是少谷主的友人。」

藍天鵬自然的笑了一笑,說:「他是這裏的一個採辦先生。」說著,又向白玉甫和『雙劍飄紅』一肅手說:「玉甫兄,白夫人,請坐。」

白玉甫和『雙劍飄紅』含笑就座,藍天鵬仍坐在原位上。早已靜立一旁的夥計,這才謹慎的走過來,向著白玉甫一哈腰,有些緊張的問:「爺,您要點什麼?」

白玉甫謙和的一笑,說:「就來兩碗什錦粥好了。」

夥計恭謹的應了聲是,轉身走去。這時,方才各桌上吃飯的食客,大部已匆匆離去,而後進來的人,對藍天鵬和白玉甫三人已不太注意。藍天鵬則趁白玉甫和夥計講話,而『雙劍飄紅』打量各桌食客時,很快的覷目看了一眼白玉甫的衣著和體型。

仔細看來,白玉甫的肩,的確比一般男子窄瘦,尤其他的足下,穿一雙烏緞厚底粉靴,顯然有意增加她的高度。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斷定白玉甫即使不是『金線無影』,也是一位女性。坐在一側的白玉甫,一等夥計走後,立即打量一眼藍天鵬的衣著,親切的含笑問:「藍少谷主前去天臺一定是找到了『歐陽世家』。

藍天鵬淡雅的一笑,說:「這還得多謝白兄的指點。」

白玉甫聽得神情一驚,不由迷惑的問:「這話怎講?」

藍天鵬立即正色含笑說:「如果在城南湖畫炕上,你不肯定的說天臺有個『歐陽世家』,小弟也許會半途而廢,中途折返了。」

白玉甫強自定神一笑說:「原來是這樣的呀,不瞞你藍少各主說,早在我七八歲時,便聽長輩們時常談到天臺『歐陽世家』。但是,待小弟長大後,反而沒人談起了,那天在城南湖畫膀上如果你不說是奉師命前去天臺,小弟也不敢說的那麼肯定。今天如果你不穿這套新裝和佩這柄銀劍,小弟也不敢肯定說你已找到了『歐陽世家』……」

藍天鵬見白玉甫注意到了他的衣著和寶劍,心中一驚,趕緊哈哈一笑,有意岔開話題說:「白兄不但技藝高絕,經驗閱歷也極豐富,不弟自歎弗如。」說罷,又自哈哈一笑。

白玉甫對藍天鵬的讚譽並不謙遜,反而刻意打量藍天鵬頭上儒巾,身上的長衫,腰間的佩劍,並揣測的說:「少谷主這身裝束,倒有些像昔年名重中原的大劍豪『銀衫劍客』?」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但他不便否認,不過,在未明白玉甫的真正底細和身世前,也不便坦誠的說出來。恰在這時,夥計已將兩碗米糟什錦粥送來。藍天鵬一等夥計走後,才淡雅的一笑,不答反而問說:「白兄對『銀衫劍客』的一生很清楚嗎?」

白玉甫見問,肅然起敬地說:「小弟對這位一代劍豪,武林的前輩自幼景仰,可惜小弟一直沒有這份福緣,但對這位前輩的平生和事蹟,卻要竭盡所能的去搜集,以便公諸於世。」

藍天鵬見白玉甫肅穆中,暗透著淒然,對『銀衫劍客』的敬仰懷念,確是出於至誠,是以才關切的問:「不知自兄與『銀衫劍客』的一生事蹟,共計集了多少了?」

白玉甫輕聲一歎,說:「說來慚愧,小弟到現在還不知道這立武林前輩的姓氏名誰呢?」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頓時想起蘭香姬曾說和白玉甫比劍較技的事,因而故意賠然一歎說:「以自兄時下劍術的造詣。如再經『銀衫劍客』前輩指點,在當前年青一代用劍的高的中,恐怕首屈一指了。」

豈知,白玉甫聽了苦笑一笑,說:「不瞞藍少谷主說,這正是小弟專心學扇,而不習劍的原因。」

藍天鵬聽得大感意外,驚異的說:「你?你不用劍?……那你用什麼?」

白玉甫的目光一閃,顯然他也感到十分意外,連一旁默默吃著什錦粥的『雙劍飄紅』,也不由輕微的一愣。但是,白玉甫雖然目光一閃,但他卻迅急的一舉衫袖,將了那柄精緻的描金招扇出來,向著白玉甫一晃說:「小弟就用這柄扇,這就小弟的隨身兵器。」

藍天鵬意外的『咦』了一聲,俊面不由一紅,只得含笑改口說:「小弟見自兄如此景仰『銀衫劍客』前輩,想必是喜歡用劍之人,沒想到白兄竟舍劍用扇,確令小弟大感意外。」話聲甫落,一旁的『雙劍飄紅』,已體貼關切的說:「還是快吃粥吧,天已不早了,吃了也好上路。」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立即關切的問:「白兄和白夫人準備人哪里?」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說:「因為幾位『龍鳳會』的朋友多事,在他們女龍頭『金線無影』的面前,將小弟虛誇了一番,因而『金線無影』就特約邀請小弟前去見面。」

藍天鵬一聽,頓時愣了,他原已認定白玉甫就是『金線無影』,鬧了半天,原來他竟是『金線無影』邀請的客人。心念末畢,白玉甫已關切的問:「藍少谷主,你怎麼了?」

藍天鵬一定神,立即擔誠的說:「小弟也是去『龍鳳會』呀。」

白玉甫神色一驚,不由脫口驚異的說:「真的?真這麼巧?」

一旁的『雙劍飄紅』,卻淡淡的問:「藍少谷主恐怕也是被『金線無影』邀請去的吧?」

藍天鵬尷尬的一笑說:「小弟不是被邀,而是往訪。」
2008-10-10 14:57#4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第九章  三風求凰

白玉甫一聽,立即有些緊張的壓低聲音說:「少谷主,我看你八成是有意要鬥鬥這位女中豪傑吧。」

藍天鵬的一笑說:「小弟一直懷疑她是個又疤又麻的醜婆子,所以小弟再去鬥鬥她,而且,我也曾向白兄誇過海口,小弟總有一天要揭開她的真面目……」

話末說完,一旁已吃完什錦粥地『雙劍飄紅』,突然噗嗤一笑,風趣的問:「藍少谷主萬你一細挑開了她的金大氅,發現她非但不疤不麻,而是一位絕色的大美人時,那你又該怎麼辦?」

藍天鵬沒想到『雙劍飄紅』會這麼問,神情一愣,只得微紅著俊面,搖著頭說:「我根本沒想到這個問題……」

白玉甫想是怕藍天鵬太難堪,趕緊貧開話題,笑看說:「雙方見了面,較量個高低總是有的,並非揭開『金線無影』的金大氅,看看她長得醜還是美……」

豈知,話末說完,藍天鵬卻強的說:「不,小弟一定要用劍開她的金大氅。」白玉甫和『雙劍飄紅』幾乎是同時一愣,不由齊聲驚異的問:「藍少主和『金線無影』好像有什麼過節似的?」

藍天鵬心一動,立即頷首說:「不錯,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不便對別人談。」

白玉甫和『雙劍飄紅』一聽,不由同時神秘地笑了,兩人卻齊聲風趣地說:「你們之間的事就是不說我們也猜得到。」

藍天鵬驚異的『噢』了一聲,頓時愣了,因為他發現白玉甫的神情沒有一絲憤懣之色,假設他果真就是『金線無影』,又怎麼會在別人面前打自己的趣?心念至此,的確迷惑了,正感不解,白玉甫又寬慰的笑著說:「藍少谷主,放心好了,我們只是說著玩的,你們兩人的事,我們局外人怎麼會知道?你說是不是?」

藍天鵬一聽,一顆心也就放下了,因為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證實白玉甫不是『龍鳳會』的女龍頭。於是,笑一笑,坦誠的說:「小弟下山以來,總是遇些撲朔迷離的事情。」

白玉甫一聽,立即關切的問:「都是些什麼離奇事情?」

藍天鵬笑一笑,說:「大都被我揭開了,說開還是怨小弟閱歷淺,年紀太輕之故。」說話之間,發現白玉甫和『雙劍飄紅』都已吃完,立即起身說:「賢伉儷有馬,可以慢慢走的,小弟要先走一步了。」

白玉甫一聽,即和『雙劍飄紅』同時起身說:「既然都去『龍風會』,當然一同前去。」

藍天鵬自然的一笑說:「小弟來時,的確有馬,但為了趕路方便,又還給了人家了。」

白玉甫立即正色說:「沒馬沒關係,你可騎賤內的那一匹。」

藍天鵬一聽,急忙慌聲說:「這怎麼可以,尊夫人移麼辦?」

白玉甫趕緊笑著說:「她去不去都無所謂,也許去了還是累贅。」

藍天鵬一聽,更加迷惑,但他卻敏感的問:「白兄此番前去,敢莫是也要向『金線無影』討教?」話末說完,白玉甫已為難的笑著說:「她此番邀小弟去的用意極為明顯,就是人家不說明,我們心裏也該明白。」

藍天鵬心地坦誠,看出白玉甫毫無制勝把握,但又不便多說什麼,他只得暗自決定,屆時先向『金線無影』挑戰。因為一般眼光銳利的高手,雖置身場外,任然看出對方的劍路,尤其以習劍的高手為是,這便許多高手,非萬不得已,不露絕招的原因。

藍天鵬覺得,白玉甫雖然習扇,但對劍路的暗察默記,應該同樣可以的。但是,也正是因為他有了這個決定,同時也恍然想起蘭香妃姬在『天聰莊』外墓地裏,一人對付『厲山雙魔』兩人的時候,曾經連番施展七招劍式的事?心想!莫非她有這個用意不成?由於過份沉思,不自覺的脫口說出來。

一旁的白玉甫一聽,不由迷惑的問:「少谷主,你在說什麼?」

藍天鵬心中一驚,急忙定神,趕緊笑著說:「沒什麼,沒什麼,既然『金線無影』邀你去較量過仍然的扇法後,也許有意請你在『龍風會』效力。」

白玉甫信以為真的淡雅一笑說:「那邊的朋友們,也確有這個意思透過來,如果我在『金線無影』劍下,能走三招不敗,他便給我個堂主。如果能支持六招,她便給我個督察,專門在各地督導分舵的工作,及暗察各地徒眾的善惡,以便整飭紀律……」

藍天鵬心中一動,立即含笑鄲插言問:「若是白兄勝了『金線無影』呢。」

白玉甫立即興奮的說:「那我是『龍風會』的龍頭了呀!你沒注意她們的會名是『龍風會』嗎?」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沉,不自覺的自語說:「果然是這樣的,原來她早就知道。」

白玉甫一聽,再度迷惑的問:「藍少谷主,你到底在說誰?」

藍在鵬因為蘭香姬曾告訴他,她曾和白玉甫鬥過劍,所以不便談起蘭香姬,是以含笑搖頭說道:「沒有什麼,是一個位與師門頗有淵源的人。」

白玉甫一聽『與師門頗有淵源』,立即會意的笑了,正待說什麼,一旁的『雙劍飄紅』,已焦急的催促說:「有話你們途中再談吧,玉甫,你已經耽誤了一天行程了。」

藍天鵬一聽『雙劍飄紅』的口氣,斷定她已決心不去了,心想,他不去也好,這正是證實白玉甫和蘭香姬兩人誰在扯慌的好機會。因為,照白玉甫自己說,他從不用劍,如果稍時上馬時,白玉甫不向『雙劍飄紅』要回那柄金絲劍穗劍,顯然便是蘭香姬的扯謊是另有用意的。心念末畢,白玉甫肅手說:「少谷主請,我們走吧。」

藍天鵬一定神,頓時想起還沒付早點錢,正待掏向腰際,白玉甫已指著橋靨念笑的『雙劍飄紅』,風趣的笑著說:「我們這裏押著一位大美人,還怕不抵兩碗粥錢。」

藍天鵬見白玉甫說得風趣,不由哈哈笑了,同時,笑向『雙劍飄紅』,說:「白夫人,非常抱歉,要你委屈了。」然後接著對『雙劍飄紅』含笑關切的說:「白夫人請放心,小弟回來時,一定還你個玉甫兄。」

白玉甫一聽,反而哈哈笑著說:「藍少谷主,這件事你千萬不能誇下海口?」

藍天鵬聽得一愣,不由迷惑的問:「為什麼?」

『雙劍飄紅』卻驟然說:「他一天到晚夢想著那張龍頭寶座,一有機會給他座,你想,他還會跟你回來?」

藍天鵬早就看出白玉甫不怎麼關心妻子『雙劍飄紅』,非但不拿她當妻子看,反而當丫頭從仆使喚。想是由於心裏一時義忿,不自覺的脫口說:「白夫人,你放心,好歹我也也得把玉甫兄給你背回來。」

『雙劍飄紅』卻幽怨的說:「到了那時候,恐怕你又不敢背了。」

藍天鵬聽得一愣,不由得再度迷惑的問:「為什麼?」

白玉甫末待『雙劍飄紅』發話,已搶著阻止說:「好了!好了!你也別在那裏擔心了,現在有藍少谷主和我同去,龍頭寶座哪里還有我的份?」說罷,又向著藍天鵬,肅手說:「少谷主,我們走吧。」

藍天鵬覺得這是人家夫妻間的事,最好少涉其間,於是和白玉甫夫婦,遠向門外走來。這時,店內的食客已寥寥無幾,但他們仍對藍天鵬三人十分注意,尤其他們三人,在『龍風會』的眼底下,竟無顧忌的談論著爭奪龍頭寶座的事。

走出店外,兩個夥計早已拉馬等在一側。藍天鵬看了這情形,也懶得去多想這家小吃店的掌櫃的,何以如此禮遇白玉甫夫婦。他由一個夥計手中,將『雙劍飄紅』的那匹紅馬接過來,再向『雙劍飄紅』頷手致謝,並道珍重,才和白玉甫雙認蹬上馬,逕向渡口走去。這時太陽早日高高升起,大地一片明亮,藍天鵬在馬上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南方清晰可見的巍巍山勢。

藍天鵬不由舉鞭一指,不解的問:「玉甫兄,那是什麼山?好險惡的山勢。」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不答反問:「你現在要去什麼地方?」

藍天鵬聽得一愣,不由驚異的說:「那就是括蒼山?」

白玉前頷首一笑說:「過了河,快馬還需兩個時辰才能到達山麓。」

藍天鵬有些不耐的問:「沒有捷徑近路嗎?」

白玉甫略微沉吟說:「據我在『龍風會』的幾個朋友說,確一道捷徑通他們的總壇中心,但是那是供他們的重要人員和密使通行的,其他人則不准走。」說話之間,已到了渡口,只見河灘碼頭上,仍有不少等候渡河的人,但根據人聲的吵雜,較之黎明時,顯然少多了。

到達河邊碼頭上,恰發有一條車馬船靠岸。藍天鵬和白玉甫一等旅客下完,立即隨著其他旅客車馬登上渡船。渡船離開碼頭,白玉甫甫先付了船資。由於風平浪靜,船行甚穩,加之旅客都靜默不語,愈顯氣氛異常沉寂。

藍天鵬就立在白玉甫身側,目光本能的滯留在白玉甫的俊美的面龐上。仔細一看,白玉甫的面龐的確與一般少年不一樣,他不但如凝脂,靨似桃花,而且在他澄澈如水的明目上,有長細而密的睫毛。如果說他是女子,但在修長人鬢的眉宇間,又隱隱透著懾人的英氣。正打量間,白玉甫已似有意似無意的轉過去,同時,一指遠處的括蒼山,有意壓低聲音說道:「遠遠看來,山勢便如此巍峨,進入山中,還不知如何險惡?」

藍天鵬知道白玉甫察覺他在偷偷打量,只得謙和的應了聲是,也趁勢打量山勢。渡船靠岸,藍天鵬和白玉甫依序下船,又穿過岸上的小鎮,才放馬向括蒼山的北麓馳去。一陣默默疾馳,山勢依然是那麼清晰,依然是那麼遙遠。藍天鵬無聊的打量路上行旅,個個神情平靜,並無膽怯疑懼之色,而在行人中,也沒有發現有『龍風會』的徒眾活動。看了這情形,藍天鵬對『龍風會』的印像,自然較對崆峒派為佳。

正在打量行人之際,並馳飛至白玉甫,突然優形於色的說:「小弟本來該昨天中午趕到『龍風會』總壇,如今卻耽誤了一天。」

藍天鵬一聽,不由迷惑的問:「怎麼,他們邀請客人,還硬性限制到達時間?」

白玉甫一臉的懊惱,對藍天鵬的問話似乎沒有聽見,依然自語似的說:「實在說,這件麻煩的事,實在是我自己找的,唉……」

藍天鵬一見,只得關發的問:「玉甫兄,到底是怎麼回事嘛,惹得你一直唉聲歎氣?」

白玉甫又歎了口氣,說:「說來還是怨我自己,管他什麼『倩女羅刹』玉女羅刹的……」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正色的說:「不弟也曾聽說過這麼一個新崛起的女羅刹呀,他怎麼樣?」

白玉甫懊惱的說:「其實,小弟也是聽說,因為她的名氣愈來愈大,手段也愈來愈辣,所以小弟才對她注了意。」

藍天鵬一聽,不由驚異的問:「怎麼樣?」

白玉甫一臉正經的說:「聽說這位『倩女羅刹』,人長得非常美麗,稱得是傾國傾城之色的,但她的脾氣一發起來,可真不得了。」

藍天鵬聽得有些不耐煩了,但仍耐著性子問:「是怎麼個不得了法?」

白玉甫有些緊張的正色說:「帶有惡名的人遇著她,不是臉上劃個疤,就是削掉一隻耳朵。」

藍天鵬一聽,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給他一個警告,免得他以後再作惡。」

白玉甫繼續說:「如果是惡人,那可就更不得了,必然是手起劍落,決不准活。」

藍天鵬也爽快的說:「十惡不赦之徒,殺了為百姓除害,那是應該。」

白玉甫修眉一蹩,繼續說:「還有,凡是對他多瞧兩眼的男士,她都會出手懲治一番。可是,像她那樣的女孩子,身著勁衣,背插寶劍,絕色的面龐有若天仙,哪個多情的男士不多看一眼?」

藍天鵬聽得疑雲大起,不由驚『咦』一聲,目注白玉甫迷惑的問:「玉甫兄,可是你……」

話一出口,突覺不妥,以下的話趕緊佳住口不說了。豈知,白玉甫毫不在意的笑著說:「不是小弟我,是另外一位英俊浦灑,『劍術高絕』的人。」

藍天鵬一聽『劍術高絕』,精神不由一振,立即關切的問:「白兄說的那人是誰?」

白玉甫略微一蹩眉頭說:「叫什麼歐陽紫。」

藍天鵬聽得目光冷電一閃,突然急聲問:「玉甫兄何時遇見的那位歐陽紫?」

白玉甫毫不遲疑的說:「就是昨天嘛。」

藍天鵬一聽,覺得他的想法又錯了,歐陽紫果然是『銀衫劍客』的兒子,並不是他的妹妹歐陽姑娘。同時,他心中有一絲愧念,覺得不應該懷疑歐陽夫人是為了痛愛女兒,故弄玄慮,百依百順的。心念末必,驀聞耳側馬上的白玉甫,已迷惑的問:「藍少谷主,你是怎麼啦?」

藍天鵬一定神,只得坦誠的解釋:「你說的那位歐陽紫,他是小弟的師門師兄。」

白玉甫一聽,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說:「原來是這樣的呀,你可是為你的師兄擔心?」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我歐陽師兄的劍術,比我高明的多,那位『情女羅刹』,這一次可算碰上對手了……嗯,說不定他們結成連理,配成一對夫妻也是有可能的。」

白玉甫一聽,不由愉快的一笑說:「果真那樣,他們倒真是天設的一對,地配的一雙呢。」

說罷,兩人同時愉快的笑了。

※※※※※※※※※※※※※※※※※※※※※※※※※※※※※※※※※※

旅途暢談,最易消磨時間,兩人定神再看時,崎險巍峨的括蒼山,已雄峙眼前,迄通而出的北麓山勢,已經不遠。藍天鵬遙看山通形勢,群峰林立,山林濃翠;已經不遠。藍天鵬遙看膜膝雲氣,在峭拔雄偉中顯得異常沉寂。俞是如此,俞顯得高深莫測,暗透著林嚴可怖,不可侵犯之勢。

藍天鵬一面前進,一面凝神聽著前面山口隨時可能射出的響箭。同時,還要察要山中左右的形勢,有否暗樁埋伏,和滾木雷石。但是,他身側的白玉甫,卻依然神色輕鬆,依然放馬疾馳,看來毫不在乎。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心中有些不解,他初記得在摩天嶺『冷雲山莊』時,老父時常告誡他的江湖規矩和禁忌,以及有敵意的拜山,應該如何的注意。繼耐一想,恍然似有所悟,白玉甫乃是被『金線無影』邀請的客人,當然不必處處小心,事事注意。

由於有了這一想法,心情較方才好多了。看看到達北山口,斜嶺上,岩石後,非但沒有動靜,細察之下,連個人影也沒有。藍天鵬覺得奇怪,這哪里像是勢力遍及大江南北的『龍風會』的中樞領導重地?就在這時,深處山道上,走來兩個人。藍天鵬心中一動,凝目一看,竟是兩個抬著一頭山豬的青年獵人。再看兩面斜嶺矮峰上,竟是些自由自在,揮斧打柴的樵夫。藍天鵬看了這情形,的確愣了,他還沒有太多的江湖閱歷,因為眼前的景像,和老父與老藍福等人所說的江湖情形,與占山為王的綠森好漢們建的大寨,卻遇然不同。

據老藍福說,他當年和老父闖蕩江湖,投貼拜山之時,距離山麓尚遠便有響箭『警止』,經過盤問投帖,說明拜山,才准放行。進人山區,更是崗哨林立,暗樁四伏,真可說是處處驚險,步不危機,怎地這個『龍風會』的重要基地,竟是如此鬆懈大意?

心念間,驀然傳來一陣山歌對唱的清脆聲音。乍然聽來,不止一個女子,而且,尚有男子的應和聲。藍天鵬一定神,發現山道的盡頭,是一道谷口,那陣男女合唱的山歌聲,就在那道谷口內傳出。由於距離的接近,而逐漸聽清山歌的詞句,正在互送衷情!進入谷口一看,藍天鵬的目光不由一亮。

只見眼前好大二片綠谷,中央一道清溪,徑由對面垢斜嶺上流下來,整個綠谷和四面的斜嶺上,都是整齊油綠的稻田。數以百計的青年男女和年長的老者婦女,各有其事的在工作著,有的分苗,有的插秧,有的改變水道,充滿了農忙時節的歡樂景像。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大惑不解,這哪里是綠林幫會盤踞的中心重地,這簡直是一處世處桃園嘛!由於心中的大感意外,他不自覺地去看白玉甫。轉首一看,發現白玉甫不知何時已落地他的馬後,看他神情,也正在為眼前景像而感到迷惑。但是,在藍天鵬的臉上,充滿了驚異與不解,而白玉甫的面龐上,在遊目觀察之際,朱唇上尚掛著一絲令人難測的微笑。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不由關切的問:「白兄可是也為此情此景感到意外?」

白玉甫一定神,含笑搖頭說:「小弟早已聽友人說過,並不感到意外,只是經自己怕眼晴證實後,感到『龍風會』的規律和作風,的確與一般綠林幫會不同。」

藍天鵬也如此看法,因而點了點頭,關切的問:「你那些朋友,怎麼說?」

白玉甫先策馬跟上藍天鵬,才正色說:「他們說,他們除了向各州各縣的土豪劣紳強征銀兩外,還要自食其力,開墾田地,種植小菜……」

藍天鵬一聽,立即指著谷中稻田間的男女人等,插言問:「白兄說的就是這些人了?」

白玉甫看了農田中男女,略微沉吟,說:「這些人恐怕是山麓附近的村莊的農家吧?」

藍天鵬『噢』了一聲,不自覺地脫口說:「此地的百姓好幸運呀。」

白玉甫一聽,繼續說:「幸運的事,還多著呢。他們可以深人山中取柴,甚至可以至『龍風會』的總壇附近去打獵。」

藍天鵬愈加驚異的說:「竟有這等事?這麼說,『金線無影』雖是一位女龍頭,但蠻有治理的才能嘛?」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說:「有沒有才能小弟不太清楚,但是小弟的那些朋友,對他們這位女龍頭,倒是十分尊敬的。」

藍天鵬緩緩點頭,頗有同感的說:「我想你那幾位朋友的辦事能力,必然也都極強。」

白玉甫頷首一笑說:「那是當然,一個精明能幹的首領,如果手下沒有幾個得力的幹部,即使再能幹,也發揮不出最高效能來。」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白兄的幾位好友,在『龍鳳會』中都是擔任什麼樣的職務?」

白玉甫有些抱歉的笑著說:「除了知道『雙掌震禁宇』擔任總舵主之外,其餘的都不清楚。」

藍天鵬驚異的『噢』了一聲,不由迷惑的問:「為什麼?」

白玉甫淡然一笑說:「據說這是他們會中的規矩,雖是至親好友,也不可以洩露他們的職位和身份。」

藍天鵬一聽,不由震驚的說:「他們會中的紀律如此嚴?」

白玉甫徽頷首,正待說什麼,前面已傳來一陣急的馬蹄聲。藍天鵬心中一驚,斷定是『龍鳳會』的人物,而且快馬不止一匹。舉目一看,前面峰角下,果然如飛奔出數點馬影,竟有五六匹克多。打量間,驀然身側馬上的白玉甫,驚喜的急聲說:「啊,當前馬上一人,可能就是小弟的好友『雙掌震寰宇』。」

藍天鵬凝目一看,不錯,當前馬上一人,正是在高家樓『金鳩銀杖』家中見過的『龍鳳會』

總堂主『雙掌震寰宇』。稍後二匹馬上的兩人,一個身穿墨藍勁裝,灰花鬍鬚,六十餘歲年紀,方臉虎目,背後是一對黑油油的鎮拐筆。

另一人,年約三十餘歲。蓄清短須,面如古月,兩道人鬢修眉,身前月白長衫,手持一柄長的尺餘,寒光閃閃的亮鋼鐵骨精扇。再後一人,年約二十三四歲,生得朱唇玉面,朗國劍眉,著一身粉色亮緞勁衣,背後竟有一對沉重的月牙虎頭鉤。跟在最後四匹馬上的四人,年齡大都三十餘歲,一式藍色勁衣,休一型胖瘦不等,使用兵器不一,想必是『龍鳳會』的香主或大頭目等類人物。

藍天鵬打量未完,當前馬上的『雙掌震寰宇』,已興奮的揮手朗聲說:「白少山主,您怎的今天才來,老朽等奉龍頭之命,正準備下山探聽您的行蹤,何以昨天未依約前來。」

說話之間,一陣馬嘶蹄亂,雙方都到了近前,紛紛勒級下馬。藍天鵬見『雙掌震寰宇』稱呼白玉甫『白少山主』,這才想起自己,一直未曾問明白玉甫的來歷和家世。心念間,白玉甫已愉快的笑著說:「小弟為你們邀請了一位貴賓來,因而來遲了一天。」

『雙掌震寰宇』一直在刻意打量藍天鵬,這時一聽白玉甫如此介紹,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興奮的說:「這位不是摩天嶺『冷香谷』的藍少谷主嗎?」

藍天鵬趕緊拱手含笑說:「老英雄仍記得小可,實在榮幸之至。」

白玉甫聽得一愣,不由驚異的問:「怎麼,你們原已認識?」

『雙掌震寰宇』豪放的哈哈一笑,說:「我們不但認識,還曾交過手呢。」

白玉甫『噢』了一聲,不由驚異的去看藍天鵬。藍天鵬淡雅的一笑說:「那是在『金鳩銀杖』

壽筵上的餘舉節目中,表演兩招助興罷了。」

『雙掌震寰宇』指著旁邊的人道:「這位龐家元,現在本會擔任『黑虎壇』的壇主職務。」

藍天鵬一聽,趕緊拱手含笑說:「原來是龐壇主,久仰久仰。」

白玉甫一等藍天鵬話落,未待龐家元發話,又肅手一指身著白長衫的中年人,繼續含笑介紹說:「這位也是小弟好友,姓詹,名秀,人稱『無敵扇』……」

一旁的『雙掌震寰宇』依然含笑補充:「現在本會擔任『玉蚊堂』的堂主。」

藍天鵬一聽『堂主』,當然比龐壇主又高了一級,而方才白玉甫先介紹龐家元,想必是因為他年事較長之故。心念間,早已拱手含笑,故意說:「久仰久仰,詹堂主的精鋼鐵骨扇法,想必遠勝白兄的描金扇了。」

『無敵扇』神色有些不安,顯得有些尷尬,強自笑笑,不知說什麼才好,但是,白玉甫卻爽朗的一笑說:「我們是知己朋友,還沒有對招過,但小弟有自知之明,不說大家了知道。」

『雙掌震寰宇』等人,趁機掀起一陣哈哈大笑,有意沖淡突起的尷尬氣氛。在場的人都笑了,唯獨那位玉面英俊身著粉衣,背插一對月牙虎頭色的青年人,神色不悅沒有笑出聲來。藍天鵬並非不知那樣說有些不妥,但他的目的相警告白玉甫,『無敵扇』詹秀尚且不是『金線無影』的對手,連個總堂主還沒升上,如果白玉甫的扇法,還不如詹秀的話,稍時最好不要和『金線無影』

交手,免得自取其辱。

因為他覺得此後己沒有警告白玉甫的機會,而真的當面說出來,又怕傷了白玉甫的自尊,所以才趁機說出來。聰慧超人的白玉甫自然聽得出來,所以他說話的聲調,也顯得特別愉快。笑聲甫落,白玉甫又肅手望著粉衣的英俊青年,轉首望著『雙掌震寰宇』含笑問:「這位是?還請郭兄代我們介紹了。」

話一出口,『雙掌震寰宇』和『無敵扇』以及『筆拐判』,個都神情一愣,而那位英俊青年也神色一變。『雙掌震寰宇』一定神,趕緊含笑介紹說:「這位小老弟,姓方名立津,人稱『神鉤小太歲』,現在掌理本會的『玉駒堂』。」說著,急對英俊有年方立漳,暗含催促的口吻,笑著說:「方老弟,快見過藍少谷主,少山主。」

藍天鵬一聽對方如此年青,便擔任了『龍鳳會』的赫赫堂主,如非武功了得,便是特別受到『龍鳳會』的照顧。心念方動,『神鉤小太歲』已向自己施禮參見。藍天鵬趕緊還禮笑著說:「方堂主如此年紀,便榮任堂主之職,必然藝業超群,實在令人佩服。」

一旁的白玉甫卻含笑接口說:「藍少谷主,年方弱冠,便震動了峻們派,也是令人羨煞的呀。」

藍天鵬鬧不清白玉甫的話意,正待思索,眾人已哈哈一陣大笑,他自己也只得隨著眾人一笑了之。但那四個一式藍色勁衣的中年人,卻俱都肅靜的立在一側,神色十分恭謹。『雙掌震寰宇』

先斂笑,轉身望著四人中的一人說:「李香主,你快去報告龍頭知道,就說白少山主還特約邀來了一位貴賓,就是時下名滿江湖的摩天嶺冷香谷的少谷主。」

藍天鵬一聽,立即慌得急聲阻止說:「總舵主,怎的你可以這樣報告貴龍頭?」

『雙掌震寰宇』爽朗的哈哈一笑,一面揮手示意李香主快走,一面笑著說:「藍少谷主難道真的不知道?時下崆峒派,大遺精英高手,到處尋找少谷主的行蹤,因而,藍少谷主的大事賽,更為轟動,現在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呀!哈哈……」

藍天鵬聽得一愣,不由迷惑的問:「不知崆峒派找在下何事?是為了尋仇,還是另有原因?」

話聲甫落,『玉蛟堂』堂主『無敵扇』詹秀,已含笑插言說:「此地距離總壇尚遠,途中再談不遲。」

眾人含笑稱好,紛紛認蹬上馬,由『雙掌震寰宇』引導著藍天鵬和白玉甫在前,『黑虎壇』

壇主和『王蛟』,『白駒』兩堂主居中,其餘三個藍衣勁裝中年人在後。山道寬大,三騎並進足足有餘,只是山道有時平坦,有對峙險,有時走在懸崖之邊的絕壁巔頂上。

由於山間插身種田,打獵砍柴的景像不時映在眼前,令藍天鵬特別注意了『龍鳳會』自己山中的建設,而忘了繼續追問峻蟈派遣大批精英高手,四出找尋他的真正原因。在他藍天鵬自己判斷,大概不外乎有關『金剛降魔寶錄』和戲鬥『了塵』和在梵淨山殺了他們峻幗派門人的事,因而也有意懶得問。

藍天鵬看了一陣,崎險聳拔的群峰和巍峨了山勢,又被「咯咯」的鐵蹄聲拉回現實,突然驚覺氣氛沉默,即使自稱老朋友的『雙掌震寰宇』等人,也沒有和他們久別重逢的白玉甫敍舊了。

迷惑之餘,只得望著『雙掌震寰宇』搭訕著說:「括蒼山山勢雄偉,風景壯麗,隱隱中蘊藏著靈氣,如今被貴會選為領導中心的總壇基地,可稱得上是人傑地靈之地。」

『雙掌震寰宇』含笑說:「這是我們龍頭親自選定的。」

藍天鵬會意的點點頭,贊聲說:「貴會龍頭,可稱得上是位有眼光,有魄力的女中豪傑。」

『雙掌震寰宇』也毫不謙遜的說:「各派掌門長老,都這麼讚譽她。」

藍天鵬聽得很不快,不由『噢』了一聲,問:「不知貴會龍頭今日可在總壇?」

『雙掌震寰宇』趕緊含笑說:「方才老朽的向她請命接白少主時,她仍在總壇,不過聽說她接過白少山主後,就要下山辦一件重要事情。」

藍天鵬聽除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你們龍頭還經常下山嗎?」

『雙掌震寰宇』有些憂鬱的搖著頭說:「除非外面發生了重大變故,極少下山,而且,大都是匆匆回來,她明後天下山要辦的事情,恐怕就不是一天半日可辦完的事了。」

一旁的白玉甫突然關切的問:「郭兄可知是什麼事?」

『雙掌震寰宇』有些憂鬱的說:「最近幾天,在湘皖交界地區,一連發生了數起怪異事情,竟有一名用劍女子,穿著與本會龍頭同樣的金氅,在這兩省地區滋事。」

白玉甫驚異的『噢』了一聲,脫口道:「這事是真的?」

『雙掌震寰宇』正色說:「白少山主不是本會人,當然不知本會通信快速靈通的情形,各地分堂分舵有了緊急事情,均以雙線飛鴿通訊,接到消息的分舵,接到訊鴿後,不但要迅速傳遞總壇,還要告發訊的分舵,消息已經接到了。」

白玉甫驚然頷首,連連應是,說:「這樣的通訊方法,不但快捷,而極安全。」

久不發話的『無敵扇』詹秀,接口解釋說。「兩隻訊鴿同時發出,免得被野鷹飛鷂捕食,斷了消息,接一消息的傳達站,發回通訊鴿,也是防止兩隻訊鴿同時被撤時或迷失而斷了消息,而且也含有負責任的意思。」

藍天鵬聽罷,頷首贊聲說:「這種通訊方法,的確是安全迅速的一種,訊鴿傳訊,一日千里不知比馬快了多少倍。」

白玉甫對這位冒充『金線無影』的女子,似乎特別感興趣,因而繼續問:「那位冒充貴會的龍頭女子,可是利用貴會的名義在外胡為。」

『雙掌震寰宇』的搖搖頭回答說:「為非胡為的事還沒有,不過這對本會來說,總是應該澄清的事。」

白玉甫修眉一盛,不解的問:「聽說貴會各地分堂的分堂主,大都是名重一方的高手,難道任由她在湘皖一帶活動嗎?」

『雙掌震寰宇』有些黯然的說:「湘皖兩地的高手,都不是她的對手。我看,只有請我家龍頭親自出馬了。」

白玉甫『咦』了一聲說:「奇怪,前些時傳說出了一名嫉惡如仇,劍術不凡的『倩女羅刹』

如今,又出來一個冒充『金線無影』的女子。」

久不發話的『黑虎壇』壇主『筆拐判』揚言說:「據外地的報告說,那個女子並沒有承認她是本會的龍頭,也沒有自稱是『金線無影』,但她卻穿著與我家龍頭相同的金氅和服飾。」

藍天鵬聽罷,也不由迷惑的說:「這就奇怪了?她的目的安在?」話聲甫落,前面已傳來一陣急聚的馬奔聲。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一匹快馬,徑由前面一座巨石寨門內,如飛馳出來,上面坐著一人,正是方才前去報告『金線無影』的李香主。藍天鵬細看寨門,氣勢雄偉,俱用巨石砌成,建築在一道夾谷口外,左右俱是天然斷岸,形成絕崎天險的障礙。

這座夾谷口,好似一座橫嶺由中央用斧劈開,而左右兩座斷嶺的外面,又是天然的斷壁絕崖設非絕頂輕功高手,休想攀崖進人。寨門上高建一隻怒目張牙的黑虎,油漆的烏黑發亮,利瓜,血口,白森森的牙,威怒雄姿,作著躍躍欲撲之勢!打量間,那位李香主已來到近前,就在馬上躬身朗聲說:「龍頭業已下令,親率總壇內之堂主及內外三堂的香主大頭目,出迎藍少谷主和白少山莊。」

藍天鵬一聽,立即慌聲說:「在下冒昧造訪,本應謹循武林規矩,遞柬拜山,怎能再煩貴龍頭勞師動眾,率隊出迎?」說此一頓,轉首望著白玉甫,繼續說:「這份光榮應該發生屬於玉甫兄的。」

白玉甫趕緊拱手謙遜說:「哪里,哪里,你我都有份。」

『雙掌震寰宇』等人,隨之哈哈一笑說:「兩位都是本會的貴賓,本會龍頭,理應親迎。」

說話之間,已到巨石寨門下,四個黑衣綴有白邊的佩刀壯漢,紛紛躬身撫刀迎客。

『雙掌震寰宇』立即介紹說:「這就是龐壇主的『黑虎壇』。」

藍天鵬頷首會意,遊目一看,寬約數丈的夾谷兩邊,俱都依山鑿成兩排石屋,每間一門兩個窗戶,想必是給徒眾居住。夾谷長約數十丈,地面平坦,十分光滑,左右斷壁上雖然爬滿藤蘿和斜松小樹,但地面上卻沒有落葉,顯得十分清潔。走出夾谷,藍天鵬的目光不由一亮,只見左右斜嶺上,建滿了無數棟木樁房屋,每座門前都有兒童玩耍,還有婦女走進走出。看了這情形,藍天鵬不由以詢問的目光,迷惑的去看白玉甫。

『雙掌震寰宇』立即搶先含笑解釋說:「本會除了組織一個龐大力量,遏止惡勢力的發展並對抗企圖稱霸武林的崆峒派外,並收容那些因正義而聞禍,以致流浪街頭,有家歸不得的英雄好漢,經過本會的協助,將眷屬家小接來總壇,給他們建屋,教他們找豬種田,漸漸將這座山區!開拓成一片世外天國。」

藍天鵬聽罷,對『金線無影』更加贊佩,因而指著斜坡上的房屋,說:「這麼說,這兩邊的數十棟木莊房屋,都是貴會屬下的眷屬了?」

『雙掌震寰宇』頷首一笑,舉手指著身後夾谷左右的斜嶺說:「不錯,『黑虎壇』的弟兄們都住在斜嶺上,除有眷屬的香主和大頭目或弟兄,可以下嶺進人眷區外,如未奉命,絕對不准下來。」

說話之間,眼前視線突然開闊,除了阻在眼前的數十丈外的大樹林外,相連的拱形群峰,都在六七裏外,這是一座少見的山區平原。在眷區與樹林之間的土地上,植滿了農作物和各種疏菜,一道清溪,橫流而過,一座石橋,建在溪上,橋尾直抵林前。正打量間,林內又傳來隆隆的馬蹄聲。

『雙掌震寰宇』首先興奮的說:「本會龍頭,親來迎接少谷主和少山主了。」

藍天鵬一聽,心情不禁有些激動,因為赫赫有名,劍術無敵的『龍鳳會』女龍頭『金線無影』就要會面了。這是,他已推翻了種種假設和揣測,同時,也否定了蘭香姬認定白玉甫就是『金線無影』的說法。最重要的,還是他曾見過『金線無影』而且多少能認出她的身段和聲音,稍時一見面,便可認出真偽。心念間,又過了石橋,而一片金光,和花花綠綠的男女,也由林內疾馳而來。『雙掌震寰宇』一見,立即謙和的說:「林內相見不便!請兩位就在此停馬吧。」

藍天鵬和白玉甫依言停馬,靜立觀看。這時,紅日略微偏西,看來仍在中天,在陽光的直射下,人群中那片金光閃閃處,必是被簇擁而來的『金線無影』了。藍天鵬的心情既急切又激動,他立即功集雙目,凝視要內,因而星目中冷芒閃射,眼神外露他自己卻忽略不知。『雙掌震寰宇』是領教過藍天鵬功力的,是以並不覺得意外。

藍天鵬一心想儘快看清『金線無影』,神能儘早揭開心中之謎,當他凝目一看,不禁有些失望。因為坐在神駿黃源馬上的『金線無影』,依然是金氅罩住頭臉和全身,僅能看到她那閃閃生輝的眸子。根據對方的身段和足下登的金絲小劍靴與金花綢褲來看,確有些與那夜在河邊看到的『金線無影』相像。如今,只有等她稍時到達,開口發話時,再由她的聲音來證實了。

跟在『金線無影』馬後的,有男有女,個個勁衣,俱都攜有兵器。當前兩匹馬上,是兩位女子,左邊穿綠衣,披黛綠短劍氅,背後插一柄綠鞘劍,柳眉鳳眼年齡約二十八九歲,雍容中隱透傲氣。右邊一位,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黃衣少女,披黃緞短劍塑,背插長劍,生得峨眉細目,櫻桃小嘴,文靜中透著英氣。在黃衣少女的馬後,是一位身著亮緞紅花勁衣的青年,背後插著一柄單刀。生得虎眉細目,方額大嘴,白淨面皮,眉透傲氣。

跟在綠衣女子馬後的,是一位知穿深灰絲緞勁衣的渾猛人物,年約三十余歲,寬大的英雄帶上插著兩柄八面描釘的大鐵錘,生得虎頭燕額,獅鼻方嘴,額下生滿了橫飛鬍鬚,一雙豹眼,炯炯有神,氣勢十分懾人。其餘人等想必都是高級人物,但因『金線無影』已走出林外,無法再打量以後的數十人。

只見『金線無影』勒絕停馬,先以柔和的目光看了一眼藍天鵬,就在金紀內伸出一雙玉手,拱手清脆的嬌聲說:「藍少谷主久違了,本龍頭未曾遠迎,還望海涵勿怪。」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不由暗呼,不錯,就是她。但他卻迅即拱手含笑說:「在下魯莽拜山未備拜柬,失禮之處,還望大龍頭海涵。」

跟在『金線無影』身後的數十男女人員,一聽藍天鵬自稱『拜山』,俱都神情一驚,面色大變。由於『金線無影』有金氅罩面,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只見她又向著白玉甫,一拱手,依然謙和的說:「白少主應邀前來,本龍頭深感榮幸,昨日未曾趕達,想必途中因事相羈,方才本龍頭……」

白玉甫未待『金線無影』話完,立即拱手含笑說:「在下來此途中,因遇一多年好友,以致誤了約期,還望大龍頭勿怪。」

『金線無影』格格一笑說:「此地非談話之所,兩位請至『聚英廳』待茶。」說罷,立即撥馬側立相候,身後數十男女人眾,立即分左右立於山道兩側,勒馬端坐。

『雙掌震寰宇』一等人馬分列兩邊,即向藍天鵬和白玉甫肅手說『請』。藍天鵬也不謙遜,即和白玉甫催馬向前。『金線無影』立即順馬,額首說請。於是,三人並騎前進,沿著山道,徑向深處走去。藍天鵬端坐鞍上,扣緩緩行,對山道左右的數十男女等,看也不看,因為,那些人聽了他的自稱拜山,每個人的神色都很難看,顯然暗懷著敵意,藍天鵬當然未將這些放在眼裏。

『金線無影』和藍天鵬、白玉甫三人在前,『雙掌震寰宇』等人,依序跟三人馬後,徐徐前進,默默而行,氣氛十分沉悶。樹林俱是括蒼山著名的極鑼木,葉橢圓而大,開滿了白花,十分好看,深約數十丈,林蔭蔽天。出了沙俊樹林,藍天鵬的視界一闊,目光同時一亮。

※※※※※※※※※※※※※※※※※※※※※※※※※※※※※※※※※※

只見好大一片平原的中央,建了一座氣勢磅席的獨立大廳。大廳高僅五階,但廳前有廣台,光平無欄,通天紅柱,畫棟飛簷,除內廳有一座橫長大屏風外,門窗全無,四敞大開,是以,廳上早已擺好了數桌酒席和忙碌走去的徒眾和女警衛,均可清晰可見。在大廳別的廣場盡頭,直達樹林邊緣,赫然矗立著一根大旗杆。旗杆高數丈,上懸一面錦緞精繡大旗,中央三個大黑絨大宇——『龍鳳會』。在旗杆附近的樹林內,隱隱有數排房屋,想必是會中的弟兄居住。

大廳後的數十丈外,在一片茂盛松林中,建有一片崇樓麗閣般的堂皂宅院,地區極廣,顯然那就是『金線無影』的中樞所在。但在四周的峰腰斜嶺上,仍有無數房屋和獨院,也許是其他各壇。藍天鵬看了這情形,確信『龍鳳會』沒有稱霸武林的野心,根據他們建寨的情形看,顯然是要括蒼山的中心地帶,開拓成一片世外樂園。將到龐大的敞廳前,立即由廳內奔出十數藍衣白邊的徒手壯漢來,越過廳台直奔馬前。

藍天鵬一面下馬,一面看了一眼大廳飛簷下的巨匾,金漆黑字,大書『聚英廳』,真是鐵筆銀鉤,氣勢渾厚,顯然是出自對書法頗有造詣的人的手筆。在『金線無影』的肅請下,藍天鵬和白玉甫,隨著『金線無影』,同時登階,越過天臺,逕自進人大敞廳內,『雙掌震寰宇』等人,也紛紛下馬,肅靜的跟進廳來。

藍天鵬舉目一看,神情不由一呆,因為在馬蹄形有長桌中央桌後,赫然放著兩張金漆高背上飾錦皮的大蚊椅。跟在身後的『雙掌震寰宇』,突然向前兩步,靠近白玉甫,低聲解釋說:「少山主,最上首的那張大金椅,就是為未來的『龍』準備的,這便是老朽請少山主來原因,希望您多努力。」

『雙掌震寰宇』的話,雖然說的低,但藍天鵬卻聽得清清楚楚,他相信走在身側的『金線無影』必然也聽得見。白玉甫聽罷,修眉微蹩,會意的點了點頭,看樣,顯然是沒有坐上那張寶座的把握,同時了轉首看了一眼藍天鵬,似乎在說:「這要看你的了。」

但是,藍天鵬卻在心中冷冷一笑說,我早已答應了蘭香姬,即使我戰勝了『金線無影』,也不會坐那張山大王的龍椅子。同時,他也恍然似有所悟,『金線無影』確是一個缺陷的女子,否則,又何必以一會龍頭之尊作餌,誘那些武功高絕的高手來和她比武定親呢?

因而,他斷定這件事,在江湖上早已是公開談論,人盡皆知的事,難怪蘭香姬特的提出來警告他,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罷了。心念間,已到了中央桌前,這才看清,在中央長桌的兩端,尚有兩張特設的獨立單桌,顯然顯為了他和白玉甫特設的客座。果然,『金線無影』先向白玉甫一肅手,謙和的說:「白少山主,請上坐。」

白玉甫也不推辭,僅微躬上身稱了聲『謝』,徑向最尊客位上走去。『金線無影』又向著藍天鵬,肅手一指次尊客位,依然謙和的說:「藍少谷主請這邊坐。」

藍天鵬也不為怪,微一頷首,逕自入席。因為,照武林規矩,除非你是長者或頗有地位的人,否則,應該以先被邀請的人為上賓。藍天鵬是少谷主,而白玉甫是少山主,地位平等,藍天鵬是拜山之客,而白玉甫是被邀之賓而在年齡上白玉甫也較藍天鵬大兩三歲,何況拜山之客,多含有敵對意味,『金錢無影』如此禮遇藍天鵬,已經算是優禮有加了。

『金線無影』一等藍天鵬人座,這才望著肅立席外的『雙掌震寰宇』等人,以目示意,並和聲說:「大家請人席。」說罷,逕自進人中央桌後,坐在次尊大椅上,靠近藍天鵬的一桌,那張最尊的『龍』位大蚊椅,依然空著。眾人一人座,屏後立即走出十數身著紅緞勁衣的女警衛,端著酒壺菜肴,走向各席前。在蹄形長桌的兩邊,尚有六張圓桌酒席,多是一些身著藍黑衣的壯漢和老者,顯然是較低職位的人。

靠近白玉前那邊長桌上的第一位是『雙掌震寰宇』,依序是玉蚊堂主『無敵扇』詹秀,玉駒堂主『神鉤小太歲』方立漳,其次是『黑虎壇』主『筆拐判』龐家元,再其次是那位用雙錘的猛漢和背插單刀的青年。靠近藍天鵬這一邊的長桌上的幾位,都是女性,第一位是那位穿綠衣的女子,其次是那位穿黃衣的女了,再其次是三位中年婦人。

三位中年婦人,一式寶藍勁衣,俱都用劍,第一位儀態雍容,年約三十五六歲,第二位四十餘歲,漸失姿色,但雙目卻閃閃生輝,顯示她的功力不俗,第三位三十一二歲,倏眉微剔,明目吊起,狐媚中幾分倔強氣。藍天鵬由於這些不知身份姓名的女客,都是和他同一方而坐,是以不便—一看個仔細。

『金線無影』一等左右六桌上的勁衣壯漢們的酒菜也擺好,立即起身說:「現在讓本座介紹本會幾位重要職掌的人員與白少山主和藍少谷主見面,不過其中『玉彪堂』的王堂主,和『彩堂』的金堂主,都因公不在。」

說罷,依然由『雙掌震寰宇』開始介紹,介紹到身穿灰勁衣,虎頭燕額猛漢時,『金線無影』則說:「這位是『捷豹壇』的王大奎王壇主,人們又叫他『王大錘』,所以也成了他的綽號了。」

說罷一笑,又指著最末一位身穿亮緞紅花勁衣,背插單刀,一臉傲氣的青年,繼續介紹說:「最末那位姓陳名晉原,人稱『賽子都』。他不但單刀技藝高,馬上長槍尤為精絕,現掌本會『怒獅壇』位居南山。」

介紹完畢,欠身為禮,『金線無影』又望著綠衣女子這一面,介紹說:「第一位是本會『綠鵲堂』的卓玉君堂主,第二位是本會『麗營堂』的蘇小香蘇堂主,其餘三位,均是內三堂的執事第一位姓張,這一位姓趙,最末一位姓錢。」

『金線無影』介紹完畢,立即伸出一隻玉手,舉起酒杯來,愉快的說:「來,請大家舉起杯來,敬我們遠道而來自少山主和特來拜山的藍少谷主一杯。」說罷,一等全廳人眾舉起杯來,將杯湊近唇處,一飲而盡。藍天鵬也不客氣,一飲而幹,並和『金線無影』等人照杯示幹。

『金線無影』落座後,一等藍天鵬和白玉甫三杯下肚,並吃了一些菜後,才端坐椅上,看了左右一眼,和聲說:「白少山主,文武兼備,年少英才,且為總堂主諸位的好友,本座久有禮聘之意,但少山主要事羈身,未能應命,如今,特踐邀前來,實為本會全體同仁之幸,本座在此,特代表本會全體同仁,敬白少山主一杯。」說罷,就在原座上,微微欠身舉杯。

白玉甫也在原座欠身舉杯,謙遜的說:「大龍頭如此誇獎,在下實不敢當,貴會果真用得著在下之處,在下一定效勞,絕不推辭。」說罷舉杯,和『金線無影』等人同時一飲而盡。

『金線無影』一等女警衛滿上了酒,繼續向著白玉甫,有些抱歉的說:「本會組織,日漸壯大,分舵日多,其中龍蛇雜處,難免良美不齊,為了做剔頑劣,剔除敗類,本會特增設一位『總督察』,經常在外督巡,每半年回總壇報告一次,不知白少山主可願擔任斯職?」

白玉甫略微沉吟,肅容欠身問:「敢問大老頭,這權責方面……」

『金線無影』立即會意,立那解釋說:「當然掌生殺之大權,無論何人,一經查實,確為不可寬恕者,自然殺勿赦,如能解回總壇,公平會審,當然更好。」

白玉甫一聽,覷目看了一眼藍天鵬,發現藍天鵬自飲慢嚼,神色自若,對他和『金線無影』的對話,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於是,修眉一動,故意向著藍天鵬,誠意相詢的問:「少谷主,你看如何?」

藍天鵬自然聽到他們的對話,也看出白玉甫有意擔任『總督察』之職,因而假裝一定神,急忙笑著說:「很好!很好。」席間的玉駒堂主『神鉤小太歲』和那位善用刀槍的怒獅壇主『賽子都』等人,不由滿面溫色的望著藍天鵬冷冷一笑。

白玉甫一聽藍天鵬贊好,立即望著『金線無影』,拱手欠身說:「在下願意擔任斯職。」

『金線無影』立即愉快的說:「白少主願意擔任本會的『總督察』,那真是太好了……」說此一頓,突然面現難色,歉然一笑,有些遲疑的說:「不過……按照本會規矩……」

白玉甫何等聰明,立即大方的一笑說:「大龍頭不說,在下也早料到,必須經過那些人的試招方可通過,湊著大家飲酒興高,就在席前試招,並為大家助興,豈不更好?」

『金線無影』一聽,愉快的說:「白少山主真是快人快語,本座最喜歡少山主這等爽朗個性的人。」說罷,舉目望著左右兩桌,沉聲問:「哪位願意先和白少山莊請教。」

話聲甫落,那位一臉橫飛鬍子的『捷豹壇』壇主王大奎,倏然立起,宏聲說:「俺先來打這頭一陣。」說罷離席,一個箭步,已縱到了內廳前緣,面向白玉甫一抱拳,朗聲說道:「恭請白少山主試招。」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撤椅離席,徑向內廳前緣走去。外廳是一個圓塔形的建築,中央五丈之內沒有支柱,顯然驟為了比武之用。這時全廳一片寂靜,除藍天鵬偶爾小飲外,俱都停杯著,略顯緊張的望著白玉甫和那王大奎。白玉甫走至外廳,面向王大奎一拱手,謙和的問:「請問王壇主,你要比什麼?」

王大奎傲然一拍胸脯,粗豪的說:「俺主隨客便,隨便你說就好。」

白玉甫淡然一笑說:「王壇主以一雙鐵錘威鎮壇主,在下就請教王壇主幾招錘法吧。」

王大奎一聽,沉聲應了聲『好』,立即將插在英雄帶上的一對大鐵錘取下來,一個箭步退至一丈以外,同是,宏聲說:「少山莊,您就亮兵器吧。」

白玉甫含笑點頭,右袖一拂,那柄不巧的描金招扇已退出來,接著待扇向王大奎一拱手含笑說:「王壇主請試招。」

王大奎也不客氣,大喝一聲:「少山莊小心,俺要放肆了。」

大喝聲中,飛身前撲手中一對大鐵錘,上下飛舞,直撲過去。白玉甫見對方來勢洶洶,十分威猛,不敢大意,立即擺了一個斜走的門戶。一等王大奎飛舞的雙錘,突然變成一上一下,徑奔天靈和前胸,這才飄然斜走,格扇『刷』聲張開,一招『怒挑滑車』,由下而上,幻起無數扇影,徑切對方的肋肩。王大奎看來渾猛拙笨,實則身手十分矯健,一見白玉甫格扇切來,大喝一聲:「來得好。」

粗腰猛的一扭,雙錘疾演『急旋風』擊出的雙錘原式不變,隨粗壯魁偉的身軀橫掃過來,變招又狠又疾。左右六張圓桌上的壯漢們一看,齊聲驚呼。藍天鵬早已見過白玉甫的功力和身手,對付王大奎,他自信白玉甫綽綽有餘,因而,他認為那些驚呼的人,未免有些故作緊張!果然,就在眾人驚呼的同時,白玉甫早已一式『風擺柳』,順勢向外一倒,雙錘挾著勁風,呼的一聲由他身體上方掃過!是接著,白玉前倒下的身體,像有彈簧似的立起來,一式『倒打金鐘』,格扇『叭』的一聲輕敲了王大奎的後腦袋一下。

王大奎一聲驚叫,飛身縱出兩丈以外,放下右手的大鐵錘,舉起茸毛大手,不停的揉著後腦同時,裂著嘴說:「又是一個大疤。」藍天鵬聽得一愣,聽王大奎的口氣,好似以前曾和白玉甫交手過,而且,也曾打了一下他的後腦?但是,全廳的哈哈大笑,將他的思維打斷了,迫使他不得不參與對白玉甫的鼓掌喝采。

掌聲方落,『金線無影』已笑著向白玉甫解釋說:「前幾天,王壇主剛剛和『無敵扇』詹堂主拭過招,也是被詹堂主打了一個後腦勺,打起了一個大包……」以下的話,再被全廳掀起的大笑聲淹沒了。

藍天鵬一聽,也恍然大悟,因為『無敵扇』詹秀是白玉甫是好友,平素相互研討扇法時,極可能教授一兩招,自然也可能在王大錘的後腦上再敲個大瘡。由於他心中在盤算事情,因而也忽略了鼓掌喝采,這在含有敵意的堂主壇主看來,心中更加懊惱生氣,尤其『玉駒堂』的『神鉤小太歲』。

就在這時,那位身穿黃緞勁衣,背插寶劍的『麗蓉堂』堂主蘇小香,已倏然立起,同時,嬌聲說:「讓本堂主請教白少山主幾招掌法。」說罷離席,在一片歡呼聲中,徑向白玉甫身前走去。

由於蘇小香發話,使藍天鵬頓時驚覺自己一直在發呆,這時見眾人都鼓掌,也急忙鼓起掌來。

一旁的玉駒堂主『神鉤小太歲』看在眼裏,面色再變,在他充滿了忿怒的炯炯目光又添了一股妒意。因為『神鉤小太歲』方立漳誤以為藍天鵬有意向美麗可人的蘇小香,暗中送情,有意討好。

掌聲一落,麗鴛堂主蘇小香,已走到了白玉甫的對面,由於蘇小香的起身應戰而引起的熱烈驚呼和掌聲。

藍天鵬斷定蘇小香的掌法,必然頗有造詣,因而對蘇小香也就格外注意,他希望在蘇小香和白玉前對掌時,參悟出一些更巧妙的絕招來。他的目不轉睛,也被一直暗中注意他的『金線無影』看到了,雖然看不見她嬌靨上的表情,但由她的眼神看來,顯然有些不快。

『神鉤小太歲』更是爐火中燒,不自覺的倏起身忿忿的沉聲說:「啟稟龍頭,白少山主乃是本會特別邀請的貴賓,何時甄試藝業,並不急在此時,倒是殘殺本堂所屬長沙分堂兩位香主的仇敵,反而讓他高坐客位,這樣怎對得起因功殞命的兩位香主。」

話聲甫落,左右六桌上的數十勁衣壯漢,紛紛起身怒聲相應:「對,方堂主說的對,我們應該先處置拜山的敵人,殺他的頭,挖他的頭,來活祭我們在長沙死難的兩位弟兄。」

所謂眾怒難犯,加之事出突然,『金線無影』和『雙掌震寰宇』等人同時一驚,和藍天鵬同來的白玉甫,也面色大變,頓時不由愣了。這確是突如其來的事,『金線無影』急忙一定心神,看了一眼外廳有些發愣的白玉甫,正待說什麼,藍天鵬已倏然立起,剔眉沉聲說:「不提此事還好,提起這件事,恕在下要失禮退席了。」

藍天鵬說罷,轉身望著『金線無影』一拱手,沉聲說:「大龍頭,在下今日前來拜山……」

話未說完,迅即又和『雙掌震寰宇』對了一個眼神的『金線無影』,已拱手謙和的說:「藍少谷主稍待,這件事本座還一直未曾接獲報告,待本座查明了,再談少谷主拜山的原因。」

如此一說,藍天鵬斷定這是『飛叉三雁』假借『龍鳳會』名義,私下率領心腹手下幹的事,而且則一直不知。俗語說:『不知者,不怪罪。』藍天鵬只得會意的頷首,又坐了下去。兩邊方桌上的香主執事等人,也立時靜下來,同時,不安的坐回原位,因為假公濟私在外鬧事,傷人丟臉,在『龍鳳會』說,這還是第一回。

『金線無影』又望著外廳的白玉甫,拱手歉聲說:「白少山主請歸座,有關任職本會之事,我們不妨明日再談。」

白玉甫一聽,即和蘇小香,互相拱揖,同時走回原位。『金線無影』一等白玉甫歸座,立即望著『神鉤小太歲』,沉聲問:「方堂主,這件事,本座為何不知?」

『神鉤小太歲』作夢也沒想到『金線無影』至今還不知道這件事,心中自然有些發慌,因為『飛叉三雁』是他的朋友。而且,又是經他介紹人會又隸屬在他的『玉駒堂』下,萬一在外假公鬧事,他是脫不了干係的!這時見問,只得抱拳恭聲說:「這是去年十月間發生的事,全般經過,卑職早已據實報告總堂主,轉呈龍頭裁奪,至今數月,一直未見傳諭下來。」

『金線無影』一聽,又以威梭的目光望著『雙掌震寰宇』沉中問:「總堂主可曾接到方堂主的報告?」

『雙掌震寰宇』見問,趕緊起身恭聲說:「卑職因為報告與事實不符,未轉報龍頭知道。」

如此一說,『玉駒堂』的方堂主不由嚇了一跳,而左右六桌上的香王執事們,更是不敢吭聲了。

『金線無影』緩緩點頭,『唔』了一聲,不解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報告一遍給我聽聽。」說著,又以嚴厲的目光看了一歸王駒堂主方立璋,逕自坐下,方立璋則驚得立即低下了頭。

『雙掌震寰宇』依然躬立恭聲說:「這件事發生時,卑職正奉命代表龍頭去『高家樓』向『金鳩銀杖』拜夀,拜夀後的第三天,便聽說長沙分堂主『飛叉三雁』栽在一位十八九歲的少年手裏的事……」

『金線無影』聽得明月冷輝一閃,立即沉聲問:「果真有此事?」

『雙掌震寰宇』頷首繼續說:「不錯,而且,還被那位斃了兩名長沙分堂下的香主……」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執事等人一聽,再度掀起一陣輕微騷動,而躬身垂首的『玉駒堂』主,也抬起了頭。『金線無影』一見,立即以威嚴的目光看了一眼左右,騷動立止,而方堂主也再度的低下了頭。『雙掌震寰宇』繼續說:「卑職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即趕往長沙分堂,但『飛叉三雁』

謝分堂主已趕往辰溪城,鎮守每年一度的迎神賽會去了……」

『金線無影』聽至此處,覷目看了一眼藍天鵬,插言說:「奇怪,那天我曾見到他,他並沒有談起兩位香主被斃的事?」

『雙掌震寰宇』立即解釋說:「因為那兩人根本不是本會香主,所以『飛叉三雁』謝堂主不敢當面向龍頭談起那件事。」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執事等人一聽,彼此互看一眼,神色開始有些不安,因為未經證實之事,公然忿言喧鬧,均應嚴辦。『雙掌震寰宇』繼續說:「當時卑職由長沙分堂的一位執事口中得知,謝堂主確被一位武功驚人的少年擊倒,並斃了謝堂主兩名私交不錯的朋友……」『金線無影』一聽,目光炯炯,立即『噢』了一聲。

『雙掌震寰宇』繼續說:「但那位執事報告的時地和實際發生事端的地點,卻又有出入。」

『金線無影』立即沉聲說:「謊報事實,就該殺,連同所屬均應處分。」

『玉駒堂』主『神鉤小太歲』聽得渾身微微一戰!『雙掌震寰宇』沒有想到『金線無影』在『龍鳳會』中,竟有如此高的威嚴,由於人家正在調查事實他身為訪客,自是不便再說什麼。又聽『雙掌震寰宇』繼續說:「據那位執事說,事情是發生在鳳凰城的官道旁邊,而卑職嚴法隨去的弟兄,卻又說是在梵淨山。」

『金線無影』突然不解的問:「他們事後怎的知道那位少年高手,就是在座的藍少谷主?」

『雙掌震寰宇』恭聲說:「據那位弟兄說,當時還有崆峒派的三個老道,其中為首的是『老龍潭』『玄真觀』的觀主『松雲』,當時因『松雲』老道準備逃走,藍少谷主才丟下謝堂主去追『松雲』。並以謝堂主的飛叉殺了『松雲』隨行的兩個弟子……」

『金線無影』不禁憂急的說:「崆峒派看到兩個弟子屍體上的飛叉,會不會去找『飛叉三雁』謝常春?」

『雙掌震寰宇』搖搖頭說:「龍頭請放心,『松雲』老道雖被藍少谷主一掌擊傷,但卻被認識藍少谷主的那人救走,而那人曾到處散播謠言,說『飛雲絕筆』丁尚賢的徒弟藍天鵬,殺了『龍鳳會』長沙分舵的兩個香主……」

『金線無影』一聽,不由沉聲問:「他這是什麼意思?為何不說也殺了崆峒派的兩個弟子呢?」

『雙掌震寰宇』曬然一笑,恭聲說:「他用心之惡,至為顯明,當然是希望本會出頭去找藍少谷主,而他們坐收漁利,如果說他們死了兩名弟子而不聞不問,豈不丟人?是以,方堂主轉呈的報告,卑職沒有轉呈龍頭知道,但卑職卻已派人四出宣揚,梵淨山上死的兩人是『老龍潭』『玄真觀』的兩名老道。」

『雙掌震寰宇』聽了僅蹙了蹙劍眉,不置可否,因為事實如此,站在他們『龍鳳會』本身『的利益上講的,『雙掌震寰宇』的作法是正確的,對他藍天鵬來說,毫無傷害。因為,殺死兩個煌煙派的兩個老道,是『松雲』和惡賊『黑手三郎』親自看到的,即使『龍鳳會』宣揚,哇蟈派依然恨他人骨,派出大批精英高手,四處找他報復。

心念未畢,卻聽『金線無影』沉聲說:「現在事實業已澄清,而外間也俱已知曉藍少谷主殺死本會所屬分堂的兩位香主,不管被殺的兩人,是否本會所屬香主,這筆債都應算在藍少谷主身上。」

話未說完,左右六桌上的香主執事等人,紛紛暴聲喝好,『玉駒堂』主方立津,也精神一振,立即抬起頭來。藍天鵬一聽,頓時大怒,倏然立起,正待說什麼,『金線無影』已望著左右兩桌的香主等人沉聲說:「你們暫且安靜,現在拜山客還有話說。」說罷,又轉首望著藍天鵬,較為緩和的問:「藍少谷主此番拜山,必有說詞,不妨請當眾說出來,如果本會理屈,本會當公然向少谷主致歉,假設一味逞強,恃技拜山,須知我『金線無影』並非易欺之人……」

『雙掌震寰宇』未待『金線無影』話完,立即怒聲說:「貴會長沙分堂主『飛叉三雁』謝常春,率領徒眾,侵犯在下師母師妹隱居之地,並放火焚屋,在下師母和師妹,至今生死不明,在下今日登山請教,特向大龍頭詢問在下師母和師妹的下落……」

話未說完,『玉駒堂』方立津,已插言說:「據謝分堂主說,焚毀房屋的是崆峒派的兩個老道。」

藍天鵬立即怒聲說:「不管是誰燒的房子,在下方才提出的問題,大龍頭必須當面答復。」

『金線無影』冷冷一笑說:「本會根本不知令師母師妹的下落,你叫本座如何答復?」

藍天鵬真正來的目的,旨在向『金線無影』較量劍術,至於找師母陳天麗和丁夢梅,只不過是藉口罷了,因為他知道丁夢梅母女已經提前下山了。這時見『金線無影』說不知,只得劍眉一剔傲然沉聲說:「既入寶山,豈能空回,少不得要向大龍頭討領幾招不傳之秘。」

『金線無影』冷冷一笑說:「要想和本座較量劍藝談何容易?你必須由壇主級逐一比起,勝得了本座各級幹部,本座自當奉陪。」

藍天鵬雖然在高家樓曾當眾擊敗了總堂主『雙掌震寰宇』,但他個性雖暴躁,心地卻極淳厚,不便當眾談高樓的事。於是,冷冷一笑:「那就請大龍頭派人出場吧。」

『金線無影』聽罷,立即目注兩邊堂主壇主等人,沉聲問:「哪一位壇主願意先向藍少谷討教?」

『玉駒堂』主方立璋,本待出場,但他不敢違例,是以,忿忿的立在原位等待無人出場時他再請命。豈知,就在方立灣游目看向兩邊時,『怒獅壇』壇主『賽子都』,倏然立起,面向『金線無影』,抱拳恭聲說:「啟稟龍頭,久聞摩天嶺冷香谷『金背刀』藍老英雄,刀法獨樹一幟,武林獨步。藍少谷主,家學淵源,想必盡得藍老英雄真傳,卑職想在刀法上向藍少谷主請教幾招家傳絕學。」

話未說完,『金線無影』已揮手阻止,正待說什麼,藍天鵬已冷冷一笑說:「承蒙陳壇主抬愛,在下就陪你兩招刀法。」說罷,又向『金線無影』一拱手,說:「請大龍頭賜在下一柄單刀。」

『金線無影』立即望著左側三桌上的香主等人,沉聲說:「厚背刀伺候。」話聲甫落,一個背刀的虯髯大漢,急忙起身,已將背後的厚背單刀撤出來了,逼向外廳走去了。『雙掌震寰宇』一聽『金線無影』吩咐『厚背刀』伺候,內心一陣激動,險些流下淚來。

想到老父英名遠播,雖封刀多年,但仍有人清楚的記得他老人家用的是厚背刀,怎不令他為老父未衰的英名激動得險些落淚。心念間,竭力鎮定激動情緒,逕向外廳走去,同時,他也決定全憑老父親傳的刀法戰勝獅壇主『賽子都』,絕不施展『金剛降魔寶錄』上的身法步。走至外廳『賽子都』早已在對面站好,同時,已將單刀撤出。藍天鵬先在虯髯大漢手中將厚背刀接過來,同時道聲謝,轉身背對,再向『金線無影』微一躬身,說:「如有失手之處,尚望大龍頭海涵。」

『金線無影』一見,不由關切的問:「藍少谷主的佩劍,可要暫時解下?」

藍天鵬再一躬身說:「在下佩劍,乃師伯成名寶刃,在下自感德淺,曾矢誓在下高非頭斷氣絕,劍不離身,身不離劍,以報師伯賜劍之恩,大龍頭之關注,在下在此謹謝。」

『金線無影』聽罷,目光閃動,久久不語,看不出她面部表情,但是在座的白玉甫和『雙掌震寰宇』等人,卻聽得個個動容。藍天鵬說罷,轉身面向陳晉原,扣刀拱手,說:「陳壇主請。」

『賽子都』陳晉原,也不客氣,朗聲說:「藍少谷主乃用刀名家,恕陳某人庚先了。」了字出口,立施門戶,單刀在頸後一繞,耍了一個輪大銀花,『霍』的一聲,單刀劈而下送奔藍天鵬的面門。

藍天鵬為了保持老父昔年英名,不敢大意粗心,一等陳壇主招式用老,急忙跨步斜身,左手依然撫著劍柄。右手刀疾演『白鶴亮翅』,由下而上,反臂挑出,逞截陳壇主的握刀右腕。這招『白鶴亮翅』,雖是人人會用的招式,但出自藍天鵬之手,非但快如電閃,而且恰到好處,只要陳壇主不撒手丟刀,右腕必被斬斷。

『金線無影』等人一見,俱都大吃一驚,兩邊桌上的香主執事等人,更是驚得脫口驚呼。就在眾人驚呼的同時,『賽子都』陳晉原,心頭一橫,牙切齒,猛的扭腰抬腿,退向藍天鵬的小腹踢去。也就在他扭腰抬腿的同時,藍天鵬閃電撤招扣刀,在『賽子都』陳壇主空門大開的右腋下飛身紈過。

『賽子都』陳壇主,沒想到藍天鵬竟放棄削掉他的右腕,而飛身縱向他的背後,由於用力過猛,一腳踢空,身形一連幾個踉蹌,險些演個『狗搶屎』。左右六桌上的香主等人,俱都看呆了,即使『雙掌震寰宇』等人,也暗贊藍天鵬的家傳刀法的確高明。

藍天鵬一等『賽子都』陳壇主拿椿立穩,立即扣刀含笑說:「承讓,承認。」

『賽子都』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陳某一時用力過猛,收勢不及,這算我大意粗心,但你我的勝負未分,談什麼承讓失禮?」

話聲甫落,『金線無影』立即沉聲說:「陳壇主不得無禮。你的刀法與藍少谷主相差懸殊,你已不敵,快些謝過少爺谷主手下留情之恩,歸國原坐去吧。」這話一出口,非但各級香主執事等人不解,就是兩邊長桌上的幾位堂主執事,也感到意外不解。

『賽子都』陳壇主自然心中不服,不由抗聲說:「卑職斗膽請命,請龍頭准許與藍谷主決個勝負。」

『雙掌震寰宇』緩緩起身,正待說什麼,『金線無影』已毫不客氣的沉聲說:「藍少谷主不願斬你手腕,是以招式未老,即已撤刀,後由你脅下飛過時,又刀下留情,未將你攔腰切成兩斷如你不信,可看看你的右肋下。」

『賽子都』心中一驚,急忙將握刀的右臂舉起來,尚未低頭察看,全廳立即掀起一片驚啊。

只見『賽子都』陳晉原的助下亮緞花上,赫然裂開一道長約四寸的裂縫,裏面內衣清晰可見,始終絲毫未損,這份功夫,的確驚人,假設,藍天鵬的右肘一拐,暗勁一壓,順著飛縱之勢一帶,『賽子都』的命就嗚呼了。

『賽子都』看了這情形,只驚得面色如紙,久久說不出話來,但他急忙一定驚魂,放下單刀趕緊恭聲說:「陳晉原能和少谷主交一次手,勝走十年江湖,大恩不言謝,陳晉原將少谷主的大恩,永記在心,沒齒難忘。」

藍天鵬沒想到『賽子都』竟有如此大的宏量,趕緊扣刀拱手含笑說:「哪里哪里,陳壇主太謙遜了,今後如有機會,大家再重新研討。」

『賽子都』也聰明之人,自然聽出藍天鵬暗示將來有機會將傳授他一兩招絕學的意思,是以,忙不迭的抱拳說:「在下在此先謝謝少谷主了。」說罷,撿起單刀,逕自走回原位坐下。

藍天鵬也轉身望著那位虯髯香主,含笑說:「謝謝你,請將你的刀拿回去吧。」

那位虯髯香主,和方才的隨便態度,大是不同,正待恭謹的向前取刀,驀聞『神鉤小太歲』

大聲阻止說:「魏香主且慢。」

藍天鵬知道『神鉤小太歲』,早已面向『金線無影』,躬身要求說:「請龍頭准許卑職向藍少谷主請教。」

『金線無影』立即頷首叮囑說:「藍少谷主非等閒高手,方堂主應格外小心。」

『神鉤小太歲』自然知道,但他不得不傲然沉聲說:「卑職知道。」說罷轉身,這身外廳走去。

當他轉身之際,發現藍天鵬已將厚背刀還給了魏香主,神情不由一愣,因為他的月牙虎頭鉤專鎖各種兵刃,特別是單刀的剋星,這時見藍天鵬將刀交還魏香主,顯然已有幾分懼怕他的虎頭鉤,如此一想,心中不由冷笑一笑,心說:你藍天鵬就是用劍,仍敵不過我的月牙虎頭鉤。心念間,已大步走至大廳中央,面向神色自若,右手撫著佩劍的藍天鵬面前一站,即翻雙腕,將一對月牙虎頭鉤撤下來。全廳人眾一看立即掀起一陣緊張前的輕微騷動,接著鴉鵲無聲。






第十章  真相大白

『神鉤小太歲』方立津,雙手握鉤,傲然卓立,即向藍天鵬沉聲說:「藍少谷主既然用刀不如用劍,就請少谷主快些亮劍吧。」

豈知,藍天鵬淡然一笑,說:「在下所佩寶劍,乃在下師的昔年成名寶刃,與在下師伯交手的都是昔年一派之尊或世外高人,在下繼承師伯寶刃,仍將遵守師伯慣例,設非一方霸主或一派之尊,絕不撤劍。」

話一出口,不但『神鉤小太歲』愣了,就是『金線無影』等人,也俱都鬧不清藍天鵬何以不用劍迎戰!『神鉤小太歲』方立璋眼珠一動,恍然似有所悟,哈哈一笑,輕蔑的說:「藍少谷主的授業恩師,乃是以雙筆著名武林的丁大俠,藍少谷主想必是欲以雙筆鎖在下的虎頭鉤了?」說罷,哈哈一笑,愈加輕蔑的說:「可惜,本會僅『黑虎壇』龐壇主使的是鎮拐筆……」

藍天鵬見『神鉤小太歲』話意中,對師父了尚賢含輕蔑,頓時大怒,但他仍強抑怒火,攤雙掌,曬然笑著說:「鎖拿你手上的一對虎頭鉤,何必用拐用筆?就在下一雙向掌足夠了。」

話一出口,全廳驚得脫口一聲驚啊!即使是當事人『神鉤小太歲』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金線無影』早已驚得倏然立起,急聲說:「藍少谷主不可意氣用事,本會堂主以上首領,武功均有獨到之處,方堂主的雙鉤,更是出神人化,否則,江湖豪傑也不會贈他一個美號『神鉤小太歲』了。」

藍天鵬一聽『金線無影』為方堂主渲染誇大,暗含威赫,愈加怒不可遏,不由哈哈一笑說:「在大龍頭你看來,方堂主的雙鉤可能出神人化,但在本人看來,也許較方才交手的陳壇主尤差。」

話未說完,『神鉤小太歲』已氣得神情如狂,雙目如燈,大喝一聲,「姓藍的納命來——」

大喝聲中,飛身前撲,雙鉤迎空一揮,幻起兩道烏光弧形,倏然雙鉤前推,宛如兩條出海龍經,猛鏟藍天鵬的下顎和前胸。藍天鵬口頭說的輕鬆,但心中卻不敢大意,這時一見『神鉤小太歲』的雙鉤鏟到,急喝一聲道:「來得好。」

好字出口,仰身後倒,身形閃電左旋,疾演『鯉躍龍門』,挺腰斜飛而起!也就在藍天鵬斜飛,離地的同時,雙鉤鏟空的『神鉤小太歲』,立即變鏟為剁,疾斬而下。『錚』然一聲輕呼,濺起數點火花,僅分毫之著,沒剁在藍天鵬的左足上,因而,全廳再度發出一聲驚啊。

『神鉤小太歲』的雙鉤,果然使得出神人化,就趁雙鉤著地的同時,順勢彈鉤斜揮,扭腰甩臂,企圖迫斬騰身而起的藍天鵬!但是,他運鉤神速,而藍天鵬的身法,卻較他的雙鉤尤快了一倍。藍天鵬一經騰起,疾演『金剛掌法』中的空手人白刃之一的大擒拿,身形一旋,立變頭下足上,雙掌一統,已握住『神鉤小太歲』的兩腕。

緊接著,大喝一聲:「去吧。」身形旋空一扭,疾瀉而下,反將『神鉤小太歲』的身體掄起來!全廳人眾一見,『轟』的一聲立起來,不少人脫口驚呼吃喝。但是,就在眾人站起的同時,藍天鵬的兩手已松,『神鉤小太歲』的身形,挾著一聲爆叫,直向廳外飛去。藍天鵬卻在鬆手的同時,雙手拇食兩指,運勁一捏,立即將兩柄月牙虎頭鉤捏在手中。

守在廳外內觀看的十數警衛壯漢一見,齊聲哈喝,奮不顧身,紛紛撲前,一致伸手搶救,總算將『神鉤小太歲』的身體接住!『神鉤小太歲』驚恐萬狀,挺身躍下地來,東張西望,似乎已被甩得昏頭轉向。於是,急忙一定驚魂,分開眾警衛,飛身縱目廳內。進入廳內一看,藍天鵬早已將他的一對虎頭鉤,交給了另外一位香主,而廳內在座的和線個人俱都一臉震驚,個個啞然無聲。

依然立在桌後的『金線無影』,立即沉聲說:「藍少谷主藝業果然高人一等,方堂主,快些歸座吧。」

『神鉤小太歲』既驚又怒,他認定藍天鵬使的是小巧動作,而不是真本事硬功夫,正待要求再鬥。『雙掌震寰宇』已起身向『金線無影』,恭聲說:「卑職是藍少谷主手下的敗將,卑職自知不是對手,請龍頭俯允卑職免與較量。」

『神鉤小太歲』一聽,這才俯首氣餒,默默的走回原位!但是,『金線無影』卻嗅目沉聲說:「藍少谷主拜山之前,可曾打聽過與本座較技的規則?」

藍天鵬搖搖頭,淡然一笑說:「從沒打聽過,不過不管什麼規則,在下都接著就是。」

『金線無影』冷冷一笑,說:「藍少谷主一表人材,沒想到竟是如此狂傲自負。」

藍天鵬曬然一笑說:「客隨主便,就請大龍頭劃出道來吧。」

『金線無影』毅然頷首,沉聲說:「那好,那我們這就去『斧劈崖』較輕功吧。」話聲甫落,『雙掌震寰宇』等人,紛紛起身站立,準備離席。但是,『金線無影』卻望著白玉甫徹一躬身,謙和的歉聲說:「請白少山主在此稍待,本座陪藍少谷主去去就來。」

藍天鵬聽得劍眉一蹙,正待說什麼,白玉甫不解的問:「在下不能隨大龍頭等人前去?」

『金線無影』毫不遲疑的搖搖頭,說:「不可以,香主以下人員,均不得隨去。」

藍天鵬一直想搶先和『金線無影』比劍,以便白玉甫事先觀察一下『金線無影』的劍路,因而提議說:「白少山主乃在下同來客人,你我較技,他自然可以前去。」

『金線無影』一面離席,一面搖頭說:「絕對不可以,除非他也是前去和本座較技。」

藍天鵬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請問比劍在何地?」

『金線無影』說:「隨時隨地可比,我們走吧。」說罷,肅手,大不向廳外走去。

藍天鵬無可奈何的看一眼有些失望的白玉甫,即和『金線無影』講肩向廳外走去。『雙掌震寰宇』和兩位堂主,兩位女堂主以及三位內堂的女執事,紛紛離席,跟在身後。果然,左右六桌上的數十香主執事等人,依然立在原位目送『金線無影』和藍天鵬等人出廳外。

走出大廳,藍天鵬的雙目一亮,豔陽雖已偏西,但卻晴空無雲,眼前青山綠嶺,顯得格外清新,這應該是山中少有的好天氣!走下廣台寬階,『金線無影』依然大步向廣場對面的樹林前緣走去,並沒有要施展輕功的意思。一陣默默前進,終於走到那根以插天古木製成的大旗杆下。經過旗下時,藍天鵬仰頭一看,只見那幅飄揚半空的錦繡大旗,寬約四尺,長度恐在一丈左右,三個黑絨繡成的『龍鳳會』三字,大如麥鬥,在豔陽的高照下,金光閃閃,銀輝爍爍,代表著無上威嚴。

到達林沿,『金線無影』才沉聲說:「距離『斧劈崖』還有一裏多地,大家將步子加快一些吧。」說罷,當先起步,輕飄飄的,不疾不徐的向前馳去。藍天鵬也只得不即不離的跟著前進,因為,身後尚跟著內外三堂的堂主的執事,這些人並不見得個個輕功高絕。穿過樹林,一片廣大菜園和稻田,對面即是一道斜伸而人的谷口,而那座『斧劈崖』,已能在斜嶺的梭線上,清晰可見。

進入斜谷口,風力突然增加,而那座近乎筆直的『斧劈崖』,就矗立在數十丈外的兩座高峰之間。斜谷口內植滿了果樹,樹上開滿了粉色小花,山風過處,撲來陣陣清馨花香。沿著果林外緣前進,直達『斧劈崖』下,『金線無影』當先停下來。

崖下是一片十數丈方圓的草坪,顯然是出於人工,也許是專供『龍鳳會』的高級幹部練習輕功之用。藍天鵬仰首一看,峭壁如切,僅有少許斜度,高約七八十丈,壁上僅有三五株斜松和突石。打量間,『雙掌震寰宇』等人已經站好,依然是男左女右。

『金線無影』立即一指峭壁,傲然沉聲說:「我們兩人,就在這座峭下,同時起步,看誰先登上崖巔,同時,看誰先由崖上下來。」

藍天鵬聽得不解,不禁迷惑的問:「為什麼還要比賽下來?」

『金線無影』立即解釋說:「一個人的輕功,並不能僅由他飛升的快而斷定他的精絕,要由上面能夠快速的下來,才更能看出他的火候。」

藍天鵬一聽,覺得這話也許有她的道理,立即頷首說:「好吧,我們就上下一併較量。」於是,兩人退向崖下走去。

由於谷中山風較強,吹得『金線無影』的特製金大飽急劇飛舞,並發出『卜蔔叭叭』的聲響。

藍天鵬一見,心中暗自得意,由峭壁往上升,愈升風愈強,『金線無影』的金大氅,就註定了她失敗的了。心念間,已至崖下,藍天鵬當先停身站好,他不但覺得山風極為強勁,而且,挾有一絲的寒意。『金線無影』起步時,原是和藍天鵬並肩前進,但到達崖下,她卻離開了藍天鵬有兩丈遠。

藍天鵬看了,並未介意,因為中選為了搶選選擇踏腳之處,極可能同時選擇崖壁上的同一株小樹,一個不慎跌下,勢必粉身碎骨。但是,順著『金線無影』立身的地方向上看,發現十丈以上,形勢漸有棱角,而且,尚有一兩道四溝。藍天鵬看罷,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冷冷一笑,心說:「你即使利用那條凹溝,也未必先我到達崖頭。」心念未畢,身後七八丈外的,『雙掌震寰宇』

已朗聲問:「藍少谷主準備好了沒有?」

藍天鵬一聽,立即側身望著『雙掌震寰宇』,舉臂揮了揮手,表示已經好了,請開始。『雙掌震寰宇』一見,立即拉長嗓音,朗聲說:「預備……起……」起字出口,藍天鵬騰空而起,身形之快,宛如升空巨鶴般。

藍天鵬自從換了銀衫絲背心後,這還是第一次盡展輕功,淩空上升,一經提氣上升,身形宛如灌足了氫氣的氣球,上升非但不太吃力,而且身形極為輕靈,直線上升,兩耳且有呼呼風聲。

心中又驚又喜,自然十分高興,因而不自覺的看一眼『金線無影』的那邊,轉首一看,不由由中一愣!因為,右邊兩丈外,根本沒有『金線無影』的影子,抬頭上看,恰有一凸梭遮住,往下看又沒有上升的『金線無影』。

藍天鵬看罷,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斷定就在他方才興奮分神的一刹那,被『金線無影』追過去了。由於心中又驚又急,不由竭盡所能向上飛升——只見崖巔搖幌,也像飛一般的壓下來。由於竭力上升,雖然到達崖巔,但仍『呼』的一聲,淩空超飛兩丈以外。

但是,就在他超越崖巔的一刹那,眼前金光一閃,現出一片金花。藍天鵬急墜身形,定睛一看,完全呆了。因為身穿特製金大維的『金線無影』,早已站在兩丈以外的崖邊上。『金線無影』

似乎也沒想到藍天鵬竟有如此神速的身法,似乎也愣了。藍天鵬一定神,舉步就要過去。但是,『金線無影』卻急忙一定心神,指了指崖下就要躍下去。

藍天鵬一見,脫口一聲大喝:「且慢。」大喝聲中,飛身向前,嗆嘟一聲龍吟,挾著一團耀眼寒芒,已到了『金線無影』的身前,顯然要阻止她下去。『金線無影』似乎知道藍天鵬的寶劍厲害,身形一閃,飛身暴退三丈。藍天鵬曾在『呂祖觀』外的河灘上,見過『金線無影』旋身撤劍的身法,知道她的足尖一點地面,必然向左飛旋,是以,未待『金線無影』足尖落地,蜇身振腕,挺劍逕向『金線無影』的左側方刺去。

也就在藍天鵬挺劍刺的同時,『金線無影』也恰巧向左旋飛,準備甩起大氅,撤出寶劍來。

但是,方一旋身,寒光已經照面,不由驚得脫口一聲嬌叱,急忙使了一個神妙身法,硬將旋飛的嬌軀,斜飛後退。藍天鵬一招搶制機先,焉肯讓對方還手,足失一點地面,劍勢不變,緊跟著『金線無影』的身形刺到。『金線無影』方自踏實地面,藍天鵬的劍尖已抵在她的下顎前。藍天鵬冷冷一笑,說:「大龍頭,請將你的金氅的掀開吧。」

『金線無影』只是以震驚迷惑的目光望著藍天鵬,既不揭開金氅,也不言語。藍天鵬一見,立即沉聲說:「快將你的金氅掀開,讓在下看看你的真實面目。」

『金線無影』略微沉吟,才清脆嬌滴的脆聲問:「你為何一定要看我的真面目?你是何心居心呢?」

藍天鵬聽得心中大吃一驚,因為面前的『金線無影』的聲音,與方才的聲音迥然不同,而且有些熟悉,只是乍然無法想起。由於『金線無影』問得有理,對方是個女子,你一定要看人家的真面目,是何居心?但他靈智一動,脫口沉聲說:「我受盡了你的愚弄,今天非迫你揭開金氅,出盡我心中的悶氣。」話未說完,『金線無影』已倏的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就在她頸下向上一拉,一頭柔美長髮,已順勢滑下來。藍天鵬一見,倏退兩步,橫肘將劍收進鞘內。

抬頭再看,藍天鵬脫口一聲輕啊,頓時愣了。當『金線無影』纖纖雙手分開垂下來的柔美長髮時,一張豔麗絕美的面龐,立時呈現出來,她正是易而牟的白玉甫。藍天鵬目不轉睛的瞪著秀髮垂肩的『金線無影』,久久才自語說:「果然是你。」話未說完,目光倏然一亮,似乎想起什麼,一個閃電轉身,飛身縱向崖邊,身形一閃,疾瀉而下。

藍天鵬已完全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龍鳳會』的龍頭,原來有兩個少女分任,難怪方才大廳上有兩張金漆大椅子。心念間,身形飛瀉而下,站在草坪上的『雙掌震寰宇』等人,個個仰面上看,俱都走向崖前去。藍天鵬飛瀉身法,快如殞星墜地,宛如一道銀線,眨眼已到了崖下。

雙腳剛剛踏地,左側兩丈以外,金光一閃,身著特製大金蜂的『金線無影』,已先他一步,飛身縱向場中。藍天鵬也不吭聲,嗆卿一聲龍吟,寒光如電一閃,飛身向『金線無影』撲去,同時挺劍直制『金線無影』的左側方。

怨急填胸,怒火仍熾的『神鉤小太歲』一見,大喝一聲,雙手撤鉤,一分虎頭鉤,這向藍天鵬迎去!『雙掌震寰宇』等人,驚得同時一呆,『金線無影』已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情,於是急忙旋身寒光一閃,大氅飛舞,氅內的寶劍已撤出來。藍天鵬先出劍的目的便是阻止『金線無影』

撤劍,這時見『神鉤小太歲』分鉤迎來,頓時大怒,不由大喝一聲:「方才饒你不死,膽敢厚顏再來。」

大喝聲中,疾演身法步,身形如電一閃,『唆』的一聲,已在『神鉤小太歲』的周身飛繞了兩圈在幻起三五亮銀身影的同時振腕向『神鉤小太歲』的前胸刺去。『金線無影』似乎是看出藍天鵬已動殺機,不由飛身前撲,同時,疾振玉腕,挺劍直刺,慌得急聲嬌叱:「藍少谷主,劍下留情。」

但是,就在『金線無影』嬌叱飛撲的同時,藍天鵬已用劍尖分開手忙腳亂的『神鉤小太歲』

的雙鉤。緊接著,振腕一抖長劍,顫起數朵銀花,就在『神鉤小太歲』的胸前,旋腕劃了一個X字。『神鉤小太歲』早已驚得魂飛天外,兩眼發花,這時才驚覺到自己的武功和藍天鵬相比,真可謂天壤之別。

這時見寒光耀眼,冷焰撲面,心知不妙,大驚之下,厲海一聲,飛身暴退三丈——就在他飛身暴退的同時,眼前『沙沙』兩聲輕響,他立即感應到胸前已被藍天鵬的劍尖劃破了兩道!『神鉤小太歲』的身形方自落地,一片驚呼嬌叱聲,『雙掌震寰宇』等人,已紛紛趕到。

『雙掌震寰宇』和『無敵扇』詹秀兩人,分別將面色如土,額角滲汗,張口喘氣的『神鉤小太歲』扶住。眾人低頭察看,過才發現『神鉤小太歲』前胸的衣服上,已被藍天鵬的劍尖,交叉劃破了兩道長縫,形成一個『X』形。『雙掌震寰宇』看罷,不由壓低聲音警告說:「所幸龍頭出聲阻止的快,藍少谷主僅以劍尖射出的劍芒和劍氣劃破了你的外衣,否則,哪里還容你站在此地。」

『神鉤小太歲』驚魂稍定,他已被嚇得沒有一絲豪氣和怨忿,這時聽了『雙掌震寰宇』的話本能的連連點頭。眾人再看場中,藍天鵬和『金線無影』已激烈的打在一起了。只見匹練翻滾,劍影如林,兩道金銀身影,忽上包下,時進時退,有時身單影只,有時滿場都是兩人的身影。

『雙掌震寰宇』和『無敵扇』詹秀等人,都稱得上是身經百戰的老江湖,但是,像藍天鵬和『金線無影』這樣神奇的身法,詭異的劍招,以及激烈的打鬥,還是第一次看到。根據兩人的外觀形式來判斷,可能就是『將遇良才,橫逢對手』了,套句江湖話,就是『半斤八兩,不分上下』。

但是,久戰不下的藍天鵬,卻暗自焦急起來,因為『金線無影』非但有一套和他極為相似的詭異身法,而且,也善察他的劍路。尤其,他的劍式方自出手,對方卻立即在克制之處下招,迫使他藍天鵬必須另換身法和劍式,結果,總是被對方破去。所謂『急中生智』,靈智一動,頓時想起了蘭香姬的幾個神奧劍式,於是,心中一動大喝一聲:「大龍頭小心了。」

了字出口,劍式倏變,『唰』、『唰』、『唰』,一連攻出三劍,再加上藍天鵬貫注劍身的真氣和暴漲的彩霞劍芒,只見彩霞光耀眼,森森劍氣生寒,快若電光石火,勢若驚雷駭電,直向『金線無影』攻去。『金線無影』一見,大感意外,不由驚得脫口一聲嬌呼,不禁有些手忙腳亂,同時,神情一呆。

也就在她大感意外,神情一呆的一刹那,藍天鵬的劍尖已抵住她的『頒現穴』上。『雙掌震寰宇』等人大吃一驚,紛紛的脫口驚啊。被藍天鵬劍尖的抵住的『金線無影』,卻驚得脫口急聲說:「鵬弟弟,是我。」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這聲音太熟悉了,不由驚得急忙撤劍,倏然退後兩步,同時,驚急的問:「你到底是誰?」

『金線無影』嬌哼一聲,嚷聲說:「三天不見,便不認得姊姊了?」

藍天鵬這一次聽清楚了,不由急忙收劍,同時,驚喜興奮的說:「你是歐陽師姊。」

『雙掌震寰宇』和『筆拐判』以及『無敵扇』並不覺意外,但是,其他諸人卻都愣了,鬧不清這是怎麼回事。身著特製金大氅的歐陽姑娘,點點頭,舉手一指藍天鵬的身後,笑著說:「你看那是誰?」

藍天鵬迷惑的急忙回頭一看,只見嬌靨絕美,秀髮垂肩的『白玉甫』,正神色有些羞赧,櫻唇綻著嬌笑的緩步走過來。打量間,又聽歐陽姑娘繼續說:「她就是大師姐皇甫慧。」一聽,頓時恍然大悟,面前的這位美麗大師姐,必然就是『銀衫劍客』自述書上所說的那位弟子。心念間,早已急上數步,恭謹的深深一揖,同時恭聲說:「小弟藍天鵬,參見皇甫師姐。」

皇甫慧玉頰有些鮮紅的綻唇一笑,停身還禮,說:「方才在崖上,險些殺了我,這時又向我行禮了。」『雙掌震寰宇』等人一聽,俱都神色一驚,暗自嚇了一跳。藍天鵬趕緊歉然躬身說:「方才小弟不知,務請恕罪。」

皇甫慧愉快的一笑說:「實在說,還是怨紫妹妹和我……」藍天鵬一聽『紫妹妹』,心中一驚,不由回頭望著歐陽姑娘,驚異的問:「你就是歐陽兄?」歐陽兄三字一出口,在場的人幾乎都笑了。

皇甫慧首先斂笑望著歐陽紫,說:「紫妹妹,鵬弟弟來此途中,一定有了豔遇,這件事我們回去再盤問。」藍天鵬一聽『豔遇』,俊面頓時漲得通紅。歐陽紫也在旁有些妒意的說:「鵬弟弟不說,小妹也知道是誰?」說罷,轉首望著『雙掌震寰宇』等人,沉聲說:「今日之事,在場之人,任何人將消息洩露,殺毋赦。」『雙掌震寰宇』等人一聽『殺毋赦』,紛紛肅容躬身,恭身應是。

藍天鵬既然鬧清楚了『龍鳳會』由兩位師妹統領的,對於方才用劍氣劃破了『神鉤小太歲』

胸衣的事,自然感到萬分歉意。於是,滿面展笑,急步走至『神鉤小太歲』的身前,拱手歉聲說:「方堂主,在下方才一時失手,以致劃破了你的衣服,這時想來,甚覺慚愧,尚請你不要介意才好。」

『神鉤小太歲』萬沒想到藍天鵬身懷絕技,而沒有一般年青人的傲氣和自負,想想自己,僅憑一對雙鉤爭了一個小小堂主,便目空所屬,傲氣淩人,仔細想來,還不如『怒獅壇』壇主『賽子都』陳晉原來得有心胸!心念電轉,也急忙抱拳恭聲說:「藍少谷主,劍法神奇,在下莽憧而出,實是咎由自取。」

藍天鵬一聽,立即正色說:「你挺身而出,衛護龍頭,乃份內之事,實足令人佩服……」話未說完,『神鉤小太歲』已歉然含笑說:「請少谷主快不要如此說,令在下徒增汗顏,今後能常得少谷主指教,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一旁的『雙掌震寰宇』立即哈哈笑著說:「那是當然,不要說你方堂主,就是老朽我,也要經常請少谷主指點呢。」

藍大鵬一聽,頓時想起蘭香姬諷譏他的那句話——不要當了括蒼山的山大王才好,心想,決不能留在『龍鳳會』內。心念未畢,歐陽紫已催促說:「我們走吧,有話回去談。」於是,眾人紛紛起步,展開輕功,直向斜谷口外馳去。

這時,皇甫慧已將頭面罩進金氅內,由於歐陽紫落後了皇甫慧約一步距離,藍大鵬自然也不敢和皇甫慧並肩。一出谷口,皇甫慧已回頭望著『雙掌震寰宇』等人,沉聲吩咐說:「你們先回廳會餐,餐畢自行解散,我和紫妹妹還有要事和藍少谷主商量。」說話之間,已到了環繞廣谷的大樹林。

『雙掌震寰宇』的回應聲音尚未落,皇甫慧的身形,已宛如升空金風般,淩空而起,直向樹端上飛去。藍天鵬一見,只得和歐陽紫淩空而起,踏枝直追。三人一經展開輕功,恍如三縷輕煙,踏枝掠樹,沿著樹林,直向正北那片松林掩映中的堂皇宅院馳去。藍天鵬馳至東側樹林上端時,轉首向西一看,只見數十香主執事人等,俱都立在大廳廣臺上觀看。

再看『雙掌震寰宇』等人,也飛身穿出樹林,正越過高大旗杆。看看到達那片廣大宅院,皇甫慧和歐陽紫的身法絲毫未減,竟沿著樹林上端;繼續向後馳去。藍天鵬也不問,只是默默的跟著飛馳,但仔細打量那片廣院,中央同樣的有座大廳,廳後崇樓麗閣,僅傍院就有十數座之多。

※※※※※※※※※※※※※※※※※※※※※※※※※※※※※※※※※※

打量間,前面的皇甫慧,突然斜飛而下——藍天鵬急忙回頭,星目不由一亮——只見眼前,竟是一片依照後谷天然形勢而建築的大花園。花園中有假山、迎池、朱橋、小亭、中央一座小型觀花亭,在修窒翠松中,分別建有兩座富麗長閣,閣與閣之間,觀花廳與麗閣之間,均有書郎退曲相連,園中遇池,穿流其上,而花園的四周,都站有勁衣背劍的女警衛。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斷定已到了皇甫慧和歐陽紫的深閨禁地。打量間,三人已到了一處月形圓門,兩名女警衛。同時躬身施禮。皇甫慧立即望著一名女警衛,沉聲說:「請藍少谷主花廳待茶。」說罷,身形不停,急步走進畫廊,退向深處去從歐陽紫,急忙回頭看了停下發愣的藍天鵬一眼,也匆匆跟著後南慧走去。

藍天鵬聽到要他去花廳等候,並不覺得有何不對,他當然不能跟隨皇甫慧和歐陽紫進入她們的深閨。但是,一見歐陽紫回頭驚慌的加回頭一看,他才突然警覺情形有些不對,看治形,這位大師姐似乎在生氣。心念未畢,那位女警衛已向他微一躬身,說:「藍少谷主好。」

藍大鵬一定神,只見立在身前的俏麗女警衛,正以神秘的目光望著他,櫻唇含著嬌笑,只得頷首一笑,舉步往前走去。女警衛一見,立即加快步子在前引導。進入月形圓門,不走長廊,逕向中央小橋走去。走過小橋時,只見迎池中,水清見底,綠藻飄動,水流徐徐,沒有看清是否有魚。繞過假山,即是一片盆栽花圃,俱有各種名種,花廳就在花圃的盡頭。由假山至觀花廳前,有道寬約三尺而以各色卵石鋪成的兩道,上面嵌成各種花卉,十分別致。

藍天鵬看了,對幹這座禁區花園,在建築和設計上,皇甫慧和歐陽紫,必須也煞費了一番苦心。觀花廳四面皆是落地花窗,僅前門開著,左右各有一個小間。藍天鵬隨著女警衛登上臺階,向內一看,神情不由一呆。因為廳內正有一人低著在緩緩踱步——這人正是偽扮皇甫慧妻子的『雙劍飄紅』金玉屏。

『雙劍飄紅』見廳外有人進來,本能的抬頭一看,一看之下,嬌靨一紅,脫口一聲輕啊,神情也隨之一呆。但她卻強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藍少谷主,請裏面坐。」

藍天鵬也強自一笑舉步走進廳內,引導來的女警衛,立即向著『雙劍飄紅』,躬身說:「啟稟金堂主,小婢奉大龍頭之命,恭引藍少谷主來此……」話未說完,『雙劍飄紅』已揮著手說:「你去吧,藍少谷主由我接待。」女警衛一聽,躬身應了聲是,轉身走去。

『雙劍飄紅』再向藍天鵬一肅手,逕自坐在上首椅上,『雙劍飄紅』卻坐在一側的一張漆凳相陪。左間小室內,早已走出一名侍女,奉著兩杯香茗走來。『雙劍飄紅』一等侍女放下香茶去後,立即為難的說:「藍少谷主,請您原諒我有不得已之處……」

藍天鵬一聽立即謙和的一笑說:「金女俠……」話剛開口,金玉屏已插言說:「在『龍鳳會』

中沒有『女俠』這個稱呼,我是『龍鳳會』三堂的首席堂主,職掌『紅鸞堂』,藍少谷主可呼我金堂主好了。」

藍天鵬一聽,只得改口說:「金堂主,在下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見告。」

『雙劍飄紅』微略一蹩柳眉說:「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訴你。」

藍天鵬不解的問:「我這兩位師姐,為何要故弄率虛,費盡手腳,還女著男裝……」話未說完,『雙劍飄紅』已笑著說:「女著男裝,是時下武林時興的事,主要的原因是減少許多無謂的麻煩。早在一兩年前,我們兩位龍頭外出,即已穿著男裝,少谷主可仔細想想,是否還有其他少女也穿男裝?」

藍天鵬一聽,想到了蘭香姬,但他不便說明,只得含糊的說:「以前我沒注意,今後留心一點就是。」『雙劍飄紅』一聽,突然神秘的啞然笑了。藍天鵬心中有鬼,深怕『雙劍飄紅』看出他早已知道蘭香姬身著男裝的事,俊面不由一紅,趕緊岔開話題說:「在下還有一事不明,也請一併見告。」

『雙劍飄紅』立即笑著說:「少谷主有話儘管間,請不要客氣。」

藍天鵬只得一笑說:「早晨那家小飯鋪……」話剛開口,『雙劍飄紅』已笑著說:「那是本會的眼線站,那位為你端燴餅的人,就陽負責渡口的一位香主。」

藍天鵬一聽,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說:「這麼說,我的行動,全在你們監視之下了?」

『雙劍飄紅』頷首一笑說:「那是當然,不過你離開天臺山,並沒有經天臺縣城,卻在第三天的中午直接到達渡口。這一段的行程,卻一直沒有發現你的行蹤,我們歐陽姑娘,也急急一下山追趕,也沒有追上你,稍時兩位姑娘准會盤問你。」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覺得這的確是個問題,看方才皇甫師姐不開心的樣子,也許與此事有關。『雙劍飄紅』見藍天鵬不語,心知有異,不由關切的問:「你方才和兩位姑娘較技的結果怎樣?」

藍天鵬有些懊惱的說:「當時我的確不知道是歐陽師姐……再說,我不知道還有個皇甫師姐。」

『雙劍飄紅』立即接口說:「你贏了是不是?」藍天鵬一聽,立即有些不安的點點頭。金玉屏卻毫不為意的說:「你能用同一套劍法勝了她們兩人,她們自然暗中心喜,這一點你大可不必擔心,你的功力深厚……」

藍天鵬一聽『同一套劍法』,心中愈加不安了,不由插言說:「可是……」話剛開口,廳外已走進一個妙齡標致的侍女。藍天鵬一見,立即住口,而『雙劍飄紅』也不敢繼續說了。標致侍女走進廳內,面藍天鵬斂近一福,恭聲說:「兩位龍頭有請藍少谷主。」

藍天鵬一聽,聽得起身吩咐說:「前頭帶路。」侍女恭聲應是,轉身走向廳外。藍天鵬雖然起身,但沒有要走的意思。『雙劍飄紅』一見,立即寬聲說:「快去吧,有什麼困難,去『紅鸞堂』找我,要不就去找慕德。」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急聲問:「老慕德也在此地嗎?」

『雙劍飄紅』立即笑著說:「他是外堂的首席堂主,掌理『玉彪堂』。」說罷,又指指廳外,立即笑著說:「快去吧,夏綠還在那裏等你。」

藍天鵬轉首向廳外一看,那個標致特女,果然等在廳外,只得向金玉屏揮個『回頭見』的手勢,大步走出廳外。於是,夏綠在前引導,藍天鵬則跟在身後,兩人沿著國中迎廊,逼向靠近花廳的長閣走去。藍天鵬覷目看一眼夏綠,烏溜溜的一對大眼,彎彎的眉,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一看就知道是個精靈的丫頭。有心問她一兩句有關皇甫慧和歐陽紫現在作什麼,又怕問不對題反而惹來是非,因為這個夏綠,極可能是兩師姐的心腹使女。

心念間,已到了長閣下,兩名紅衣勁裝背劍的女警衛,分別站在閣門兩旁。藍天鵬隨著夏綠這自登階直人。兩名紅衣女警衛,立即躬身行禮。藍天鵬進入閣門一看,閣廳內陳設講究,書香幽雅,漆幾亮桌,壁懸字畫,閣廳一角,分別放著兩盆鮮花。一張特大絨毯,鋪滿了長長閣廳,兩端尚置有琴幾棋坪,這座設置不俗的閣廳,顯然百供遊東這用。

打量間,夏綠已立在梯口,肅立低聲說:「少谷,請上去吧,兩位小姐都在上面恭候您。」

藍天鵬一聽,知道指的是皇甫慧和歐陽紫,但他對有的稱小姐,有的稱姑娘,有的稱龍頭,他感到十分迷惑。心中雖然如此想,但卻沒有問,沿著鋪有絨毯的樓梯,還向閣樓上走去。方自登了數級,上面樓口,突然現出一個身穿水紫水衫的美麗侍女,同時,斂枉恭聲說:「少谷主請上,我家兩位小姐正在恭候您。」

藍天鵬頷首會意,逕自登上閣樓。一上閣樓梯口,便有絲絲特異而清優的香氣撲來。藍天鵬遊目一看,左是一座橫置錦屏,右是一間房間,由於室門垂著錦簾,看不見裏面的陳設佈置。打量間,待女已躬身低聲說:「兩位小姐在翠屏東間。」藍天鵬一聽,只得轉身向翠屏走去。

※※※※※※※※※※※※※※※※※※※※※※※※※※※※※※※※※※

繞過翠屏一看,藍天鵬的雙目不由一亮。只見屏後一色銀白,地鋪白絨毯,但室內的陳設,又多是淡金色,皇甫慧和歐陽紫,刻意換裝打扮後,分別坐在一個金色的茶几的旁邊,在兩人的身下,都有扶臂錦墊。而一面空閒的錦墊想必是為藍天鵬而設的。皇甫慧秀髮高挽,上插飛鳳含珠金轡,鬢角尚綴了一排粉色細玉碎花,內穿米黃薄續羅衫,外罩錦緞無袖長儒,美豔無傳,宛如下凡的仙女,和她男裝時,判若兩人,通然不同,唯一令他不解的是她那張冷若冰霜的嬌靨。

歐陽紫的臉上也沒有一絲笑意,她依然穿著淡紫羅衫,外罩紫緞長儒,但她的嬌靨,容光煥發,顯然也曾刻意化妝過。藍天鵬兩人都是滿腹怒火的樣子,心中自然明白兩人都是為了那幾招玄奧劍招的事。由於兩女都是師姐,只得恭謹的走至近前,躬身一揖,說:「小弟天鵬,這廂給兩師姐行禮了。」

皇甫慧依然以秋水般的明眸盯著他,理也不理,歐陽紫卻沉聲說:「大師姐有話問你,那是你的位置,你坐下吧。」說著,指了指一旁的錦繡墊子。藍天鵬小心的應了聲是,謹慎的坐在繡墊上。同時,微一欠身,謙和的說:「兩位師姐有話請吩咐吧?」

歐陽紫首先看了皇甫慧一眼,才望著藍天鵬,意含責難的問:「你下崖之後,我也回去取了寶劍衣物緊追,不知怎的,直追到天臺城北的三叉路口,依然沒追上你……」

藍天鵬趕緊解釋說:「小弟心急趕路,沒有穿城而過。」

皇甫慧立即忿忿的說:「我和金堂主就守在三叉路口的暗處,不管你向右繞還是向左繞,都逃不過金堂主和我的監視……」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立即企圖岔開話題說:「奇怪,小弟下山,完全臨時決定,皇甫姐姐是怎麼知道的?」

皇甫慧立即沉聲說:「你一下山,我就接到紫妹妹的信鴿,但是,你卻害我苦等了十幾個時辰,喝飽了西北風。」

藍天鵬一聽,不自覺的笑了,同時,含笑說:「姐姐既然知道小弟一定會到括蒼山來,何必還在三叉路口等?」

皇甫慧立即嚷聲說:「誰敢保證你會前來此地?」藍天鵬見已岔開話題,心中暗自高興,不由的攤雙手笑著說:「我這不是來了嗎?而且,還面對著兩位姐姐呢。」

歐陽紫突然插言說:「我們現在不談這些,我們只問你下山之後去了哪時裏?大師姐為何沒有在三叉路口等到你?」

藍天鵬一聽,只得說:「小弟心急早日到達此地,所以施殿輕功,飛馳繞城而過……」

歐陽紫一聽,立即不信的說:「午後田中尚有農人工作,難道你不怕驚世駭俗?」

藍天鵬自覺語塞,只得無可奈何的說:「兩位姐姐不信,小弟還有什麼話好說。」

皇甫慧立即迷惑的問:「如果你一下天臺山就展開輕功飛馳,以你的輕功造詣,應該早就到達渡口,為何遲了很久才到?」

藍天鵬一聽,保得解釋說:「因為小弟經過『天聰莊』外,遇見崆峒派的門人,招式下流,欺負一個綠衣女子。小弟路見不平,將其驚走,老莊主『雁翎刀』堅留小弟吃酒……」

歐陽紫脫口問:「這是什麼時候?」藍天鵬由於想著當時情景,因而未加思索的說:「大概定更以後。」話一出口,頓時驚覺不對,再想改口已來不及了。

果然,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人的嬌靨同時一沉,嬌哼一聲,嗔聲說:「由天臺山南麓到『天聰莊』也不過二十裏地,你展開輕功越野飛行,居然跪到定更以後,這話誰相信?」

藍天鵬自覺自己也無法自圓其說,只得委屈:「反正小弟是那時候到的。」

歐陽紫有些妒意的說:「如果你不是六神無主,便是有些昏頭轉向,這中間至少有一個多時辰你沒有坦白的說出來?」

皇甫慧索性坦白的說:「鵬弟弟,你那幾招玄奧劍式是哪里學來?」藍天鵬一聽,果然是為了那幾招劍式,但他知道歐陽紫曾和蘭香姬交過手,自然知道劍式的來源。於是,心中一動,立即興奮的說:「這是小弟和『厲山雙魔』動手時,默察出來的一兩招劍式……」

話未說完,皇甫慧已氣得怒聲說:「你方才施展的那幾招劍法是『廣成子』前輩遺留下來的曠古絕學,我早在一個月前已經領教過了。但說要勝過『金剛降魔定錄』上的降魔劍法,仍差一籌,如你不信,我們現可甄別一下。」說罷起身望著屏外,清脆的高聲說:「春紅,叫夏綠把我的劍拿來,你來把茶几拿開。」

藍天鵬一聽,頓時慌了,他確沒有想到這位大師姐的脾氣,竟是如此的厲害,只得急忙起身,惶聲說:「皇甫師姐,我知道她的劍術不如你。」

皇甫慧一聽『她』,妒火愈熾,幾乎是和歐陽紫,同時急聲問:「她是誰?」

藍天鵬一定神,急忙解釋說:「他們自然是『厲山雙魔』呀。」

皇甫慧見藍天鵬一直不敢坦誠說出來,芳心愈加不是滋味,因而嗔聲說:「這些都是騙人的話,『玉虛上人』將廣成子的秘算只傳了兩人,一個是『了因』,一個是『玉虛』的俗家族中的麼妹蘭香姬,『了因』現在坐關,你總不會說是由『了因』處觀察得來的吧?」

藍天鵬見皇甫慧明知而故問,心中也不禁有氣,但對方兩人都是師姐,絕對不能失禮得罪,因而,只得懊惱的說:「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兩位師姐……」

話未說完,歐陽紫已脫口說:「這關係我和慧姐姐的……」

「紫妹妹。」歐陽紫一聽,嬌靨頓時漲得通紅,直達耳後,立即住口不說了。藍天鵬看得有些英明其妙,只得坦誠的說:「小弟不說的原因,實在是為了兩姐姐好。」

歐陽紫立即沉聲問:「好什麼?」

藍天鵬愉快的一笑說:「當然是怕兩位姐姐生氣。」

豈知,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聽,非但不消氣感激,反而氣得嬌靨鐵青,兩女對著看一眼,由歐陽紫忿聲說:「慧姐姐,我看只有命老慕德去請娘來了。」

藍天鵬一聽,大吃一驚,不由慌得急聲說:「這怎麼可以,些許小事,何必去請伯母?」

歐陽紫一聽,立即忿忿的說:「這等大事還說是小事呀?」

藍天鵬誤以為兩女懷疑他將『降魔劍法』中的招式也傳給了蘭香姬,是以,急忙解釋說:「小弟敢對天明誓,我只有方才和兩位姐姐較技時,才撤出劍來……」

皇甫慧最富心機,急忙問:「那幾招廣成子的劍式,你是由哪里學來的?

藍天鵬也順口道:「那是蘭香姬……」『蘭香姬』三字一出口,突然警覺倏然住口不說了。

歐陽紫一聽,不由爐火中燒,脫口怒聲說:「果然是她,哼,能夠把曠古淩今的絕學私下相授,你們兩人的情感到了什麼程度,不必問,想也想得出了。」藍天鵬一聽,不由有些生氣,也不想的解釋,何況他與蘭香姬已經……

皇甫慧在旁立即酸溜溜的說:「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是怎的學會了廣成了的劍法的?」

藍天鵬懊惱的歎口氣說:「是她和……」話剛開口,歐陽紫已譏聲道:「她是誰呀?叫得這麼親熱?」

藍天鵬聽得一愣,這時才突然警覺皇甫慧和歐陽紫已超出了師姐關懷師門劍式外泄的範圍。

此時的藍天鵬,已瞭解一些男女私情方面的玄妙情形,這時一想歐陽紫的話意,顯然是在妒嫉。

當他想通了這一問題時,心中一驚,頓時想起表姐蕭瓊華,不自覺的急聲問:「兩位師姐該不會……」話一出口,才驚覺這話很難率直的當面說出來,因而住說了。皇甫慧見藍天鵬神情有異,不由問道:「該不會怎樣?」

藍天鵬略微遲疑,只得改口說:「我知道兩位師姐最關心的是小弟是否將劍式外泄的問題,現在小弟索性將全向經過說出來。」說著,反面肅手一指皇甫慧的錦墊,說:「皇甫師姐請坐下來。」說罷,一等皇甫慧坐下,自己也坐下來,於是,繼續說:「我拜別歐陽伯母,直達下山後,帶來是準備直奔天臺城的,但是,剛剛到達官道上,便遇見了蘭香姬……」

歐陽紫一聽,立即迷惑的說:「奇怪,我和慧姐姐怎的沒有發現你們?」

藍天鵬只得將進入樹林,飲酒敍談,後來騎嚴七的馬,經過『天聰莊』驚走『厲山雙魔』的從仆胡虎,後來又和『厲山雙魔』交手的事說了一遍。當藍天鵬說到蘭香姬與『厲山雙魔』交手,久戰不下,而僅以玄奧劍式逼退對方兩人時,歐陽紫不由冷冷一笑說:「這就叫『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表面上是和厲山兄弟相鬥,實則是暗中私授劍術,她的居心,呆子也會看得出。」

藍天鵬智慧雖高,但他卻不喜心機,因而解釋說:「厲山雙魔』曾跟隨『玉虛上人』學劍多年了,而且,他們之間,還有一些親戚關係,蘭香姬自是不便下手殺他們兩人……」

皇甫慧覺得有些不合理,因而插言說:「既然不忍害,就該擊落他們的兵器,出言警告,休心苦纏久鬥使盡了所學的絕招?」

歐陽紫也接口說:「不錯,方才你突然換了劍式,使我大感意外。據我看,你連環用的劍招,至少四式以上,如果是逼退她那兩人親戚,有一兩招就足夠了。」

藍天鵬被問得語塞,只得強自笑一笑,搖搖頭說:「那……那小弟就不知道了。」

歐陽紫輕蔑的哼了一聲,正待說什麼,皇甫慧已遞給她一個眼神,繼續望著藍天鵬說:「後來她是怎麼將『厲山雙魔』打跑了的?」

藍天鵬只得說:「小弟見蘭香姬外戰不下,小弟就替她接下來了。」

皇甫慧一聽,不由迷惑的問:「你不是說,你自下山第一次亮劍嗎?」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對付那樣醜惡的人,小弟怕沾汙了師伯的寶劍。」

皇甫慧和歐陽紫聽得神色一變,不由同時急聲問:「你是雙掌對付『玉虛上人』親傳的兩名弟子?」

藍天鵬神情凝重的說:「我不但對付了『曆山雙魔』,還掌斃了他們兩人。」

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人一聽,脫口一聲輕啊,同時驚呆了,久久皇甫慧才急聲說:「你用飛叉殺死了兩名崆峒派的道人,又掌傷了『松雲』老道,這筆帳你還沒有和崆峒派算清,如今你又殺了『玉虛』的兩個親傳弟子……」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玉虛老道早已恨透了厲山兄弟,久已有意除去……」

歐陽紫一聽,不由生氣的說:「崆峒派勢力遍及大江南北,如果『玉虛上人』其的有意將『厲山雙魔』除去,莫說他們兩人,就是二十人也早被除掉了。」

皇甫慧也在旁埋怨說:「要殺,蘭香姬早已下手了,何必等你去殺?」

歐陽紫突然似有所悟的說:「是呀,鵬弟弟。你中了蘭香姬的借刀之計了。」

藍天鵬一聽,不自覺的脫口辯護說:「她絕對不會用計害我。」

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聽,爐火再起,幾乎是同時怒聲說:「你怎的知道她不會?」

藍天鵬見皇甫慧兩人,一再地為蘭香姬動怒,不由得也生氣的說:「她離開我時,我們曾約定好,我來『龍風會』,她去崆峒山,並面見『玉虛上人』,力勸對其收斂野心,下柬約我前去會談。」

歐陽紫一聽,立即肯定的說:「那是陷阱,等著你自己跳進去。」

藍天鵬覺得皇甫慧兩人,特別厭惡蘭香姬,因為又惹起他抱不平的天性和倔強的個性,是以也忿忿的說:「即使是陷阱,我也要去試一試。」說罷起身,竟向翠屏走去。歐陽紫一見,先是一呆,接著珠淚奪眶而出。

皇甫慧也倏然起身,怒聲說:「站住。」

藍天鵬一聽,只得停身止步,當他回身看到嬌靨上掛滿了淚珠的歐陽紫時,他立即慚愧的低下了頭。皇甫慧雖見藍天鵬已有悔意,但仍沉聲說:「自己師姐說的話,一句也聽不進耳裏,而僅和你見過一面的女孩子,你卻言聽計從,甚至奉獻上你的生命。」

藍天鵬當然相信蘭香姬的為人和心地,因為他們已經是有了山盟海誓。因而,仍要為她辯護,正待說什麼,那個身穿水紫的侍女,突然由屏外神色緊張的跑進來。紫衣侍女一見皇甫慧,立即慌張的說:「兩位小姐,總航主現在閣門外,他說請兩位小姐快去密議室談話。」

一聽『密議室』,皇甫慧和歐陽紫的嬌靨同時一變,不由急聲問:「總堂主還有沒有怎麼說呢?」

紫衣侍女見問,竟偷偷向著藍天鵬呶了呶小嘴,而這個動作,也恰被皇甫慧看到,皇甫慧何等聰明,自然也看到藍天鵬發現春紅呶嘴了,是以,嬌靨一沉,急忙沉聲說:「春紅,藍少谷主是我的師門弟弟,有什麼話不可講?你去告訴郭堂主……」

話未說完,春紅已委屈的說:「不是的,小姐,是郭堂主說崆峒派……」

藍天鵬聽得星目一亮,不由脫口問:「崆峒派怎樣?」

歐陽紫斷定事態必極嚴重,急忙拭了一下眼角,道:「小妹去看看。」

話剛開口,皇甫慧已阻止說:「不必了,我們和鵬弟弟一塊下去。」說罷,當先向屏前走去。

藍天鵬本待說不去,但他即將上找『玉虛上人』,也很想知道一下崆峒派的時下動態,是以,默然跟在歐陽紫身後。三人到達樓下,『雙掌震寰宇』一見藍天鵬也跟著下來了,神情不由一愣。

但他趕緊強自一笑,急步登階走閣來。他先向皇甫慧兩人施過禮,又向藍天鵬抱拳打個招呼。皇甫慧和歐陽紫在中央兩張大椅落座,夏綠趕緊給藍天鵬設了個客座,郭堂主則坐在靠近閣門的磁凳上。郭總堂主未待皇甫慧發問,已先欠身說:「方才接到由仙居縣城傳來的消息……聽說……崆峒派……」

歐陽紫見『雙掌震寰宇』說話有些吞吐,只得坦誠的說:「郭總堂主,有什麼話儘管說,有關本會的也好,有關藍少谷主的也好,有什麼困難,提出來大家商議。」

『雙掌震寰宇』一聽,只得看了藍天鵬一眼,仍有些遲疑的說:「是有關藍少谷主的……」

藍天鵬毫不驚異的說:「崆峒派向我採取行動,乃意料中的事,我並不覺得意外。」

『雙掌震寰宇』又看了一眼皇甫慧和歐陽紫,才望著藍天鵬說:「少谷主雖然料到崆峒派不會放過您,但您沒料到他會用什麼手段和什麼方法?」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反正不出明爭暗鬥和一些陰謀詭計。」

皇甫慧『哦』了一聲,不由關切的問:「他們還有什麼更奇特的詭計不成?」

皇甫慧看出『雙掌震寰宇』似乎當著她和歐陽紫的面,有不便出口的話要說。因而,嬌靨一沉,但和聲說:「郭總堂主,有什麼話趕緊說出來,如果是相當辣手的事,大家也好商量。」

『雙掌震寰宇』略一遲疑說:「卑職要先問明瞭少谷主,才敢判斷這個消息是否正確。」

歐陽紫不禁有些急切的問:「總堂主覺得這個消息有問題?」

『雙掌震寰宇』頷首說:「是的,據分舵聽到的消息說,是與少谷主有關……」說著,轉首又望著藍天鵬,謙和的問:「請問少谷主,你來括蒼山的途中,可曾遇到一位蘭香姬姑娘?」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他有一種預感,總覺得他途中遇到蘭香姬,如果不是崆峒派以蘭香姬為餌,便是目前的情勢對蘭香姬不利。使他想到方才還因蘭香姬與兩位師姐鬥氣,是以一提到蘭香姬,他立即提高了警覺,是以微一頷首,淡淡的說:「不錯,我來此途中,的確碰到了一老一少兩位人物,經過交談後,才知道那個少年,就是『玉虛上人』俗家族中的麼妹蘭香姬。」

『雙掌震寰宇』一聽,立即看了皇甫慧和歐陽紫一眼,凝重的說:「這麼說,這消息是千真萬確的了。」說罷,立即將早已捏在於中的小紙條,起身送到皇甫慧面前。

皇甫慧接過小紙條,立即看了一遍,於是,冷冷一笑,輕蔑的說:「這分明用的是『美人苦肉計』,騙鵬弟弟前去。」說罷,順手將小紙條交給歐陽紫。

藍天鵬聽得劍眉一蹩,不由關切的問:「皇甫姐姐,那上面怎麼說?」

皇甫慧依然冷冷一笑說:「蘭香姬在去仙居城途中,被『了淨』率從追上,假藉『玉虛上人』的命令,迫使她轉向崆峒總壇去。」

藍大鵬一聽,不由寬心的一笑說:「蘭香姬本來就要去崆峒山的,途中遇到了『了爭』,自然一塊回。」

皇甫慧立即沉聲說:「你總不會忘了她是前去仙居找嚴七的吧。」

藍大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急聲問:「她沒有找到嚴七?」

歐陽紫已看完紙條,立即接口說:「他們中途改道,『了淨』根本沒讓她去仙居城。」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不由急忙起身說:「果真這樣,小弟必須馬上去將她截回來。」

歐陽紫一見,立即嗔聲說:「慢著。」藍天鵬一聽,只得停在原處,不解地望著歐陽紫。歐陽紫繼續嗔聲說:「蘭香姬是崆峒派的人,你有什麼資格將她截回來。」

藍天鵬立即分辨說:「她和嚴七都不是崆峒派的人……」

皇甫慧急忙插言說:「但你也別忘了蘭香姬是『玉虛』俗家的堂妹,而且有授劍之義,明為兄妹,實為師徒……」

藍天鵬未待皇甫慧話說完,也振振有詞的說:「蘭香姬的母親『霜劍神蹤』吉女俠,與小弟姑母『銀空藍燕』藍亦蘭,情同姐妹,我自然有義務將她截回來。」

皇甫慧淡淡的問:「你自信蘭香姬會同你一道回來?」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蘭香姬會跟我回來的,如果『了淨』確是強迫她回崆峒總壇的話。」

歐陽紫頗含妒意的問:「你的自信是根據什麼因素?你要將她帶往什麼地方安置?」

藍天鵬沒想到歐陽紫有這一問,頓時被問得一愣。但是,他覺得不如趁此把話說清楚,因此爭辯道:「蘭姐姐將會是我日後的妻室。」

『啊』,皇甫慧和歐陽紫同時呆住了,兩人此刻的感受,真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兩人費勁心機,沒想到到頭來卻讓別人占了先。屋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皇甫慧和歐陽紫都低著頭,『雙掌震寰宇』立即說道:「既然少谷主和蘭香姬姑娘感情已經這麼深了,那蘭香姬被挾持前往崆峒總壇的原因,以老朽看,當然是由藍少谷主所引起的。」

藍天鵬一聽,立即頷首說:「當然,我殺了『厲山雙魔』。」

『雙掌震寰宇』立搖頭說:「這是其次的事,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蘭香姬曾在辰溪城的酒樓上,與你和我們皇甫姑娘相遇……」

藍天鵬不由迷惑的說:「相遇又有何不可?」

『雙掌震寰宇』立即正色的說:「相遇就該將少谷主逮捕,因為少谷主不但殺了『松雲』殺了兩名崆峒派的弟子,還在『高家樓』公然侮辱了『了塵』,蔑視『玉虛』……」

藍天鵬立即沉聲說:「這些事蘭香姬未必知道。」

歐陽紫和皇甫慧好像已經恢復過來,歐陽紫立即不以為然的問:「你怎麼知道她不知?」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如果蘭香姬知道了這些事,至少在言談之間會露出一點話意。」

皇甫慧突然似有所悟的說:「現在我有個假設,可能較為正確。蘭香姬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她跟蹤弟弟到天臺縣城,又在丐幫分舵柳清三那裏得知消息,又追去天臺山區,完全是出於她自己的意圖,有意向鵬弟弟討好拉關係,增進他和鵬弟弟間的情誼。」藍天鵬臉一紅,沒有說話。

皇甫慧繼續說:「根據我的看法,鵬弟弟和蘭香姬在『天聰莊』掌斃『厲山雙魔』垢事,可能已被『了淨』知道了,據我知道,『了淨』與『厲山雙魔』的交情很不錯,而天臺西域『三清觀』觀主,『松峰』老道,又是了淨的徒弟……」

話未說完,『雙掌震寰宇』已插言說:「這就不錯了,一定是『了淨』假『玉虛』名義,迫使蘭香姬火速北上,因為嚴七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有了嚴七在身邊,『了淨』便無法迫使蘭香姬回去崆峒了。」

藍天鵬卻憂急的說:「果真如此,天聰莊的蔣老莊主,時下境遇恐怕已危急了。」

歐陽紫卻不以為然的說:「不管怎樣,還是先通知天臺分舵,暗中派人加以保護為上策。」

『雙掌震寰宇』一聽,立即應了聲是。

歐陽紫卻催促說:「郭總堂主,你去通知吧,這件事我和慧姐姐、鵬弟弟商妥了對策,立即通知你。」

『雙掌震寰宇』立即起身應了聲是,但他卻遲疑的說:「有關少谷主就職盛典的事……」

藍天鵬聽得星目一亮,正待發問,皇甫慧已揮了個手勢,說:「我會派人通知你準備。」

『雙掌震寰宇』再度應了聲是,和藍天鵬打過招呼,逕自走去。皇甫慧待『雙掌震寰宇』走後,立即望著藍天鵬說:「我們上去談。」說罷,向閣樓走去。三人登上閣樓,繞過屏後,小地幾已擺上果點和香茶。

藍天鵬仍在原位上坐下,但他卻不解的問:「歐陽師姐,方才郭總堂主說的……」

皇甫慧立即搶先說:「我和紫妹妹當初創會之初曾經有言人先,如有武功勝過我姐妹的高人『龍鳳會』便讓他掌理……」

藍天鵬想起蘭香姬的話,立即道:「決不可以。」

歐陽紫立即沉聲說:「你為什麼不可以?」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第一,小弟身負親師這仇,毀家之悵,而且現在一項也未完成。其次,小弟曾在歐陽伯母面前宣過警繼承師伯遺志,完成他未完的心願,說持正義,維護武林和平,怎能佔據山寨,掌理『龍鳳會』而損及師怕苦年赫赫威名和清譽。」

皇甫慧和歐陽紫起初卻不以為然,但仔細一看,藍天鵬的話,確有道理,而且義正詞嚴。是以,皇甫慧看歐陽紫一眼,以商議的口吻說:「我看這件事只有以後再談了。」

歐陽紫望了一眼皇甫慧,又望著藍天鵬道:「鵬弟弟,現在姊姊問你,希望你說實話。」

藍天鵬疑惑地道:「師姐有話儘管問。」

歐陽紫臉一紅道:「你與蘭香姬真的已經訂了終身,還是你剛才一時說的氣話?」此話一出,皇甫慧和歐陽紫俱都緊張地望著他。

藍天鵬這時確信了一點,那就是這兩位師姐確實對他有意。當下答道:「不瞞兩位師姐,小弟確實與蘭姐姐訂了終身,此外,還有……」

話未說完,歐陽紫已經接口道:「此外還有你的表姐蕭瓊華和師妹丁夢梅以及高蓮英是嗎?」

藍天鵬點點頭,皇甫慧驚異地道:「啊,你竟然……」

歐陽紫和皇甫慧都不說話,藍天鵬想起了在『高家莊』初會歐陽紫的情形,想起了在小鎮上初次碰到皇甫慧和金玉屏的情形,仔細想想,她們費盡了功夫,才成就了自己。自己欠她們的太多,而且,看情形,她們對自己有情,想起自己剛才的有些話,實在是太傷她們的心。

三個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藍天鵬抬頭看看,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人低著頭,眼角分明是銀晃晃的,藍天鵬心中一酸,十分後悔自己的言行讓兩位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師姐如此的傷心,心中已經做了個決定。藍天鵬打定主意,站起身來,朝皇甫慧和歐陽紫走了過去,皇甫慧和歐陽紫抬起頭,愕然地望著藍天鵬,不知他要幹什麼。藍天鵬徑直走到二女面前,膝一軟,跪在了二女的面前。

皇甫慧和歐陽紫大吃一驚,歐陽紫道:「鵬弟弟,你要幹什麼?」

藍天鵬不慌不忙地道:「二位師姐對於小弟恩重如山,禮應受我一拜。」

歐陽紫忙不迭地道:「弟弟,快起來。」

藍天鵬並沒有起來,而是望著二女道:「二位師姐,小弟我年幼無知,不會說話,若是冒犯了兩位師姐,請兩位師姐原諒,不要生氣。」

歐陽紫道:「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藍天鵬搖搖頭:「一定要兩位師姐親口答應不生氣,我才敢說。」

歐陽紫和皇甫慧對視了一下,同聲道:「好吧,我們答應不生氣。」

藍天鵬這才站了起來,低著頭不敢正視二女:「小弟對兩位師姐十分的愛慕,想……」藍天鵬一時不知該怎麼措辭才好,囁嚅著道:「小弟想……想娶兩位師姐為妻……,小弟知道,小弟本不配說這些話,但是小弟還是想說出心裏的話……」

皇甫慧和歐陽紫做夢也想不到藍天鵬會說出這種話來,臉騰地紅了。可以說,兩人等的就是這句話,兩人之所以先前妒忌吃醋,就是因為苦於無法表白,而無法向藍天鵬說明,所以看到蘭香姬捷足先登,未免吃味。其實兩人也不是心胸狹窄之人,否則也不會約定姐妹共侍一夫,只是因為她們和藍天鵬的特殊情形,苦於無法自己表白。

藍天鵬說完這些話,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因為這兩人不是別人,對他恩重如山,而且都是他師姐。因此說完這些話,也是心中惴惴,不敢預測即將到來的事情。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人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正在惶惶之中,無法開口,沒想到冤家居然自己提出來,心中像蜜一般的甜。兩人面無表情地走到藍天鵬身前,一人握住了藍天鵬的一隻手,藍天鵬疑惑地抬起來,不知道二女的心意如何。

歐陽紫和皇甫慧看著藍天鵬的表情,突然『噗哧』樂了,藍天鵬一看知道二女的心意,心下一喜,雙手一伸,將二女摟在懷中。皇甫慧和歐陽紫嬌吟一聲,羞紅著臉倒入藍天鵬的懷內。歐陽紫伸出蘭花指,點在藍天鵬的額頭上:「算你還有點良心,不枉我和慧姐的一番苦心,要不然,我和慧姐真該一頭撞死。」

皇甫慧嬌羞地道:「你的胃口倒是不小。」

藍天鵬滿意地在二女臉上香了一口道:「謝謝你們的厚愛,我決不會辜負二位姐姐的一片真情。」

歐陽紫道:「你是不是可憐我們,或者是想報恩,才這樣的。」

藍天鵬道:「我藍天鵬對天明誓,若我藍天鵬不是真心喜歡紫姐姐和慧姐姐,天打五雷轟,不得好……」

皇甫慧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嬌嗔道:「好好的,發什麼誓?」

歐陽紫道:「可惜你不願意擔任『龍鳳會』的龍頭,將來『龍鳳會』應由誰來接替?」

藍天鵬道:「何必定要將『龍鳳會』交出去?兩位姐姐繼續擔任還不是一樣,有事就下山走走,沒事就坐鎮總壇……」

話未說完,皇甫慧說道:「這些事以後再說吧!現在先談蘭香姬被迫回崆峒山的事吧……」

藍天鵬立即搖頭說:「蘭香姬絕不是被強迫回去的,因為她走時曾說要向『玉虛上人』要求學習最後三招『救命劍法』……」

皇甫慧立即說:「如果真是這樣,蘭香姬的處境可能十分危險,這與我原先的想像,恐怕要完全兩樣。」

歐陽紫不以為然的問:「怎麼呢?」

皇甫慧解釋道:「如果蘭香姬被迫回去,是出於『了淨』的挾持,蘭香姬回去崆峒山,非但學到那三招玄奧劍法,恐怕還有性命之憂。」

歐陽紫頷首說:「這是有可能的事。」

藍天鵬立即道:「那小弟要立即趕去。」

皇甫慧立即阻止說:「絕對不可,在我們不知道『玉虛上人』還有三絕招未傳之前,鵬弟弟可以前去救人。現在既然知道了『玉虛』還留有絕招,為了慎重,鵬弟弟應該靜下來,根據那七招奧妙劍式,細心參悟,雖不能完全演變出那三招絕學來,至少在心理上有了各種可能劍式的準備。」

藍天鵬一聽,立即不以為然的說:「師伯一生,以劍術高絕為昔年用劍第一高手,小弟即使不參研『廣成子』的七個劍式,同樣的可以把玉虛……」

歐陽紫立即搖搖頭說:「這話不能這麼說,多一分準備,總是多一分勝算。」

藍天鵬立即焦急的說:「可是蘭香姬的處境已是危急,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呀?」

皇甫慧立即寬聲說:「弟弟,你放心,『玉虛』老道,絕不會殺掉他費盡心血調教出來的蘭香姬,我敢擔保,不出十日,崆峒派會放出謠言,邀你前去,或向你挑戰。」

歐陽紫也在旁附和著說:「對,有十天時間,你是可以參悟那三招絕招的可能變化的。」

藍天鵬關心蘭香姬的安危,只得坦誠的說:「不瞞兩位姐姐,小弟很擔心……」話未說完,歐陽紫和皇甫慧同時嗔聲問:「蘭香姬對你是那麼重要?那我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呢?」

藍天鵬道:「兩位師姐在我心中當然是無人能替代的,但是我怕萬一我去晚了……」

皇甫慧笑著道:「你放心,你的心上人蘭姐姐她也有嘴,她難道不會辯白麼?『玉虛上人』

是她的大堂哥,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誰敢把她怎麼樣?」

藍天鵬仔細一想也是,自己太沉不住氣了。一想,自己在此陪兩位師姐幾天也好,當下道:「這樣也好,我就呆十天。」

這時,夏綠也來稟告皇甫慧三人,晚餐已經準備好了。三人走下閣樓,閣廳的一張紫稼漢玉小桌上,又擺好了三付碗筷,夏綠正指揮其他兩名侍女擺菜。皇甫慧居中,藍天鵬和歐陽紫則一左一右坐在兩側。夏綠為三人滿上酒,皇甫慧首先舉起杯來,笑著說:「姐姐這杯酒,對鵬弟弟來說,包括了接風洗塵和餞行,還含有一直蒙蔽著你的歉意。」話未說完,早已舉起杯來的歐陽紫,卻忍不住噗哧笑了。

藍天鵬當然知道皇甫慧指的是歐陽紫在高家樓引他到辰溪,她皇甫慧強邀他游城南湖以及指引他去天臺的事。是以,舉杯一笑,但卻真誠的說:「兩位姐姐用心之苦,小弟不但深為感動,也由衷佩服你們。」

歐陽紫風趣的笑說:「除非碰到呆頭鵝,誰敢這麼做。」

藍天鵬聽得俊面一紅,只得故作風趣的說:「我真是個大傻瓜,第一是兩位組姐計劃周到,其次是諸般湊巧,最重要的還是歐陽伯母她也和兩位姐姐一起對付我。」

話未說完,皇甫慧已斂笑正色說:「有一點鵬弟弟必須弄清楚,引導你前來天臺,繼而進入洞府學劍的,完全是義母的意思、而真正決定和你見面的原因,還是你看了我義父的自述書後才決定的。」藍天鵬當然知道原因在於他是和『銀衫劍客』有嫌怨的人的徒弟,不得不慎重小心,因而點了點頭。

皇甫慧繼續說:「最重要的一點是丁師叔臨終時那聲厲叫—上天臺。」藍天鵬一聽,心頭宛如被刀刺了一下,渾身猛的一戰,在這一霎那,他對那句淒厲的慘號——上天臺,突然明白了它真正的含意。心念方動,歐陽紫卻插言問:「鵬弟弟,你瞭解丁師叔臨終時,那三個字的真正意思了嗎?」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黯然點頭說:「最初小弟不甚瞭解,直到方才小弟突然想通了。」

藍天鵬凝重而肅穆的說:「首先,『上天臺』三字不是小弟去找天臺師伯報仇。」

歐陽紫關切的問:「何以見得?」

藍天鵬恨聲說:「因為家師已洞燭了『黑手三郎』的詭謀,兩條腿的被斬,當然也是『黑手三郎』拉關係的手段,惡賊真正的目的,卻是那半本秘芨。」

皇甫慧一聽,立即插言說:「既然鵬弟弟已明白了丁師叔那句話的真正用意,我們過去的事情,暫都不必去談它,現在唯一急切的事,是如何找回那本『金剛降魔寶錄』……」

藍天鵬立即堅定的說:「這次小弟前去崆峒山,一定要向『玉虛』索回半本秘芨。」

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聽,立叨震驚的說:「你此番下山的目的是截回蘭香姬,再設法找那半本秘芨,至於找『玉虛上人』對高低,那是以後的事,你目前絕不對單獨前去。」

藍天鵬心裏已有了決定,只得含糊的說:「那是當然,去時一定先和兩位姐姐商議。」

皇甫慧和歐陽紫雖見藍天鵬答應,但卻有些不信,只得警告說:「你的行蹤,都在各地分堂分舵的監視中,只要你的行動一過江北,我們兩人便馬上追去。」說此一頓,皇甫慧繼續說:「現在我已派出大批幹練人員,到處打聽師母陳天麗和丁夢梅的下落,據我和紫妹妹的判斷。『黑手三郎』心地險毒,他得到上半本『金剛降魔寶錄』後,未必肯乖乖的交給『玉虛上人』……」

歐陽紫不以為然的說:「小妹認為,如果『黑手三郎』已經去了崆峒山,而且經常住在總壇,那上半本寶錄很可能已交給『玉虛』了。」

藍天鵬卻搖搖頭說:「根據小弟的判斷,『黑手三郎』那廝苦等了許多年,為的是什麼?即使得到了『金剛降魔寶錄』的一二兩篇,也未必肯白白的奉送給別人。」

歐陽紫卻迷惑的說:「這就奇了,自從聽說『黑手三郎』前去梵淨山後,為何至今未各地分舵報告發現他的行蹤?」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立即脫口說:「那賊可能藏身在『老龍潭』。」

皇甫慧和歐陽紫,幾乎是同時急聲問:「你怎的知道的?」

藍天鵬立即解釋說:「小弟是在一名和『松雲』老道同去的弟子口中得知的。」說罷,即將那夜用『飛叉三雁』的飛叉,擊斃兩名青年道人,最後,一名道人尚未氣絕,吐出『老龍潭』三字的事,簡略的說了一遍。

歐陽紫聽得鳳目一亮,立即望著藍天鵬,提議說:「我們不妨通知鳳凰城的分舵,叫他們扮成香隨喜的客人,進入『松雲』的玄真觀暗探一下,也許『黑手三郎』仍藏在那裏。」

藍天鵬一聽,這才知道『松雲』老道是住在『老龍潭』的玄真觀中。心念間,已聽皇甫慧說:「果真那賊仍藏有『玄真觀』中,那賊的定力可真稱得上是第一流的了。」說此一頓,突然望著門外,吩咐說:「夏綠快去通知郭總堂主,馬上通知長沙分堂主,立即派人前去『老龍潭』、『玄真觀』暗查『黑手三郎』的下落。」在閣門外和另一個侍女談話的夏綠一聽,立即應了聲是,急步走去。

皇甫慧和歐陽紫、藍天鵬三人邊吃邊談,氣氛也變得輕鬆起來。歐陽紫望著站在一旁的春紅和一個侍女都定定的望著藍天鵬,不由『噗哧』一笑道:「『龍鳳幫』有很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鵬弟弟如果看上了哪個,儘管說。」

藍天鵬臉一紅,道:「姐姐又在笑話小弟了。」

皇甫慧也一笑道:「這可是實話。」一指春紅二女:「你看這兩個丫頭,不是著迷了嗎?弟弟你放心,她們遲早會是你嘴邊的肉……」

春紅和另外一女一聽,臉羞得通紅,嬌嗔道:「小姐……」扭頭逃了出去。

歐陽紫也想起什麼似的道:「這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家那兩個癡丫頭錦葵和錦英,也得了相思病,趕明兒啊,我派人接她們來。」

藍天鵬舉手告饒道:「紫姐姐,你就饒了小弟吧,你們把小弟當成什麼人了?」

皇甫慧笑著道:「鵬弟弟,你別以為我們說笑話,其實我們很認真的。我們是真的希望你能過得開心,義母替你看過相,說你是命泛桃花,我和紫妹妹不會在意的。」

藍天鵬感激地道:「你們對我太好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歐陽紫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的相公,也就是我們一生的依靠,我們對你好難道不應該嗎?」

藍天鵬道:「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只希望恩仇了了之後,我們能找一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不問世事,你們說好不好?」

皇甫慧道:「那當然好,我真希望這一天早些到來。」

歐陽紫道:「會的,只要我們夫妻同心協力,再大的困難也能克服,鵬弟弟,你說是嗎?」

藍天鵬點點頭:「能得你們為妻,上天待我真的不薄。」

皇甫慧又道:「我要提醒你的是,別忽視了其他姐妹。」

藍天鵬點點道:「我不會的。」當下將自己的所有風流豔史一一坦白,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聽,這才知道藍天鵬已然與兩位姊妹有了夫妻之實,當下心中也暗中下定決心要獻出自己,不學那世俗之人。

三人甜甜蜜蜜吃完飯,皇甫慧紅著臉道:「鵬弟弟,一會你去洗浴,今晚就住這,陪我和紫妹妹好麼?」陽紫的臉也通的紅了,顯然也想到了今晚將要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藍天鵬能說個不嗎?當然不能,皇甫慧安排春紅和夏綠帶他去洗浴。一個時辰後,在皇甫慧的房間裏,皇甫慧、藍天鵬和歐陽紫都洗浴完畢,重新又在一起。
2008-10-10 14:57#5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第十一章】 溫柔之鄉

皇甫慧一頭烏黑漆亮的長髮垂灑下來,嬌艶動人的神情,誘人的微笑著。白色衣衫裹著飽滿的胸部,因為呼吸而起起伏伏,纖細的腰肢之下,輕薄的裙子包裹著渾圓的臀部,幾近透明的長裙將修長的腿,修飾得美麗極了。

藍天鵬趕緊站起來迎接她,伸出大手握著她的手,她對藍天鵬嫣然一笑,藍天鵬雙手輕輕撫著她的手,讓她在床上坐下。皇甫慧坐下來後,藍天鵬單膝跪下,把她的鞋子脫下來,舉起她的雙腳平放在床上,讓她躺在床上。隔著衣衫藍天鵬的右手撫著她的全身,皇甫慧全身好像觸電一般顫抖起來,身體軟綿綿地,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全身泛起一陣陣酥麻。藍天鵬把嘴蓋上皇甫慧微微張開喘氣的小嘴兒,用力地吸吮挑逗,她的性欲已經高漲不已,產生強烈的愉悅感覺。

藍天鵬看著皇甫慧姣好嬌嫩的臉龐上,千變萬化的表情,握住她的柔夷,輕輕地一拉一摟,皇甫慧自然地躺進他懷裏,嘴兒湊近皇甫慧的櫻桃小嘴,皇甫慧閉上了眼睛。藍天鵬輕輕地接觸皇甫慧的嘴唇,舌頭撬開她的貝齒,把酒慢慢地送進去,皇甫慧吸進和著他的口水的酒吞咽下喉。他的舌頭緩緩地探入皇甫慧的嘴裏,皇甫慧含住他的舌頭,不斷地吸吮起來,直到他縮回舌頭,才意猶未盡的嬌羞地張開了眼睛看著他,悵然落失地喘了口氣。皇甫慧渾身軟軟地使不出力來,藍天鵬的身上傳來一陣陣男性特有的味道,讓她的腦袋更暈了。藍天鵬雙手捧起她的臉,親她的睫毛、鼻尖。隨著藍天鵬的挑逗,皇甫慧身體迅速地熱了起來。

藍天鵬解開她的衣衫,褪去了肚兜,雙手手指手指夾住兩顆粉嫩的乳頭,捏了下去。雖有輕微的痛楚,卻帶著強烈的快感,不禁張開了小嘴兒喘起氣來。對著她那誘人的小嘴,藍天鵬用力地吸吮起來,一下就把她的舌頭,吸進自己的嘴裏,手指依然揉捏著她的乳頭。皇甫慧四肢無力軟綿綿的,臉頰、脖子通紅,胸部、腋下都滲出汗珠來。藍天鵬彎下頭去,把她的乳頭含在嘴裏,用舌頭撥弄著,同時靈巧的手掌和手指頭,開始在她的大腿內側摩挲、抓捏著。

藍天鵬的愛撫十分的輕柔富有節奏感,細膩緩慢。皇甫慧大腿和藍天鵬的膝蓋微微地接觸著,手肘放在藍天鵬的肩上,手指輕輕搓揉起藍天鵬的耳垂來。皇甫慧將嘴湊近了藍天鵬的耳朵,熱呼呼的氣不斷哈到藍天鵬的耳朵裏,豐滿的乳房緊緊貼住藍天鵬,柔軟嫩滑的手掌抓著藍天鵬的頭。

皇甫慧那尖挺的乳房,那潔白的肌膚,光滑細嫩,胸前的一對乳峰,高聳堅硬,頂上腥紅的奶頭像兩粒草莓般地令人垂涎欲滴。藍天鵬吻上了那敏感的乳頭,舔著旋著,使得她不停地呻吟道:「嗯……嗯……哦哦……啊……啊……嗯……」

皇甫慧的乳頭硬了起來,胸部也不時往上挺,迎合藍天鵬的吸舔,藍天鵬的手按上了她那神密的三角地帶,那一片毛茸茸的綠洲,早被淫水給沾濕了,皇甫慧的陰毛多而細軟,陰唇則紅的發燙。藍天鵬解開皇甫慧的裙扣,再脫下她的褻褲,自己也迅速地脫掉短褲和內衣。

望著皇甫慧潔白的玉體,結實如筍般聳立的乳房,勻稱優美的曲線,平滑的小腹,嬌小的陰戶,紅嘟嘟的陰唇,暗紅色的肉縫,使藍天鵬欲情大動,張嘴狠吸皇甫慧的香舌。皇甫慧也熱切地回吻,藍天鵬的手又忍不住地去扣那敏感的陰核,手指像小蛇般在她的小穴中遊動著。

皇甫慧不停地輕哼著,藍天鵬也把藍天鵬的大寶貝在皇甫慧的大腿上頂著,使她更是抖個不停。藍天鵬輕輕伏上她的身體,細捏玉乳,寶貝磨擦陰核,一點點地往裏送。皇甫慧這時春上眉梢,欲火高升,嬌軀扭動,似拒還迎。藍天鵬挺動著寶貝,抽插之間,往她穴中送進,突破了最後的防線。

皇甫慧痛得叫道:「啊……好痛……輕……輕點……」

藍天鵬吻著她的玉乳,說道:「慧姐姐,忍耐一下,痛是免不了的,等一下就舒服了。慧姐姐,你真的好美啊。」

皇甫慧痛得淚都流出來了,嬌軀也在藍天鵬身下直抖,神情慌亂。皇甫慧雙手抱著藍天鵬道:「鵬弟弟,輕點,姐太痛了,姐姐是……第一次,弟弟你要憐惜姐姐,不要使姐姐受不了啊。」

藍天鵬輕吻著她道:「慧姐姐,我親愛的慧姐姐,你放心吧。弟弟不會使你難受的,相信弟弟。」

藍天鵬一番甜言蜜語,哄得她漸漸忘卻痛苦。藍天鵬輕輕地抽送,越來越重,皇甫慧有時皺眉,有時舒眉,身體扭動,漸漸地舒暢起來,淫欲大起,盡力迎向藍天鵬的動作,口中呻吟著道:「哼……嗯……唔……好美……哼……太美了……唔……」

藍天鵬見皇甫慧的嬌態迷人,更是猛烈地抽插著,寶貝一出一入中,帶出了她的陰唇,手兒捏著乳房的力量更重了。藍天鵬覺得自己的小弟弟好像泡在溫泉中,四周被又軟又濕的肉包的緊緊的。

「好爽……姐姐的肉穴真好。」

「好弟弟,你的寶貝真大,姐姐太爽了……」

藍天鵬熱情的吻她的香唇,皇甫慧也緊緊的摟著藍天鵬的頭,丁香巧送。皇甫慧雙腿緊勾著藍天鵬的腰,那玉臀,搖擺不定,她這個動作,使的寶貝更為深入。藍天鵬也就勢,攻擊再攻擊,拿出特有的技巧,猛、狠、快,連續的抽插插的淫水四射,響聲不絕。

不久,皇甫慧又樂的大聲浪叫道「哎呀……冤家……好弟弟……你真……會幹……我……我真痛快……弟弟……會插穴的弟弟……太好了……哎呀……弟弟……你太好了……逗的我心神俱散……美……太美了……」同時,扭腰挺胸,尤其那個肥白圓圓的玉臀,左右擺動,上下拋動,婉轉奉承。藍天鵬以無限的精力,技巧,全力以赴。她嬌媚風騷、淫蕩挺著屁股,恨不得將弟的寶貝都塞到陰戶裏去,她的騷水一直流不停,她也始浪叫個不停。

「哎呀……弟弟……我可愛的弟弟……幹的我……舒服極了……哎呀……插死我了……」

「弟弟……嗯……喔……唔……我愛你……我要一輩子……讓你插……永遠不和你分離……」

「哎呀……嗯……喔……都你……插的……舒服……極了……天啊……太美了……我……痛快極了……」

「用力……用力……哦……哦……好爽……好弟弟……姐姐被你幹的爽死了啊……用力幹……把姐姐……的肉穴……插爛……」皇甫慧的兩片陰唇,一吞一吐的極力迎合藍天鵬大寶貝的上下移動。一雙玉手,不停在藍天鵬的胸前和背上亂抓,這又是一種刺激,使得藍天鵬更用力的插,插地又快又狠。    

「慧姐姐……我……哦……我要幹死你……」

「對……幹……幹死……慧姐姐……啊……我死……哦……」

皇甫慧猛的叫一聲達到了高潮,藍天鵬覺得皇甫慧的子宮正一夾一夾的咬著自己的寶貝,忽然用力的收縮一下,一股泡沫似的熱潮,直沖向自己的龜頭。藍天鵬成心讓皇甫慧體驗到其中的美妙,他用力的把寶貝頂住慧姐姐的子宮,一股熱流射向子宮深處。皇甫慧被藍天鵬滾燙的精液射的險些暈過去,她用力抱著趴在自己身上的藍天鵬。藍天鵬的寶貝還留在皇甫慧的子宮內。

狂潮之後,藍天鵬邊拔出寶貝邊對著皇甫慧說:「慧姐姐,你的肉穴吃飽了嗎?」

皇甫慧抬起頭,吻了藍天鵬滿是汗水的額頭一下說:「大寶貝弟弟,慧姐姐的肉穴吃的真飽,紫妹妹還等著呢,讓我歇會。」

 ※ ※ ※ ※ ※ ※ ※ ※ ※ ※ ※  ※※

藍天鵬轉頭一看,歐陽紫受藍天鵬和皇甫慧共同表演的一幕活春宮的影響,已經難受得衣衫半解,小手撫揉著她自己的乳頭呢!藍天鵬移近她身旁,歐陽紫早已滿面通紅充滿春情,美目射出兩道灼熱的火焰,隨後搖

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慢慢解開衣扣,當著藍天鵬的面脫光了衣裙,裸露出她那曲線玲瓏,晶瑩剔透的胴體。

藍天鵬,眼見這嬌嫩欲滴的美體,立刻從心底竄起一道熱流,令藍天鵬難以抗拒她的誘惑,當她撲入懷中時,藍天鵬伸出強而有力的臂膀,迎接她溫軟柔滑的嬌軀。望著那兩泓秋水,早已被欲火激揚得春光亂閃,春意無邊了。經過一陣瘋狂恣意的熱吻,藍天鵬將她按倒在床上,盡情地愛撫那玉潔冰清,光滑細膩的身體。

藍天鵬的雙手放肆地在她的乳房與下身等處探索搜尋。她的雙乳豐滿結實,無法一手掌握,摸在手裏,感覺分外柔美纖細。紅潤的乳頭,傲然突起,咬在嘴裏,彈性特佳。平坦的小腹下是一片烏黑的陰毛,殷紅嬌嫩的肉片一目了然,在藍天鵬的觸摸與挑弄之下,更加開合有致。那顆粉圓般的陰核,也伴隨著顫動,看得藍天鵬目瞪口呆,神魂顛倒,好一處活色生香的桃源禁地。

柔和的月光傾灑在歐陽紫的身上,讓藍天鵬更得以看個清楚她那誘人的胴體。春情蕩漾的臉龐、光滑柔美的肩頭、搖曳生姿的雙峰、柔若無骨的腰枝、白嫩豐碩的香臀、修長勻稱的玉腿,當然最吸引藍天鵬的仍是那鮮艶欲滴的桃源洞了。

她溫馴地靠在藍天鵬懷中,任藍天鵬的手指遊移於她的敏感地帶,靜靜地享受藍天鵬那刁鑽靈活的唇舌,興奮地撩撥與舔咬。縷縷不絕的快感,使得她時而低哼急喘,時而振臂踢腿,雙頰緋紅,美目緊閉,似乎已沉醉于極度的舒爽與歡愉之中。在藍天鵬大展挑情手段,含乳拈陰,吸吻香舌的技巧之下,直逗得她全身炙熱,神情冶蕩。

藍天鵬的寶貝早已堅挺脹大,一經她的觸碰,立刻抖動不已。她羞怯地握著它,慢慢地搓拉、抓揉、挑撥、捏扯,時重時輕、忽上忽下,寶貝更形熾熱堅硬粗長。藍天鵬翻身跨上嬌軀,分開她的雙腿,大寶貝抵住那上未發毛的處女地,歐陽紫嬌羞地道:「鵬弟弟……嗯……輕點……你要慢慢來啊……不然姐姐會受不了……嗯……」

藍天鵬低聲地道:「紫姐姐,你放心,弟弟會輕輕地弄的。」藍天鵬稍微用力,寶貝頭還是無法塞入小穴,於是再多用一些力,終於把個寶貝頭塞進陰唇中。

歐陽紫痛叫道:「啊……啊……鵬弟弟……痛……痛呀……小穴第一次……挨插……哎唷……痛死了……」藍天鵬把寶貝再塞進去一點,發覺有些阻礙,再度用力一頂,整根大寶貝幹入了三分之二。

歐陽紫呻吟道:「啊……痛死我了……鵬弟弟……你好狠……小穴痛死了……啊……」

藍天鵬一見她痛苦難忍,暫停動作,輕聲問道:「紫姐姐,痛得很厲害嗎?」

歐陽紫點著頭道:「鵬弟弟,真的很痛呀。」

藍天鵬吻吻她,道:「親親,忍一忍,你看慧姐姐剛剛不是也很痛嗎?後來就舒服了。」

吻住嘴,咬著她的舌尖,兩手在那對小小的胸乳上不停地揉捏,漸漸,歐陽紫被藍天鵬愛撫的動作搞的淫水慢慢流出,扭動著嬌軀。藍天鵬見時機成熟,用力把最後一段的大寶貝也插了進去,只感到小穴又溫又熱,包得大寶貝好美好美。藍天鵬更加狂吻那雪白的胴體,揉著小豆豆般的奶頭,為她吻去眼角的淚水。

過了一會兒,歐陽紫又騷蕩起來了,藍天鵬開始一點一點慢慢地抽著,插著,用大龜頭刮著陰道深處,抽送的速度越來越快了。歐陽紫這時也不痛了,湧出大量的愛液,借著愛液的潤滑,藍天鵬加速寶貝的抽送,清楚地感受到陣陣濕粘的熱流,不斷的刺激寶貝。藍天鵬緊擁著她抽搐的玉體,在緊窄的肉洞中抽送,漸次著力,隨著進出的次數增加,她的嬌呼婉啼開始有節奏地逐漸提高了。

「啊……嗯……好……插得我好舒服……喔……嗯……鵬弟弟……哼……哼……我好美啊……嗯……這下可……把我插死了……嗯……嗯……嗯……美上天了……哎……呀……我的……鵬弟弟……嗯……幹得好棒喔……啊……嗯……我的心花都開了……啊……嗯……」

藍天鵬揉輾了一會,看那淫水尤如山洪驟雨似的湧出,藍天鵬兩手抱緊豐臀,「噗滋!噗滋。」狠抽猛插。歐陽紫水汪汪的雙眸,愛意泱然瞪著藍天鵬,陰戶裏覺得無比的舒暢。歐陽紫自有生以來,幾曾享受過這麼美好滋味,全身酥癢癢的像飄蕩在天空中,嘴裏更是淫聲浪語連連。

「啊……啊……弟……弟……我……的……心……肝……寶……貝……嗯……嗯……姐……姐……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喔……嗯……我……我天天都要……唉……姐姐不……不能沒有你……唷……嗯……爽……爽……真爽……啊……嗯……就是為你死……我……我也甘心……嗯……嗯……美……美……真美……喲……嗯……弟……弟……你的寶貝……的……確……太……棒……了……」

藍天鵬聽歐陽紫嬌聲浪哼尤如澆上一杯的酒精,使藍天鵬心頭的一股欲火逾燒逾熾,藍天鵬俯身一口含住歐陽紫如紫葡萄的奶頭,用力吸吮,一邊猛衝狂刺。在瘋狂的抽送中,勢若奔馬,迅若擊電,根根到底,下下著肉,使得「劈拍」、「劈拍」之聲不絕於耳。

「啊……啊……鵬弟弟……嗯……咬……咬……快輕輕咬……嗯……唷……咬姐……姐的奶頭……唔……嗯……好舒服……喔……嗯嗯……」歐陽紫在舒暢中,情不由己的挺陰拋臀向上迎湊,使戰況更形激烈。靜寂的空間,頓時洋溢著嬌聲浪語,粗喘聲,和淫水刮動得如魚唧唧水聲,彙成一片美妙而動人心弦的樂聲。

歐陽紫顫聲嬌呼:「噯……唷……鵬……弟……弟……嗯……嗯……你……你上吸下幹的……姐……姐……好舒服喔……嗯……啊……嗯……姐姐……受……受不了……嗯……不……要……挑逗了……啊……嗯……我……我又流……了……哼……哼……」

「紫……姐……姐……你的小穴……好……好……緊喔……啊……夾的寶貝好……好舒服……你的浪……浪水……真多……呀……」

歐陽紫嬌喘著說:「噯……還……不……是……你……的……大寶貝……嗯……啊……嗯……給……

弄出來的……嗯……嗯……姐……姐的小穴……好美唷……嗯……弟……弟……你……的……寶貝……怎……麼……這……這麼厲害……啊……嗯……把……姐……姐……的心肝……都弄碎了……嗯嗯……」

驀地,歐陽紫全身一陣強烈顫抖,四肢無力地鬆弛了,像一條死蛇癱瘓了,歐陽紫秀眸微閉著,似乎已無力睜開,小嘴翕張著,只有嬌喘的份。藍天鵬只覺得大龜頭上被熱乎乎的陰精一澆,知道歐陽紫又丟了精。歐陽紫泄了之後,子宮口把龜頭收得緊緊的,有如嬰兒吸乳似的一陣吸吮收縮。藍天鵬覺得輸管一陣陣麻癢透心,自己也有心要射精,立即快馬加鞭的抽送。

「姐姐……快……夾……緊……啊……我……也要……泄……給……你……了……啊……嗯……快……夾……喔……」

藍天鵬大寶貝一漲,一陣蘇麻,一股熱熱濃濃的精液,直向歐陽紫的花心射去。歐陽紫把藍天鵬的頸子抱住,身子一顫抖也一酥,又被熱精一燙,花心上一酥麻就叫道:「喔……我又丟了……嗯……淌出來了……啊……好……麻……好……酥啊……嗯……好燙……唷……」

歐陽紫說完,雙手一松,人也軟了,至此大戰已告段落,兩人也如同掉下河似的,全身累的濕淋淋。藍天鵬扶起著嬌懶無力的歐陽紫,互相擁摟著,繼續享受那甜蜜的滋味。藍天鵬稍微休息了一會,離開歐陽紫,向旁邊橫躺的皇甫慧看去。

 ※ ※ ※ ※ ※ ※ ※ ※ ※ ※ ※  ※※

皇甫慧那豐滿的身段曲線畢露:整個身體,隱約的分出兩種顏色。自胸上到腿間,皮膚極為柔嫩呈現白晰晰的被頸子和雙腿的黃色襯托的更是白嫩。胸前一對挺實的乳房,隨著她緊張的呼吸,而不斷浮著。乳上倆粒黑中透紅的乳頭更是艶麗,使他更是陶醉、迷惑。細細的腰身,及平滑的小腹,一點疤痕都沒有,腰身以下,便逐漸寬肥。兩胯之間隱約的現出一片赤黑的陰毛,更加迷人。毛叢間的陰戶高高突起,一道鮮紅的小縫,從中而分,更是另人著迷。

藍天鵬看到此,整個神經又收緊起來,馬上伏身下去,此時的他像條饑餓已久的野牛。他的手、口,沒有一分鐘休息,狂吻著,狂允著,雙手也毫不客氣的,在她的雙峰上、小腹上、大腿上,還有那最令人銷魂的地方,展開搜索,摸撫。 

在藍天鵬雙手的撫摸之下,皇甫慧那略顯紅黑的大陰唇,如今已是油光發亮了。藍天鵬用手去撥開她那兩片陰唇,只見裏面出現了那若隱若現的小洞天,洞口流出了那動人的淫水。皇甫慧身體顫的厲害,呻吟著:「弟弟,我受不了,快插進去,我……難受死了。」    

於是藍天鵬不再等待,深深吐出一口氣,雙膝翻入她的雙腿內,把她的雙腿分的更開,用雙手支撐著身子,挺著火熱的大寶貝,對準了桃源洞口,輕輕磨了一下。皇甫慧知道藍天鵬的大寶貝一觸到陰戶,忙伸出她的右手,握著藍天鵬的寶貝,指引著藍天鵬,藍天鵬屁股一沉,整個龜頭就塞進陰戶。這時皇甫慧那紅紅的香臉上出現了無限笑意,水汪汪的眼中也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藍天鵬一見如此,更是喜不自勝,屁股猛然用力一沉,把七寸多的大寶貝一直送到花心,他感到大寶貝在陰戶裏被挾的好舒服,龜頭被淫水浸的好痛快。抽了沒多久藍天鵬將皇甫慧的雙腿高架在肩上,提起大寶貝,對準小逼「滋」一聲又一次全根盡沒了,「蔔」的一聲又拔將出來。就這樣「蔔滋」、「蔔滋」,大寶貝一進一出。    

這種姿勢,女的陰戶大開陰道提高,大寶貝可次次送到花心底部,同時男的站立,低頭下視兩人性器抽插情形。藍天鵬看著大寶貝抽出時,將皇甫慧的小穴帶著穴肉外翻,分外好看,又插入時又將這片的穴肉納入穴內。這一進一出一翻一縮頗為有趣,看的他欲火更旺,抽插速度也越快,由於剛泄了兩次,所以這次他抽插的更是耐久。抽插一快,那穴內的淫水被大寶貝的碰擊,卻發出美妙的合擊聲:「噗滋」、「噗滋」。

皇甫慧也感神魂顛倒,大聲浪叫著:「好弟弟,鵬弟弟,插的我痛快極了。」

「鵬弟弟……我好舒服……啊……太美了……哎呀……我要上天了……」

「弟弟……快用力頂……啊……唔……我……要……出……來了……喔……」藍天鵬的龜頭被火燙的淫水澆的好不舒服,這是多麼美皇甫慧淫精一出,藍天鵬將她的雙腿放下,伏下了身,吻著她的香唇同時右手按在她的雙乳上探索。

「嗯,好軟、好細、好豐滿。」藍天鵬撫摸皇甫慧的雙乳,感到無限享樂,不禁叫道。藍天鵬的大寶貝將皇甫慧的小穴塞的滿滿,皇甫慧的香唇也被他封的緊緊的。皇甫慧吐出了香舌,迎接心愛的鵬弟弟的熱吻,幷收縮著陰道,配合著鵬弟弟大寶貝的抽送。這一次重燃戰火,更是兇猛火勢燒的更劇烈藍天鵬是越抽越快,越插越勇,皇甫慧是又哼又叫,又美又舒服。

忽然皇甫慧大聲浪叫著:「啊……美……太美了……我快活死了……弟弟你太偉大了……你給我……太美了……插吧……把小穴插……穿了也沒關係……我太快活了……真的……太美了。」

皇甫慧的表情更嬌媚了,小穴心也一張一合地咬著藍天鵬的大龜頭,叫道:「弟弟!你插得藍天鵬……美……美死了……嗯……好弟弟……花心麻……死了……哦……姐姐……不……不行了……要……要去……了……」

皇甫慧繼續挺著小穴,呻吟著道:「嗯……嗯……大寶貝弟弟……哦……插……插姐姐的……小穴……嗯哼……快一點……你……插……重一點……姐還……還要插……嗯……哦……」藍天鵬加緊抽動的速度,手也拈著乳尖,加重她的淫興,皇甫慧小穴中的水又多了起來,藍天鵬重重地插,狠狠地幹。她像一隻發狠的母老虎,魂入九霄,得到了高潮。他像一隻餓狼,餓不擇食,用盡了全身力量。

藍天鵬見她嬌喘吁吁,魂遊太虛,陰精直冒,穴心子亂抖,全身酸軟無力,這才緩了下來。這時後皇甫慧全身一顫,一股火熱的陰精又噴射而出,真是太美了,藍天鵬的龜頭被淫精一灑,全身起了一陣顫抖,小腹一緊,丹田內一股熱呼呼的精子像噴泉似的,全射到她的子宮內。

「啊……美死了……弟弟……」藍天鵬放下皇甫慧,目光又轉移到了躺在一旁的歐陽紫身上。

 ※ ※ ※ ※ ※ ※ ※ ※ ※ ※ ※  ※※

「鵬弟弟……快點上來嘛……」藍天鵬聞言,低頭去親吻著歐陽紫的乳房,用舌尖去舔舐著奶頭,更用手去搓揉那濕漉漉的陰戶,有時還深進手指抽插著。如此的捉弄,歐陽紫那受得了,便嬌呼連連。

「啊……唔……美……美……好……好……唔……嗯……嗯……啊……啊……好……舒服……啊……弟弟……你真好……啊……唷……唔……嗯……爽……好爽唷……」

「哎……呀……輕……點……好……嗎……啊……嗯……人家受……受……受不了……啦……我……我……好快樂啊……唔……嗯……快……快插進去……嗯……唔……我……求……求……你……啊……嗯……唔……好……好癢喔……」

藍天鵬低頭一看,那浪水已流滿了床上,於是藍天鵬肩起兩腿,扶著大寶貝對準豐滿的陰戶一按,大龜頭已擠進肉洞裏,再次一挺,那麼粗壯的寶貝子,已全根盡沒了,不留一絲縫隙。歐陽紫陰戶往上頂湊,臉上也露出滿意的微笑:「喔……好弟弟……嗯……姐姐好舒服……嗯……啊……」

藍天鵬大龜頭緊頂花心,用力磨輾旋轉,一面笑笑說:「姐姐今天你嘗到我這根大寶貝的真正滋味,這一輩子你總算沒有白活了。」

歐陽紫小穴剛開苞,藍天鵬的寶貝把它塞得滿滿的,覺得非常的肉感和特別充實。歐陽紫緊緊地抱住藍天鵬,口中如夢幻般地哼道:「嗯……小穴……舒服死了……鵬弟弟……」

「鵬弟弟……姐姐好……愛你……嗯……姐姐好爽……哦……大寶貝……弟弟……用……用力……幹姐姐……啊……不要停……」

藍天鵬不停地插著,歐陽紫的小穴緊緊包住藍天鵬的寶貝,而她已是嬌喘急促,媚眼春意無限,粉頰緋紅,更浪更騷地配合著藍天鵬的抽插。藍天鵬一下下用力操著,使得她陰精狂流,泄了三,四次,熱燙的陰精刺激得藍天鵬陣陣酥麻,幾乎快泄了。

藍天鵬趕緊抽出來,又伏上皇甫慧的嬌軀,猛幹了她一場,再提起寶貝奸入歐陽紫的小穴,最後才在三人混合的吟聲中,噗、噗,泄進歐陽紫的子宮。藍天鵬就保持著這姿勢,揉著皇甫慧和歐陽紫的乳房,枕著她們的玉臂,吻著櫻唇,沉沉地睡著了。

刺眼的陽光將沉睡的三人驚醒,皇甫慧和歐陽紫想起昨夜的放蕩,不禁有些臉紅,而藍天鵬則漾出愉悅的笑容。歐陽紫沒好氣地道:「便宜了你這風流鬼。」藍天鵬忍不住得意地笑了,手一伸,又將二女摟在懷中溫存半晌,三人才甜蜜蜜地起身著裝。

 ※ ※ ※ ※ ※ ※ ※ ※ ※ ※ ※ ※  ※

轉眼已經過去三天,藍天鵬對劍式的研究已經小有心得。這天下午,藍天鵬想出去透透氣,剛出門,迎面碰上金玉屏和蘇小香兩人。

「少谷主,我們正要找你呢。」蘇小香嬌聲說道。

藍天鵬一看,兩人都是容光煥發,淡妝素服。金玉屏優雅高貴,朱唇皓齒邊梨渦點綴,顯得笑容可掬平易近人。一頭烏髮流瀑垂肩,白暫肌膚似凝脂,黑白相映,更顯嫵媚,尤其那把纖腰迎風搖曳狀,更加使人愛憐,扣動男人心弦。

蘇小香艶麗秀美,雪膚滑嫩,柔若無骨,黑眸清澄猶如秋水,櫻唇紅潤,惹人垂涎,柳腰纖細,一頭柔細秀髮,襯著如花般的臉頰,秀麗嫵媚,露著醉人的模樣。

藍天鵬奇怪地問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金玉屏笑道:「兩位龍頭怕你太悶了,讓我們陪你出去逛逛。」

藍天鵬高興地道:「那太好了,就有勞屏姐姐和香妹妹了。」

金玉屏笑著道:「嘴可真甜啊,鵬弟弟。」金玉屏也不著痕跡地將稱呼給改了,由少谷主到鵬弟弟,自然是個飛躍。

蘇小香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笑道:「是啊,要不怎麼把我們的倆個龍頭給迷住了?」

藍天鵬也笑著道:「那你們呢?」金玉屏和蘇小香沒想到一下子轉到了自己身上,一下子臉通紅。

不過二人已經得到歐陽紫和皇甫慧的明確指點,要她們把握機會,因為皇甫慧和歐陽紫已經發覺了兩人在暗戀藍天鵬,所以才給兩人製造機會。金玉屏知道此時不是害羞的時候,聞言接口道:「我們雖然不怕羞恥,敢於自薦枕席,就是不知道鵬弟弟看不看得上眼?」蘇小香也勇敢地望著藍天鵬,等待他作出決定。

藍天鵬歎了口氣,道:「你們這樣不嫌太草率了麼?」

蘇小香幽幽地道:「我們是不會看錯人的,何況還有兩位龍頭在前面?她們想方設法地把你弄到天臺學藝,你相信她們只是出於師門的考慮麼?何況,以後我們更沒機會了。」

金玉屏接著道:「本來我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向你說的,要不是兩位龍頭看出我們的心事,這些話也許會永遠保存在我們的心裏。」

藍天鵬感激地道:「謝謝你們。」一伸手,將兩人摟在懷中,在二人臉上親吻了一下。

金玉屏和蘇小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好事得諧,笑靨如花,一左一右,傍著藍天鵬出去輕鬆輕鬆,有佳人相伴,自然是快樂無窮。

 ※ ※ ※ ※ ※ ※ ※ ※ ※ ※ ※  ※※

是夜,蘇小香獨自來找藍天鵬,藍天鵬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藍天鵬自然的摟住蘇小香的肩膀,好像是熟識已久的情侶,像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

藍天鵬的手,緩緩扶起蘇小香那依偎在自己懷裏的頭,看著蘇小香那美絕的臉孔,紅潤的小嘴,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兩個人的唇,終於印在一起,藍天鵬的舌頭伸進了蘇小香的小嘴裏,不停的探索,不時的搗亂。蘇小香也回以自己的香舌,也不時的來搗亂。

「嗯……嗯……嗯……」蘇小香的臉好燙,呼吸急促。慢慢的,藍天鵬的手,在蘇小香的背上、胸上,開始遊走。

「嗯……嗯……嗯……」藍天鵬感覺陣陣的欲火,瘋狂的吻著,揉著。蘇小香知道,藍天鵬想要什麼,柔順得像只小綿羊,乖乖的讓藍天鵬愛撫。藍天鵬的手慢慢的解開蘇小香的鈕扣,終於露出了那對堅挺的乳房。一陣陣處子的泌香,從蘇小香的身上陣陣傳來。

藍天鵬抱起蘇小香的身體,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將蘇小香輕放在床上,藍天鵬忙著解去蘇小香的衣褲,也順便脫掉自己的衣褲。終於藍天鵬和蘇小香是一絲不掛,坦誠相見。

蘇小香羞怯的,用雙手捂著臉,不敢看。蘇小香實在是個美人胚子,烏黑而柔軟的秀髮,披散在床上。一雙窺人半帶羞的媚眼,小巧如菱角般,紅潤的小嘴,是那麼迷人。雪白如玉,凝脂般,且又微微透紅的胴體,既豐滿,又細嫩。

一身潔白滑溜溜的肌膚,胸前一對乳峰,高聳而堅硬,頂上一粒腥紅的乳頭,有如草莓般的艶紅,令人垂涎欲滴。平滑的小腹,兩股交界處,陰毛叢生,有如一片小草原。微微隆起的肉丘,柔弱無骨,在烏黑的陰毛遮掩下,一條細細的肉縫,若隱若現。

「鵬哥哥,你好壞哦,怎麼這樣看人?」

藍天鵬被這麼一叫「鵬哥哥」,頓時如夢初醒。對著蘇小香這豐滿而又恰到好處的胴體,藍天鵬看得是心頭狂亂。於是,藍天鵬將整個身體,壓在蘇小香那柔嫩的肉體上,低下頭,吻著蘇小香那發燙的紅唇。蘇小香也放開了自己,不再矜持。蘇小香雙手用力的擁抱住了藍天鵬,全身起了一陣顫抖,也把舌頭伸入了藍天鵬的嘴裏,彼此相互的吸吮。

「嗯……」

「嗯……」

彼此都感到渾身欲火飄湯著,彼此也都發出饑渴的聲音。藍天鵬的舌頭,順著蘇小香那雪白的脖子,到了蘇小香那性感的酥胸上。只見柔軟高聳,隨著蘇小香的呼吸,一上一下,起伏的動著。堅實的乳房,迷人的胴體,給了藍天鵬一股無名的誘惑,瘋狂的刺激。藍天鵬的嘴對著那顆艶紅的乳頭,輕輕的咬,輕輕的含。另一隻手,則旋轉揉搓著奶頭。

蘇小香被逗得有點受不了,不自禁的把那豐滿的胴體扭動著,口中哼叫著:「嗯……嗯……哦……」

好美的嬌態,好動人的呻吟聲。那只原本搓揉奶頭的手,慢慢的往下輕撫,愛撫過了蘇小香的小腹,愛撫過了蘇小香烏黑的小草原,寶貝手好不容易到達了目的地。

「哦。」蘇小香全身抖了一下,也情不自禁的哦了一聲。

藍天鵬將手掌蓋住了整個陰戶,來回的搓弄著整個小穴。此時蘇小香整個人被欲火燒得全身炙熱,嬌軀不住的顫抖,那神情真會使人發狂。

「嗯……嗯……嗯……」藍天鵬一面愛撫著蘇小香,的大寶貝早漲的受不了了。藍天鵬急忙的一翻身,分開蘇小香的雙腳,大寶貝頭抵住了桃源洞口。

「鵬哥哥……嗯……你要慢慢來……不然小妹會受不了……」

「好,哥哥會輕輕的弄。」於是藍天鵬沾了一點淫水抹在大寶貝頭上,一用力,一挺腰,大寶貝才進去一半。蘇小香渾身一顫,牙一咬,沒叫出聲來。大寶貝似乎感覺有一道薄膜阻隔著,於是藍天鵬再度用力一頂,大寶貝又進去了三分之二,刺破了處女膜。

「哥……痛……」蘇小香怯怯地叫痛,額頭上冷汗直流。

藍天鵬一見蘇小香如此,急忙的停下動作,輕聲的問道:「痛的很厲害嗎?」

蘇小香:「嗯,哥,真的好痛。」

「好親親,你忍耐一下,等一下就不會痛。」

藍天鵬低下頭吻住蘇小香的嘴唇,輕咬蘇小香的舌尖,兩隻手在蘇小香那雪白細緻的胴體上輕撫著。同時也在蘇小香那對又硬又挺的乳房上,用力不停的捏弄。蘇小香被藍天鵬這一陣子的愛撫,小穴陣陣酸麻,混身急顫不已。陰戶內的淫水,汩汩流出,似溫泉潮湧般的湧出。

蘇小香漸漸的扭動她的嬌軀,口中也不停的低聲呼道:「嗯……哥……哥……嗯……你不是要嗎……嗯……小穴好癢……嗯……癢……哥……你動嗎……」

「哥……哥……你快點動嘛……嗯……小穴好癢……嗯……小妹要……嗯……你快幹小穴……」

看著蘇小香的表情,聽著蘇小香的聲聲低呼。藍天鵬知道蘇小香是需要,蘇小香是癢了,藍天鵬再一用力,將最後那一截寶貝給塞了進去。小穴真是又溫又熱,包得大寶貝好美、好舒服。

藍天鵬更加狂吻著蘇小香那雪白的胴體,左手揉弄著蘇小香那鮮紅的乳頭,右手則為蘇小香拭去眼角的淚水。大寶貝被兩片紅潤潤,又帶有一點彈性的肉丘緊緊的包著,好美,好舒服。陰戶內熱呼呼的,滑滑陰道壁一收一放的收縮著,使得大寶貝也更美,更舒服。蘇小香開始扭動屁股,臉上像蘋果似的好紅。

藍天鵬連忙的問道:「現在還會痛嗎?」

蘇小香嗲聲的應道:「嗯……沒有了,只是小穴好漲,裏面好像又有點癢。」

「好妹妹,哥哥現在動一下好不好?」

「哥,只要你想幹,想插小穴,小妹……」

看著蘇小香那副騷蕩的模樣,蘇小香是無法忍耐了。於是乎,藍天鵬開始慢慢的抽插,一點一點的抽、插。大寶貝,也慢慢的刮著子宮壁,如此好一會兒。

蘇小香不禁的叫喊:「嗯……哥……小穴裏面癢死了……癢死了……嗯……小妹要……你……大力的幹小穴……」

有蘇小香這麼一說,那藍天鵬還客氣,開始比較用力的抽插。

「嗯……嗯……哦……小穴……哦……小穴好美……好舒服……哥……妹妹美死了……嗯……」

「小穴裏面好舒服……舒服死了……哦……妹妹好美……哦……哥……大寶貝真好……哦……」

「哥……哦……妹妹愛你……嗯……大寶貝幹得小穴真好……太好了……太美了……嗯……」大寶貝的抽插速度,是愈來愈快,越來越用力,蘇小香也不時的把屁股往上頂,配合著藍天鵬的動作,口中也不斷嗲聲的淫叫著。

「嗯……好寶貝……嗯……好哥哥……小穴好舒服……哦……太美了……嗯……」

「大寶貝……幹得真美……嗯……真舒服……哦……哥……你幹得太爽了……嗯……太美了……」在大寶貝入小穴最舒服的時候,藍天鵬突然停了下來。

「嗯……哥……你幹嗎停下來……小穴不會痛……哥……你動嘛……小穴要……小穴要嘛……」

「好親親,你是不是要藍天鵬?」藍天鵬故意吊蘇小香的胃口。

「嗯……是的……是的……哥……妹妹要……哥哥……」蘇小香熱切的叫著。

蘇小香的一雙手緊緊的抱住了藍天鵬的脖子,白而多肉的屁股又挺又扭,蘇小香可真是熱情如火,淫蕩萬分。大寶貝又開始進行工作,一陣又一陣的輕抽猛入。蘇小香緊緊的抱著藍天鵬,如夢幻般的叫著。

「嗯……小穴舒服死了……哥……妹妹知道你會愛小妹……嗯……妹妹好爽……好爽……嗯……」

「大寶貝哥哥……你幹得小穴真美……插得小穴好舒服……妹妹好爽……哦……嗯……爽……爽……嗯……哦……鵬哥哥……妹妹愛……死你啦……」

「好騷穴……哦……你……哦……真的很漂亮……哥哥愛死你了……哦……哥哥要好好的插你……哦……」

「哥……嗯……哼……妹妹的小穴舒服死了……小穴美死了……哦……好爽……嗯……用力啊……」藍天鵬不停的狠狠的抽插,大寶貝有如猛虎下山,威不可當,蘇小香騷勁十足的猛把屁股往上頂,陰戶裏的淫水不停的流,流濕蘇小香屁股以下的床單。

「哦,大寶貝實在太舒服了。」蘇小香的小穴好小,把整個大寶貝包得美死了。

「卜滋……卜滋……蔔滋……」多麼令人銷魂的聲音。此時的蘇小香,已是嬌喘噓噓,媚眼春情無限,粉頰緋紅。

「哥……妹妹的好愛人……哦……大寶貝哥哥……好爽……小妹好爽……哦……美……美死妹妹了……」

「嗯……嗯……你真會幹……妹妹的小穴……嗯……會爽死……哦……小妹好爽好爽……嗯……」

「好哥哥……哦……用力的幹妹妹……嗯……使勁的幹小穴……哦……幹死小騷穴……嗯……」蘇小香一面的浪叫,一面的猛頂屁股。藍天鵬聽到這一聲聲的浪叫聲,欲火已達沸點,大寶貝插得更用力,更使勁。蘇小香被藍天鵬幹得更浪、更騷,屁股更用力配合著大寶貝的抽插。

「哦……大寶貝哥哥……嗯……插得妹妹好美……美到妹妹……心裏……去了……嗯……快活死了……好美……嗯……」

「哥……哥……用力的幹……妹妹……嗯……使勁的幹……嗯……用力……好……用力……嗯……好爽……再用力……」

「大力的幹小穴……快……嗯……哥……大寶貝哥哥……嗯……小穴……美呀……哦……爽死小……穴……嗯……」

「好親親……好哥哥……妹妹快忍受不住了……嗯……快……快……妹妹……好……爽……小穴……會樂死了……嗯……大寶貝哥哥……快……妹妹快受不了了……快……快……」

藍天鵬一聽蘇小香快泄了,趕忙的將蘇小香的屁股高高的托起,屁股用力的抱著,大寶貝一入穴,便狠狠的磨轉著。蘇小香被藍天鵬這麼一插一頂一轉一磨,更加狂浪的叫著:「好……好……哥……好棒啊……鵬哥哥……快……用力……快……用力……小穴要丟了……啊……妹妹……快……啊……妹妹要丟了……啊……丟了……啊……妹妹泄了……」

蘇小香的小穴一次次的緊急收縮,夾得藍天鵬的大寶貝是無比的舒服,一股股濃濃熱熱的陰精,由子宮急射而出,又熱又燙。刺激得藍天鵬一陣酥麻,幾乎快泄出來,藍天鵬趕忙緊緊抱住蘇小香的屁股,頂著花心,再磨花心一下。

「嗯……嗯……小穴美死了……小穴好爽……哦……哥……妹妹愛死你了……嗯……太棒了……」

蘇小香突然的抱住了藍天鵬的頭,在藍天鵬的臉上親了又親:「嘖……嘖……嘖……」

「哥……你入得妹妹太美了……嗯……哥……你的大寶貝好硬……好燙……」

「好妹妹,大寶貝還沒有泄,等一下它還要入小穴。」

「好哥哥,妹妹給你入,讓你好好的玩。」藍天鵬將大寶貝抽了出來,甫一抽出,藍天鵬低下頭看,床上濕淋淋的,斑紅點點,大寶貝上更是紅白相映,好看極了。蘇小香一看,不禁羞紅了臉。

 ※ ※ ※ ※ ※ ※ ※ ※ ※ ※ ※  ※※

「好香妹,待一會兒,哥哥這一根寶貝,還要入穴哦。」

「哥……隨便你怎麼玩,都可以。」大寶貝青筋暴漲,龜頭更是紅艶、碩大。

「哥,你現在想要是不是?」

「好親親,你是不是也想?」

「哥,你真討厭,你要就你要,何必說是妹妹要,討厭。」

「好,好,是哥哥要,我們換個姿勢,好不好?」

藍天鵬把蘇小香的身體,弄了個側面,將蘇小香的右腳抬高,雙手從蘇小香的腋下穿過,按著蘇小香的雙乳。這是標準的側交,也是女人容易達到高潮的一種性交姿勢。大寶貝頂了幾下,無法得門而入,最後,還是借助手的幫忙,一頭塞了進去。

蘇小香的小穴分泌物,尚未到達飽和點,大寶貝幹起來,有點疼痛。是以,藍天鵬的嘴,親舔著蘇小香的後頸,雙手揉搓著那突出的乳頭。一陣撫弄之後,在小穴裏的大寶貝,漸漸感到滑潤。

「嗯……嗯……哥……哦……哥……你真懂……這樣幹小穴……哦……小穴被幹得好舒服……嗯……」

「好哥哥……哦……小穴被插得好美……哦……好美……美死妹妹了……哥……大力的揉……妹妹……的奶子……用力的搓……嗯……」

「好小穴……哼……哦……你美嗎……你舒服嗎……哦……哥哥……是不是很會幹小穴……哦……」

的確,這種姿勢,不僅女的爽,男的也舒服。大寶貝被兩片陰唇夾得好美,緊緊的磨擦。蘇小香的淫水,有如黃河決堤,大量的流出了小穴外。因為一陣陣磨擦的快感,搞得藍天鵬更加狂暴。蘇小香也美得不停的浪叫,屁股也不停的往右後方壓。

「滋……拍……滋……拍……」小腹撞屁股的肉聲、大寶貝入小穴的抽插聲、再加上蘇小香的呻吟聲,構成了一首絕美的交響樂。

「嗯……嗯……哥……小穴美死了……妹妹好爽……嗯……好爽……小穴美啊……美死了……」

「哦……好小穴……哦……好妹妹……小穴爽死大寶貝了……哦……小穴好緊……緊得大寶貝好舒服……哦……」

「大寶貝哥哥……嗯……用力弄妹妹的奶子……嗯……好舒服……嗯……妹妹全身都爽死了……嗯……」

「哥……哥……哦……你真會入小穴……哦……妹妹愛死你了……嗯……小穴好舒服……哥……呀……」

「哦……小穴樂死了……嗯……妹妹好高興……嗯……妹妹樂死了……太美了……嗯……」

「好騷穴……嗯……哼……哥哥會幹得你爽歪歪……哦……小穴……真好……嗯……嗯……」

「大寶貝哥哥……妹妹的好愛人……嗯……用力的幹小穴……嗯……小穴爽壞了……嗯……妹妹會……樂死了……嗯……」

「啊……哥……哥……妹妹要……升天了……嗯……妹妹……又快……忍……不住了……嗯……妹妹要……啊……快出來了……」

「好妹妹……哦……等等哥哥……哦……哥哥也要……哦……等等哥哥……嗯……哦……」

「哥……哥……妹妹不行了……啊……爽……爽……啊……啊……爽……哦……哦……舒服……」藍天鵬的大寶貝,被蘇小香那一股濃熱的陰精,澆得寶貝亂顫,一陣快感,從背脊直傳腦髓,精關一開,一股濃濃的陽精,整個射向小穴花心深處。

「啊……啊……好爽……好爽……哦……哥……你的精水好燙……燙得妹妹舒服透了……哦……」

「哦……呼……呼……哦……呼……呼……」一種輕鬆,舒服的感覺,刹時,使藍天鵬有著無比的舒泰。

「呼……呼……呼……」藍天鵬不停的喘著大氣,蘇小香亦是如此。兩度纏綿之後,兩人疲憊的收拾一番,便相擁入睡。

 ※ ※ ※ ※ ※ ※ ※ ※ ※ ※ ※ ※  ※※

第二天晚上是屬於金玉屏的,金玉屏對著藍天鵬,笑道:「你啊,真是個呆頭鵝。」

藍天鵬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你還說呢,和慧姐姐一起來騙我。當初我還為你鳴不平呢,我說世上哪有這麼不憐惜這千嬌百媚的妻子的?」

金玉屏笑道:「沒想到,到頭來,都成了你的人,真是便宜你了。」

藍天鵬笑道:「你不知道啊,當時我就想,如果我有這種妻子,一定要好好珍惜。」

金玉屏道:「是麼?」

藍天鵬道:「屏姐姐,相信小弟,一定會讓你們幸福的。」

金玉屏點頭道:「鵬弟弟,姐姐相信你。」

兩人深情對視半晌,金玉屏春心湯漾,氣息短促地倒在床上,一雙微紅美目,俯視藍天鵬,那眼神深含著渴望、幻想、焦急的混合,胸前起伏不定,雙峰一迥一低的顫動著。藍天鵬深情激動的歪倒在她的身上,給她一個甜蜜的長吻。

金玉屏此時熱情如火,雙手抱緊藍天鵬的脖子,伸出舌頭來。她的火熱嘴唇,乾燥欲裂。藍天鵬被金玉屏這樣的熱情擁抱,本能地伸出雙手,也緊緊的抱住金玉屏。兩人這樣緊緊相擁,一面熱吻,而他伸出右手去揉摸金玉屏的雙峰。

且說金玉屏正是豆蒂年華,正好剛成熟,早就心猿意馬,意亂情迷了。現在又經藍天鵬甜蜜的擁吻、撫摸、此時更加芳心鹿撞,春情湯漾,媚眼如絲,嬌媚的俯望著藍天鵬。藍天鵬血氣方剛,美色當前,嬌軀在抱,那能不欲火如焚。原來輕撫雙峰的右手,不由自主的便逐漸滑下,經過平原小腹,探向那女人最神秘的幽谷。

「嗯!好弟弟!我好難過。」金玉屏一邊晃動身子一邊嬌媚的說。

「姊姊,把衣服脫掉好嗎?」藍天鵬急忙問道。

「嗯。」金玉屏嗯了一聲,點點頭,算是默許。

藍天鵬如奉玉旨,迅速替她脫下衣裙,退掉她的褻衣,赤裸裸的玉休,刹時橫陳眼,前潔白而透紅,細膩的皮膚,無一點瑕疵可尋。結實而玲瓏的玉乳,在胸前起伏不定,均衡而有曲線的身材,滑溜溜的平坦小腹,修長渾圓的大腿,真是上帝的傑作。令人遐想的三角地帶,充滿神秘,像未開發的幽谷,令人嚮往。只見得黑細陰毛中,深藏著陰戶,忽隱忽現,微微露出陰唇,紅都都,就像嬰兒張著小嘴,一開一台,還正流著口水呢!淫水沾著陰毛、陰戶、屁溝,大腿根部及床鋪。在燈光照耀下,一閃一閃,亮晶晶,刹是好看極了。

看得藍天鵬,眼裏射出欲火,虎視眈眈的望著那可愛的地帶。急急忙忙的把自己也脫的精光,幷瘋狂的摟住她曲線玲瓏的嬌軀,吸吮著她那鮮紅的乳頭,右手往那神秘的陰戶撫摸。這時金玉屏的淫水更像缺堤的江水,直往外流。

藍天鵬伸出中指,順著淫水,慢慢的往裏面插,插進一點時,金玉屏皺著眉頭叫:「啊……痛……弟弟……慢點……」藍天鵬便按住不動,但手指她的陰道緊緊夾住,四壁軟綿綿,暖杏很舒服,就這樣將手指插在裏面,一動也不動,過了一會,金玉屏感到陰道裏,癢、麻、酥酥地,非常難過。

「好弟弟,裏面好癢。」說著,便將屁股用力的往上抬。藍天鵬一見,就將手指再往裏插,便不時地將手指抽出,在她的陰核上挖弄,不一會兒,金玉屏的淫水更是越流越多。

「好弟弟……嗯嗯……喔……」說著金玉屏伸出手,去握藍天鵬的寶貝,一抓之下,那原有七寸長的寶貝,刹時更君暴脹龜頭一顫一顫,像是欲沖出重圍的猛獸似的,把握不住。

「啊……弟弟你的那麼大……我怕……」金玉屏有點擔心的說。

「好姐姐,不要怕,我會慢慢的弄,你放心好了。」藍天鵬見她恐懼的樣子,便安慰的說著。

在她的玉手撥弄下,藍天鵬更是覺得欲火沖天,渾身火熱熱的,本能的便抽出手來,翻過身子,搬開她的雙腿,用手扶著寶貝,在她的桃源洞口一探一探的,徐徐將寶貝插進玉門。

「好弟弟……這麼大……有點痛……」金玉屏略疼痛,反手握住寶貝,嬌羞輕聲的道。

藍天鵬一翻身,把她的嬌軀弄平,熾熱的龜頭,抵著洞口,一面深吻香唇,緊吭香舌,兩手更不停地揉燃乳頭。經過這樣不停的挑逗,直到她全身輕抖,桃源洞口更似黃河犯濫,終於忍不住發自內心的癢,嬌喘呼呼的呻吟著。

「弟弟……好弟弟……你可以慢慢的……輕經的弄……」說話間,又把雙腿八字分得更開,挺起臀部,迎接龜頭。藍天鵬知道她此時芳心大動,便微微一用力,鶏蛋大的龜頭,就套了進去。

「啊……痛死我了……」

此時龜頭已抵處女膜,藍天鵬感到有一層東西阻礙。又見金玉屏頭冒著汗,眼睛緊閉,眼角邊擠出淚水,便按兵不動,不再往前推進。再說自己也不忍心使她痛苦,便用右手舉起龜頭,不停地在陰戶口插送,左手卻仍按在她孔尖上,一陣揉捏,一面在她耳邊輕聲問道:「好姐姐,現在覺得如何了?痛得厲害嗎?」

「弟弟……就這樣……等一會再慢慢的動……姐姐此時有點脹痛……而裏面癢得難受……」

就這樣的輕憐蜜愛,盡情挑逗,使得她淫水如泉,不停的往外流,只見她雙腿亂動,時而縮幷,時而挺直,時而張開,同時頻頻迎起屁股,迎合著龜頭的輕送,這十足的表示她淫興已達極點,已到難以忍受的地步。藍天鵬見時機已經成熟,將含在陰道的龜頭,輕輕的頂進,不時還抽出龜頭在洞口拈動。

金玉屏此時淫興狂動,猛地緊擁住藍天鵬脖子,下身連連挺迎,嬌喘連連的說:「弟弟……姐姐……現在不痛了……裏面很難受……癢癢地……麻麻地……好弟弟……只管用力……插進去……」

就當她咬緊牙關,屁股不佳往上挺迎的刹那時間,藍天鵬猛吸一口氣,寶貝怒脹,屁股一沈,直朝濕潤的陰洞,猛然插入。」叱。」的一聲衝破了處女膜,七寸多長的寶貝,已全根盡沒,脹硬的龜頭深抵子宮口。

金玉屏這一下痛得熱淚雙流,全身顫抖,幾乎張口叫了出來,但卻被藍天鵬的嘴唇封住。藍天鵬見她痛得厲害,伏臥不動,而整根寶貝,被小陰戶緊緊的夾住,十分好受,舒服。他們就這樣的擁抱了好一會兒之後,金玉屏陣痛已過去,裏面反而癢癢地,麻酥酥地感到難受。

「姐姐,現在還痛嗎?是不是覺得好些?」藍天鵬在她耳邊,輕柔的道。

「好弟弟……現在好了些……只是你要輕點……姊姊怕受不了……」金玉屏輕輕地點頭,俏臉微笑道。

藍天鵬很聽話的把龜頭慢慢抽出,又緩緩的插下,這是逗引女人,情欲升高的一種技術,這樣輕油慢送的半晌,金玉屏已淫水泉湧,嬌喘微微,顯得淫狂快活,情不自禁的搖動蛇腰,向上迎送。

藍天鵬見她苦盡甜來,春情蕩漾,媚態迷人,更加欲火如熾,緊抱嬌軀,聳動著屁股,一陣比一陣快,一陣比一陣猛,不停的拼命狂插,不時的還把龜頭抽出來用肉棱子揉搓著陰核。

就這樣的繼續抽送,只插得金玉屏嬌喘連連,媚眼如絲,嬌聲輕喘道:「弟弟……好弟弟……姐……姐……好……舒服……啊……噯……喔……漬漬……真會幹……美……美死我了……」

金玉屏的小浪穴,淫水洋溢,被龜頭的肉棱,沖括得噗叱噗叱奏出美妙的音樂。藍天鵬正值血氣方剛,如狂蜂戲蕊,經震快活。金玉屏經過這一陣狠插,性感又達高潮,兩臂抱緊藍天鵬的背部,粉腿蹺上緊勾著他的屁股,同時顫動臀部,向上迎湊。藍天鵬見她春情蕩漾,浪態迷人,更是緊緊抱住嬌軀,用力抽插,幷不時把寶貝抽出,用龜頭磨擦著陰核,然後又狠力的插了進去。

藍天鵬一面抽送,一面在她耳邊輕聲問道:「姐姐,現在覺得怎麼?還痛不痛?弟弟插得舒服嗎?」

金玉屏被插得欲潮氾濫,欲仙欲死,嬌頰艶紅,櫻唇微開,喘氣如蘭,尤如一朵盛開的海棠,艶麗動人,口中嬌呼道:「親弟弟……喔……現在……不痛了……姐姐……太痛快了……舒服死了……弟弟……你也……舒……服……嗎?……噢……你真會……幹……好……極了……」

她一面嬌哼著,一面瘋狂的扭轉屁股,極力迎湊,同時兩手抱著藍天鵬的腰部,幫助他加重抽送。藍天鵬知道她快要出精了,忙用勁抽插,一面吻香頰。果然金玉屏混身顫抖,陰戶內縮收得緊緊的吸吭著龜頭,一陣滾熱陰精,噴射在藍天鵬的龜頭上,兩臂放鬆,平擺在兩邊,同時嬌喘呼呼道:「哎……喔……大寶貝弟弟……姐姐……上……天了……太……舒服……了……美……美……死……了……」藍天鵬的龜頭,被一陣熱滾滾的陰精噴射著,心神震顫,從來沒有的快感湧上心頭,猛然打了個冷際。

「噗、噗、噗。」一股陽精,猛然射出,射進了子宮口內。

「喔……噢……噢……舒服死了……」金玉屏媚眼一閉,正享受著無比快感。

金玉屏初嘗人生樂趣,真是神魂顯倒,飄然欲仙,兩情繾卷,淋漓盡致,二人射過精後都不免梢感疲倦,但是仍然不願意分開,赤身摟抱,雙雙入夢,睡得份外香甜。

 ※ ※ ※ ※ ※ ※ ※ ※ ※ ※ ※  ※※

甜蜜的時光在愉快中輕輕地溜過,午夜裏金玉屏道先醒來,睜眼一看,只見自己一絲不掛,脫得精光靠在藍天鵬懷裏,交頸的擁抱在一起。什麼時候,藍天鵬的寶貝,滑出自己陰戶,自己大腿部及床鋪,沾滿了處女血液及淫水混合斑漬,粉紅色的,一塊塊地。回憶起适才和他纏綿繾卷時,自己瘋狂浪態,不禁羞紅雙頰,深怕他會暗地裏竊責。

想不到男女性交,竟有這樣無窮樂趣。想到這裏不禁心中暗笑,同時春情漸漸引發,陰戶裏一陣陣騷癢起來。伸手一摸,陰戶竟有些發燒,從前緊合的陰唇,現在有些離開,中間現出一條小縫,裏面濕滑滑的,頗覺難受的很。

燈光下,看藍天鵬,仍然好夢方甜,嘴角不時掀起笑意,他的兩臂環抱自己,下面的寶貝,軟綿綿的貼在自己大腿邊,金玉屏深感奇怪,這樣一根柔軟的東西,發起威來,竟硬如鐵梗,不由伸手去摸捏。藍天鵬被金玉屏撫摸,本來軟綿綿的寶貝,又漸漸至硬起來,又熱又脹,十分粗大,金玉屏的一隻小手竟把握不了,嚇得縮手不迭,此時藍天鵬正巧醒來,剛看到這情形,又見她嬌媚得可愛,忍不住捧著嬌面,一陣瘋狂香吻,一面把堅硬的寶貝朝小浪穴亂頂。

「弟弟,不要這樣猛衝,把姊姊的小穴弄痛了,放輕點,讓姊姊扶著你的東西,慢慢弄進去。」金玉屏一面擁住他的小腹,深怕弄痛了小陰戶,嬌聲道。

「好姊姊,弟弟聽你的,輕輕的弄好嗎?」藍天鵬見她說得怪可憐的,也就不忍過份狂暴,使她傷痛,以後不敢接近他,就語音輕柔體貼的說。

金玉屏覺得他無限輕撫蜜愛。這般體貼,心中感到甜蜜蜜的十分好受。於是用輕的扶住那粗大的寶貝,引到自己的桃源洞口,心裏不住突突亂跳,小手也微微的不住發抖。藍天鵬的寶貝經金玉屏的小手導引,龜頭已插進洞口,因為有淫水的滋潤,慢慢的一節一節滑進,在插進一半時候,把龜頭輕的提起,又慢慢滑進。這樣經抽慢插,最容易引發女人的情欲,三、五十次後,裏面淫水更源源湧出。

金玉屏此時陰戶雖仍有些脹痛,但是幷沒有第一次厲害,而且陰戶裏面漸感酥麻,情不住禁的兩臂環抱著藍天鵬的背部,張開雙腿,由他抽送。藍天鵬知道金玉屏陰戶不痛了,需要用力抽插,才會痛快,於是腰部提勁,一陣比一陣重,一下比一下深,狂抽猛插。

藍天鵬紙覺得火燙的龜頭,在陰道內上下磨擦,子宮口更感酥癢難耐,全身感到無比的舒服,一陣陣熱水,從子宮內湧出,情不自禁的迎著藍天鵬的寶貝,扭腰擺臀,向上迎套。

「啊……大寶貝弟弟……你怎……地會插……姊姊……美……死了……噯……噯……姊……姊……好舒服……啊……小……浪……穴……麻麻的……舒服……」金玉屏嬌喘淋漓,媚眼如絲,浪哼著。

藍天鵬聽了她的浪叫,更感到暢快,心像火燒的欲火,令他快馬加鞭,拼命抽插,堅硬熾熱的玉莖,在緊湊而溫暖的陰戶內,上下抽送,既溫柔又舒適,便急急說道:「姊姊!舒服嗎?你的小穴真好,緊緊地,溫暖地,我好痛快……哦……」

這樣的抽送了許久,肚皮相碰,「拍……拍……」作響。

「……咕……吱……吱……咕……」、「吱……喧……嗯……哼……噯……」聲合奏成美妙的交響樂。

「弟弟……你……太好了……嗯……姊姊……太……舒服……了……弟……弟……再重……些……喔……插……死……浪穴……小浪穴……好……美……喲……快……快……用……力……些……姊……姊……要上……天啦……」

果然一股熱暖暖的精水由子宮陣陣湧出,燙得藍天鵬混身酥麻,心神震顫狠狠抽插幾下,猛然打個冷戰,噗、噗,一股陽精,奪關而出,同時射進金玉屏的花心。他們這再度纏綿,兩情更加繾卷,淋漓盡致都達到了顛峰,射精後,兩人同感疲倦,互相擁抱,交頸而睡。

 ※ ※ ※ ※ ※ ※ ※ ※ ※ ※ ※  ※※

這已是第五天,這天藍天鵬研究了半天劍式,走出房間,迎面春紅走來,笑著道:「公子,你看看,是誰來了?」

藍天鵬望去,只見夏綠正陪著錦葵、錦英在聊天,當下笑道:「錦葵、錦英,你們來了?」

錦葵、錦英忙站了起來,錦英甚至一頭撲到了藍天鵬的懷裏。佳人投懷送抱,那能失去良會。藍天鵬見獵心喜,雙手攬抱錦英,呶起嘴來,飛吻她的雙頰。錦英明眸羞慌,冷不防有此一招。窘得似驚兔去脫逃,卻越掙越緊,櫻桃小嘴露出皓齒,則剛要啟口時,被迎來熱情的兩片火辣辣嘴唇,給吸含著了。

藍天鵬把握時機,乘勝追擊,一招靈蛇出洞;尖舌頂開皓齒,直卷對方濕漉漉、軟綿綿的臥舌,撩撥起處女顫抖的吻,如天雷勾動地火,陰陽交加,一發不可收拾。錦英怎經得起風月老手的挑逗,眯起春意盎然雙眸,放棄掙扎,鼻內哼唧之聲轉為悠長的呻吟。享受這刻交纏,瓊汁玉液滾滾滑入雙雙喉嚨,陶醉在初吻熱愛之中。

時機成熟,摟蠻腰雙手滑上粉頸,把握緊其螓首,吸吻得更加猛烈,錦英學樣,環抱緊他頭頸,已經融入甜蜜蜜、暖烘烘、濕濡濡,愛的快感旋渦裏。握粉頸雙手,再滑進衣襟領內,如剝幼筍般,交叉運作,俐落褪下她的上衣於腰間,豁然彈出緊挺豐滿的雙座玉峰。

滑膩雪肌觸手如絲綢牌子,處子體味似蘭香,刺激得藍天鵬色授魂飛,再也按耐不住,男性本能勃起那根燒紅似的鐵棍。雙手抓舉雙乳竟不能滿掌,兩指捏初長成約豆大早已緊挺粉紅乳頭,如嘗美味含在嘴裏,唇吸、舌頂、齒咬幷用,拿捏溫柔之間。

錦英昂然螓首,雙頰燙燒,櫻唇張得大大的,長呤輕哼,急嚶短嚀,狀似極樂,下半身乏力,乾脆抬起雙腳,夾于對方腰間,玉臂緊緊栓著他的脖頸,享受酥麻如觸電快感。風月老道的藍天鵬,采起半蹲跨起馬步,這招「霸王舉鼎」絕對使她受用。

雙方下身雖隔一層布衫,但那支似燒鐵熱燙的龍根,頂著她那早已濕漉漉股溝之間,顯得粘稠滑潤,摩擦得如魚得水。錦英乖巧,扭動小蠻腰,迎臂配合,只在彈指之間,出氣如蘭,哪能受得了這種飄飄欲仙、如醉如癡、初嘗禁果美感。

渾身起了顫抖、抽搐,春潮如浪,波波情醉,酥麻撼動心扉,欲罷不能,沒想到這種快感,世間之物,無可比擬,無可替代,就是猝死也甘之如飴。浪蕩搖擺之間,女性北方長吟,南方短哼習性表露出來。藍天鵬一時興起,讓春紅、夏綠、錦葵、錦英四女全部脫光。錦葵胴體豐滿,柔腰盈盈一握,下體玉股粉臀,長得奇大,陰戶上陰毛葺葺,一團團的凸出一塊肥肉。夏綠嬌軀細長,玉乳挺實,玉股嫩白,陰道上僅是疏疏幾根陰毛。

藍天鵬再看看懷裏錦英的胯間,二瓣肥肉,夾著細細一縫,卻是寸草未長。藍天鵬摟了錦英,把身邊錦葵的粉臀輕輕一拍,道:「錦葵,你幾歲啦,下麵的毛毛長得好多……」

錦葵粉臉兒羞得像罩上一塊紅布,羞答答的答道:「十七歲了。」

藍天鵬唔了聲,把錦葵粉腿放在自己膝腿上,朝她胯間陰處看,只見陰逆二塊肥肥的厚肉上,長滿了陰毛,連中間都看不到。藍天鵬把手在她胯間摸了一把,含笑著道:「錦葵,你下面怎麼沒有縫兒,等一下怎麼玩呢?」

錦葵羞得說不出話來,藍天鵬是故意在調笑她,一邊的春紅嬌笑的道:「傻哥哥,讓春紅來指給你看。」說著,纖指在錦葵的毛上一翻一撥,殷紅的肉縫,赫然顯出。

藍天鵬道:「春紅妹妹,你的手指塞進錦葵陰道裏,先抽送幾下,等會我這大龜頭塞進去時,她才不會感覺很痛苦。」

春紅不知藍天鵬耍花樣,心想也對,就朝錦葵「嘻。」一笑,道:「葵姐,春紅手指先來替你開苞啦。」

錦葵羞紅了粉臉兒,白了春紅一眼。女孩子的纖手,要比男人家柔和得多,而且跟自己又長了一般樣的東西,知道怎麼玩法。春紅輕輕剝開錦葵陰唇,手指兒一注一注的塞進去,嘴裏含笑的問道:「葵姊姊,感到痛快嗎?」

說話的時候,手指已在她陰道一進一出的抽送起來!春紅手指在錦葵陰道裏一陣抽送,錦葵痛得不多,羞得厲害,徐徐酥,縷縷癢,一腿翹在藍天鵬膝上,柔腰玉臀微微擺動起來。不一會兒,粘粘的水,已從陰道裏滴滴的流下來。

春紅笑了道:「錦葵姊姊,瞧你的,水流了春紅一手啦。」

春紅在逗弄錦葵的陰道時,夏綠靠在藍天鵬的身邊看著,嫩白結實的粉腿,緊緊的交夾在一起,頓時纖手偷偷的摸進自己胯間。藍天鵬轉眼看到,一手把夏綠柔腰摟住,一手摸進她腿胯間,笑道:「夏綠,怎麼發洪水了。」

夏綠玉腿一夾,把藍天鵬的手夾進暖烘烘、滑粘粘的胯間,含羞答答。藍天鵬手指在夏綠二腿夾緊的肉縫裏,轉了轉,已塞進處女窄狹的陰道裏。

夏綠眉兒一皺,輕聲道:「鵬哥哥,輕一點,夏綠下面痛得很。」

春紅纖指在錦葵陰道裏挖弄抽送,雖然都是女孩子,已是粉臉通紅,嬌喘不安,嬌軀一動,把春紅的酥胸柔腰緊緊抱住,嬌啼道:「春紅妹妹,錦葵快給你弄得癢死了。」

這時,纖手把春紅胸前一對玉乳,一手捏住,一手挺起玉乳,含在自己櫻嘴裏,舐吻著。春紅突然感到混身奇癢,嬌軀急擺,咯咯嬌笑。藍天鵬被這四位小嬌娘,一絲不掛、赤裸裸的逗弄,已掀起欲火,二手分摸著懷裏錦英及夏綠的陰道,寶貝已像鐵棒似的直翹起來。

藍天鵬摸了春紅玉臀,俊臉紅紅的道:「春紅,我忍不住了,你們四個,那一個先給我上馬玩一下?」

四個赤裸裸的姑娘,見藍天鵬硬蹦蹦挺起八寸多長的寶貝,光是龜頭就似小兒的拳頭般大,看得芳心又驚又喜都不敢上去。藍天鵬見錦葵的陰道,給春紅纖手逗弄後,密密的陰毛上,已濺出淫水。藍天鵬心想,錦葵陰毛多,年齡大,鐵棒似的寶貝一定挨得下。藍天鵬想到這裏,把錦英放下,牽了錦葵走向床沿,笑道:「先叫錦葵妹妹來煞煞癢,以後一個一個輪到你們。」

錦葵雖在這四個姑娘中,年齡最大,可是特別害羞,只見她低垂了粉頸,照著藍天鵬的意思,撥開了玉腿,仰臥在床沿。藍天鵬見錦葵的胯腿間,烏黑的陰毛,白晰的嫩膚,用手指把她毛葺葺的陰毛撥開,裏面粉紅鮮艶的肉縫,濕淋淋的淫水,已沾滿胯腿間。

藍天鵬手指撥開錦葵大陰唇,挺起龜頭在陰道口抽插,滑粘粘的淫水,不斷從陰道裏流出來。錦葵櫻口「唔!唔。」嬌啼,玉股順著龜頭的擦磨。春紅看得混身酥癢,纖手猛揉自己胯間的陰戶處。錦英、夏綠、春紅,雖未嘗過男人的味道,卻也看得春心蕩漾,粉臉赤紅。

藍天鵬挺起寶貝,順著陰道口沿滑潤潤的淫水,「滋」的一聲,盡根塞入,塞得錦葵窄窄的陰道裏,一陣奇痛、奇癢、酥麻不已。錦葵把玉股擺晃,嬌道:「哎唷……鵬哥哥……你慢慢的插進來……我的小洞要被你插破了……哎唷……受不了啦。」

藍天鵬快活頂點的時候,怎肯停下來,只有輕輕拍她的玉腿粉臀道:「錦葵,你忍耐點,等一下就會痛快的。」這時,藍天鵬連續猛抽插送數十下,錦葵「哎」、「哎」嬌啼不已。

夏綠、錦英、春紅,雖是看得春情溢起,可是有點怕,藍天鵬笑著道:「剛開始會有點痛,慢慢就會痛快了。」

錦葵的陰道塞進一根粗硬的寶貝,陰道二邊肉膜,暴漲像刀割般疼痛,龜頭觸上花心,又是一陣酥麻,使得錦葵「哎」、「哎」嬌啼著。藍天鵬的狂抽猛送,只聽到「噗」、「噗」的聲音,錦葵由劇痛變成酸麻變成奇癢,這時玉臂伸出,把藍天鵬大臀捧住,櫻嘴婉聲嬌啼地道:「哎唷……鵬哥哥……好哥哥……錦葵不痛了……哎唷……」春紅、錦英、夏綠,看得粉臉透紅,赤裸的嬌軀,肥嫩的玉股,竟自動的搖擺起來。

「鵬哥哥……親哥哥……哎喲……癢死了……哎……喲……我下麵流出淫水啦……」這時夏綠、錦英跟春紅,淫心大動,陰道裏感到奇癢。藍天鵬知道錦葵陰精已射,拔出寶貝,只見寶貝還是像根鐵棒似的,火辣辣挺得老高。







【第十二章】 倩女羅剎

藍天鵬見她們三人,猴急似的浪動,不禁「噗哧」一笑道:「你們三個洞兒,我只有一根寶貝,怎麼同時來伴你們玩呢?」

春紅嬌媚一笑,道:「鵬哥哥,你的雙手、還有你下面那根寶貝,能同時伴咱們三姊妹們玩嘛。」

藍天鵬一聽拍手叫妙,頓時伸出雙臂,把春紅的嬌軀舐吻著,道:「春紅妹妹的怪主意真不錯,咱們就開始玩吧。」

夏綠羞答答的一副媚笑,藍天鵬嘻嘻一笑,伸手摸進夏綠粉腿胯間,在她的陰唇揉了揉,道:「夏綠長得國色天香,我的艶福不淺呢。」

夏綠聽得心甜甜的,可是胯間陰處,給他手揉了又揉,感到癢絲絲的難受,「格!榜。」嬌笑著。錦葵經過一場風流把戲後,已昏昏的睡去。夏綠、錦英仰天撥腿躺在床沿,春紅撥開了玉腿,躺在下面一邊,藍天鵬橫岔岔撲上春紅嬌軀上,頭的一邊,卻枕在夏綠的胸前。

藍天鵬挺直寶貝,向下垂著,春紅纖指已一把緊緊的握住,另一隻手把自己陰道大陰唇翻開,讓龜頭插進去。藍天鵬感覺到龜頭已觸著嫩肉,大臀一挫,猛插下去。春紅「哎唷喂」嬌啼地道:「鵬哥哥,慢些,春紅下面痛得緊呢。」

這時春紅陰道窄狹,寶貝塞不進,在宮口花心卻是一縷縷的奇癢,急得玉股晃擺不已。玉掌在他寶貝上進出套送幾下,道:「鵬哥哥,別心急,讓春紅手指帶你進去。」著,把緊窄狹的陰唇儘量撥開些,這時春紅欲火如焚,陰道裏滑潤潤的淫水滿流不止。春紅把龜頭對準自己陰道,道:「鵬哥哥,塞進來……」

春紅還沒說完,藍天鵬大臀一挫,「滋」的一聲,一根粗硬的寶貝,已盡根塞進陰道裏。春紅嬌聲急喘,一根鐵棒已塞進自己陰道裏,感到一陣漲勁勁的疼痛難受。藍天鵬龜頭頂到花心時,卻又是徐徐酥,縷縷癢。藍天鵬頭伏在夏綠胸前,只見夏綠陰道疏疏陰毛,胯間嫩白至極,在二瓣陰唇上,寸毛未長。

藍天鵬禁不住的撫摸、狂吻,雨落似的落在夏綠胸前,夏綠婉聲嬌啼不已。藍天鵬手指撥開夏綠的大陰唇,只見裏面一條鮮艶的肉縫兒。藍天鵬伸出指尖,往她陰道裏面直伸進去。夏綠驟然感到一陣酸癢酥麻,從下身沖起,撩得混身奇癢,宛若蟲蟻在爬。柔腰玉股一陣晃擺,櫻唇裏「唔」、「唔」、「唔」的婉啼著。

藍天鵬用手指把夏綠大陰唇,剝得更大些,指尖猛朝陰道裏攪,激得夏綠嬌喘嬌啼,淫水泊泊如泉般的湧出來。藍天鵬伸出手,摸進錦英胯裏,小妮子年紀最輕,陰部寸毛未長,光滑滑,軟柔柔,更有一絲絲溫溫的涼意,凝膚端是迷人至極。

藍天鵬手指撥開錦英陰唇,食指「滋」的一聲塞進她窄窄的處女陰道。藍天鵬兵分三路,果然展出三大件的妙手。春紅已經適應了破瓜之痛,藍天鵬的寶貝,開始猛抽急送,陰道酥癢難熬,淫水汨汨如注,婉聲嬌啼,樂得已是混身軟綿無勁。春紅淫情火熾,欲癡欲醉,陰道已注滿淫水,寶貝滑進抽出,直抵花心。

突然間,春紅一聲嬌啼,粉肚小腹一挺,顫顫的啼道:「鵬哥哥……哎唷……下面……的淫水出來啦……」藍天鵬感到龜頭有說不出的一種快感,可是硬硬的寶貝,還是沒有把陽精射出來。藍天鵬見春紅陰精已射,知道她已過足癮,輕輕從她陰道拔出寶貝,在她粉臉上吻了下,道:「春紅妹妹,你先休息一會吧……」春紅「唔」了一聲,腿胯間挾了濕粘粘的水,翻身就睡著了。

 ※ ※ ※ ※ ※ ※ ※ ※ ※ ※ ※  ※※

這時藍天鵬見到二個赤裸裸肉體的少女,夏綠長得媚,錦英卻是嬌,真是各有千秋,各占其美。夏綠已是淫水淋漓,頓時翹起她的玉腿,擱在藍天鵬雙肩上,藍天鵬手握著挺起的寶貝,在夏綠陰道的肉膜慢慢擦磨著。夏綠玉股晃擺,一陣嬌啼嬌喘,軟綿綿的道:「鵬哥哥,別磨了,夏綠裏面癢得難受……」

藍天鵬經夏綠此說後,就用手指撥開大陰唇,把挺起的寶貝,使勁的往陰道猛插。龜頭滑進陰道,卻見夏綠「呀……呀……」嬌啼,玉股急顫,求饒似的道:「鵬哥哥輕一點,夏綠痛死了。」

藍天鵬寶貝塞進陰道半截,只得暫定一下,就用手撫摸,緊搓她酥胸的一對玉乳。一邊大臀擺動,寶貝慢慢塞進陰道。夏綠玉乳被藍天鵬一搓一揉,下體淫水又汨汨的流下來。藍天鵬大臀一挺,「滋」的一聲,粗硬的寶貝,已盡謗塞進陰道裏,忙得抽插。

夏綠嬌軀抖顫,玉股急擺,細膩嫩白的體膚、香汗,殷殷的流出來,婉聲嬌啼,道:「鵬哥哥,慢一點,夏綠下面痛得利害……受不了啦。」

藍天鵬一面抽送,一面在她雪膚上撫摸,憐愛萬分的道:「夏綠,你忍耐點,等一下就不會痛的。」

藍天鵬時快時慢,寶貝在夏綠陰道裏,滑進滑出的抽插,不一會兒,果然夏綠哀啼的聲音,變成了「唔」、「唔」的嬌喘的聲音。藍天鵬輕拍著夏綠玉臀道:「夏綠,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陰道還痛嗎?」

夏綠粉臉赤紅,嬌柔無力的道:「鵬哥哥……好哥哥……妹妹不痛了……癢……裏面癢得難受……」說完自動把玉股一陣晃擺。錦英在這四個姑娘中,年紀最輕,芳齡十五、六,剛是情竇初開的時候,見了二人的風流把戲,粉臉通紅,感到自己膀間陰道縷縷奇癢,一面看了二人在玩,一面自己用手指忍不住在陰道上挖弄。

「啪。」在藍天鵬大臀上打了下,道:「鵬哥哥,你跟夏綠姊姊玩了半天,怎麼還沒好,要不要叫錦英替你加點勁呀。」

藍天鵬站在床沿,挺起寶貝,插入夏綠的陰道。在猛抽急送,正值激情銷魂之際,沒開腔來回答錦英。錦英霍的下床,一絲不掛,赤裸的嬌軀,撲在藍天鵬背後,挺起結實的玉乳,在藍天鵬背後又揉又擦。把二隻玉腿岔得大開,胯間的陰道肉唇,粘貼在藍天鵬的大臀上,一陣的斯磨。軟綿綿的胴體,貼在藍天鵬背臀,不禁感到舒適奇癢,令暴漲的寶貝,膨脹得更粗,更熱。

夏綠突然間,一陣的酸酥奇癢,從下體冒起來嬌喘連連,含語不清的「唔」、「唔」嬌啼,藍天鵬知她陰精快要出來,緊緊的二手把夏綠腿臀搖晃,挺起寶貝的龜頭,猛朝夏綠陰道底層花心宮口,直直的頂了進去。藍天鵬驟然感到龜頭上一陣滾燙,陰道口一收一縮,夏綠的玉腿緊緊把自己挾住。

夏綠「呀」、「呀」的婉聲嬌啼,陰精像熱流似的從陰道裏湧出來。夏綠初嘗巫山雲雨,一場顛鸞倒鳳,已是疲憊不堪。藍天鵬拔出寶貝後,急得把錦英抱起,張開玉腿,面對面的坐在他的膝腿上,捧了她的粉臉,雨落似的狂吻。挺起的寶貝,朝錦英胯間陰道口一陣的擦磨。小妮子粉臉透紅,,玉臂緊緊把藍天鵬抱住,小腹一挺一挺的向龜頭撞去。

不一會兒,錦英陰水汨汨,從陰道裏流出來,藍天鵬用手指剝開錦英的陰唇,慢慢的塞進去。錦英年紀雖小,陰道嫩肉卻比夏綠松了些,錦英「唔」、「唔」嬌啼,擺動粉臀,自動把窄狹的陰戶套上寶貝。藍天鵬摟了錦英柔腰,輕輕問道:「錦英妹妹,你下面會不會痛。」

錦英玉臂把藍天鵬胸腰緊緊的一摟,嬌綿綿的道:「有點痛,也有點癢。」

  「哥……鵬哥哥……我的哥哥……啊……又痛……又麻……哥……你輕點……慢點……慢……可以再深一點……喔……哼……」錦英的下體隨著藍天鵬的抽插,開始生疏的上下迎逢著……

  「哥……嗯……妹妹不痛了……真美……真舒服……好哥哥……唔……」錦英燕眯著雙眼,雙手滑到藍天鵬的腰下,緊緊地抱著,生怕他的寶貝跑掉。藍天鵬開始輕輕抽插著,由慢加快,逐漸用力的頂盡抽退,如此大約抽插了百十下,她忽然全身一陣顫抖,嬌喘吁吁的說:「啊呀……哥……妹妹……嗯……妹妹要……尿了……我的……好人……啊……我……流出來了……鵬哥哥……妹妹要死了……喔……喔……」

  忽然錦英全身無力倒在床上,她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小穴內肉壁痙攣著,一股處女的熱流噴向藍天鵬的龜頭,藍天鵬亦感到一陣奇癢,臀部一抬,寶貝直挺進去。二人陡的「哎!哎。」一聲中緊緊摟住,陰精陽精同時流出。四女一男,橫臥直躺,已倒在床榻上。

 ※ ※ ※ ※ ※ ※ ※ ※ ※ ※ ※ ※ ※ ※

幾天之後,藍天鵬終於要離開了,皇甫慧和歐陽紫想想臨別前一晚的瘋狂纏綿,心中又覺得很充實。藍天鵬要前去救人,無法再留。皇甫慧望著翠屏外,吩咐說:「春紅,快去告訴郭總堂主,將那匹「血火龍」備好,附好旅途用品,藍少谷主人夜下山辦事,叫他通知下去。」話聲甫落,翠屏外已傳來春紅的應是聲。

不多久,春紅已由外面回來,幷向皇甫慧施禮說:「回稟小姐,馬匹已準備好了。」藍天鵬一聽,馬上就要起身離席。皇甫慧一見,立即揮了個「稍待」手勢,即向春紅吩咐說:「春紅,去我的房裏將把溫玉摺扇拿來。」

藍天鵬一聽,弄不清皇甫慧叫春紅拿摺扇作什麼,待他定神想問時,春紅已恭聲應是,急步走上閣樓。心念間,已聽皇甫慧說:「鵬弟前去截救蘭香姬,當然需要眼線和人力,只要有本會堂分舵的城鎮,就可拿出姐姐的摺扇向他們暗示……」

話未說完,春紅已拿出那柄清致的溫玉扇,急步走下來,皇甫慧拿過扇子,順手交給藍天鵬,繼續說:「所屬各地分堂分舵,雖然不認識紫妹和我,但都認識這柄扇子,必要時給他們看,他們自會服從照辦的。」

藍天鵬接過扇子,感激的應了聲是,摺扇人手,份量極輕,而且,尚有餘溫馨香,在扇骨的兩邊,一面刻著海龍戲珠,一面刻著丹鳳朝陽。張開扇面一看,薄如蟬紗,閃爍著金花銀星,隱隱中暗畫著龍鳳,如果仔細看,反而看不清了。觀看未完,歐陽紫已笑著說:「鵬弟弟,你揮動一下看看。」

藍天鵬一聽,立即扇了兩下,微一扇動,藍天鵬不由大吃一驚,因為他一揮動,扇面上隱約可見的龍鳳,竟然在金星銀紗中,騰躍飛舞。藍天鵬一定神,立即慌張的說:「姐姐……這等價值連城的一珍奇寶物……小弟絕不敢帶在身上。」

皇甫慧淡雅的一笑,但卻有些傷感的說:「這柄摺扇確是姐姐的傳家之寶,昔年是恩師代為保管,恩師仙逝後,交還給我。現在,你繼承了恩師的衣劍,在你與人動手,而不需拔劍時,便可以此扇代替寶劍。」

一旁的歐陽紫,突然正色說:「慧姐姐非常珍視這柄溫摺扇,睡覺都放在她的枕邊。但是她更重視你繼承我爹的衣劍和老人家的聲譽,這柄扇,昔年絕少離開我爹的手,也成了他老人家的標誌之一。所以,你要想在武林中,重新喚起我爹昔年的聲譽,便必須拿著這柄扇子,恢復他老人家昔年在武林中行快的材志--一白衣、銀劍、溫玉扇。」

藍天鵬一聽,反倒不便拒絕了,只得離席施禮,鄭重的說:「或位姐姐請放心,小弟不願徒誇大言,我此番下山之後,要以事實給兩位姐姐看。」

皇甫慧和歐陽紫同時起身問:「你準備就這樣走嗎?」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救人如救火,為了早日將蘭香姬截一回來,還是早些上路的好。」

皇甫慧和歐陽紫只得頷首說:「既然這樣,姐姐送你上馬。」

藍天鵬知道不讓她們送也不行,只得道了聲「多謝」,還向走出閣來。走了閣門,又穿過數十修籬,剛剛登上回廊,夏綠已匆匆迎回走來。夏綠一見藍天鵬三人,立即急聲說:「小姐,又有緊急消息傳來。」

藍天鵬一見,只得停了下來。皇甫慧接過小紙條,即和歐陽紫同時觀看。驀見皇甫慧神色大變,氣得憤聲說:「這人實在欺人太甚了,不給她一點顏色看,不知她還會想出什麼花招來搗亂,如此下去……」

藍天鵬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自覺關切的問:「姐姐,是什麼事?」

歐陽紫立即抬頭說:「就是那個……」但是,話剛開口,卻被皇甫慧以眼神阻止了。皇甫慧和歐陽紫使了個眼神後,想是怕藍天鵬誤會,趕緊解釋說:「不要惹他分心,還是要他專心辦第一件事吧。」

藍天鵬卻坦誠的說:「假設小弟順道,代兩位姐姐辦妥,豈不還好?」

皇甫慧立即搖頭含笑說:「不必了,你還是儘快將蘭香姬截下來吧。」藍天鵬一聽,只得轉身向外走去。到達回廊戶間,方始發現這座精緻花園,更有一座正門,而且是以各色各種的鮮花所編成,十分美觀。門外一道筆直長廊,直通數十丈的那片廣大宅院,顯然那裏才是「龍鳳會」真正指揮中樞--總壇。

一匹鮮紅如火的高頭大馬,就停在長廊出口處的石階,檀鞍銀橙,上樓金玉雕花,看來較之「小霸王」的那匹胭脂馬,尤為神駿高大,一個俏麗的紅衣少女背劍女警衛拉著馬,顯得那位少女也格外的英姿勃發。另兩名警衛,則拉著皇甫慧和歐陽紫的座馬,「雙掌震寰宇」則拉著自己的黑馬,立在一側。

歐陽紫一見紅馬,立即笑著問:「鵬弟弟,這匹「血火龍」你還喜歡吧?」

藍天鵬一聽,忙連聲說:「小弟喜歡,小弟早已夢想有這麼一匹好馬。」

歐陽紫繼續笑著說:「這匹馬本來是慧姐姐的愛馬,但姐姐嫌它速度太快,性子太烈了,所以一直沒有騎過,現在就算慧姐姐給你的見面禮吧。」

藍天鵬一聽,趕緊向皇甫慧拱手感激的說:「多謝姐姐賜贈愛馬,小弟在此謝過了。」

皇甫慧立即欣慰的笑著說:「只要你喜歡,姐姐就安心了,快上馬吧。」

藍天鵬走到階下,先向「雙掌震寰宇」打過招呼,即在女警衛手中,將那匹高大神駿的「血火龍」接了過來。歐陽紫依然立在長廊階口上的皇甫慧,卻望著「雙掌震寰宇」說:「郭後堂主,你一人送藍少谷主下山吧!我和紫妹妹還有要緊的事待商。」

「雙掌震寰宇」先是一楞,接著恭聲應了聲是,接著向藍天鵬一肅手,謙和的說:「少谷主請上馬。」

藍天鵬斷定皇甫慧和歐陽紫突然改變主意不送一程的原因,必然與方才那項緊急的消息有關。這時,再向皇甫慧和歐陽紫道聲「珍重」,即和「雙掌震寰宇」認鏡上馬,徑向正東松林馳去。將至松林,藍天鵬回頭後看,發現皇甫慧和歐陽紫,依然立在廊下,雖然目光仍望著他,但兩人顯然在談話。

這時見藍天鵬回看,皇甫慧和歐陽紫立即將纖纖玉手舉起來,揮動了幾下,以示再見。藍天鵬一見,也急忙將手中的金溫玉扇舉揮動了幾下,但他對皇甫慧兩人的座馬仍未拉走,卻感迷惑不解。進入松林,馬速立即加快,藍天鵬即向「雙掌震寰宇」肅一下手,示意他跟上來。「雙掌震寰宇」也只得催馬向前,與藍天鵬幷騎。

出了樹林,已是峰下,峰角下生滿眼矮松林、岩石,高度剛及馬頭。藍天鵬在來此之前,曾在渡口聽皇甫慧說,「龍鳳會」的高級首領,都走一條捷徑密道,想必現在走的就是了。心念未完,暮見前面現出一座洞口,而且,洞內燈光點點,一眼看不到盡頭,這座洞,顯然是一條深長的隧道。將至近前,藍天鵬才發現隧道兩邊,多出了幾株松林。地下尚釘著十數滑輪,這座隧道,顯然是在不用時,便將洞口封起來。

馳至隧道口時,風力突然增強,同時,也看清了隧道內,每隔一兩丈,都懸有一盞防風燈,燈光雖暗,沿中形勢卻清晰可辨。進入遂洞口時,四名女警衛,紛紛向藍天鵬和郭總堂主行禮。「雙掌震寰宇」一面還禮,一面才向藍天鵬笑著說:「這是本會高級首領下山的捷徑,較之走山道,近多了。」

藍天鵬不便說早已知道了,只得頷首應了聲是。進入隧道,立時將馬速慢下來。藍天鵬不知能否追上蘭香姬,因此關切的問:「請問郭總堂主,蘭香姬被「了淨」劫後,不知去了什麼方向?」

「雙掌震寰宇」略微沉吟說:「什麼方向,目前還沒有接獲進一步的報告,不過他們人多勢眾,浩浩蕩蕩的前進,行進一定緩慢,不怕打聽不出他們的行蹤。」說此一頓,似是看出藍天鵬的心意,因而笑著說:「少谷主,你放心,只要跨騎血火龍馬,就讓他「了淨」多走十日行程,你如放馬兼程,不出浙江境地,便可追及他們。這匹「血火龍」雖然不及昔年關老爺的赤兔,但在目前說,還沒聽說那一方面的英雄豪傑的座馬,能有「血火龍」這等神奇的腳力。」

藍天鵬雖然這匹紅馬,但卻尚未十分注意,尤其方才上馬時,它既不跳躍人立,也沒有發出號叫。這時聽「雙掌震寰宇」一說,不由才格外對它注意,低頭一看,發現「血火龍」嗒嗒輕騎,顯得十分溫馴,看不出什麼暴烈個性。一旁的「雙掌震寰宇」哈哈一笑說:「少谷主,這種寶馬,動時如脫兔,靜時如處子,但是當它發起性子來,除非騎主高明的人,很難駕禦。」說此一頓,又神秘的一笑說:「這匹馬,我家龍頭愛惜得有些出奇,除非參加每一度的黃山大會,絕少騎它,皇甫姑娘居然先贈溫玉扇,又贈寶馬,她的心意不用老朽說,少谷主也該明白了。」

藍天鵬愉快的一笑說。」當然,她是我師伯的首席大弟子,又是大師姐,我是他們的師弟,兩位姐姐對我,自然愛護有加了。」

「雙掌震寰宇」聽得霜眉微皺,不自覺的問:「皇甫歐陽兩位姑娘的感情很好,少谷主知道嗎?」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的了。」這時眼前一亮,不遠處已是隧道出口,四名勁衣大漢已清晰可見。「雙掌震寰宇」的兩道霜眉更緊了,不由繼續說:「皇甫歐陽兩位姑娘,有一個共同誓言,少谷主可知?」

藍天鵬含笑搖頭說:「您是指?」

「雙掌震寰宇」解釋說:「她們曾對天重誓,終生廝守,共事一夫。」

藍天鵬笑道:「那是當然的事嘛,為了一輩子不分離,只好嫁給一個丈夫了,可不是?」

「雙掌震寰宇」聽得一楞,正待說什麼,已到隧道出口。一出隧道出口,視線立即變得廣闊,眼前是一座植滿樹木的彎曲獲谷,連環曲折,不知道通向何處。進入樹林,兩人再度催馬疾馳。「雙掌震寰宇」不時看一眼,似有什麼話要說。

又經過一道狹谷後,藍天鵬也發覺「雙掌震寰宇」有話要與他說,似乎又不便直說,因而含笑的問:「總堂主有什麼話要問我嗎?」

「雙掌震寰宇」一笑說:「沒什麼,老朽只是想問問少谷主在冷香谷時,藍老英雄可曾為少谷主定了親事,因覺冒昧,所以一直未敢啟口。」

藍天鵬一聽,這才驚然驚覺「雙掌震寰宇」的問話,必是有原因的。他含笑說:「家父因我年未弱冠,且仍在勤練武功之際,不宜談及婚事……」

話未說完,「雙掌震寰宇」已頷首安心的說:「那就好了。」

藍天鵬注意到了「雙掌震寰宇」話的意思,是以繼續道:「但在家父和我姑母的意思,一等我年滿二十歲,便和表姐蕭瓊華完婚。」

「雙掌震寰宇」聽得心頭一震,不覺關切的問:「這件事,我家兩位龍頭知道不?」

藍天鵬笑著道:「紫姐姐和慧姐姐已經知道,我已取得她們的諒解,總堂主,謝謝您對我和兩位師姐的關心,到時候一定請您喝喜酒。」藍天鵬這時已經完全明白了「雙掌震寰宇」的意思,他肯定是看出了皇甫慧和歐陽紫對藍天鵬的意思,所以很關心。

「雙掌震寰宇」一聽,哈哈笑道:「這麼說,是老朽多操心了,有少谷主這席話,老朽也放心了,也替兩位龍頭高興。」由於走的是捷徑,紅日剛剛隱沒在地平線,兩人已到山下。「雙掌震寰宇」一直將藍天鵬送至官道上,才抱拳謙和的說:「謹祝少谷主,早日截住蘭香姬,儘快轉回括蒼山。」

藍天鵬一聽,首先道過謝,接著抱歉的說:「我要將蘭香姬救下來,但是,我卻不一定轉回來。」

「雙掌震寰宇」聽得一楞,不由驚異的問:「為什麼?少谷主,難道沒有和兩位姑娘談妥?」

藍天鵬黯然一笑說:「親師這仇未報,毀家這恨未雪,師伯遺志極待宏揚,實在無心主掌「龍鳳會」。這些苦衷已求得兩位師姐諒解,郭總堂主,我們後會了。」

「雙掌震寰宇」聽得一楞,待等他定神揮手想說什麼時,藍天鵬的紅馬已馳至十數丈外了。藍天鵬沿著官道直奔西北,他決定先到蘭香姬被劫持的大東鎮,如果能在那裏得到一些當時被劫持的經過情形,也許有昨利他的追蹤。幕色蒼茫,官道上已無行人,「血火龍」果然是一匹寶駿,放開四蹄,勢如奔雷,大地飛旋,兩耳風聲呼呼。

 ※ ※ ※ ※ ※ ※ ※ ※ ※ ※ ※  ※※

不足一個時辰,前面已出現一片燈火。這時已是定量時分,夜空深遂,滿天繁星,前面村鎮的陰影和範圍,清晰可辨,顯然是座大鎮。「血火龍」果然是匹快馬,瞬間已達鎮前。藍天鵬遊目一看,大鎮由南向北,街道上仍有行人,許多商店仍在做著生意。鎮口一家客棧的店夥一見藍天鵬疾馳而人,立即拱手招呼。

「爺,定更啦,住店吧,過了我們大東鎮就沒宿頭啦。」

藍天鵬心中一動撥韁回馬,飛身縱下地來。店夥一見,立即滿面堆笑的奔過去拉馬。藍天鵬卻急忙揮了一個「稍待」的手勢,謙和的笑著說:「在下還有急事要辦,只是向小二哥打聽一件事情。」

藍天鵬先在腰內取出一塊碎銀笑著說:「這是在下送給小二哥喝茶的。」

店夥一見,比方才笑得更親熱了,連連哈腰笑著說:「爺,您太客氣了,有什麼話您儘管吩咐。」

說話之間,已將那塊碎銀接過去放進懷裏。藍天鵬自然的笑一笑,問:「前幾天,有一位身著藍衫的公子,騎著一匹馬,還拉著一匹……」

話未說完,店夥已恍然笑著說:「爺,我知道了,那位公子爺碰見幾個老道……」

藍天鵬也急忙頷首說:「對對,就是那一位。」

店夥一聽,立即得意的說:「爺,您放心,小的是無功不受祿,我雖然不太清楚,但小的給你找一位親眼看見的兄弟告訴您。」說罷,轉身奔進店內,向著帳房的小門大聲問:「王先生,張老五在不在?」

話聲甫落,一個高嗓門的聲音,回答說:「什麼事找我?」

店夥立即愉快的說:「張五哥,您快來,有位爺找您。」說話之間,一個身體健壯的中年店夥,已由帳房內神氣的走出來。被稱為張五的店夥一見拉著紅馬的藍天鵬,立即變了一個卑恭態度,和原先的店夥,幷步走出來。

原先的店夥,一面隨著張五前來,一面笑著說:「這位公子爺,前來打聽昨天那位藍衫公子碰到一群老道的事,賞錢在我這兒,回頭咱們倆是二一添作五,一個人一半分……」說著,在懷裏又將那塊碎銀拿出來,在張五面前晃了晃。張五見那塊碎銀足有一兩,兩眼不由一亮,正待說什麼,藍天鵬早已又取出一塊碎銀來,比方才那塊還大些。

於是,一等張五來至近前,立即笑著說:「二位不必分了,這是這位小二哥的。」

張五一見,先是驚喜的一呆,接著雙手接過碎銀來,連連躬身腰笑著說:「爺有話儘管請問,要不要到小店內先喝碗茶?」

藍天鵬搖首含笑說:「不必了,我們就在此談吧。」說罷,繼續關切的問:「小二哥,是親眼看到我那位兄弟,被一群惡道強迫離去嗎?」

店夥張五,立即變得一本正經的說:「是的,那天午夜是小的在此招呼客人,不一會被發現一位年約四十余歲的道人,還率領著另外三外道人和一名穿灰綠長衫的中年人……」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立即關切的問:「他們來是有沒有宿店?」

店夥張五搖搖頭說:「他們來時,都騎著快馬,到達這兒的時候,就統統停了下來。那位頭上帶著金暫的老道,忿忿的說:「奇怪,如果此地再沒有,只有去仙居城了。」

跟在那位道人馬後穿長衫的中年人,則說:「三道爺,小的親口聽蘭姑娘說,要先去仙居找嚴七爺。」

那位頭插金簪的老道,又望著一個頭上有銀簪的老道說:「松峰,你去鎮北口守著,我去鎮外等。」

金簪老道說罷,縱馬就奔向鎮口,那位銀簪的老道剛則撥轉馬頭,那位金簪老道突然勒馬回身大聲說:「松峰快去,可能是姓蘭的。」銀簪老道四人一聽,紛紛縱馬奔向鎮口。又待了一會,卻來了一位藍衫公子,還帶了匹空馬,那個頭插金簪的老道,立即縱馬迎了上去。」

藍天鵬聽至此處,不由關切的插言問:「他們可否發生爭吵?」

店夥張五,立即連連頷首說:「有有,不過他們爭吵些什麼,小的因為正在招呼客人,沒有聽清楚。」藍天鵬轉首看了一眼七八丈外的鎮口,覺得張五沒有說謊,這麼遠的距離,一般人在工作的情勢下,是不容易聽到別人談話的。是以,繼續關切的問:「後來他們怎樣了?」

店夥張五繼續說:「小的一面招呼客人,一面不時看一眼他們,希望他們能來小店打尖。有一次,小的剛一轉頭,卻見那位頭插金暫的老道,滿面怒容,押鞭打了那個穿長衫的中年人一下幷怒聲說:「原來是你這狗才惹的禍」。

話未說完,頭有銀暫的老道,突然撤劍怒聲說:「胡虎,分明是你替三清觀去胡為,還敢冤你家二爺。」說著,揮劍就向那人斬去。那位藍衫公子一見,突然怒斥說:「松峰住手。」那個被稱為松峰的銀谷老道,嚇得趕緊放下寶劍,垂頭不語。

那位藍衫公子,卻怒目繼續說:「松峰,將這廝的武功廢了,我要留他的活口去見我堂大哥的!」

那個叫松峰的老道剛要動手,那個頭上插著金簪的老道,已搶著說:「讓我來。」說著,就在那個長衫中年人的身上,摸了幾下……」

藍天鵬一聽,心知不妙,不由急忙插言問:「他們去了哪個方向?」

店夥張五說:「去什麼地方不知道,但那位藍衫公子爺,似乎堅持要去找一個姓嚴的。」

藍天鵬一聽,斷定他們必是去了仙居城去找嚴七,是以,向著兩個店夥一揮手,謙和的說:「兩位小二哥,多謝了。」說罷,飛身上馬,縱馬直向正北馳去。

 ※ ※ ※ ※ ※ ※ ※ ※ ※ ※ ※  ※※

這時,街早雖然仍有二五行人,而許多酒樓客棧,仍在做著生意,但較之方才來時,似乎冷清多了。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心中不禁暗自焦急,他深怕趕到仙居進不了城門。心念間已出了鎮口,舉目一看,只見西北方向,升起一蓬微弱光亮,他斷定那裏就是仙居城了。藍天鵬再去仙居城有兩個原因,其一,是去那裏再探聽一下蘭香姬離去的時間方向,以便正確的追趕。

其二,假設「了淨」果真與「曆山雙魔」私交很好,他必然沒有廢除那個中年人胡虎的武功了,而中途放那廝逃跑,令蘭香姬在「玉虛」面前沒有人證。當然,「了淨」也不會准許蘭香姬去找嚴七,假設,嚴七不知道蘭香姬被劫持,他仍然等在仙居城。

藍天鵬反復想著心思,不覺仙居城外的燈光房影已在眼前。這時,他對「血火龍」的驚人神速,業已深信不疑,十二裏路跑下來,尚不足半個時辰。到仙居城外的東關大街上,雖然初更已過,但街上的熱鬧情形和行人,卻較大東鎮多多了。藍天鵬進街下馬,沿街前進,每逢客棧便打聽蘭香姬等人和嚴七的行蹤,但是,所有的店夥都是搖頭回答:「沒看到。」

直到靠近城門的最後一家客棧,依然說沒有看到這批人由店前經過。由於城門已經關閉,藍天鵬無法進城,只得住進最後一家大來店。藍天出為了辦事方便,特地選了一個偏靜獨院,僅要一壺香茶,親叮囑店夥,好好照顧馬匹,未經招喚,不准前來打擾。這是店夥求之不得的事,掩上院門,逕自去了。

藍天棚一等店夥走後立即走出房來,他決心進城去找「索子鞭」,因為,他斷定嚴七仍在城內等候著蘭香姬。於是,走至院前,略微一長身形,眼部僅僅看到院外,發現院外寂靜無人,而數尺之外,即是店牆。藍天鵬看罷,一提真氣,飄然斜飛,淩空越過夾直,直落店外。

店外是一道黑暗小巷,寂靜無人,而小巷的盡頭,即是城牆和護城河。藍天鵬一個起落,已到了巷口,探首向外看,巷外雖是一條河邊車道,但卻寂靜無聲,沒有一個人影。於是,抬頭再看城上,除箭樓下兩三個明亮槍頭和紅纓高了箭垛外,其餘地方,根本沒有官兵巡邏。藍天鵬略再遲疑,飛身過河,騰空飛上城垛,越過兩丈寬的城牆,直落城內,立即進入一條小街道。小街道上已沒有燈光,僅有小販行人。

藍天鵬順著小街向樂關大街走去,他斷定「索子鞭」嚴七,由天臺前來仙居,雖然應該進北關,但一般等人,多習慣在來人前方的方向街口上,找一家明顯的客棧住下來,以便來人容易找到。「索子鞭」嚴七,知道他和蘭香姬去了「龍鳳會」的總壇括蒼山,嚴七先的客棧,必是東關城外街上的客棧裏沒有,一定在城裏面。

心念間,已到了東關大街上,遊目一看,目光不由一亮。城門雖然已關,但大街上依然熱鬧,西街茶館內,說書唱戲,豪名產酒樓上,猜拳行令,廣場夜攤上,儘是人群。藍天鵬斷定嚴七絕不會在街頭的小客棧內等候,因為,在,他的想像中蘭香姬必然和他藍天鵬一塊前來仙居城。但是,藍天鵬仍怕錯過了原則,依然到街口一家較小客棧問了問。

果然不錯,一連問了三家皆無此人,但在第四家大客棧廉設著豪華酒樓「興隆軒」的一家門前一問,店夥立即笑著說:「您可是藍公子?」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喜,不由頷首回答說:「不錯,在下正是姓藍。」

店夥趕緊躬身肅手,笑著說:「爺,您請進吧,嚴爺早有交待。」說話之間,一面在側引導,一面含笑解釋。

藍天鵬懶得多說,只是不時頷首,以示會意。這座客棧,規模的確宏大,穿過兩重大門,即是一棟棟的花園獨院。又經過兩處花園獨院,店夥才舉手一指前面門下懸著紗粉的獨院說:「爺,就在這裏了。」

藍天鵬一看,不由大感意外,在朱紅的院門兩邊,竟是雪牆綠瓦,在院外,僅能看到一座精雅小樓,連接著一棟曲閣,閣和樓內,僅有暗淡燈火。這等富麗的獨院,這座大客棧裏竟有三四棟之多,看來,這也許是仙居城內最堂皇的一家大客店了。打量間,已到朱門下,店夥首先急不登階,在雪亮的門環上扣了兩下,「鈴鈴」兩聲,立即有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問:「誰呀。」

店夥一聽,立即愉快的高聲說:「小荷葉,快開門,是藍公子爺來了。」

門內女孩應了一聲是,想是急步走來。但是,就在這時,門內突然響起一陣急速的衣袂破風聲!緊接著,門閂聲響,開門的竟是神色驚喜,目光炯炯,一身灰衣的「索子鞭」嚴七。藍天鵬一見嚴七飛向出來開門,看情形,他已經聽到了蘭香擔被「了淨」等人持轉回崆峒山中。於是,急忙拱手,含笑說:「嚴世伯……」

話剛開口,嚴七已有些焦急的說:「少谷主,您得正好。」說罷,向著店夥揮了一個離去手勢,立即向藍天鵬肅手請進。

藍天鵬覺得事態嚴重,也不謙遜,登階走進門內。一個十四五歲的綠衣小侍女,立即將院門關上。門內是一座爬滿了藤蘿的迎壁,院中植滿了鮮花,撲鼻的芬芳氣息。繞過迎壁,院中僅有一座曲閣,閣的盡頭,即是那座小樓。小樓雖然不大,但卻高出曲閣一層,而是令藍天鵬迷惑的,是小樓的第三層上,原是暗淡的燈光,這時卻光明大放。到達燈光通明的閣廳門前,嚴七立即肅手說:「少谷主咱們到閣上談。」

於是,走進閣廳,沿著梯登閣,這時,閣樓上的燈火也已大亮,一個身穿黃衣的小侍女,上在梯口上迎接。登上閣樓,設備尤為豪華,錦墩玉桌,山水壁畫,大幅的猩紅線毯鋪在地下,精緻紗燈就是有八盞之多,而且,欄台前門大開,城中夜景,連雲房面,均可目覽。「索子鞭」嚴七,急忙肅手,請藍天鵬上座。藍天鵬再三推辭不過,只得坐在上首錦墩上。嚴七卻在一側的錦墩上落座,他向藍天鵬有些意外的說:「沒想到少谷回來得這麼快。」

藍天鵬見嚴七一直沒有問起蘭香姬,而且蘭香姬沒有和他藍天鵬一起回來,他也未感意外愈加證實嚴七已知道了蘭香姬被劫持的事。於是,欠身回答說:「小侄是聽到蘭姑娘被「了淨」劫持前往一崆峒山的消息,才急急趕來。」

嚴七霜眉一蹩,不由迷惑的問:「少谷主是怎的知道的?」

藍天鵬立即回答說:「小侄是聽「龍鳳會」的人談起,才知道的。」

嚴七所得神色一驚,不由急聲問:「少谷主已去過了「龍鳳會」?」

藍天鵬頷首說:「是的,小侄午後才離開括蒼山,一刻之前才到達城上。」話聲甫落,東面通至小樓上的樓梯上,已傳來一陣環佩叮叮聲。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循聲轉前。轉首一看,星目倏然一亮,頓時楞了。藍天鵬的確看呆了,扶下來的美麗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傳說被「了淨」劫持前往崆峒山的蘭香姬。

細看蘭香姬,膚如凝脂,貌若嬌花,高挽的秀髮上,綴著珠鳳金花,微垂喚首,似羞似笑,真是美極了。蘭香姬走下樓來,才自然的抬起頭來,一見藍天鵬看呆了,芳心一甜,不由舉袖掩口,「噗哧」笑了。藍天鵬,急忙起身,微紅著俊面強自解釋說:「聽說蘭姐姐被「了淨」強迫轉回崆峒山,這時乍然見蘭姐姐在此出現,小弟一時間鬧糊塗了。」說話之間,蘭香姬已走至近前,藍天鵬急忙走到下首綿墩前。

蘭香姬一見,立即嬌聲笑著說:「鵬弟弟,你是客,你應當上坐。」

藍天鵬則含笑謙遜說:「你是姐姐,你應當上坐。」蘭香姬嬌靨微紅,唇綻羞紅,深情的看了藍天鵬一眼,也不再推辭遲,徑至藍天鵬剛才坐過的錦墩前坐下。

靜立含笑的「索子鞭」嚴七,僅愉快的站在一旁觀看,直到藍天鵬和蘭香姬,雙雙人座,自己才坐下來。這時,綠衣小侍女,已由樓下端上三杯特煮的清茶,分別放在藍天鵬三人的面前。藍天鵬首先關切的問:「蘭世姐仍在此地,莫非那項消息是誤傳不成?可是大東鎮的一家店夥,卻曾親眼看到「了淨」和姐姐發生爭執的情形……」

蘭香姬未待藍天鵬話說完,已黯然一歎說:「事情是千真萬確,只是我甩脫了「了淨」沒有去罷了。」說此一頓,以懊惱的目光看了藍天鵬一眼,繼續說:「那夜在「天聰莊」救下蔣姑娘,就該讓你將曆山兄弟的心腹爪牙胡虎掌斃在當地,不但可免了厲山兄弟之死,也就沒有了這麻煩事。」

藍天鵬也有些懊惱的說:「當時「厲山雙魔」前去天聰莊找姐姐時,我們就該想到那個叫胡虎的人,可能會在暗中偷窺……」

蘭香姬立即憂鬱的說:「我不怕他偷窺,我擔心的是他看出我和厲山兄弟交手時,劍下留情是別有用意的,那樣就糟了。」

藍天鵬自然知道她說的是那七個劍式的事,因而也擔心的說:「果真是那廝看出來,蘭姐姐,該怎麼辦呢?」

蘭香姬又有些得意的笑一笑說:「現在我已不為此事擔心了。」

藍天鵬立即不解的問:「為什麼?」

蘭香姬淡雅的一笑說:「我當時一見「了淨」率領著「松峰」等人在大東鎮等我,我便知道你掌斃厲山兄弟的事,被「了淨」他們知道了。」說此一頓突然望著藍天鵬,正色問:「了淨和厲山兄弟的私交特別好,你可知道?」

藍天鵬怕節外生枝,影響了蘭香姬繼續說下去,只得搖搖頭說:「小弟不知。」

蘭香姬又繼續說:「曆山兄弟雖然被我大堂哥驅逐下山,但他們和「了塵」、「了淨」兩人在暗中仍有聯繫,而且私交很好,這一點我大堂哥雖然聽說了,也假裝不知道。」

藍天鵬一聽,不由關切的問:「這麼說,「玉虛」上人」如果知道了厲山兄弟被小弟殺死,必然震怒,派出大批高手與小弟為敵了。」

蘭香姬故意冷冷一笑說:「他們對你懷有敵意,早在高家樓之後就開始了。」說此一頓,立即轉回話題:「不過,這一點我幷不擔心,我最怕的是胡虎那廝跟我一同轉回崆峒去。」

藍天鵬一聽,不由迷惑的說:「奇怪,聽那個店夥說,姐姐當時曾叫「松峰」廢了胡虎那廝的武功,而且,還堅持帶回崆峒總壇去見「玉虛」上人」呀?」

話未說完,蘭香姬已笑了,同時有些得意的說:「別人是「欲擒故縱」,而我卻恰恰相反,我「欲縱故擒」……」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立即壓低聲音說:「姐姐是有意要放胡虎逃跑?」

蘭香姬含笑點頭,得意的說:「不錯,我先批露出厲山兄弟調戲蔣姑娘,又派胡虎前去施用下流手段暗人迷香,企圖將人擄至天臺天清觀……」說此一頓,又望著藍天鵬,正色說:「鵬弟弟,這件事若讓我堂哥知道,你可知「松峰」犯了什麼罪?」

藍天鵬只得搖搖頭說:「小弟不知。」

蘭香姬立即正色說:「他要被抽筋剝皮,直到血流乾涸至死,所以,當我提出曆山兄弟和胡虎的行為時,「松峰」故裝頓時大怒,立即撥劍要殺了胡虎滅口。」

藍天鵬一聽,立即十分不解的問:「姐姐,就讓松峰把那廝殺了不好嗎?你何必再阻止?」

蘭香姬蕪爾一笑,說:「如果讓「松峰」殺了胡虎,姐姐哪里還能悠閒的坐在這家客店裏等你?」藍天鵬聽得一楞,鬧不清是為了什麼。

蘭香姬繼續說一笑說:「了淨是松峰的師父,他當然會衛護自己的徒弟,所以,我當時要「松峰」破了胡虎的武功,而「了淨」卻搶先在胡虎身上點了兩下。」

藍天鵬一聽,不由迷惑的問:「「了淨」為什麼搶著動手?」

蘭香姬一笑問:「你以為「了淨」真的會廢了胡虎的武功?他擔心的卻是握「松峰」真的破了胡虎的武功,而我,也正希望他如此。」

藍天鵬有些不解的問:「松峰作假與「了淨」作假有什麼不同?」

蘭香姬正待解釋,一旁的嚴七卻搶先笑著說:「松峰見了我家姑娘要喊九師祖,他犯了鍺,我家姑娘,可以報請「玉虛」上人發落,了可以當場將松峰處死。如果「了淨」犯了錯誤,加之他一大把年紀,而又是「上人」的弟子,我家姑娘自然不能說什麼,只能報告「上人」處置,谷主您還不清楚,「上人」護短可是出了名的。」話未說完,蘭香姬的面色大變,倏然立起,脫口急呼:「啊,金錢無影。」

藍天鵬心中一驚,急忙起身轉首,只見一個以特製金氅罩住面目全身的人,赫然立在七八丈外的房面上,正以利刃般的目光,身著閣內看。一看那種目光,藍天鵬便知道了對方忿怒已到了極點的,只是他分不清是皇甫慧,還是歐陽紫。對面的金氅人,見藍天鵬站在天仙子般的蘭香姬身畔發呆,而不招呼她,氣得一跺小劍靴轉身向東馳去。

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脫口急呼:「姐姐請止步。」急呼聲中,飛身縱出,直向金氅人追去。

蘭香姬和嚴七,見藍天鵬呼「金線無影」姐姐,兩人鬧不清是怎麼回事,但卻本能的展開輕動,急向藍天鵬追去。兩人的抬頭再看,只見前面的「金線無影」,身法逾電,只見她的身形,宛如一道劃空金線,淩空飛越城上,劃了一個弧形,直落城外。

蘭香姬和嚴七,的確看得吃了一驚,這身法真是出人意料的神速,她能夠被武林譽稱為「金線無影」,決不是浪得虛名。但是,在身後盡展輕功追趕的藍天鵬,見對方輕功身法那等奇快,他已斷定是皇甫慧而不是歐陽紫了。待等藍天鵬追上城頭,一道餘線已到百丈以外,而且,正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繼續向一座村要前馳去。

藍天鵬看得大吃一驚,不自覺的刹住了身勢,望著那一閃已進入樹林的年線發呆,心想:「慧姐姐的輕功,會高得如此駭人?」由於心神恍格,不自覺的自語說出來。

也就在這時,黃影一閃,香風襲面,天仙般的蘭香姬,已落在他的身邊。蘭香姬一落在藍天鵬的身畔,便迫不及待的問:「你方才喊「金線無影」什麼?」

藍天鵬一定神,只得含糊的急聲說:「金線無影」是自己人,蘭伯母也認識她。」

蘭香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震驚的問:「什麼?你說我娘也認識她?」

藍天鵬倉促的點點頭,說:「我們先去追她,讓我追上她再為你介紹。」

蘭香姬立即嗔聲說:「人都沒有影子了,你還怎麼介紹?」

藍天鵬定睛一看,可不是,那道金線,早已消失在茫茫星光夜色中。一旁的「索子鞭」嚴七,不由震驚的說:「這身法實在太快了,簡直令人無法相信。」

蘭香姬見藍天鵬仍望著那道金線消失的方向發楞,只昨催促說:「追是追不上了,我們回去吧。」說著,轉首看了一眼城上箭樓方向,繼續說:「萬一被發現了總不大好。」

藍天鵬指著城外的一片房屋說:「小弟的客棧,就在護城河的旁邊,就到我那邊坐一坐吧。」

蘭香姬急想知道藍天鵬前去括蒼山的經過,以及怎的會一下子便和「金線無影」搞得如此親熱,因而,毫不遲疑的望著嚴七,說:「七叔,你先回去吧。」

「索子鞭」嚴七,早已看出蘭香姬對藍天鵬,已經情有獨鍾。何況,突然間發現了藍天鵬,竟呼起「金線無影」姐姐來了,心情之急切,不安與妒嫉,那是可想而知的。心念電轉,立即笑著說:「我還是趕快回店看看去吧,不要讓那兩個黃毛丫頭心裏一駭怕,跑到前店去還不知胡說些什麼?」麼字出口,身形已起,展開輕功,逢向客店馳去。

蘭香姬心中升起一股由妒嫉引起的怒火,不由唉聲說:「走哇……」

藍天鵬急忙一定心神,輕「哦」了一聲,連聲說:「好好……小弟帶路。」

話聲甫落,身形已騰空而起,足尖一點城垛,身形立變頭下足上,一式「蒼龍入海」,徑向護城河的對岸飛去。蘭香姬一身淑女裝束,環佩齊全,即使有這個本領,也不敢。冒這個險,是以,飛身一眯城垛身形疾瀉而下,雙足剛達地面,點足再起,直向護城河的對面飛去。

也就在她點足飛起的同時,藍天鵬已到了護城河的對岸。藍天鵬回頭一看,恰見蘭香姬淩空飛越河面,裙飛袖舞,煞是好看,恰似廣寒媳娥下凡。蘭香姬沒想到藍天鵬飛降的速度如此快,這時見他目不轉睛的向她看,芳心一跳,臉些墜進河面。所幸,已到河邊,驚急間,雙臂一振,身形再起,再向河岸上飛去。

就在這時,亮影一閃,勁風襲面,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已將她飛展下落的玉腕托住。蘭香姬雖在驚急飛縱之中,芳心仍忍不住羞得急驟怦跳,嬌靨發燒,只得再提真氣,直飛岸上。也就在雙足落在岸上的同進,藍天鵬如影附形般,也到了她的身邊。

藍天鵬見蘭香姬,嬌靨通紅,笑著說:「沒想到姐姐的輕功如此精絕,竟有「海燕三抄水」的內勁。」

蘭香姬一聽藍天鵬誇讚她,心中自然高興,想到他方才關切的攙扶,芳心一甜,不由含羞嬌笑,輕風繽袖,唉聲說:「都是你害得人家。」藍天鵬看得心中一蕩,就在同時,前面突然傳來一聲嬌哼。

藍天鵬和蘭香姬一聽,同時一驚,急忙抬頭,兩人脫口一聲輕「啊」俱都楞了。只見七八丈外的房面上,赫然立著兩個以特製金氅罩住頭臉全身的人,俱都以充滿了妒嫉的目光,向著他們兩人看。藍天鵬一看,當知道是皇甫慧和歐陽紫,但是,他對瞬間之前消失在七裏外樹林中的那道金線身影,怎的一眨眼之間,又回到東關外的大街上來,的確迷惑不解?而且,還又帶了歐陽紫來?

而一旁蘭香姬,更是鬧不清怎的會突然間出現了兩三個「金線無影」?心想,難道「龍鳳會」有三個人,甚至四人女龍頭不成?尤其,方才向藍天鵬,撒嬌使喚,必然盡人她們兩人眼中。立身房面上的皇甫慧和歐陽紫,自然自到了方才那一幕,在她們兩人的心目中,那就是打情罵俏。

尤其,看到藍天鵬的發楞發呆,而又不向她倆人親熱的招呼,芳心更是生氣,也兼而想到蘭香姬的被劫持,完全是崆峒派的詭計。因為,如果蘭香姬被劫持,不可能這麼快便將她截回來,他們的會面,顯然是事先早已約定好了會面地點。皇甫慧和歐陽兩人一跺腳,飛身向東馳去,身法快速至極。由皇甫慧和歐陽紫嬌哼,以到她們兩人轉身馳去,只是眨眼之間的事,也就是藍天鵬和蘭香姬一楞的一刹那。

藍天鵬一見,急忙一定心神,脫口急呼:「兩姐姐請止步,請聽小弟解釋……」急呼聲中,騰身而起,飛身向街屋前撲去。

蘭香姬一聽,芳心中也是有氣,鬧不清藍天鵬究竟有多少姐姐?是以,也緊跟身後追去。但是,兩人登上房面一看,哪里還有皇甫慧和歐陽紫的影子?藍天鵬遊目一看,心中十分焦急,他斷定兩位師姐,必是隱身在房下暗處,因為歐陽紫的輕功,他是知道的。急切之間,只得以「身法步」的身法,展開快速變化,希望在皇甫慧兩人躲之處,發現她們。

藍天鵬這一展開身法,宛如神奇的「大移挪」,加之心中急切要找到她們,是以,盡展輕功和內力!只見房面上,倏忽三五亮影,倏忽七八道雪白亮影,刹那間變成二三十個藍天鵬,最後,終於幻成無數個連鎖般的銀圈銀虹。立在房面上的蘭香姬,起先只是驚奇,漸漸,她不禁看呆了,最後,她已不敢張目對視,頭暈心亂,搖搖欲墜。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眼前的昏眩,尖聲嬌呼:「不要……」尖呼方自出口,嬌軀直向房下栽下。聞聲察看的藍天鵬大驚失色,身形一旋,宛如劃空閃電,銀光一閃,直射房下。就在蘭香姬看看跌至地面的一刹那,藍天鵬已伸臂將蘭香姬抱住。低頭一看,蘭香姬鳳目緊閉,嬌靨蒼白,牙關咬得緊緊的。藍天鵬看了這情形,頓時驚足了。

於是,他急忙將耳附在蘭香姬酥胸上,凝神一聽,心跳遲滯,顯然是怨忿憂急所致,必須為她推宮拿穴才不會傷了內腑。急切問,抱著暈厥的蘭香姬,逼向自己的客店馳去。挑亮,再將房門關上,以防行動時受到突發的干擾。諸事已畢,立即地慮凝神,功聚掌心,就在蘭香姬的雙乳附近,推拿數次,蘭香姬一聲「嚶嚀」有了呼吸。一會兒,蘭香姬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藍天鵬一見,立即關切的說:「姐姐請安靜,最好先徐徐運勸,看看鬱氣是否已被驅散?」蘭香姬看了藍天鵬一眼,立即閉上了眼睛。藍天鵬不由關切的問:「姐姐,你覺得怎樣?可是真氣尚未暢通?」

蘭香姬伸臂坐起,說道:「我已經沒事了,現在該談談你去括蒼山的事了。」

藍天鵬知道蘭香姬正在為這件事情生氣,為了緩和情勢,他故意笑著說:「還是姐姐先說完「了淨」挾持你回崆峒的事情之後,小弟再向姐姐述說前去括蒼山的事情吧。」

蘭香姬這時哪里還有心情去講自己的事?但又不能不說,只得以有些不耐煩的口吻,匆促的說:「我的事很簡單,離開大東鎮之後,「了淨」悄悄放走了胡虎,我也就以沒有胡虎作口證,我堅決不去總壇,「了淨」心虛,自知理屈,動強他也不是我的敵手,因而,已追捕胡虎為由率領著「松峰」他們走了。」說著,又發幽怨嬌噴的目光,看了藍天鵬一眼,繼續嗔聲說:「我想,你也許會來找我,所以我和嚴七叔決定在仙居等你半月,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

藍天鵬趕緊解釋說:「我是聽「龍鳳會」的人前去報告……」

蘭香姬冷冷一笑說:「方才你說聽我被「了淨」挾持回峨蟈的消息,我就覺得奇怪,這件事你怎的會知道?當然「金線無影」是你的姐姐……」

藍天鵬一聽,只得焦急的解釋說:「不管怎樣,小弟聽說姐姐被「了淨」挾持了,很快就趕來了。」

蘭香姬一聽,芳心立即升起一陣蜜意,雖然想笑,但仍假裝生氣的嗔聲說:「現在該你啦?」

藍天鵬知道這是問他去「龍鳳會」總壇的事,只得完樂一笑說:「小弟的經過,更簡單……」

話剛開口,蘭香姬已嗔聲說:「簡單也不至於三言兩語吧?」

藍天鵬一聽,知道蘭香姬怕敷衍,是以,笑著說:「當然,不過小弟講完了,還要去找兩位姐姐。」

蘭香姬聽得芳心一驚,不由脫口急聲說:「你是說「金線無影」有兩個,而且都是你的師姐?」

藍天鵬點點頭說:「不錯,不過姐姐只能一個知道,包括蘭伯母吉前輩在內也不可告訴的。」

蘭香姬聽得心中一動,明眸一轉,不答反而問:「不過,姐姐也有一個要求,你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蘭香姬卻凝重的點點頭說:「姐姐對你講了,我深信你也不會對別人談及……」

藍天鵬一聽,立即正色說:「姐姐放心,你看小弟可像是長舌之人?」

蘭香姬一聽,立即點點頭說:「自然是姐姐相信你才對你說,不過,這件事告訴了你,你一定會義不容辭的答應下來。」

藍天鵬一聽「義不容辭」四字,知道是正經事,因而也鄭重其事的聽。蘭香姬正色低聲問:「有關我大堂哥將廣成子的秘發劍式傳授給「了因」的事,你聽說過吧?」

藍天鵬頷首正色說:「一般人都知道嘛。」

蘭香姬黯然一歎說:「這些事外人怎會知道?……都是「了塵」三人在外面造的謠,結果反而弄假成真,迫使我大堂哥將劍式授於了「了因」……」

藍天鵬卻不以為然的說:「如果沒有這件事,「了塵」他們三人,幹什麼要造這個謠言?」

蘭香姬解釋說:「最初,我大哥曾將他們四人統統叫至面前,當著他們四人的面,演了一個劍式,之後,幷要他們練習,以便測驗他們的領悟力,結果,以「了因」的悟性最強,於是大堂哥就大大的誇獎了「了因」一番,幷要「了因」三人,今後應該多努力。自那次以後,「了塵」三人便無風撲影的四出散播謠言,說我大堂哥故意斥「了塵」質資庸俗,將特技傳給「了因」,有意要「了因」接替崆峒派的掌門人,最初,我大堂可也許幷沒有這個意思,自聽了外間的謠言後,索性將廣成子的秘芨劍式傳授給「了因」,但絕對沒說過要「了因」接崆峒派的人。」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假設「玉虛」上人沒有偏心,就應該四弟子一幷學習,至於他們學到的多寡,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小弟認為,「玉虛」上人如此作,雖沒有說明要「了因」接替他的衣體,那也不過是遲早的問題。」

蘭香姬緩緩的點著頭說:「我有時也這麼想過,但我看得出,一旦真讓「了因」接了掌門位置,「了塵」三人必然群起而攻,一致對付「了因」。」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突然正色問:「「了因」的看法和想法怎樣?」

蘭香姬立即正色說:「「了因」內心非常苦惱,學劍他當然高興,但背了一個企圖爭奪掌門人的名義,自然對學劍也就不感興趣了。他對我大堂哥不公然否認的態度雖然不以為然,但卻不敢直說。他希望按武林規矩行事,崆峒派的掌門人「了塵」接管,不管「了塵」多麼狡詐陰險,是他的份,就由他幹。」

藍天鵬劍眉一整,似自語又似對蘭香姬說:「這麼說「了因」的為人還不錯嘛。」

蘭香姬正色說:「人品、心地都稱得上正直,也正因為如此影響了他練劍的進境,這也是他劍術稍遜於我的原因。」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問:「聽說「了因」現在正在坐關。」

蘭香姬凝重的點點頭說:「我大堂哥看出他的火侯還不夠,所以才要他坐關自修。」

藍天鵬會意的一點頭,立即拉回話題說:「我們說了半天,仍沒有談到你要我答應的事情。」

蘭香姬不照一眼,假裝唉聲說:「我說了半天,你還沒有聽出我要幫什麼忙?」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恍然似有所悟的說:「你要我幫「了因」奪掌門的位子?」

蘭香姬立即正色說:「不是要你幫「了因」奪取什麼,而是,要你支持「了因」,揭破「了塵」等人的陰險諾詭謀。」

藍天鵬立即不解的問:「你是說要我一個人?」

蘭香姬立即深情的睞了一眼藍天鵬,正色說:「當然是我們兩個。」

藍天鵬關切的問:「「了塵」他們有什麼陰謀詭計?」

蘭香姬立即笑著說:「不是姐姐賣關子,這件事我正在深入偵破,到時候只要你幫助我,心定成功。」

藍天鵬頷首說:「小弟當然支持姐姐。」

蘭香姬一聽,立即興奮的說:「好,我們就這麼決定,現在談談「金線無影」的事了,不管什麼秘密,姐姐保證守口如瓶,包括我大堂哥和我娘在內。」

藍天鵬立即安心的一笑說:「我離開你後直向正南馳去,不久便到了一處渡,就在一家早點小店裏,遇到了你曾經和他我過手的白玉甫……」

蘭香姬一聽,立即正色插言說:「那一定是先安排好的,故意在那裏與你相遇。」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覺得蘭香姬的確有豐富的處事經驗,因而頷首說:「不錯,在當時小弟幷不知,但已對她們提高了警惕……」

蘭香姬有些迫不及待的問:「她是不是「金線無影」本人?」

藍天鵬為了「銀衫劍客」坐化的消息,武林中尚沒有幾個人知道,雖然蘭香姬已保證代為守秘,但他仍含糊的說:「不錯,她只是外間傳說的「金線無影」之一……」

蘭香姬卻迷惑的插言問:「她們為什麼要兩個人,扮演一個人?」

藍天鵬想了想,說:「這也是控制「龍鳳會」的一種手段吧。」

蘭香姬有些不耐的說:「你還是談談怎的會是你的師姐吧,據我所知「飛雲絕筆」丁大俠只收你一個徒弟,在你以前,根本沒收過女弟子。」

藍天鵬含糊的說:「她們都是師門的師姐……」

蘭香姬更加迷惑的說:「可是令師母陳天麗,除了一個女兒丁夢梅外,也沒有收女徒呀。」藍天鵬見蘭香姬對他的師門底細摸得十分清楚,當下也沒有隱瞞,將真相告訴了蘭香姬。蘭香姬進一步問道:「她們沒有要你留下來共掌「龍鳳會」。」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的事……」

蘭香姬一聽,花容立變,不由脫口插言問:「你答應啦?」

藍天鵬淡然一笑,格外鎮定的說:「小弟既然答應了姐姐,怎能再答應她們?」

蘭香姬一聽,嬌靨綻笑,芳心狂喜,由心坎裏升起一陣濃濃蜜意,不由深情的照了藍天鵬一眼,嬌羞的問道:「你說的這些話,可是真的?」

藍天鵬一聽,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只得含笑正色說:「我現在不是就坐在你的面前嗎?你說是不是真的?」

蘭香姬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關切的問:「你待會兒怎樣去找你的兩師姐?須知,我不願你因為我而傷了你們師姐弟間的和氣。」

藍天鵬一想到方才皇甫慧和歐陽紫負氣馳去的情形,兩道劍眉立時蹩在了一起,久久,才黯然說:「我想她們一定在懷疑,有關「了淨」挾持姐姐前去崆峒山的事,是我們事先安排好的預謀。」

蘭香姬一聽,立即不以為然的說:「這一點你大可不必憂急,江浙皖贛是她們「龍鳳會」的勢力範圍,每一個鄉鎮都有他們的眼線潛伏,「了淨」和我的行動,早在他們的監視中,否則,我被「了淨」挾持的事,也傳不到你的耳朵裏。」

藍天鵬一聽,不由精神一振,不自覺的脫口說:「對,姐姐說得有道理。」

蘭香姬見藍天鵬一聽說「金線無影」不會誤會,精神立時振奮,芳心多少有些醋意,因而,不自覺的冷冷的問:「你高興什麼?」

藍天鵬聽得一楞,知道蘭香姬吃醋了,他也感覺到要把話說清楚,所以他正色地對蘭香姬道:「蘭姐姐,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蘭香姬道:「你說吧。」

藍天鵬道:「蘭姐姐,我要告訴你的是,我的兩位師姐與姐姐一樣……」當下,將皇甫慧和歐陽紫的事情都說了,甚至連蕭瓊華、丁夢梅、高蓮英等都說了。蘭香姬聽完,沉思了一會兒,藍天鵬是心中惴惴,因為他擔心蘭香姬心中不快,由此影響將來閨房之中的和睦,那就不好了。

蘭香姬抬起頭道:「鵬弟弟,你是不是很擔心我生氣。我知道,我剛才是有點吃醋,但是我想了一會兒,我發現我太自私了。就說你的兩位師姐吧,她們為了成全你,費盡了周折。而我卻還在吃她們的醋,真是太慚愧了。以前我是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我真是感覺很慚愧,我覺得不配做你的妻子。弟弟,現在我明白了,要做你的妻子,第一就是不能吃醋。弟弟,你放心,我以後就不會了。」

藍天鵬高興地道:「蘭姐姐,謝謝你,其實應該慚愧的是我,我不能給你們完整的愛。」

蘭香姬道:「我想通了,像你這樣集天地靈氣於一身,任何一個女孩子都無法抗拒你。若有一個女孩子獨霸你,她會遭天譴的。弟弟,只有你心中有姐姐,姐姐就滿足了,姐姐不計任何名分。」

藍天鵬激動得將蘭香姬擁在懷裏,親吻起來,以實際行動答謝她的厚愛。半晌,蘭香姬掙脫開來,對藍天鵬道:「弟弟,兩位姐姐對我們有些誤會,你還是趕緊去找她們吧。這麼久你沒有去找她們,她們會不會一氣之下早走了呢?」

藍天鵬說道:「不管如何,小弟仍要在東關附近找一找她們,姐姐你呢?」

蘭香姬想了想道:「那我就先走了,記得代我在兩位姐姐面前多美言幾句。」說罷起身。

藍天鵬立即起身問:「姐姐是否仍回崆峒去。」

蘭香姬毫不考慮的說:「當然,你是不是仍要去見我大堂哥?」

藍天鵬也毫不考慮的說:「一切按照姐姐的計劃進行。」

蘭香姬一聽,這才滿意的甜甜一笑說:「一言為定,我走了。」了字出口,飛身已縱出門外,纖腰一挺,直飛房面。藍天鵬緊跟而出,也飛身縱落在房面上。

蘭香姬再向藍天鵬回眸一笑,輕聲說了聲「再見」,展開輕功,直向城前馳去!藍天鵬含笑而立,揮手示意,目送蘭香姬飛馳離去。直到蘭香姬像淩空仙子般,飛上城頭,回身揮手,閃身進入城內,藍天鵬才懷著茫無頭緒的心情,向東馳去。他知道找皇甫慧和歐陽紫的希望很渺小,但他又不能不找。是以,每一至一個較高的房面,他便停下身來察看。

 ※ ※ ※ ※ ※ ※ ※ ※ ※ ※ ※  ※※

驀然,他發現東北角的城頭上,金絲一閃而沒。藍天鵬心中一驚,展開輕功向前追去。他對方才那絲金絲一閃,是否就是皇甫慧和歐陽紫,他毫無一線把握,因為他太急切希望金線出現,也許是希望幻出的變化。剛剛沿河和北追趕,驀見東北城頭上,兩道金線同時出現,也是一閃不見。藍天鵬一見,信心大增,他斷定方才沒有看錯,是以,盡展輕功向前追去。飛馳中,他也不禁有些迷惑,方才他明明看到一道金絲一同,怎的會眨眼之間,皇甫慧和歐陽紫又在城內同時出來?

繼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同時,也著這吃了一驚,第一次發現的那道金線,想必是最近也穿著特製金維,冒充「金線無影」的那人。如此一想,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如果他在城內客棧發現的一人,就是冒「龍鳳會」女龍頭的人,皇甫慧和歐陽紫即使追上,恐怕也非她的對手。僅以輕功而論,皇甫慧兩人就要技遜一籌。心念間,已到了城角下,為了察看三人馳去的方向,只得飛身縱過護城河,騰空飛上了城頭去。

遊目一看,星目不由一亮,二三裏外,果然有三道金線,風馳電掣般向著正北急急飛馳!但是,藍天鵬看得出,前面的那道金線人影,果真就是他方才在客店追出城外的那人,對方顯然沒有盡展輕功。如果,一直保持著一段距離,既不願逃走,也不願被追及,只是若即若離,顯然是誘敵之計別有目的。

藍天鵬心念及此,暗暗焦急,他深怕皇甫慧和歐陽紫有失,不由飛身下城,縱過護城河,竭力追去。但是,當他想到冒充「金線無影」的那人,在看到他和蘭香姬的一刹那,目光中也充滿了怨忿怒氣,那又是什麼道理?繼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那個冒充「金線無影」的人,必然也與他藍天鵬相識。否則,便不會在閣外窺看,更不會生氣離去。

但是,那人是誰呢?看身段高矮,可是個女子,但男子身材不高的也有的是。心念間,驀然傳來陣飛旋的衣袂破風聲。藍天鵬心中一驚,急忙定神,前面已到了一座稀疏枯林,樹上的細枝和地上的倒樹,大都被樵夫砍去,僅剩下光禿禿的幹枯樹身。

而無數盤旋飛舞的閃閃金影,都在稀疏的枯木間,閃電飛馳。藍天鵬急忙凝神細看,發現飛馳中的兩人,只是用特別身法搏鬥,幷沒有撤劍,顯然都猜到了對方是有淵源的人。一旁站著一人,不知是歐陽紫還是皇甫慧。根據旁邊站著一人的目光,顯然也分不出場中的兩人,哪一個是自己人。繼而凝目觀看,恍然大悟,他認為站在一旁的歐陽紫和皇甫慧,分不出場中的人誰是誰,那是錯誤的。

因為,閃電飛旋的兩人中,其中一人用的是「金剛降魔寶錄」上的「身法步」,那人顯然就是皇甫慧和歐陽紫。但是,另一人的身法,也極為神奇,雖然不是「金剛降魔寶錄」上的「身法步」,但卻與身法有異曲同工之妙。根據那人旋飛自如的身法,輕功顯然較皇甫慧和歐陽紫要高一籌,但那人卻沒有要出掌攻擊的意思。

打量之間,藍天鵬已到達樹林近前,飛身縱至一株枯樹上,就趁旁觀的皇甫慧和歐陽紫轉頭察看之際,他已脫口急聲說:「姐姐請住手,都是自家人。」話聲甫落,盤旋飛舞的兩道金影,倏然分開了。

三個身著一樣式,同一質料,而又同是金色大氅的人,分別立成一個「品」字形。除了左邊的一人,藍天鵬知道是皇甫慧或歐陽紫外,其餘兩人,究竟哪一個是冒充「金線無影」的人,則看不出。但是,三個人的目光,卻都是相同的,忿忿的望著他,沒有一個人有發言要向他談話意思了。藍天鵬看了這情形,頓時楞了,他雖然喊住了她們說是自家人,但是,她們真的停了手,他又說不出大家究竟是什麼關係了。一陣沉默對方六道閃閃生輝的目光,依然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心中突然一動,他覺得最急切的是先查出方才停手的兩人中,哪一個是皇甫慧和歐陽紫。那時,再設法偵破另一個人究竟是誰,或擒拿,或訪問,總是要弄個水落石出的。心念一定,他決心利用「苦肉計」,由樹梢上栽下去,如果是皇甫慧和歐陽紫,必然奮不顧身的撲過來搶救。那時,立在原處不動的那人,就是冒充「金線無影」的那人,他便可趁飛身前撲,將她擒住。

心念之間,他已作出內心痛苦,欲言無語,一臉的委屈之本目。慕地,他身形一個踉蹌,脫口一聲驚呼:「姐姐--」姐字方自出口,兩眼一閉,一頭向樹下栽去。

就在他翻身下栽的同時,三個金縷女子,竟然嚇得同時嬌聲尖呼:「鵬弟弟。」嬌呼聲中,同時向栽向地面的藍天鵬撲去中間一人,身法奇快,雖然距離較遠,但竟穿過皇甫慧和歐陽紫之間,第一個先伸臂將藍天鵬接住。

藍天鵬一經被人接住,正待挺身躍起,但是,他的「黑憩穴」上,卻被接住他的那人點了一指。所幸藍天鵬已開始練習「移穴功」,雖然尚不能移動穴道,但卻有了一些抗力,只是似睡非睡,沒有完全進入暈睡狀態而已。這時自覺被人點了穴道,心中著實吃了一驚,反抗無力,只有任憑接住他的人,抱著他風電掣般馳去。同時,撲向藍天鵬的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見,俱都大吃一驚,不由厲聲怒叱:「將人放下,將人放下。」嬌叱聲中,兩人盡展輕功,奮力向前追去。

但是,抱著藍天鵬的金氅人,身法太快了,雖然最初只有一丈之差,但在接人之後,卻突然拉遠了數丈,而且愈追愈拉遠了距離。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見,又驚又急。雖然她們看了對方穿的金大氅,斷定極可能是有淵源的人,但對方也呼藍天鵬為「鵬弟弟」,卻令她們費解又迷惑。兩人不停的在心裏問:「這個身穿金氅的,輕功奇絕的人究竟是誰呢?對方為什麼要趁機劫走鵬弟弟?」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08-10-10 15:02 編輯 ]
2008-10-10 14:58#6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第十三章】 親人重逢

托抱著藍天鵬急急飛馳的金氅人,不時回看一眼皇甫慧和歐陽紫,這時見她們兩人窮追不捨,不由暗暗焦急。因為,她關心懷中的藍天鵬,深怕他穴道被制過久,而影響了他的身體,是以,只得盡展輕功,直向正西城角馳去。追在後面的皇甫慧和歐陽紫,見前面電掣飛馳的金氅人,兩臂還抱著一個人,尚且被她愈拉愈遠,兩人的芳心中,自然又急又氣。尤其,鵬弟弟絕不能讓對方擄去,否則,一年多來的心血,精力,豈不付諸流水,而最重要的還是鵬弟弟的安危。

這時見前面的金氅人,直奔正西城角,顯然是企圖以城牆為掩蔽,或是進城,或是躲進隱蔽之處。皇甫慧和歐陽紫,在當今武林中,素以輕功高絕著稱,這時竟被一個冒充他們的人,反而將她們拋在身後。而且,還托抑著藍天鵬,這若是傳揚開去,還有何顏面回到總壇主去見所屬的那些人?心念至此,不但竭盡全力追趕,而且,不管對方那人是誰,必須設法將她攔住。念及至此,向著歐陽紫一揮手,急聲說:「紫妹妹,你先監視,我在她身後盯著追去了。」如此一吩咐,其中一人,直向就近的北城牆前馳去,顯然,奔向城牆的是歐陽紫,跟在金氅身後的是皇甫慧。

前面飛馳的金氅人回頭一看,自然明白了兩人的意圖,心中不由暗喜,突然施展奇特身法,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射進連著西關城外大街的茂林內。金氅人一進入茂林,再不遲疑,反而蜇身向北疾馳。前進約二三十丈,即見一座建于林空中央的籬牆茅屋。

金氅人來至近前,毫不遲疑的飛身縱進院內。院內僅三棟茅屋,俱都一片漆黑,房內的人,顯然都已經入睡了。金氅毫不遲疑的抱著藍天鵬,徑向西面的一棟茅屋門前走去,好似回到自己的家裏那樣,用足尖抵開虛掩著的門走了進去。就在她走進房門的同時,上房茅屋內,已傳來一個內力充沛,而又低沉的慈樣聲音:「是蕭姑娘回來了嗎?」

金氅人一聽,立即恭謹的應了聲:「是的,江前輩。」說罷,以肘輕掩門,抱著藍天鵬,逢向內室走去。

半昏睡狀態的藍天鵬,在感覺中,知道抱著他的金氅人用足尖抵開了門,但是,在恍忽中,聽到有人問「蕭姑娘」時,他的心頭不由一震。他很想用力挺身躍下地來,但是他卻無能為力。但在他的心靈意識中,他知道抱著他的金氅人,就是他的表姐蕭瓊華。當他一想到和他同樣苦命的蕭瓊華時,泉湧般的淚水,立時由他的睫縫中,籟籟的滾了出來。金氅人將藍天鵬放在床上,立即脫下了金氅。

果然,正是一身綠衣,天生麗質,而被「長白神尼」在雪夜中救走的蕭瓊華,這時她已清淚滿面,宛如帶雨的梨花!但是,當她俯首察看藍天鵬時,發現他的淚水,也正由睫縫中流出來,不由驚喜的脫口喊呼著:「鵬弟弟,鵬弟弟,鵬弟弟……」

當她呼到「鵬弟弟」時,已悲痛得泣不成聲了。但是,藍天鵬的淚水流得更急了,卻沒有睜開眼睛。蕭瓊華看得一楞,她原以為藍天鵬自己解開了穴道,這時才想起他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於是,急忙舒掌在藍天鵬的「命門」上拍了一下。

藍天鵬的真氣一通,立即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坐在床緣上的綠衣人,果真是夢寐都在想念的表姐蕭瓊華時,他不由也脫口戚呼了聲:「表姐--」

戚呼聲中,伸臂將蕭瓊華抱住,一頭撲進蕭瓊華的懷裏哭了。蕭瓊華知道,舉目人世,只有她是藍天鵬最親的人了,是以,她也輕聲哭泣低呼:「鵬弟弟……鵬弟弟……」低呼聲中,緊緊的抱著藍天鵬的肩背,淚下如雨。

藍天鵬愈哭愈悲,想到了父死家毀和義僕藍福,滿腹悲痛,似乎要一下向蕭瓊華傾吐。蕭瓊華雖然比藍天鵬大兩歲,但那究竟是個女孩子,她原想見到藍天鵬放聲痛哭一場,哭盡一年來分別後的懸念之苦。這時見藍天鵬哭得比她還凶,她才發覺到她是姐姐,她應該負起對他的勸慰,鼓勵,關懷和照顧。

尤其,注意他的身體,武功,和雪報血仇的決心,以及,重建家園,重振「冷香谷」昔年在武林中的聲譽。心念已定,正待用手去推藍天鵬的肩頭,院中突然傳來一聲蒼勁的低咳聲。藍天鵬雖然在悲憤痛哭,但他的聽覺仍極靈敏,一聽那聲低咳,知道是方才問話的老人,立即坐直了身軀。就在這時,門外已響起方才的蒼勁聲音問:「蕭姑娘,是誰呀?」

蕭瓊華早已起身迎了出去,同時強抑哭聲說:「江前輩請進,是我鵬弟弟。」

藍天鵬知是與自家有關的人,也急步迎了出去。就在藍天鵬走出內室房門的同時,一個身穿上布衣褲,面色紅潤,目光炯炯有神的老人走進來。蕭瓊華正待拿火種燃燈,老人已出聲阻止說:「燃燈容易惹眼,好在大家都能看得見。」

蕭瓊華立即放下火種,向著藍天鵬,仍有些抽噎的介紹說:「鵬弟弟,這位是江前輩,人稱「仙居俠隱」,快上前叩見。」

藍天鵬一聽「叩見」,知是極有淵源的長輩,趕緊深深一揖,恭聲說:「晚輩藍天鵬,叩見江前輩。」說罷,屈膝就待跪下去。

「仙居隱俠」趕緊伸手扶住,同時,慈祥的說:「賢侄免禮,你們表姐弟久別重逢,自是不免抱頭痛哭一場,痛述感傷,但此刻夜深人靜,容易招惹事端,不得不暫且忍耐……」

藍天鵬和蕭瓊華自然明白老人的意思,是以,同時恭聲應了聲是。「仙居俠隱」慈祥的一頷首,繼續說:「你們兩人先敍別懷,天明後我們再談。」說罷,轉身就待離去。

藍天鵬一聽「天明」,頓時想起店中尚有馬匹,不自覺的恭聲問:「請問江前輩,現在是什麼時刻了?」

「仙居俠隱」立即看了一眼門外夜空說:「再有半個時辰,天光就要大亮了。」

藍天鵬一聽,不由焦急的望著蕭瓊華,說:「表姐,我客店裏還有馬匹……」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有些生氣的低聲問:「只是為了去拉馬?」

藍天鵬沒有聽出蕭瓊華的話中另有含意,是以,毫不遲疑頷首說:「是的,只有一匹馬,如果大明店夥送面水不見了人,必定……」

話未說完,「仙居俠隱」已抽言問:「賢侄住的是哪一家店?」

藍天鵬立即回答說:「什麼店名晚輩不知道,只記得靠近東門護城河邊的第一家……」

蕭瓊華聽得黛眉一蹙,正待說什麼,「仙居俠隱」已含笑說:「那一家客棧老朽曉得,我這就去代你將馬拉來。」說罷,右袖輕拂,飄然縱出屋去。

藍天鵬一見,趕緊拱揖恭聲說:「多謝前輩。」揖罷直身,「仙居俠隱」已飛身縱了竹籬。

蕭瓊華順手掩門,同時,玉手一指上首椅子說:「有江前輩去拉馬,該不會有什麼擔心了吧?我們就坐在這裏談吧。」

藍天鵬應了聲是,卻在下首椅上坐下來。蕭瓊華雖然是姐姐,但她卻早把藍天鵬視為自己的未婚夫婿,處處對他心存尊敬,這時見他坐在下首,也不便說什麼,就在上首椅上坐下來。兩人經過「仙居俠隱」,有意前來打斷重逢後的痛哭,兩人的情緒果然逐漸平靜下來了。蕭該華想到她親眼看見,藍天鵬在城內一家豪華客店裏,和一個黃衣美麗少女說話,而藍天鵬卻說他的馬匹寄在東門外的客店裏。

她有心追問藍天鵬和那個黃衣女子的關係,以及為什麼稱呼兩個「金線無影」為姐姐,又怕藍天鵬惱她妒嫉,而且,一見面先不問別後情形,卻問這些兒女私情的事,未免太不通情理了。心念未畢,藍天鵬已星目滿含淚水,戚聲問:「聽先師事後說,你是被「長白神尼」老前輩救去的?」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有些生氣的說:「想起你那位師父,我心裏就有氣。」

藍天鵬解釋說:「小弟也曾為此與先爭論,但是,當他老人家說明當時的情形時,以及他被斬斷的兩腿,他老人家在「神尼」老前輩追趕下,實在無法顧及姐姐……」

蕭瓊華立即忿忿的說:「他至少應該先解開我的穴道。」

藍天鵬立即正色問:「那時姐姐會讓他將小弟帶走嗎?」

蕭瓊華立即理直氣壯的說:「有什麼不可以?」

藍天鵬正我解釋說:「姐姐至少會問清了他老人家的姓名底細,才會放他老人家去,姐姐可還記得,先師走後不久,你便看到了神尼?」如此一說,蕭瓊華頓時無話可說了,只得改口問:「你口中一直都在稱先師,莫非那位丁大俠已經仙逝了不成?」

藍天鵬聽得一楞,不由驚異的問:「咦,姐姐怎知稱師姓丁?」

蕭瓊華立即解釋說:「當時「神尼」追趕他時,便已經知道他是丁大俠了。」

蕭瓊華歎口氣說:「當時,我很恨丁大俠,所以到達涵綠谷後,堅持要他神尼老人家說出,擄走你的那人是誰?為何那等殘忍、狠毒?神尼老人家拗不過我,最後終於告訴我,他是「飛雲絕筆」丁大俠。她老人家決心追回那一葫蘆「雪參冰果瓊漿露」的目的,幷非過份珍惜而又那麼吝嗇。因為她老人家知道了大俠個性偏激,已經幾近瘋狂,深怕他練成了什麼奇異功夫去找「銀衫劍客」歐陽大俠……」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說:「原來神尼老人家,也知道先師與「銀衫劍客」間的嫌怨?」

蕭瓊華點點頭,繼續說:「我在神尼處學劍十月,藝滿下山。第一件事是先回家去看了看,然後,又去了一趟摩天嶺的「冷香山莊」……」

藍天鵬一聽「冷香山莊」,星目中又有了淚光,不自覺的關切問:「莊上情形怎麼樣?」

蕭瓊華也日含淚水說:「被燒掉的房屋,早已修復了,當時對氏二賊放火目的,旨在照亮谷中以便追擊我們兩人。而正因為我們兩人的逃走,使得對氏二賊,無暇殺太多的莊丁和僕人……」

藍天鵬一聽,不由又流著淚問:「我爹是否……」

蕭瓊華立即流淚解釋說:「舅舅不遭殺害,對氏二賊哪能抽身去追你我?」

藍天鵬一聽,再度放聲前哭說:「父仇未報,貪生怕死,我實在不算是人……」

蕭瓊華一見,立即寬聲說:「舅舅和藍福已被葬在斜崖橫嶺上,安息有處,你也不必過分哀痛,我們現在報仇要緊。」說此一頓又正色問:「你現在在武林中,已經很有名氣了。崆峒派和「龍鳳會」都很注意你的行蹤,難道對氏二賊沒有自動前找你?」

藍天鵬懊惱的歎口氣,說:「只有在離開梵淨山的幾天之後,遇見了「鐵臂頭陀」……」

蕭瓊華聽得精神一振,不日脫口急聲說:「「鐵臂頭陀」就是對氏雙賊的師父呀,你知不知道呢?」

藍天鵬點點頭,就將那天在辰溪城廟前碰見「鐵臂頭陀」的事,說了一遍。蕭瓊華聽說藍天鵬以一雙肉掌,竟劈斷了「鐵臂頭陀」的鐵臂,不由大吃一驚,因而,不自覺的脫口問:「你在這九個月中.都是學了些什麼神奇武功?」

藍天鵬見問,索性由「飛雲絕筆」在冷香谷說起,直到下山遇見歐陽紫,以及誘他到辰溪城與皇甫慧相遇,劈斷了「鐵臂頭陀」的臂,又在酒樓上遇見了蘭香姬,由城南湖前去天臺,而後前括蒼山,直說到來至仙居東關,他和蕭瓊華相見。

蕭瓊華聽罷,不由關切的問:「你說的那位蘭姑娘就是「霜劍神蹤」吉女俠的愛女?」

藍天鵬頷首說:「不錯,她見過姑母,但沒見過你。」

蕭瓊華卻遲疑的說:「可是崆峒的掌門人「玉虛」上人是她的大堂哥,你曾連殺兩名崆峒派的弟子和厲山兄弟,已經是崆峒派的仇敵。現在你又去向「玉虛」要黑手三郎,一旦雙方發生爭執,大打出手,蘭香姬還會看在我娘和她娘姐妹的份上,幫助你嗎?」

藍天鵬方才在談到在天聰莊掌斃厲山兄弟時,為了怕蕭瓊華會錯了意,是以,對蘭香姬連續施展七個劍式的事,沒有敢提。而且,也沒提他的風流事,他想呆會再說,這時見蕭瓊華如此問,只得說:「現在遇到表姐,自然請表姐同我一起去了。」

蕭瓊華一聽,芳心自然高興,但她卻不得不關切的問:「可是你兩位師姐怎麼辦?」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她們有她們的「龍鳳會」,她們怎能分身前去?」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龍鳳會」高手如雲,難道非她們兩人坐鎮括蒼山不能辦事?」

藍天鵬說道:「這到不是。」

蕭瓊華立即說:「如果她們關切你的安危,擔心你勢單力孤……」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現在有了姐姐,她們自然就不擔心了。」

蕭瓊華突然明眸一轉,嬌靨緋紅,有些遲疑的問:「她們可知道你還有我這個表姐……」

藍天鵬剛才沒和蕭瓊華說起關於自己的事情,這時正好機會合適,當下對蕭瓊華道:「表姐,你可知道父親和姑母曾經商量,一等我滿二十歲,就和姐姐成婚的事?」

蕭瓊華臉一紅道:「我知道。」

藍天鵬道:「表姐,我對不住你。」

蕭瓊華一驚,急忙道:「鵬弟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快說。」蕭瓊華直覺的感覺是與女孩子有關。

藍天鵬當下一五一十的全向蕭瓊華交了底,因為蕭瓊華是他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他當然的未婚妻,所以他不能對她有任何隱瞞。蕭瓊華聽完,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藍天鵬小心地道:「表姐,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我確實感覺不能對不起她們。」

蕭瓊華一臉嚴肅地道:「這些女孩子,你真的愛她們,而且,會愛她們一輩子?」

藍天鵬毫不遲疑地點點頭:「是的,我會愛她們一輩子,不管她們的出身怎麼樣,或者她們以前怎麼樣,反正她們今後就是我的妻子,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護她們。」

蕭瓊華又道:「那你愛表姐麼?」

藍天鵬定定地望著蕭瓊華道:「表姐,我從小就喜歡你,我夢想你成為我的妻子已經有很多年了。我魂牽夢縈,想的都是你。所以,我一定要取得你的諒解,如果你能容下她們,那麼我們一定能夠共同生活得很愉快;如果你不能諒解,那我只有終生不娶。」

蕭瓊華道:「你是真的愛表姐,而不是因為父母之言?」

藍天鵬對天盟誓道:「蒼天在上,我藍天鵬愛表姐蕭瓊華之心,今生不變,如若有違,讓我不得好……」

「死」在未出口,香風一閃,蕭瓊華已捂住了藍天鵬的嘴:「鵬弟弟,別說了,姐姐相信你……哦……」蕭瓊華話未說完,已被藍天鵬一把摟在懷裏,狠狠地吻了起來。同時,藍天鵬一雙魔手也沒有閑著,在蕭瓊華身上凹凸之處遊走不停,蕭瓊華何嘗經歷過如此陣仗,立時癱軟在漓鵬懷裏,任憑藍天鵬上下其手。

許久,許久,藍天鵬才滿足的移開嘴唇,蕭瓊華依偎在藍天鵬懷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滿臉嬌羞地道:「鵬弟弟,你學壞了。」?

藍天鵬滿足地擁著蕭瓊華道:「瓊姐姐,你真美。能得你為妻,真是我前生修來的福分。」

蕭瓊華道:「那你準備怎麼安置其他的姐妹?」

藍天鵬道:「瓊姐姐,你當然是她們的大姐頭啦,全聽你的啦。」

蕭瓊華道:「你也不能怠慢了她們,你要一視同仁,不偏不倚才行。」

藍天鵬道:「我當然會一視同仁,但是,瓊姐姐你是特殊的,你與她們不同,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啊。」

蕭瓊華道:「我可不要特殊,你必須一視同仁,閨房之內才不會起爭執。我只要你心中有姐姐,姐姐就很滿意了。」

藍天鵬道:「姐姐說哪里話?」

蕭瓊華笑道:「剛才你說「對不起」的時候,我可真緊張,以為你不要我了,差一點當場暈倒。但是,有一股力量在支撐我,在心裏對我說:「聽他說下去,讓他說完」,當時我真想哭。」

藍天鵬滿含歉意地道:「瓊姐姐,都怪我,委屈你了。」

蕭瓊華笑道:「我可不敢獨佔,到時候世上又添了幾多癡男怨女,我作的孽就大了。」

藍天鵬道:「瓊姐姐,你真好。」兩人又吻在一處,溫存半晌,才又重新聊了起來。

蕭瓊華關切的問:「鵬弟弟,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先去找對氏二賊,報過了親仇之報,再去崆峒山,找「玉虛」上人……」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插言說:「小弟認為由此地先去梵淨山,徹底將先師的石屋清查一番,因為那上半本「金剛降魔寶錄」,有關武林安危。而且,也是歐陽伯母一再交待小弟急切先辦的第一件事,所以要先辦此事。之後,我才……」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欣然打斷他的話,含情脈脈地道:「鵬弟弟,你不必再說了,你到哪里去,姐姐就跟你到哪里去,一切聽你的。」

藍天鵬一聽,不由笑問:「神尼老人家沒有命你辦什麼事?」

蕭瓊華搖首一笑說:「沒有,她老人家,久與武林隔絕,早已沒有了什麼恩怨嫌仇。我這一次下山南來,一方面是尋找丁大俠和你的居處,一方面尋找對氏二賊的蹤跡……」

藍天鵬不由急切的問:「姐姐可偵察到二賊的蹤跡……」

蕭瓊華立即迷惑的說:「奇怪,我這一路行來,竟沒有打聽到他們的半點消息。」

藍天鵬立即輕哼一聲,忿忿的說:「這兩個狗賊,必是經過先師的教訓,自知技不如人,深藏不出,可能是躲到邊遠地區去了。」

蕭瓊華憂鬱的說:「如今,你又肉掌劈斷了二賊師父「鐵臂頭陀」杖以成名的鐵臂,二賊聽到了必然更加膽寒,逼得他們遠走高飛……」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忿忿的說:「當時小弟本想將那賊頭陀一掌擊斃,但是皇甫姐姐卻在旁講情,放他一條生路。」

蕭瓊華知道了皇甫慧和歐陽紫對藍天鵬有了贈劍傳技之恩,以及她們與藍天鵬的關係後,知道她們已經是同室的姐妹,對她們兩人自然也暗自感激,當然也沒有了任何的妒意。這時,聽藍天鵬一說,也附聲說:「她這樣說法,也不無道理。」

說此一頓,突然又以警告的口吻,正色說:「鵬弟弟,你雖下山不久,但名氣卻大的緊,這樣總不太好。所謂「樹大招風,人高招嫉」。我一過長江,便聽到你在高家樓戲「了塵」與五虎,掌斷「鐵臂頭陀」右臂的事。所以,我才能在很短的期間內找到你。」

藍天鵬一聽,不由分辯說:「有時候在那種場合中,在那種情勢下,逼得你只有那一條路可走。」

蕭瓊華沒有接腔,繼續說:「還有,神尼在我下山時,還擔心你已變成一個性情乖癖,神態狂傲的人呢,而且,還一再的叮囑我……」

藍天鵬立即頷首說:「在梵淨山上,我的確變得暴燥易怒,性情孤癬,還好有師妹丁夢梅陪我,使我得心情平靜了許多。下了梵淨山,進了平地,看到路上的揖讓有禮,加之想到父親平素的教誨,心情逐漸平靜,同時也發覺了自己的急怒暴燥,都是與事無益,反而有害的……」

蕭瓊華安慰的說:「聽了你最後兩句話,姐姐才真的放了心。」

藍天鵬卻感慨的搖搖頭,繼續說:「由於心中一直念念不忘殺父毀家之仇,有時仍忍不住怒火上升,暗泛殺機……」

蕭瓊華一聽,故意寬聲說:「今後有我跟著你,我會隨時提醒你。」話聲甫落,院中已響起一陣衣袂破風聲。蕭瓊華一聽,立即起身說:「是江前輩回來了。」

藍天鵬也急忙起身,但卻驚異的說:「怎的未聽見馬蹄聲?」說話之間,蕭瓊華已將房門的開,天光早已大亮。只見紅光滿面,一身布衣的「仙居俠隱」,正飛向越過竹籬,向門前落來。

蕭瓊華第一個行出聲問:「江前輩,馬呢?」

「仙居俠隱」足尖剛點地面,已急聲說:「情形有了變化。」

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插言問:「出了什麼事嗎?江前輩?」

「仙居俠隱」一指房門,說:「我們進屋裏談。」說罷,當先走進門內。藍天鵬和蕭瓊華跟在身後,一等「仙居俠隱」落座,同時急切的問:「可是「龍鳳會」……」

話剛開口,「仙居俠隱」已不解的問:「咦,你們怎的知道,昨夜你們和他們發生爭執?」

蕭瓊華為了知道原因,首先解釋說:「金線無影」就是我鵬弟弟的師姐,我將她們的師弟擄來……」

「仙居俠隱」一聽,不禁迷惑的問:「她們……」

藍天鵬趕緊解釋說:「晚輩有兩位師姐。」

「仙居俠隱」一聽,立即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說:「你這兩位師姐可真厲害,老朽還沒有到那家客店近前,便看出苗頭不對了。」

蕭瓊華不由關切的問:「他們可是將客棧監視了?」

「仙居俠隱」一點頭說:「不錯,我發現那家客店附近的房面上潛伏著有人,立時提高了警惕,沒有敢馬上接近。直到方才街上已擠滿了進城賣菜的小販,我才悄悄走近那家客店門前,店門是虛掩的,夥計們正忙著給客人們送早點洗面水。我一看情形,心知要糟,急忙去找王掌櫃,我去時,一個店夥正向王掌櫃的報告藍賢侄不見了,但沒有拉走馬匹。我一聽急忙向王掌櫃的走去,幷向他說明來意,他立即滿口答應,幷讓店夥去拉馬,但是,就在這時,門外也走進一人……」說此一頓,轉首望著蕭瓊華和藍天鵬,加強語氣的問:「你們猜是誰?」

蕭瓊華和藍天鵬一看「仙居俠隱」問話的方式,知是大有來歷的人物,不由齊聲問:「可是「金線無影」本人?」

「仙居俠隱」哦了一聲,說:「一會之尊,怎可隨便現身?我說的也是一位大人物--「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是大人物吧?」

藍天鵬聽得驚「噢」一聲,不由關切的問:「郭總堂主怎麼說?」

「仙居俠隱」深深一笑,說:「他們說些什麼,我沒有聽見,他們是進房內談的。但他走後王掌櫃卻愁眉苦臉的對我說,你的那匹血火馬寶馬,除非你本人前去,任何人不能拉走。」

蕭瓊華一聽,不由望著藍天鵬問道:「這該怎麼辦?」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還是我自己去好了,幷將昨天的事向兩位師姐解釋解釋。」

話聲甫落,「仙居俠隱」已贊同的說:「對,藍賢侄一出面,一切事都解決了,最好瓊華賢侄女也一塊去,自家人,早晚都會碰頭的,不如早見早好。」

藍天鵬立即興奮的起身說:「表姐,我們走吧,我們要想避著她們的眼線作事情,那是不可能的事。」

蕭瓊華胸有成竹的淡雅一笑說:「好吧,我去備馬。」說罷,起身就待離去。

「仙居俠隱」一見,立即笑著說:「賢侄女,你還是整理整理你身邊的東西吧,我去備馬了。」

蕭瓊華也不堅持,道了聲謝,逕自走進內室。藍天鵬代蕭瓊華將「仙居俠隱」送至門口,依然坐回原處。他坐在椅上靜想,他認為皇甫慧和歐陽紫使在炙東關街上未走,既然「雙掌震寰宇」在此出現了,必是和皇甫慧兩人同來。

片刻過去了,蕭瓊華才容光煥發的走出來。藍天鵬急忙凝神一看,星目倏一亮--只見蕭瓊華。雖然衣著未換,依然是一身綠緞勁衣短劍毫,但她嬌靨美如鮮花,較之方才卻更增艶麗。當然,在蕭瓊華的下意識中,深怕自己的美,比不上歐陽紫和皇甫慧,是以,才刻意的打扮了一番。

這時見鵬弟弟望著她看傻了,心頭上先升起一絲蜜意,同時,她也看出她的美麗,也許已勝這歐陽紫兩人,至少在氣質上和她們兩人有所不同。是以,嬌媚的一笑,似裝嗔聲問:「怎麼?從小在一起的表姐,你不認識了?」

藍天鵬急忙一定心神,不好意思的一笑說:「姐姐原是傾國傾城之貌,如今一年未見,已變得賽過月中嫦娥了。」

蕭瓊華一聽,嬌靨含嗔,芳心暗喜,不由忍笑唉聲說:「你原是知書達禮的少谷主,如今一年不見,卻變成了油腔滑調的紈絝子弟了。」藍天鵬聽了正待說什麼,院外已傳來馬蹄輕響。蕭瓊華急步迎出去說:「江前輩備馬來了。」

藍天鵬緊跟而出,定睛一看,心頭一震。只見「仙居俠隱」手里拉著的神駿青馬,十分眼熟,不由脫口聲問:「表姐,這不是你丟在北山雪中的小青嗎?」

青馬一見藍天鵬,也不由豎耳發出一聲歡嘶!蕭瓊華立即帶著笑說道:「不錯,就是我們常騎的那匹小青馬。」說罷,又向「仙居俠隱」道聲謝,運將青馬拉過來。

藍天鵬一聽是小青,不由升起一出親切之感,急步走至青馬前,親切的伸出手來,撫摸著小青的肩頭和長鬃。小青則不停的輕搖著頭,甩著尾,幷發出聲聲愉快的低嘶。「仙居俠隱」早已拉開了籬院門,同時,笑著說:「由此地到西關大街,你們均可一馬雙騎,進入城內,恐怕就一個乘馬,一個徒步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笑一笑,沒有說什麼,僅向「仙居俠隱」打擾之情,逕自拉馬走了出來。蕭瓊華拉馬進入樹林後,立即望著藍天鵬,含羞笑著說:「還像我們小時候那樣吧?」

藍天鵬一聽,心中立即想起和蕭瓊華在摩天嶺山區中共騎一馬的情景,是以,也愉快的說:「好呀,我還是立在鞍後頭。」

蕭瓊華深情的看了藍天鵬一眼,飛身縱落鞍上,徐徐控逼向正南馳去。藍天鵬一等青馬起步,立即飛身縱至馬股上,一隻手輕輕技在蕭瓊華的香肩上。蕭瓊華在這一刹那,內心有著無比的愉快,而立在馬股上的藍天鵬,似乎又回到了他已逝去的童年時代。

小青是一匹頗通人性的良馬,跑起來雖然快捷如飛,但坐立在它背股上的蕭瓊華和藍天鵬,卻覺得穩如磐石。片刻工夫,已到了西關城外的大街後邊,蕭瓊華趁著尚無行人之際,徐徐將馬停了下來。藍天鵬立即跳下馬來,說:「我們穿城而過,過分惹眼,還是一前一後……」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愉快的說:「那我先在前面走了。」說罷,略微一抖絲僵,縱馬向西關大街馳去。

蕭瓊華一走,藍天鵬也急步向西門走去。進入西關城內,無心細看街景,一味的在行人中大步前進。出了東關城門,紅日已升起三竿了。到達客棧門前,正好是接待過他的那名店夥立在店門前。店夥一見藍天鵬,立即急步上前,在神色驚喜中,兼有些緊張的說:「爺,您可回來啦,有一位老爺子正在上房等您。」

藍天鵬「噢」了一聲,不由關切的問:「他有沒有說出姓名和來意?」

說話之間,依然匆匆向店內前進。店夥一見,只得趕緊跟上前去,同時回答說:「是我們王掌櫃那位老爺子前去接待的。」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斷定心是「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無疑,不由停身止步,繼續關切的問:「除了那位老英雄,可還有其他人?」

店夥立即搖搖頭說:「沒有,就那位老爺子一人。」

藍天鵬一聽,即在懷中取出一塊碎銀,交給店夥,說:「稍時還有一位穿綠衣背寶劍,騎青馬的姑娘前來找我,你可以立即引她前來見我。」

店夥一面接銀,一面連連躬身笑著說:「爺,您放心,只要那位姑娘來了,小的一定會領她去。」

藍天鵬無暇多扯,揮揮手,逕自向後店走去。繞過迎壁一看,「雙掌震寰宇」已聽到推門聲,正由上房中走出來。「雙掌震寰宇」一見,趕緊下階抱拳,謙恭的說:「少谷主回來了?」

藍天鵬急忙拱手還禮,幷急上數步,問:「總堂主,讓你久等了。」

「雙掌震寰宇」趕緊謙遜說:「哪里,沒有多少時候。」

說話之間,兩人幷肩進入上房。藍天鵬一面肅手請「雙掌震寰宇」就座,一面關切的問:「慧姐姐和紫姐姐沒來?」

「雙掌震寰宇」在左側上一張漆椅上坐好,欠身回答說:「她們兩位行動不便,所以派老朽在此恭候,幷命老朽轉告少谷主,回店時請去她們兩處一敘……」

藍天鵬即關切的問:「兩位師姐現在何處?」

「雙掌震寰宇」依然欠身回答說:「就在東關內一家客棧內。」

藍天鵬覺得她們就在城內,待等表姐蕭瓊華來到後,再去找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人也不遲。是以,立即說:「現在煩請總堂主,就去告訴兩位師姐,我那位表姐蕭瓊華,片刻即到,可否請她們兩位前來此地,大家一同聚會聚會……」

話未說完,「雙掌震寰宇」已起身抱拳說:「老朽遵命,這就前去。」就在這時,院門迎壁處,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音,接著奔進一人。藍天鵬和「雙掌震寰宇」循聲一見,只一個身穿坎頭黑邊的灰色衣大漢,正神色慌張的奔向房前。「雙掌震寰宇」一看,不由急聲問:「劉頭目,什麼事這麼慌張?」

被稱為劉頭的壯漢,顧不得抱拳,立即慌急的回答說:「報告總壇主……不好了……分舵主和那位「倩女羅刹」打起來了。」

「雙掌震寰宇」聽得神態一變,不由脫口急聲說:「快去通知兩位姑娘,我馬上就去。」

藍天鵬聽得劍眉一軒,冷冷一笑說:「小小女羅刹,何必去勞動兩位師姐,在下正要會會這位羅刹女。」

「雙掌震寰宇」一聽,立即興奮的說:「有少谷主前去,那是再好也沒有的了。」

於是,兩人匆匆走出院門,徑向店外走去,那名報信的大頭目,早已跑得沒有了影子,顯然是報告皇甫慧和歐陽紫去了。「雙掌震寰宇」落後半步,跟在藍天鵬身後,繞過幾座獨院,和兩排長房,正待走向店門,方才奔去的大頭目,這時又神情慌張的跑回來。

藍天鵬看得眉頭一皺,心知有異,正待問他,大頭目已驚急的大聲嚷著說:「總壇主,不好了,那位「倩女羅刹」找你來了。」

「雙掌震寰宇」聽得神色再度一變,不由迷惑的說:「什麼,找我?」

奔至近前的大頭目,已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連連點著頭說:「是的,總壇主,她已經來了。」

「雙掌震寰宇」有些不信,不由迷惑的問:「她怎的知道我在此地?」話聲甫落,一陣急驟蹄響,一匹神駿青馬,直奔店前,一個綠衣背劍的美麗少女,徑由馬鞍上躍下來。大頭目一見,大驚失色,不由脫口急呼:「總壇主,就是她,她就是「倩女羅刹」。」「雙掌震寰宇」一看,頓時楞了。

但是,仔細看的藍天鵬,卻忍不住哈哈笑了,同時,望著大頭目笑著說:「大頭目,你看錯了,她就是在下的表姐蕭瓊華。」「雙掌震寰宇」和大頭目一聽,脫口一聲驚「啊」,再度楞了。接受藍天鵬銀子的店夥,早已殷勤的將小青接了過去,同時舉手指是指店裏面,示意蕭瓊華可以進去。

蕭瓊華一抬頭,恰好看到藍天鵬和「雙掌震寰宇」三人正站在一起,於是,綻後一笑,徑向店內走去。藍天鵬一見,立即愉快的問:「瓊姐姐,你騎馬要比我快,怎地才來?」

說話之間,蕭瓊華已至近前,同時,神色自若的一笑說:「真氣人,一位「龍鳳會」的大人物,叫我是什麼的「倩女羅刹」,堅持要我到他的分舵去談話。」

藍天鵬聽得哈哈一笑,轉首望著「雙掌震寰宇」,說:「怎麼樣?鬧錯了吧?」

「雙掌震寰宇」卻迷惑的說:「根據各地的報告,令瓊姐姐蕭瓊華,無論衣間、像貌、年紀,以及所使用的兵器和馬刀,都像那位「倩女羅刹」。

藍天鵬驚異的哦了一聲,注目望著蕭瓊華,問:「「倩女羅刹」竟會是瓊姐姐你?」

蕭瓊華淡然一笑說:「這是他們不知道我的名字,胡亂給我的綽號。最初,連我自己還不知道「倩女羅刹」是誰呢?」如此一說,不啻自己承認。

「雙掌震寰宇」立即拱手說:「少谷主,蕭姑娘……」話剛開口,藍天鵬才突然想起還沒有為他們兩人介紹,於是肅手一指「雙掌震寰宇」,說道:「瓊姐姐,這位是「龍鳳會」大名鼎鼎的「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

「雙掌震寰宇」趕緊謙和的說:「不敢,不敢,今後還望蕭姑娘多指教。」

蕭瓊華淡雅的一笑說:「我和「龍鳳會」的人,雖然也發生過幾次衝突,但我都略施小懲,也等於是代貴會整傷一下風紀。」

「雙掌震寰宇」強自一笑說:「多謝蕭姑娘。」

蕭瓊華淡雅一笑,繼續說:「現在,我們都是自己人了,總算我沒有作錯。」

「雙掌震寰宇」聽了最後一句,才哈哈一笑,說:「對對,今後會中上下以及各地分舵的首領頭目們,如果有為非作歹的人,蕭姑娘明察確實後,儘管處置。」

蕭瓊華突然明媚的一笑說:「總堂主如此一說,令我反而不好下手了。不過,遇到有罪不可放的,我也不會客氣就是了。」

藍天鵬在一旁靜聽,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卻不時皺皺眉頭,他覺得瓊姐姐變了,從「神尼」那兒學藝期滿後,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真的成了女羅刹了。他覺得蕭瓊華以前;舉止文靜,談吐謙虛,從不令對方會感到不好意思,如今,言談的神態中,不但有傲氣,語意中也沒有了顧忌。當然,父母被殺,家園被毀,也是她改變個性的主因,其實,自己在個性上,言語上,還不是有許多地方也與從前不同了。

心念間,已聽「雙掌震寰宇」連聲謙和的說:「是當然,那是當然。」說罷,又望著藍天鵬一抱拳,繼續說:「少谷主,蕭姑娘,老朽暫且告辭,稍時和我們兩位姑娘再來拜謁。」

藍天鵝趕緊拱手說:「不敢當。」蕭瓊華也含笑還禮。「雙掌震寰宇」率領著那位大頭目匆匆走後,藍天鵬也引導著蕭瓊華,徑向自己的獨院走去了。兩人進入上房,分別坐下,店夥已緊跟而來。

藍天鵬隨意要了兩碗早飯,和蕭瓊華同桌共進早餐,這情形在他們的人說,沒有對面吃飯已經一年多了。兩人飯罷,繼續談些別後情形。當談到「神尼」竟以她苦心練制的「雪參冰果瓊漿露」為蕭瓊華洗眼睛時,不由感慨的說:「武林中不知有多少高手,夢寐以求得到沙漠「神尼」精心練制的「雪參冰果瓊漿露」以增長功力或治療病疫,沒想到你們竟拿它來洗眼睛。豈不令人有暴殘天物之感?」

蕭瓊華一聽,立即含嗔解釋說:「我指的洗眼睛,只是說,將「雪參冰果瓊冰露」經常滴在眼睛裏一兩滴,增加它的目視能力。」

藍天鵬見蕭瓊華要發嬌嗔,趕緊轉變話題說:「難怪你的輕功那等卓絕,想你守著「雪姑冰果瓊漿露」恐怕沒有事就喝上兩口。」

蕭瓊華見藍天鵬說得有趣,有自覺的「噗哧」笑了,同時,笑著說:「也許比你的一葫蘆多一點罷了,「雪參冰果瓊漿露」乃稀世珍品,怎可整天拿著當水喝?」

藍天鵬想著蕭瓊華後起步,先將他接住一幕,不由聯想到她穿著金大氅,冒充「金線無影」的事,是以,問道:「瓊姐姐,我認為你和「龍鳳會」的人為難等事,皇甫師姐兩人都可能會諒解你。唯獨你穿著同一式樣的金氅冒充她們,她們恐怕很生氣。」

蕭瓊華一聽,臉上的神色也突然凝重起來,久久才說:「奇怪,看她們兩人情形,好像根本不知道昔年那回事似的。」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昔年什麼事情?」

藍天鵬凝重的說:「是有關「東海聖僧」,「長白神尼」和「銀衫劍客」三人的事情。」

藍天鵬心中一動,似有所悟的說:「你是說,假設皇甫師姐和歐陽師姐知道昔年那件事情,他們全會對你有所詢問,是不是?」

蕭瓊華毫不遲疑的頷首說:「當然,她們不但要詢問,而且一照面,甚至,一聽說有這麼一個人穿著和她們相同質料,相同式樣的金大氅,就知道我是何人女弟子。假設,你果真對他們談及我在「神尼」處學藝的話,她們也早就該知道金氅內的女子,就是我蕭瓊華。」

藍天鵬聽得心中暗吃一驚,他深怕,皇甫慧和歐陽紫,明明知道而裝不知,果真那樣就糟糕了。他看出皇甫慧較歐陽紫深靜懂事,她絕不會不顧「銀衫劍客」和「神尼」、聖僧昔年約好的規定而甘背違抗師命之罪。但是,歐陽紫較任性,而且,她又是「銀衫劍客」的獨生子女,假設她決心和蕭瓊華鬥上一鬥,那是極有可能的。蕭瓊華深怕藍天鵬為這焦急,因而含糊的說:「這也未必,稍她們到來一問便知。」

藍天鵬聽得暗中搖頭,他認為果真皇甫慧兩人總向蕭瓊華比個高,她們便不會前來客棧,而是要求蕭瓊華前去找她們,他敢肯定,果真那樣,蕭瓊華絕不會答應。一心念間,不由看了一眼院中,發現院中的陰影將近中午了。心中一驚,不自覺的脫口自語說:「如果就在城內,一個多時辰了,她們該到了。」

蕭瓊華淡然一笑說:「稍等也許會派人要我們去見她們呢?」

藍天鵬見瓊姐姐蕭瓊華也早就料到皇甫慧有此一著,心中愈加焦急,不自覺的搖搖頭,代她們辯護說:「不會的,她們絕不會那樣不懂事。」

蕭瓊華不由笑問:「那她們為何至今未見前來?」

藍天鵬立即代為解釋說:「也許她們正在來此的同時,接到總壇重要的報告也未可知。」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不以為然的說:「那也該派個人來通知一聲呀。」

藍天鵬依然代為辯護說:「事情緊急,也許一時尚未顧及,等她們稍微想起後,必然會派人前來說明情形……」話未說完,院門迎壁處,已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藍天鵬一聽,斷定是皇甫慧派來的人,因為店夥們走路不會如此匆急,是以急忙望著蕭瓊華,說:「你看,來人了吧?」

蕭瓊華聞聲轉首,舉目一看,她和藍天鵬都不由一呆,因為來人是「雙掌震寰宇」部總堂主。藍天鵬見「雙掌震寰宇」一人前來,而且神色匆匆,心知有異,也許真的是皇甫義兩人要他帶著蕭瓊華前去。心念之間,起身含笑,急步迎了出來,神色中充滿了急切。「雙掌震寰宇」一見,立即抱拳含笑,繼續前進著說:「我家兩位龍頭,就要來客棧拜望蕭姑娘來了。」

藍天鵬一聽,心中大喜,不由回頭看了一眼立在房門前的蕭瓊華,神色有些得意。蕭瓊華望著「雙掌震寰宇」,謙遜的說:「拜望可不敢當,姐妹們見見面倒是真的。」

藍大鵬對皇甫慧和歐陽紫的遲遲才來,也不禁有些不解,因向迷惑的問:「郭總堂主,那邊可是有什麼緊急事情?」

「雙掌震寰宇」謙和的一笑,含糊的說:「沒什麼大事情,一些小事情。」如此一說,蕭瓊華和藍天鵬自然不便再問。

藍天鵬見已無話可說,只得一肅手說:「郭總堂主,我們先進室內坐。」

「雙掌震寰宇」立即揮了個手勢,笑著說:「我想兩位姑娘也該來了。」

藍大鵬一聽,不由迷惑的問:「怎麼,郭總堂主沒有和皇甫慧姐姐一起來?」

「雙掌震寰宇」一笑說:「我跟在她們兩位的後面一起前來,那不是告訴仙居城的武林豪傑們,前面走的便是「金線無影」嗎?」藍天鵬一聽,不由俊面一紅,立即含笑贊服的應了聲是。「雙掌震寰宇」趕緊解釋說:「老朽的行動,早已有人正在暗中注意,只是老朽來時,是走的酒樓雅座的後門,我相信,沒有人感隨便推開老朽雅座的門,看看人在不在裏面。」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都贊許的點了點頭。就在這時,一個店夥,雙手捧著一個紅漆金花拜匣,匆匆的走進院來。蕭瓊華一見店夥手中捧著拜匣,神色立現不安,不由慌急的說:「這怎麼好意思?」說著,又轉首望著「雙掌震寰宇」,笑著說:「郭總堂主,這可是你出的主意?」

「雙掌震寰宇」趕緊謙和的笑著說:「老朽與她們根本不在一起,我只不過捎個口信去罷了。」

說話之間,店夥已捧著拜匣走至階前肅立站好,面向上房,舉匣過頂郎聲說:「天臺歐陽世家,歐陽紫、皇甫慧兩位來拜望塞上女俠「銀空藍燕」蘭前輩之女公子蕭瓊華姑娘。」

蕭瓊華立身門側,立即謙和的問:「就說蕭瓊華出院恭迎。」

店夥上身一躬,郎聲應了個是。蕭瓊華立即望著藍天鵬,說:「表弟,看賞。」藍天鵬一聽,即在懷中取出一塊碎銀髮給店夥。店夥接這碎銀,即向蕭瓊華,朗聲稱謝,轉身向院門奔去。

只見店夥奔至門前,立即高聲朗呼:「貴客駕到,蕭姑娘親迎。」

蕭瓊華一聽,即和藍天鵬以及「雙掌震寰宇」急步向院門迎去。藍天鵬跟在蕭瓊華一側,走至階門一看,神情不由一楞。只見八個侍女,扶著兩頂小轎,每轎由四名轎夫抬著,逕自向院門前走來。藍天鵬看了這情形,這才明白皇甫慧和歐陽紫,何以姍姍來遲,原來是為了避人耳目,乘轎來此。

兩頂不轎到達院門,轎夫們一聲哈喝,不轎緩緩放下。蕭瓊華看了這情形,不安的心情中,多少有些激動。心念間,含笑迎下階去,藍天鵬也跟在身後,唯獨「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立在門內,沒有迎出來,想是怕暴露了皇甫慧兩人的身份。

小轎落地,侍女紛紛將轎簾揭開,皇甫慧和歐陽紫,同時由後小轎內走出來。藍天鵬定睛一看,星目一亮,再度楞了。因為皇甫慧和歐陽紫,俱都雲裳鸞帶,發攀高挽,環佩鳳釵,一應俱全,個個恍如臨幾天仙的。蕭瓊華也不禁一呆,她確沒有想到皇甫慧和歐陽紫,都是她看尤愛的美人,當然,她幷沒有看出兩女曾經刻意的打扮唯恐輸給她蕭瓊華。

皇甫慧和歐陽紫已在「雙掌震寰宇」的口裏知道了蕭瓊華的美麗是天生的,這時兩人定睛一看,果然言之不虛。她兩人一看,方始發覺「雙掌震寰宇」幷沒有說出蕭瓊華的真正美麗,顯然是怕她們兩人因嫉生氣。但她們倆看得出,蕭瓊華不但天生麗質,而她在雍容高雅的氣質中,還有蘊藏著巾幗英氣的。

而在藍天鵬的心目中,她們三人各其有其長,各有其美,各人有各人的氣質和個性,尤其在美麗方面,三人是分軒輕的。藍天鵬楞楞的看著三位鞭蓉般的美人兒,不禁有些出神,這時見三人相互斂枉施禮,才急忙一定心神,趕緊為三人介紹。

簡單介紹完畢,立即進入院門,立在門內的「雙掌震寰宇」,這時才前迎兩步去,向前見禮。「雙掌震寰宇」見過禮,即向方才喝禮的店夥,要是一桌酒席。蕭瓊華引導皇甫慧和歐陽紫進入上房,侍女紛紛在門外止步。為了分出長幼之序,這時才互道芳齡,分出姐妹。

皇甫慧最長多兩歲,其次是歐陽紫,結果蕭瓊華還是妹妹。由於有了相互關聯的關係,自然要呼姐稱妹。分賓主落座後,店夥已送來香茶果點,徑由侍女們接過,送進上房內。雙方序罷年歲,道姐妹,自然昨夜不愉快的事,不必再提。

蕭瓊華一等皇甫慧和歐陽紫品過一口茶後,立即謙和感激的說:「表弟年幼,初人江湖,多蒙兩位姐姐照顧,不但學得曠世絕學,還榮幸的繼承了「銀衫劍客」的歐陽前輩的衣缽,諸般等等,皆為兩位姐姐之賜,舅父英靈有知,亦當含笑極樂了。」

皇甫慧和歐陽紫,趕緊謙聲說:「瓊妹快不要如此說,這等等一切,皆愚妹遵照遺命,代行父暗訪奇才,繼承他老人家的衣體,實在說,這是克盡弟子應盡之責。」話聲甫落,四五店夥已將酒菜送來。

八個侍女,俱是城內豪華大客棧中的侍女,手腳靈俐,動作熟悉,極快的擺好了一桌酒席。「雙掌震寰宇」立即藉故,告辭離去。四人一圓桌酒席,各據一面,皇甫慧最尊,次為歐陽紫,再其次是蕭瓊華,藍天鵬在末位相陪。由於彼此姐妹相稱,而所談及的又沒有什麼不快事情,尤其彼此姐妹相稱,而所談及的又沒有什麼不快事情,尤其彼此都極敬重,是以氣氛親切,極為融洽。蕭瓊華問些有關「龍鳳會」的事情,再由皇甫慧和歐陽紫問些長白「神尼」處學藝的經過。

最後,蕭瓊華才問:「兩位姐姐可曾聽歐陽前輩,談過他老人家和「聖僧」、「神尼」,昔年前去東海蓬萊仙島的故事?」

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聽,知道是極為重大的事情,因而兩人都搖搖頭,說:「愚姊兩人確沒聽說過什麼。」

蕭瓊華黛眉微蹙,繼續問:「歐陽伯母也沒有談過?」

皇甫慧卻恍然似有所悟的問:「瓊妹說的這個故事,可是有關金大氅的事?」:

蕭瓊華毫不遲疑的頷首說:「不錯,就是這件事。」

歐陽紫一聽,立即略顯黯然的說:「家父被「飛雲絕筆」大俠,以「金剛指」點了兩處死穴,轉回天台後,一直認為可以運功解開,待他老人家發覺絕望時,人已經不支了……」

皇甫慧也黯然接著說:「正因為這樣,在養父仙逝之時,有很多事情都無暇交代清楚,待等養母發現情形有異,養父已坐在雲床上仙逝了。」

蕭瓊華一聽,立即黯然說:「這件事如非「神尼」在小妹下山之時告訴我,也許我們大家一直都無法知道這三件金大氅的真正來歷。」

歐陽紫關心而又黯然的說:「既然這樣,請瓊華昧講給我們三人聽吧。」

藍天鵬一聽,知道歐陽紫也將他一起說進去,是以,也連加頷及,表示期待之意。蕭瓊華在未開始敍述前,先向著皇甫慧問:「慧姐姐的金氅裏面,可是用金線繡著一個尺大的「天」字?」

皇甫慧立即頷首正色說:「是呀。」

蕭瓊華立即又望著歐陽紫,問:「那麼歐陽紫姐姐的金氅裏面,一定是用紅繡著一個「人」了?」

歐陽紫也驚異的正色說:「是呀,我娘當初找出這兩件金大氅時,發現這兩個字,幷沒有過份注意,因為如果重要的話,我父親自會告訴她老人家。」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很重要,只是歐陽前輩一心療傷,待等他老人家想說出原委時,真力已經不濟,已是力不從心了。」

歐陽紫和皇甫慧,同是時憂慮的說:「不錯,頭一天晚上我們去時,他老人家僅勉強說,穴道恐怕很難解開,待等我們第二天早晨再去時,他老人家已坐化仙逝了……」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覺得這其中有一點令他不解,因而,關切的問:「歐陽師伯講話都困難,他老人家怎能再撰自述書?」

歐陽紫一聽,立即解釋說:「內容是我娘撰的,字是命老慕德繕寫,那片自述書,是專一用來給你看的,我娘用心之苦,現在你總該知道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感動地應了聲是。蕭瓊華聽罷,繼續肯定的說:「現在小妹再問一件事,不知,兩位姐姐中的哪一位,照說應該是慧姐姐前去的。」

皇甫慧不由插言間:「去什麼地方?」

蕭瓊華正色問:「歐陽有輩,可曾要兩位姐姐的其中一位,前往東海去見聖僧?」如此一說,歐陽紫和皇甫慧兩人,幾乎是同時說:「有有,父親曾有一次告訴我們,要我們兩人勤練武功,將來要派人前去東海去見聖僧,但是幷沒有說明要去作什麼?」

藍天鵬卻瑞測的說:「那可能是師伯伯怕影響兩位姐姐的進境,所以決定等到時機成熟,再告訴兩位姐姐中的一位前去。」

歐陽紫卻不解的說:「可是,沒有隔多少天父親就決定由慧姐姐前去了。」

蕭瓊華卻迷惑的間:「為什麼至今未去?」

皇甫慧接口解釋說:「當時我年歲還小,而且,義父了沒說明如何前去,義父仙逝後,由於義母也不太清楚這件事……」

藍天鵬一聽,卻立即不解的插方問:「這等大事,師怕難道不告訴歐陽伯母知道嗎?」蕭瓊華雖然覺得藍天鵬這話問得有道理,但她卻不便說什麼,她斷定這裏面也許另有隱情,也許歐陽夫人真的不知道。

假設,歐陽夫人知道而不說,那便是歐陽夫人有偏私,希望自己的女兒歐陽紫前去,或者,要不去,兩人都不去。如果「銀衫劍客」沒有將這件大事告訴給歐陽夫人,幷不是因為歐陽夫人必須堅持自己的親生女兒前去,便是怕歐陽伯母愛女心切,不自覺的告訴皇甫慧和歐陽紫,影響了兩人的進境。心念間,她已自然的笑著說:「那一定是因為歐陽前輩特別疼愛兩位姐姐,怕她老人家透露了消息,所以沒有告訴歐陽夫人。」

話聲甫落,皇甫慧和歐陽紫,已同時笑著說:「一點也不錯,我娘就是心裏存不住秘密,最初,她老人家可能守口如瓶,日子一久,便會和盤端出……」

蕭瓊華和藍天鵬一聽立即同時說:「這便是未曾說出的癥結了。」說此一頓,由蕭瓊華繼續說:「現在,就讓小妹把昔年的那段故事,講出來,看看兩位姐姐如何決定,哪一位姐姐前去

歐陽紫一聽,立即急聲說:「這是父親生前指定好的,當然是由慧姐姐前去……」

皇甫慧卻正色說:「總壇那邊,事機和繁重……」

藍天鵬一聽,立即插言說:「等瓊姐姐談完了全般經過,我們大家再衡情決定誰前去,現在兩位姐姐何必急推著讓謙辭?」

如此一說,皇甫慧和歐陽紫住口不說,顯然都不願違拗藍天鵬的意思,看在蕭瓊華的眼裏,卻知道了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位姑娘真是將藍天鵬看成了自己的夫婿。因為,一個女孩子,只有對她心目中未來的夫婿,才會有處處順從的,決不違拗他的意思與做法。心念電轉,立即笑著說:「對,鵬弟弟說得對,待小妹把話說完了,咱們大家再商量究竟該去?」

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聽,同時頷首,自然不便再說什麼。蕭瓊華略微一頓,才說:「據「神尼」老人家說,她和歐陽前輩以及「東海聖僧」,每年都要聚會一次,今年的春天去東海,明年的夏天就去長白,再過年的冬天,由歐陽前輩選擇地點,或是雲貴或是海南。

那一次,他們的聚會該去東海,不料他們到達聖僧處,聖僧即告訴「神尼」和歐陽前輩,他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發現了一個神秘洞府,就位在蓬蘋島的一處臨海絕崖上,不但形勢奇險,而且不易被發現。

「神尼」和歐陽前輩一聽,決心一同去察看,如果裏面潛伏著兇猛怪獸,以三位老人家的武功,絕對可以剷除,如果藏著海上歹徒,也嚴加懲誡,為海上商旅船隻除害,假設奇人異士正好前去結納。

三人動身到達那處奇峰絕崖處,仔細察看,發現險崖懸突,崖下澎湃著海浪,高約數十丈的崖壁上生滿了藤蘿松,根本看不見何處有洞。

經過聖憎的指點,才發現十丈下一株斜松下,藤蘿稀疏中,正有一蓬淡淡的金光射出來了。經過三天的商議,決定由聖僧先下去,繼而是「神尼」,最後一是歐陽前輩。聖僧揮舞著一雙大袖,飄然下降後,輕飄飄的落在那株斜。松上,略微向下一看,立即向下揮了一個手勢,示意「神尼」和歐陽前輩可以下去。

就在「神尼」飄然下降的同時,聖僧已由斜松上縱進藤蘿內。接著是歐陽前輩,三人進入藤蘿內,朝陽已經射不進洞內了,因而那蓬微弱的金光已不復再見。

但是,卻在洞口的不遠處,卻發現一隻破木箱,露出一角金絲質的衣布,聖僧當即斷定那蓬淡淡金光,必是朝陽射進洞口反射而致。

三人根據洞內的灰塵和不整齊,斷定洞內久已無人居住,那只破箱子的東西和衣物,想必是死亡海上歹徒所留。打開破木箱一看,一片耀眼金黃,拿起一件衣物,竟分不出是什麼東西,最後發現尖頭上的眼洞和透氣孔,才肯定是一件罩大氅。

由於一共三件,聖僧突然似有所悟,他急忙翻開學裏一看,裏面赫然用金線繡著一個大「天」字。於是,聖僧立即要「神尼」和歐陽前輩也翻開學裏看看,他幷且說,果真兩人的裏面的「地」字和「人」字,這三件金大銷,便是百多年前,轟動武林,震驚江湖的「三才魔方」了……」

說至此處歐陽紫突然問:「這麼說,瓊妹大氅內一定繡的是「地」字了?」

蕭瓊華頷首說:「不錯,小妹的大氅內是以銀絲繡成的一個「地」字,當時,聖僧拿的那件金大氅,就是慧姐姐現在穿的這一件,那是昔年「天魔女「的。」

皇甫慧不由關切的問:「奇怪,聖僧為何將他的一件,交給了養父?」

蕭瓊華神色鄭重的說:「那是聖僧主歐陽前輩代為保管,幷有一件極重要的事相托。」

皇甫慧和歐陽紫,幾乎是同時關切的問:「不知是什麼重要事情?」

蕭瓊華凝重的說:「當時三位老人家按輩份年序人持了三件大氅後,尚沒有提議相托之事,進入洞府深處後,在三間不同的石室內發現了三具盤坐的骷髏,同時,在每具骷髏前,均置有一柄寶劍和一本武功秘訣!聖僧進入的是「人魔女」的石室,所以他老人家得到的是「朱雀劍」。「神尼」照直前進,進入的是「天魔女」的石室,得到的是清冥劍。歐陽前輩進入的是「地魔女」的石室,得到的是「銀虹劍」。」

藍天鵬一聽,立即插言問:「歐陽師伯遺贈給小弟的這柄「彩華銀虹」莫非是昔年「地魔女」使用的那柄寶劍?」

蕭瓊華毫不遲疑的說:「如果劍身上嵌有五彩寶石,那就是「銀虹劍」。」

歐陽紫卻不解的問:「我爹爹為何將它為「彩華銀虹」呢?」

藍天鵬接口說:「也許是師伯因為上面嵌有五彩寶石之故,不過,我覺得加上「彩華」兩字才更加名符其實。」

歐陽紫又望著蕭瓊華肩後系著綠絲劍穗的寶劍,問:「瓊妹背後的這柄劍,可就是昔年「天魔女」所使用的青冥劍?」

蕭瓊華立即頷首說:「不錯,承蒙「神尼」老人家賜給小妹了。」

皇甫慧卻關切的問:「那這麼說,「人魔女」的「朱雀劍」,仍在「東海聖僧」處了?」

蕭瓊華立即頷首說:「那柄「朱雀劍」是否在聖僧處,現在沒人知道,要想揭開這個謎,只有兩位姐姐中的一位,親去一趟蓬萊仙島了。」

藍天鵬突然不解的問:「不是還有三本秘芨嗎?後來怎樣處置了?」

蕭瓊華凝重的說:「據「神尼」老人家說,那三本秘級上所記載的,都非正派人士所應學習的武功,所以三位老人家看後,就在洞中焚燒了。之後,三位老人家回到聖僧清修之處後,「神尼」問起聖僧是否有意收個徒弟,不便留宿女弟子,因而決定請「神尼」或歐陽前一輩代為尋覓,幷請先傳劍藝,將來就以「天魔女」的金大勢為證物,前去東海,而謁聖僧,幷接受他老人家仗以成名的」天罡劍法」,幷接受賜贈的「朱雀劍」。」說此一頓,轉首望著皇甫慧和歐陽紫,愉快的一笑說:「這便是小妹為何穿著金大氅,冒充「金線無影」的原因了。」

歐陽紫首先笑著說:「最初我和慧姐姐,尚以為是崆峒派故意派人冒充,故意破壞我們的名譽,但是,經過昨夜與瓊妹遊戲之後,才發現其中必然另有原因。」

蕭瓊華一笑,說:「現在把話全說了,看看兩位姐姐是哪一位前去東海了?」話聲甫落,皇甫慧已道:「現在「龍鳳會」中急待處理的事情正多,我絕不能遠離久去……」

話未說完,歐陽紫已插言說:「會中大小事務,小妹都清楚,再說就是我們兩人都不在,郭總堂主也可處理,姐姐何必藉口推辭計。」

藍天鵬見歐陽紫說話至誠,也附聲說:「紫姐姐說得不鍺,慧姐姐大可不必為會中瑣事擔心。再說師伯生前曾明言指定姐姐前去,而伯母分配金大氅時,又是屬於聖僧的「天」字,照情理,照得序,都應該由姐姐前去……」

皇甫慧看出歐陽紫絕不會留下她,而且她也覺得和歐陽紫情逾姐妹,將來自己學成回來再轉授給紫妹妹也是一樣。但是,她還是擔心藍天鵬前去崆峒向「玉虛上人」、「黑手三郎」的問題,他雖然劍術精絕,但僅兩個人前去,仍嫌勢單力孤。是以,她略微遲疑,轉首望著藍天鵬,關切的說:「可是,鵬弟弟前去崆峒,即使有瓊妹妹隨同前去……」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笑著說:「這一點姐姐盡可放心,你前去東海,往返最多一個月,在這一個月的期間小弟還不一定會前去找「玉虛」。」

如此一說,歐陽紫也不禁迷惑的問:「那你們準備先去哪里?」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我和瓊姐姐準備先去老龍潭,再去梵淨山,然後,再去崆峒總壇。」

皇甫慧點點頭,略微沉吟說:「我現在答應你們即日前去東海,最多一個月趕回來!這期間希望瓊妹在去崆峒山的途中,不時在夜間穿著金髦出現,以便混淆崆峒派的耳目,使他們知道「金線無影」正在向崆峒派總壇前進,迫使他們不敢乘虛進犯括蒼山。」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關切的問:「怎麼,崆峒派將大舉進犯「龍鳳會」?」

皇甫慧頷首說:「就是你離開後花園時我接到的那個報告上說的,第一則是瓊妹在仙居著金氅出現……」

藍天鵬一聽,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說:「難怪你們昨夜突然地仙居城出現,那麼第二呢?」

皇甫意繼續說:「第二則就是各地得到可靠的消息,「玉虛上人」企圖在「了因」坐關期滿之後,立即率領大批高手進犯括在山。」說此一頓,轉首又望著蕭瓊華,說:「假設,瓊妹妹不時在沿途以金氅出現,再配合各地分堂分航故意放出的風聲,再加上鵬弟弟公然前去向「玉虛」討索「黑物三郎」,我想那「玉虛上人」定然不敢再輕舉南下……」

話來說完,蕭瓊華已蹩眉的說:「小妹穿金氅的目的,是要引起兩姐姐的注意,如今再要小妹穿著金氅亂闖,惹得你們那些分舵分堂主們,慌慌張張,做手勢,打問號,弄得我如丈二金剛,手勢也不會打,暗號也不會答。」

話未說完,歐陽紫已插言說:「以前你是假「金線無影」,現在你是真的了,還怕什麼?」

皇甫慧也含笑接口說:「尤其有鵬弟弟跟著你……」

蕭瓊華一聽,嬌靨頓時通紅,正待說什麼,皇甫慧已繼續笑著說:「你穿著金氅出去的時候可將鵬弟弟的金扇拿在手中,遇到「龍鳳會」各地的首領頭目們,打開金扇搖一搖,幷告訴他們說,要他們各做各的事,不必過問你的行動就行了,必要時還可命他們散播一些前去崆峒的謠言。」說此一頓,又望著藍天鵬,說:「鵬弟弟,可將格扇先給瓊妹妹看一看。」

藍天鵬一聽,立即在抽內將柄小巧精緻的描金扇退出來,同時,順手交給了蕭瓊華。蕭瓊華對藍天鵬拿出來的金扇,十分注意,接過來一看。不由暗吃一驚,立即抬頭望著歐陽紫,說:「這柄格扇雖然小巧精緻,而且扇面薄如蟬翼,實則是一柄鋒利的兵器,我好像曾聽「神尼」談過昔年有這麼一位「玉扇大俠」。」

皇甫慧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那位「玉扇大俠」是否複姓皇甫?」

蕭瓊華遲疑的搖搖頭說:「姓什麼「神尼」沒有說,不過她老人家所說的那位「玉扇大俠」的玉扇,形狀、式樣,確與這柄相似。」

歐陽紫立即揚言說:「既然這樣,等慧姐姐東海回來。我們聯合去一趟長白山,順便也到鵬弟弟的冷香谷看一看。」如此一說,齊聲贊好。

皇甫慧心急前去東海,看了一眼院外開色說:「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我想和紫妹妹先趕回「龍鳳會」總壇,和郭總堂主商議商議,立即動身前去東海。」說此一頓,又轉首望著藍天鵬,另有用意的問:「了淨在大東鎮劫人的事,你認為其中真的沒有詭謀機詐?」

藍天鵬見皇甫慧如此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因而俊面一紅說:「我想是實情。」

皇甫慧頷首「嗯」了一聲,繼續問:「那麼你何時決定前去崆峒?」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如果途中查到對氏二賊的行蹤,也許要延誤一些時日,如果對氏二賊潛伏不出,便先到崆峒找「玉虛」。」

皇甫慧聽罷,立即會意的說:「凡事一應小心就是,現在有瓊妹妹隨你前去,我和紫妹妹也放心了,不過,凡遇疑難,務必通知當地分舵,火速與總壇聯絡。」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頷首應是。皇甫慧見一切交代完畢,即和歐陽紫起身告辭。藍天鵬和蕭瓊華,依然送至院門外,直至皇甫慧和歐陽紫分別進入小轎,在八個侍女的簇擁下走向店外,兩人才轉回上房。一等店夥撤走殘肴送來香茶後,蕭瓊華才望著藍天鵬,關切的問:「你確信蘭香姬有說服「玉虛上人」,解散各地分堂,遣散多羅高手的希望嗎?」

藍天鵬略策遲疑的說:「她回至崆峒後,先申明大義,縱論情勢,再以小弟和皇甫慧等人的劍技相比,迫使「玉虛」收斂雄心,放棄稱霸武林的企圖。」

蕭瓊華一聽,立即擔心的問:「蘭香姬約定什麼時候前去?」

藍天鵬說:「昨夜她是今天動身,不知現在是否已離開了仙居?」

蕭瓊華聽得心中一驚,不由焦急的說:「這就不妥了,她應該和我們暗中聯絡,同時前去呀。」

藍天鵬立即不解的問:「為什麼?」

蕭瓊華正色說:「「玉虛上人」野心勃勃,苦心經營,豈是蘭香姬三言兩語所有勸得動的?到處網羅獨步武林的黑道高手,好不容易才有今日成果,這必須在她回山的數個時辰或一日之內,你我立即投貼拜山,在經過一場激烈搏鬥後,使「玉虛上人」深覺蘭香姬言之不虛,趁他乍經拙敗,內心氣餒之際再加說明,方能收效。」

藍天鵬一聽,深覺有理,不由興奮的說:「姐姐說得對,小弟這就派店夥前去。」

蕭瓊華立即阻止說:「不必了,我們了該動身了,稍時經過店前一問,便可知曉。」於是,通知店夥備馬,結完店帳,徑乍自走出店來。

兩人由店夥手中接過「血火龍」和小青,踏樓小馬,在店夥們的親切歡送聲中,策馬走向東門。進入東門大街不遠,即是蘭香姬落宿的豪華大客棧,趨前相間之下,蘭香姬和嚴七,午前早已走了。藍天賜和蕭瓊華,只得由北門出仙居,向西北放馬馳去,他們希望能追上蘭香姬,如果追不上,也決定儘快趕控用山。






【第十四章】 黑手三郎

藍天鵬和蕭瓊華兩人本是青梅竹馬的表姐弟,又是父母言妥允許的一對未婚小夫妻,這次在死裏逃生後,異地相逢,自然更親切親密。這天晚上,兩人宿在一處小客棧,因為客棧的位置甚是偏僻,所以住客不多,所以藍天鵬和蕭瓊華兩人乾脆將後院包下。吃飯過後,洗浴之後,藍天鵬鎖上房門,蕭瓊華的臉騰地紅了,她知道藍天鵬想幹什麼,這一刻她等了很久了。

藍天鵬緩緩脫除自己全身的衣物,將蕭瓊華摟到懷中。只見她俏臉羞紅,一雙媚眼緊閉著,細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表露出芳心的羞恥和悸動。望著她的媚態,藍天鵬雙手老實不客氣地摟住她溫暖細滑的香肩,將頭一點點地往她的臉上移動。

終於,藍天鵬貪婪的嘴兒,印上了蕭瓊華那小巧的紅唇。一開始,她像是欲拒還迎地緊閉著兩片香唇,在藍天鵬努力不懈的熱吻之下,終於使她放棄了抵抗,唇兒半開,讓藍天鵬的舌頭入侵她的嘴裏,吻著……吻著……甚至還伸出了小香舌和藍天鵬交纏吸吮。兩人吻得是那麼的狂熱,兩個人的呼吸都有點兒喘不過氣來了,一場肉體爭霸戰的序幕,就在這種男歡女愛的浪漫氣氛中展開了。

藍天鵬吻著吻著,靈活的舌頭舔遍了她嬌靨上的每一寸嫩滑的肌膚,從她性感的小紅唇之中,不時流泄出低啞而嬌媚的哼聲:「嗯……唔……哼……哼……嗯……嗯……」

她的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飽滿豐聳的胸脯也上上下下地起伏個不定。藍天鵬愛憐地看著她嬌艶的臉龐上透著暈紅的色澤,一隻急色的魔手悄悄地伸到她的胸前撫摸著,揉著飽漲的玉乳,終於忍不住解開她上衣的鈕扣,一顆接一顆地直到完全剝開她的衣服。

蕭瓊華雪白的胸肌,在那艶紅的奶罩襯托下,顯得是那麼豐滿白嫩,迷人已極。藍天鵬的手輕輕隔著肚兜揉弄著她的玉乳,好一陣子,才將肚兜解開,丟到一旁。一對晶瑩剔透、堅挺柔嫩的玉峰就這麼攝人心神地裸露在藍天鵬的眼底,使藍天鵬忍不住心裏的感動,低下頭去,用嘴唇輕輕地含住她的乳頭,以舌頭去旋轉、舐弄著。

如此調弄,使得蕭瓊華的鼻息咻咻,嬌喘噓噓地呻吟著道:「嗯……嗯……唔……哦……唔……嗯……哼……哼……啊……鵬……弟……弟……」

眼前這位嬌哼不已的蕭瓊華實在太美了,藍天鵬仔細地打量著,只見她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又常又直地飄散在柔軟的枕頭上,還微微地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哪!再看她嫣紅的嬌靨上,水汪汪半開似閉的媚眼、柳眉彎彎長弧、挺直的鼻樑、紅嘟嘟的櫻唇,不時輕泄出令人銷魂的模糊哼聲。毫無斑點而白嫩又有彈性的雪膚,讓藍天鵬百摸不厭;身材高窕,卻又顯得豐滿玲攏;胸乳肥滿,柳腰纖細。

藍天鵬一邊欣賞著,一邊輕柔地替她褪除其餘的衣物,直到最後那條粉色的小褻褲被除了,兩人已經赤裸相見。藍天鵬已經不是第一次,所以雖然有一個活色生香、豐滿圓潤的肉體就橫陳在眼前,但他幷不急著上馬插幹,先將蕭瓊華那身美艶絕倫的胴體看個飽再說。

只見蕭瓊華胸前那一雙又白、又嫩、又柔軟、又挺聳的玉乳,光是靜靜地平躺著,不必抖弄,只靠她呼吸之間的輕顫,就好像兩顆有生命的大肉球似的,在她的胸前活蹦亂跳地晃蕩著。蕭瓊華那櫻桃似的小嘴兒,兩邊菱角線條分明,充滿了成熟女人特有的風韻與氣質。

長長而捲曲的睫毛之下,是一對會說話的迷人媚眼,此時在半開半闔的情形之下,透射出無限的誘引與柔情。連結嬌軀與螓首的,是雪白而粗細適中的玉頸,體側兩條柔美的曲線,引人無限的遐思和幻想。全身白嫩細滑的肌膚,加上玲瓏有致的美好身段。

再看她圓如滿月的豐臀之下,大腿根部的那黑色的三角叢林地帶,毛茸茸地形成誘人的草原,就像是白沙地上長出一片茂密的黑色雜草。亂毛叢生的區域中,仔細一看,中間遮掩著一條微微彎曲,而帶點暗褐紅色的小縫,緊閉著的門縫頂端,用手剝弄,還突起一顆油光瀲灩的櫻紅色而小巧玲瓏的肉核,看上去是那麼的誘人。平坦而滑膩的小腹和讓人垂涎三尺的小穴之下,修長迷人的兩條玉腿,和款擺扭動的蛇腰,散發出極具性感誘惑力的絕代風華。葫蘆形的胸、腰、臀部,構成她美麗的嬌軀上令人難以抗拒的完美女性像征。

蕭瓊華的身材實在是太迷人了,簡直就是上帝在人世間最完美的傑作,而這一切情色的誘惑,更讓藍天鵬欲焰如烈火般在胸腔裏焚燒,忍不住便將赤裸裸的嬌軀緊緊地摟進懷中,然後倒在床上,把她壓在自己的身下。不懈地愛撫著她的性感帶,好讓她分泌出更多的淫水。

這時,藍天鵬的身體整個壓在蕭瓊華柔軟的胴體上面,嘴巴含著她左側的乳房,對著鮮紅挺翹的乳頭又吸、又吻、又舐地來回吮弄著,右手則像搓湯圓似地撫揉她石側的乳房。而另一隻手更是順著細滑的小腹摸下去,移到微濕的洞口,扣弄著女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小陰核。這樣,過了好一會兒,果然使蕭瓊華的小穴穴充滿了淫液,滑膩膩地還流到了藍天鵬的手掌上來了呢。

藍天鵬見效果宏大,更進一步地慢慢將手指頭伸進了她的小穴之中,在陰道前端的嫩肉區域扣弄著。未經人事的蕭瓊華,哪還抵受得住這三面夾攻的侵襲,嬌軀就好像一片風中的落葉般地顫抖著。而且柳腰還隨著藍天鵬手指插動的頻率,前後上下地款擺搖晃著哪。

她輕顫的嘴唇裏,不時輕泄出:「噢……噢……鵬弟弟……姐姐……快……熱死了……啊……好……難受……嗯……哼……」藍天鵬從她這時的表現,知道她正處於欲火難熬而無法忍受的地步。

果然,蕭瓊華的哼聲漸漸地變成了:「啊……鵬……弟弟……你……嗯……不……不要……再……逗……逗……姐姐……了……嗯……姐姐……快受……受不了……噢……啊……啊……」

看來她的淫水也流得差不多了,藍天鵬便將插在小穴中的手指抽出來,一手握住自己的大寶貝,讓充血澎脹的大龜頭頂住她淫水漣漣的小穴洞口,用龜帽揉磨著她敏感的的陰蒂。正在搔癢難耐的蕭瓊華,被藍天鵬逗得實在忍受不住了,用她一雙水汪汪的媚眼,散射著貪婪的眼光注視著藍天鵬的下半身,脹紅著嬌靨,嘟著性感迷人的小紅唇,顫抖地用渴求著道:「嗯……弟弟……嗯……你……能不能……快一點……把……嗯……把你的……大寶貝……插……插進來……嘛……嗯……哼……快……快嘛……姐姐……實在是……受不了……」

為了逗逗她,以增加閨房的情趣,藍天鵬對她說道:「瓊姐姐……你……真的願意……讓弟弟的大寶貝……插進你的小穴裏……去嗎?」

她著急不依地哼著道:「弟弟……嗯……嗯……哎呀……你……真是的……你還……這麼問……姐姐願……意……求求你……快把……你……的……大寶貝……插進來……吧……不……要再……逗……姐姐了……」

這時的她,己經被熊熊的欲火燒昏了所有的理智和矜持,顧不得什麼羞恥之心,饑渴地伸出玉手抓著那條在肉縫洞口打轉而過門不入的大寶貝。自己把雙腳叉得開開的,小腿努力地向上舉起,扭動著肥嫩的大屁股,把那個肥漲飽滿的小肉穴,迎向藍天鵬的大寶貝挺去,好一付色欲熏心的模樣。

藍天鵬把大寶貝向後一挪,再使勁往前一推,「滋」的一聲肉棍入洞的脆響。「哼」蕭瓊華一聲悶哼,已經告別了少女時代,她痛得連眼淚都擠了出來。低頭一看,只見那根肥壯怒峙的大寶貝,在藍天鵬使勁的揮動之下,竟然連頭帶把,整根都戳進了她的小肥穴裏,也難怪她會痛了。

蕭瓊華眉頭緊皺,顯得很是痛苦,藍天鵬見狀趕忙俯頭低聲在她耳邊安慰地輕聲說道:「瓊姐姐,你就忍耐一下,第一次破瓜之疼是免不了的,過一會兒,小穴鬆動了,就會好多了。」

接著,藍天鵬再輕吻她細嫩的臉頰,用舌頭舔弄著她凸起的乳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吐氣如蘭地在藍天鵬耳際說道:「嗯……現在好多了……剛才……真是痛死姐姐了……嗯……嗯……」

見她語氣和緩平順,藍天鵬趁勢問道:「瓊姐姐,你好受些了麼?」

她嬌媚地瞄了藍天鵬一眼,悠悠地道:「嗯……不過……你可要……輕……一點兒……不許再……弄痛……人家……了喔……」聽了這番話,藍天鵬如奉懿旨地慢慢將大寶貝從她緊窄的小穴中抽了出來,再小心翼翼地慢慢插了進去。以這種慢工出細活的方式又抽插了好一會兒,小穴裏淫水如泉地溢了出來,她又開始呻吟。

「鵬弟弟……嗯……弟弟……人家……嗯……好……舒服……嘛……」

「喔……喔……好弟弟……小……小穴……好美……啊……」

「嗯……人家感……感到……好舒服……唷……嗯……美……美死了……」

「嗯……好爽……真是太……太美了……喔……」

「啊……啊……可真……爽死……人家了……哦……哦……好……真是太爽……了……」

到了這時的蕭瓊華,可真是苦盡甘來,表現出一付春情湯漾、媚眼如絲的嬌俏模樣。這種風情萬種、迷人的浪態,更讓藍天鵬緊緊地壓住她令人著迷的胴體,大寶貝一陣又一陣如狂風暴雨地猛插猛操著她的小肉穴,幹得她香汗淋漓、嬌喘噓噓地抖個不停。在藍天鵬每一次又猛又勁的進出之中,小穴裏的淫水氾濫的像洪水決堤。

藍天鵬見她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淫蕩之性已被挑逗到了最高點,索性用雙手抱住蕭瓊華的小蠻腰,大寶貝橫衝直撞地狠命轟炸著,這一波猛烈的攻勢,搞得她一雙玉臂緊緊地抱住藍天鵬的背部,兩條玉腿也勾到藍天鵬的屁股上,一個肥美的大豐臀則努力地往上猛挺,迎湊著大寶貝插動的頻率,小嘴裏又是一連串地狂叫著。

「好弟弟……哦……大寶貝……弟弟……快來……快來幹……姐姐的……小穴……」

「哦……噢……真爽……好舒服……嗯……對……用力呀……」

「喔……小穴美……美死了……啊……哦……再……再快一點……」

「人家……的……小穴穴……美……美死了……喔……用……用力……幹……幹……姐姐……吧……把姐姐……插死……好……了……」

她一直淫媚地嬌哼著,一面瘋狂地扭擺著她的大屁股,極力迎合著藍天鵬的大寶貝,同時,四肢像只八爪魚般地緊纏著藍天鵬,好加重藍天鵬插幹的力道。過了一會兒,她的嬌軀一陣陣地顫抖了起來,藍天鵬一看,便知道蕭瓊華可能是要泄身了,趕忙再加重操穴的力道,嘴巴也堵上了她的櫻桃小口,兩條舌頭就在兩張互相蜜吻的嘴兒裏翻滾交纏了起來。

又連續插弄了幾十下,她躺在藍天鵬的身下混身猛顫著,小穴中一陣強烈的收縮,一大股又燙又熱的陰精直沖而出,浸得藍天鵬的大寶貝全根發酸,蕭瓊華泄得渾身酸軟,平癱在床上,任由藍天鵬狂插猛操地在她美妙的胴體上蠢動著。

約麼又插了一百多下,藍天鵬的大寶貝也在一陣抖顫之下,精關一開,大股炙熱的精液直接射進了她的花心裏,又燙得她在半昏半醒之中,迷糊中呢呢喃喃地哼著:「喔……喔……弟弟……人……人家……美死了……啦……喔……你的……精水……好燙……射……得姐姐……好……舒服呀……嗯……好累喔……姐姐……要睡……一下……」

靜靜地,藍天鵬也在全身舒暢中躺到她身旁,把她柔若無骨的嬌軀擁入懷中,兩人甜蜜地交頸入眠了。激烈性愛後,常會使人沉醉在溫柔鄉的酣眠之中。

 ※ ※ ※ ※ ※ ※ ※ ※ ※ ※ ※  ※※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皎潔的月光透過半透明的白紗窗廉射進房裏,朦朧地灑在大床上。經過激情洗禮的藍天鵬,在疲累和滿足參半的夢鄉之中醒了過來,睜開惺忪的雙眼,映入眼廉的便是上半夜剛和自己顛鸞倒鳳、享受男女間性愛柔情的表姐蕭瓊華。蕭瓊華美麗的嬌靨上,猶帶幾分慵懶的滿足感,暈紅的雙頰使藍天鵬忍不住這秀色可餐的誘惑,湊過頭去,一口就狠狠地親了下去,吻得她在半睡半醒中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一陣熱吻之後,只見蕭瓊華睜開美麗的鳳眼,千萬縷柔情的目光望了藍天鵬好一會兒。忽然一雙玉臂如蛇般地又纏上了藍天鵬的頸項,獻上她心甘情願的熱吻,兩條紅嫩的舌頭舐吻著彼此臉上的每一寸肌膚,輕憐蜜意地纏綿了許久。

不經意之間,藍天鵬的目光掃到蕭瓊華挺聳的雙峰和那雙修長無瑕的玉腿上,平滑白晰的小腹之下,一片呈倒三角形的濃密陰毛,掩覆著微微隆起的小肉丘,穴口蜷曲而有點淩亂的陰毛上,還留著上半夜激情狂歡後的餘漬。忍不住心中的欲念,藍天鵬的魔手悄悄地揉搓著她兩顆肥嫩豐滿的雙乳,手指頭還不停地把玩嶺上那兩顆鮮紅欲滴的小櫻桃。從緩緩硬實的乳尖和柔弱無骨的嬌軀輕顫不已的訊息之中,讓藍天鵬知道蕭瓊華的淫欲又再次被自己挑逗起來了。

臉上燃燒著一股烈焰,香息咻咻的蕭瓊華,熱情如火地湊過她的小嘴,找到藍天鵬的嘴唇就吻了下去,纖腰如水蛇般地扭動著,全身發燙,緊緊地密貼在藍天鵬的身上。男女之間的情欲之火,到了這種程度,可就像是春雷勾動了地火,一發而不可收拾的了。一陣陣的甜蜜長吻和赤裸裸的身體接觸後,搞得藍天鵬是欲火焚身,力求一泄為快。而她也進入了春情蕩漾、迷離恍惚的境界之中。

藍天鵬將右手插入倆人身體貼合的下身部位,沿著細滑的大腿嫩肉向上游摸索著,鼓騰騰的小穴外面已被她流出來的淫水浸得濕淋淋的了,滑膩的手感,讓藍天鵬伸出兩根手指撥弄著她淫水漣漣的肉縫中探索著,一股濕熱熱的感覺由指尖傳到了藍天鵬的神經中樞,更讓藍天鵬的欲念如火上加油般地熱切燃燒了起來。

蕭瓊華也配合著藍天鵬的動作,扭動她的腰肢,好讓藍天鵬的手指在她小穴裏揉搓得更徹底;她的小手也伸到藍天鵬的跨下去握住那根大寶貝,輕柔地上下捋動著。兩人的動作都不約而同地讓小穴和大寶貝湊到一塊兒去,撥開她滑嫩的雙腿,一根鐵一般堅硬的大寶貝就在她的小穴洞口四周磨弄起來。蕭瓊華的情欲已如沸騰的滾水,將要噴濺而出;而藍天鵬的色念也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只聽嬌喘不已的她,心癢難耐地呢喃著:「喔……嗯……嗯……鵬弟弟……噢……噢……姐姐的……小穴……好癢……嗯……嗯……快……快把……你的……大寶貝……插……插進來……姐姐要嘛……嗯……」

看著蕭瓊華媚眼如絲,激湯的情欲已到了欲火焚身的地步,藍天鵬連忙將屁股一抬,龜頭對準了濕滑的肉縫,頂開兩片嫩嫩的小陰唇,緩緩地在「滋!滋!」的水聲擠弄之中,借著她潺潺的淫水,滑進了她的小騷穴裏了。

一陣「唉呀」、「唉呀」的肉感叫聲中,還沒等到藍天鵬抽動大寶貝,蕭瓊華的屁股已經自動地扭擺起來。女人的天性和激情的刺激,讓這昨夜以前還是冰清玉潔的處女之身的她,無師自通地篩動著肥臀,扭搖著纖腰來增加雙方性愛的樂趣。被她這身浪態感染的藍天鵬,也開始抽動藍天鵬的大寶貝,在她的小淫穴裏面自由自在地操弄起來。這時,藍天鵬們是以互擁側交的姿勢行房,所以兩人都有極大的活動空間來迎合對方的動作。

緊閉著一雙媚眼,嘴角含春的蕭瓊華,淫蕩地自她的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聲滿足的嗯哼聲,不斷挺扭的大屁股讓她的兩顆酥乳也在藍天鵬的胸前顫動著,又白又嫩的一雙玉臂勾著藍天鵬的頸項,被頭散發地搖晃著她的蓁首,享受著豐滿肥沃的小穴被大寶貝填滿的快感。一連串的猛幹狠操之下,記記長打都搔到她的穴心深處,讓她忍不住快樂地大聲浪叫著。

「喔……喔……好……好美喔……唉呀……好弟弟……你……幹……幹得姐姐……美……美死了……」

「哎……哎喲……好……好爽……人家……真是……爽……極了……嗯……」

「嗯……用……用力……一點……快……再……深一點……好美……喔……喔……」

「鵬……弟弟……你的……大寶貝……幹……得……姐姐……好爽……好舒服……呀……嗯……嗯……」

看著一位端莊賢慧的淑女被藍天鵬操得變成一個床上的蕩婦,心中的快感驅使著藍天鵬更加用力地挺弄著大寶貝插幹她的小穴,而在整根寶貝深入時,更是用肥大的龜頭去頂撞著她的花心。大床上,床單被藍天鵬的大寶貝從她的小穴裏帶出來的淫水給浸濕了一大片,同時,蕭瓊華的小穴裏,也因為積聚了大量的淫水,在幹穴的打樁動作抽動之際,發出了「撲滋!撲滋!」的美妙聲音。

蕭瓊華的小嘴兒裏哼著陣陣的淫浪叫聲,屁股猛擺、纖腰狂扭,那根大寶貝在她的小穴兒裏橫衝直撞,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條蛟龍,正在興雲布雨地翻騰躍動著,操得她甜膩膩地直叫著「好弟弟」、「大寶貝弟弟」、「好夫君」不已。麻癢難堪的小穴,逼使她不停哼叫著。

「啊……哦……哦……嗯……嗯……太……太好了……」

「……寶貝……親丈夫……你……你真……能幹……呀……」

「噢……好癢……小穴……好癢……快……再……再用力點……」

「對……對……就是……那裏……喔……喔……舒……舒服……」

「快……再……插快……一點……唔……唔……美死……姐姐了……」

「嗯……嗯……好……好爽……喔……喔……」

蕭瓊華的雙腿緊緊地夾住了藍天鵬的腰際,充滿彈性的大屁股不住地顛動著,而在看似亂挺的動作之中,漸漸地竟能配合著藍天鵬的動作的頻率,進退有節地篩動著。藍天鵬的雙手抱著她肥美的屁股,緊緊捏住雙臀的柔嫩肌肉,幷用自己的大寶貝一次又一次地搗進她的穴心深處,逗弄著她無限的激情和春意。

此時的她已被藍天鵬幹得神智漸漸恍惚起來,全身的香肌忽然起了陣陣痙攣,四肢緊緊纏繞住藍天鵬的背部,滿是汗水的嬌靨上扭曲著,聲浪漸漸提高,叫著:「嗯……嗯……啊……哦……姐姐要……唔……姐姐要……嗯……要……丟……丟出……來……了……姐姐要……升天……了……喔……喔……嗯……嗯……」

隨著她的淫叫,一股股熱流由她的子宮裏直噴出來,燙得藍天鵬的大龜頭好舒服,陣陣陰精不斷地泄出。蕭瓊華的身體也不住地隨著她的泄身而顫抖著,激流由大變小。在最後一股熱流之後,蕭瓊華的嬌軀整個兒癱軟在床上,纏著藍天鵬的四肢,也漸漸放鬆了,全身上下能夠用力的只剩下眼皮的翻動,和小嘴裏微張輕呼的嬌喘。

藍天鵬見她如此透支體力,停下大寶貝的動作,讓她歇息著,雙手再次揉弄著她的玉乳,好讓她享受幹穴之後的餘韻。良久,蕭瓊華努力地撐開雙眼,疲累地道:「鵬弟弟……你還沒……泄身……姐姐……很慚愧……不然……你就趴在姐姐的身上,再幹一會兒,到你泄出精水來吧……」

藍天鵬見她已經累得這等模樣,還掛念自己還沒盡興,不由得感動地伏在她的臉上蜜吻了一陣子,才道:「好姐姐!你今天太累了,咱們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上床插幹,也不急在一時泄精,還是讓你恢復了再說。嗯!你先睡一覺吧。」

藍天鵬低下頭吻吻蕭瓊華的雙頰,只見她睡眼惺忪地望了藍天鵬一眼,便抵擋不了睡魔的侵襲而進入了夢鄉。藍天鵬擁著她,也很快進入夢鄉……

 ※ ※ ※ ※ ※ ※ ※ ※ ※ ※ ※ ※ ※ ※ ※

第二天,兩人醒來,想起昨夜的纏綿,蕭瓊華臉紅紅的,藍天鵬親了一口道:「瓊姐姐,你真美?」

蕭瓊華羞笑著道:「比起慧姐姐、紫姐姐她們呢?」

藍天鵬笑著道:「你們是春蘭秋菊,各有特色,我前世不知敲破了多少木魚,才能有今天的福氣。」

蕭瓊華羞紅著臉道:「鵬弟弟,你的嘴真甜,看你以後要迷死多少女孩子。弟弟,我昨天才瞭解到,你太強了。弟弟,你不會嫌姐姐昨夜太放蕩了吧?」

藍天鵬笑著道:「越蕩我越喜歡。」蕭瓊華羞紅著臉下床,只聽「哎喲」一聲,捂住了下部。藍天鵬眼疾手快,一把摟住,低聲道:「還很痛麼,都怪我昨夜太……」話未說完,蕭瓊華回首親了他一下:「不怪你。」

從此,一路之上,幷騎疾馳,早趕路程曉落宿,藍天鵬的衣食起居,均由關懷倍至的瓊姐姐蕭瓊華照顧。自然,是夜夜春宵,被翻紅浪,藍天鵬是嘗盡了溫柔滋味,蕭瓊華又何嘗不是沐浴在愛情的甜蜜當中,而樂此不疲?

由於沿途打聽不到蘭香姬和嚴七的行蹤,只得委託「龍鳳會」各地分舵代為注意,同時,也兼而利用丐幫的弟子。為了證實「金剛降魔寶錄」是否確已落入「黑手三郎」之手,藍天鵬和蕭瓊華決定星夜兼程趕往梵淨山。

因為,藍天鵬不相信師父丁尚賢會將那等重要的秘芨,任意放在可以被人搜去的地方,這也是他決心再去一次梵淨山的原因。由浙西前去梵淨山,老龍潭幷非必經之地,但為了知道「黑手三郎」是否確已拿到上半篇「金剛降魔寶錄」,必須去一趟玄真觀,這關係著前去崆峒派總壇找「玉虛」。

即使「黑手三郎」不在玄真觀,也可在「松雲」的口裏,得到一些那天他們前去梵淨山,為何會和「飛叉三雁」同時前去的真意,最後,是誰燒的房屋。在有時星夜兼程的情形下,這天傍晚,兩人已飛馬通過了大景鎮,為了更前趕到老龍潭,兩人僅在一座小村吃了頓簡單的晚餐。

 ※ ※ ※ ※ ※ ※ ※ ※ ※ ※ ※  ※※

老龍潭街道寬大,人口眾多,市面上十分繁華,不亞於縣城之下。到達老龍潭時,早已定更了,街上僅有幾家酒樓茶館內尚有人聲,商店大都關門熄燈。藍天鵬和蕭瓊華,也不宿店,飛馬疾馳而過。出鎮約二裏,即見西南一座植滿了樹木的斜坡上,隱約仍殿脊簷影。

藍天鵬就在馬上,舉手一指,說:「瓊姐姐,你看,那裏可能就是玄真觀了。」

蕭瓊華看了一眼說:「鎮東沒有廟宇,那邊可能是了。」

藍天鵬立即說:「我們就將馬放在林裏吧。」

說罷,一拔馬頭,當先向西南斜坡上的樹林前馳去。兩人進入林內,在一株特殊高大的針松下,飛身下馬,將韁繩系在鞍頭上,任由兩馬在附近活動。於是,兩人展開輕功,建向斜坡的那片殿宇馳去。馳至近前一看,卻是玄真觀的後觀。只見觀牆高大,紅牆綠瓦,後門朱漆深紅,已經有些剝落。

藍天鵬先向蕭瓊華打了個手勢,未見如何作勢,飛身已縱落牆上。蕭瓊華唯恐觀念觀內有暗樁潛伏或粹然出擊,是以,也緊跟藍天鵬身後,淩空飛上觀牆。兩人遊目一看,觀後幾排房內,黑暗無光,僅第三進大殿后的橫閣長窗上,尚有微弱燈光。藍天鵬指了指橫閣,當先向前馳去,身法輕靈,有如柳絮,毫無一絲聲息。蕭瓊華的輕功較藍天鵬尤高一籌,身法尤為曼妙輕靈。

兩人剛到達橫閣上,立即聽到一個人憂鬱的說道:「二師叔,這件事弟子勸師父您,還是慎重考慮之後再說罷。」

藍天鵬一聽,便聽出是「松雲」的聲音,於是,將蕭瓊華拉至近前,將朱唇湊至她的耳畔,悄聲說:「說話的就是松雲。」

蕭瓊華點了點頭,藍天鵬又湊近她的耳畔,悄聲問:「但不知,被稱二師叔的那人是誰。」

話聲甫落,卻聽一人說:「當然,這是十分冒險的事,不過讓了因接任掌門,實在可氣。」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松雲的二師叔和「了塵」正在陰謀反叛他們已生有偏心的師父「玉虛上人」。同時,他恍然想起他記得蘭香姬要求他協助她一件事,莫非早已洞燭「了塵」等人反陰謀了不成?

心念間,又聽松雲憂心的說:「論武功,人人都知道,師父和二三兩位師叔都不如四叔高。」

話未說完,已聽那人忿聲說道:「那是你師祖偏心,我「了淨」如果和「了塵」同時學劍,絕不低於他就是。」

聽得心中一驚,原來在閣內和「松雲」講話的人,竟是在大東鎮挾持蘭香姬的「了淨」老道。算一下日期,「了淨」只比他早一日離開仙居,看來「了淨」恐怕也是白天剛剛才趕到此地。心念間,又聽「松雲」憂鬱的說:「這件事情二師叔不要再提了,真正一旦鬧開來,莫說師祖和四師叔武功超人一等,就是蘭香姬就不易對付。」

又聽「了淨」哼了一聲,輕蔑的說:「那妮子已經情有獨鍾,早晚是藍天鵬那小子的懷中之物。」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俊面微紅,看看蕭瓊華,故意促狹地朝他笑了笑。打量間,已聽「松雲」吃驚的說:「師叔,藍天鵬那小子,已經是當前武林中的頂尖人物,如果再要他和蘭香姬搞在一起,那不啻如虎添翼。」

「松雲」的話未說完,「了淨」已沉了一聲,冷冷一笑說:「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我早已派人密報給你師祖了,管教那姓蘭的丫頭,吃不了兜著走。」

藍天鵬聽得暗吃一驚,心知要糟,如照「了塵」的說法,蘭香姬顯然有什麼把柄落在「了淨」的手裏。心念間,已聽「松雲」不以為然的說:「師祖最疼愛蘭香姬,師叔的密報師祖不見得相信。」

又聽「了淨」冷冷一笑,說:「他不相信也得相信,胡虎親在暗處看見她把你師祖傳給她的玄奧劍法,趁與厲山兄弟交手之際,傳給了藍天鵬。」

藍天鵬一聽,不自的脫口說:「這簡直是胡說。」一旁的蕭瓊華神色一驚,再想阻止來不及了。就在藍天鵬脫口說話的同時,閣內的燈光「噗」的一聲吹熄了。蕭瓊華心中一動,一拉藍天鵬,飛身倒縱--也就在蕭瓊華和藍天鵬飛身倒縱的同時,一陣窗紙輕響,無數藍光絲影,逞由橫閣內,穿窗射出。同時,閣內響起「了淨」的厲聲問:「何方鼠輩,膽敢夜擾佛門靜地?」說話之間,兩道寬大灰影,經由前面閣簷下飛身繞過來。

飛身退縱至一排橫長房面上的藍天鵬和蕭瓊華定睛一看,只見交在「松雲」前頭的老道,紫膛臉,黑髮須,一身灰衣。設非他頭上橫插著一根金簪,背後的劍柄是金絲穗,還真不知他就是鬚髮灰白的「松雲」的二師叔「了淨」。跟在「了淨」身後的「松雲」,一見是藍天鵬,嚇得脫口一聲驚用,同時刹住了身勢,不由震驚的脫口低呼。

「藍……藍……藍天鵬。」「了淨」一聽說是藍天鵬,也不由大吃一驚,他雖沒見過藍天鵬本人,但他卻聽胡虎說過藍天鵝雙掌力斃曆山兄弟的事。厲山兄弟,俱是「玉虛」親傳的人,武功要較他「了淨」仍具火候,這時一聽是藍天鵬,驚得也由輕啊一聲,急忙刹住了身勢。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不錯,在下正是藍天鵬,「松雲」道長,一別數月,一向可好?」

立在「了淨」身後的「松雲」,深知藍天鵬的厲害。趕緊上前一步,稽首宣了一個佛號,說道:「托施主之福,一向還好。」

藍天鵬未待說完,立即冷冷的問:「這位插著金簪的道長,想必是「了淨」道長了?」

「了淨」自知不是藍天鵬的對手,但當著師侄「松雲」的面,也不能顯得太怯弱,這時見問只得冷冷一笑說:「不錯,正是貧道。」心念電轉,繼續冷冷一笑說:「藍少谷主苦苦追趕貧道,可是為了蘭香姬姑娘?」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不錯,正是為了蘭姑娘的事前來找你。」說此,一頓,轉手一指蕭瓊華,繼續說:「這位是蕭瓊華姑娘,人稱「倩女羅刹」,她和蘭姑娘是世誼姐妹,聽說蘭姑娘遭你挾持,來找你要人。」

「了淨」一聽「倩女羅刹」,早已面色大變,這位女羅刹出手之快,下手之狠,寶劍過處,人頭已飛的事實,他早已聽各地崆峒派的弟子報告過。這時藍天鵬說「倩女羅刹」是來找他要人,不由驚得急聲說:「蘭姑娘為人機智,劍術超人,貧道怎能挾持得住她,我們在大東鎮確曾碰面,但以後她就去仙居找嚴七去了。」

藍天鵬本無意和「了淨」多扯,這時見他神情驚慌,只得沉聲說:「賃你那點本事,諒你也挾持不了蘭香姬,現在本人有幾句話要問「松雲」觀主,還望你不要在旁多口。」

立在一旁的「松雲」,趕緊稽首說:「施主有話請問,只要貧道能說的,無不相告。」

藍天鵬立即沉聲問:「黑手三郎」現在何處?」

「松雲」趕緊回答說:「早已不在觀內。」

藍天鵬立即怒聲問:「我問你他現在何處?」

「松雲」故作愁眉苦臉的搖搖頭,說:「他在何處,貧道的確不知。」

蕭瓊華一見,立即怒聲說:「這老道分明是故裝糊塗,不給他一些顏色看看,他定然不會說出來的。」說話之間,翻腕就待撤劍。「松雲」一見,立即焦急的說:「幷非貧道不說,實在是……」

一旁的「了淨」突然插言沉聲說:「黑手三郎」前些日子在本派總壇,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你們有本事就去要人,何必再此浪費時間?」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莫說你們小小的崆峒山,就是刀山油鍋閻羅殿下,在下又有何俱?在下此番前來的目的,就是向「松雲」要黑手三郎,他殺了先師丁大俠,又奪走了「金剛降魔寶錄」,所以才一氣之下放火燒了陳女俠的房屋。」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他辛辛苦苦等了多年的秘芨,你以為他會白白的奉獻給你的師祖嗎?」「松雲」聽得一楞,不由看了一眼似有所悟的「了淨」。

藍天鵬繼續說:「煩請兩位,即日設法轉告貴派掌門人,要他留下「黑手三郎」那賊。否則在下前去貴派總壇要人時,屆時如交不出那賊,可不要怨在下不念什麼佛門靜地,鬧他個天翻地覆。」

「松雲」恨不得藍天鵬馬上離去,是以趕緊稽首說:「貧道定將少谷主的話,轉達給本門師祖知道。」

藍天鵬微一頷首,傲然稱「好」,即和蕭瓊華轉身馳去。出了玄真觀,直奔放馬的那株大樹下。到達大樹下,「血火龍」和小青,正在樹下啃草。蕭瓊華一面拉馬,一面迷惑的說:「傳說崆峒派金簪級的弟子個個狂傲自負,怎的方才的「了淨」,看來竟是那麼沒有生氣。」

藍天鵬拉著「血火龍」略微沉吟說:「「了淨」自覺不是敵手固是原因之一,最大的原因,恐怕還是提心我們方才聽到他和「了淨」準備叛師的陰謀。」

蕭瓊華點點頭,突然問:「了淨方才說,蘭香姬曾趁交手之際,暗傳「玉虛上人」的玄奧劍式,可是真的有這回事?」

藍天鵬當下將原委說了,蕭瓊華立即沉聲說:「現在了淨的密報已經送往崆峒山,蘭香姬也動身了,你說該怎麼辦?」

藍天鵬略微沉吟說:「現在事態緊急,已無暇再去對付對氏二賊。只有先往梵淨山查過先師的住處後,立即趕往崆峒派總壇。」

蕭瓊華黛眉一道,說:「這樣星夜兼程,人雖然挺得住,馬恐怕可吃不消。」

藍天鵬無可奈何的說:「這也只好抽空休息,勤加草料了。」

蕭瓊華一聽,只得頷首說:「今夜再趕一程,沿途看情形再說吧。」

於是,兩人飛身上馬,縱馬向坡下官道上馳去。一路之上,饑餐渴飲,第五天的拂曉時分,兩人已飛馬抵達梵淨山的東南麓。藍天鵬雖然在梵淨山學藝九月,但他對梵淨山依然像個陌和一人到了一個新陌生地區。他在蕭瓊華馬前引導,沿著環山大道向地麓馳去。因為,他記得那天他下山的時候,記得距山口不遠的橫嶺下,有幾家樵戶。一陣疾馳,終於被他發現了那座山口,不由舉手一指,興奮的說:「瓊姐姐,就是那裏了。」

蕭瓊華聽說藍天鵬九個月沒下山,而九個月不知師父是誰。同時這住一個奇特的地方,也很想親自去看一看。這時循著指向一看,只見一座廣闊山口,裏面樹木密集,一片濃蔭昏黑,天色雖然拂曉,但光線卻仍未大亮。

打量間,藍天鵬一馬當先,已向山口馳去。進入山口,是道卵石鋪成的石子路,兩馬經過多日奔波,雖然俱都是千里寶駒,奔馳在石子路上,也顯得有些吃力。所幸石子道路僅山口的一段,一上橫嶺的嶺角,便看到幾間茅舍,靜靜的隱在晨霧裏。到達茅屋近前,恰有一位老人由中間的茅屋內走出來。藍天鵬當先縱下馬來,向著老人一拱手,謙和的說道:「老丈早。」

老人見藍天鵬和蕭瓊華,衣著不俗,俱都佩劍,知道是武林俠義之士,立即拱手含笑問道:「兩位可是要進山去燒頭柱香?」

藍天鵬趕緊頷首說:「是的,我們想想請老丈代為照顧一下馬匹,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

說著,在懷中取出一塊碎銀,誠懇的遞給老人。老人一面含笑接銀,一面卻笑著說:「照顧馬匹是沒問題的,只是這兒可沒有草料喂……」

藍天鵬趕緊一指鞍後說:「我們早已預備好了,只請老丈代我們喂一下。」

老人一看,連聲應好。這時,恰有兩個布衣少年,由另兩座茅屋內走出來,在老人的吩咐下,走過來接住馬匹。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急忙將備好的乾粉和水解下來。再向老人道聲「拜託」,急步向屋後竹林走去。這時,天色已經黎明,但晨霧卻更濃重,正適合兩人展開輕功飛行。藍天鵬離開數月,當時下山的形勢依稀記得,是以直奔西北。穿林越谷,繞峰登嶺,最後根據他極熟悉的「隆隆」水聲,知道他學藝九月的「金刀峽」愈來愈近了。

紅日升上峰頭,晨霧漸散,而那座築有木樁渴,形如半邊突崖的地方,就橫亙在近百丈以外的。藍天鵬一見那道爬滿了藤蘿的木樁牆,心清在驟升的興奮中,不禁也十分激動,好似遠離的遊子,又回到了久別的家園。他舉袖一拭有些濕潤的眼睛,興奮的說:「瓊姐姐,就是那道木樁牆的北面大樹下……」說話之間,他自己也去找那株大樹下的石屋。

但是,他所看到的,卻是一副淒涼荒蕪的殘破景像。他原先住的那間小石屋,原已被人用掌震塌,這時業已生滿了青草,看來宛如一座大的墳墓。大樹下師父丁大俠的住屋,屋門破殘,屋頂上落了厚厚的一層枯葉,平日炊飯的那間小屋,頂木也滾落幾根。空地上,青草及膝,已分不出何處是小徑和花圃。面對眼前的淒涼景色,想到一代大俠的悲慘結局,蕭瓊華在傷感之餘,也提高了警惕。她和藍天鵬已是覆巢下倖存的孤雛,再不能遭受任何打擊和分離,想到皇甫慧和歐陽紫和蘭香姬,以及丁夢梅、高蓮英等,她知道,這些人和她們將會共同生活一生。

心念間,藍天鵬早已為她介紹了其他兩間小屋,和他和每天勤練武功的位置,以及師父被「黑手三郎」推下深淵的斷崖。藍天鵬一面說著,一面又領著蕭瓊華走到石屋後的崖邊,屈膝跪地,伏身下拜,對他下山數月,尚未手刃「黑手三郎」而自責。由於是藍天鵬師父被害之地,藍天鵬也跪在崖邊拜了幾拜。蕭瓊華,望著沉淪在往昔情景裏的藍天鵬,提醒說:「表弟,假設黑手三郎那賊,沒有奪走秘芨,你看了大俠會放在何處?」

藍天鵬一聽,立即想起真正來此的目的,急忙定了定心神,說:「我想總不會放在屋外吧。」

蕭瓊華立即催促說:「那我們就進裏面找一找吧。」於是,兩人離開崖邊,徑向屋前走來。

藍天鵬用手推開殘破的屋門,立即有一股黴氣撲出來。屋內積塵很厚,尚有不少由破門吹進的枯葉。原先丁大俠盤坐的破蒲團和被「黑手三郎」弄毀的小桌和書籍,依然散落在塵土裏,根據房中的情形,似乎又沒有人來過此地。「銀衫劍客」的木板像已碎,地上仍落著幾個「子母倒刺九棱釘」。藍天鵬急步走了過去,正待說什麼,蕭瓊華已走至破蒲團底迷惑的說:「表弟,這是什麼?」

藍天鵬回頭一看,發現蕭瓊華正彎身下去,將掉在地上的「黑手三郎」的木板像用手立起來了。藍天鵬一見「黑手三郎」的木板像,恨意突起,不自覺的怒聲說:「瓊姐姐閃開。」

蕭瓊華以為有什麼機關或意外,心中一驚,撒手丟開。同時,足尖一點,飛身退至門外。就在蕭瓊華飛身退向門外的同時,藍天鵬已右掌一翻,「轟」的一聲,「黑手三郎」「的木板像,已被震得身首異處,肢離骨碎。蕭瓊華一見,不由嗔真說:「你何必對一塊板子發這麼大的脾氣?」

藍天鵬立即恨恨的說:「他就是惡賊「黑手三郎」。你看整個房中的東西俱已殘破,唯獨他的醜惡畫像完整無缺,你說小弟怎能不氣?」

說話之間,「黑手三郎」的木板頭,恰巧落在他的腳前不遠,因而也順勢一腳將它踢飛!叭--的一聲,木板頭直撞牆上,數張紙片,竟由夾板內彈出來。藍天鵬看得心中一動,星目一亮,飛身奔了過去。蕭瓊華覺得事有溪蹺,也飛身跟了過去。藍天鵬俯身揀起一看,不由脫口急呼:「瓊姐姐你看,就是這幾張……」說著,急忙將幾張薄紙,交給了蕭瓊華。

蕭瓊華一面接過紙張,一面猶自不信的問:「你說的是真的?」

藍天鵬不由激動的問:「你看上面寫的什麼?」

蕭瓊華已經看清了第一頁經褪了色的六個金字--「金剛降魔寶錄」,因而笑著說:「果然被我們找到了,現在你總算完成了歐陽夫人交給你的第一件使命--找回半本「金剛降魔寶錄」。」

說話之間,又將寶錄的上半篇交還給藍天鵬。藍天鵬望著手中的半本「金剛降魔寶錄」,搖頭感慨的說:「根據屋中淩亂的情形,小弟走後,必然又有人來過此地,也許是「黑手三郎」那賊……」

蕭瓊華卻不以為然的問:「你怎的知道是他?也許是山中的樵夫獵戶,也許是經過此地武林人物,也許是曾經知道了大俠隱居此的人。」

藍天鵬卻肯定的說:「一定是「黑手三郎」那賊,你可看看屋中的東西,沒有一樣不是被弄得粉碎,唯有他這幅木板畫像,完好無損。」

蕭瓊華遊目一看,屋內果然不錯,不由心中一動,驚異的說:「這麼說,丁大俠雖然早已洞燭「黑手三郎」的居心了?」

藍天鵬也有同感的點點頭說:「黑手三郎」作夢也沒有想到,他一直想得到的「金剛降魔寶錄」,會放他自己畫像的腦袋裏。」

蕭瓊華由衷的欽佩說:「丁大俠斷定「黑手三郎」絕不會用掌將他自己的畫像劈碎、而恨「黑手三郎」的人必是自己的友人或親人,也必然會拿「黑手三郎」的畫像出氣,這真是絕頂高超,而又費過一番苦心的妙計啊。」

藍天鵬卻不解的接口說:「師父老人家,既然洞燭了「黑手三郎」的險惡陰謀,為何不早些下將那賊剷除而又讓他得手呢?」

蕭瓊華無心去想它,因而催促說:「寶錄既然找到,我們來此的目的已達,我們也該走啦。」

藍天鵬寬心的一笑,說:「小弟想經過黔境分界時,將「寶錄」嚴密封好,要他們星夜兼程送給歐陽師姐,也總算了卻了一樁心事。」說著,將寶錄謹慎的放進懷裏,即和蕭瓊華走出屋外。

出了屋門,兩人心頭一震,神情同時一呆,不自覺的停足立在門前。不知何時,數丈外的荒廢花圃間,赫然立著一個一身黛綠衣裙的中年婦人。只見中年婦人,柳用微剔,神情冰冷,略顯蒼白的面龐上,透著憔悴之色。中年婦人一見藍天鵬和蕭瓊華站在門前,立即冷冷的命令說:「拿來,拿給我。」

藍天鵬鬧不清中年婦人是誰,不由沉聲問:「拿給你什麼?」

中年婦人依然冷冷的說:「將那半本「寶錄」給我。」

藍天鵬一聽中年婦人要「寶錄」,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憑什麼?」

豈知,中年婦人柳眉一剔,突然厲聲說:「你敢反抗我?」我字出口,飛身前撲,伸出纖瘦五指,徑向藍天鵬的前胸抓到--

藍天鵬哪能容得她得手,不由怒聲說:「你是找死。」死字出口,疾演「身法步」,身形一閃,已到中年婦人身後,正待反冒揮掌,拍向她的肩後,攀然兩眼一花,中年婦人已經不見,藍天鵬這一驚非同小可,無暇多想,點足飛至屋頂上。就在他閃空上升的同時,身後遠處,驀然響起一聲清脆嬌叱:「鵬哥哥住手。」

藍天鵬心中一驚,急忙甩袖,身在空中,硬移一尺,同時登上房頭。從聲音,他便立即知道來人是誰,抬頭一看,果然不錯,正是師父「飛雲絕筆」丁尚賢的獨生女丁夢梅。只見一身紫衣的了夢梅,倏然刹住身勢,立在中年婦人的身後。接著,舉手一指藍天鵬,說道:「鵬哥哥,你下來吧,這是我娘。」

原諒中年婦人就是師母陳天麗,藍天鵬覺得,不管她的為人如何,以及兩位精英大俠毀在她一個人的手裏,她總算是長輩。心念間,衫袖微拂,飄然落地,面向中年婦人深深一揖,恭聲說:「弟子藍天鵬,參見師母師妹。」

陳天麗目注藍天鵬沉聲問:「藍天鵬,你可是真尊我是你的師母嗎?」

藍天鵬已謙恭的頷首說:「那時當然。」

陳天麗繼續望著藍天鵬問:「那上半本前兩篇的「金剛降魔寶錄」你可曾找到?」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找到了。」蕭瓊華本想阻止,但是已來不及了。

陳天麗一聽,立即將手向前一伸,淡淡的說:「拿來交給我。」

蕭瓊華一聽,立即阻止說:「鵬弟弟,不可以,你是怎樣答應歐陽夫人的?」話未說完,陳天麗已怒聲說:「哪個要你多嘴,我又沒有問你?」

蕭涉瓊華也剔眉怒聲說:「我是他表姐,我有這個責任。」話未說完,神色有些遲疑的藍天鵬,已為難的說:「弟子已應了歐陽伯母,一定找回上半本「寶錄,親自為她老人家送去天臺,弟子有言在先,怎可失信於後?」

陳天麗面色色一沉,冷冷的問:「你可知道這上半本「寶錄」是屬於我陳天麗的嗎?普天之下只有我一個人有權將它收回嗎?」

藍天鵬卻恭謹的說:「弟子根據「銀衫劍客」歐陽師伯的自述書……」

話未說完,陳天麗突然厲聲說:「歐陽俊彥在此地已被了尚賢點了數處死穴,根本就無力下山,半途暈厥,還是梵天寺的「道山」長老送他轉回天台,他哪里有能力寫自傳?」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問:「那麼歐陽師伯的自述書可是人代撰?」

陳天麗見問,不由切齒恨聲說:「當然是那姚玉鳳。」

藍天鵬一聽,不由震驚的自語說:「原來歐陽師伯早在此地半山腰就已經暈厥了……」一旁的蕭瓊華,嬌靨帶煞,立即以暗示藍天鵬的口吻,向著陳天麗,問:「歐陽大俠暈厥,被送回天台,又是何人親眼看見?」

藍天回一聽,不由恍然脫口說:「是呀,假設是那位「道山」長老看見歐陽師伯暈倒半山,歐陽師伯性命重危,必然不久於世的消息,豈不傳遍整個武林……」

話未說完,陳天而已氣得厲聲說:「是我親眼看見「道山」將他送進梵天專,然後又送回天臺山……」

藍天鵬一聽,怒火修起,不自覺的怒聲說:「你既然暗中親回看見,你為何不救歐陽師伯呢?」

蕭瓊華也在旁斥聲說:「親眼看著師兄與丈夫拚鬥,任由歹徒斷去丈夫的雙膝,任由師兄負傷自去而不顧,這等婦人之心,與蛇蠍何異?」

陳天麗聽罷,神色突變淒厲,冷冷一笑,切齒恨聲說:「我與他們師兄妹之義已斷,夫妻之情已絕,早已視同陌路人……」

藍天鵬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就是遇見陌路人生命相搏,亦應付義和解,或挺身助拳弱者,何況其中之人是和你一師學藝的師兄和共同生活的夫婿。」

話未說完,陳天麗已厲聲說:「閉嘴,你是什麼東西,要你來教訓我?」

藍天鵬想到一代英傑「銀衫劍客」的早亡,和師父「飛雲絕筆」的慘死,面對著這個蛇蠍女人,不由動了殺機。這時見陳天麗出言函數,不由怒極一笑說:「陳天麗,你枉讀詩賢書,白學了一身武藝,非但沒有造福人群,反而傷害理,殺師兄,害夫婿,像你這等女人……」

話未說完,陳天麗已氣得面色如紙,渾身顫抖,目光怨毒的吸著藍天鵬,不停的切齒恨聲說:「反了……反了……」

說話之間,丁夢梅早已急道:「鵬哥哥……娘……你們別這樣……」陳天麗卻望著丁夢梅,沉聲說:「把劍給我。」

丁夢梅沒有將劍交給她母親,顯然不希望她們打起來:「娘……你們別打……」

陳天麗一見,再度沉聲說:「把劍給我。」說著,竟急步過去,伸手將劍奪過去,同時,恨聲說:「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誰血濺此地。」說著,手橫寶劍,目光怨毒的盯著蕭瓊華,緩步逼去。

藍天鵬一見,立即催促的說:「瓊姐姐,請閃開,讓小弟來迎她,小弟今天不但要為歐陽師伯雪恨,也要為已死的恩師報仇。」話未說完,橫財撤劍,嗆嘟一聲龍吟,寒光電閃,彩華四射,昔年曾經震懾武林的長一名劍,已撤鞘外。同時,這也是藍天鵬第一次慎重用劍,因為他知道,陳天麗是和「銀衫劍客」同師學藝,凡「金剛降魔寶錄」上的武功,她自然都會,「金剛掌」雖然不適合女於學習,但至少讀過裏面的招式。

為了慎重,他不但阻止了瓊姐姐蕭瓊華動手,同時,自己也撤出了「彩華銀虹劍」,慎重應付。因為他發現在陳天麗的目光中,神色間暗含殺機。顯然,今天不留下上半本「金剛降魔寶錄」的話,她絕不會放他和瓊姐姐離去。

心念之間,早已聽陳天麗陰沈的笑著說:「自己死在眼前,尚敢奢言報仇,嘿哼,告訴你們兩人,我今天若讓你們活著離開此地,今後江湖上便沒有我陳天麗。」

藍天鵬傲然哈哈一笑說:「不錯,你算說對了,片刻之後你已身倒血泊中,江湖上哪會有害死師兄丈夫的陳天麗……」

話未說完,一旁橫劍押陣的蕭瓊華,深深藍天鵬動了殺機,揮劍殺了陳天麗,因而低聲插言警告說:「鵬弟弟,你只能殺殺她的傲氣,千萬不能……」

丁夢梅也急得哭了出來:「鵬哥哥……你千萬別……」

別字方出口,橫劍逼進的陳大麗,突然一聲厲叱說:「只要你有本事,你就儘管使……」

厲叱聲中,飛身向前,一振玉腕,挺劍直刺--藍天鵬一聽蕭瓊華的警告和丁夢梅的話語,殺機頓時全消了。同時,也驚覺到無論如何,他不能殺陳天麗,而且不管陳天麗而如何惡毒,陳天麗也不是應該死在他的手裏。因為,在歐陽師伯的自述中,沒有要殺陳天麗的遺言,而師父了尚賢在臨終前,也沒有一句話要殺陳天麗的。

他心念電轉,發覺「銀衫劍客」和師父「飛雲絕筆」,對陳天麗都有寬恕之心,而他身為弟子的,又何必定要落個殺死師母之罪?而且,他與丁夢梅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陳天麗也是他的岳母,他更加不能動殺心。這時見陳天麗,飛身挺刺,身形一旋,疾演身法步--但是,就在他旋身的同時,陳天南劍式一變,巧截在藍天門的步前,而且,正是「降魔劍法」的第三式。

藍天鵬大吃一驚,驚急問,大喝一聲,騰身淩空--緊接著,疾演「晴空游龍」,身形一旋,再演「蒼鷹搏兔」,掌前而劍後,淩空下撲,直奔陳天麗。陳天麗昂然定立,目注飛樸而下的藍天賜,一等藍天鵝撲至頭上,身法如電飛旋,幻起十數身影賽起一座鋒林劍山。

蕭瓊華看得大吃一驚,嬌靨立變,但是,淩空下臺的藍天腰,突然一展左袖,身形快如電掣,直向右前方的亂石矮樹間問了過去。陳天麗一見,那裏肯舍,也重身向那片亂石矮樹中撲去但是,就在藍天鵬將要撲至的同時,藍天鵬足關一點岩石上端,身形使如輕煙報,又飛回了屋前。

陳天麗撲了空,十分懊惱,不由立在哪里用劍一指,怒聲問:「藍天鵬,就你這點本事也想替歐陽俊彥和丁尚賢報仇。」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淡然一笑說:「降魔劍法和法步,你已有了二十多年的火候,而我,也不過一個多月而已,怎能與你比?」

陳天麗立即插言問:「這麼說,你自認一切都不如我了?」

藍天鵬急忙搖頭說:「不,方才我已經讓過你三劍,對你以示敬意。」

陳天麗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好狂妄的小輩,居然敢說讓我三劍。」說話之間,飛身撲向屋前。

藍天鵬大喝一聲:「且慢……」由於這聲大喝,聲震耳鼓,陳天麗本能的刹住飛撲的身勢,同時怒聲問:「你還有什麼話快說。」

藍天鵬因為已經發覺自己絕對不能殺陳天麗,心中早已沒有了方才的那股殺氣,這時見問卻肅容沉聲說:「方才在下說要幫師伯、師們報仇,那只不過是句氣話。」

陳天麗立即譏聲說:「那應該說是夢話。」

藍天鵬沒接腔,繼續說:「現在,我要和你一比高下,以證實我在「降魔劍法」上的造詣,比你高超,同時也證實方才我讓你三招幷不虛假。」

陳天麗冷冷一笑問:「你是怎樣的比法?」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我們就在這片草坪上,不施展小輕功夫……」

陳天麗立即插言問:「你說的小巧功夫,可是指的「身法步」。」

藍天鵬略微頷首說:「不錯,正是這個意思。」

陳天麗一聽,不由冷冷一笑說:「降魔劍法,以配合「身法步」發揮其高威力……」

藍天鵬立即不以為然的說:「那也未必,真正劍術高絕的人,向來不能小巧功夫勝敵。」

陳天麗氣得冷哼一聲,輕蔑的問:「這麼說,你自信你的劍術高絕了?」

藍天鵬淡然一說:「也不過相證實方才在下讓你幾招,幷非吹噓罷了。」

陳天麗一聽,不由剔剔眉瞪口,再度說道:「看看我們兩人今天是誰血濺此地。」地字出口、飛身前撲,手中寶劍一式「佛法普度」,劍化一遍銀雨,徑向藍天鵬上下左右罩去。藍天鵬斷定陳天麗已動了殺機,自然不敢大意,但他擔心「銀虹劍」中的寶石會被震落,又不敢與陳天麗的長劍碰擊。是以,身形以退為進。同時,以「降魔劍法」,對方彼此都瞭解對方的劍式,一連七八招,互退互進有攻有守,無法立即分出勝負。陳天麗仗侍著火候足,而藍天鵬則仗著內力雄厚,但他吃虧最大的一點,是他不敢用劍點拔陳天麗的劍身。

蕭瓊華在一旁默默觀察,漸漸她已看出藍天鵬在兵刃、劍式、身法、制敵上,都高出陳天麗一籌,不知他為何不能取勝?她認為藍天鵬受了丁夢梅的話和自己方才的警告,而未便放手攻擊,但她卻不知藍天鵬在顧慮「銀虹劍」受損的事。

就在這時,步步進逼的陳天麗,冷冷一笑說:「藍天鵬,昔年歐陽俊彥的一世英名,今天都在你的手裏丟盡了,須知「銀虹寶劍」與人對搏,向來劍不出三,愈十招便拔劍自刎。」話未說完,藍天鵬突然大喝一聲:「你小心了。」

大喝聲中,手中寒芒暴漲。奢華飛濺刷刷刷,一連攻出在劍奧劍式。頓時,匹練翻滾,如霧彩霞,絲絲劍嘯中,挾著嗡嗡龍吟。陳天而見藍天鵬的劍式倏變,不由大感意外。--就在她一楞分目之際。冷焰森森,寒光罩面,耀眼生花的滾滾劍光,已如決堤江河向她襲過來。陳天麗這一驚非同小可,一聲尖呼,飛身暴退--藍天鵬冷笑一聲,豈肯讓除天麗敗走,進步欺身,如影附形。緊接著,一式「白蛇吐信」,直點陳天麗的咽喉。也就在陳天麗飛返落地的同時,藍天鵬的劍尖已點在陳天同的顎下面。

「鵬哥哥,不要……」丁夢梅哭道。

陳天麗非但沒有惶懼之色,反而神色自若的說:「藍天鵬,你有資格接受我師兄的衣缽,同時,我等了這些年,終算讓我得償願夙……」

話未說完,一旁靜觀的蕭瓊華,突然惶恐尖呼:「表弟快撤劍。」但是,呼聲未停,陳天麗突然仰向頭前--藍天鵬驟聽蕭瓊華尖呼,心知不妙,聞聲知警,震驚之下,大喝一聲,飛身暴退三丈。同時,陳天麗已引頸向前。藍天鵬雖然撤得快,但是,削鐵如泥,吹毛立斷的「銀虹劍」,還是接觸到了陳天麗的咽喉氣管,劍尖造成了一個小傷口,鮮血滴在地上。丁夢梅一見,大驚失色,魂飛天外,嬌呼一聲「娘」,飛身撲到陳天麗的旁邊,一看,傷勢幷不重,心頭的一塊大石才落下。

蕭瓊華已看出陳天麗的神色和語氣,充滿了自絕之意,藍天鵬也完全明白了。他走到陳天麗面前,半跪在地上,丁夢梅已經把傷口處理好了,藍天鵬問道:「師母,你為什麼要這樣呢?為什麼讓我來背這個殺師母的惡名呢?」

丁夢梅也含淚道:「娘,你為什麼想不開呢?」

陳天麗突然掩面痛哭,許久,才抬起頭,向著丁夢梅道:「夢兒,娘是一個壞女人,娘不但害了你爹,還害了你師伯。娘這些年來,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娘已經受夠了,死對於娘來說,是最好的解脫。我知道你喜歡鵬兒,他是你爹和你師伯共同傳人,我只有死在他的劍下,才能心安啦。」

蕭瓊華和藍天鵬一聽,才完全明白,陳天麗早已存下自決之意,也就是說,她早已對自己的行為悔恨不已,因而對她心中的一絲憤慨、仇恨、敵視都沒有了,代之而起的是同情、諒解。藍天鵬道:「師母,剛才是鵬兒冒犯了。」

陳天麗轉首對藍天鵬道:「鵬兒,我把夢兒交給你,你可不能欺負她。」

藍天鵬點頭道:「師母放心,弟子一定會好好對待師妹。」

陳天麗點點頭,丁夢梅滿臉淚痕地道:「娘,你要去哪里?」

陳天麗道:「我這樣,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藍天鵬道:「師母,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您千萬要想開些。師傅的仇還未報,您怎麼能輕言死字?而且,您已經真心悔過,師傅和師伯會原諒您的。您應該完成師傅和師伯他們未竟的事業,多為武林做些好事,這樣,師傅和師伯在九泉之下,也會感到高興的。」

丁夢梅也趕緊道:「是啊,娘,您不能丟下我,我死也不與您分開。」

蕭瓊華也道:「師母,我是鵬弟弟的表姐,也是他的妻子,剛才多有得罪,請您原諒。我們衷心的歡迎您和夢妹妹與我們生活在一起。」

陳天麗歎口氣道:「該請求原諒的是我,我一個人就害了好多人,我一定要上天臺,拜祭師兄,求得師嫂的原諒。」

藍天鵬一聽,道:「師母,我陪您去。」

陳天麗道:「不過,先要為先夫報仇。」

藍天鵬道:「嗯。」一場風波以喜劇收場,未嘗不是最好的結局,丁夢梅陪陳天麗四處巡視一下,藍天鵬和蕭瓊華進屋收拾房子。

 ※ ※ ※ ※ ※ ※ ※ ※ ※ ※ ※  ※※

藍天鵬心有餘悸地道:「瓊姐姐,多虧你提醒得快,要不然,還真造成恨事了。」

蕭瓊華調侃道:「是啊,要不夢妹妹非跟你拼命,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藍天鵬臉一紅道:「姐姐又來笑話我了,不過還真得謝謝姐姐的提醒。」

蕭瓊華逗他道:「怎麼謝我?」

藍天鵬也不甘示弱,低聲道:「今晚讓姐姐春光滿面如何?」

蕭瓊華臉紅地道:「弟弟,你越來越壞了,這話萬一讓師母聽見了就不好了。」

藍天鵬毫不放鬆地道:「好,小弟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保證只讓姐姐一個人聽到。」

蕭瓊華臉更紅了,不依道:「弟弟,你真是越來越壞了,姐姐不理你了。」

兩人正在打情罵俏,突然聽見金鐵交鳴,和喝斥聲從外面傳來。藍天鵬和蕭瓊華兩人一驚,飛身出屋,循聲趕去,發現陳天麗正與一人鬥在一處,丁夢梅則在一旁看著。藍天鵬定睛一看,發現正是那「黑手三郎」,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無門你偏來」。

「黑手三郎」在陳天麗的緊逼下,已經是節節敗退,藍天鵬一看,立刻道:「師母,您退下,讓弟子來處置這惡賊。」

陳天麗聞言正準備後退,藍天鵬卻突然發現「黑手三郎」偷偷地取出了什麼,抖然一驚,劍已經出鞘,同時朗聲喝道:「惡賊敢爾。」飛身擋在陳天麗面前,劍走「橫掃千軍」,只聽一聲慘叫,「黑手三郎」已經被攔腰斬斷。從「黑手三郎」手中,掉下幾個瓶子,同時,藍天鵬突然聞到一種特殊的香味,香味一入鼻,藍天鵬直覺丹田一熱,渾身欲火上身,當下大吃一驚,急忙道:「小心中暗算。」

藍天鵬趕緊閃到一旁,盤膝運氣。陳天麗、蕭瓊華、丁夢梅三人大吃一驚,蕭瓊華秉住呼吸,閉住氣,撿起幾個瓶子一看,只見幾個瓶子上分別寫著「鶏鳴五鼓散」、「陰陽極樂散」、「絕命五步散」,只見「陰陽極樂散」的瓶子已經破碎。陳天麗一看情況,趕緊道:「趕緊將瓶子埋起來。」

丁夢梅問道:「娘,鵬哥哥不要緊吧。」

陳天麗道:「應該說,算是運氣不錯了,要是中了「絕命五步散」,那是沒有救了。鵬兒中的是「陰陽極樂散」……」

蕭瓊華埋好瓶子,問道:「「陰陽極樂散」是什麼東西?」

陳天麗臉一紅道:「「陰陽極樂散」是江湖上最霸道的媚藥,中者不論男女,無不思淫,必須立刻與異性交合,直至泄身,否則,六個時辰之後,血管爆裂而亡。」丁夢梅和蕭瓊華都紅了臉。

丁夢梅「呸」了一口:「這惡賊真是死有餘辜。」

蕭瓊華梅看了一眼正在苦苦運功抵抗的藍天鵬,對丁夢梅道:「夢妹妹,咱們都是姐妹,都已經是鵬弟弟的妻子了……」

丁夢梅沒等蕭瓊華說完:「瓊姐姐,你不用說了,救人要緊,姐姐怎麼做,妹妹決不會皺一下眉頭。」

蕭瓊華點點頭,陳天麗道:「你們務必要讓鵬兒泄身,藥性才能去掉。」蕭瓊華和丁夢梅紅著臉點點頭,蕭瓊華點了藍天鵬的穴道,將她抱起,朝屋內走去,丁夢梅也快步跟了上去。

陳天麗則在門外緊張的守護著,屋內傳來陣陣聲音,也不禁讓她面紅耳赤,她與丁尚賢分居十多年,今年才剛三十八歲。多年沒有嘗過魚水之歡,此時屋內戰鼓隆隆,不禁也是心旌動搖,心醉神搖,不能自製,腿根酸麻一片,濕得幾乎站不直腳了。陳天麗長長地歎了口氣,突然驚覺自己的氣息是如此灼燙,連身體最深處都為之火熱。

陳天麗雖然已經三十八,歲月流逝幷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只更顯得成熟與嬌艶,容貌秀麗,肌膚雪嫩,奶尖臀圓,盈盈纖腰,完全看不出生兒育女的痕跡,反而增添了母性的柔媚,仿佛一朵盛放雪梅,正是女性最有魅力的時刻。

極其難耐的兩個時辰過去了,屋內的戰鬥一刻也沒有停息過,陳天麗不由羡慕起女兒好福氣。突然,從屋內傳來丁夢梅斷斷續續的聲音:「娘……娘……快……來……」

陳天麗大吃一驚,立刻進屋,發現蕭瓊華已經無力倒在一旁,藍天鵬正在丁夢梅的身上瘋狂挺動著,而丁夢梅明顯已經是支撐不下去了。陳天麗也不由大吃一驚,沒想到藍天鵬在中了媚藥之後,如此生猛。丁夢梅斷斷續續地道:「娘……女兒支撐不下去了……女兒和瓊姐姐都已經先後泄了六次身了……」

陳天麗更是一驚:「你們都已經泄了六次身?」很顯然,丁夢梅和蕭瓊華的身體必然也已經受損。

蕭瓊華有氣無力地道:「師母,夢妹也支撐不下去了,要趕緊想個辦法。」

陳天麗迅速思考一遍,毅然地迅速脫去了渾身衣衫,蕭瓊華一震:「師母……」

陳天麗苦澀地一笑:「如今,唯有我了……」

蕭瓊華熱淚盈眶:「師母……」再也說不出話來。

床上丁夢梅已經不行了,陳天麗點了藍天鵬的穴道,將丁夢梅抱過一旁,自己躺下,又將藍天鵬放在自己身上,一切瞄準,再解開藍天鵬的穴道。藍天鵬穴道甫一解開,即開始自動聳動起來。

陳天麗只覺小穴裏突然塞進了一根火辣辣的寶貝,她感覺子宮裏每一寸空隙,都讓藍天鵬的寶貝填滿了,些許痛楚之外,更是漲的難受,在狂暴粗野的衝刺下,身體裏還生出無法形容的酥麻,使她渾身發軟,頭昏腦漲。陳天麗只覺一根寶貝如生了根般死死的頂住秘洞深處,那股酥酸麻癢的滋味更是叫人難耐,不由得開始緩緩搖擺柳腰,口中哼啊之聲不絕。藍天鵬每次抽插,都重重地撞擊著那荏弱敏感的花芯。

陳天麗的呼吸變的沉重急促,嬌軀也失控地顫抖著。藍天鵬繼續毫不疲倦的急風暴雨地狂抽猛插,每一記抽插,寶貝都盡根而入,好像大鐵棰般擊刺著她的身體深處。也不知道是如何發生的,在藍天鵬的撞擊下,陳天麗忽然感覺身體好像給他洞穿了,子宮裏的酥麻,山洪暴發般從深處洶湧而出,急劇地擴散至四肢八骸,脆弱的神經更像寸寸斷裂,使她的身體痙攣,嬌吟不絕,她竟然在藍天鵬的強攻下,很快泄了身子。

陳天麗突然意識到,如果這樣下去,她也支撐不了多久。所以,她打起精神,兩手死命的抓著藍天鵬的肩頭,一雙修長美腿更是緊緊的夾纏著藍天鵬的腰部,渾身急遽抖顫,秘洞嫩肉一陣強力的收縮夾緊,好像要把藍天鵬的寶貝給夾斷般,秘洞深處更緊咬著寶貝頂端不住的吸吮。藍天鵬動作更加狂而且猛,他不知疲倦地狂抽猛插著,不久,陳天麗第二次泄身了。

陳天麗還在支撐著,陳天麗的雙手雙腳,有如八爪魚般緊緊的纏在藍天鵬的腰上,柳腰粉臀不住的搖擺上挺,迎合著藍天鵬的抽送,發出陣陣啪啪急響,必須儘快讓藍天鵬泄身。大約過了盞茶時間,陳天麗全身一陣抽搐抖動,兩腳緊緊的夾住藍天鵬的腰部,陰道嫩肉一陣強力的收縮絞緊。與此同時,藍天鵬突然渾身一顫,一道熱滾滾的精液直射入陳天麗的秘洞深處,射得陳天麗全身急抖,雙手雙腳死命的摟住藍天鵬的身體,陰道蜜汁急湧而出,兩人終於同時泄身了。

陳天麗長籲了一口氣,藍天鵬發洩完畢,立刻睡了過去。陳天麗摟著這個自己生命中的第二個男人,也疲憊之極的很快睡了過去,在她的兩旁,是蕭瓊華和丁夢梅兩人。一男三女,沉沉睡去。
2008-10-10 15:08#7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第十五章】 深入險地

刺耳的陽光將藍天鵬驚醒,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陡然一震,唬了一跳。自己身下居然是師娘陳天麗,而兩旁睡著的則是丁夢梅和蕭瓊華,藍天鵬仔細一回想,昨夜的經歷似夢似幻,略一推敲,已知大概。丁、蕭二女為救自己身體顯然是受了重創,師娘陳天麗捨身相救,這份恩情,令人感動。

藍天鵬剛想動,身下陳天麗也醒了,羞紅著臉,輕聲道:「鵬兒,你醒了?」兩人身體仍然處在一種緊密結合的情形,藍天鵬也是沒料到陳天麗正好醒來,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

藍天鵬低聲道:「天鵬該死,沾汙了師娘。」

陳天麗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鵬兒,師娘這條命本來就是多餘的,能夠救你,師娘也算是稍微減輕了心頭的一點罪惡,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只要你以後對梅兒好一些,我就很高興了。」

藍天鵬激動地道:「師娘放心,天鵬一定不會虧待師妹的。」

藍天鵬粗壯火熱的寶貝仍硬梆梆的置於陳天麗體內,此時目睹陳天麗赤裸嫩白的身體,立即使他產生強烈的需求,他的寶貝在穴內不安份的顫動起來。陳天麗和他猶是合體,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見藍天鵬眼放異采,顯然已是情動欲起,當下她含羞帶怯的輕聲道:「鵬兒……你……如果想……要……師娘……願意……給你……」她話聲越來越低,到後來幾乎聲不可聞,但藍天鵬聽在耳中,卻有如驚雷一般。

他尚在天人交戰,陳天麗已用實際行動,表達了具體誠意,她溫柔的親吻藍天鵬,軟滑的香舌也伸進了藍天鵬口中,藍天鵬終於順應男性的本能,再度展現了無比的雄風。此番情境大不相同,方才藍天鵬受淫藥驅使,神智模糊不清;陳天麗運氣鎮攝心神,意在救人;因此二人雖有肉欲之實,卻乏性靈之美。而此刻二人均神智清醒,且系於肌膚相親,身體密接之情況下,自然萌發出的情欲之火,此正暗合易經「澤山鹹」的卦像:愛苗滋長,萌芽出土。

藍天鵬抬起身,兩人暫時分開。陳天麗含羞仰臥,怯情於下。下方的是雪白粉嫩凝膚脂,其中暗藏風流穴;上面的是丈八長矛高高舉,年少英挺好兒郎。二人此時下體已然分開,陳天麗頓覺無比空虛,她啊的輕呼了一聲,似乎對於寶貝的撤出,感到遺憾與悵惘;她暈紅滿頰,目光滿含哀怨期待,迷離恍惚的望著藍天鵬。藍天鵬此時運起「迅」字訣,寶貝立刻增大二分之一,他謹守「禦女密要」之警語,不急、不浮、不燥,是故先靜靜的欣賞,陳天麗豐美的裸身,以誘發自我潛藏的生命之火。

陳天麗的肌膚,光潔、潤滑、白晰,幷具有練武女子所特有的柔紉彈性,胸前雙乳,碩大、嫩白,彈性十足,高高聳起,乳暈粉紅,乳頭深紫,色澤對比,協調和諧。雙腿修長渾圓,比例勻稱;肌理細緻,觸手軟滑。胯間妙處,芳草淒淒,紅唇兩片,隱含玄機。藍天鵬看得動情,心火已聚,於是抬起陳天麗的大腿,緩緩將寶貝插入濕滑的穴中。

陳天麗只覺寶貝火熱粗大,遠勝方才,一時之間心生恐懼,慌忙以手推拒。但手觸藍天鵬胸膛尚未使力,寶貝已經盡謗而入,直頂子宮。充實暢快的極度娛悅,立即由下體貫穿全身,她原本欲行推拒的雙手,已自動的轉為環抱,她緊緊的依偎在藍天鵬的胸膛,享受著錐心蝕骨的快樂滋味。兩人緊擁,吻嘴吸舌,均感意亂情迷。

藍天鵬潛運「鼓」勁,龜頭立時一脹一縮,在穴內撩撥。由於龜頭直抵子宮口,收縮幅度又大,一會像個鴿蛋,一會又像個鴨蛋,收縮之間竟侵入子宮,連帶使子宮也跟著收縮起來。陳天麗只覺有說不出的酣美暢快,就像懷胎孕育新生命一般,激發她原始的母性光輝。她只覺懷中的藍天鵬,才是她最親愛的人。

完全插入的炙熱寶貝,緊緊的頂住陳天麗的花心,抱著細腰的雙手,把晶瑩成熟的女體拉向自己,藍天鵬用力的挺動抽插。陳天麗在藍天鵬激烈地插幹之下,嬌軀更是震盪搖晃,大龜頭像雨點似的頂在花心,香汗淋漓的胴體,淫蕩地扭動著。藍天鵬用雙手捧住陳天麗的白臀,激烈的加快抽送、猛搞肉穴,陳天麗更是挺乳拋臀地迎向藍天鵬的每一次的狂插,瘋狂的發出夢囈般的吟聲。

「哦……好爽……這……這麼大……」

「鵬兒……頂……頂到花心了……啊……」

「哦……真美……插得好深……」

「啊……這滋味……好美……好久……沒……」

陳天麗忘情的扭動屁股迎合著,形狀完美的胸部隨著插入的動作晃動著。藍天鵬愉快的伸出雙手,盡情的揉捏彈力十足的乳房。不斷挺腰幹動的寶貝,強烈刺激著陳天麗的蜜唇。兩人都已沉醉在快樂當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另外注視他們的兩雙眼睛。那自然就是蕭瓊華和丁夢梅兩人,兩人從睡夢中被驚醒,發現藍天鵬和陳天麗正在大戰,兩人不禁相視一笑。兩人聽著陳天麗淫蕩的叫床聲,不由羞紅了臉,想必也是想起了自己在床上的表現。陳天麗的身體被藍天鵬抱得更緊,粗大的寶貝,一下下重重的頂在濕熱的花心上,激烈挺動的肉體,發出「啪」、「啪」、「啪」的聲響。

「哎……喲……鵬兒……你……的……喔……太硬了……」

「啊……好爽……頂得好深啊……美……好美……」陳天麗早己汗濕的艶麗胴體,不斷的扭腰配合著藍天鵬的幹弄。柔嫩細緻的肌膚泛起一層粉紅的光采,散亂的發絲、冶艶媚人的面容、淫美的嘶喊浪叫著。

「啊……小穴好脹……好舒服……師娘被幹得……升天了……喔……頂到花心了……鵬兒……你的寶貝好大……好長……啊……又頂到了……」

「我……爽快死了……太……舒服……大寶貝好硬喔……」陳天麗被藍天鵬搞得欲仙欲死,修長的雙腿緊緊的夾在藍天鵬的腰上,穴口的兩片陰唇像小嘴似的一夾一夾的夾著藍天鵬大龜頭在吸吮。被插得渾身酥麻的陳天麗,忘記了她是藍天鵬的師娘,只是不停的扭動屁股,配合著藍天鵬的插入。

「我……快來了……不行了……鵬兒……師娘……快……來了……」

「啊……好爽……喔……鵬兒……實在太美了……」

「不……行了……啊……要泄……泄出來了……啊……啊……丟……丟了……啊……」

藍天鵬改運「旋」勁,寶貝立刻在穴內扭動旋轉了起來,陳天麗頓時如瘋了一般,她嫩白豐滿的胴體,不停的扭曲擺動,口中也急促的嬌呼浪叫。她舒服得實在受不了,激動之下一張嘴竟狠狠的咬住藍天鵬的肩膀。激情之後的陳天麗,滿懷羞愧的道:「鵬兒,對不住,我實在是太……那個了,忘情之下咬了你,你……你……痛不痛?」

藍天鵬笑道:「一點皮肉之傷,不礙事的,師娘舒服就好了。」

陳天麗一聽真是羞死了,她囁囁諾諾的道:「鵬兒,你舒不舒服?怎麼你都沒有……那個?」

藍天鵬知道她的意思,因此道:「師娘,我不能讓你太累了。」

陳天麗聞言又高興,又感激,她認真的問道:「你都沒有那個,會不會很難過?要不要師娘幫你?」

藍天鵬道:「師娘不要太勉強了。」

陳天麗不禁固執的道:「鵬兒,你是不是有過許多女人?你是嫌師娘又老又醜才不要我幫忙?是不是?」

藍天鵬忙道:「那有這回事,師娘年輕貌美,想都想不到,我怎麼會不識好歹?況且……況且……」陳天麗見他況且了半天,也沒況出個結果,不禁急急追問。

藍天鵬從不說謊,被她逼急了只得實話實說,他滿臉通紅的道:「我是說,況且師娘那兒,軟軟、緊緊、濕濕、滑滑,我的……那個在裏面,也一樣舒服的緊……」

陳天麗聞言喜不自勝,一時之間,她全身輕飄飄的,就好像陷入棉花堆裏,軟棉棉、暈陶陶,心裏真是說不出的歡喜、安慰。她愛憐之情大起,道:「鵬兒,你是師娘的第二個男人,也將是最後一個男人,師娘心裏真是歡喜。可師娘也不能只顧自己舒服,讓你難過,鵬兒,讓師娘也來疼疼你,好嗎?」

她溫柔的親吻藍天鵬,雙手也充滿愛意的,在藍天鵬的身體上撫摸了起來。藍天鵬給她弄得欲火熊熊,不由得也在她柔滑的身體上來回搓揉。藍天鵬再次興奮的把軟癱在床上的成熟女體抱起,用力的扭動自己的腰,頂著陳天麗的陰戶做著磨臼的動作。藍天鵬一邊手指頭拈動她豆蔻般的陰核,一邊用硬翹的大寶貝頻頻頂弄著她的下體!陳天麗被藍天鵬挑逗吮弄得春情蕩漾、欲潮氾濫。那大寶貝塞滿小穴的感覺真是好充實,使她不由的發出令人銷魂的囈語哼聲。

「啊……好脹……鵬兒……你……」

「好美……爽死師娘了……啊……又頂到了……」藍天鵬看陳天麗又動情了,當下也不客氣,大刀闊斧,又大起大落。

「哎……唷……太美了……啊……鵬兒啊……你害死師娘了……」

「太……舒服……太痛快了……大寶貝……好硬……啊……」藍天鵬忘情的抽插著,雙手撫摸著師娘雪白晶瑩的肌膚,柔軟的絲衫被掀向兩側露出了白嫩嫩泛紅的乳房,隨著藍天鵬不斷的抽動,陳天麗師娘更是欲火奔騰的猛搖玉首,烏黑亮麗的及肩長髮左右搖晃的飛散著。

「鵬兒……師娘從來……沒……沒這麼爽過……」

「啊……又來了……好……充實……好美……」

「啊……鵬兒……快……師娘又要來了……」

「啊……」藍天鵬又抽動了百餘下,突覺尾椎一酥,全身快感齊聚寶貝之上,他連連抽搐,滾燙的陽精狂噴而出,盡數進入陳天麗的嫩穴深處。陳天麗全身不停顫抖,舒服的竟不知今夕何夕,天上亦或人間。兩人靜靜地擁抱在一起,享受高潮之後的餘韻。

 ※ ※ ※ ※ ※ ※ ※ ※ ※ ※ ※  ※※

突聽「噗哧」兩聲嬌笑,藍天鵬和陳天麗驟然想起身旁還有兩個人,陳天麗羞得臉通紅,拉過被子蓋住了臉,口中道:「羞死人了,忘了兩個丫頭了。」

丁夢梅嬌笑著道:「娘,您也不用害羞,誰遇到了鵬哥哥都會是一樣的,我比娘更不濟呢。」

蕭瓊華也適時道:「師娘,您昨日捨身救鵬弟弟,我們都很感激您,我們也歡迎您和我們一起生活。」

陳天麗探出頭來,歎了一口道:「我都老了,怎麼能與你們相比?而且梅兒還是我的女兒,我與你們在一起像什麼話?這話一旦傳出去,鵬兒和我都沒法再活在這世上了。」

蕭瓊華道:「只要我們緊守秘密,別人怎麼能知道?」

陳天麗搖頭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

丁夢梅突然插話道:「娘,您跟我們住在一起,讓鵬哥哥定期去陪您,你覺得如何?」

藍天鵬也說道:「師娘,我也希望能經常給您帶來快樂,您就答應吧。」

陳天麗沉思半晌,長歎一聲道:「反正我的身子已經是你的了,你隨時想要,我都會願意,但這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鵬兒一生就毀了,那我的罪孽就大了。」

蕭瓊華和丁夢梅點點頭道:「我們知道了,我們不會隨便告訴別人的。」

陳天麗點點頭,望著藍天鵬,臉又一紅:「鵬兒,你要不要她們再陪陪你?」

藍天鵬尚未做出任何表示,蕭瓊華和丁夢梅已異口同聲道:「你還是饒過我們吧,我們到現在還未恢復呢,渾身腰酸背疼,難受死了。」

藍天鵬一臉歉疚地道:「都怪我,今天你們好好休息一下,我再助你們運功。」

丁夢梅甜甜一笑:「鵬哥哥,怎麼能怪你呢,都怪那賊子。」

藍天鵬道:「師仇已報,也找回寶錄,總算不虛此行。」

蕭瓊華點點頭道:「嗯,咱們在此休息一天之後就趕赴崆峒吧?」

藍天鵬點點頭,四人起身收拾,又生火做飯,吃過飯又聚在一起談個人最近的動向。陳天麗、丁夢梅母女幷不知道藍天鵬最近的情況,當下藍天鵬又進來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陳天麗母女才明白崆峒之事。陳天麗道:「我和梅兒去了反而成了累贅,我想上天臺一趟,你們兩人只要多加小心,必能如願救出蘭姑娘,梅兒,你可願意?」

丁夢梅點點頭道:「嗯,娘說的有理,鵬哥哥,你和瓊姐姐要多加小心。」

藍天鵬和蕭瓊華也沒有意見,藍天鵬道:「你們也要小心。」

這天很快就過去了,丁夢梅和蕭瓊華二女恢復得不錯,一夜無話,四人雖相擁而眠,但藍天鵬考慮到三女身體都還沒有完全恢復,因此沒有動她們。但也是左擁右抱,甜甜睡去。

 ※ ※ ※ ※ ※ ※ ※ ※ ※ ※ ※ ※ ※

次日清晨,四人就分成兩撥,陳天麗、丁夢梅母女自去天臺,「金剛降魔寶錄」上半篇自然也由母女二人帶去。藍天鵬和蕭瓊華則去崆峒。送走陳天麗、丁夢梅之後,蕭瓊華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正色說道:「鵬弟弟,萬一你將來和「玉虛上人」對招時,不慎施展出蘭妹妹的劍式,「玉虛」一怒之下,那還能不將蘭妹妹處死?」

藍天鵬趕緊解釋說:「但小弟已經因揣摸「玉虛上人」的救命三絕招,而另行變化。」

蕭瓊華卻搖頭說:「根據蘭妹妹的劍式揣摸「玉虛」的救命三絕招,幷非不可能,但根據常理推斷,那三招與以上七式,絕對不會相同,與其在七招中求變化,反而不如將「廣成子」的七式,和「神尼」的十二式,與「降魔劍法」的八式,我們再求取其中精華,共研一套劍法,我想普天之下,沒有哪一位用劍高手的劍術,勝過這三套劍法的精華,也沒有哪一位用劍高手的劍術,超過這三套劍法之上。」

藍天鵬一聽,精神大振,立即興奮的說:「讓小弟先演一套「降魔劍法」。」說罷就待橫肘撤劍。

蕭瓊華道:「還是我先來將神尼的劍法演練一遍,你用心觀看。」

藍天鵬點點頭,蕭瓊華將長白「神尼」震懾武林的十二劍式演練了一遍。藍天鵬一面默記劍路,一面暗察變化。蕭瓊華為了使藍天鵬易於領悟其中的玄奧精要,特地又以慢動作施展,幷說明使用時的眼上和訣竊。藍天鵬聰慧超人,在蕭瓊華解說演練完第二遍的時候,他已經將「神尼」的十二式劍法記下來。之後,他又將「降魔劍法」和蘭香姬間授的「廣成子」劍法前七式,依序反復的演練了幾遍,直到蕭瓊華完全領悟為止。

三套玄奧劍法相互演練完畢,兩人再度閉目調息,幷在心靈深處參研三種劍法的招式變法和連環應用,怎樣才能最具威力。藍天鵬是天賦的練武奇才,是以,未出一個時辰,他已將三種劍法共計二十七個劍式,演變成三十三個精絕劍式。但是這三十三個精絕劍式,俱可連鎖應用,而又能反復施展,最驚人之處,是將三十三劍式,再濃縮為十一招奇絕無比的玄奧劍法。他還沒有將這十一扣劍式定名,他要等蕭瓊華提出她的新劍法,再經過兩人的參研刪減後,再為劍法定名。

藍天鵬見蕭瓊華仍在苦思深研,就在空敞的兩間石屋內,撿起一個小木條,依照他所參研的三十三個極精絕劍式,依序演練起來。三十三招劍式演練完畢,正待再練濃縮的十一個玄奧式,發現蕭瓊華早已盤坐在地上睜眼觀看。於是,愉快的一笑,問:「瓊姐姐,你看我這在三十三式如何?不過小弟還濃縮了最玄具威力的十一式沒有演練?」

蕭瓊華神情有些興奮,但她卻淡雅的一笑說:「你演一遍給姐姐看。」

藍天鵬立即興奮的應諾,特地以飄飛的動作展開演練。只見身法奇妙,幻龍似虎,如鳳如駕,似驚鴻,似鷹隼,揉若猴猿。十一式剛練完,肅然立原地。同時,含笑問:「瓊姐姐,你看可具威力?」

蕭瓊華立即贊聲說:「你這十一招劍式,的確是這三套劍法中的精華,不過,其中適合姐姐施展的,只有四式而已。」

藍天鵬一聽,俊面不由一紅,趕緊頷首說:「小弟的確沒有想到這此些。」

蕭瓊華愉快的一笑說:「現在你再看姐姐精研的二十一個劍式,和濃縮後最具威力的九式。」說罷起身,徑在藍天鵬的手中將木條接過來,一等藍天鵬立身一側,也以飄飛的慢動作演練了一遍。最後演完,她又停身笑著說:「我最具威力的九式,其中四式適合於你,其中五式是根據我的寶劍、身法研究出來的,你看……」說著,依序將九個劍式演練出來。

藍天鵬看罷,非常高興。於是,兩人就將雙方的劍式,再加溶合,共研出最具威力的剛柔二十二式,剛十一式適合用於男,柔十一適合用於女,而柔十一式男仍可應用。經過兩人的商討,決定剛柔二十二式,定名為「雌雄雙俠劍法」。

兩人經過了一番苦心鑽研,將三套佛門劍法,融成剛柔二十二個劍式後,驟然間,發覺自己本身的劍術造詣,突然向前邁進了一大步。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覺得兩人成熟多了,而且,自覺得即使對付當今武林頂尖高手,亦可綽綽有餘。但是,藍天鵬卻仍有些擔心的說:「只是,不知「玉虛」老道的救命三絕招,較之我們的剛柔二十二式如何?」

蕭瓊華立即充滿信心的說:「你放心,他救命三絕招,絕敵不過三套劍法的精華結晶二十二式。」

藍天鵬說道:「瓊姐姐,那我們在途中再加緊練習吧。」

蕭瓊華點點頭,同時低柔的說:「我們走吧。」說罷,即和藍天鵬,展開輕功,徑向山下馳去。

 ※ ※ ※ ※ ※ ※ ※ ※ ※ ※ ※  ※※

這時,紅日已經偏西,再有一個多時辰,天便黑了,是以,藍天鵬和蕭瓊華,盡展輕功飛馳而去。兩人趕至寄馬的樵戶處,天色已經暗下來。山中獵戶獨戶,大都日落而息,但他們為了等候藍天鵬和蕭瓊華,老樵夫和他的兩個兒子俱都未睡。藍天鵬和蕭瓊華,道過了謝,取回了馬,又賞了老樵夫二兩銀子,才雙雙上馬,沿著崎嶇山道,慢慢的走下山來。

到達山下,已是二更時分了,兩人決定即夜趕往松桃縣城。天色微明,已到了松桃縣城,恰好剛剛啟開城門,藍天鵬和蕭瓊華就隨著進城販賣的小販人等之後進入城內。城市早市尚未開始,除了客棧和賣早點的已經開門作生意外,其餘商店,大都尚未開市。藍天鵬和蕭瓊華,先在城內選了一家潔清客店,幷要了一座偏靜獨院住下來。

早餐過後,藍天鵬和蕭瓊華略事休息之後,相攜走了出來。到達店門口,即向一個招徠生意的店夥,和聲問:「請問,貴城內可有「龍鳳會」的朋友?」

店夥一聽「龍鳳會」,未待藍天鵬說完,立即滿面堆笑,恭聲說:「本城有他們的分舵,就在中央街口……」

蕭瓊華一聽,突然想起臨別皇甫慧和歐陽紫對她的叮囑,因而未待店夥說完,不由關切的問:「他們「龍鳳會」的人,在此地與你們相處得如何?」

店夥見問,立刻一豎大拇指,贊聲道:「好,本城自從「龍鳳會」的爺兒們來了後,地痞流氓,劣紳豪霸,跑的跑,殺的殺,行為不檢的,自動斂跡,惡霸也不敢欺負小民了。」

藍天鵬聽得「噢」了一聲,也不由關切的問:「不知此地負責的是哪一位分舵主?」

店夥化即興奮的說:「分舵主是我們本地鼎鼎大名的「金鞭」李少生二爺,我們的李二爺不武功高,對人也好,自從他老人家接掌了「龍鳳會」後,真為我們松桃地方造福不少,哪一個也得豎一豎大拇指頭。」

蕭瓊華一聽各地英雄,不由想起了崆峒,因而不解的問:「不知此地的「龍鳳會」,和此地的各道觀的老道,有沒有發生過爭執?」

店夥一聽,正要說話,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內力充沛的佛號:「無量壽佛。」

藍天鵬和蕭瓊華心中一動,不由循聲一看,兩人的眉頭都不由蹙在一起了!只見數丈外的屋簷下,正向他們稽首立著一個頭挽道束,身穿麻葛道袍,手持拂塵,背插灰絲穗長劍,斜披一個方便雲遊袋的老道,一望而知,不是中原各地的道士。尤其葛衣道土,年約四十余歲,修眉細目,五柳長須,飄然走來,愈襯得他一幅仙風道骨氣質。

店夥一見葛衣道士走來,慌得趕緊對藍天鵬低聲說:「爺,您可要小心,此地的老道可都不好惹。」說著快步離去。就在店夥急步離去的同時,那個葛衣老道已到了近前。

葛衣老道先向藍天鵬單掌合什,稽首宣了個佛號,說,「敢問小施主尊姓大名,仙鄉何處,可是一代大劍豪「銀衫劍客」的高足?」

藍天鵬一聽,知道問題人物來了,趕緊拱手含笑說:「在下姓藍名天鵬,世居塞外摩天嶺冷香谷……」

冷香谷三字一出口,葛衣老道再度稽首為禮說:「原來是藍少谷主,貧道「清雲」失敬。」

藍天鵬再度還手拱禮,謙和的說:「不敢,「銀衫劍客」乃在下師伯,不知道長為何動問?」

「清雲」道長一聽,卻迷惑的問:「少谷主身著銀衫,佩著「彩虹劍」,為何稱「銀衫劍客」師伯?」

藍天鵬懶得多加解釋,只得含笑說:「因為師伯未收男徒,是由在下繼承他老人家的衣劍。」

「清雲」道長聽得面色一變,不由刻意打量了一下藍天鵬一眼,說:「想必是盡得「銀衫劍客」的繼承武林人的劍術,而自認遠勝今尊大人的刀法?」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刀有刀法的長處,劍有劍術的優點,高與低之分界,全憑使用人的火候而論,在下所以佩劍,乃奉師門之命所為。」

「清雲」道長聽罷,突然正色問:「少谷主著「銀衫劍客」之衣,佩「銀衫劍客」之劍,而且是「銀衫劍客」的繼承人,那麼他昔年所未踐的約會……」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淡淡一笑說:「道長想必是昆侖派「玄清」道長門下?」

「清雲」道長見談到「玄清」,他長立稽首說:「玄清仙長乃貧道之掌門師尊。」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請你回去轉告「玄清」仙長,就說一年之內,在下定會去昆侖代師伯踐約赴會。」

「清雲」道長聽得一楞,不由驚異的問:「可是令師伯曾有交代?」

藍天鵬淡然一笑,不答反問:「道長東來中原,又是為了什麼?」

「清雲」道長又是一楞,只得有些尷尬的說:「不錯,貧道確是奉掌門師尊之命,東來暗訪令師伯「銀衫劍客」是否仍在人世?」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假設已經不在人世了呢?」

「清雲」道長說:「師尊便要將掌門之大位,傳給貧道的大師兄「清風」接掌,踐約比劍之事處便作罷了。」

藍天鵬卻正容說:「不瞞道長說,在下師伯業己閉關靜修,不問世間之事,有關昔年未踐之約,除令師「玄清」仙長,在西域方面還有「冰川女俠」……」

話未說完,「清雲」道長已傲然一笑說:「這麼說來,令師伯業已指明要少谷主前去赴約,貧道只好即日轉回昆侖,回報師尊,靜候少谷主光臨了。」說罷,不容藍天鵬發話,單掌合什,微一稽首,轉身大步走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見道人離去,也不去理他,藍天鵬回頭問店夥:「此地可有「丐幫」分舵?」

店夥道:「此地的丐幫杆頭叫陳西山,為人倒也正直,唯獨個性倔強……」

藍天鵬又向著店夥問:「陳當家的現在何處?」

店夥一聽,立即興奮的說:「陳當家的方才還在店門口打聽爺和姑娘的來歷……」

蕭瓊華急聲插言問:「你可曾告訴他?」

店夥立即正色的說:「小的怎敢?再說小的也確實不知爺和姑娘的來歷?」

藍天鵬贊許的點點頭,問道:「你現在能否很快的找到他?」

店夥立即連連點頭說:「能,能,他方才剛去了對街的玉山酒樓。」

藍天鵬立即吩咐說:「那你就去請他來,就話摩天嶺,冷香谷的姓藍的找他就好了。」

店夥一聽,立即以驚異的目光,連連頷首應是,急步退了出去,顯然,他震驚藍天鵬是個既有權勢,又大有來歷的人物。一地丐幫的杆頭兒,也要傳話來見,這當然是極有權勢的大人物。

蕭瓊華一等店夥走出院門,立即不解的問:「表弟,你可是想從陳西山的口裏,探聽「俠丐」馬五叔的消息?」

藍天鵬點點頭,蕭瓊華問道:「你認為歐陽姐姐上次告訴你馬五叔前去甘西的消息可靠嗎?」

藍天鵬略微遲疑的說:「我想應該是事實,不然為什麼沿途都沒有馬五叔的行蹤消息?」話聲甫落,院外已傳來一聲咳嗽,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斷定是丐幫的陳西山來了。

就在兩人循聲外看的同時,一個身著鶴衣,滿臉虯生鬍鬚的中年人,神色有些慌張的由院門外匆匆的走進來。中年人叫花于,蓬頭黑面,濃眉大眼,身材十分魁梧,走路虎虎有威,倒有幾分像後漢時的張飛。打量間,中年威猛化子,已走進小廳來。蕭瓊華和藍天鵬,都從椅上起身含笑,以示相迎。

中年威猛花子,一見藍天鵬,急上兩步,抱拳一躬,恭聲說:「丐幫三代弟子陳西山,參見少谷主。」

藍天鵬拱手含笑說:「陳當家的請免禮,請先見過愚表姐蕭瓊華。」說著,肅手指了指蕭瓊華。

陳西山再向蕭瓊華抱拳深深的一揖,恭聲說:「陳西山參見蕭姑娘。」蕭瓊華一面還禮,一面肅手示坐。

陳西山落坐後,立即抱拳欠身說:「小的奉五師祖之命,一直注意少谷主的行動……」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興奮的問:「你什麼時候見到我馬五叔?」

除西山略微想了想,說:「那時快過新年了……」

藍天鵬又迫不及待的問:「他老人家怎麼說?」

陳西山說:「五師祖交待小的,如果碰見了少谷主,要小的轉告少谷主,聽說汴氏二賊,早在冷香谷斷手吃虧後,便倉惶逃往西北,投奔「五毒姥姥」去了。」

藍天鵬一聽「五毒姥姥」,不由蹩眉望著蕭瓊華,自語似的問:「五毒姥姥?」

蕭瓊華也是茫然不解的說:「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五毒姥姥」的名字和底細?」

陳西山解釋說:「聽五師祖說,「五毒姥姥」原是海南島的制毒女巫,後來和「瓊江釣叟」爭地盤而被逐,不知何時在甘西老君廟附近的一道險河畔,修建了一座大莊院,專收無惡不作的亡命之徒,只要有錢奉獻,便可不愁吃穿的,住在地裏受她的保護,幷可學習她自己制煉的五毒丸。」

藍天鵬聽罷,驚異的「噢」了一聲,繼續關切的問:「問馬五叔還說些什麼?」

陳西山說:「他老人家還特別叮囑,一到了老君廟,所有吃的,喝的,都應特別小心。」

蕭瓊華報仇心切,不由關切的問:「我們去時,怎樣和他老人家聯絡吧?」

陳西山說:「少谷主去時,自會有本幫的弟子向您聯絡,不過,少谷主的衣著已經變換,方才小的曾在對街看了半天,幷向後夥打聽。」說此一頓,繼續笑說道:「據店夥說,少谷主是「龍鳳會」的大人物,他也不知道您的大名,所以小的就走了……」

藍天鵬淡然一笑道:「我幷非龍鳳會的什麼大人物,只是年前和馬五叔去高家樓時,碰見了他們的女龍頭……」

陳西山聽得面色大變,不由驚異的說:「不是說「金線無影」終年穿著特製的金大氅,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嗎?少谷主怎的會和她碰面的呢?」

藍天鵬啞然一笑說:「那是外間的誇張之言,有時她經常以真面目在人前出現,但人們不知道她就是「龍鳳會」的女龍頭罷了。」如此一說,陳西山不自覺的以敬畏的目光看了蕭瓊華一眼。

藍天鵬一見,不由愉快的哈哈笑了,同時,笑聲說:「陳當家的放心,我表姐絕不會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女龍頭。」陳西山一聽,頓時黑臉通紅,蕭瓊華也不由抿嘴笑了。

藍天鵬一見,趕緊拉回話題說:「由於馬五叔和「金線無影」的父親,以及在下的恩師又有師門淵源,事後她才自動表明身份,原來都是自家人。」

陳西山一聽,立即說道:「少谷主是說,五師祖和「金線無影」原父親是世交?」

藍天鵬不便深加解釋,立即回答說:「至少有淵源的朋友。」

陳西山一聽,點點頭,看看沒有別的事情,由椅上立起來,起身辭過藍天鵬和蕭瓊華,逕自離去。蕭瓊華一等陳西山走出院外,立即迫不及待的說:「表弟,既然汴氏二賊已潛往甘西老君廟,我們前去崆峒幷不繞道,我想我們還是先去崆峒。」

藍天鵬一聽,不由有些憂慮的說:「不知蘭姐姐怎麼樣?」

蕭瓊華擔心地道:「只怕現在情況很不妙。」

藍天鵬聽得一楞,不由迷惑的問:「這話怎麼說?」

蕭瓊華憂慮地說道:「她暗中傳你劍式之事,只怕早已傳進「玉虛」的耳裏。」

藍天鵬一聽,立即不以為然的說:「不會的,沒有人出來見證,「玉虛」絕不會相信的。」

蕭瓊華立即正色問道:「胡虎不是最好的人證嗎?」

藍天鵬一聽,不由無可奈何的說:「哎呀,胡虎不是被「松峰」暗中釋放了嗎?」

蕭瓊華立即搖搖頭說:「以前我還相信這說法,現在經過老龍潭聽到了「了淨」與「松峰」的談話後,我的想法又完全改變了。」

藍天鵬一聽,恍然似有所悟的急聲說:「你是說「了淨」為免和蘭香姬當場對證,假意暗中放走胡虎,實際則盡速將胡虎送往崆峒,給「玉虛」一個「先人為主」的觀念……」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插言說:「這只是原因之一,而最重要的還是為了配合「了塵」等人的叛謀,而設法先將蘭香姬置死,除去他們一大阻力。」

藍天鵬一聽,深覺有理,不由焦急的說:「這麼說,如果「玉虛」恨我之心,超過了對蘭香姬的愛護,就會在憤怒之下,殺了蘭姐姐?」

蕭瓊華立即鎮定的頷首說:「不錯。」

藍天鵬不由焦急的問:「這麼說,蘭姐姐豈不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嗎?」

蕭瓊華立即寬慰他道:「我想她這時可能仍在途中還沒到。」藍天鵬聽罷,也不答話,起身就急步向廳外走去。

蕭瓊華一見,不由急聲問:「喂,表弟,你要去哪里?」

藍天鵬止步轉身,說:「我去找本地「龍鳳幫」分舵主,要他以飛鴿通知崆峒那方向的分舵,要他們即時將蘭香姬和嚴七截住。」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道:「正好,又給她加上一條「通敵叛派」之罪。」

藍天鵬聽得一楞,不由沉聲問:「怎麼呢?」

蕭瓊華立即肅容解釋說:「一進陝西境界,已是崆峒派總壇的勢力範圍,雖然也有「龍鳳會」的人員活動,但已處處受到監視,假設我們人前去警告,蘭妹妹聽不聽我們暫且不說,至少全部落人崆峒派眼線的眼裏……」

藍天鵬立即不以為然的說:「這又有什麼關係,即使他們看到了,蘭姐姐已轉道走了。」

蕭瓊華說道:「蘭妹妹不是平凡人物,崆峒總壇的人,哪一個不知,哪一個不曉,她和「龍鳳會」的接頭後,突然改道不回崆峒了,你想會有什麼後果。」

藍天鵬一聽,不禁有些生氣大聲說:「照這樣說,我們就任由她前去送死了?」

蕭瓊華寬聲說道:「當然不會,我們可以馬上動身追去。」

藍天鵬沉哼一聲說:「等到我們到達,蘭姐姐的屍體恐怕早涼了。」

蕭瓊華一聽,寬慰藍天鵬道:「哪能那麼快?蘭妹妹是「玉虛」親手栽培,費了他十多年的心血,哪能就一怒之下,不問個一清二白就將人殺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說:「看你方才說的那麼急迫,真嚇人。」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微微一笑:「不是我說得急迫,而是蘭妹妹對你太重要了。」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頓時驚覺自己的舉止,的確表現得太迫切了,於是,俊面一紅,立即有些歉意的訕訕說:「救人嘛,俗語說:救人如救火。」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微笑道:「沒有那麼急,蘭妹妹也有嘴巴,她也會向「玉虛」解釋。」舉手一指廳外,繼續說:「急也不在一頓飯的時間,我們吃了飯再走也不遲。」

藍天鵬回頭一看,發現兩個店夥每人提一個大提籃,已將午飯送來。兩人匆匆飯罷,立即通知店夥備馬,兩人又計劃了一下路線,逕自走出店來。饑餐露宿,星夜兼程,行行夏行行,這天中午,兩人已飛馬出了四川邊境的大城--巴峽關口。沿途行來,暗自打聽,竟沒有蘭香姬和嚴七的行程。

 ※ ※ ※ ※ ※ ※ ※ ※ ※ ※ ※  ※※

一進入陝西境界,「龍鳳會」的分舵已極少了,雖然沒有什麼不法之事,但他們言談舉止,總有些淩人之勢。由於已過中午,為了趕上宿頭、兩人沿著官道,直奔兩鄭。未末時分,一座高聳的巍峨樓,已現出一截灰色樓影。

藍天鵬馬上一指,說:「表姐,那裏可能就是南鄭縣城了?」

藍天鵬籲一口氣說:「今天就早些落宿吧?也好讓「小青」和你的「血火龍」休息一下,叫他們店夥好好洗刷洗刷,曬一曬鞍墊。」話未說完,身後奔雷似的馳來兩匹快馬。

由於藍天鵬和蕭瓊華是長途跋涉,幷非短程賽馬,是以,兩人放馬飛馳。兩人正待回頭察看,一個粉衣亮緞勁衣背插長劍的青年,乘著一匹高大白馬,徑由蕭瓊華的馬側經過。而另一個紅面膛,黃勁衣,背插鋼鞭的中年人,騎著一匹大花馬,卻由藍天鵬側擦了過去。兩人一超過藍天鵬和蕭瓊華的馬頭,立即轉首回頭,一見蕭瓊華,立即仰面發出一陣狂狂的哈哈大笑。

藍天鵬一見,頓時大怒,目光一掃,同時也看清了粉衣青年,只見對方油頭粉面,一臉的邪氣,而黃衣紅面膛的中年人,也是一臉的煞氣,一望而知,均非善類。打量間,正待怒聲喝斥,狂笑的人,再度揮鞭猛打馬股,兩匹快馬,挾著悠長怒嘶,直向南鄭城如飛馳去--

藍天鵬哪能容得兩人如此囂張,一縱馬韁,就待追去。蕭瓊華一見,卻淡淡的阻止說:「何必追他?當心累壞了馬匹,他們是今天不見閻羅,決不甘心。」

藍天鵬一聽,只得作罷,但心中的怒火,卻一直無法捺下,尤其,前面兩匹馬的瘋馳狂奔,揚起一陣又濃又生的灰塵,久久不能散去,心中更加有氣。就在這時,前面揚塵中,又如飛馳來一匹快馬。由於灰塵尚未散去,看不清馬上坐著何等樣人,但隱約間似是一個躬伏在鞍頭上,目光閃爍的老人。藍天鵬心中有氣,幷未過份注意,待等那匹快馬馳至近前不遠,突然覺得那匹馬十分熟悉,因而,也本能的脫口發出一聲驚「咦」。

就在藍天鵬發出驚「咦」的同時,伏在馬上的老人,也正轉首向他偷看。藍天鵬一見馬上老人,面色大變,脫口一聲驚「啊」,而馬上老人,卻立即惶張的戚然呼聲:「少爺。」

就在馬上老人抬戚呼「少爺」的同時,藍天鵬已看清了伏在馬鞍上的老人,竟是跟隨蘭香姬的「索子鞭」嚴七。「索子鞭」嚴七已換了一身土布衫褲,也經過了一番化妝,設非藍天鵬對他的座馬引起注意,還真不容易認出來。

藍天鵬急忙勒馬,同時轉首急呼:「你不是嚴世怕嗎?」

但是,也急忙勒馬的嚴七,卻機警的看了一眼前後,發現確無可疑之人,才慌急的低聲說:「少谷主,快隨我來。」說話之間,急拔馬頭,沿著一條鄉道,當先向前馳去。

拔馬馳回的蕭瓊華,曾在仙居客店見過「索子鞭」嚴七,是以,未待「小青」停穩,已驚異的低聲說:「那不是和蘭妹妹在一起的嚴七嗎?」

藍天鵬緊勒著「血火龍」等候蕭瓊華,這時見問,不答反而焦急的說:「可能真的被你猜中了,我們快追上去吧。」吧字出口,縱馬向前,如飛向嚴七追去。

蕭瓊華催馬跟在一側,同時急聲問:「你是說蘭香姬已被「玉虛」懷疑的事?」藍天鵬僅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前面急急奔馳的嚴七,伏在馬鞍上,不時回頭察看,神色十分焦急,似乎有些嫌藍天鵬兩人太慢了,又似乎怕後面有人追來。藍天鵬的「血火龍」和蕭瓊華的「小青」,都是千中選一的良馬,不出一裏已趕上了前面的嚴七。嚴七一見,立拔馬頭,沖下鄉道,越野直奔東北方的一片樹林。藍天鵬和蕭瓊華,知道嚴七有緊急大事相告,又竭力避人耳目,所以才選在的樹林隱僻之處。一陣如飛急馳,嚴七第一個馳進樹林。緊接著,藍大鵬和蕭瓊華也雙雙縱馬而人。兩人一進樹林,即見飛身縱下馬的嚴七已慌急的迎過來。

嚴七未待藍天鵬的身形立穩,已慌急的急聲說:「藍少谷主,你不能再去找「玉虛」了。」

藍天鵬一見急步前進,一面震驚的問:「嚴世伯,發生了什麼事嗎?」

嚴七看了一眼蕭瓊華,有些懷疑的間:「這位姑娘是……」

藍天鵬知道嚴七有所顧忌,立即寬聲說:「嚴世伯,有話儘管說,這位是小侄的表姐蕭瓊華。」說著,又向蕭瓊華,簡扼的介紹說:「這位是嚴世伯,以前常去冷香谷。」

由於氣氛急切,心情緊張,雙方僅頷首為禮,「索子鞭」嚴七,也僅呼了聲「蕭姑娘」,就繼續說道:「這件事都壞在「了淨」和「了塵」兩人的身上,蘭姑娘被「玉虛」關在後山水牢裏了。」

蕭瓊華一聽,不由又驚又怒的說:「什麼這麼狠心,竟將自己的堂妹關進水牢裏?」

嚴七一跺腳,又悲痛的說:「要不是我家小姐極力辯駁,當場就處死了。」

蕭瓊華愈加生氣的說:「竟有這等事?「玉虛」老道的頭腦也未免太簡單了嘛。」

藍天鵬早已氣得目閃冷電眉透煞氣,他卻淡淡的說:「嚴世伯,請你仔細的講一遍。」

嚴七頷首應是,回頭看了一眼左右,恰有幾塊光滑岩石,立即肅手說:「我們坐下來,慢慢談。」於是,三人各揀了一塊石頭坐下來。

嚴七籲了口氣,仍有此緊張的說:「我陪著小姐離開了仙居城,途中沒敢耽擱,直奔峻切總壇,一路行來,和往常回來一樣,看不出有什麼不對。但是一進崆峒總壇,便驚覺情形有些不對,因為往日我家小姐去見玉虛上人,隨便出來,可是,這一次卻被在院門外等候通知。我當時一看情形不對,立即暗示我家小姐,我為防意外,趁機溜進了「了因」的房裏等候消息……」

藍天鵬一聽,不由迷惑的問:「聽說「了因」不是正坐關嗎?」

嚴七解釋說:「關期已滿,前幾天才出來。」

蕭瓊華立即問道:「這麼說,他的武功更進一層了?」

嚴七搖搖頭說:「這就不知道了。」說罷,立即拉回正題,繼續說:「因為「了因」為人正直,而且對我家小姐也不錯,這時候只有求他設法了。而且,「玉虛」也最喜歡他,他在「玉虛」面前講話,也算數,我想不管為什麼阻止我家小姐進入,他一定知道原因。當時我溜進「了因」房內,房裏沒有人,直到掌燈時分,「了因」才神情凝重的走進屋來。

「了因」一見我,立即緊張的說:「嚴前輩,你怎的還沒逃走?」

當時我的確嚇了一跳,但仍鎮定的問:「蘭姑娘怎樣了?」

了因黯然說:「被師父關在後山水牢裏了!」

我當時大吃一驚,立即埋怨說:「你為什麼不講個情?」

了因卻懊惱的說:「要不是我跪在地上苦苦求,師父當場就把蘭姑娘給殺了。」

我聽得呆了,不由關切的問:「我家小姐犯的什麼錯?」

了因見問,反而以嚴肅的口吻,沉聲問:「嚴前輩,你是真的不知,還是明知故問?」

我當時用力的搖搖頭,正色說道:「我絕對不知道!」

了因冷哼一聲說:「她將師父傳給她的玄奧劍法,私下裏傳給了藍天鵬!」

我當時一聽,頓時嚇呆了!了因看了我震驚的神色,也有些相信我確實不知道了。我當時竭力替我家小姐辯護說:「了因,你應該相信,我嚴七敢拿人頭來打賭……」

話未說完,了因已冷冷的說:「給我說有什麼用,你最好去對大師兄去說!」

我聽得一楞,心知糟了,因為「了塵」和「了淨」妒嫉我家小姐得龐「玉虛」,學得玄奧劍法,視我們小姐如眼中釘,肉中刺……」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冷冷一笑說:「了塵和了淨想除去你家小姐,恐怕不僅只是為了學劍。」

嚴七聽得驚然一驚,不由脫口道:「蕭姑娘是說……」

藍天鵬深怕蕭瓊華洩露了這個關係重大的秘密,是以立即岔開話題問:「了淨也在崆峒總壇嗎?」

嚴七搖搖頭說:「了淨在不在我不知道,我也沒有問。」

蕭瓊華則揣測說:「恐怕還沒那麼快吧?」

嚴七一聽,立即迷惑的問:「怎麼,兩位曾在途中遇見了「了淨」?」

藍天鵬解釋說:「我們來時,曾去老潭玄真觀的「松雲」,追問「黑手三郎」的行蹤,「了淨」恰好也在那裏。」

「索子鞭」嚴七立即說道:「我去時還未找別人談話,就碰上了我家小姐被阻門外的事,我為了見機脫身,好到「黃鶴樓」去等少谷主。」

藍天鵬一聽,立即迷惑的問:「奇怪,這是上一次分手時講妥的呀,這次在仙居離開時,幷沒有地訂「黃鶴樓」相會的日期呀?」

嚴七趕緊解釋說:「是的,是我家小姐也驚覺到事態嚴重,當時她立即暗示我,一旦她發生事故,火速下山來找少谷主……」

話未說完,蕭瓊華不知是否含著妒意的問:「如果途中碰不到藍少谷主,就要嚴前輩去「黃鶴樓」等?」

嚴七老經世故,一聽蕭瓊華的口氣,心中不由暗吃一驚,這時,他才突然驚覺蕭瓊華和藍天鵬是自小長大的表姐弟,情感如何,可想而知。由於有了這一發現,他的講話自然要謹慎些,不然,一個不小心,極可能造成他們三人間的因妒成恨,誤了救蘭香姬的大事。是以,趕緊解釋說:「這是前些日我家小姐邀請少谷主前去崆峒,共同勸阻「玉虛」打消稱霸中原,領袖武林野心時候約定的地點……」

蕭瓊華立即含笑解釋說:「這一點鵬弟弟已經告訴我了。」說罷,又深情的看了神色有些不安的藍天鵬一眼。

藍天鵬只得強自一笑,望著嚴七,關切的問:「現在我們該如何去進行搭救蘭姐姐?」

嚴七略顯躊躇的說:「當時我家小姐是要我阻止少谷主前去,但我卻覺得應該盡速將我家小姐救出來,須知泡在水裏,即使不死,身體也會腐爛。」

藍天鵬一聽「身體腐爛」,頓時大怒,不由劍飛剔,星目射電,切齒恨聲說:「玉虛老道以如此殘忍手段對付他的堂妹,可為蛇蠍不如,蘭姐姐身體完好還罷,如損她一毫一發,我定不能饒他。」把話說完,俊面淒厲,滿面殺氣,目光暴漲盈尺。嚴七一見,頓時嚇呆了。

蕭瓊華深怕心愛的表弟氣損了真氣,顧不得妒嫉吃醋,急忙過去相扶,同時,深情關切的說:「表弟,水牢有很多種,有的水牢,幷不一定泡在水裏。」

嚴七一定心神,也慌得急忙頷首說:「是的,是……」話未說完,林外鄉道上,突然傳來急劇的馬奔聲。藍天鵬三人轉首一看,只見方才回頭狂笑,飛馬過去的青年和壯漢正拔馬馳下鄉道,也向林前奔來。

「索子鞭」嚴七一見油頭粉面的佩劍青年和背插鋼鞭的紅面膛壯漢,立即大驚失色,不由脫口急聲說:「少谷主不好,這兩人是崆峒派南鄭分舵上的人,前面佩劍的小子就是「了凡」的俗家弟子,人稱「花裏粉蝶」。另一人是「紅臉鞭」,是他的助手……」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冷冷一笑,說:「這是他們自己前來送死……」

嚴七一聽,卻慌的分辨說:「他們一定是方才對我的化裝發生了懷疑,特地追來了。」

藍天鵬淡淡的一笑說:「嚴世伯,這兩人方才已和我們照過面了。」

嚴七「噫」了一聲,驚異的說:「怎麼,你們怎麼方才……?」話未說完,兩匹快馬毫無忌憚的飛馬縱人林內。

油頭粉面的青年人「花裏粉蝶」一見藍天鵬和蕭瓊華,立即哈哈一笑說:「哈哈,果然在這裏呀。」

另一黃衣背鞭的壯漢「紅臉鞭」,則放肆的說:「怎麼,這一會又多出一個老傢伙?」說話之間,兩人同時縱下馬來。

嚴七一聽「紅臉鞭」呼他老傢伙,頓時大怒,不由挺身向前兩步,怒聲說:「兩個沒有長眼睛的混帳東西,把眼睛睜大點,老夫是你們的嚴七爺,廢話少說,快亮傢伙吧。」說話之間,探手腰間,「嘩啦」一陣金鐵交響,索子鞭已撤出來。

「花裏粉蝶」一見,反而狂傲的哈哈的一陣大笑,同時,輕蔑的笑聲說:「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嚴七老小子,你還不知道嗎?祖師父,親下法令,到處捉拿你嚴七。」

話未說完,嚴七瞪目怒聲說:「放屁,玉虛上人是你們的祖師爺,與我嚴七何干?我嚴七即非你們崆峒派的門人,也非你們崆峒派的掛名弟子,即不搶人家的錢,也不想人家的大姑娘……而且……」

話未說完,「花裏粉蝶」已飛眉怒聲說:「你這老狗膽敢拐著彎罵人?告訴你,別人怕你「索子鞭」嚴七,本分舵主可沒將你嚴七放在眼裏。」

嚴七怒極一笑說:「那樣最好,小子,快亮兵器吧,咱們是廢話少說。」

另一面紅面膛的漢子「紅臉鞭」,突然大接口說:「分舵主,慢著,留點力氣對付那妞兒,這老傢伙由我來收拾。」

嚴七冷哼一聲說:「好你們是找死,把眼睛睜大點兒,人家連你們的祖師父,都沒放在心上,還會把你們這些三腳貓的龜孩子、狗腿子看在眼裏嗎?」

「紅臉鞭」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指著嚴七,怒聲說:「姓嚴的老狗,你敢罵老子是狗腿子,還敢大言嚇人?」

嚴七冷冷的一笑說:「你們兩人也別盡在那裏幹打雷不下雨,自知對兩對三沒有戰勝把握,虛張聲勢,現在嚴七爺索性介紹一位時下武林鼎鼎大名的人物給你們……」說著,肅手一指俊面帶煞的藍天鵬,繼續說:「這位就是掌傷「松雲」,戲鬥「了塵」,連你們祖師爺「玉虛」都沒放在眼內的藍少谷主。」話未說完,「花裏粉蝶」兩人,渾身一戰,面色同時大變。

「花裏粉蝶」強自一定心神,說:「在下接得總壇通知,藍少谷主穿的不是這套衣服……」

嚴七一瞪眼,突然提高聲音說:「告訴你,藍少谷主不但是「飛雲絕筆」丁大俠的高足,還是昔年劍術無敵,「銀衫大劍客」的衣劍繼承弟子。」「花裏粉蝶」一聽,神色數變,目閃驚急,久久不知言語。

「紅臉鞭」則一抱拳說:「既然是藍少谷主,我等接有命令,必須報告總壇得知,在下兩人先走一步,就此告辭了。」說罷,向著神情驚的「花裏粉蝶」沉聲說:「咱們走。」

兩人剛得轉身,一直冷眼在旁觀察的蕭瓊華,突然沉聲說:「慢著。」

「花裏粉蝶」和「紅臉鞭」,同時轉身止步,沉聲問:「姑娘還有什麼事?」

蕭瓊華冷冷一笑,淡淡的說:「凡遇本姑娘的惡徒,即使不留下頭顱,也得留個記號。」

「花裏粉蝶」一聽,故意怒聲說:「在下乃赫赫一方舵主……」

蕭瓊華未待對方說完,剔眉怒聲說:「什麼一方舵主?就憑你的綽號就該削掉你的耳朵。」

「花裏粉蝶」一聽,立即分說:「在下綽號「玉面哪叱」,又有何不雅?」

話未說完,嚴七立即頂了一句:「那是你自己取的,誰承認?」

蕭瓊華卻在旁不耐的說:「你是什麼綽號,本姑娘已無暇過問,就憑方才在官道上輕浮邪笑,就該削去你兩人的耳朵。」說此一頓,突然一剔柳眉,面透煞氣,叱聲問:「你們兩人動不動手?」

「花裏粉蝶」一聽,突然心頭一橫,嗆的一聲撤出背後長劍,同時怒聲說:「賤婢你睜開眼睛,少爺可不是任意欺負的人,有本事你就動手。」說話之間,橫劍而立,雖然滿面怒容,但卻目閃驚急。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方才只是想削去你的雙耳,現在你割去你的舌頭……」

話未說完,「花裏粉蝶」突然一聲厲嚎:「少爺和你拚了。」

厲嚎聲中,飛身前撲,手中長劍,一式「初綻寒梅」,幻起數朵銀花,徑向尚未撤劍的蕭瓊華刺去--蕭瓊華冷冷一笑說:「如果要姑娘親自動手,你就沒有狗命了。」說話之間,嬌軀神妙的一旋,青光閃處,紅芒暴漲!緊接著,一陣慘嚎,人影疾轉,「花裏粉蝶」的人頭,應聲飛起,一道鮮血,「噗」的一聲濺起一丈多高--綠影閃處,蕭瓊華已飛身退至兩丈公外,青光斂處,她的寶劍早已人鞘。

一旁觀看的嚴七,神色震驚,不由呆了!這時,他才驚覺到這位蕭姑娘比起藍天鵬來,更厲害,更不好惹,看來,蘭香姬愛藍天鵬恐怕要落一場空了。再看那邊的「紅臉鞭」早已嚇得面色如紙,冷汁直流,完全嚇傻了。

蕭瓊華一見,立即沉聲說:「還不割下你的耳朵逃命嗎?」

「紅臉鞭」急忙一定心神,「叭」的一聲跪在地下,同時,叩頭如搗蒜的哀求說:「蕭姑娘,請饒命,小的該死,有眼不識泰山,饒了小的吧。」

蕭瓊華不知道「紅臉鞭」的平素品行,自是不便逼人太甚,因而望著「索子鞭」嚴七,問:「嚴前輩,這人平素行為如何?」

嚴七冷哼一聲,說:「跟「花裏粉蝶」在一起的還有什麼好東西。」

「紅臉鞭」一聽,嚇得又向嚴七連連叩頭,同時哀聲說:「嚴七爺,您老行行好,救救小的狗命吧。」

嚴七冷冷一笑說:「方才還罵我是老狗,現在又喊我七爺了。」

「紅臉鞭」趕緊罵自己說:「七爺,那是小的胡說,該打嘴巴。」說著,真的左右一弓,兩掌輪番的在自己的嘴上「叭叭」的打起來。

藍天鵬不耐煩跟他浪費時間,立即說道:「嚴世伯,就給他一個自新改過的機會吧。」

「索子鞭」嚴七見藍天鵬當著「紅臉鞭」的面向他求情,真是又驕傲又有些受寵若驚,是以趁機沉聲說:「還不謝謝藍少谷主的救命之恩。」

「紅臉鞭」一聽,知道這條命算是保住了,因而趕緊又向藍天鵬,叩頭說:「多謝藍少谷主救命之恩。」

藍天鵬立即沉聲說:「些許小事何必兒謝,只要你今後知道悔改就好了。」

「紅臉鞭」再度叩頭說:「小的今後,如再作惡,定遭亂劍分屍。」

嚴七立即插言說:「你小子要想報答藍少谷主的救命大恩也不難,只要你將今天發生的事,向後瞞過一兩天……」

「紅臉鞭」一聽,忙不迭的連聲說:「可以,七爺您怎麼吩咐,小的怎麼作。」藍天鵬和蕭瓊華,鬧不清嚴七要作什麼,是以俱都迷惑的望著他。

嚴七深沉的點頭,說:「第一,你要在這座林子裏被捆兩天。」「紅臉鞭」一聽,立即驚得慌聲說:「七爺,那小的不會餓死嗎?」

嚴七立即搖搖頭說:「不會,有我老人家看著你。」藍天鵬和蕭瓊華知道嚴七必然另有安排,因而不便說什麼。「紅臉鞭」無奈,只得點了點頭。

嚴七繼續說:「第二,不能報告「花裏粉蝶」是蕭姑娘殺的。」蕭瓊華一聽,正待說什麼,藍天鵬已向她揮了一個「稍待」手勢。「紅臉鞭」卻遲疑的問:「小的怎樣向上級報告呢?」

嚴七毫不遲疑的說:「很簡單,回頭我老人家自然告訴你。」「紅臉鞭」只得連連頷首,不停的應是。

嚴七的臉色逐漸變得肅穆的說:「第三,現在我老人家和少谷主蕭姑娘還有重要的事相商……」

「紅臉鞭」聽得心一動,趕緊急聲說:「那小的躲到林外,等七爺和少谷主蕭姑娘把事商量好,小的再進來只候吩咐。」

嚴七一聽,立即瞪目沉聲說:「何必那麼麻煩,我老人家點了你「黑憩穴」,你乖乖在這睡一會覺,商量好了再把你後過來。」

「紅臉鞭」一聽,立即驚得面色大變,不由緊張的惶聲說:「七爺,您,您,您可不能丟下小的不管呀?……萬一狼來了……」

嚴七立即瞪眼沉聲說:「廢話,方才一劍殺了你,不結了嗎?何必還和你費這麼多的唇舌?」「紅臉鞭」一聽,深覺有理,只得忐忑不安的應了兩個是。

嚴七一面向前走去,一面沉聲說:「站起來。」

「紅臉鞭」一聽,只得由地上戰戰兢兢的站起來。嚴七為防「紅臉鞭」變卦,是以,趁對方剛剛直起身的同時,一個箭步縱過去,出手點了對方「黑憩穴」。老經世故的嚴七,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被點的一刹那,人仍有知覺,為了求得「紅臉鞭」的配合,只得伸臂抱注他。嚴七將「紅臉鞭」放好在一堆落葉,立即走回來說:「現在我們已露了相,如果不控制住「紅臉鞭」,想要救我家小姐就難了。」

藍天鵬立即迷惑的問:「嚴世伯的意思是?」

嚴七毫不遲疑的說:「我希望少谷主和蕭姑娘,能儘快的將我家小姐救出來。」

蕭瓊華搶先回答說:「那是當然,我們會盡馬匹的體力極限……」說未說完,嚴七已插言說:「現在已到了崆峒派的總壇勢力範圍以內,如果他們認出了少谷主和蕭姑娘,必然處處接待,步步護送,必然浪費時日。」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問:「嚴世伯的意思是要小侄兩人越山飛馳?」

蕭瓊華卻不解的問:「我們怎麼走才最近?」

嚴七見蕭瓊華有意答應飛馳前去,格外高興,立即興奮的說:「老朽自然為兩位畫一個後徑圖和進入崆峒總壇的向道以及途中聯絡的人。」

藍天鵬一聽,立即關切的插言說:「最好將水牢的位置也畫出來。」

嚴七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於是,他就在地下揀起一個枯葉條,用腳撥開地下的落葉,就用枯枝一面畫,一面講起來了。由於嚴七畫得清楚,講得仔細,即使一個小節,也不疏忽,是以,一張地面路圖畫下來,足足用了一個時辰。這時,天色已晚,經日即將隱人地平經,嚴七即在自己的鞍囊內,取出乾糧和酒菜,三人一面進餐,一面商討細節。

一切熟記後,蕭瓊華首先關切的問:「我們將蘭妹妹救出來,送去王樵戶家,他會收嗎?」

嚴七立即正色說:「他當然會收,而且,我也會儘快的趕去。」

藍天鵬一指地上的「紅臉鞭」問:「嚴世伯,這人怎麼辦?」

蕭瓊華也關切的問:「嚴前輩預備怎樣處置他?」

嚴七一笑說:「蕭姑娘,請恕老朽暫時保密,到了王樵戶家,老朽自會告訴兩位。」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只得不再追問了。於是,兩人看了一眼逐漸昏暗的天色,同時起身說:「救人如救火,那我們先走一步了。」

嚴七急忙起身,肅容說:「少谷主和蕭姑娘,武功劍術,雖然均達化境之絕,但進入崆峒總壇,伯應處處謹慎為是。」說著,又指了指「血火龍」和「小青」,繼續說:「二位放心,這兩匹寶馬,我一定為你們喂好。」

藍天鵬和蕭瓊華謙和笑一笑說:「馬匹有何重要,只希望嚴世伯能夠如期趕到就好了。」說罷施禮,大步向林外走去。

嚴七一面急步相送,一面笑著說:「謹祝兩位順利,恕老朽不再送了。」藍天鵬和蕭瓊華,也道聲「後會」,展開輕功,直奔西北。

 ※ ※ ※ ※ ※ ※ ※ ※ ※ ※ ※  ※※

這時天色已黑下來,原野早已沒有了人影。藍天鵬和蕭瓊華這時是何等功力,一經展開輕功,快如飄風,設非目力尖銳的頂尖高手,也難發現兩人淡淡的身影。陝南地區多河流,但對身懷絕紀輕功的蕭瓊華和藍天鵬地毫不發生阻止作用,他們僅需數條枯木或幾塊樹皮,即可飛渡過去。

兩人一面飛馳前進,一面暗自核對路線。因為照「索子鞭」嚴七所畫的路線圖,兩人必須在天色大亮之前,進入某陝邊境的山區。據嚴七說。崆峒派的門人弟子,大都貪圖享樂,是以,分舵全都建立在城市和大鎮甸上,小鎮已無眼線巡邏,逞論山區了。

藍天鵬一面飛馳,一面憂心的說:「王虛老道,如此狠毒,居然狠心將自己的堂妹,關進水牢,令人想來,實在難以置信?」

蕭瓊華知道藍天鵬關心蘭香姬的安危,因而寬聲說:「你沒聽嚴前輩說,水牢有好多種,你怎知道是泡在水裏?再說,有沒有關進水牢還是一個問題呢?」

藍天鵬一聽,不由驚異的問:「怎麼?表姐不相信嚴世伯?」

蕭瓊華立即解釋說:「他當然說得不假,誰又敢擔保不是「玉虛」設的圈套誘我們前去?」

藍天鵬一聽,立即代嚴七辯論說:「嚴世伯絕對不會那樣作。」

蕭瓊華立即接口說:「就怕他自己也被蒙在鼓裏。」

藍天鵬略微想了想,說:「嚴世伯久闖江湖,見廣識多,為人也極機警,我想「了因」騙不了他。」

蕭瓊華說:「那樣最好,不過謹慎小心總沒錯。」藍天鵬深覺有理,立即應了聲是。

兩人飛馳一個更次,便揀一個廣闊處坐下休息片刻,同時,絕對遠離鄉村飛馳,以免惹起犬吠,驚動了隱居的高人。一路行來,俱都與嚴七所畫的路線相符無異,而且,到達回陝界的嘉興鎮,天色尚未五更,兩人停在鎮外商是一陣,要不要前去「索子鞭」嚴七指定的客棧叫門,還是等大亮再去。經過商議的結果,決定趁天未亮前去叩門,以免人多眼雜,走了消息而波及營救蘭香姬的大計。

嘉興鎮是依著山麓的大鎮,但人口也不過數百戶,大街上僅有東西一條。藍天鵬和蕭瓊華,進街一看,在坐北朝南的一家,永興隆客棧的招牌上,果然畫著一個紅漆胡蘆。於是,兩人走至店前,由藍天鵬在店門上的拉環上,拉了兩下。門內一陣鈴響之後,好一會才聽到裏面有人咳嗽了兩聲。緊接著,一陣不疾徐的腳步聲,向店門走來。

藍天鵬和蕭瓊華對了一個眼神,表示有人來了。一陣門閂響,店門沉重的被開了一道寬縫。藍天鵬和蕭瓊華一看,只見開門的竟是一個睡眼惺忪的店夥。店夥見藍天鵬和蕭瓊華,衣著不俗,攜帶兵器,趕緊滿面堆笑,急忙又將店門推開兩尺多。同時,哈腰含笑,連加肅手說:「爺,姑娘,請進,請進。」

藍天鵬和蕭瓊華,頷首微笑,逕自走進。店內十分幽靜,僅帳房內點著一盞油燈。店夥急忙關好店門,轉身向藍大鵬兩人,肅手恭聲說:「爺,姑娘,請隨小的來。」

藍天鵬立即揮了一個「稍待」手勢,同時,謙和的問:「請問貴東尹當家的在吧?」

店夥聽得一驚,不自覺的壓低聲音問:「爺和姑娘是……」

藍天鵬急忙按照嚴七的交代的活,含笑說:「我們是由華容來的。」

店夥一聽,立即以恍然神情點了點頭,依然壓低聲音說:「原來二位是蘭府上來的,請等一等,我去請我家五爺。」說著,轉身向帳房走去。藍天鵬和蕭瓊華知道店夥說的「蘭府」是指的蘭香姬的家,因而斷定這家客店的尹五,必然與蘭家有淵源的人。

這時店夥已走進帳房內,同時,傳出一個蒼勁低沉的聲音問:「是誰呀?」

只見店夥低聲回答說:「五爺,是一位少爺和姑娘,他們說是由華容來的……」話未說完,蒼勁聲音已急聲吩咐說:「快請至後店雅院待茶,我馬上來。」

店夥應了聲是,接著由帳房內走出來,同時,急忙哈腰肅手說:「爺和姑娘請。」說著,當先在前引導,退向後店走去。

由於天尚未曾拂曉,全店旅客仍在睡夢中,是以,每間客室裏,都傳出「呼呼」的鼾聲。繞過數排長房和幾座獨院,來到一道粉牆小門樓前。店夥急步走上小門樓的臺階,舉手握住門環,用力拉了三下。藍天鵬一等店夥放手退下階來,立即關切的問:「這是尹當家的眷宅嗎?」

店夥含笑謙恭的說:「早幾年是的,自從我家五奶奶去世後,我家五爺就將內宅作了接待貴客和知已朋友的地方了。」把話說完,門內已傳來微的腳步聲,顯然是個女人。

果然,門內響起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問:「是誰呀?」

店夥立即含笑回答說:「是我,黃嫂。」嫂字甫落,院門已「呀」的一聲開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看,只見開門的黃嫂,竟是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衣著鮮明的中年婦人。黃嫂穿著一身藍緞花邊衣褲,頭髮微微有些蓬鬆,眼睛惺忪,衣襟上空有兩扣未結,露出些鮮紅內衣。店夥一見黃嫂,立即肅手一指藍天鵬和蕭瓊華,恭敬的說:「黃嫂,這兩位是華容蘭府上的公子小姐。」藍天鵬和蕭瓊華立即禮貌的頷首微笑。

黃嫂一聽說是「華容蘭府上」來的,趕緊一整臉色,滿面堆笑,一面開門,一面急忙理髮結扣。同時,向著藍天鵬和蕭瓊華忙不迭的笑著說:「公子,小姐,快請裏面請。」

藍天鵬和蕭瓊華,頷首為禮,逞自登階向門內走去。店夥一見,即向藍天鵬兩人哈個腰,也轉向向前走去。黃嫂一等藍天鵬兩人走進院門,立即在前引導,同時,恭聲問道:「主母老人家可好?」

藍天鵬知道問的是蘭香姬的父母吉女俠,只得謙和的說:「托你的福,還好。」

這本是一句客套話,但聽在黃嫂的耳裏,卻慌得急聲說:「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公子爺,您這麼說可把我黃嫂折磨死了。」

藍天鵬一聽,知道黃嫂是蘭香姬家中的丫頭女僕,是以,也沒有再說什麼,倒也雅致,和一向客店中的獨院,大致相同。這時,另兩名侍女,也聞聲起來,已將小廳內的紗燈烯起。進入客廳,藍天鵬和蕭瓊華,分別坐在上首兩張椅上,侍女立即獻茶。這時天色已經拂曉,院中景物隱約可見,院外店中,同時也傳來及早趕路的旅客們的招呼店夥聲,一陣急促腳步,迎壁處人影一閃,急步走進一個灰袍壯健、神采奕奕的白髮老人來。

立在一側的黃嫂一見,立即謙恭的說:「我家五爺來了。」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立即由椅上立起來。

尹五慌得急忙加緊步速,同時,急聲說:「少俠和姑娘請坐,怒老朽來遲了。」說話之間,已急步登階走進廳內,同時,連連肅手,熱烈的說:「兩位請坐,兩位請坐。」

藍天鵬沒有坐,立即拱手自我介紹說:「在下藍天鵬……」話剛開口,尹五的臉色一變,立即向藍天鵬遞了一個眼神。藍大鵬頓時驚覺,立即住口不說了。

尹五立即望著黃嫂和兩個傳女,吩咐城:「公子和小姐還沒用早膳,黃嫂,帶他們兩人去準備吧。」黃嫂恭聲應是,和兩個侍女退了出去。尹五一等黃嫂三人走出廳去,立即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再度肅平低聲說:「藍少谷主和這位姑娘請坐。」

藍天鵬趁機一指蕭瓊華,介紹說:「這位是在下的表姐蕭瓊華。」尹五又向蕭瓊華呼了聲「蕭姑娘」,藍天鵬和蕭瓊華依然歸坐,尹五則陪坐在一張側椅上。

尹五落座後,首先關切的問:「少谷主可是碰見嚴七弟了?」

藍天鵬頷首說:「不錯,在下正是奉嚴世伯的指示前來。」

尹五一聽,連連頷首說:「好好,我一直擔心他碰不到少谷主呢?沒想到這麼快?」

蕭瓊華立即插言問:「嚴前輩走時,曾和前輩講妥去找我鵬弟弟。」

尹五毫不遲疑的頷首說:「是的,囑目當今武林,能救我家小姐的,只有藍少谷主了。」

藍天鵬一聽,斷定尹五以前必然也是蘭家的從僕。但是,蕭瓊華卻繼續問:「為何不去請吉女俠?」

尹五毫不隱瞞的說:「我家主母,多年封劍,久已不曆江湖,再說,她老人家也不是玉虛的對手。」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我們現在就是準備去救蘭姑娘……」

尹五一聽,立即離住躬身說:「老朽先在這裏代表我家主母,先謝謝藍少谷主和蕭姑娘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急忙欠身還禮說:「前輩不必多禮,大家都是自家人,而且救蘭姑娘早日脫險,也是義不容辭的事,現在有幾個問題請你答復。」

尹五一面歸座,一面堅定的說:「請少谷主和蕭姑娘有話儘管問,老朽知道的照實陳報。」

藍天鵬首先問:「嚴世伯過去後,可有崆峒總壇派來高手追來?」

尹五搖搖頭說:「沒有,我曾叮囑在門前招來客人的店夥,要他們特別注意。」

蕭瓊華接口問:「有沒有可疑的人物?」

尹五依然搖搖頭說:「也沒有發現,這條路多是西上山區收購皮貨的生意人,很少有武林人物出現,以崆峒派的八成不會前來此地。」

藍大鵬聽罷,接口說:「現在請尹前輩為我們準備三天的乾糧途中吃,我們準備中午時分離去,以後的食物,到化平之後再準備。」

尹五忙不迭的連連頷首應是說:「是,是,老朽稍時親去準備。」

這時,黃嫂一人已將早餐送來,由於靠近山區,尚有兩項野味。早餐完畢,流大鵬和蕭瓊華,分至兩廂休息,尹五則自去準備藍天鵬兩人攜帶的乾糧等物。藍天鵬和蕭瓊華,倒床小睡,醒來立即盤漆調息,院中則有黃嫂暗中警衛,以免警擾藍大鵬兩人的休息。

兩人調息完畢,精神煥發,疲意盡褪,各在房中階研自己的剛柔劍式,因為再有三兩天,便要深人虎穴,拯救蘭香姬,所遇之人,雖非頂尖高手,也極可能遇上「玉虛」,便要分個勝負高低。是以,兩人一有時間,便各自潛心研究劍式,幷在暗中,以指代劍,勤加練習。中午不到,院口有了尹五的聲音,藍天鵬和蕭瓊華聞聲分別從廂房內走出來。

尹五一見,立即謙和的問:「少谷生他蕭姑娘休息好了嗎?」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含笑說:「休息好了,東西可曾備齊?」

尹五笑著說:「完全準備好了。」

藍天鵬看了一眼天色說:「既然準備好了,為了爭取時間,現在就走吧。」

尹五也不挽留,立即謙恭的說:「老朽在前頭帶路。」

於是,尹五在前,藍天鵬和蕭瓊華在後,出了後店門,即是一片樹林,尹五則直向林中的一座小屋走去。藍大做人尹五手中幷沒有拿什麼東西,而徑朝前面的小屋,斷定他所準備的食物,已事先放在小屋內。走至小屋前,尹五一人走了進去,稍頃,即提四個掛袋和兩圈車索出來。尹五先將四人掛袋分別交給藍天鵬和蕭瓊華,又提著兩圈細索說:「行走山區,有這兩圈絲索,可以節省許多時間,而且,方便得多。」

藍天鵬和蕭瓊華分別接過來一看,只見細索粗如柳條,十分輕柔,一端系有飛抓,暗活扣,製作得十分精巧。看罷,兩人同時贊聲說:「很好,這東西不但可以飛渡深澗懸崖,而且可以縛獸捆人。」

尹五特別提醒說:「最大的用處恐怕還在水牢。」

藍天鵬立即似有所悟的說:「果真照嚴世伯說的那樣險惡,這兩圈飛抓絲索實在用得著的。」

蕭瓊華已將食物袋帶在纖腰彎帶上,立即催促說:「我們走吧。」

尹五一聽,立即舉手指著正北說:「少谷主兩位可由此地徑奔正北,地勢不但愈走愈高,而且俱是綿延樹林,除了樵夫獵戶處,可說絕少行人。」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立即拱手說:「尹前輩,再見了。」

尹五也趕緊抱拳,人欽的說:「祝兩位一路順風。」

藍天鵬和蕭瓊華,再說一聲多謝,展開輕功,就在林隙間,如飛向北馳去--一陣飛馳,果然儘是連綿不斷的樹林,而且,地勢愈向北愈高,漸漸進入了起伏的丘附山區,由於光線逐漸暗淡,兩人打了一個手勢,淩空而起,直飛樹端,展開絕世輕功,踏向北馳去。





【第十六章】 夜探崆峒

這時已是西末時分,紅日早被正西的巍峨山勢遮住。入夜時分,藍天鵬和蕭瓊華已進入山區,借著東六月亮,向北飛馳。兩人帶了乾糧食物,早已決定星夜飛馳,因為早一分將蘭香姬救出,早一分解除蘭香姬的痛苦。每當飛馳一個多更次,兩人便揀一有泉有水而又潔淨的地方休息片刻,以便觀察山勢,談些應行計劃的事情或吃些東西。一連兩天兩夜,就靠這一種方法,極順利的到達了崆峒山南麓。

兩人借著紅日剛落,暮色未濃之際,根據「索子鞭」所說的方位地形,極快的找到了那個山洞。山洞外有一株落地松,恰遮住了洞口,繞過落地松,尚有一個斜伸通道,一丈之外,斜伸向內,看來的確極為嚴密。進入洞內,果然在洞口的石臺上放有油燈火種。藍天鵬先打著火種將油燈燃起來,洞內景物立即可見。

蕭瓊華遊目一看,洞不太深,但裏面卻置有床幾等物,床上有蘆席卻無被褥,看罷,不由迷惑的說:「奇怪,嚴七他們為何知道此地有個密洞,而崆峒派的人不知?」

藍天鵬一面打量,一面解釋說:「此地距崆峒派總壇「純陽宮」,山地尚有四十裏,而山中大小洞窟,何止逾千,這個洞在山邊,即使早經發現,也不會特別注意。」

蕭瓊華不解的問:「這裏面放置床幾用具,還不應該注意。」

藍天鵬略微沉吟說:「我想這也是最近的事,以前幷沒有這些東西。」

蕭瓊華不以為然的說:「何以見得?」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據嚴世伯話意中,「了因」似乎知道這兒有這麼一個秘密彎洞,但他近年苦練劍術,很少下山,所以我們才判斷這些床幾是最近才放置的。」

蕭瓊華愈加不解的問:「這些床幾是誰放置的呢?」

藍天鵬立即肯定的說:「當然是嚴世怕他們放的。」

蕭瓊華又追問了一句:「你認為沒有蘭香姬和「了因」。」

藍大鵬毫不遲疑的說:「如果他們是為了預防「了塵」等人的叛謀,他們兩人當然知道。」

蕭瓊華立即不解的說:「這就奇怪了,既然「了因」和蘭香姬志趣相投,共同抵制「了塵」等人的陰謀,為何救出蘭香姬後,不在此地會合等候嚴前輩而偏要捨近求遠,跑到六盤山下的王樵戶家見面?」

藍天鵬想了想說:「我想是為了防止「了因」追來吧。」

蕭瓊華立即不以為然的說:「這就不對了,蘭香姬被人救走,「了因」該高興才對呀。」

藍天鵬立即解釋說:「這就是他的矛盾處,他雖然希望蘭香姬被人救走,但他又覺得人在總壇的水牢中被外來的人救走,這對他的顏面和崆峒派的名譽關係很大,在爭面子上,他必須將蘭香姬截回去。」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屆時由我斷後,我倒要看看他「了因」有何本事?」

藍天鵬一聽,也沒有表示反對,於是兩人進些飲食,盤坐調息完畢,又計劃了一番進入崆峒總壇後山的方法和路線,吹熄了油燈,逕自走出來。洞外一片昏,天上小星閃閃,遠近鎮甸上燈火點點,已是掌燈時分了。兩人辨認一下方位,展開輕功,徑向深處馳去。

藍天鵬穿的是「銀衫劍客」的銀衫,佩的是昔年地才魔女的「銀虹劍」上面都嵌有晶瑩的寶石,星夜飛馳,幻起次閃毫光,遠遠看來,藍大鵬的快速身影,宛如掠地流星般。蕭瓊華雖然沒有亮銀衫嵌寶石,但她的劍穗上也有一顆核桃大的鮮紅寶林,在她電掣飛馳的速度上,也幻起了一道隱約紅線。一陣飛馳,已人群峰之間,兩人登上一座峰頭向北一看,只見十數裏外,數處燈火點點,唯獨中央部分一片昏暗。

藍天鵬看罷,不由迷惑的說:「奇怪,圍繞著「純陽宮」的幾個分壇都有燈光,怎地位在正中原「純陽宮」內,反而一片昏暗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揣測說:「純陽宮住在廣嶺森林間,多是准天古木,燈火不易外泄,所以不易發現,幾處分壇,俱屬新建,自然容易看見。」

藍天鵬轉首望著蕭瓊華,徵求意見間:「表姐,我們可否先到近處這個分壇看看虛實。」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當然可以,不過我們絕不能讓他們發現,否則,要想救出蘭妹妹就難了。」

藍天鵬會意的頷首說:「小弟曉得。」說罷,當先向前馳去。

兩人馳下半峰,即是一道婉蜒內仰的深澗,而且形勢逐漸上升,漸漸形成一座縱嶺,終點卻是一座峰頭。到達瞭望寬廣處一看,那片燈火點點處,就在一兩裏外,而且,一片木石混合建造的房屋。整齊的排列在那座峰腰的廣大平崖上。蕭瓊華看罷,立即提議說:「我們去時應該由崖下向上升,或由左邊樹林接近,因為我對你銀衫和儒巾的寶石非常擔心。」

藍天鵬早在繼承銀衫銀劍之始,便已下定了決定,不管在任何緊急情況之下,絕不損及「銀衫劍客」的衣劍,即使喪及生命,也不辱沒「銀衫劍客」當年的崇高聲譽。這時,他雖聽出表姐蕭瓊華有意暗示他將儒巾的肋帶上的寶石解下,但他卻佯裝不解。於是,他同意的微一頷首說:「表姐說得極是,我們就由峰腳升上那座平崖。」說完,當行向前馳去,蕭瓊華無奈,只得緊緊跟在藍天鵬身邊。

馳至峰腳下,又越過一座谷,已到了那座平崖下。藍天鵬雖不願取下銀衫上的寶石,但在行動上,卻特別注意隱蔽,因為他的被發現與否,關係著拯救蘭香姬是否尤其至巨。兩人仰著察看了一下形勢,立即騰位而起,直向平崖上升去。看看半至崖巍,兩人立即揮了一個手勢,同時,屏息凝氣,緩緩向上攀去。到達地巔,兩人先悄悄探首察看,發現附近的近十數丈內,雖然佈滿了亂石小竹,卻沒有潛伏著暗樁和警衛。

兩人迷惑的看了一眼,似乎覺得有些奇怪,根據在方才峰頭上看到的景像,最近的房屋,距離崖邊最多也不過二二十餘丈,像如此靠近分壇的崖邊,居然不派暗樁,的確令人不解。於是,兩人騰身縱落崖上,借著雜樹亂石,近向二十丈外的一片房屋前,輕靈的飄飛過去。前進中,一面打量裏面的動靜,一面注意附近有無可疑之處。只見這處分壇,房屋雖然整齊,但卻沒有圍牆,而各處房屋內,有的一片漆黑,有的燈火明亮。將至近前,發現裏面仍有不少人活動,都是勁裝疾服的的壯漢,而且,高聲談笑,行動隨便,好像是旅客住在客棧內。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不禁搖了搖頭,「玉虛上人」想以這些黑道人物作後盾,進而稱霸中原不啻癡人說夢。因為,任何人看得出.這是一群烏合之眾,只是給那些綠林大盜設一個作奸犯案的臨時避難所。藍天鵬看了這情形,本來可以毫不忌憚的走進去,但因為有蕭瓊華,不得不設法由暗處潛人了。

正待舉步,蕭瓊華已冷哼一聲,低聲說:「我以為聲勢浩大的崆峒。組織如何的嚴密,勢力是多麼的雄厚,原來竟是如此的散漫鬆馳。」

藍天鵬聽罷,立即催促說:「我們可以由那幾棟沒有燈光的房子處進入。」說著,舉手指了指西南角上的幾棟小窗無光的房屋,根據建築的形式,顯然是這處分壇的倉庫。

兩人進入幾棟倉庫後,小心的逐漸深入,漸漸進入燈光明亮處。藍天鵬悄悄一指頭上,兩人騰身飛上房門。兩人遊目一看,房面同樣的未設暗樁。只見十數棟外的中心地帶,特別建有一棟大屋,由於裏面燈光輝煌,似乎是這座分壇的大廳所在。藍天鵬看罷,立即望著蕭瓊華,悄聲說:「這情形與嚴世伯講的情形完全不同,不知道是什麼組織?」

蕭瓊華不屑的說:「管它是利害組織,總之是「玉虛」招來的一些亡命之徒。」

兩人謹慎的觀察,小心的向前接近,接近以一座能夠看見大內情形的房面上,兩人立即隱下身形。藍天鵬凝目一看,只見大屋內,一共坐著六七人之多,正在品茶談話。正中首位上,是一個白髮獨眼老人,另一個瘦削老人.手裏拿著一根旱煙杆,正在那裏噴雲吐霧。左面坐的是個雙耳已被割去的中年長衫人,另一人則是一個三角眼,掃帚眉,鼠耳鉤鼻的中年人。還有一個是豹頭環眼,坦胸露背的虯須大漢,臉上的一道刀疤,精光發亮,紅皮爍爍,在燈光下看得十分明顯。右面坐的三人,由於藍天鵬和蕭瓊華在房面上位置過份偏右,幾個人的面貌,俱都無法看見的。但是,其中一人的衣著,卻看得熟悉,似乎就是「厲山雙魔」的惡僕,這次搬弄是非的歹徒胡虎。

藍天鵬看罷立即悄悄碰了一下蕭瓊華,同時,悄聲說:「表姐,你看到那個身穿灰綠長衫的中年人嗎?」蕭瓊華又望了大屋外間一眼,立即點了點頭。

藍天鵬繼續說:「那廝就是「厲山雙魔」的惡僕胡虎。」

蕭瓊華「噢」了一聲,有些惋惜的說:「這廝算他命大,為了顧全大局,就讓他再多活幾天吧。」說話之間,大屋中的眾人,突然發出一陣哈哈大笑,看他們的情形,似乎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恰在這時,不遠處的黑暗通道中,匆匆走來一人。雖然在黑暗中,但由於他頭上的金影,藍天鵬立即斷定那是崆峒派的金簪級人物。於是,凝目一看,不由脫口悄聲說:「表姐,那人就是「了塵」。」蕭瓊華凝目一看,只見「了塵」,身穿灰袍,背插長劍,道警上橫插一支金簪,正神色得意的急急走來。

看了這情表,蕭瓊華立即悄聲說:「了塵八成是來報告什麼好消息。」

藍天鵬贊同的頷首說:「很有可能……」話未說完,「了塵」已轉過屋角,到了大屋面前。

屋內眾人一見,紛紛起身,同時謙和的說:「了塵道人來了。」

「了塵」一見眾人,立即裝腔作勢的在門口一稽首,含笑宣了個佛號,同時,繼續謙和的說道:「諸位請坐!諸位請坐。」於是,方才坐在上首的獨眼老人,仍坐在原位,而另一拿著旱煙杆的瘦削老人,則將大椅讓給了「了塵」。

「了塵」方自落座,上首的獨眼老人已笑著問:「道長這等時候光臨,可是總壇來了什麼消息?」

神情得意的「了塵」一聽,立即愉快的點點頭說:「不錯,是有了一件令諸位可喜的消息。」眾人一聽,齊聲「噢」了一聲,俱都目不轉睛的望著「了塵」。

「了塵」得意的拈了拈額下的幾根黃須,笑著說:「方才總壇接到「南鄭分舵」來的消息,藍天鵬那小子和另外一個綠衣女子,剛剛到達南鄭的城南不久,突然失去了蹤跡……」

話未說完,屋內眾人再度迷惑的「噢」了一聲,瘦削老人不解的問:「那個姓藍的小子為何突然失去了蹤跡?」

「了塵」哈哈一笑說:「這可以證明他們碰到了嚴七。」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心頭一震,他們深怕「索子鞭」嚴七和蘭香姬用的是陰謀詭計。但是他們在許多事實上證明,他們的想法是錯誤的,可是眼前的「了塵」,卻用狡黯的神色和語氣談嚴七,這不能不令兩人懷疑。心念間,已聽「了塵」繼續得意的說:「只要他們碰到嚴七,姓藍的那小子一定來救蘭香姬……」

獨眼老人點著頭說:「道長,你可不能小覷了嚴七,他未必肯讓藍天鵬前來上當。」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一顆心頓時放下來,因為,他們根據獨眼老人的一句話,斷定嚴七和了塵是敵對的。

心念未畢,「了塵」已正色說:「絕對會來,姓藍的那小子對蘭香姬已經著了迷,就是嚴七阻止也阻止不住,何況嚴七也急切想把蘭香姬救出來。」

一旁的灰發老者,插言問:「這麼說,藍天鵬是一定會來了?」

「了塵」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

瘦削老人則不以為然的說:「南鄭分舵何時發現藍天鵬等人的蹤跡?」

「了塵」立即解釋說:「第一批信鴿剛到,他們今天午前發現藍天鵬等人,據說,那邊的人正在密切注意,天明前定然有第二批消息。」

藍大鵬一聽,頓時明白了這是嚴七使的「疑兵計」,當崆峒派知道了他們到達南鄭的消息,實際上,他們已到了總壇了,在時間上,他們就有了兩天的領先,救人自然方便。有了這一招,藍天鵬和蕭瓊華對嚴七的機智機謀,又多了一層認識。心念間,又聽「了塵」繼續說:「貧道方才又發現了大批信鴿,通知由總壇到南鄭的所有分舵,任何人不得對姓藍那廝刁難,要他們佯裝不知,加速對方的早日到來。」

另一虯須大漢,粗豪的大聲問:「道長,你看那藍天鵬還有幾天可到?」

「了塵」略一沉吟說:「貧道以為,即使姓藍的那小子星夜兼程,也得四天以後到達。」

獨眼老人關切的問:「藍天鵬要是投柬拜山,公然要人怎麼辦?道長方才不是說,他對蘭香姬已著了迷,萬一他硬說蘭香姬已和他暗結白首,已是他的未來矯妻。」

話未說完,「了塵」已滿面怒容的說:「那樣得有點憑據。」

獨眼老人感慨的搖搖頭說:「道長闖蕩江湖數十年,難道還不明白武林的規律,誰的武功高誰就有理,到了那時候……」

「了塵」未待獨眼老人說完,突然怒聲說:「到那時自然有「上人」對付。」

獨眼老人見「了塵」發怒,不由也將臉色一沉,不高興的說:「道長,藍天鵬與老夫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我這樣提醒你,是要你在心理上有個準備,藍大鵬仗技上山,恃技要人,你也好有個準備。」

「了塵」見獨眼老人不高興,神色也緩和了下來,同時,婉轉的說:「貧道痛恨那小子入骨三分,是以一提到藍天鵬貧道心裏就不禁有氣,方才的怒言怒語,絕對不是對才英雄你,老英雄也不必介意。」

獨眼老人也強自擠出一絲笑意說:「老朽也不會生你道長的氣,不過道長還是多想幾條妙計來對付藍天鵬和那個綠衣女子……」

「了塵」冷哼一聲,傲然沉聲說:「各種方案,各種妙計,早已設好,俱已安置,就等姓藍的那小子來送死。」

瘦削老人突然插言問:「這麼說,就是藍天鵬偷襲劫牢,道長也準備好了?」

「了塵」一聽,陰沈的老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得意微笑說:「那是道上上之策,只是他姓藍的小子敢來劫牢,那就是死路一條,佛祖也救不了他,怕的是那輩不敢來。」蕭瓊華一聽,不由以肘碰了一下滿面煞氣的藍天鵬。

又見那個滿面虯須的壯漢,粗聲粗氣的說:「道長,你用的是什麼錦囊妙計,一定能將那小於弄死?」

「了塵」冷冷一笑,目閃怨毒的看了全屋的眾人一眼。陰沈的說:「那在諸位都是自己人,就是貧道說出來,也不怕走露了消息。」

獨眼老人等人一聽,齊聲頷首說:「那是當然。」

「了塵」聽了,愈加寬心的說:「貧道現在將蘭香姬,綁在水牢的中央岩石鐵樁上,距離水面僅有兩三尺余,水中的劇毒水蛇,縱出水面,剛好咬不到她的雙足。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蘭香姬沒有被捆泡在水裏,一定找不到暗門人口,他必須先設法進入水牢上方的監視小屋,點倒牢中的弟子,再由軟梯進入牢內。」

獨眼老人一聽,立即不以為然的說:「姓藍的那小子會那麼傻嗎?他一定要下去將蘭香姬救上來。」

「了塵」毫不遲疑的說:「那廝一見蘭香班被綁在水中央,水蛇紛紛縱出水面去咬,他的心早就亂了,必然是暇不思索,匆匆進內去救,那是埋伏在水年箭孔外面的弟子們一見,一聲叱喝,萬箭齊發……」

話未說完,眾人突然有兩人脫口驚「啊」,說道:「那蘭姑娘豈不也被亂箭射死了嗎?」

「了塵」得意的冷冷一笑,說:「那本來就要被「上人」處死的,現在以她來作餌,射死本派一大仇敵,她也總算將功折罪了。」

藍天鵬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挺身就要從出去。伏在他身畔的蕭瓊華,早已有備,立即伸手將他按住,同時,悄聲說:「難道你忘了「小不忍則亂大謀」的古訓嗎?」

藍天鵬渾身微抖,切齒恨聲說:「這是披著一張人皮的野獸豺狼。」

說話之間,又聽那個穿長衫的人說:「道長之計果然妙絕,這是的的確確的「一石二鳥」。」

話未說完,那個灰發老人,卻提醒說:「道長也不要大樂觀,萬一下去的不是藍天鵬,而是那個綠衣少女……」

「了塵」立即肯定的說:「絕對不會,姓藍的那小輩一見了蘭香姬,必然奮不顧身的下去。」

瘦削老人提醒的說:「如果藍天鵬和蘭香姬的關係,沒有道長說的那麼密切,下去救蘭香姬的必然是那個綠衣少女。」

獨眼老人立即附和著說:「不錯,藍天鵬帶了一個少女來,極可能就是為了救人時的助手。」

「了塵」仍固執的說:「姓藍的小輩,自離開梵淨山後,他身邊就沒少過美麗少女,這一次不知在什麼地方又碰上了一個多情的……」

話未說完,瘦削老人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急聲插著說:「對了,果真那樣,下去救蘭姑娘的必是那個綠衣少女,須知那個少女不呷酸,她怎會眼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去抱另一個美麗少女?」蕭瓊華一聽,不自覺的嬌靨一紅,心中暗罵一聲:老鬼精。

心念間,已見獨眼老人,正色說:「道長,老朽奉勸你,趕快回去,時間還早,明後天再佈置也不遲。」

獨眼老人繼續熱心的說:「還有,你不能忽視了嚴七的聰明機智,老朽是深深知道他的厲害了。」

「了塵」心清已開始焦燥不安,但他仍驕橫的說:「難道他還是西天取經的孫悟空?」

獨眼老人見「了塵」已經有些語無倫次,只得搖搖頭,說:「老朽擔心的是水牢的暗門,你不能肯定嚴七不知?」

「了塵」突然毫不遲疑的正色說:「他知道了就可告訴藍天鵬由暗門進去劫牢呀!你那萬箭穿心的「上上之策」,不就心機白費了嗎?」

「了塵」一聽,神色大變,目閃驚急,再也坐不住了不由倏然站起來,微一頷首,焦急的說:「多謝老英雄提醒,貧道要先走一步了。」

話聲甫落,門外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來一個灰袍青年道人,三步兩步的奔進了大屋門內。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心中一驚,兩人同時有事種不妙的感覺掠過心頭。只見那個青年道人,一見「了塵」,便喘息著急聲說:「大師伯,不好了,消息有了變化了呀。」

「了塵」聽得神色再變,頓時楞了,其餘人等,也紛紛起立,有的尚關切的脫口呼出一聲驚啊!獨眼老人較為沉著,立即關切的問:「消息又有了什麼變化?」

青年道人喘息著急聲說:「方才南鄭又來了封消息,說是第一封信是嚴七逼發的,藍天鵬和那個綠衣女子,早在兩天前已前來崆峒,而且,那個綠衣少女,還亂劍殺了「花裏粉蝶」呢。」話未說完,「了塵」等人俱都驚呆了。

獨眼老人首先一定心神,急忙一拍「了塵」的肩頭,慌急的說:「道長不好,快牛水牢,蘭香姬這時恐怕已被藍天鵬救走。」

驚呆的「了塵」,急忙一定心神,怒喝一聲,飛身縱出屋外,沿著來時的通道,瘋如狂般急飛馳而至,眨眼已消失在夜色中。隱在房面上的藍大鵬和蕭瓊華,一見「了塵」急急馳去,自然知道因該立即跟蹤「了塵」前去。但是,大屋中的獨眼老人等人,也紛紛縱出屋外,齊向「了塵」去的方向追去。

蕭瓊華一見,立即懊惱的說:「這些人真多事。」

藍天鵬一聽,立即起身悄聲說:「不管他們,機會稍縱即逝,我們快追「了塵」。」說罷,沿著一排長房,如飛追去。

蕭瓊華一面飛身緊跟,一面警告說:「表弟,我們絕對不能過份接近,只要被他們發現了,一切計劃都落空了。」

藍天鵬立即回答說:「小弟知道。」他雖然如此說,但他的快速身法,卻仍然絲毫未減。

出了分壇,即是一道修築在崖邊的人工山道,根據當前的山勢,似乎在數裏外的幾座高峰之間。藍天鵬凝目一看,僅這一會的工夫,「了塵」已到了百丈之外,而急急在後追趕的獨眼老人等人,卻仍在眼前。看了這情形,藍天鵬心中一動,立即悄聲說:「表姐,我們走樹林間,擺脫這些人的視線。」說罷,踅入斜奔右邊,身形疾如閃電,立即幻成一道銀線。

蕭瓊華知道無法阻攔,只有跟藍天鵬快速飛奔,萬一被「了塵」或暗樁發現,那就索性前去向「玉虛」公然要人。由於藍天鵬和蕭瓊華的身法奇快,冷眼之間,已追至「了塵」身後不遠,由於「了塵」功力不弱,是以,兩人也不敢過份向前。看看身後的獨眼老人等人,依然急急追來,但距離已經拉遠。

蕭瓊華看了這情形,有些擔心的說:「表弟,你應該特別注意掩蔽,這樣迫下去,即使「了塵」沒有發現,後面追來的獨取老人等人,也會看見。」說話之間,發現前面的「了塵」,一閃己蜇身馳向西北,沿注一座峰角,加速速度,急急馳去。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斷定「了塵」先去水牢察看,根據由峰上急瀉而下的瀑布,水牢可能已經不遠。正在打量間,果然前面的「了塵」身影一閃,立即消失在樹蔭間。

蕭瓊華一見,立即消聲催促說:「表弟要快,失掉「了塵」便找不到水牢的後門了。」

於是,兩人追至「了塵」失蹤處,那是一處生滿了樹林的平崖,而且,由樹林深處有燈光。這時,「隆隆」瀑布聲,震耳膜,勁風強勁,寒氣襲人。打量間,兩人已進入樹林。蕭瓊華趁機回頭察看,發現獨眼老人等人,都還沒有跟來,想必是追失了「了塵」的行蹤,都上去了總壇。進入林內,在「隆隆」瀉瀑聲中,夾著「嘩嘩」水響,斷定水牢就在附近。前進間,驀見前面一座圓形石室,而且,四周都有三角形的石窗。

蕭瓊華一見,大吃一驚,急忙悄聲說:「表弟,止步。」

藍天鵬似乎是也看出來了,立即停身悄聲說:「表姐,前面就是水牢嘛。」

蕭瓊華點點頭說:「因為我們是跟「了塵」前來,沒有按照嚴前輩的路圖前進,根據石屋的形勢和峰上的瀑布,前面一定是水牢了。」藍天鵬贊同的一頷首,兩人立即輕靈的向圓形石室走去。

前進不足十丈,驀由圓室內傳來「了塵」的寬心話聲:「還好,蘭丫頭仍在下面,你快去通知弓箭手,火速進入位置,今天晚上,明天絕早,姓藍的那小子,一定會到。」接著,一個灰衣背劍的青年道人,逞由石室內,飛身而出,直向正東馳去。

蕭瓊華一見,立即一推藍天鵬,悄聲催促說:「你將他截住,我去監視「了塵」。」塵字出口,兩人幾乎是同時以閃電般的快速身法,分向右屋和那個青年道人撲去。藍天鵬就在身形滑過青年人的同時,出指點了對方的「黑憩穴」。緊接著,轉身而回,提起昏睡的青年道人,騰身飛上一株茂盛大樹,順手將青年道人放在一處四叉枝幹上,飄然縱下樹來,現向石室前馳去。

尚未到達石室前,已聽到「了塵」在裏面狂妄的笑著說:「姓蘭的丫頭,安心的等吧,不出兩三個時辰,你那心上人藍天鵬,便來和你幷肩同死了……哈哈……」話未說完,藍天鵬已到了石室前。

蕭瓊華聞聲轉首,立即向著藍天鵬,悄悄指了指三角窗內。藍天鵬湊近三角窗口向內一看,只見室內尚有四個青年道人,「了塵」正望著地下的圓孔在講話。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斷定圓孔的下面,即是蘭香姬。由於心情的激動和焦急,藍天鵬恨不擺級吐沖進去,立斃「了塵」,但是被蕭瓊華示意阻止了。

只見「了塵」,望著地下圓孔,繼續哈哈一笑說:「蘭丫頭,你為什麼不講話呀?可是怕心上人前來救你,結果葬身此地,來個亂箭穿心嗎?」

話未說完,底下已傳來蘭香姬的忿怒恨聲說:「了塵,你枉為二代弟子中的大師兄,為人陰險,狡猾狠毒,像你這樣無德無能之輩,怎配擔任一派至尊的掌門人,你將以何服眾?」

藍天鵬一聽蘭香姬的話聲,再度看了蕭瓊華一眼,但是,蕭瓊華仍要他安心稍待。藍天鵬無奈,只得再望著室內。只見「了塵」神色淒厲,滿面怒容,一臉的怨容,繞著圓孔走動,恨恨的指著下面,切齒恨聲說:「姓蘭的丫頭,你死在眼前,尚敢逞口舌之能……」

話未說完,下面的蘭香姬又恨聲說:「告訴你,我不會死,而藍天鵬也不會來……」

「了塵」立即嘿嘿一笑說:「據我得到的消息,藍天鵬和一位美麗的綠衣少女,已經星夜赴來了。」

蘭香姬聽了,略微一遼沉默,想是判斷那位美麗的綠衣少女是誰?最後,她仍冷冷的說:「告訴你,了塵,你趕快到「純陽宮」前去等藍天鵬,他帶著綠衣少女,絕不會前來此地……」

話未說完,「了塵」已冷著面孔,冷冷一笑說:「姓蘭的丫頭,你休想對我打歪主意,道爺這幾天,決心守在此地,寸步不離,定要你和藍天鵬死在水牢裏。」

蘭香姬冷冷的一笑說:「去不去由你,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

「了塵」忿忿的說:「貧道決心已定,絕不動搖,絕不後悔。」

蘭香姬冷冷一笑說:「等待藍天鵬對我大堂哥說出你和「了淨」兩人的陰謀詭計後,怕你後悔就來不及了……」

話未說完,「了塵」已像瘋了般的指著圓孔,連連的厲聲說:「閉嘴,閉嘴,我不要你說,我不要你說。」說罷,又轉首望著立在一側的四個青年道入,厲聲說道:「你們都出去,都出去站遠些。」四個青年人同時稽首,恭聲應是,魚貫向室門走去。

蕭瓊華一見,立即向藍天鵬揮了一個手勢。藍天鵬會意的點點頭,一等四個年青道人走出了室門,立即跟蹤下去。走至兩丈附近,藍天鵬飛向前撲,就在伸雙手,戟指分點就近兩個道人的同時,那邊綠影一閃,蕭瓊華也點倒了另外兩人。兩人遊目一看,就近有幾座大岩石,藍天鵬和蕭瓊華一手一人,就將四個年青道人放在石後。

蕭瓊華轉身向藍天鵬悄聲叮囑說:「我們要見機辦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和「了塵」等人照面。」

藍天鵬會意的一頷首,兩人再向圓形石室前走去。到達石室三角窗下,聽到蘭香姬還在講話。只聽蘭香姬譏聲說:「當時厲山老二,曾公然將你和「了凡」、「了淨」三人,暗中圖謀,決定軟禁我大堂哥,殺「了因」和我,共掌崆峒門戶的事告訴我,如果我答應了厲山兄弟的好事,他兄弟兩人,保證你們三人絕不殺我。」

說未說完,在上面靜聽的「了塵」已像熱鍋上的螞蟻般急得他繞著地了圓孔不停的打轉,同時,連連恨聲說:「孽障!孽障,該死,該死。」

又聽下面的蘭香姬,嬌哼一聲,譏聲說:「信不信由你,藍天鵬做事,向來講求一次成功,他絕不會先來此救我,再去找我大堂哥「玉虛上人」。」

「了塵」突然止步,對著圓孔問道:「何以見得。」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這可以由「龍鳳會」派出大批精英高手,捉藍天鵬為死去的兩個長沙分堂香主報仇的事為證,藍天鵬聽說後,立即親赴括蒼山,一舉擊敗了「金線無影」,而解決了雙方的仇嫌。」

話未說完,「了塵」已冷冷一笑說:「他前來一定是找師父比劍……」

蘭香姬立即接口說:「不錯,但是他如果碰到了嚴七叔,他便會先求救人,後求比劍,也許因為救我,而免卻了比劍。」

「了塵」不解的沉聲問:「為什麼?」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如果藍天鵬向我大堂哥揭穿你和「了淨」等人的秘密,他自然就不會再相信我將劍式傳給藍大鵬的事。」

「了塵」怨毒的哼了一聲,恨聲說:「現在有胡虎在此當面作證,不怕師父不信。」

蘭香姬冷冷一笑說:「我怕的就是胡虎已被「了淨」殺了,落得個死無見證,他活著出來作證,也量他沒那份狗膽,敢在我大堂哥面前,不實話實說。」

「了塵」不解的問:「說什麼?」

蘭香姬哼一聲說:「說什麼?自然是厲山兄弟,強搶蔣老莊主的女兒帶往觀內成婚……」

話未說完,「了塵」已厲聲說:「胡說,你休要含血噴人。」

蘭香姬冷冷一笑說:「我不是冤枉厲山兄弟,「了淨」和「松峰」是不是要受以處分,以及你們三人陰謀是不是被揭破,全看藍天鵬到達後,怎麼說了。」

「了塵」聽得神色驚奇,目光遊移,終於,毅然恨聲說:「好,我倒要看看姓藍的那小輩,是怎樣的向師父開口,嘿嘿,只要有我「了塵」在場,他們的離問計,休想得逞。」說罷,飛身縱出室外,直向正東馳去,同時,左右回顧,怒聲說:「你們回去,好好看著。」

蕭瓊華一見,大吃一驚,立即拾起個松子,纖子一彈,松子直向「了塵」射去。這顆松子,看似慢,實則疾,就驚異無人回答,倏然刹住身勢的同時,松子不偏不斜,恰好擊在「了塵」的黑憩穴上。「了塵」悶哼一聲,一個踉蹌,旋身栽倒地上。

蕭瓊華一見立即催促說:「表弟,快把「了塵」也送至石後去,我去石室救人。」

藍天鵬應了聲是,飛身縱至「了塵」倒身處,俯身提起「了塵」,直向那幾座岩石後奔去了呢。到達石後,將「了塵」和那幾個青年道人放在一起。當他飛身再縱向石室時,蕭瓊華已將尹五準備的細索,緣繩而下。藍天鵬由於知道暗室中尚無弓箭手,所以放心不少,但他仍不能大意,立即俯身下看,一看之下,立即格外不安了。只見石室圓孔下,是一潤水洶湧的大水牢,不探首向下,看不見四周情形和水牢範圍有多大。但是,蘭香姬卻被捆在中央巨石的鐵柱上,渾身捆滿牛筋豹皮製成的繩索,就是坐在石凳下的雙腿,也被緊緊的捆牢。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心頭怒火高燒,恨不得馬上出去,一掌將「了塵」斃了。

但是,被捆在水牢中央岩石上的蘭香姬,這時已仰面望著沿繩而下的蕭瓊華,欣喜驚異的問道:「姐姐,您是……您是不是和鵬弟弟一同來此?」

蕭瓊華一面向下滑,一面頷首說:「是的,我表弟就在上面。」

話未說完,蘭香姬已恍然似有所悟說:「您是不是塞外藍阿姨的女兒瓊華姐姐?」

瓊華一聽蘭香姬呼自己的母親「藍阿姨」,一陣親切電流立即遍佈全身,於是飄身縱落蘭香姬的身畔,含笑說:「姐姐可不敢當,我恐怕要比你小呢。」說話之間,玉腕一翻,一蓬青源劍光一閃,「青冥劍」已撤了出來。

蘭香姬知道要斬斷牛筋繩,是以,繼續興奮的說:「三年前小妹與我娘去府上時,姐姐恰巧去了冷香谷,當時藍阿姨說,你比我早生了六個月。」

蕭瓊華一面小心的削斷牛筋繩,一面笑著說:「你記得這麼清楚。」

蘭香姬立即興奮的說:「小妹怎能忘記呢?當時因為沒有見到你,小妹還不開心了好幾天呢。」

蕭瓊華見蘭香姬一片真誠,於是一笑說:「真的?那真是太失禮了。」說著,已將足踝上最後一圈盤繩剪斷,因而關切的說:「你站起來活動一下看。」

如此一說,蘭香姬臉上的笑容立斂,不由黯然搖搖頭說:「小妹的脊椎穴,已被「了塵」用針定死了,如不用真力吸出來,小妹根本無力走動,只能用兩手爬。」蕭瓊華一聽,立即抬頭向藍天鵬看來。

藍天鵬看了蕭瓊華和蘭香姬親切對話,心中正在高興,這時一聽又驚又怒,不由望著蕭瓊華,催促說:「時間緊迫,快將蘭姐姐救上來。」

蕭瓊華深覺有理,立即將蘭香姬抱起,要她雙手攀繩上去。蘭香姬雖被困了幾天,但她除了兩腿不能動外,真氣尚充沛,加上時間緊迫,一雙玉手,緊握細索,交線向上攀來。蕭瓊華不時在下面給她鼓勵,深怕她攀不上去,如果蕭瓊華也攀上托她的腳部,又怕細索不牢被拉斷了。上面的藍天鵬,同樣的怕攀上去,是以一面鼓勵,一面早已伸下手去。

蘭香姬仗著一股少女的自尊矜持和求生欲,終於咬牙苦撐到了盡頭,她立即握住她的手的時候,她的心田不由一陣洶湧,親切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在這些混合的情感中,尚有一些甜甜的滋味,那就是愛情。蘭香姬無法再抑制她芳心深處升起的激動和感激,她模糊的視線已看不清她提出圓孔的藍天鵬,因為她的熱淚,已奪眶而出。

藍天鵬覺得應該儘快離開此地,是以他無暇多想,將蘭香姬抱在懷裏,同時向著地下圓孔,低聲急呼:「表姐,表姐,快上來。」

來字方自出口,圓孔處綠影一閃,蕭瓊華已飛升上來。蕭瓊華急於上來的原因,就是準備來抱蘭香姬,這時見蘭香姬已托抱在藍天鵬的懷裏,索性大方的一揮手,催促說:「表弟,你抱著蘭妹妹先走,我在後面掩護你們。」

一直閉目流淚的蘭香姬,一聽蕭瓊華說抱著她先走,一陣羞急,不由急聲說道:「瓊華姐姐,小妹認得路徑,我們還是一同走吧,萬一碰上他們,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容易應付。」

蕭瓊華一聽覺得有理,立即頷首說:「走吧,我們先離開此地。」

於是,兩人抱著蘭香姬飛縱出石室,直向正西馳去。一陣疾馳,已馳下斜坡,越過深谷,已到了一座高峰處。藍天鵬抱著蘭香姬,縱馳如飛,絲毫不減他平時的速度。蕭瓊華在前,一面前進,一面觀察有無暗樁或高手潛伏。正在向峰北疾走,伏在藍天鵬雙臂中的蘭香姬,突然問:「瓊華姐,我們去什麼地方?」

蕭瓊華以為蘭香姬知道,因而迷惑的說:「我們不是去王樵戶家嗎?」

蘭香姬一聽,立即搖頭說:「王樵戶家距此尚有二十裏地,況且都是崎嶇山路……」

藍天鵬望著蕭瓊華問:「表姐,你看怎麼辦?」

蘭香姬立即搶先說:「繞過峰角南邊,斜嶺上有座山神廟,先到那邊將小妹脊椎穴的針取出來,我們再一起走,豈不更好?」

蕭瓊華點點頭,說道:「好,現在我們就先奔山神廟。」於是,又蜇身回轉,沿著峰角,直奔正南。繞過峰角,西南方果然是一座廣大斜嶺。

蕭瓊華一看廣嶺情勢,不由關切的問:「蘭妹妹,你認為嶺上山神廟有沒有人?」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不會的,因為此地距「純陽宮」已遠,而且又在後山,除非情勢緊迫,那裏從來不安置暗樁。」說此一頓,又有懷疑的說:「自從小妹關進水牢裏以後,有沒有派人看守,小妹就不知道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肯定的說:「根據水牢內未安置弓箭手來看,山神廟裏也不可能有人。」

蕭瓊華深覺有理,立即頷首說:「好,那我們就奔山神廟吧。」於是,展開輕功,徑向正南廣嶺馳去。就在兩人起步的同時,正東水牢方向,突然響起數聲驚呼。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急聲說:「表姐,他們發現蘭姐姐被救了。」蕭瓊華一聽,反而揮手示意停止,所以兩人都停了下來。

蘭香姬因為自腰下還不能移動,心中比較惶恐,因而,焦急的說:「既然他們發現了,便得脫身,前面有個山洞,瓊華姐姐可將小妹藏洞內,你和鵬弟弟先走……」

蕭瓊華未等蘭香姬說完,立即反對說:「那怎麼可以,萬一被搜回去,豈不是前功盡棄嗎?」說罷,又望著藍天鵬沉聲道:「表弟,我看我們索性和他們據理力爭,幷趁機向他們要人吧。」

藍天鵬也覺得明天再來,不但浪費前去老君廟找汴氏二賊的時間,而往返奔波,也過份消耗體力。於是,毅然頷首,沉聲說:「對,既然和他們據理力爭,我們就在這裏等吧。」

蕭瓊華一聽,立即反對說:「現在你不能和他們照面……」

藍天鵬聽得一驚,不由急聲說:「這怎麼可以,姐姐一人……」蘭香姬怕有損蕭瓊華的自尊,她不能隨便插言,但由她的神色看,顯然也認為蕭瓊華一人無法應付。

蕭瓊華立即解釋說:「我這樣做,只是整治「了塵」,我一人當然不能應付他們那麼多人,我的意思,我們應該如此如此。」說站,立即將她心中的計劃說了出來。

藍天鵬和蘭香姬一聽,都沒有表示意見,顯然兩人都關心的意見是否能成功!就在這時,水牢方向已傳來一片喝聲和呐喊!藍天鵬三人轉首一看,只見水牢方向的平崖上,已燃起數十火把,正一面呐喊,一面搖搖晃晃的向這邊馳來。

蕭瓊華一見,立即以命令的口吻,沉聲說:「快把蘭妹妹給我。」說著,不由藍天鵬分說,已將蘭香姬接了過去,同時,催促說:「你必須按照我的計劃行事,否則,從今以後,休想我再理你。」說罷轉身,抱著蘭香姬,徑向廣嶺上馳去。

藍天鵬到了此時,只得冒險行事,借著樹木掩蔽,展開輕功,徑向高崖前馳去。由水牢方向追來的人,舉著數十火把已到了崖下,而且,在搖晃的火光下,能隱約的看到大約有兩百多人。隨著對方的漸漸馳近,火光已照及嶺下,而托抱著蘭香姬飛奔的蕭瓊華,卻盡走地禿無樹之處。

蕭瓊華誠心要對方發現,特別飛身縱上一方大石上,停身張望。由於蕭瓊華的劍穗上,有一顆血紅寶珠,加之穿著一身綠亮緞勁衣短劍氅,不出兩次,已被崆峒的人發現。當被追趕的人發現的時候,立即掀起一陣吵雜呐喊聲。

「嘿,快看,在那裏了。」

「啊,是個女人。」

「快分兩路抄追,不要放走了她呀。」

「不錯,她手裏還抱著蘭姑娘。」

「好大膽,居然膽敢隻身單劍前來救人。」

「快追呀,正是報告上說的那個綠衣丫頭。」

紛紛亂嚷亂吼中,速度頓時加快,但是,就在吵嚷聲中,眾人身後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內力充沛,聲震谷峰的高聲佛號:「無量佛,善哉,善哉,貧道已達,女施主還不止步嗎?」

蕭瓊華一聽,尚未開口,蘭香姬已驚惶聲說:「瓊華姐姐,不好了,我大堂哥來了。」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他來得正好,省得我們明天再來了。」說話之間,到了一片寬廣的草坪細石地帶,索性停下來。

 ※ ※ ※ ※ ※ ※ ※ ※ ※ ※ ※  ※※

這時候數十火把已越過深谷,正急急向嶺南來,尤其聽了「玉虛上人」的那聲佛號後,每個人都顯得十分興奮,但卻個個禁若寒蟬。只見在數十火把之後,一道快速灰影,快如風馳電掣般,疾馳而來。而在那道快速灰影之後,尚跟著四道快速身影,只是愈拉愈緊,疾馳而來。

蕭瓊華先將蘭香姬放在一方岩石上,同時,叮囑說:「蘭妹,你放心,任何人傷不了你一根毫髮,如果愚姐沒有這份把握,也不敢冒這個險,也不敢大膽的這麼做。」蘭香姬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時心裏擔憂的,卻是為了藍天鵬和蕭瓊華,不知他們兩人能否闖得下山去。

就這刹那間,人影一閃,已多了一位白髮銀須,上插玉轡,面色紅潤如嬰兒的灰袍老道人。灰袍老道人,目光如燈,手持銀鬃佛塵,卓然而立,不怒而威,他先以嚴厲的目光看了蕭瓊華一眼淚視蘭香姬,沉聲訪問:「蘭香姬,你還不過來嗎?」

蘭香姬一聽,僅低聲喊了聲「大堂哥」,立即掩面哭了。就在這時,身後的四道快速身影也趕到了,雖然個個怒形於色,但卻俱都恭謹的立在「玉虛上人」身後五尺之處。緊接著,數十火把,兩百餘眾,也趕到了。蕭瓊華傲然立在右側,神色自若,毫無懼色,隨意看了一眼「玉虛上人」,身後的四個金簪道人。

「了塵」、「了淨」,她都見過,年青健壯的一人,必是劍術驚人的「了因」,另一三角臉,猴兒腮,蓄著幾根狗纓胡的自然是「了凡」。高舉火把,以及圍成一個半圓形的兩百人中,除了一部分是崆峒派的二三代弟子外,大都是玉虛網羅的黑道人物,方才的獨眼老人等人,也在其內。

蕭瓊華看了這情形,斷定了獨眼老人,趕到「純陽宮」,不見了「了塵」,將消息報告「玉虛上人」,才去水牢,發現了蘭香姬被劫。正在思索,驀聞三角臉的「了凡」,怒聲說:「你這位女施主,好不懂武林規矩,本派掌門師尊問你尊姓芳名,你為何充耳不聞,故意不理?」

蕭瓊華看了一眼「了凡」,冷冷一笑說:「本姑娘要回答真正不知道我名字的人,如果是明知故問……」

「玉虛上人」雖然已動嗔念,但他當著這麼多黑道人物,又不得不保持他長者之風,和一派之尊,是以,淡淡的問:「女施主是說貧道明知故問?」

蕭瓊華淡淡的說:「如果上人的確不知,也可問問今高足「了淨」。」

「了淨」最怕的是蕭瓊華提到他,這時一聽,不由大吃一驚。「玉虛上人」緩緩的回頭,沉聲問:「了淨。」

「了淨」早已驚得手心沁汗,趕緊向前稽首,躬首說:「這位女施主,姓蕭名瓊華,人稱「倩女羅刹」……」「倩女羅刹」四字一出口,所有在場的人,個個神色一驚,俱都脫口一聲驚啊,莫說「玉虛上人」動容,就是錯臥在大石上的蘭香姬也不由一楞。這真是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在場的人,幾乎一半以上的臉色,已沒有一傲氣,甚或有不少人面露懼意。

「了淨」見問,不敢說出在「玄真觀」中,只得謊言說:「弟子在此途中,曾與這位蕭女施主相遇,幷未交手。」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為何不說是在老龍潭玄真觀中?」

就在「玉虛上人」神色一沉,尚未開口之際,三角臉的「了凡」,已怒聲說:「老龍潭也是來此必經之地,自然也可稱為途中,你夜入本派總壇,劫走叛派弟子,又見長者,做不為禮,已犯了武林大忌……」

蕭瓊華未待「了凡」說完,已冷冷一笑說:「本姑娘敬的是那些德高長者,禮的是那些仁慈前輩。」

「玉虛上人」一聽,再也無法鎮定,不由怒聲說:「你說貧道無德?無仁……」

蕭瓊華慢條斯理的點點頭說:「不錯,假設你是一個仁慈有德的長者,便不會把自己的堂妹,關在水牢裏,非但用故筋捆緊身體……」

話未說完,「了塵」突然厲聲說:「她通敵叛派,私授本派劍法。」

蕭瓊華卻一揮玉手,譏聲說:「了塵道長,你何事這麼緊張?莫非你心裏有鬼?」

「了塵」一聽,宛如瘋狂一般,翻腕撤劍,同時厲聲說:「你方才暗算貧道,又劫走蘭香姬,貧道恨不得食你的肉,寢你的皮說話之間,長劍已經撤出,飛身向前,挺劍便刺。

在場的眾人,因為蕭瓊華毫無準備,不少人為之一震。就是「玉虛上人」,也不由沉聲阻止說:「了塵回來--」

來字尚未出口,只見蕭瓊華嬌軀神妙的一閃,耀眼青芒已現,接著一聲嬌叱:「你也配和我動手?」

嬌叱聲中,青芒突然暴漲,驚虹般的一連數問,「了塵」厲嗥一聲,飛身暴退三丈--但是,就在「了塵」厲降暴退的同時,眾人眼睛一暗,蕭瓊華手中的青冥劍已收入鞘內。再看退後三丈的「了塵」,非但頭上的道髯不見了,而頸下的道袍也被蕭瓊華的劍劃破了兩三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即使「玉虛上人」也楞住了。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了塵」,本姑娘雖不殺你,但你也活不了半個時辰。」

「玉虛上人」見自己的大弟子,被人家一個照面就削髮破衣,老臉上自然毫無光彩,因而冷冷的一笑說:「難怪蕭瓊華蕭施主如此狂傲無禮,目無長者……」

蕭瓊華未待「玉虛上人」說完,立即淡淡的說:「上人,現在我們不談這些,你的無仁無德我沒有談完呢?」

「玉虛上人」一聽,再也無法忍耐,不由厲聲討道:「貧道將蘭香姬捆在水牢裏,難道就無德無仁了嗎?」

蕭瓊華也突然剔眉怒聲說:「但是你卻在派人嚴密監守下,還有用鋼針定了她的脊椎穴。」話一出口,全場一片驚啊,「玉虛上人」和「了因」都驚呆了。

「玉虛上人」面色蒼白,渾身微科,突然厲聲說:「一派胡言,我都不信。」說話之間,就待大步向前。

蕭瓊華一見,立即剔眉怒聲說:「且慢。」

「玉虛上人」對蕭瓊華已有了顧忌,因為方才砍掉「了塵」的那一招玄奧劍式,他還沒有觀察清楚。這才一聽蕭瓊華喝止,只得止步沉問:「你還有什麼話說?」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你既然不信,何不問你的大弟子「了塵」?你方才喚蘭姑娘時,她為什麼沒有遵命過去,本姑娘為何一直抱著她跑到此地?」如此一說,在場的黑道豪傑,立即掀起一陣私議和騷動。

「玉虛上人」聽罷,立即忿忿的轉首去看「了塵」。轉首一看,不由怒聲問:「了塵,你好大的膽子,你將蘭香姬私自上綁,尚且意尤未足而竟膽敢用鋼針,還定了她的脊椎,你欺師逛行,罪不容赦,你還不舉掌自斃。」

斃字方自出口,一個蒼勁聲音已朗聲說:「上人暫請寬容。」蕭瓊華循聲一看,正是那個獨眼老人。

只見「玉虛上人」,特意地放緩聲音問:「施主有何教言?」

獨眼老人微一躬身,謙聲說:「不敢,老朽以為「了塵」道長,對姑娘處置,雖然有些過當,但他為了阻止藍天鵬前來劫牢,已是不得已之事……」

話未說完,蕭瓊華冷冷一笑說:「藍天鵬決定明天絕早登山投柬,公然向上人要人,他豈肯前來劫牢?」

獨眼老人立即沉聲問:「那你為何前來?」

蕭瓊華冷然一笑說:「本姑娘與蘭妹妹,將來同是一室姐妹,為了她免受一夜之苦,特來此地將救走。」

三角臉的「了凡」,眼珠一動,突然插言問:「這麼說,你是一人前來的了?」

話聲甫落,「玉虛上人」已嗔目怒聲說:「不必和她多說,快把蘭姑娘扶回來,先將鋼針取出來吧。」

蕭瓊華一聽,立即剔眉沉聲說:「且慢,哪個敢前進一步,我立即要他血濺此地,我方才曾有言在先,蘭姑娘已是我的同室姐妹,她已是摩天嶺香谷未來少夫人,要取鋼針,我們自會動手,用著不爾等費心。」

「玉虛上人」一聽,突然怒聲問:「你說蘭香姬已是冷香谷未來的少夫人,這件婚事,得到何人的允許?」

蕭瓊華冷冷的笑,說:「當然是吉女俠,難道還是你這位已入玄門的大堂哥不成?」

「了凡」、「了淨」兩人一聽,趁機怒聲說:「啟顫師父,這丫頭擅殺本派弟子,一直與本派為敵,現在又冒犯師父,目無長者,已犯了武林大忌。」

話未說完,獨眼老人等人,也紛紛怒聲說:「上人,了凡道長說得對,今天如讓丫頭活著走下去,上人還有何面目稱霸武林?再說,我們為了替黑道屈死在她劍下的朋友報仇,寧願落個齊上圍攻,也要將這丫頭置死,留下蘭姑娘。」如此一嚷,齊聲呼喝,「了淨」「了凡」,以及恨透了蕭瓊華的「了塵」,更是一聲厲喝,同時翻腕撤劍。

就在「了塵」等人撤劍鞘的同時,正東高峰上,突然響起一聲悠揚長嘯。嘯聲一起,直沖霄漢,震盪群峰,響徹夜空,在場的人眾,包括「玉虛上人」在內,無不大吃一驚。眾人循聲一看,只見正東高峰上,一點亮影,勢如流星,挾著那聲悠揚長嘯,直向這邊廣嶺前馳來。那點亮影,愈馳愈疾,由一點變數點,最後終於幻成一道銀線,而那些長嘯,也變得愈來愈震耳了。在場眾人,這才個個暗自吃驚,俱都面色大變,知道來了頂尖高手,只是不知是哪一派的長老人物。那道銀線好快,眨眼之間,已到近前,那聲長嘯雖然已止,但維繞夜空群峰間的餘音,依然不絕。亮影一閃,蕭瓊華身前已多了一個銀衫銀劍,豐神如玉的英挺俊美少年。

「了塵」和「了淨」兩人定睛一看,面色大變,不由脫口急聲說道:「藍天鵬……」話一出口,全場一片驚呼,「玉虛上人」的一張老臉,也變得十分陰沈難看。

藍天鵬劍微剔,目間冷輝,威淩的一掃全場,冷冷一笑說:「爾等這些人眾,個個摩掌拳擦掌,尚有三位道長,手仗長劍,難道要在崆峒派的總壇重地,表演武林肖小慣用的群打圈鬥不成嗎?」如此一說,「玉虛上人」首先心慌,趕緊宣了聲「無量壽佛」。

蕭瓊華一見,立即淡淡的說:「表弟,這位頭插玉簪、手持拂塵的道長,就是崆峒派一派之長的「玉虛上人」。」

藍天鵬見蕭瓊華已經點明,為了尊重武林規矩,特地上前兩步,躬身一揖,同時,朗聲說:「原來是「玉虛上人」,「玉虛」前輩,晚生藍天鵬,方才不知,言語多有冒犯,特請寬恕不知之罪。」

「玉虛上人」見藍天鵬雖然以禮相見,但稱晚生而不稱晚輩,心中自然仍有些不盡悅,但比起蕭瓊華,根本沒將他放在眼內,不知光彩了多少倍。於是,再度宣了個佛號說:「藍少谷主,年少英才,仗著一身奇絕武功,飛馳本山,如人無人之境。」

藍天鵬一聽,立即欠身說:「前輩與四位高足,以及大江南北的各路英雄,俱在此圍截在下表組,整個崆峒總壇,形同虛設,自然任由晚生飛馳。」

「玉虛上人」一聽,崆峒總壇,形同虛設,老臉不由一紅.立即沉聲問:「藍少谷主,我們不必多費唇舌,有話請明白說.貧道一一領教。」

藍天鵬自然的微一欠身,說:「不敢,晚生本待明晨絕早上山.既然在此相遇,免卻了明晨再來煩擾。就請前輩先說明將蘭姐姐禁在水牢的原因和經過。」

「玉虛上人」一聽,立即怒聲說:「她將貧道苦研劍法,私下傳授於你,論罪應當即時處死,貧道念她年幼無知,格外恩慈,才將她禁在水牢思過……」

話未說完,蕭瓊華突然沉聲說:「既然格外恩慈,用蛟筋捆綁,用鋼針定穴,這又該怎麼說呢?」

藍天鵬一想到「了塵」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對付蘭香姬,便不由暗泛殺機,滿腹怒火,不由冷冷一笑說:「前輩,這便是你說的格外恩慈嗎?」

「玉虛上人」被問得老臉通紅,不由怒聲說:「這些俱是「了塵」私下所為,貧道定要嚴懲他欺師之罪,但是蘭香姬私自授你劍法,所犯之罪,尤甚「了塵」了。」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要說與人動手過招,為了保全生命與師門聲譽,而以絕技退敵,就認為是以師門絕學之罪……」

「玉虛上人」未待藍天鵬說完,已厲聲插言說:「但她卻是一個劍式,反復施為。」

藍天鵬微微頷首說:「不錯,那天晚上,蘭姐姐一人應付曆山兄弟兩人,每在極端危急之下便以一招玄奧劍式逼退厲山兄弟二人,但是,厲山兄弟看出蘭姐姐念他們上人有親戚關係,不敢將他們罪之於死,是以,愈加糾纏不休……」

「玉虛上人」立即恨聲說:「但她卻連番施展數個不同劍式。」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據晚生所知,僅有一個劍式。」

「玉虛上人」堅持說:「數個劍式,貧道尚有人證在此。」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那就請前輩喚他出來,當眾說個明白。」

「玉虛上人」一聽,立即回顧左右兩百人眾中,沉聲郎喝:「胡虎何在?」但是,兩百黑道英豪,竟沒有發現胡虎跟來,但是,只有藍天鵬和蕭瓊華,知道了塵中了蘭香姬的要協計,偷偷將胡虎放走了。

「玉虛上人」見沒有人應聲,甚覺下不了臺,立即望著「了凡」四人,厲聲問:「胡虎呢?」「了塵」四人,俱都俯首無語。

「玉虛上人」一看,斷定這件事可能受了「了塵」等人愚弄,正等說什麼,「了因」已毅然說道:「啟稟師父,弟子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如此一說,「了塵」和「了淨」等人,俱都怨毒的目光望著「了因」,手中提的劍也躍躍欲刺。

「玉虛上人」一看,已明白了怎麼回事,立即怒聲說:「有話回去再說。」

藍天鵬冷冷,笑說:「玉虛前輩,這便是「了塵」道長為何用蛟筋捆綁蘭姐姐,鋼針定她穴道的道理了,因為蘭姑娘乃你……」

話未說完,自知大勢已去的「了塵」,突然厲喝一聲:「道爺和你拚了。」

了字出口,神情如狂。雙手握劍柄,連人帶劍,猛向藍天鵬刺去。藍天鵬冷冷一笑,未見如何作勢,略微一閃,右手疾出如電,振腕一繞,一握住了「了塵」的雙腕。緊接著,趁「了塵」飛沖之勢,反臂一掄,同時沉聲說:「去吧。」吧字出口,「了塵」的身體,硬被搶了一個半圓形,呼--的一聲,又被摔了回去。

「了因」一見,大喝一聲,飛身前撲,伸臂將「了塵」接住!蹬蹬蹬,由於來勢兇猛,「了因」雖將「了塵」接住,但仍被強勁的慣力,震退了三步。在場的英豪一見,俱都驚得目瞪口呆,因為崆峒派,金簪級的人物,個個身手不凡,如今竟被藍天鵬像捉小鶏般的摔回來,令人怎的不驚?怎的不駭?再看「了因」放在地上的「了塵」,早已暈死了過去。

就在這緊張混亂的同是「了淨」和「了凡」已悄悄退進入群中,趁人注意場中之際,轉身狂逃而去。藍天鵬怕一經點破,「玉虛上人」必然去追「了淨」兩人,那時勢當場大亂,明天還要登山求見,又要耽誤了前去甘西老君廟的日程了。是以,立即向「玉虛上人」一供手說:「現在蘭姐姐私傳在下劍式一事,業已澄清,雖然有人暗中佈置,另有圖謀。」

「玉虛上人」被「了塵」兩次出擊的被制丟盡了顏面,早已大動嗔念,同時,他也相信了蘭香姬對他的勸解之言,只要有藍天鵬在武林的一天,他「玉虛上人」休想稱霸中原,休想領袖武林。但是,他又不信藍天鵬的劍術,的確像蘭香姬說的那樣驚人,是以冷冷的一笑說:「藍少谷主,你和蕭姑娘星夜闖山劫人,如果你勝了貧道弟子「了因」,貧道便既往不究。」

藍天鵬微一欠身,感激的說:「多主謝玉前輩,但不知和了因道長,比些什麼?」

「玉虛上人」淡淡一笑說:「當然是劍術。」

藍天鵬一聽,俊面上立現遲疑之色,略微一頓,終於含笑說:「晚生繼承師伯衣劍,設非一派之尊或頂尖高手,絕不撤劍,好在了因道長,即是貴派未來的掌門繼承人。」

話未說完,在場英豪中,不少人脫口一聲驚啊,立即掀起一陣騷動,即使一直掩面低泣的蘭香姬,也不禁驚得倏然抬頭。「玉虛上人」雖然私下確有此意,但卻不願別人公然揭出來,這時一聽,不由瞪目怒聲說:「藍少谷主,你已犯了武林之……」

藍天鵬淡淡一笑,說:「前輩四位高足,三位準備殺師弟叛尊師,難道不應該立他為貴派一派之尊的掌門人嗎?」

「玉虛上人」一聽,頓時大驚,不由脫口急聲說:「你……你說什麼?」說罷,轉首後看,除了暈厥在地上的「了塵」外,「了淨」「了凡」,早已不知去向。看了這情形,「玉虛上人」心裏已經明白,群豪又是一陣私議和騷動。

「玉虛上人」又驚又惱,又羞又急,不由望著「了因」問:「了淨兩人離去,你為何不加阻止?」

「了因」趕緊稽首躬身說:「弟子將大師兄放在地上後,再抬頭,二師兄和三師兄已經不見了。」

「玉虛上人」以威淩的目光掃了在場的群豪一眼,沉聲道問:「本派的兩個叛徒,是由哪幾位英雄面前經過的?」

就立在「了因」身後不遠的幾個黑道人物,同時朗聲說:「兩位道長見「了塵」道長失手,神色驚急,私自對了一個眼神手勢,便由我等之前走出去。」

「玉虛上人」不由懊惱的說:「諸位為何不將兩個叛徒截住?」

那幾人一致解釋,說:「我等以為兩位道長,前去另想辦法,誰知道他們是逃走?」

「玉虛上人」冷冷一笑,滿臉怨毒的說:「貧道不但要通知本派所有門人分頭捉拿,還要遍發武林貼,請求各大門派,一致捉拿。」

藍天鵬在旁立即插言說:「天臺的松峰,老龍潭的松雲,還有惡僕胡虎,就在現場還有一位知道他們三人秘密的人……」

「玉虛上人」一聽,不由急切的脫口問:「是誰?」

藍天鵬轉身一指蘭香姬,鄭重的說:「就是蘭姐姐。」「玉虛上人」和「了因」,以及在場的群豪等人俱都楞了。蘭香姬雖見事情已經揭穿,但她仍不希望藍天鵬當群指出來,這時既然心上人說出來了,只有以掩面哭泣表示承認。

藍天鵬立即鄭重的繼續說:「這便是「了塵」道長,為什麼要用蛟筋捆綁蘭姐姐,還要在她的穴道上定了鋼針的原因。」

「了因」一聽,立即望著神情沉痛忿怒的「玉虛上人」,躬身說:「弟子斗膽請求,取出蘭姑娘脊椎內鋼針要緊,恭請師父格外施恩,俯允停止比劍。」

「玉虛上人」一聽,立即沉聲說:「一派之尊,豈可戲言。」

藍天鵬明白「玉虛上人」真正的用意,立即冷冷一笑說:「何謂戲言?因情勢所迫收回成命的掌門人,何止前輩一人;前輩堅持比劍的目的,也不過要看晚生的交手過招之時,是否施展前輩所傳給蘭姐姐的劍式……」

「玉虛上人」也不避諱,立即坦白的頷首說:「不錯,這正是貧道的意思。」

藍大鵬一聽,放肆的哈哈一笑說:「「銀衫劍客」,以劍術稱尊武林,一生鮮逢敵手,與今高足過補,何須偷學別人凡俗劍式……」

話未說完,「玉虛上人」早已大怒,不由怒軋花:「很好,你不說,貧道反倒忘了,現在你既提起,貧道也正好向你討教幾招昔年「銀衫劍客」不傳之秘。」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晚生來此目的,一是救人,一是完成大師伯昔年未赴之約會……」

話未說完,「玉虛上人」已頷首沉聲說:「很好,現在開始吧。」說罷,已向「了因」揮了一個手勢。

「了因」內心毫無制勝把握,因為他深信蘭香姬沒有騙他,藍天鵬的劍法,的確遠超過蘭香姬和他。這時見師父「玉虛上人」已揮出比劍開始的手勢,只得飛身縱至場中,翻腕撤劍,長劍在火把的照射下,耀眼生輝,一望而知是一柄寶劍。「了因」撤劍在手,立即一手叩劍,一手單掌合什,微一稽首說:「藍少谷主,請亮劍。」

藍天鵬見「了因」儀錶不凡,言行謙虛,先有幾分好感,加之「了因」與蘭香姬志趣相投接近,而且,「了因」現在已是道道地地的崆峒派的未來掌門人,也必須對他客氣幾分。於是,他抬肘撤劍,輕按啞簧,「卡喳」一響,立即傳出一陣嗡然龍吟,彩華門處,「銀虹劍」已撤出鞘外。這時,全場人眾,具都屏息注目,除了數十火把燃燒的輕響,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因為,一個是「玉虛上人」親授「廣成子」秘芨,而又剛剛坐關期滿的「了因」,另一位則是時下轟動武林,震驚江湖,昔年一代大劍豪「銀衫劍客」的衣劍繼承人。這兩人的比劍,必是他們這一生中,第一次親眼看到的最精彩,最精絕,而又最激烈驚險的一場比劍。

藍天鵬將劍撤出,叩劍拱手,謙和的一笑說:「了因道長,請賜招。」

「了因」也不再客套,為了崆峒派的武林中的聲譽,他決定全力以赴,而且,決心以坐關期間參悟出來的絕招取勝。於是,一引劍訣,朗聲說:「請恕貧道有暨了。」

了字出口,飛身前撲,先演一招「仙人指路」,看看招式將老,倏變「花吐百蕾」劍尖幻起無數銀花,徑奔藍天鵬的上中下。藍天鵬旨在警告「玉虛上人」,是以,一等「了因」的劍勢綻出無數銀花,身形快如奔電般的一旋,立即幻起五六個亮銀劍影。同時,一招滿天花雨,方圓數丈內,立即罩滿了耀眼彩霞,光芒遠及群豪,倒身地上的「了塵」也在劍光籠罩之下。

群豪只覺彩華耀眼,寒氣襲面,本能的紛紛後退,有不少人驚得脫口一聲輕啊!「玉虛上人」一見,面色大變,只得大喝一聲:「藍少谷主請停止,貧道已經認輸了。」話聲甫落,彩華盡斂,藍天鵬非但銀劍人鞘,而且仍立原處。「了因」一定心神,飛向退了回去。方才紛紛後退的群豪,不少人面色,仍顯得十分震驚。

藍天鵬先向「了因」一拱手,謙和的說:「承蒙道長禮讓。」

「了因」沒想以藍天鵬的劍術身法,俱都如此神奇,自覺無話好說,僅稽首躬身還了一禮。「玉虛上人」一等兩人完成武林比武後的應有禮節,立即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肅容鄭重的說:「藍少谷主,蕭姑娘,你們今夜前來,除了救貧道的堂妹蘭香姬,還有何事?」

藍天鵬略微想了想,他看得「玉虛上人」意志頹廢,決無野心再企圖領袖武林了,是以,淡然一笑搖搖頭說:「沒有了,多謝前輩。」

「玉虛上人」立即慘淡一笑說:「說多謝的應該是貧道,少谷主和蕭姑娘,不但救了貧道堂妹,還救了本派千秋大業根基,貧道教徒不嚴,訓誨無方,自己派中之事,尚且無能治理,怎能再存顏奢派領袖武林?」群豪一聽,立即掀起一陣議論和騷動。

「玉虛上人」慨然一歎,繼續說:「貧道年邁,險些斷送了本派千年根基,說來愧對祖師,自明日起,解散各地分舵組織,幷於一月之內,將掌門職位供給「了因」接替。」

「了因」一聽,慌得急忙稽首,躬身低呼:「師父……弟子無能……」

「玉虛上人」一聽,立即揮了一個手勢,繼續望著藍天鵬謙和的問:「屆時還請小谷主和蕭姑娘雙雙駕臨參加典禮。」

藍天鵬連忙道:「在下因為家仇未報,恐怕到時候很難趕來。」

「玉虛上人」惋惜的說:「屆時兩位不到,定然失卻不少光彩。」說此一頓,舉手一指蘭香姬,關切的問:「貧道堂妹蘭香姬……」

藍天鵬立即會意的說:「鋼針就由晚輩兩人代取。」

「玉虛上人」莞爾一笑說:「她已是你們冷香谷的少夫人,當然應該隨你前去。」

藍天鵬聽得俊面通紅,神情不由一楞。「玉虛上人」一見,面色立變,不由關切的問:「怎麼藍少谷主你?」

藍天鵬斷定是蕭瓊華剛才講了什麼,立即漲紅著俊面,訕訕的說:「噢……晚輩不知前輩怎的曉得此事……是以感到意外……」

「玉虛上人」一聽,愉快的哈哈一笑說:「這是方才蕭姑娘說的……」

蕭瓊華想起該走了,急忙將蘭香姬由石上托抱起來。蘭香姬依戀的望著玉虛,不由戚聲喊了聲「大堂哥」。「玉虛上人」再度哈哈一笑說:「香姬,我早已對你說過,你是我們蘭家最有福的人。」蘭香姬一聽,自然知道是指她嫁給了藍天鵬,是以羞得嬌靨通紅。

藍天鵬也趁機一揖到地:「前輩珍重,晚輩就此告辭了。」揖罷直身,就在「玉虛上人」和「了因」等人「後會」聲中,和蕭瓊華轉身向廣嶺深去,如飛馳去--

 ※ ※ ※ ※ ※ ※ ※ ※ ※ ※ ※  ※※

蘭香姬伏在蕭瓊華的香肩,不停的抽噎,她心裏激動,同時,對蕭瓊華有著說不出的感激。因為蕭瓊華是藍天鵬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姐弟,根據他們兩家的情勢,一個是獨子,一個是獨女,已是一對不折不扣的小夫妻了。她知道,這件事雖然還沒有稟告母親,但她深信,母親不但不反對,而且還會格外高興。抱著蘭香姬飛馳的蕭瓊華,她雖然不十分明白蘭香姬為什麼抽噎飲泣,但她深信多少與婚姻有點關係,是以,不便對蘭香姬出言安慰。

在前面一直飛馳的藍天鵬,突見前面林隙中現出一道石牆,不由脫口的說:「姐姐,前面可能就是山神廟了。」說罷回頭,恰巧暗自哭泣的蘭香姬,也正發聲抬頭。

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關切的問:「姐姐為什麼哭了?可是脊椎內的鋼針移動了?」蘭香姬不願說出自己的心事,但是,也不願增加藍天鵬的憂急,是以,只是搖了搖頭。

蕭瓊華一看,立即忍笑嗔聲說:「你快去看看山神廟裏有沒有人吧。」藍天鵬一聽,又關切的看了蘭香姬一眼,轉向向山神廟門前馳去。

馳至門前一看,門戶尚稱完整,廟牆也沒有坍塌,院中不大,中間僅有一大間石砌高脊大屋的。進入屋門一看,裏面除了一張柏木大供桌,和一兩張長木凳外,一切山神的陳設都沒有了。地下尚稱乾淨,還有隨時以石頭疊起的臨時灶,灶上還有一個完好能用的砂鍋,顯然是派在此擔任暗樁的人所使用。打量間,蕭瓊華已托抱著蘭香姬走進來。

藍天鵬一見,立即吹去供桌上的灰塵,急聲說:「就將蘭姐姐放在桌上吧。」蕭瓊華立即依言將蘭香姬放在供桌上,同時,幫她伏身躺好。

蘭香姬一面伏在桌上,一面憂急的說:「前兩天小妹還知道鋼針的位置.現在腰部十分疼痛,不知滿鋼針定在什麼地方了。」

蕭瓊華立即寬聲說:「不礙事,我會解開你的後衫,看清楚了再取。」

蘭香姬一聽,有些遲疑的說:「姐姐……是不是讓鵬弟弟……」

蕭瓊華自然懂得蘭香姬的意思,是以正色說:「當然是鵬弟弟為你取呀,你知道姐姐可沒有那麼深厚的功力呀。」

蕭瓊華立即半玩笑半認真的說:「現在哪個不知鵬弟弟已是你的未婚夫婿,你還怕什麼?」

蘭香姬一聽,立即感激的望著蕭瓊華,真誠的說:「這些都是姐姐的恩賜,小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您……」

蕭瓊華聽了,心中自然好過些,是以,愉快的一笑說:「快不要說這些吧,今後我們只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好服侍鵬弟弟姐姐也就幸福快樂了,還談什麼感激不感激?」說話之間,不由蘭香姬分說,解開她纖腰上的絲彎帶,立即將她背後的黃綠羅衫揭開來。繼而,再解開中衣,和貼肉小衣,才露出脊椎穴上的青紅針痕來。

蕭瓊華看罷,立即安慰的說:「還好,幷沒有惡化,僅紅腫而已。」說罷,這才轉首對藍天鵬,招呼說道:「喂,該你來取啦。」

藍天鵬一聽,又看了一眼蕭瓊華,立即將右掌輕輕貼在蘭香姬的柳腰上,掌心微凸,扣住針痕,立即暗運真力。真力一驟,徐徐施展「吸」字訣。隨著藍天鵬的真力加劇,蘭香姬不時發出一聲嬌柔呻吟。藍天鵬逐漸加力,徐徐吸引,直到他的掌心,被針頭相觸,才猛的加力吸引,將右掌提起來了。右掌一起,蘭香姬不由「嚶嚀」一聲,本能的顯示出內心的舒暢。一旁蕭瓊華,立即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小綠玉瓶,湊進蘭香姬的柳腰針孔處,滴了一滴形如水銀,清香撲鼻的液體。

藍天鵬正在低頭看著掌心,取出的二寸鋼針,暗暗惱恨「了塵」心腸狠毒,這時突聞熟悉的異香,不由脫口低呼:「啊,雪參冰果瓊漿露。」

蘭香姬一聽,芳心一驚,不由回頭察看,同時,驚異的問:「姐姐……你……」

蕭瓊華一面用纖手為蘭香姬按摩輕柔,一面笑著說:「我只是滴了一滴,回頭再給你飲兩滴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就可上路了……」

蘭香姬一聽,立即感激的搖頭說:「神尼的「瓊漿露」秘武林珍品,滴一滴療傷,還說得過去,好好的人,怎可隨便服幾滴。」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正色說:「蘭妹,你別小看了「了塵」的這枚鋼針,如果取拿不得法,療治不注意,你的下半體,可能就會報廢。」

藍天鵬也趁機將手中的二寸鋼針,拿起來給蘭香姬看。蘭香姬明目一看,只見那枚鋼針上,仍沾有少許黑紫血絲,想到「了塵」的狠毒,不由恨恨的說:「「了塵」如果想到有今天,他也許不會這樣瘋狂般的謀奪掌門寶座,甘願背個欺師叛派的罪名吧。」

蕭瓊華一面繼續為蘭香姬按摩傷處,一面問:「蘭妹,你看「玉虛上人」會怎樣的處置「了塵」?」

蘭香姬略微遲疑的說:「當我這次回來見到大堂哥時,他雖然對小妹在鵬弟弟面前施展廣成子的劍式,極為震怒,但卻也聽我極力辯白,在我大堂哥他自己說,他一直到現在,仍無立「了因」為屆掌門的意思。」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問:「這件事「了塵」可曾知道?」

蘭香姬說:「恐怕還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他們已經搬弄了是非,也無法更改了。」

蕭瓊華問:「你看「玉虛上人」會怎樣處置「了塵」三人?」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這件事當著那麼多黑道人物的面被揭破,我大堂哥己不必再向武林公佈「了塵」三人的罪狀,就由解散的那些黑道人物出去宣傳就夠了。我想最遲明天,就可能將「了塵」綁至祖師靈位前,加以處置。」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不由齊聲驚異的說:「這麼快?」

蘭香姬正色說:「我大堂哥雖然年事已長,但他作起來事,仍極性急火爆。」

說話之間,蕭瓊華已將蘭香姬的羅衫復原,同時,關切的問:「蘭妹,你看看是能夠坐起來?」

蘭香姬暗自動所,真氣雖已暢通,但仍不能運轉自如,但她不便直說加藍天鵬兩人的煩心,是以笑著說:「針口處已不痛了。」說著,顯然有些吃力的坐起來。

蕭瓊華一昂,立即笑著說:「我的傻妹妹,還是服幾滴「瓊漿露」吧。」

蘭香姬這次沒有再堅持,僅謙遜的說:「小妹服一兩滴就好了。」

蕭瓊華愉快的點點頭,說:「好吧,這裏沒有杯子,只有滴在你的口裏了。」說著,又示意蘭香姬盤膝坐限,幷將綠玉瓶的小塞取下來。蘭香姬知道傷勢不輕,是以盤膝坐好,立即仰面張開嘴來。蕭瓊華一等蘭香姬將口張開,絲毫沒有考慮,將玉瓶湊近蘭香姬的櫻口倒了一下。蘭香姬感覺宛如喝了一大口冰涼瓊液,清香滿口,知道蕭瓊華倒得不少,心中一驚,閉口已經來不及了。

只覺一股清涼,順喉而下,直涼到心頭,正待說什麼,蕭瓊華已拍著她的香肩笑著說:「蘭妹,將動功調息,將靈氣納人體內,我和鵬弟弟為你在門外護法。」蘭香姬又慌張又感激,正待說什麼,蕭瓊華和藍天鵬已愉快的走向門外,她只得依言閉目調息。
2008-10-10 15:09#8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第十七章】 多情玫瑰

蕭瓊華和藍天鵬走至院中,就在一張長石凳上幷肩坐下來,藍天鵬目不轉睛的望著蕭瓊華,似乎有許多話要說。蕭瓊華輕輕籲了口氣,說:「總算把事情一交解決了,不然,明天又要跑一趟「純陽宮」呢。」藍天鵬似乎沒有聽似的,依然望著蕭瓊華輕聲低呼說:「表姐……」說著,伸手握住了蕭瓊華的一雙柔手。

蕭瓊華雖然強自鎮定,但藍天鵬這等的熱情,仍禁不住心跳臉紅,於是故裝不知的「唔」了一聲,深情的問:「什麼事?」

藍天鵬吞吐良久,終於說道:「表姐,小弟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蕭瓊華「噗哧」一笑說:「不知怎麼說,就不好說了。」

藍天鵬卻笑著說道:「不過小弟不說,你也知道小弟要說什麼?」

蕭瓊華當然知道藍天鵬要說什麼,但她卻有意捉弄藍天鵬說:「奇怪,你不說姐姐怎知你要說什麼?」

藍天鵬聽得一楞,正待說什麼,遠處驀然傳來一陣急速的衣袂破風聲。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一驚,凝神一聽,斷定來人不止一人,而且,正向著山神廟這面馳來。機警的蕭瓊華,挺身而起,立即縱進大石屋內,定睛一看,盤坐供桌上調息的蘭香姬,依然閉目端坐,鼻法鬢角,尚滲著油油的香汗。也就在這時,衣袂風聲已止,顯然來人都已停在廟外。

驀聞有人沉聲問:「若是他們三人躲在廟內怎麼辦?」

又聽另一個人,沉聲說:「哪還不簡單,我們就每人一個火把,丟在廟裏去燒死他們。」

藍天鵬飛身縱至廟門向外一看,只見前面和左右林中,正有三五個人影,鬼祟閃動,尚有三五人影,也正如飛馳來。一看這情形,藍天鵬心知有異不由沉聲喝問:「什麼人在此鬼祟走動?」

林中幾人見是藍天鵬,俱都神色一楞,緩緩走了出來,同時齊聲說:「原來是藍少谷主在廟裏,我等不知,打擾了。」

藍天鵬凝目一看,只見由林內分別走出來的五人,俱是勁裝疾服的黑道人物,最前面的一人就是方才在分壇大屋內看到的兩耳被削的中年人。就在藍天鵬打量間,急急馳來的五人也到了,當前一人,正是方才在嶺下發話,企圖群攻圍鬥,奪回蘭香姬的獨眼老人,另外一人,則是那個拿旱煙杆的老者,和那個虯髯大漢,其餘兩人,似乎沒有見過。

也就在這時,藍天鵬身纖影一閃,蕭瓊華和蘭香姬都出來了。藍天鵬見蘭香姬也出來了,心頭一喜,寬心大放,不由親切的看了她一眼。蘭香姬自覺現在的身份已不同了,在歡喜之餘,不由有些羞澀的深情含笑的看了藍天鵬一眼。

蕭瓊華柳眉微剔,嬌靨凝霜,一眼看到廟外立了近十人之餘,不由沉聲問:「表弟,這是怎麼回事?」

藍天鵬立即回答說:「小弟還沒問。」說話之間,獨眼老人已和失去雙耳的長衫中年人交換了一意見,最後由獨眼老人向著藍天鵬三人,一抱拳,含笑謙和的說:「原來是藍少谷主和蕭姑娘仍在此休息……」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冷冷的說:「怎麼,在此地休息不得?」

獨眼老人親眼見過蕭瓊華的厲害,雖然心中不快,但也得強自一笑說:「哪里,老朽只是感到意外罷了……」

蕭瓊華無心和他多扯,因而插口問:「你們結夥帶眾,不回你們的「純陽宮」,又到此來何事?」

獨眼老人一整臉色說:「我等奉上人的法諭,四出追找「了塵」「了凡」……」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他們逃跑應該向東,你們卻悄悄跑到此地來要燒山神廟,分明是暗自跟蹤,再看是否有機可乘……」話聲甫落,當場十人,俱都驚得面色一變。

因為這個罪名要是被蕭瓊華安上了,敢說沒有一個人能保得住性命,莫說還有鼎鼎大名的藍少谷主和蘭香姬,就是只有蕭瓊華一人,這些人也甭想活命。是以眾人神色一變,不自覺的齊聲說:「老朽等奉「上人」之命,追截「了淨」三人,時間急迫,就此告辭,少谷主與兩位姑娘,我們後會了。」說罷,十數人等,轉身就等離去。

蕭瓊華卻突然沉聲說:「慢著。」獨眼老人等人一聽,紛紛止步,俱都以驚異的目光向蕭瓊華望來。蕭瓊華立即目注獨眼老人,沉聲說:「本姑娘還有幾句話沒有警告你。」

獨眼老人一聽,雖然心中暗吃一驚,但他聽到「警告」兩字,斷定不會要他的命,是以,故意顯得十分鎮定。但是,其餘人等,卻俱都為他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蕭瓊華繼續沒聲說:「根據你方才的乘人之危,企圖以群毆奪回蘭姑娘,就該挖去一目,割去舌頭……」

獨眼老人聽得神色一變,其餘人等也驚得渾身一戰。因為任何人都知道,以獨眼老人的功力絕不是「倩女羅刹」的對手,如果對方要殺獨眼老人,真可說比俯腰拾芥還容易。蕭瓊華繼續說:「如今,姑念你正追拿「了淨」等人,本姑娘暫且饒你一命,將來你的私德不改,那時當心本姑娘定要你肩上的人頭。」

一直未發話的蘭香姬,見在場的數十人等,俱都發楞不定,只得沉聲說:「還不快去追人呢。」獨眼老人一聽,吭也沒吭一聲,當先向南馳去。其餘人等,也紛紛展開輕功,緊緊跟在獨眼老賊,紛紛離去。

蕭瓊華隨即轉首問道:「蘭妹現在是去王樵戶家見嚴前輩,還是回「純陽宮」見上人?」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小妹還是先去見嚴七叔,再去見我的大堂哥,而且這次小妹被關在水牢內,我想家裏也可能知道了。」

藍天鵬立即贊同的說:「對,蘭姐姐最好回華容,見過伯母後,再去見你的大堂哥。」

蘭香姬見藍天鵬對自己的母親由吉前輩,改呼了「伯母」,芳心一甜,不由嬌靨一紅,立即望著藍天鵬,頷首說:「對,我決定和嚴七叔先回華容去。」

蕭瓊華見一切已商量妥當,立即提議說:「好了,我們現在走吧。」於是,三人展開輕功,沿著廣嶺,直奔正西。

蘭香姬服過了「雪參冰果瓊漿露」後,痛苦全失,真氣暢通,這時,經展開輕功,發現她的功力已經大有進步。由於有了這一發現,她的內心,對蕭瓊華的感激,是無法形容的,她只有暗自決定,將來她和蕭瓊華共事藍天鵬時,不管蕭瓊華怎樣對她,她都要容忍遷就,絕不和蕭瓊華爭風吃醋。

藍天鵬和蕭瓊華,見蘭香姬的飛馳速度,愈馳愈疾,知道她的功力又有了進步,是以,也逐漸加快速度。由於蘭香姬認識路程,天色剛拂曉,便到了與蛇銅山相連的六般山麓。進入六盤山手,藍天鵬不由擔憂的說:「不知道嚴世伯趕來了沒有?」

蘭香姬卻坦然的說:「如果他說妥了趕來,一定早到了。」

藍天鵬卻不以為然的說:「如果不出事,當然可以趕到,萬一出了事,恐怕就難說了。」

蕭瓊華卻寬心的說:「不會吧,嚴前輩久曆江湖,為人機警,也許不會出事。」

藍天鵬卻憂急的說:「如照嚴世伯的計劃,應該是我們到達此地的一天之內,再放「紅臉鞭」,可是,我們剛到不久,而且,剛發了第一批假消息,接著不到一個時辰,便又發出了真實的情形,所幸我們兩人都沒有宿店休息,否則,豈能救出蘭姐姐?」

蕭瓊華一聽,不由遲疑的說:「這的確令人可疑……」

話未說完,蘭香姬已插言的說:「有沒有出來,馬上就知道了。」說著,舉手一指前面的淺谷說:「看,那幾座茅屋,就是王樵戶家。」

藍天鵬和蕭瓊華,循著指向一看,只見靠近淺谷的北面竹林內,果然隱約看見四五棟茅屋,而且,正冒著炊煙。由於有竹林環繞,看不見門戶,也看不見有人走動,一切是靜悄悄的。這時天色已經黎明,過山近景,均可一目了然。藍天鵬看罷,首先擔憂的說:「看這情形,嚴七叔可能還沒有到。」

蕭瓊華卻不以為然的說:「裏面靜幷不見得嚴前輩還沒到……」

藍天鵬卻肯定的說:「如果到了,兩匹馬拴在竹林裏,至少也該有點感覺動靜。」如此一說,蕭瓊華和蘭香姬,都有些擔心了。看看將至竹林前,幾棟茅屋後,突然傳來一聲烈馬低嘶。

藍天鵬三人一聽,不由驚喜的同時歡聲說:「嚴世伯來了。」

「嚴前輩真的被我猜中了。」

「嚴七叔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老狐狸精。」

就在三人話聲甫落,到達竹林前緣的同時,茅屋方向也傳來嚴七和另一個蒼勁的聲音,興奮的說:「少谷主他們也到了。」說話之間,「索子鞭」嚴七,和一個一身土布衣褲的白髮老人,已由竹林內,急急的飛奔出來。藍天鵬三人一見,當先刹住,停在竹林前。

嚴七和布衣老人一到近前,先由布衣老人向蘭香姬行禮,恭聲說:「老奴韓地,迎接小姐。」

蘭香姬也不還禮,立即肅手指藍天鵬和蕭瓊華,介紹說:「韓二叔,這位就是藍少谷主,這位是藍女俠的女公子。」

韓二趕緊再向藍天鵬和蕭瓊華行禮,幷恭聲說:「吉府老僕韓二,參見少谷主和蕭姑娘。」

藍天鵬和蕭瓊華趕緊還禮,謙遜的說:「不敢當,韓前輩以後不要如此稱呼。」

一旁的嚴七催促說:「天光已經亮了,有話請到裏面再說吧。」於是,藍天鵬三人在前,嚴七和韓了在後,進入竹林,徑向茅屋前走去。前進間,藍天鵬遊目一看,只見當前一座大茅屋,其餘數間,有左有後,俱都建築在原有竹林的空地上。打量未完,已經到了當前的大茅屋前,一個十八九歲的布衣少女和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恭謹的立在茅屋前。

主人韓二一見,立即吩咐說:「快去叫你們的父親母親叔叔、嬸嬸來見少谷主和蕭姑娘……」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停步阻止說:「晚輩還有正經事,急欲商談……」

嚴七一聽,立即向韓二說:「二哥,少谷主也不是外人,我看就免了吧。」

韓二一聽,只得頷首應「好」,幷吩咐少女說:「叫他們快些準備飯菜。」少女恭聲應是,轉身去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夜奔馳,他們的確有些餓了,是以也沒有再阻止。進入茅屋後,發現竟是三明兩暗,橫長一共五間,裏面陳高雖然都是木凳竹桌,但都十分整潔。略微謙讓,依然是藍天鵬上坐,其次是蕭瓊華和蘭香姬,韓二和嚴七,則在一旁恭陪。一等眾人落座,藍天鵬首先關切的說:「方才在此途中,我們還擔心嚴世伯不能如期趕來呢。」

嚴七一聽,果然懊惱的一歎說:「老朽也到此不久,最多半個時辰,方才我韓二哥還擔心少谷主和蕭姑娘,恐怕已無希望將我家小姐救出來了……」

話未說完,蘭香姬已驚異的問:「怎麼?七叔你果真差點出了事?」

嚴七點點頭,懊惱的說:「這真是百密一疏,沒有想到的事,現在老朽提出來,大家也好增一項經驗。」如此一說,藍天鵬三人,格外注意聽了。

嚴七歎了一口氣,繼續說:「少谷主和蕭姑娘走後,老朽先回卸下馬鞍,喂上草料,自己也躺在枯葉上睡了一會,然後才解開回「紅臉鞭」的穴道,給他吃了點東西。之後,老朽就命他自己少打歪主意,只有合作,才能保全性巨命,將來救出了小姐,老朽答應他,絕不會虧待他。當時那小子自知無法逃脫,是以,事事答應,於是,老朽和;他談些武林故事,消磨時間,間而談些軟硬鞭法,那小子倒很注意聽。兩人相安無事,每逢老朽要睡覺或累了,便先點了他的穴道,等老朽醒了,再為他解開,因為這件事關係小姐的生命,少谷主和蕭姑娘的安危至大,任他說破了嘴皮,和賭咒他絕不會跑,我還是點了他的穴道再睡覺。」說至此處,藍天鵬三人都不自覺的笑了。

但是,心情沉重的嚴七,卻沒有笑,他繼續說:「這樣相安無事,直到第二天的三更時分,我才命他急速上馬,和我一同前去南鄭分舵,將發現少谷主和蕭姑娘的消息,設法發出……」

話未說完,蘭香姬突然迷惑的問:「南鄭分舵設於城內,三更時分,你們乘馬如何進城?」

嚴七慨然一歎說:「老奴為防他逃走,誤了大事,所以在上更時分,曾經點了他的「膝下穴」不騎馬怎能前去?將要到過南關大街之際,我突然想到每個分舵的城外,都有負責聯絡的眼線,因而,立逼「紅臉鞭」引我前去,至於老朽選擇三更時分以後的時間前去,是因為夜間分舵上人少,一旦發生變故,比較容易應付。到達眼線站門前,我先解了「紅臉鞭」的穴道,幷警告他,他只要一打歪念頭,我立即格斃他,當時那小子倒也聽話,我們進入眼線後,招呼我們的是一個大頭目,我立即暗示「紅臉鞭」將消息告訴給大頭目,要對方轉告他們負責的香主。」

「「紅臉鞭」也識趣,立即緊張的告訴大頭目,要他儘快報告,他們負責香主連夜進城,告知分舵,發出訊鴿,通知總壇。大頭目覺得事態嚴重,不敢作主,要去喊醒他們的負責香主,我怕香主認得老朽,於是急忙插言說,分舵主仍在監視藍天鵬之中,為了分舵主的安全,我們不能久留,幷告訴那個大頭目,以「紅臉鞭」的說法通知他們香主去辦就好了。我怕久停生變,便匆匆的出來了,我們又回到了林中拉血火龍和蕭姑娘的小青,決定連夜南下,再拖一天,便安全了。我們出了樹林,沿著官道南下,也是我覺得那廝一直合作,不時賭咒,又覺得消息已經發出,也就沒有再點那廝的穴道。」

說至此處,藍天鵬卻插言說:「那廝便趁機跳下馬來了?」

嚴七一聽,立即不服氣的說:「小姐,老奴追隨了您這些年,您還不瞭解老奴的輕功嗎?老奴叫「紅臉鞭」,那廝由老奴的眼下逃走,那我還有何顏面見您?」

蘭香姬卻雅氣的一笑說:「這就怪了,你方才不是還說一時大意,上他當了?」

嚴七老臉微紅,懊惱的一歎說:「說來慚愧,只怨老朽沒學過水功。」

如此一說,藍天鵬和蕭瓊華,不由脫口說:「用廝一定是跳進了十二裏河?」

嚴七立即黯然頷首說:「不錯,少谷主和蕭姑娘猜中了,那廝乘馬在前,老朽故意落在他的馬後,催馬馳上河橋,老朽還要照顧後面的「血火龍」和「小青」,自然的回頭哈喝幾聲。就在我回頭喝馬之際,那廝猛地催馬向前疾奔,待老朽警覺,那廝已騰空一躍,趁勢縱人橋下。老朽大喝一聲,縱馬向前,待追至橋欄向下一看,只見一團水花,那廝已沉入水中,不知是死是活了。老朽立於橋上,握石以待,只要那廝冒出水來,我必砸死他以消心頭之恨,可是,久久未見那廝再浮上來……」

蕭瓊華鎮定的說:「他既然敢躍水,必然精于水功,否則,聽命行事,既無被殺之虞,又何必自己投河找死。」

嚴七贊服的一點頭說:「蕭姑娘說的不錯,老朽望著橋下滾滾河水,久久未見那廝上來,加之天色又黑,又恐怕遭那左暗算誤了大事,是以才星夜兼程,匆匆趕來。」

蘭香姬在旁關切的說:「這麼說,你也是剛到不久了?」

一直未曾發話的韓二人卻搶行笑著說:「七弟到此,也不過半個時辰。」話聲甫落,兩個少婦和兩個少女已將飯菜送來。眾人起立讓少婦等人移椅擺桌,然後依序就座。

略飲薄酒後,韓二首先愉快的問:「看我家小姐,精神奕奕,氣色極佳,外傳「上人」將小姐禁于後山水牢,恐怕所傳不實吧。」

蘭香姬一聽,不由嬌哼一聲,恨聲說:「那還會假?」於是,由蘭香姬將離開嚴七後經過,從頭又說了一遍。當她說到「了塵」用鋼針定住蘭香姬道時,韓二和嚴七都不由恨聲說:「了塵這惡道終緊不得佛佑,必遭惡報。」

蘭香姬一聽,立即沉聲說:「他呀,這時恐怕早已身首異處了。」

韓二和嚴七聽得暗吃了一驚,不由震驚的問:「既然少谷主沒殺他,何以會身著異處?」蘭香姬嬌哼一聲,即將在嶺下,被「上人」追及後的經過說了一遍。

韓二聽罷,首先感慨的說:「了塵三人有意弑師叛派,久有所聞,只是未有憑證,不敢對他們三人採取行動,沒想到當面叫少谷主揭破了。」

蘭香姬又忿忿的說:「哼,現在了凡和了淨又逃了。」

嚴七和韓二聽得一驚,不由關切的問:「方才不是說他們兩人也在場嗎?」

蘭香姬卻說:「是呀,可是他兩人趁大堂哥不注意時,退入人群中跑了。」

嚴七說完,接著又關切的問:「少谷主已經救出了我家小姐,還打消了「玉虛上人」稱霸武林的野心,現在是否轉回冷香谷?」

藍天鵬立即黯然說:「殺父之仇未報,焚莊之恨未雪,怎有顏面回故里?」

嚴七黨聲說:「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對氏二賊既然有心躲避,一時找來恐也不易。」

蕭瓊華立即解釋說:「丐幫長老「俠丐」馬前輩,已經踩到了對氏二賊的蹤跡。」

韓二和嚴七同時「噢」了一聲,不由齊聲問:「現在二賊在什麼地方?」

藍天鵬接口說:「二賊被先師懲戒後,心存恐懼,相偕逃往五毒姥姥處學藝……」話未說完,韓二神色一變說:「「五毒姥姥」的巢穴,不是在五指山嗎?」

藍天鵬微一頷首說:「是的,現在已被「瓊江釣叟」逐出了海南,流亡到甘西老君廟附近的一道險河邊,重新建築了一座宅院……」話未說完,韓二已正色警告說:「「五毒姥姥」非比等閒人物,她不但可煉製毒藥毒水,還擅長飼養有毒動物,其中最毒的是蛇、蠍。蜈蚣和蜘蛛……」

蘭香姬見韓二長他人之威風,立即不服氣插言說:「她既然這麼厲害,為何還被「瓊江釣叟」趕出海南島來?」

韓二略微遲疑才說:「也許是以毒攻毒吧?」

藍天鵬雖然有些憂急,但想到「俠丐」馬五叔早已去了老君廟,因而寬心的說:「馬五叔早在那裏安排了,他老人家自會指點我們如何做。」

韓二贊同的頷首說:「那是當然,不過少谷主去時,對經過「五毒姥姥」莊院的河水,亦不可放過檢查。」

藍天鵬會意的說:「那是當然,不過晚輩去時,儘量不要惹起對方的注意。」

嚴七眼珠一轉,突然說:「你們三人三馬,浩浩蕩蕩前去……」話未說完,就在蕭瓊華一楞之際,蘭香姬已插嘴說:「瓊姐姐和鵬弟弟去,我不去了。」

嚴七急忙道:「小姐,你最好是跟少谷主和蕭姑娘一塊到甘西跑一趟,不但可以看看西邊的風光民俗,也可和少谷主多學習一些絕技。」豈知,蘭香姬卻毫不考慮的說:「不,我回家去……」

嚴七立即反對說:「你回去作什麼,有什麼事老奴……」

蘭香姬立即微紅著嬌靨,言不由衷的說:「我被關在水牢裏,我娘一定急壞了,我要回家給她老人家看一看,她老人家才會放心。」話未說完,嚴七有些焦急的說:「哎呀,由老奴回去代您說不是一樣嗎?」

冰雪聰明的蕭瓊華,早已看透了嚴七的心意,因而笑著說:「這件事恐怕嚴前輩不能代辦。」

嚴七和韓二一聽,不由同時驚異的望著蕭瓊華,迷惑的問:「怎麼?出了什麼事嗎?蕭姑娘」

蕭瓊華愉快的一笑,親切的看了一眼蘭香姬,風趣的說:「你們小姐已是冷香谷的未來少夫人,這件事能不回去和吉前輩商量商量嗎?」

蘭香姬一聽,不由通紅著嬌靨對蕭瓊華嬌羞不勝的說:「瓊姐姐,你……你這麼說……」

驚喜發呆的嚴七和韓二,不由興奮的脫口說:「真的呀,這下可好了,我家小姐的心事,總算如願以償了。」蘭香姬一聽,簡直羞的無地自容,倏然起身,離座就要逃走。

蘭香姬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於是問道:「那以後我去哪里找你們?」

蕭瓊華突然笑著道:「蘭妹妹如果沒事,可以去「龍鳳幫」找鵬弟弟的兩位師姐。」

藍天鵬一聽,不自覺的脫口阻止說:「表姐,蘭姐姐……」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淡雅的一笑說:「以前雖然有些嫌隙,現在保證已沒問題,不過賢妹去時,應以向她們報告鵬弟弟的行蹤消息為由,保險待你為上賓。」

如此一說,老經世故的韓二和嚴七,自然聽出蕭瓊華的話意,同時,兩人也明白了,將來冷香谷的少夫人,絕不止蕭瓊華和蘭香姬兩人,蘭香姬卻會意的說:「姐姐是要小妹在龍鳳會的總壇等你和鵬弟弟回來?」

蕭瓊華立即頷首說:「不錯,我想你一定會受歡迎的。」

嚴七也在旁愉快的說:「就這麼決定了,說不定屆時老朽也去找份工作做。」眾人哈哈一笑,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飛身上馬,就在彼此互道「珍重」聲中,沿著山徑,直向正西馳去。

 ※ ※ ※ ※ ※ ※ ※ ※ ※ ※ ※  ※※

藍天鵬和蕭瓊華離開六盤山東麓,直奔官道,徑向正西。兩人沿道前進,俱都默默無言,對道上來往的行旅客商,也視若無睹。藍天鵬的不講話,是因為乍然離開了如花似玉的蘭香姬,心裏頭總有些悵然若失,雖然還有一位貌若天仙的表姐在身旁,似乎沒有兩人都在眼前來得好。冰雪聰明的蕭瓊華不講話,則是看透了藍天鵬的心事,覺得這時候不說話,不如不說的好,是以了默默的和藍天鵬幷騎輕馳。半個時辰過去了,前面突然馳來一匹快馬,就在兩人的身側飛馳過去了。

藍天鵬一定神,才發現那人是個身穿黃衣的西域人士,是以,本能的向後看了一眼。就在他轉首之際,突然發現身邊的表姐蕭瓊華,柳眉微皺,明目前視,似乎有著滿腹心事。心中一驚,這才驚覺冷淡了表姐,兩人好久沒有談話了。藍天鵬經過幾番和女孩子的交往,已經摸清了一些女孩子的心理,這時他斷定蕭瓊華的嬌靨罩霜完全是為了冷落了她。但是,由於他的智慧高,他故意關切的問:「表姐,你是否也許想到老君廟後,如何對付「五毒姥姥」的事?」

豈知,機智仍高他一籌的蕭瓊華,卻冷冷的說:「不是,我乍然離開蘭妹妹,心裏一直甩不掉她的影子,好像總覺得少了什麼似的。」

藍天鵬一聽,知道蕭瓊華已看透了他的心事,俊面頓時通紅,但他卻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說:「剛剛離開時,小弟也是一樣,但一想到如何進入「五毒姥姥」的莊院,如何手刃對氏二賊時,我一切都不去想了。」

一談到「對氏二賊」,蕭瓊華恨恨的說:「不管「五毒姥姥」的莊院裏如何毒,我雖粉身碎骨,化作一灘血水,我也要手刃對氏二賊。」如此一說,兩人的心情都同時沉重起來,而且,沿途不但和丐幫的弟子經常保持聯絡,同時也格外注意可疑的人物。經過和丐幫弟子聯絡的結果,凡是「俠丐」交待的人,一律是轉告藍天鵬,來時要儘量保持隱密,不可明目張膽的前進。但是,藍天鵬和蕭瓊華,卻以為「俠丐」擔心藍天鵬的武功不敵,才命他特別隱密行跡。

藍天鵬和蕭瓊華,雖然沒有特別隱密行跡,但也做到絕對避免與人衝突,或插手多管事情了。為了早日到達,兩人沿著青海與甘肅的交界地帶貫穿而過。再人甘肅地境時,已到了祁連山主峰以北的祁台山麓了。但是,再和丐幫的弟子聯絡時,又警告他不但要住店小心。

還要注意飲食,因為「五毒姥姥」接到藍天鵬西上的消息,可能對所有和藍天鵬衣著相似的武林少年人物,暗中下毒。不過,「五毒姥姥」是由對氏二賊口中得知藍天鵬的衣著像貌的,但是,對氏二賊,卻沒想到藍天鵬又換上了「銀衫劍客」的銀衫和銀劍。其中,最令「五毒姥姥」和對氏二賊竟想不到的便是藍天鵬的身畔還有一個蕭瓊華,而且在對氏二賊的想像中,蕭瓊華也許冰死雪中了。

當然,「俠丐」馬五離開的早,他自然也不知道藍天鵬已換了衣著,而且,還帶了一個蕭瓊華。藍天鵬和蕭天華聽了丐幫弟子的轉告,更加提高了警覺,是以,每次打尖用膳,都要用碎銀試一試萊飯,以防有毒。但是,幾天過,都安然無事,顯然「五毒姥姥」的人還沒有發現或辨認出他和蕭瓊華。

這天中午,兩人乘船流過了臨河渡口,隨著成群的商旅,拉馬向岸上走去。就在這時,一聲烈馬怒嘶,徑由岸上的鎮街上傳來。藍天鵬本能的舉目一看,目光一閃,頓時一呆。蕭瓊華本來幷未注意,但由於藍天鵬的目光外泄,而且神情一呆,立即敏感的抬頭向鎮口看去。

只見一匹高在「烏雲蓋雪」健馬上,赫赫坐著一個一身黑綢勁衣,緊緊裹著玲瓏嬌軀的青年女子。黑衣年青女子,背插雙刀,大約二十五六歲年紀,遠遠看來,臉型標致,皮膚細膩,一看便知是個美麗女子。由於對方的黑馬奇快,蕭瓊華僅僅打量了一眼,黑衣女子便沖到了近前。這時,蕭瓊華才看清黑衣女子,不但長得狐媚艶麗,而且豐滿的嬌軀和她那份特有的氣質充滿了對男性的誘惑力。

蕭瓊華心中一怔,本能的覷目去看藍天鵬。還好,藍天鵬拉馬前進,正轉首望向別處,看也不看一眼飛馬馳至的黑衣女子。但是,黑衣背刀的狐媚女子,一見藍天鵬,卻目光一亮,神情又驚又喜,本能的勒了一下飛馳的馬勢,櫻唇動,欲言又止。接著看了一眼蕭瓊華,又猛的領韁一催馬腹,繼續向渡船河邊馳去。

這種種情形,自然被蕭瓊華看了個清清楚楚,芳心自然暗暗生氣,方才背刀的狐媚女子,分明與藍天鵬相認,但見同她在一起,才打消了招呼的念頭。當然,她也斷定藍天鵬一定認識那個黑衣背刀的狐媚女子,只是礙著她的面,不敢和對方招呼,所以才故意偏過頭去。有心向他責問,又覺得他既然對自己這個未婚妻子有所忌,最好裝不知,一旦揭開了他的秘密,反而公開了這個問題,萬一他惱羞成怒,索性去和那個黑衣背刀女子敍舊,豈不反害了自己。

但是,細一想來,越想越不是滋味,原先本是她一個少夫人,冷香谷大小上下,哪個不聽她使喚吩咐?如今,僅僅半年分離,便戀上了蘭香姬、皇甫慧和歐陽紫,丁夢梅、高蓮英等人。現在,如果再要他惹上這個妖麗動人的狐媚女子,將來那裏還會有她蕭瓊華的好日子過?心中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幾乎想一橫心腸,飛身上馬,絕崖而去,永遠不再理他。

繼而一想,又覺不妥,我現在已是他唯一親人了,我若驟然離開他,他一定很難過,萬一因情緒有變,而出了差池,又怎對得起已死去的舅父舅母呢。再說,現在親仇未報,二賊未戮,怎能因私情而誤大事,那又和一般世俗女子有何區別,將來傳到皇甫慧等人的耳裏,豈不徒令她們譏笑。但是,如果就這樣的任由他去隨便結交美麗少女,到處風流多情,將來「冷香山莊」後宅的幾座高樓麗閣上,必然擠滿也冷香谷的少夫人。

蕭瓊華思前想後,卻聽藍天鵬壓低聲音說:「表姐,你可知道方才飛馬過去的那個黑衣女子是誰?」

蕭瓊華心中正待準備借題發揮,立即嬌哼一聲,沉聲說:「我怎知道她是誰?」

藍天鵬幷未注意蕭瓊華的態度和聲音,繼續壓低聲音說:「她就是「鐵臂頭陀」的女弟子,對氏二賊的師妹,人稱「黑玫瑰」的呀。」

蕭瓊華發現與她的想法完全走了樣,不由芳心一陣慚愧,同時,也大感意外的脫口一聲輕「啊」,同時,也因內心的想像,而不自覺的說:「我看她好像認識你嘛?」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是的,小弟在高家樓曾和她照過面,只是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她是對氏二賊的師妹。」

蕭瓊華一聽,不由焦急的說:「這一下我們的行蹤不是被她發現了嗎,萬一……」話未說完,已上岸到了鎮口前。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表姐,我們先馳出鎮去,她一定會追回來。」蕭瓊華一聽,心裏又升起一股醋勁,不由沉聲問:「你怎的知道她一定會追來?」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你沒看見她,渡船都開了,她仍然立在河邊。」

蕭瓊華心中一驚,急忙回頭,果然,「黑玫瑰」仍立在河邊上,而且,立在馬側,兩臂扶著鞍墊,似乎在寫什麼!於是,心中一動,立即悄聲說:「她正在寫什麼,可能是要通知潛伏在的眼線,轉報給「五毒姥姥」……」說此一頓,突然拉馬止步,堅定的問:「表弟,你看我們要不要過去將她除掉?」

藍天鵬立即正色阻止說:「不可,那樣反而誤事,而且就我看,她為人好像幷不壞。我想,我們還是自己提高警覺,還是立即改道,反正距老君廟已不太遠了。」

蕭瓊華卻不以為然的說:「如果要讓她將消息傳出去,對我們非常不利。」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萬一在這裏動上了手,愈加引人注意,這幾個月她的武功有沒有進步小弟不知,但她那兩囊歹毒暗器,卻不得不注意。」話未說完,蕭瓊華已嬌哼一聲,說:「我還給她有打暗器。」

藍天鵬略微遲疑的說:「我們還是走吧,河邊的人太多,萬一傷了無辜,總不太好。」說著,當先認鐙上馬。

蕭瓊華無奈,只得隨同上馬,但仍忍不住,沉聲問:「就這樣任由她將消息傳到「五毒姥姥」的耳朵裏去嗎?」

藍天鵬一面策馬前進,一面解釋說:「地此距老君廟最多半日行程,我們應當儘快找到馬五叔再行商議。」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渡口,繼續說:「黑玫瑰發出消息後,可能會跟蹤而來。」

蕭瓊華立即追問了句:「若是她不跟來呢?」

藍天鵬無可奈何的說:「那就算她命大。」說話之間,已穿過了鎮街,兩人一抖絲緩,放馬直奔正西。

前進不足一裏,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如驟雨的烈馬蹄奔聲!藍天鵬心中一動,回頭一看,只見一匹黑色健馬,載著一個嬌小人影,如飛馳來,一看便知道是「黑玫瑰」。是以,冷冷一笑說:「表姐看誰來了?」

蕭瓊華回頭一看,不由嬌哼一聲,沉聲說:「這真是自己找死?」

「黑玫瑰」的烏雲蓋雪果然奇快,就在藍天鵬兩人回頭察看的刹那間,她已縱馬如飛的沖了過來。藍天鵬對「黑玫瑰」的動作,感到非常奇怪,一般人跟蹤盯梢,大都遠遠跟隨著,像這種跟蹤方法,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的方式。就在藍天鵬迷惑間,「黑玫瑰」已飛馬馳至,黑馬一聲怒嘶,就在藍天鵬馬側,風馳電掣般的馳了過去。

也就在「黑玫瑰」而過的一刹那,只見她突然一回頭,望著藍天鵬,低聲說:「鵬弟弟接著。」著字出口,玉腕已揚,纖指一彈,一點白影,直向藍天鵬射來!藍天鵬無暇多想,右腕一繞,立即將那白影接住。蕭瓊華一聽那聲「鵬弟弟」,心中不由有氣,本待阻止藍天鵬小心有毒,但是,藍天鵬已伸手接住了。

只見藍天鵬匆匆將白團展開,竟是一張紙條。而且,他僅僅看了一眼,立即遞了過來,同時,急聲說:「表姐快看,不知她在搞什麼鬼。」

蕭瓊華略微撥馬,伸手將紙條接過來,低頭一看,只見上面潦草的寫的著:「小兄弟:前途危險,姐姐在前面松林等你。」

蕭瓊華看罷,不由嬌哼一聲,忿忿的說:「真是不知害臊。」說罷,又忿忿的望著藍天鵬,沉聲問:「你打算怎麼辦?」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先看看再說。」

於是,兩人抬頭再看,前面六七裏外,果然橫亙一座松林,而「黑玫瑰」的座騎,已被它自己鐵蹄揚起的滾滾灰塵掩沒了。藍天鵬和蕭瓊華,幷不放馬追去,依然以原來的速度前進。蕭瓊華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紙條,嬌哼一聲說:「方才她扶在馬鞍上寫東西,我以為她是通知「五毒姥姥」的人,原來是寫這個。」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不管她方才是寫什麼,稍時我們一定要提防她有詭謀。」

蕭瓊華不由直覺的嘖聲說:「看她這麼親切的稱呼,還會有什麼詭謀?」

藍天鵬卻正色說:「她既然是對氏二賊的師妹,自然為了她的兩個師兄退敵,再說,我在辰溪城用掌劈斷了她師父「鐵臂頭陀」的右臂,她不可能不知。」

蕭瓊華一想,越發覺得不可大意,因而正色說:「這妖姬恐恐怕是用「苦肉計」,我們可得格外小心。」

藍天鵬毅然沉聲說:「稍時姐姐在旁押陣,看小弟對付她。」說話之間,距離松林已經不遠。而「黑玫瑰」卻停馬在距道路七八丈外的林外,正向他們兩人望來。

藍天鵬和蕭瓊華,知道「黑玫瑰」是在等他們,是以,兩人一撥馬頭,徑向「黑玫瑰」停馬處馳去。「黑玫瑰」一見藍天鵬兩人撥馬,也引馬馳進林內。藍天鵬和蕭瓊華,看看馳近松林,俱都暗凝功力,以防萬一,同時,也將馬速減低了少許。兩人一進松林,即見早已下馬的「黑玫瑰」,輕倚馬鞍,就立在五六丈外。藍天鵬和蕭瓊華,飛身下馬,順手將絲終丟在鞍頭上。徑向「黑玫瑰」身前走去。

「黑玫瑰」也直身,依然懶懶的倚著馬身,望著藍天鵬,一挑眉梢,狐媚的一笑,慢條斯理的問:「鵬弟弟弟,別來無恙?」

藍天鵬一看「黑玫瑰」那付隨便相,心裏就有氣,因而沉聲說:「哪個和你稱兄道弟,上次我是不知道你是二賊的師妹,你將在下引來此地,究竟有何目的?」

話未說完,黑玫瑰已格格一笑,刁鑽的說:「我引來的幷不止你一個人吧?別忘了還有你的未婚妻。」說著,順手指了指嬌靨凝霜的蕭瓊華。

蕭瓊華嬌哼一聲,嗔聲說:「你有什麼話快些說,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和你在此胡扯。」

「黑玫瑰」曬然一笑,說:「蕭姑娘,我們兩人是第一次見面。既無怨,又無仇,你哪里來的這股子怨氣?好像我要奪跑你的未婚夫似的。」

蕭瓊華雖覺對方說的也不無道理,但她已經動了殺機,不由怒聲說:「黑玫瑰,你穢名四播罪惡太多,今天本姑娘絕不會將你放過,現在不必多說,快撤出你背後的雙刀來。」

「黑玫瑰」神色自若,似乎有恃無恐,淡然一笑說:「蕭姑娘,你別生氣,既然都知道我是一個穢名四播的女人,更不會將藍天鵬由你手裏奪去,而且,我也比藍少谷主大了七八歲年紀。」

蕭瓊華沒想到「黑玫瑰」竟毫不諱的直說出來,不由氣得嬌靨通紅,又羞又急,因而,未待對方話完,已嗔目怒聲問:「你撤不撤兵刃?」

「黑玫瑰」淡淡的搖搖頭說:「我的本事沒你的大,鬥不過你,你若是覺得非殺我不可,你殺好了。」

蕭瓊華一聽,竟然嬌哼一聲,冷冷一笑說:「你道我不敢?」敢字出口,急翻玉腕,蹌踉一聲龍吟,青華電閃,長劍已撤出鞘外。

「黑玫瑰」一見,依然毫無懼色的問:「你要殺我,當然可以,但也總得有個正當的理由。」

蕭瓊華見「黑玫瑰」一直神色自若,十分鎮定,雖然見自己華撤出劍來,依然不慌不懼,似乎有恃無恐。因而,怒聲說道:「因為「鐵臂頭陀」是你的師父,對氏二賊是你的師兄,你在此地出現,必然也投靠了「五毒姥姥」……」話未說完,「黑玫瑰」突然「格格」笑了。

蕭瓊華一見,不由怒聲問:「你笑什麼?」

黑玫瑰依然笑著說:「我笑你們兩人,都是冰雪聰明,智慧極高的人,這時都在這裏進了牛角尖。」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不由同時迷惑的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黑玫瑰」聳聳肩,攤攤手,依然風趣的說:「本來嘛,如果一個穢名四播,人人視為蛇蠍的女人,敢在你黑道女煞星「倩女羅刹」蕭姑娘的面前賣弄玄虛,還要諷言冷語,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蕭瓊華立即冷冷一笑說:「你自己知道最好。」

「黑玫瑰」繼續說:「再說,明明知道對氏兄弟兩人是藍少谷主的殺父毀家仇人,身為他們師妹的我,而偏偏要來找藍少谷主拉關係,這也可稱之為在餓虎之前把虎須了。」

藍天鵬卻不解沉聲問:「你既然知道是死路一條,又何必故意前來送死?」

「黑玫瑰」突然一沉嬌軀,冷冷一笑,說:「因為你兩位的生命,握在我的手裏,當然我有恃無恐。」

蕭瓊華卻突然一剔柳眉,怒聲說:「本姑娘現在殺了你,看你以何自恃。」說話之間,飛步向前。

藍天鵬一見,立即脫口阻止說:「表姐住手。」

蕭瓊華幷不是個沒有心思的女子,她之所以如此,只是要儘快揭開「黑玫瑰」自恃前來的謎!這時聽藍天鵬一喝阻,立即刹住了身勢,她手中的青冥劍尖,距離「黑玫瑰」的咽喉,最多也不過一尺但是,「黑玫瑰」依然神色自若,櫻唇綻笑,毫無一絲懼意,似乎早已斷定蕭瓊華不會殺她似的!這時一見藍天鵬為她解圍,立即望著藍天鵬,掀眉挑逗的狐媚一笑,近乎有些輕挑的說:「鵬弟弟,謝謝你啦……」

蕭瓊華一見,不由氣得恨聲說:「你不真認為我不敢殺你。」說著,不自覺的將劍舉起來。

「黑玫瑰」卻淡一笑說:「少夫人,除非你不想重振冷香谷山莊在武林中的清高聲譽,你的劍不妨斬下來,我能在藍少谷主的面前,死在他夫人的劍下,就是永墜豐都再不輪回,我「黑玫瑰」也是心甘情願的。」

蕭瓊華心中一冷靜,早已沒有了一絲怒意,但她仍忍不住恨聲說:「殺了你還怕汙我的青冥劍。」說罷,退後數步,翻腕收了寶劍。

藍天鵬趁機追問說:「姑娘將在下引來此地,究竟為了何事,希望儘快說出來……」

豈知,「黑玫瑰」卻答非所問的說:「你知道我叫鄔倩珠……」

藍天鵬趁機打斷「黑玫瑰」的話,微一欠身說:「鄔姑娘,在下時間寶貴……」

「黑玫瑰」突然一整臉色說:「好吧,我這裏有一封信,你拿去一看便知道了。」說著,順手在前鞍囊裏抽出一個封好的信來,輕巧的一拋,直飄藍天鵬的面前。

藍天鵬接過一看,脫口一聲輕「啊」,面色不由一變,同時急聲說:「是馬五叔的。」

蕭瓊華以為「俠丐」被制,芳心一驚,身縱至藍天鵬身側,探首一看,只見信封上潦草的寫著:「煩面交藍世侄天鵬親啟,馬世叔字。」藍天鵬一等蕭瓊華看罷,立即拿信就要折開,就在他將撕未撕一刹那,驀聞「黑玫瑰」揭示說:「喂,小兄弟,先看看後面的封號,是否動過了。」

如此一說,藍天鵬果然翻過信來察看後面,只見後面連縫處,寫著「馬五寄於老君廟」等字樣,合縫完好無損。藍天鵬看罷,順利撕開封口,將裏面的信箋取出來。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天鵬賢侄,遇鄔姑娘可隨之來,不必見疑,唯需食分桌,睡分房,諸事不可違乎禮,切記,切記,世叔馬五字。」

藍天鵬一等蕭瓊華也抬起頭來,才望著「黑玫瑰」拱手說:「方才在下與愚表姐,十分失禮,還望鄔姑娘勿怪。」

「黑玫瑰」隨便的一笑,毫不在意的說:「算啦,這也不怨你們,如果我不賣關子,早拿出馬前輩的信來,我們這時恐怕早過祁北鎮了。」

藍天鵬謙和的笑一笑,將手中的信,故意展示了一下,謙遜的問:「這封信,鄔姑娘是否還要過目?」

「黑玫瑰」爽快的揮一揮手,笑著說:「算啦,還是不看的好,如果我真的要看,恐怕你又遲疑了……」藍天鵬一聽,暗呼厲害,俊面不自覺的紅了。蕭瓊華當然沒有說什麼,但她對「黑玫瑰」的定力和機智,卻也暗暗佩服。

「黑玫瑰」繼續風趣的說:「我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我心裏有自知之名,要想叫人家說好話,只有等待來世重新投胎了。」

蕭瓊華為了表示一點方才的歉意,因而也和聲說:「那也未必,我們有句勸人向善的佛誡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一個人改惡向善,不但令人忘了他以前的惡,而且還對他肅然起敬呢……」

黑玫瑰淒然一笑說:「如果人人都有容人的美德,我早在十八歲那年就學好了。」

蕭瓊華卻正色說:「現在改也不遲呀。」

「黑玫瑰」突然又明朗的一笑說:「現在我們不談這些,還是先談正經事吧。」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也好,敢問鄔姑娘現在投靠何處?」

「黑玫瑰」毫不遲疑的正色說:「對人雄兩人投靠了「五毒姥姥」,我當然也在她那裏了。」說此一頓,立即又改口說:「不過,姓對的兩人是前來投靠的,而我卻是奉命前來捉他們的呀。」

蕭瓊華柳眉一餐說:「你是說,你是來捉對氏二賊的?」

「黑玫瑰」立即正色說:「這有什麼不可?他們未得師父允許,又拜他人為師,而他們前去找冷香谷找藍老英雄報仇,事先也未報告師父……」

藍天鵬不由迷惑的問:「這麼說,令師「鐵臂頭陀」沒有來了?」

「黑玫瑰」見問,立即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說:「一隻鐵臂被你的金掌震斷了,他還敢在江湖上跑嗎?」

藍天鵬立即面帶愧色的說:「非常抱歉,在下實在不知今師對對氏二賊前去冷香谷的事根本不知……」

話未說完,「黑玫瑰」一揮手說:「你大可不必為這件事感到不安,他身為佛門子弟,作的孽也夠多的了。」

蕭瓊華立即將話拉回正題問:「令師沒來,你一個人能捉住對氏二賊兩人嗎?」

「黑玫瑰」聳聳肩:「這要是在中原,可說是有如探囊取物,不費吹灰之力,哼,現在他們兩人自知「鐵臂頭陀」不會放過他們,兩人對我已提高了警惕。」

藍天鵬心地淳厚,不自覺的關切的問:「既然二賊已經見疑,你看他們會不會向你下手?」

「黑玫瑰」向著藍天鵬狐媚的一笑,感激的說:「謝謝你的關心,鵬弟弟,現在他們一心要對付你和蕭姑娘,已無暇來防我了。」

蕭瓊華看了「黑玫瑰」的媚態,心中雖然有氣,但她為了顧全大局,只得忍下這口氣,而且仍強自謙作的問:「這麼說,「五毒姥姥」他們已經知道我們前來了?」

「黑玫瑰」輕哼一聲,說:「何止知道你們前來,還知道了你們的衣著。」說此一頓,突然又似想起什麼問題一般急聲問:「噫?不是說,和你們在一起的還有「玉虛」老道的小堂妹蘭香姬嗎?」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一驚,不由齊聲驚異的問:「奇怪,這消息他們是從哪里得來的?」

「黑玫瑰」得意的一笑說:「怎麼樣?使你們大感意外?告訴你,他們昨天傍晚才知道這個消息。」

藍天鵬不由迷惑的問:「他們怎樣知道的?」

「黑玫瑰」淡淡一笑說:「「五毒姥姥」被逐出海南島後,對瓊江釣叟恨之入骨,發誓終有一天要打回去,活剝那個老魔頭的皮,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勢單力物孤,所以便向「玉虛」下功夫,決心協助他稱震中原,領袖武林,然後要「玉虛」協助她打回海南島,收復五指山,殺了她的勁敵「瓊江釣叟」。」

話未說完,藍天鵬似有所悟的說:「這麼說,「玉虛上人」處,派的有「五毒姥姥」的弟子了?」

「黑玫瑰」立即點點頭說:「不錯,而且派有四十個之多,昨天晚上他們星夜趕回,才知道「玉虛」老道的美夢,被你和蕭姑娘給點醒了。」

蕭瓊華關切的問:「五毒姥姥怎麼說?」

「黑玫瑰」正色說:「五毒姥姥當然很失望,因為玉虛的失敗,也正等於她悲慘的命運的判決--勢必老死去老君廟了。」

藍天鵬一聽,不由忿忿的說:「這麼說,「五毒姥姥」十分恨我了?」

「黑玫瑰」點點頭說:「最初,毒老婆子也只不過暗自懊惱而已,後來,對人雄兩人伏地大哭,說少谷主是他們兩人的血仇大敵,他們斷定你和蕭姑娘還有蘭香姬,一定會來老君廟找他們兄弟兩人,在那種情形下一定會向「五毒姥姥」要人。」

蕭瓊華一聽,不由冷冷一笑說:「何止向她要人,連「五毒姥姥」也要斬了為武林除去一大禍害了。」

「黑玫瑰」繼續說:「當時「五毒姥姥」一聽,頓時大怒,發誓要將你們三人毒死在老君廟。」

藍天鵬也忿忿的說:「本來我只是前來除對氏二賊,既然「五毒姥姥」自己要涉於此事,在下就不妨趁機為民除害了。」

「黑玫瑰」繼續說:「經過回來的幾個徒弟執行後,「五毒姥姥」當然也知道少谷主和蕭姑娘的厲害,是以他們就決議智取!首先派出大批的人,先至沿途偵察,看看少谷主和蕭姑娘是否已來了甘西,其次是對莊上的人重新編組。經過大家的決議,第一組是年青的女弟子,來守周近百里以內的河川港口,每人發給十數朵極為歹毒的鮮花,這種花香艶至極,一旦發現了少谷主,立即迎上前去要求你買花,幷要你們聞一間花香,這種花香,含有劇毒,只要你一聞,不出片刻,便失去知覺,死在馬下。」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至此處,也不由暗吃一驚,不由齊聲說:「若是我們不買呢?」

「黑玫瑰」爽朗一笑說:「那她們就大方的送給你們每人一朵,自動的給你們插在鞍頭上了。」

藍天鵬想了想,覺得這一招的確厲害,因而不自覺的問:「插在鞍頭上,也會令人昏眩嗎?」

「黑玫瑰」正色說:「當然,你們放馬飛馳,香氣迎風散飛,不出半個時辰,你便會栽下馬來。」

蕭瓊華卻關切的問:「他們還有什麼詭謀?」

「黑玫瑰」說:「其次是派人跟蹤,前去客棧中的飯菜中下毒……」

藍天鵬插口說:「這一點,我們早已注意了,還有呢?」

「黑玫瑰」繼續說:「如果下毒之人沒有得手,就在你們的馬鞍上,放上一兩個劇毒蠍子和紅蜘蛛。」

蕭瓊華不由迷惑的問:「什麼紅蜘蛛?」

「黑玫瑰」鄭重的解釋說:「紅蜘蛛是「五毒姥姥」耐心飼養的所有毒蜘蛛中最毒的一種,只要它的毒絲撒在你身上露肉的部位,立時經腫,半個時辰便潰爛流水。」

蕭瓊華卻不解的問:「難道放蜘蛛的人就不怕?」

「黑玫瑰」正色說:「當然怕,不過他們的身上都塗了防護花膏,而且在未施放紅蜘蛛時,都是把它們放在一個小罐裏,等到用時才放出來。」

藍天鵬一聽,不由焦急的間:「不知對馬匹有何影響?」

「黑玫瑰」正色說:「當然也會潰爛而死啊。」

藍天鵬一聽,不由感激的說:「多虧倩姐姐前來示警。」因為他在「高家莊」就與「黑玫瑰」姐弟相稱,剛才是因為對「黑玫瑰」有所懷疑才稱她為「鄔姑娘」,這時誤會已除,人家也一口一個鵬弟弟,自然也就換回了稱謂,蕭瓊華聽得是直皺眉頭,心裏更不得勁,因為她對「黑玫瑰」的觀感不佳。

而「黑玫瑰」則被這聲「姐姐」叫得心花怒放,深深地看了藍天鵬一眼,笑著說道:「你先別謝,我還沒有說完呢?」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一驚,不由齊聲問:「還有哇?」

「黑玫瑰」輕哼一聲,得意的說:「多的是,若不是我也請求一件急事溜出來,我看,最多今天傍晚,你們二位恐怕就要著了他們的道兒。」

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急聲問:「這麼說,他們已知道我們前來此地了?」

「黑玫瑰」搖搖頭說:「最初他們一直沒有想到,直到昨晚「五毒姥姥」的徒弟回來,他們才知道你和蕭姑娘的衣著。」

蕭瓊華卻迷惑的自語說:「「五毒姥姥」的徒弟,怎的會知道我們要來老君廟?」

「黑玫瑰」立即解釋說:「「五毒姥姥」的徒弟們幷不知道你們前來,而是對人雄兩人心裏有數斷定你們會來找他們報仇。」

蕭瓊華聽得精神一振,不由急聲問:「這麼說,直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是否已經前來了?「

「黑玫瑰」略微想了想,說:「昨天晚上和我一塊出來的約有二十幾人,他們是否已經發現了你們,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先去找了「俠丐」馬前輩,由他老人家寫了封信,我才出來,不然,我怕一旦遇到你們,任我說破了嘴你們也不相信,豈不白費了我一番苦心。」

藍天鵬被說的俊面一紅,只得訕訕的說:「只要姐姐正正當當的和我們談,我們一定會相信的。」

「黑玫瑰」狐媚一笑,嬌哼一聲,斜視著藍天鵬,嗔聲說:「不這樣引你們來此怎麼成,萬一河邊上有「五毒姥姥」的眼線看在眼裏,那該怎麼辦,這樣再追來豈不安全?」

蕭瓊華最怕「黑玫瑰」向藍天鵬施媚眼,是以,趕緊岔開話題問:「馬前輩現在什麼地方?」

「黑玫瑰」立即似有所悟的說:「噢,我忘了告訴你們了,「俠丐」馬前輩已離開了老君廟現在就在前面山區中的一家樵戶家裏居住。」

藍天鵬一聽,不由迷惑的說:「奇怪,他為什麼離開了老君廟?」

黑玫瑰立即解釋說:「是我昨晚警告他的,因為五毒姥姥已經對他起了懷疑,因為當初瓊江釣叟將她趕出五指山時,馬前輩也正在海南。」

藍天鵬這時突然發覺「黑玫瑰」的話中漏洞,因而迷惑的說:「奇怪,今晨我尚和丐幫的弟子聯絡過,他們幷未說馬五叔離開了老君廟。」







【第十八章】 五毒姥姥

「黑玫瑰」格格一笑說:「我的傻弟弟,我昨晚警告過馬前輩後,他老人家才決定的,我連夜飛馬疾馳,直到這時才遇到你們,他們丐幫的弟子就是飛毛腿,也不會一大早,就會將消息傳到臨河那邊呀。」

藍天鵬想了想,覺得這話也不無道理,立即頷首說:「好吧,我們先去見馬五叔吧。」

黑玫瑰得意的一笑,一面認蹬上馬,一面狐媚的笑著說:「對了,我的小兄弟,別疑神疑鬼的,跟著姐姐去,保險你安全無事,見到你的馬五叔。」

藍天鵬看了蕭瓊華一眼,雙雙上馬,跟著「黑玫瑰」馳出松林來,舉目一看,一座綿延山區,就橫在十數裏外了。藍天鵬和蕭瓊華默默的跟在「黑玫瑰」之後,任由她放馬飛馳。橫亙前面的山區,看來幷不十分遠,但也足足跑了半個時辰才至山麓。這時紅日已落西山,山麓暮色已極濃重,進入山區後,必然一片漆黑,這不能不令藍天鵬和蕭瓊華提高了警惕。

心念間,前面已是山口,「黑玫瑰」一面遊目察看,一面減低馬速,似乎在找尋什麼似的。藍天鵬和蕭瓊華對了一個眼色,幷沒有言語。「黑玫瑰」看一陣,不由停下馬來迷惑的說:「奇怪,就是這座山口嘛,怎的沒見馬前輩派人來接?」

藍天鵬一聽,不得不接口說:「姐姐是說,你和我馬五叔分手後,曾經約妥在此會面?」

「黑玫瑰」有些遲疑的說:「這一帶總稱為祁北山區,前面的剪形山口,也沒有錯,馬前輩說妥的派人在此等候,怎的會沒有人影?」

蕭瓊華故意提醒說:「也許馬前輩還沒有趕來。」

但是「黑玫瑰」卻肯定的說:「絕對不會,我和馬前輩在一起離開的。」接著有些懊惱的說:「可是我曾問馬前輩住在什麼地方,可是馬前輩說,他一定會派人在山口等我,當時我便知道馬前輩還不十分相信我……」

藍天鵬一聽,不自覺的雙頰一熱,趕緊不好意思的說:「馬五叔絕對不是,也許說的不是這座山口。」

「黑玫瑰」卻肯定的說:「不會的,這就是剪形山口,當時馬前輩還給我畫了一個地形圖呢。」如此一說,藍天鵬和蕭瓊華都感到迷惑了,兩人不自覺的自語說:「奇怪,照說,應該有人等候呀,為什麼未見有人出來呢?」

「黑玫瑰」目光一亮,突然急聲說:「會不會遭了「五毒姥姥」手下的人殺害?」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一驚,不由急聲問:「你看會嗎?」

「黑玫瑰」正色說:「「五毒姥姥」已對馬前輩起疑,如果在馬前輩未離開老君廟前便搶先趕到,馬前輩也許遭了毒手了。」

如此一說,藍天鵬和蕭瓊華都不由驚呆了,他們不是怕「五毒姥姥」的厲害,而是驚于「俠丐」馬五的遭了意外。就在藍天鵬發楞之際,驀聞「黑玫瑰」說:「讓我先去山口內看看。」看字出口,縱馬向前,直向山口內沖去。

藍天鵬一見,急忙一定心神,不由大聲說:「讓我隨你去。」說話之間,一抖絲經,放馬追了過去!但是,如飛沖向山口的「黑玫瑰」卻猛的一勒馬絡,黑馬一聲怒嘶,前蹄倏然揚起一個人形旋立,回身停住。藍天鵬沒想到「黑玫瑰」會突然停馬,「血火龍」和「烏雲蓋雪」險些撞個正著,緊急間,一撥馬首,擦身而過。由於這一驚險場面發生的太快,直到藍天鵬擦馬馳過,蕭瓊華才驚得脫口嬌呼,縱馬跟了上來。

「黑玫瑰」當先勒住馬勢,望著藍天鵬冷冷的問:「你為什麼要跟我去?是不是怕我將你們甩出此地,一個人溜了?」

藍天鵬卻毫不遲疑的說:「倩姐姐,你說哪里去了,方才你說的那等緊張,萬一馬五叔出了意外,此地必有「五毒姥姥」的人埋伏,萬一你措手不及,那還了得?」

「黑玫瑰」一聽,不由狐媚的笑了,同時深情的問:「這麼說,你是關心姐姐的安危了?」

藍天鵬被「黑玫瑰」看得心中怦然一動,只得頷首說:「那當然……

「黑玫瑰」未待藍天鵬說完,立即「咯咯」一笑說:「我的好兄弟,只要有你這一句話,不管是真是假,姐姐為你就是死了,也心甘情願了。」說罷,又向藍天鵬拋了個深情蕩人的媚眼,嬌聲說:「我們走吧。」說罷,撥馬向山口走去,似乎根本沒蕭瓊華這個人似的。

藍天鵬策馬跟進,蕭瓊華看在眼裏,芳心又驚又氣,她覺得「黑玫瑰」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當著她的面向藍天鵬調情。她心裏在想,「黑玫瑰」必然有她的可恃之處,否則,這個尤物怎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蕩形骸?難道她不怕死?。由於有了這一想法,蕭瓊華為了顧全大局,只得暫時忍下這口氣,如果「黑玫瑰」所自恃的功勞,不能功過相抵,她休想再活下去。心念方畢,山口內的草叢中突然有人壓低聲音問:「前面來的可是鄔姑娘和藍少谷主嗎?」

藍天鵬三人一聽,同時縱馬向前--「黑玫瑰」搶先急聲問:「你可是馬前輩派來等候的人?」說話之間,藍天鵬三人同時縱馬到了那堆青草前。只見青草叢裏走出一人,竟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乞丐。小乞丐見問,立即跪在地上磕了頭說:「是的,是五祖師父叫小的來了。」

「黑玫瑰」一等小乞丐站起來,再度沉聲問:「你怎的現在才來?」

小乞丐趕緊恭聲說:「小的早來了……」

話未說完,「黑玫瑰」已怒聲問:「我們來了半天,你為什麼不出來?」

小乞與見問,不由訕訕的說:「小的去方便了……」

「黑玫瑰」想起方才的焦急,險些和藍天鵬發生誤會,須知誤會一起,首先是她到黴,蕭瓊華第一個不會饒她。想到可氣處,不由怒火倏起,是以未得小乞丐說完,立時剔眉怒聲說:「方便了這麼久?」久字出口,手中馬鞭已順手揮出,徑向小乞丐抽去。

藍天鵬一見不由大吃一驚,這一鞭抽下去小乞丐不死也得休養幾個月,是以,一則身形,伸手一握,同時阻止說:「姐姐不要--」說話之間,右手一繞,應聲扣住了「黑玫瑰」握鞭玉腕。

豈知,「黑玫瑰」毫不生氣,反而「格格」笑了,同時嬌聲笑著說:「小兄弟,你當真我會打這小花子?告訴你,打狗還看主人,我怎會這麼不懂事故,竟用馬鞭子去找馬前輩派來等候我們的人?」

藍天鵬聽得一楞,緩緩鬆開了「黑玫瑰」的玉腕,不由迷惑的問:「那你是為了什麼?」

「黑玫瑰」咯咯一陣嬌笑,但當她發現蕭瓊華嬌靨透煞時,卻立即改口說:「我在試試你是否有一付仁慈心腸,而且,也看看外間傳說的是否確實……」

藍天鵬立即沉聲問:「外間傳說些什麼?」

「黑玫瑰」毫不遲疑的說:「外間傳說你的輕功絕世,反應敏捷也屬第一,方才經我一試,果然不虛。」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提起輕功來,我尚不及我表姐的十之六七。」

「黑玫瑰」神色略微一動,依然鎮定的問:「真的?若不是你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呢?」說著,以警惕的目光看了一眼蕭瓊華。

蕭瓊華卻淡雅的一笑說:「你怎聽我表弟胡說,我除了殺人比他強外,他沒有一樣輸給我。」

「黑玫瑰」何等人,焉有聽不出蕭瓊華含有嚴重警告她的意味在內,但她喜怒向不形諸於色,是以咯咯一笑說:「蕭姑娘的厲害,恐怕普天之下,沒有人不知道的了。」

藍天鵬深怕兩人急執起來,趕緊向小乞丐催促說:「你在前面帶路吧,恐怕他們都急了。」小乞丐恭聲應是,轉身向深處馳去。

藍天鵬一等小乞丐展開身法,立即向「黑玫瑰」肅手謙和的說:「姐姐,請。」「黑玫瑰」也不客氣,縱馬向前追去。三人在小乞丐的引導下,沿著一道山道嶇徑,直向深處馳去。

 ※ ※ ※ ※ ※ ※ ※ ※ ※ ※ ※  ※※

由於天色已完全暗下來,月光只能由樹中灑下來,是以,三人都不敢放馬飛馳。穿過兩座松林和廣谷,前面已到了一座斷壁缺口。三人尚未到達,前面引道的小乞丐,已向著缺口處,壓低聲音問:「二師叔,鄔姑娘和少谷主他們來了。」話聲甫落,缺口處立即縱出一道人影。

藍天鵬凝目一看,竟是一個衣衫破舊而手臉清潔的中年人。縱出來的中年人,除了衣衫破舊外,看不出什麼地方是一個乞丐,因為一般丐幫弟子起小便弄得蓬頭垢面,一手油泥,似乎不如此不足以代表是丐幫弟子。心念間,破衣中年人已和小乞丐打了一個招呼,接著向「黑玫瑰」抱拳說:「在下馬師祖正在裏面靜候姑娘光臨。」

「黑玫瑰」略微一點頭,轉身一指藍天鵬介紹說:「這位就是藍少谷主。」說著,又指著蕭瓊華繼續說:「這位是少谷主的表姐蕭姑娘。」

破衣中年人,手即上前數步,深深一揖到地,恭聲說:「丐幫三十六代弟子孔學人,參見藍少谷主和蕭姑娘。」

蕭瓊華僅在馬上微笑頷首以示還禮,藍天鵬則拱手還禮說:「孔當家的請免禮,我馬五叔現在哪里?」

破衣中年人孔學人,躬身回答說:「就在裏面等候,請隨小的來。」說罷,轉身向斷崖缺口處走去。

藍天鵬三人,則跟在身後。小乞丐先是恭立一側,一等藍天鵬三人策馬走過,立即躲進一叢綠草中,想必是擔任警戒去了。進入斷崖缺口轉彎向北,再向西一拐,竟是一座方圓僅十數畝大的死谷,在月光下清楚的看到谷內野花滿地,綠竹成林,環境雅靜至極。在谷南面疏落的竹林裏,建有三座茅屋,中間最大的一間內,有明亮燈光透出,而且有人談話聲。藍天鵬胯下的「血火龍」,一見前面燈光,首先發出一聲長嘶,其餘兩馬,也緊跟著齊鳴。

馬嘶方落,中間茅屋內,立即縱出數道人影,當前一人,首先沉聲問:「是鄔姑娘和藍世侄嗎?」

藍天鵬一聽,正是「俠丐」馬五叔的聲音,不由飛身下馬,同時急聲說:「五叔,是我。」

說話之間,身形如行雲流水般,已到了「俠丐」面前,屈膝便拜,幷恭聲說:「小侄藍天鵬叩見五叔。」

俠丐哈哈一笑說:「傻小子,快起來,你知道我老人家不喜歡這一套。」說著,將藍天鵬扶起來。

藍天鵬起身一看,不由一呆,因為原來披著討飯袋,一臉油污白鬍子的馬五叔,這時卻手面乾淨白須如銀,衣衫雖然破舊,但卻乾乾淨淨,原來披在身上的討飯袋,也早已沒有了蹤影了。「俠丐」見藍天鵬發楞,再度哈哈一笑說:「有關我老人家為成公子哥兒的事,咱們回頭再談,現在咱們先迎貴賓鄔姑娘進屋裏喝茶。」說話之間,轉首再看,「俠丐」發現和黑玫瑰一塊走過來的還有蕭瓊華,先是一楞,接著似有所悟的問:「怎麼?不是說你還帶了「玉虛」老道的小堂妹嗎,怎的現在只剩下了一個綠衣的呢?」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急上兩步,屈膝叩頭恭聲說:「晚輩蕭瓊華,叩見馬前輩。」

藍天鵬則趕緊補充說:「她就是小侄的表姐,我姑母藍亦蘭的女兒。」

俠丐一面伸手做著相扶之勢,一面哈哈笑著說:「原來是你呀,十五年前我在冷香山莊的大廳上喝酒,你那時還梳著兩個小辮子,那是就是一個精靈的小丫頭。」

一等蕭瓊華起立,繼續感慨的搖頭,說:「人說「女大十八變,臨上轎的時候還變一變」,這話真的不假呀。」

蕭瓊華早已被「俠丐」說的嬌靨通紅,這時見他仍有滔滔不絕之勢,只得含笑插言說:「馬前輩,您盡顧講話了,可冷淡了我們的貴賓鄔姑娘。」

「俠丐」趕緊斂笑故意慌張的說:「抱歉,抱歉,鄔姑娘快請裏面坐。」說著,連連伸手肅容。

「黑玫瑰」卻也爽朗的一笑說:「我在您老人家面前怎敢稱貴賓,還不一樣的是個晚輩嗎?」「俠丐」哈哈一笑,也不客氣的當先走向屋內。藍天鵬讓「黑玫瑰」走在前頭,自己和蕭瓊華跟在身後,這時,他才發現含笑立於屋門一側的老花子和另一個中年花子。老花子和中年花子,均向藍天鵬等人含笑頷首,以示歡迎之意。藍天鵬發現兩人,同樣的破衣整潔,臉無污泥,他想,可能是甘西地帶的丐幫弟子俱是如此吧。

心念間,眾人已走進屋內,「俠丐」也不客氣,逕自坐在上座上,「黑玫瑰」雖然是客,但她卻自動坐在側椅上。藍天鵬遊目一看屋內,兩明一暗,另一明間,正有兩個小花子在擺桌杯碟和碗筷,桌的中央已了了四色小菜。打量間,藍天鵬和蕭瓊華已在「黑玫瑰」的對面兩張側椅上,雙雙坐下來。「俠丐」馬五,一等藍天鵬落座,立即望著肅立門側的老花子和另一個中年花子,說:「你們師徒兩人,也來見過藍少谷主和兩位姑娘。」

藍天鵬一聽,這才知道老花子是另一中年花子的師父,方才前去迎接的中年花子孔學人,想必也是他的徒弟。心念間,老花子兩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後,面向上方,躬身長揖由老花子恭聲說:「丐幫三十五代弟子李彥弟子蘇邦,參見藍少谷主和兩位姑娘。」

藍天鵬和蕭瓊華以及「黑玫瑰」同時起立,齊聲說:「李當家的請免禮。」

「俠丐」一等李彥兩人直身,立即笑著說:「酒菜已擺好了,大家入席吧。」藍天鵬轉首一看,只見那面桌上,果然已擺滿了酒菜。於是,眾人依序就席,安置好馬匹的孔學人,也恰好進來。

「俠丐」一等兩個小花子將酒滿好,立即含笑舉起杯來,說:「來,大家都舉起杯來,讓我們先敬鄔姑娘一杯。」藍天鵬等人一聽,也紛紛舉起杯來。

「黑玫瑰」趕緊舉杯謙遜的說:「馬前輩如此客氣,益令晚輩惶恐無地,今天能順利的見到您老人家,總算是晚輩的運氣。」俠丐和李彥四人一聽,不由同時一楞,只有蕭瓊華面一紅。

「黑玫瑰」繼續笑著說:「要不然,我這時的屍體,恐怕早挺在山口外邊了。」

「俠丐」自然明白「黑玫瑰」的意思,趕緊含笑正色說:「哪里會?傻小子雖然有時糊塗,但遇到重大事故,他比誰都清楚。」說著,立即舉杯齊眉,鄭重的說:「老花子對你的前來示警,暗中協助,使老花子免得老毒婆暗算毒手,老花子對你只有感激。」說著,看了一眼藍天鵬和蕭瓊華,繼續說:「有關傻小子和蕭丫頭對你的懷疑,實在說,也是人之常理,就拿我老花子說吧,最初還不是對你特別警惕?」

「黑玫瑰」見「俠丐」坦誠公佈的說出來,心中聽了不但舒服,也著實欽佩他的精於處世,是以趕緊笑著說:「這是一定的道理,晚輩怎能不知?」

「俠丐」趁機爽快的說:「好!這樣最好,來,讓我們大家幹了這杯。」於是,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俠丐」一等小花子滿上酒,立即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正色說:「這次幸虧有鄔姑娘不辭勞苦,飛馬前去接你們兩人,否則,你們這時說不定已著了那老婆的道了。」

藍天鵬感慨的搖搖頭說:「小侄確沒想到「五毒姥姥」竟叫人在渡口強賣毒花和在飯萊中下毒。」

俠丐輕哼一聲,正色說:「何止賣花下毒,那老毒婆的名堂可多著呢!你們打垮了玉虛使她絕了回海南老巢的唯一路子,她怎能不恨你們人骨?」

蕭瓊華卻關切的問:「不知「五毒姥姥」預定怎樣對付馬前輩?」

「俠丐」哼了一聲,說:「用火攻。」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是用火攻,客不動容,因為他兩人為,用火攻大不了燒毀幾棟茅屋。但是,「俠丐」卻望著藍天鵬,鄭重的說:「傻小子,你可是小覷「五毒姥姥」的火?告訴你傻小子,她用的是毒火箭,不但火焰的本身有毒,就是火焰散發的煙都有強烈的毒性,只要你聞進鼻孔少許,便當場暈厥倒地。」

藍天鵬聽得一驚,不自覺的脫口說:「竟有這等厲害?」

「黑玫瑰」曬然一笑,接口說:「最厲害的是「五毒姥姥」選了四十幾名門徒,到時候將馬前輩的住處,團團圍住,一聲輕響,一齊發射,試問,當馬前輩和丐幫的弟子們由夢中驚醒出來察看的時候,已經有多少火箭可以射出?」

藍天鵬見「黑玫瑰」一直盯著他問,只得說:「至少每人三支。」

「黑玫瑰」立即正色說:「是羅,試問,一百二十支熊熊火箭落在住處,試問濃煙已到了什麼程度,在毫無防備的情形下,你焉能不吸進鼻子裏?」藍天鵬覺得即使知道有毒,也不能一直不呼吸,是以,連連頷首稱「是」。

蕭瓊華卻關切的問:「「五毒姥姥」決定什麼時候前來?」

「黑玫瑰」毫不遲疑的說:「就是今天晚上。」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脫口急聲說:「那我們怎麼可以還在此地飲酒?「

「俠丐」哈哈一笑說:「傻小子,等你著急,那邊丐幫的弟子們,早已遭了老毒婆的毒手了。」

藍天鵬被說得默默不語,但蕭瓊華問:「後來怎樣處置的?」

「俠丐」不說,卻向著「黑玫瑰」嘟一嘟嘴,說:「這件事多虧了鄔姑娘,還是由鄔姑娘說得比較詳細。」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又一起向「黑玫瑰」望去。

「黑玫瑰」第一次謙和的一笑說:「我知道老群廟附近潛伏著「五毒姥姥」手下的人,而且我也知道他們身上的識別記號,我離開馬前輩後,立即趕到老君廟。我在廟前找到領班的人,立即告訴他們,要他們速去向「五毒姥姥」報告,就說我發現馬前輩率領著幾個丐幫弟子,沿著山區,直奔正東,看情形,可能是去迎接藍天鵬去了,要她聽候各方面的報告後,再採取行動。」

藍天鵬卻一蹙劍眉,不解的問:「「五毒姥姥」相信嗎?」

「俠丐」立即接口說:「我們老地方沒有人啦,她不信也得信。」

藍天鵬一聽,不由笑了,繼而,關切的道:「五叔,我們什麼一時候去?」

俠丐飲了口酒問:「你是說找「五毒姥姥」?「

藍天鵬頷首說:「是的,小侄深怕夜長夢多,如果對氏二賊風聞小侄前來,再轉逃他處,再想找到他們可就難了。」

「俠丐」立即淡然一笑說:「傻小子,你放心,對氏二賊自覺這是他們唯一保全狗命的地方,只有在此地將你們置死,否則,逃到哪里都躲不過丐幫弟子的耳目。」

藍天鵬有些激動的說:「既然這樣,那再好也沒有了,小侄到此恨不得馬上手刃二賊。」

話未說完,「俠丐」已接口說:「不行,傻小子,現在只能引「五毒姥姥」他們出來,我們都不能前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不由齊聲不解的問:「為什麼?」

「俠丐」立即望著「黑玫瑰」,說:「還是由鄔姑娘說比較仔細些。」

「黑玫瑰」立即正色說:「因為在「五毒姥姥」的山莊四周百里之內,幾乎無一物沒有劇毒,也幾乎沒有一處沒有毒蛇毒蜘蛛。」

蕭瓊華卻不解的問:「像鄔姑娘你,是怎樣進出?」

「黑玫瑰」毫不遲疑的說:「「五毒姥姥」的門人弟子,均走中央一條路,這條道路警戒森嚴,樁卡密佈,不是他們山莊上的人,休想進入。」

藍天鵬毅然沉聲說:「我們公然前去,持柬拜訪,當面向「五毒姥姥」要人……」

話未說完,「黑玫瑰」已搖搖頭說:「不行,那是自己送死。」

藍天鵬一聽,頓時動了他的倔強個性,立即沉聲說:「我確不信「五毒姥姥」的山莊內,竟會如此厲害。」

「黑玫瑰」冷冷一笑說:「他們向你獻茶,你可以不喝,他們請你落座,你可以不坐,但是你和蕭姑娘前去,卻不能雙腳不踏他們的地皮。」如此一說,所有在座的人都楞了。

蕭瓊華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鄔姑娘是說,「五毒姥姥」的山莊內,每一寸土地上,都在事先撒了一層毒粉或者植有細小的毒草之類?」

「黑玫瑰」頷首說:「不錯,這種毒粉,能透皮膚,而後滲人腳心,鑽進體內,令人麻痹致死。」

蕭瓊華故意迷惑的問:「奇怪,像鄰姑娘你,及「五毒姥姥」的門人弟子,難道他們都不怕毒氣由腳心滲進體內?」

「黑玫瑰」到了這時,不得不坦白說:「因為他們每人的鞋底中層,都夾了一張薄薄的鉛片呀。」

藍天鵬聽心中一喜,不由關切的問:「這麼說,姐姐的鞋底中,也夾有一層薄薄的鉛片了?」

「黑玫瑰」只得頷首說:「不錯,凡是住在五毒山莊的人,鞋底下都有一片。」

話未說完,驀見蕭瓊華的明目一亮,脫口嬌叱:「什麼人?」嬌叱聲起,早已飛身而出--亮影一閃,藍天鵬也緊隨蕭瓊華之後,飛了出去。俠丐馬五以及黑玫瑰等人,也紛紛走出門外。舉目一看,只見前面一點暗影,宛如一縷灰線,踏著竹細梢,直飛對崖。而隨後追出的藍天鵬,身形也如掠地流星般,踏枝向前飛去,但他的身形卻落了至少三丈距離。

別人看在眼裏,但都覺得蕭瓊華和藍天鵬的輕功驚人,但看在「黑玫瑰」的眼裏,這才相信蕭瓊華的輕功,的確高出藍天鵬一籌。當然,如和「黑玫瑰」相比,即使是藍天鵬,也不知要高出她多少倍。就在「黑玫瑰」心念電轉的一瞬間,突見淩空飛向對崖的蕭瓊華,再度一聲嬌叱,突然青芒瀑漲,夾著一著耀眼匹練,一門已到了崖上。也就是蕭瓊華嬌叱的同時,對崖上已燃起一團火花。

「黑玫瑰」一見,不由脫口驚呼:「哎呀不好,「五毒姥姥」的毒箭隊來了。」話聲未落,崖上已匹練翻滾,同時傳來數聲慘嗥。緊接著,藍天鵬也淩空而上,金星飛灑,扇影如林,慘叫之聲,此聲彼落,連呼不絕,那點火呢隨之熄滅。

在場的幾人中,能夠踏枝飛行的僅「俠丐」一人,五人怕崖上人多,以防藍天鵬和蕭瓊華有失,紛紛向崖剛馳去。等待「俠丐」五人飛上對崖,藍天鵬已收起皇甫慧贈給他描金指扇,蕭瓊華也已經收起了她的「青冥劍」。但方圓不到十丈的崖嶺上,卻橫七豎八的倒滿了屍體,身首幷處,血流如注,有的人仍在覺得顫抖。

「黑玫瑰」為了證實她說的沒錯,立即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馬前輩請看,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弓箭。」

「俠丐」和藍天鵬等人雖見他們帶有弓箭,但沒有仔細看,這時低頭一看,除了箭頭上縛有鮮紅的綿絮外,看不出有何特別。「黑玫瑰」立即指著箭頭上的紅綿說:「最毒的東西,注在這些藥棉上。」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我一見他們有弓箭,立即將那支火把震滅。」

「俠丐」立即贊聲說:「傻小子,這就是你的聰明處。」

一旁的「黑玫瑰」,突然迷惑的問:「馬前輩,晚輩見您稱呼藍少谷主,總是先呼「傻小子」,藍少谷主機智超人,您怎的這樣稱呼他?」

話未說完,「俠丐」早已哈哈一笑說:「這小子是大事聰明,小事糊塗。」

說此一頓,突然望著「黑玫瑰」,鄭重的問:「鄔姑娘,你想一想,這小子可曾有過小事糊塗的事?」「黑玫瑰」桃花眼一閃動,立即想起了在高家樓遇到女扮男裝的歐陽紫,而藍天鵬跟隨左右還一口一個「歐陽兄」,因而頷首說:「不錯,有過!可是倒也傻得可愛。」

俊面微紅的藍天鵬,故作不高興的說:「現在是什麼時候,五叔還有心情開小侄的玩笑?」

「俠丐」馬五哈哈一笑說:「現在「五毒姥姥」的奸謀被我們揭破了,正是開心的時候,五叔心裏當然高興……哈哈……」

笑聲未完,老花子李彥,已查了一遍屍體數字回來,恭聲說:「回稟師祖,一共二十具屍體。」

黑玫瑰聽得暗自一驚,再也不想到蕭瓊華和藍天鵬兩人,竟在十丈方圓之內,刹那間,連斬二十人,這不能不令她心駭。她心念電轉,卻鄭重的道:「這僅是昨晚決定的一半人數,另一半可能仍在別的區域找馬前輩。」

李彥接口說:「看情形,他們原先幷不知道我們在此,可能是在山區尋找,無意間撞上了吧。」

藍天鵬立即頷首說:「可能是方才「血火龍」它們歡嘶將他們引來的。」

「俠丐」立即贊同的說:「對,傻小子說的對,一定是馬嘶把他們引來的。」說此一頓,遊目看了一眼藍天鵬等,關切的問:「既然此地已被他們發現,我們最好儘快採取行動,要不,就另外換地位置。」

老花子李彥,遲疑的說:「這要看他們之中,是否有人逃,如果一個也沒逃掉,大可不必另遷別處。」

藍天鵬和蕭瓊華,俱都心切家仇,是以齊聲說:「不知道他們是否真的知道我們在此,或是尋找撞上的,我們都應該及時採取行動,否則,他們有了警惕,要想再進入山莊,必然更增困難。」

「俠丐」馬五,略微沉吟說:「對,傻小子說的對,我們決定即刻回去。」說罷,轉首望著「黑玫瑰」,鄭重的說:「現在請鄔姑娘馬上轉回「五毒山莊」作個內應。」

話未說完,「黑玫瑰」已面有難色的說:「不是晚輩怕死,不敢轉回「五毒山莊」,而是我來此途中,萬一被人發現和藍少谷主在一起,回去也是送死……」說此一頓,遊目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體,繼續說:「這些人的前來,聽到馬嘶找來,因是原因之一。如果說他們派出的眼線,暗中發現我帶著藍少谷主和蕭姑娘前來此地,也幷非不可能的事,何況他們昨天已知道了藍少谷主的衣著和像貌。」

藍天鵬等人一聽,紛紛頷首,「俠丐」首先說:「唔,鄔姑娘說的這話,很有道理。」說著,遊目看了大家一眼,鄭重的說:「我看由鄔姑娘作嚮導,現在我們就去「五毒山莊」吧。」

藍天鵬首先贊成的說:「對,現在去也許他們根本毫無防備,因為他們斷定二十個人前來放毒火箭,一定會成功。」

「黑玫瑰」卻不以為然的說:「根據這次來的人數,和昨夜決定的人數作判斷,「五毒姥姥」也許還不知道這些人已發現了我一們呢。」

藍天鵬卻不同意「黑玫瑰」的說法,他也以詢問的口吻說:「他們昨夜決定派四十個人,你可曾看到他們派出?」

「黑玫瑰」搖搖頭說:「沒有,他們只是這麼說的?」

藍天鵬繼續說:「那便有可能改派二十個,現在我們去,應該怎樣進入「五毒姥姥」的中樞地區,請你立即我們前去,只要一見了「五毒姥姥」便可手刃對氏二賊了。」

俠丐馬五也在旁要求說:「我看鄔姑娘不可再遲疑了,早日解決了對人雄兄弟,你也好早日回中原向令師複命,免得他等得焦急。」

「黑玫瑰」略微遲疑說:「幷非晚輩不肯,實在沒有安全引導大家進入山莊的把握。」說著,又看了眾人一眼,繼續問:「我們去時,都是哪些人去?」

「俠丐」一聽,知道「黑玫瑰」答應了,立即正色說:「我想人愈少愈好,就我們四人前去吧。」說著,指了指藍天鵬和蕭瓊華,以及「黑玫瑰」和他自己。

「黑玫瑰」也是如此想法,於是,頷首贊可後,又一指滿地屍體說:「這些屍體最好快些處理。」

李彥立即接口說:「老花子已派孔學人召集人去了,最多一個時辰就埋好了。」

「黑玫瑰」又望著蕭瓊華,說:「少谷主和馬前輩都可以在這些屍體的鞋內抽出鉛片來墊在鞋裏,蕭姑娘你怎麼辦?」

蕭瓊華淡然一笑說:「我的劍靴是天蠶絨底,百毒不侵,這一點你盡可放心。」

「黑玫瑰」一聽,立即興奮的說:「那太好了,現在就請馬前輩和少谷主打一雙鉛片吧。」李彥和蘇邦,立即在就近的兩具屍體的鞋底內,抽出兩雙薄的鉛片來,順手交給了藍天鵬和「俠丐」馬五。「黑玫瑰」一等藍天鵬和「俠丐」將鉛片墊好,立即心情沉重的說:「我們走吧。」吧字出口,展開輕功,當先向正西馳去。

 ※ ※ ※ ※ ※ ※ ※ ※ ※ ※ ※  ※※

「俠丐」馬五,一等「黑玫瑰」起步,即向藍天鵬和蕭瓊華施了一個「各自謹慎」的眼神,展開輕功,逕自追去。藍天鵬和蕭瓊華,自然會意。兩人緊跟「俠丐」身後飛馳,僅用六成功力,已經綽綽有餘了。繞過一座高峰,又越過一座深谷,而山勢愈走愈底。再馳上一座矮嶺,眼前視界頓時開闊,十數裏外的山腳下,現出了一片燈火。在前飛馳的「黑玫瑰」,首先舉起來示意眾人停止。

「黑玫瑰」站在一塊岩石上,一等藍天鵬三人停止,立即一指山下說:「那片火光處,就是「五毒山莊」了。」

藍天鵬一看眼前山勢,這才發覺他們通過的是一支祁北山的分支山區,而且狹窄細長。這時,循著「黑玫瑰」的指向一看,只見那片燈火,閃閃爍爍,十分明亮,照得濃蔭中的房脊屋影,隱約可辨。「五毒山莊」範圍極廣,而一道山區伸出的大河,將至山莊前,一分為二,恰巧繞過莊的兩側,而後,又合為一條巨流。看了這情形,藍天鵬不由關切的問:「進入「五毒山莊」負責渡渡船徒眾和頭目一定記得她有馬……」

「俠丐」雙眉一皺,不解的問:「何以見得?」如此一問,藍天鵬的俊面頓時紅了,久久才訕訕的說:「鄔姑娘艶美無比,那些徒眾必然格外注意。」

話未說完,「俠丐」已凝重的點了點頭,贊聲說:「有道理,有道理。」

黑玫瑰聽了,自然心中高興,但是蕭瓊華卻嗔瞪了藍天鵬一眼,但是看了俠丐的凝重神色,知他說的是實話,心中方始好受些。藍天鵬繼續說:「萬一他們見鄔姑娘沒有乘馬,必然見疑,以小侄之見,五叔先在遠處學一兩聲馬嘶,再學一聲烈馬慘嘶,然後叫鄔姑娘去要車馬船,謊說座馬已失前蹄,幷希望他們派幾個人下來幫忙。」

「俠丐」一聽,立即興奮的贊聲說:「要得,好小子,有你的,別說學馬嘶慘叫,就是學馬哭,我五叔也會,小子別忘了,五叔就是馬老五……」話未說完,蕭瓊華和藍天鵬都笑了。

豈知,「黑玫瑰」非但沒笑,反而擔憂的說:「晚輩就怕他們已經知道我曾和藍少谷主和蕭姑娘三人同時飛馳,離開渡口,而後沒有了蹤跡……」

「俠丐」一聽,立即寬聲說:「你放心,到時候我老花子在你身後把風,苗頭一不對,我們就硬沖。」計議已定,四人展開輕功,直向山麓馳去。一到山麓,「俠丐」立即雙手攏在嘴前,仰天學了一聲烈馬歡嘶。

「俠丐」一學馬嘶,藍天鵬和蕭瓊華,以及「黑玫瑰」,俱都又驚又喜,讚不絕口,實在是太像了。一方面是「俠丐」學的像,一方面是「俠丐」內氣充足,聲音寬宏再加上深夜山前的回音即使真馬,恐怕也分不出是不是發自它們的同類。「俠丐」一聲嘶罷,餘音久久不絕,根據聲音的宏亮,至少傳出七八裏外,就是「俠丐」自己聽到,也不禁得意的說:「走啦,保他們疑真不疑假。」

於是,四人展開輕功,繼續向前飛馳b頃刻到達一道平坦鄉道上,「俠丐」再度學了一聲馬嘶。又前二裏多路,「黑玫瑰」即向「俠丐」低聲說:「馬前輩,再有一裏多路就到了河邊了。」

「俠丐」一聽,立即雙手攏嘴,搖頭扭腰擺屁股的學了一聲烈馬慘嘶,聲音顫抖,令人驚心較之方才的歡嘶,尤為逼真。一聲嘶罷,「俠丐」卻凝重的說:「我們走罷。」說著,就待和「黑玫瑰」起步馳去。

但是,「黑玫瑰」卻有些遲疑的說:「晚輩希望藍少谷主不要離開河岸太遠了。」

「俠丐」看出「黑玫瑰」擔心日間和藍天鵬在一起的事,被「五毒姥姥」派出的眼線看見,為了寬慰她,立即望著藍天鵬,叮囑說:「傻小子,一看苗頭不對,你和蕭丫頭就下手。」

藍天鵬心中一動,覺得下手之前,不能不問清楚,因而關切的問:「那些人是被迫前來,還是……」

話未說完,「黑玫瑰」已斬釘截鐵的說:「俱是無惡不作之徒,無一善類。」

藍天鵬一聽,立即頷首說:「你放心去吧,我和表姐自會注意。」「黑玫瑰」一聽,這才放心的和「俠丐」一同向前馳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不敢大意,因為這關係著手刃親仇能否成功至巨,而且,有「俠丐」一同前去,也不容兩人大意。兩人遠遠跟隨,一直保持一段適當距離,而且儘量以樹木掩蔽,因為有了方才的馬嘶,對方必然早已注意。一陣飛馳,前面已傳來隱約水流聲,藍天鵬知道距離河邊已不遠了。果然,只見前面飛馳的「俠丐」,閃身隱進道邊樹叢中,緩緩跟進,而「黑玫瑰」繼續向前飛馳。

到達河邊,「黑玫瑰」立即向一簇綠竹前走去。「俠丐」機警的看了一眼河邊,就在距河邊最近的一株矮樹後隱住身子。藍天鵬和蕭瓊華不能過份接近,因為「黑玫瑰」騙人來去抬馬匹,在下手之時,也不能離得河邊太近。是以,兩人揀了一處適中的位置,隱在一絲高草之後。

藍天鵬在腰內取下個帶刺有孔的按鐵釘,交給蕭瓊華,說:「表姐,這些是師父發明的「子母倒刺九棱釘」,非常霸道,自小弟學成後,還沒有用過。留在身上也沒用,今天就贈給這些惡徒們吧。」

蕭瓊華將釘接過來一看,不由驚異的說:「這就是丁前輩準備對付歐陽前輩的呀。」

藍天鵬微一頷首說:「是的,稍時我們為使對方不能發聲慘嗥,必須先打他們的啞穴。」蕭瓊華立即會意的頷首應了聲「好」。

舉目再看,「黑玫瑰」已在那簇綠竹內,拿出一甜瓜大小的燈籠來。接著,她就是竹下打著火種,提出紅燈,徑向河邊走去。藍天鵬一見,心情多少有些激動,因為他報仇之心太切,他認為這次再讓對氏二賊逃脫了,也許永無報仇之日子。凝目細看對岸,在河水湖熟,月光下,看不見對岸有何動靜,這時,他又有些擔心有沒有船隻了。打量未完,河邊「黑玫瑰」已將紅燈提在腹前,這由背後繞了三圈,接著,將燈高舉過肩。藍天鵬一候「黑玫瑰」作完了燈號,立即凝目看向對岸。果然,靠近對方的左邊濃蔭中,有一條船影,徐徐劃出來。

立在河邊的「黑玫瑰」,立即回頭向「俠丐」低聲說:「馬前輩當心,他們來了。」

「俠丐」淡然一笑,寬聲說:「鄔姑娘,你放心有傻小子為你保駕,你還怕什麼?」

「黑玫瑰」一聽「傻小子」,芳心不由一甜,立即頷首笑了,看情形她雖然有些擔心對方窺破但想到藍天鵬和蕭瓊華的駭人武功,她的信心倍增。一陣「叭叭」水響,那艘大船已破浪駛來,就在一眨眼的時間,船已駛離對岸。藍天鵬凝日再看,只見那艘大船上,除了尾部有一尾舵高出船面外,整個船面上,俱是平板顯然是艘車馬船。船頭上傲然立著一人,光頭無須,環眼濃眉,裂著一張闊而厚的大嘴,袒胸露臂,一望而知絕非善類。

 ※ ※ ※ ※ ※ ※ ※ ※ ※ ※ ※  ※※

在船舷的兩邊,各立四名黑巾包頭的壯漢,俱是一式緊身衣褲,個個堅眉瞪眼,顯得十分神氣,一柄雪亮短刀,上式插在胯右。一這些人有藍天鵬和蕭瓊華兩人看來,俱是酒囊飯袋,唯一令兩人注意的,是船尾那個掌舵的瘦削老人。瘦削老人,頭戴竹笠,半帽檐拉得很低,但那炯炯有神的眼光仍不時由帽檐下射出冷芒。老人穿一襲破舊黑衫,足登草鞋,靜靜的擺動著後舵,直駛過來,大船的前進就靠他擺舵的力量。雖然,船是斜流而來,有一半是借著水的推力,但老人的這一份功力,也足夠驚人的了。

立在河邊上的「黑玫瑰」,渾身一顫,立即吹熄了手中的紅燈,趁將紅燈送回綠竹叢中的同時,焦急的壓低聲音說:「馬前輩小心掌舵的老頭,晚輩以前沒見過。」說話之間,趁機將燈籠放進竹叢裏。

「俠丐」馬五,看出苗頭不對,立即低聲說:「鄔姑娘小心,他們可能已發現你和傻小子在一起了,你要多用腦筋。」

「黑玫瑰」略微遲疑,放下燈籠,立即奔至河邊,向著七八丈外的大船,連連招手,焦急的壓低聲音說:「當家的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船上做立的凶漢,立即沒聲問:「有什麼事急得在亂叫?」

「黑玫瑰」繼續焦急的說:「我差一點被藍天鵬殺了……」說話之間,大船「嘩」的一聲,帶起一陣水花,已沖到岸邊上來。

就在船頭上岸邊的同時,凶漢已飛身縱至「黑玫瑰」身邊,急聲說:「到底怎麼回事,快上去向龔老前輩報告。」說話之時伸手就要握黑玫瑰的玉臂。

「黑玫瑰」為防對方用意不善,身形一閃,揮手向凶漢的左手摑去,同時叱聲說:「你是什麼東西,伸手拉拉扯扯?」凶漢沒想到「黑玫瑰」會摑他,這時再想閃躲,已經來不及了。叭--的一聲脆響,一個耳光打了正著,憑他是個粗壯高大的兇惡漢子,也被打得一聲悶哼,身形搖晃,一連退了兩步。

就在凶漢被打的同時,一道寬大黑影,疾撲船頭,同時怒聲說:「住手--」喝聲中,穩會船尾的黑衫老人,已到了船頭。

被打了一個耳光的凶漢,正待厲聲喝罵,但聽了黑衫老人的阻止,立即刹住身影,怒目望著「黑玫瑰」,不敢再說什麼了。而「黑玫瑰」依然得理不讓人的瞪著凶漢,沉聲說:「我自然坐向襲老前輩報告,要你上來拉拉扯扯?」

話未說完,黑衫老人已沉聲問:「你可是「對氏雙雄」的師妹鄔倩珠姑娘?」

「黑玫瑰」這才向著黑衫瘦削老人,拱揖恭聲說:「是的,晚輩正是鄔倩珠,敢問您老人家可是龔老前輩?」

黑衫瘦削老人見「黑玫瑰」執手甚恭,陰沈的臉色稍霽,頷首唔了一聲,大刺刺的說:「不錯,正是我老人家,你方才說藍天鵬差點沒殺了你,是何意思?」

「黑玫瑰」繼續躬身說:「晚輩今天中午時分,在渡口遇見了藍天鵬和他的未婚妻子蕭瓊華,但是,當時藍天鵬沒有發現晚輩……」

黑衫老人冷冷一笑,插言問:「你怎的知道那藍天鵬沒有看見你?」

「黑玫瑰」毫不遲疑的說:「晚輩昨晚向姥姥自動請命前去誘藍天鵬前來送死,正因為晚輩曾和他在「高家樓」會過面。」

黑衫老人又冷冷的問:「你們談得很投機是不是?」

「黑玫瑰」趕緊搖頭說:「沒有談片語隻字,只是在入席時,小的在他的斜對面前進,兩人雖未談話,目光卻有數度接觸……」

話未說完,黑衫老人,突然哈哈一笑,說:「因而你們眉來眼去,暗生情愫了是不是?」

「黑玫瑰」一聽,突然抬起頭來,肅容望著黑衫老人,沉聲說:「龔老前輩,晚輩尊敬您是長輩,或讓晚輩先上船去,將船駛離開河邊,再向您老人家報告?」

黑衫老人一聽,立即臉色一沉,冷冷的問:「為什麼?」

「黑玫瑰」愈加不安的急聲說:「因為晚輩怕藍天鵬和蕭瓊華追上來,那時您我都沒有命了呢。」

話未說完,黑衫老人已怒聲說:「胡說,爾等懼怕那廝,我老人家在此守渡口,卻正是在等那廝和他的妻子蕭瓊華來……」

「黑玫瑰」一聽,反而愈加憂急的說:「前輩,您老人家幷不清楚藍天鵬的武功,他的確到了驚世駭俗的境地,他不但可勝「了塵」而且還力舉五虎……」

話未說完,黑衫老人再度哈哈一笑,傲然沉聲說:「幾分蠻力,豈能敵老夫的「七絕磷火」呢。」

隱身暗處的藍天鵬一聽,不由茫然看了一眼蕭瓊華,但是,他根據蕭瓊華靨上的茫然神色判斷,她必然也是不知道黑衫老人的來歷。但是,「俠丐」馬五卻不由驚呆了,但他無法通知藍天鵬和蕭瓊華,要他們提高警,以防止船上的老怪物。心念間,又見「黑玫瑰」躬身說:「當然,老前輩有獨步武林的「七絕磷火」,可是晚輩有什麼,只不過是些喂有淺毒的暗器而已,現在就請老前輩協助晚輩去救馬匹。」

話未說完,黑衫老人已不屑的說:「一匹畜牲,何必冒險去?」

黑玫瑰一聽,立即解釋說:「晚輩的座馬,是一匹千中選一的「烏雲蓋雪」,平坦大道日行千是城,此番逃脫藍天鵬的毒手,全仗這匹寶駒。」

黑衫老人眼珠一轉,問:「你的馬現在何處?」

「黑玫瑰」回身一指說:「距此地最多一裏。」

黑衫老人眉一皺,面有難色,久久才說:「目前情勢緊急,為一匹馬去冒險太不值得。」

「黑玫瑰」一聽,故意慌張的說:「既然老前輩不敢去,我們還是快些離開此地的好,萬一藍天鵬他們追來了,我們大家都沒命了。」說話之間,飛身縱上大船。

黑衫老人一見,頓時大怒,不由厲聲說:「誰說老夫不敢,看你嚇成這付樣子,豈不是給「五毒姥姥」的人丟臉。」

「黑玫瑰」立即委屈的說:「像您老人家武功高,當然不怕,我們技薄功淺,又是一個女孩子家,遇到藍天鵬和蕭瓊華那等厲害人物,怎能不怕?」

黑衫老人冷哼一聲,忿忿的說:「什麼厲害人物,都是你們這些人為他們吹噓起來的,走,你的馬在什麼地方,你在前頭走,領老夫前去。」

「黑玫瑰」仍有些膽怯的縱下船來,已望著凶漢和船上的壯漢,說:「最好他們也去。」

黑衫老人「唔」了一聲,命令的望著凶漢說:「你帶四五個人隨老夫去,其餘的留在船上。」說罷,隨在「黑玫瑰」身後,大步向前走去。凶漢恭聲應了個「是」,即向股上的人一揮,立即走下五個壯漢來,其餘三人,則守在大船上。「俠丐」雖然隱身岸上,但卻不敢下手,直到「黑玫瑰」和黑衫老人以及凶漢等人走過去,他才悄悄向後退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黑玫瑰」和黑衫老人走上岸來,也雙雙向樹林深處退去,不出數丈,恰好遇到「俠丐」馬五。「俠丐」馬五一見藍天鵬和蕭瓊華,立即焦急的悄聲說:「傻小子,你們兩人等會可小心那個老怪物。」

藍天鵬立即迷惑的悄聲問:「五叔,那個老頭是誰?」

「俠丐」鄭重的說:「他就是南蠻怪物「七磷叟」……」

蕭瓊華卻迷惑的悄聲說:「奇怪,這些人物都沒聽‘神尼’老人家說過。」

「俠丐」馬五說:「像「五毒姥姥」和「七磷叟」這些人物,正派的俠義人士都不屑一提,何況是「宇內三奇」的「神尼」?」

藍天鵬卻不解的問:「這老怪物有什麼厲害之處?」

「俠丐」正色說:「就是他的「七絕磷火彈」這種磷火彈,見風封喉,遇水潰爛,也不能吃糖,也不能吃鹽,既不能用火烤,也不能亂塗藥……」

蕭瓊華立即忿忿的說:「只有用他自己的獨家解藥。」

「俠丐」一聽,立即哼了一聲說:「說他是怪物,一點也不假,因為連他自己也沒有解藥。」

蕭瓊華立即正色問:「這麼說,連他們自己中了磷火彈,也是死路一條了。」

「俠丐」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說此一頓,覺得迷惑的道:「奇怪,他原先和「五毒姥姥」確曾有一段時間搞得火熱,不知為了什麼兩人又鬧翻拆夥了,現在這老怪物怎的又來了?」

蕭瓊華揣測說:「我想他是今天剛到,您沒聽鄔姑娘說,以前沒見過他嗎?」

一提「鄔姑娘」,蕭瓊華和藍天鵬不由同一驚,齊聲焦急的說:「糟糕,盡顧講話了。」

「俠丐」說罷,突然雙手攏嘴,仰面發的一聲長嘶。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急聲說:「五叔,這樣不是引他們來嗎?」

「俠丐」立即正色說:「這時鄔姑娘不知該有多少焦急,因為路上既沒有馬匹,也沒見我們跟去,再不將他們引來,恐怕鄔姑娘的命都沒了。」說罷,望著藍天鵬兩人,叮囑說:「我花子去引他們,你們看情形再過去。」說著,便向深處走去,同時,兩手亂打樹枝,不時發出一聲低嘶,好似「黑玫瑰」的馬正向深處徐徐奔去。

「俠丐」奔不多遠,果然傳來黑玫瑰的呼聲:「嘿子……嘿子……」呼聲愈來愈近,顯然是向這邊尋來。

藍天鵬和蕭瓊華深怕七磷叟一見俠丐馬五就向黑玫瑰下手,是以,兩人也連忙向這方向追去。剛剛追至一片林空處,數丈外突然響起一聲暴喝:「你們是什麼人?」

藍天鵬心中一驚,深怕把事弄糟了。循聲一看,竟是方才那個立身船頭的中年凶漢,正向這邊奔來。也就在藍天鵬轉首察看的同時,綠影一閃,寒光耀眼,蕭瓊華一聲不響,身劍合一,飛身已到了凶漢的身前。凶漢一看,魂飛天外,腳步尚未站穩,驚呼的嘴尚未張開,青芒過處,鮮血飛濺,人頭已飛離雙肩。也就是凶漢被殺的同時,另三名壯漢,也正急急忙忙的追過來!三名壯漢一見,俱都大驚失色,驚魂尚未清醒,三道烏光一閃,已分別打在他們的啞穴上,身形一旋,昏睡在地上。蕭瓊華一見,立即縱了過去,揮劍就要斬出。

藍天鵬立即阻止說:「表姐,饒了他們吧。」

吧字方自出口,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厲喝:「什麼人?」

也就在「七磷叟」撲至林空的同時,不遠處也響起「黑玫瑰」的低聲驚呼:「老前輩,他們追上來了,他就是藍天鵬和蕭瓊華。」

「七磷叟」一聽,也不由大吃一驚,立即刹住了身勢,以怨毒的目光打量了藍天鵬和蕭瓊華一眼,冷冷一笑說:「藍天鵬,這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嘿嘿,如果你兩人願意落個完整屍首,快些舉掌自斃,免得老夫動手,否則……」話未說完,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兩聲悶哼和沉重的倒地聲。

「七磷叟」驚然一驚,回頭一看,原來是「黑玫瑰」點倒了那兩個壯漢。看了這情形,「七磷叟」頓時大怒,厲降一聲:「賤婢你敢騙我。」厲噪聲中,十指箕張,飛身向「黑玫瑰」撲去。

「黑玫瑰」一見,驚惶嬌呼:「少谷主救我。」嬌呼聲中,轉身飛逃。

也就在「黑玫瑰」嬌呼的同時,亮影一閃,藍天鵬已到了「七磷叟」的面前,為了避免驚動對岸的警衛,藍天鵬一聲不響,伸手扣住了「七磷叟」「七磷叟」的右腕。緊接著,低喝一聲:「去吧。」吧字出口,振臂一扭,「七磷叟」一聲問哼,一個乾枯身體,立被甩起一丈多高,翻翻滾滾直向林中飛去。

 ※ ※ ※ ※ ※ ※ ※ ※ ※ ※ ※  ※※

「七磷叟」一心想追殺「黑玫瑰」,做夢也沒想到藍天鵬不但身法奇快,臂有神力,而且他的擒拿手更是神奧玄奇。藍天鵬的亮影在他眼前一閃之際,便知不妙,正待雙掌推出,右腕已被扣住了,尚未撤手身形已被拋起老高。「七磷叟」雖然仗著七絕磷火彈成名,但數十年苦修,功力也不可輕視,是以,身形尚落地,大喝一聲,挺身展臂,斜飛落去。也是「七磷叟」作惡多端,他身飛落之處、正距離一黑玫瑰不遠。黑玫瑰大吃一驚,她知道黑玫瑰落地後,首先其沖的便是向鄔倩珠,想想她焉是這怪物的對手。

是以,急中生智,一聲不響翻腕撤刀,就在「七磷叟」尚未落地之際,飛身向前,手起刀落立將老怪物劈為兩段!「黑玫瑰」作夢也沒想。在天南一生殺人無數,今天卻也沒逃脫挨人一刀,但是,他趁刀風撲耳之際,本能的仰面發出一聲厲嗥。這聲厲嗥,是老怪物怒極而發,聲尖音銳,刺耳難聞,加之夜半更深,這聲厲曝,令人聽來毛骨驚然,刺耳驚心。藍天鵬和蕭瓊華心中一驚,不由焦急的說:「這聲尖嗥,恐怕七八裏外都聽到了。」

「黑玫瑰」卻慶倖的說:「如讓這老怪物一還手,打出他的七絕磷火彈來,極可能我們三人都逃不脫。」說話之間竟蹲下身去,在「七磷叟」的兩隻大袖中,分別摸同四個似白色似粉紅,大如鶏蛋的圓球來。接著,她飛身縱至藍天鵬兩人的面前,笑著說:「這就是老怪物的「七絕磷火彈」,你們兩位看。」說著,分別給了藍天鵬和蕭瓊華每人一個。

藍天鵬兩人接過來一看,只見「七絕磷火彈」,裏面鮮紅,在外面卻包了一層堅硬的白皮,膝隴透明,不知是什麼製成。藍天鵬兩人看罷,立即交還給黑玫瑰。「黑玫瑰」謹慎的放進自己的皮囊內,同時,風趣的說:「稍時見了「五毒姥姥」,叫她也嘗嘗她老相好的玩意。」如此一說,藍天鵬和蕭瓊華都忍不住笑了。

「黑玫瑰」裝好「七絕磷火彈」,突然驚異的問:「噫?馬前輩呢?」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一驚,也不由迷的說:「奇怪,馬五叔怎的一直沒有回來?」

「黑玫瑰」突然似有所悟的說:「馬前輩一定是去了河邊。」藍天鵬深覺有理,於是,三人展開輕功,遠向河邊馳去。看看將至河邊,驀見「俠丐」一人,一手拖著一個壯漢的腿,正向林里拉來。

蕭瓊華一見,飛身縱了過去,首先興奮的低聲說:「馬前輩,你是怎的將他們點倒的?」

「俠丐」一面將兩個壯漢,丟在樹下,一面笑著說:「我老花了見你們碰上了怪物,知道在那兒也沒有用,索性來收拾他們三人。」說話之間,藍天鵬和「黑玫瑰」也到了眼前。

「俠丐」繼續笑著說:「我到了此地,這三個傢伙正在船上聊天,如果我飛身上船去點他們的穴,必定惹得他們又嚷又叫,勢必驚動對岸的人過來察看。我想,還是把他們叫過來下手比較安全,於是……」

藍天鵬立即風趣的接口說:「於是,您老人家就又學馬叫。」

「俠丐」贊許的一點頭說:「不錯,我老人家就在這附近,故伎重施,一面輕打樹枝,一面學馬低嘶,果然,船上的這三個傢伙,精神一振,齊聲說:「咦!這可能就是那位鄔姑娘的馬了吧!」

另一個人,則慫恿說:「走,我們過去看看,能抓住它,就抓住它!」

結果,這兩個傢伙不肯,只那一個人過來。說著,指了指另外一棵樹下倒著的壯漢。」

藍天鵬三人一看,原來船上的三個壯漢,都被「俠丐」解決了。「黑玫瑰」看得有趣,不由笑著說:「這兩個您老人家是怎麼解決的?」

「俠丐」笑著說:「第一個進來就被我點倒了,我老花子更加快了拍打樹枝和低嘶,船上的兩人疑為他們的夥伴一個人捉不到,於是兩人也來了。」

藍天鵬笑笑說:「七磷叟已被鄔姑娘殺了,我們可放心過河了。」

俠丐一聽七磷叟是黑玫瑰殺的,不由驚異的問:「真的?真的是鄔姑娘你殺的嗎?」

黑玫瑰臉都不紅,依然笑著說:「馬前輩,您怎的這麼看不起人,您不相信可看看晚輩的刀上還有血呢。」

「俠丐」斷定這中間必有蹊蹺,但他也懶得問,因而連連頷首說:「相信,相信,我們趕快上船過河去,船過來的時間太久了。」說著,當行向河邊走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立即跟在「俠丐」身後,「黑玫瑰」則一面前進,一面擔憂的說:「船過來的時間久一點沒有關係,因為船在這邊不能回到原碼頭上去,擔心的倒是老怪物那聲慘叫。」

說話之間,四人已到了河邊,俠丐當先縱至船上,等待藍天鵬,蕭瓊華和黑玫瑰縱上船面,「俠丐」已在船尾撐好舵。藍天鵬正愁無人掌舵,這時一見,不由關切的壓低聲音問:「五叔,您會嗎?」

「俠丐」故意一瞪眼,低聲說:「不會又怎麼辦?難道我們不過去嗎?」

蕭瓊華對「俠丐」的個性還不十分瞭解,這時一聽,不由焦急的說:「馬前輩,這大的水流可不是鬧著玩的。」說話之間,船已調頭,顯然有些飄然不定。

「俠丐」馬五,卻滿不以意的說:「你放心丫頭,保你流不到大海裏去。」去字出口,雙腕加勁,大船竟斜流而下,直向對岸駛去。藍天鵬三人一看,這才都安心的笑了,「俠丐」也得意的笑了。船至中央,對岸的情看向愈真切,除了搖曳的樹影,一切都靜悄悄的。

「黑玫瑰」看了這情形,有些擔心的說:「看對岸這麼靜,可能已聽到了老怪物的嗥叫聲。」

藍天鵬不由焦急的問:「你看我們在什麼地方上岸最安全?只要和「五毒姥姥」照上了面,那我們四人就安全了。」

「黑玫瑰」卻憂急遲疑的說:「通常最後莊佈置較鬆懈,可是那邊的水流大,不容易靠船。」「俠丐」一聽,也不答話,後舵一撥,順流而下。看看將至莊後,「俠丐」猛的一撥後舵,大船斜沖如飛直向岸前奔去。「俠丐」露了這一手絕技,不但「黑玫瑰」叫絕,就是藍天鵬也自歎弗如。就在這時,後莊岸邊水面上,突然現出無數水紋,一致向大船迎來。

「黑玫瑰」一見,不由脫口驚呼:「大家小心,這是劇毒水蛇,它們可能會竄躍到船上來。」

如此一嚷,岸上的樹林中,立即響起數聲大喝:「什麼人的船,不靠碼頭?」

「俠丐」一面加速沖岸,一面沉聲說:「是我老人家。」

「黑玫瑰」也大聲說:「是龔老前輩去接我。」我字方出口,碰的一聲,船已撞在岸上。藍天鵬和蕭瓊華覺得事情已極緊急,就趁頭撞岸的同時,兩人騰空而起,直向岸上落去。

「黑玫瑰」一見,大驚失色,不由尖聲驚叫:「不要--」但是,已經遲了,藍天鵬和蕭瓊華,已雙雙踏在一張極薄的陷網上,身形同時向下墜去!也就在藍天鵬兩人陷網的同時,一聲鼓響,弓響箭發,無數羽箭,逞由岸上數丈外的草叢後紛紛射來,分奔「黑玫瑰」、「俠丐」和藍天鵬與蕭瓊華。

立身船尾的「俠丐」見亂箭齊發,不由震耳一聲大喝:「小心亂箭。」大喝聲中,奮力折斷舵杆,一面揮舞,一面飛身上岸。

船頭上的「黑玫瑰」,早已撤下背後雙刀,舞成一座光幕刀山,將射來的飛蝗箭,-一砸飛了!由於「俠丐」及時大喝,使踏網下陷的藍天鵬和蕭瓊華,及時警覺,一面飛舞箭扇,一面施展「身法步」,兩個懸空飛旋,飛縱出網外。但是,七八丈的一排草叢後,羽箭仍如飛蝗般射來,而且,距離近,箭勁疾,箭勢越來越猛,愈來愈快。

藍天鵬一縱出陷網,立即看清楚了來箭方向,手中格扇一揮,正待向發箭處撲去,驀聞正在接近草叢的「黑玫瑰」,大聲說:「不要過來,小心閃躲。」只見她說話之間,突然丟掉右手單刀,以左手刀護住全身,右手猛的擲出--一點灰白物體,直向發箭如雨的草叢後飛去。
2008-10-10 15:11#9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第十九章】 萬蛇噬身

白物一到草後,「轟」然一聲大響,紅光一閃,火焰飛騰,在人影縱橫,慘嗥連聲中,火花飛濺四射,羽箭頓時停止。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一驚,立即刹住了身勢。揮舞著後舵杆縱上岸來的「俠丐」一看,頓時楞了。就在「俠丐」縱上岸來發呆的同時,火勢突然擴大,凡是碰到火花的樹枝樹杆,立時燃燒起來。那排草叢,早已化成了一片火海,二十幾名弓箭手,俱都陷身火海之中,翻騰嗥叫,已有不少人倒地不動了。「黑玫瑰」楞楞的立在那兒望著火海發呆,似乎也為眼前的情形嚇傻了。

「俠丐」急忙一定心神,不由急聲問:「這丫頭丟的是什麼東西。」

藍天鵬立即解釋說:「可能是七絕磷火絕。」

「俠丐」心中一驚,不由急聲問:「你怎的知道?」

蕭瓊華搶先說:「是她在「七磷叟」身上搜到的。」

「俠丐」一聲不好,不由脫口說:「鄔姑娘快退回來。」

就在「俠丐」說話的同時,風勢突然一轉,一陣深紅濃直撲過來。「黑玫瑰」心中一驚,轉身退回。但是,就是她轉身縱起的同時,深紅的濃煙已撲到了她的近前。叭的一聲,「黑玫瑰」剛剛縱起的身形,立即跌在地上。藍天鵬一見,脫口一聲驚啊,飛身撲了過去。

「俠丐」大吃一驚,震耳一聲大喝:「不要動她。」但是,藍天鵬施展的是「身法步」,亮影如電一間,已將黑玫瑰抱了回來,立即放在一片青草地上。

「俠丐」仍焦急的說:「傻小子,你怎的這樣不聽話?七磷叟的磷火彈,見風封喉,方才連風帶煙一熏,鄔姑娘已是准死無救了。」

藍天鵬一聽,不禁有氣,但仍和聲說:「鄔姑娘為救我們才冒險投彈,怎能見死不救?而且她的前來,雖然也曾負有師命,說來,還是為了小侄報仇。」

「俠丐」被說的老臉通紅,頓時無言答地他,久久,才勉強的說:「五叔是為了怕你中毒,再說鄔姑娘也的確無藥可救了呀。」

話聲甫落,倒在草地上的「黑玫瑰」已緩緩睜開眼晴,無力的說:「鵬弟弟,馬前輩說的一點不錯,我是不行了,而且,我身下的綠草,也有劇毒,現在,我的身體已經麻木,恐怕活不了半個時辰了。」

藍天鵬蹲下身去,寬慰的說:「倩姐姐,你放心,我一定要想辦法救你的……」

話未說完,「黑玫瑰」已淒然一笑說:「你的心意,我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忘記,你們快去吧,再往前走,有蠍有蛇,要穿過兩重院落,才到「五毒姥姥」住宿的她方……」

話未說完,蕭瓊華卻望著「俠丐」,急聲問:「馬前輩,什麼藥才可以救鄔姑娘?」

「俠丐」毫不遲疑的說:「當然是靈芝、仙果,何苜烏之類的稀世珍品……」

蕭瓊華一聽,不由急聲問:「神尼老人家的「雪參冰果瓊漿露」可不可以?」

「俠丐」精神一振,不自覺的大聲說:「當然可以啦,你有嗎?」

蕭瓊華一聽也不答話,即在小綠囊內取出一個白臘包成的小圓球來,立即蹲在「黑玫瑰」身邊將她的嘴捏開。緊接著,兩指微一用力,立即清香四溢,「俠丐」不自覺的聞了一下。「俠丐」聞罷,立即興奮的說:「方才我的頭還昏昏的,如今完全清醒了。」

藍天鵬見蕭瓊華,竟捨得將「瓊漿露」給「黑玫瑰」服用,顯然是她內心對「黑玫瑰」的引導前來,也暗存感激之意。這時,一等「黑玫瑰」服下瓊漿露,立即叮囑說:「就在原地閉目調息,直到真氣暢通為止時。」

「黑玫瑰」服了瓊漿露後,立即感到神清氣爽,她不由興奮的說:「讓我坐起來試一試。」說著,竟撐臂坐了起來,因而,又興奮的說:「我一點也不麻木了……我行功,你們要特別注意蛇。」

藍天鵬和蕭瓊華二人一聽,立即遊目察看,一看之下,俱都暗吃一驚。因為數丈以外,已圍滿了近百條高高翹頭的毒蛇,咻咻有聲,想是因東面有火,俱都不敢過來。「俠丐」一見這些毒蛇,立即在懷裏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三粒淡綠色的藥丸來,順手交給藍天鵬兩人,每人一粒,同時,笑著說:「我老花子精心制的「驅瘟丸」雖然比不上神尼的「雪參冰果瓊漿露」,至少還可以清心爽神,避避邪氣。」說著,將剩下的一粒,也放進自己的嘴裏,蕭瓊華和藍天鵬將「驅瘟丸」放進嘴內,甘芳清涼,倒有幾分像薄荷糖。

也就在這時候,遠處已傳來一陣呼喝聲,想是前來察看起火的人。藍天鵬心急前進,又擔心「黑玫瑰」的傷勢,東面的火勢已漸漸漫延開來,但只是燒些樹葉樹枝,所幸是西風,直向東面燒去。正在焦急之際,來人吆喝的方向,突然有人慌張大叫:「哎呀,我的喉嚨好幹痛。」

又聽另一個人,嚷著說:「怎麼搞的,我突然也頭昏目眩起來。」

接著,一個較遠的聲音,嚷著說:「你們快退回去,那些火焰可能有毒。」

之後,那面立趨沉寂,而東邊那排草叢,早已燒成一堆灰燼,烏黑的地面上,橫倒豎臥著十七八具燒焦的屍體,慘不忍睹。打量間,盤坐調息的「黑玫瑰」已挺身站了起來。「黑玫瑰」挺身站起,立即驚悸猶存的說:「真沒想到,那老怪物的磷火彈,竟是如此厲害。」

藍天鵬接口說:「所幸馬五叔警告得快,否則,你便沒救了。」

話末說完,「黑玫瑰」已望著蕭瓊華,感激的說:「也多虧蕭姑娘,施捨瓊漿露,否則,我這時早也沒命了。」

蕭瓊華謙和的笑一笑,正待說什麼,「俠丐」已插言說:「好了,好了,現在別客套了,四外都是毒蛇,火一熄,它們就噬過來了,現在我們得想個辦法過去才好。」

「黑玫瑰」一聽,遊目一看,立即興奮的說:「現在毒蛇俱都圍成一線,我們只須一縱,即可通過,可是,仍要小心跳起來咬我們的足踝,我們最好躍高一些……」話末說完,突然又神色焦急的說:「可是……樹上的毒蛇也必須小心。」

如此一說,「俠丐」和藍天鵬三人同時一驚,舉目抬頭,這才發現樹枝上爬滿了有些慌亂的毒蠍子。這些毒蠍子,大者如鞋底,小者似手掌,有褐紅,有鐵青,有的尚烏黑發亮。它們俱在樹枝上慌亂的爬來爬去,想是恐懼火勢。

看了這情形,「俠丐」首先焦急的問:「鄔姑娘,你看我們如何過去?」

「黑玫瑰」略顯焦急的說:「最初晚輩以為莊後防備較疏忽,容易進入,如今老怪物的嗥叫,驚動了這邊的警戒,而且已經有了準備……」

藍天鵬末待「黑玫瑰」話完,毅然沉聲說:「既然對方有了準備,我們索性公然前進。」

「黑玫瑰」立即頷首說:「現在也只有往裏硬闖了……」說此一頓,突然似有所悟的問:「方才好像有人吆喝著要過來嗎?」

「俠丐」頷首說:「不錯,因為有兩個人中了七絕磷人彈的煙毒,又都退回去了。」

「黑玫瑰」一聽,立即正色說:「現在唯一的好辦法,就是儘快和他們的人接觸,只要和他們的人站在一起,什麼鬼毒伎量都無法施展了。

蕭瓊華一聽,立即催促說:「既然這樣,那我們走吧。」說罷,沿著隱網邊緣,當先向前走去。藍天鵬深怕蕭瓊華有失,也急忙跟隨前進。

 ※ ※ ※ ※ ※ ※ ※ ※ ※ ※ ※  ※※

「俠丐」手提後舵杆,則和「黑玫瑰」在後跟進,幷代藍天鵬兩人,擔任掩護,幷察看前面和左右的情勢。這時,七八丈外的火勢,早已弱了下來,僅剩了樹枝上的星星火焰,但在地上的死屍附近,也佈滿了死蛇死蠍。

藍天鵬在前,手拿摺扇,蕭瓊華手提「青冥劍」走在左邊,只要地上的毒蛇竄起飛噬,立即要它們身首兩斷。但是,當藍天鵬和蕭瓊華前進不足一丈時,數丈外的圍困毒蛇,又紛紛翹頭顧盼,顯由慌懼欲退之色。而樹上的各種毒蠍,更是紛紛爬上最高的樹梢,壓得樹枝東倒西歪,群蠍縮作一團,看來尤為驚險,即便它們不爬下來也有壓斷樹枝的危險。就這一打量間,圍困在正面的毒蛇群,突然「咻咻」有亂紛紛向後退去,而兩邊的毒蛇,也相繼向左右竄逃。

跟在藍天鵬身後不遠的說「黑玫瑰」一見,立即歡聲說:「藍谷主和蕭姑娘兩人的身上,一定藏有避毒的寶物。」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不由回頭迷惑的說:「五叔和鄔姑娘看,是不是我們劍上的寶珠?」

「俠丐」凝重的說:「不管是什麼,總之你們兩人身上有避毒蛇毒蠍的寶物,不過,你們還是不能過份逼進,要使它們,自然的因恐懼而拍退。」說話之間,前面的毒蛇,其因藍天鵬的停止而停止了後退。

「黑玫瑰」看了情形,突然焦急的說:「現在我們已經肯定少谷主和蕭姑娘的身上有驅毒珍物,只是不知在哪一位的身上?」

「俠丐」一聽,立即接口說:「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萬一因戰鬥分開了,也好有個準備。」

蕭瓊華雖然乍然間還聽不懂「俠丐」的意思,但她卻搶先說:「讓我先前進幾步看一看。」說著,手橫「青冥劍」當先向前走去。

「俠丐」立即叮囑說:「蕭丫頭不可大意。」說話之間,蕭瓊華已前進了兩三步。前面的毒蛇群一見,紛紛翹首低嘶,雖然也有些俱意,也蜿蜓後退,但退的不似方才急速。

「俠丐」一見,立即吩咐說:「蕭丫頭可以回來了。」蕭瓊華一聽,立即橫劍退回來。藍天鵬立即負手向前走去,他斷定他的佩劍是「銀衫劍客」得自「地才魔女」的寶刀,必然和蕭瓊華的佩劍,有同樣的功效!果然,藍天鵬前進所得到的反應,和蕭瓊華的一樣,群蛇雖然畏縮後退,但不十分駭怕。

藍天鵬心中一動,不由脫口自語的說:「莫非是皇甫姐姐的褶扇不成。」成字出口,「唰」的一聲,褶扇一展,應聲揮出!果然,毒蛇一見,紛紛逃竄,「咻咻」之聲不絕於耳。再看樹上的毒蠍,更是慌作一團。也就在這時,一陣「嗡嗡」輕響,由遠而近,直飛過來。

「黑玫瑰」一聽,大吃一驚,脫口急聲說:「小心,飛天蜈蚣,「五毒姥姥」己經來了。」

藍天鵬一聽,循聲一看,只見兩條烏身紅翹,長約二寸的飛天蜈蚣,已到了頭上,但是,卻不敢落下來。這時「俠丐」和「黑玫瑰」,已急步走到藍天鵬和蕭瓊華身後,以防飛天蜈蚣乘隙撲下來噬他們。藍天鵬發覺飛天蜈蚣較之毒蛇毒蠍尤為厲害,它們雖然也怕,不敢撲下來,但卻盤旋不肯飛去。看了這情形,藍天鵬心中一動,覷准蜈蚣飛來,騰身褶扇疾揮,一片金華過處,「嗤」的一聲輕嘶,一隻飛天蜈蚣,應聲而斷。另一隻蜈蚣一見褶扇,也「嗤」的一聲,不知飛向何處。藍天鵬一扇斬了蜈蚣,飄身而下,見另一隻也嚇跑了,覺得威脅立除。

但是,就在藍天鵬雙足立穩的同時,過處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陣老夫人的桀桀怪笑,同時笑聲說:「老身就怕你不出扇殺它,只要你一出扇,你的性命就在傾刻之間了。」

「黑玫瑰」一聽,急步奔向藍天鵬,同時,急聲說:「你快看看手上可曾沾上蜈蚣血。」說話之間,和急步向前的蕭瓊華,幾乎是同時對藍天鵬的右手捧起來。

蕭瓊華一心關注藍天鵬的安危,己無心再注意「黑玫瑰」的熱情,首先捧起藍天鵬的手,焦急的說:「表弟,你覺得怎樣?」

身後不遠處的「俠丐」也飛身縱過來察看,只見藍天鵬握扇的右手上,竟有數滴鮮紅的血珠,沾在手背上。「黑玫瑰」一見,先是大吃一驚,繼而迷惑的說:「奇怪,別人中了飛天蜈蚣的毒血,立即變成一片紅斑,瞬間潰爛,眨眼之間便血流不止……」

蕭瓊華一聽,不由脫口惶聲說:「真的?」

「黑玫瑰」繼續迷惑的說:「可是少谷主所變成了一顆一顆的血珠。」一直在遠處曛嘿冷笑的「五毒姥姥」,一聽話,突然停止不笑了。但是,氣忿填胸的藍天鵬,卻忿然一甩右手:「就是我的右手爛掉,我也要手刃對氏二賊和……說也奇怪,藍天鵬忿然一甩右手,手背上的血珠,竟林一絲也不見了,而他手背上的皮膚,依然如故,毫無一絲痕跡。

「俠丐」一看,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興奮的說:「這可能是你師父給你喝了一葫蘆的「雪參冰果瓊漿露」的緣故。」藍天鵬卻無暇細想,一探手中褶扇,徑向五毒姥姥發笑之處撲去。

「俠丐」和蕭瓊華三人,一方面怕藍天鵬有失,一方面不敢離開藍天鵬太遠,是以,紛紛起步追去。這時,三人才發現地上的毒蛇,俱都不見了,想是都進入洞內。藍天鵬揮扇前迸的目的,一方面是為驅蛇,另一方面他已發現,這柄神奇褶扇,尚有照明作用。

當他飛身撲進時,第一眼看見「五毒姥姥」和對氏二賊數十人,俱都橫臥在一株大樹下。藍天鵬一見對氏二賊,神情如狂,厲聲道:「惡賊拿命來。」

對氏二賊在那天大雪紛飛的夜娩,雖然借著冷雲山莊上的火光,隱約見過倚身竹下業已暈厥的藍天鵬,但卻沒有看清楚,加之兩人被丁大俠斬斷手腕,早已落魂喪膽,再加上藍天鵬的威震武林,二賊更是日夜不安。這時一見藍天鵬飛身撲來,身形逾電,驚慌之下,無暇多想,兩人猛的一推「五毒姥姥」,同時大喝一聲:「快用毒蛇液殺他。」大喝聲中,奮力一推,摶身就待狂奔。

一身黑衣,尖嘴小眼禿眉毛的「五毒姥姥」沒想到自己訓練多年的得意徒弟對氏二賊,會將她驟然前推?由於推力過猛。加之自己無備,不得已之下,只得趁勢前撲,手中特製的蛇頭杖,同時也猛按機窠。撲的一聲輕響,無數黑液,徑由蛇口中噴出去。但是,身法逾電的藍天鵬,就在毒蛇液由蛇杖內噴出的同時,身形一閃,已到了「五毒姥姥」身後。緊接著,再度一聲厲喝:「饒你不得。」

厲喝聲中,褶扇疾揮,扇影過處,「五毒姥姥」的頭已一股鮮血,直噴樹上,她作惡一生,死時哼都沒哼一聲。所幸「俠丐」和「黑玫瑰」的身法較慢,而蕭瓊華又在藍天鵬的左後方,否則,「五毒姥姥」蛇杖中的毒蛇液,勢必噴在三人之中的一人身上。藍天鵬揮扇殺「五毒姥姥」之際,附近的黑道人物,已在喧嚷暴喝,待他定神一看,三四十人圍作一團,紛紛喝打喊殺。

就在這時,飛身向前的「俠丐」已大喝一聲說:「各路朋友請住手,不要將對氏二賊放走呀。」圍作一團的人眾一聽,果然靜下來。同時,紛紛散開。再看對氏二賊,已經被打昏在地上。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對氏二賊,便同時飛身向前。

「俠丐」一見,立即阻止說:「小子丫頭且慢殺,這樣豈不大便宜了他們。」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只得強捺滿胸悲憤,急忙刹住身勢。

「俠丐」立即望著數十「五毒姥姥」的門徒肅容朗聲說:「諸位朋友,藍少谷主和我老花子與諸位既無冤,也無仇,今天所要找的,就是引起諸位公憤的對氏二賊。」說著,指了指倒身地下的汴定雄和對人雄兩人。

數十人中,一個年事較長的人忿忿的說:「我們老菩薩對這兩個子不薄……」

話未說完,「俠丐」已淡然一聲說:「你們說的老菩薩,想必就是指的這個作惡多端的「五毒姥姥」了,現在老花子不客氣奉勸各位一句:「改惡向善,重新作人,惡人是沒有善終的道理」。」

話未說完,數十人齊聲說:「我們願意聽從馬前輩的告誡,重新作人。」

「俠丐」愉快的一笑說:「很好,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今後各位自然能體會出這個道理,如果你惡性不改,你也會得到應得的報應。」說罷,又舉手一指地上的對氏二賊,繼續說:「這兩個狗賊,三次擅拜授業師父而未得到師俯允,可說是欺師滅祖之徒,自恃鐵掌毒物,不悟前非,挾技尋仇,殺害了藍老英雄和藍女俠全家,可謂是心狠手辣之輩。方才諸位有目共睹,臨然負義,竟推五毒姥姥,代他們抵擋頭陣,使他們趁機逃去,這種無恥無惡不作之徒,如果一刀殺了他,實在太便宜了他了……」

話末說完,數十黑道人物,紛紛嚷著說:「我們可放出萬蛇噬他們的血。」

「俠丐」一聽,立即正色問:「哪一位能將蛇群引出來?」

話聲甫落,立即有兩個中年人,挺身而出,悲忿的不瞞的說:「晚輩兩人都是老菩薩的徒弟,晚輩等雖然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被俠義道的豪傑們稱之為惡人之流的人物,但是與對氏兩兄弟相比,晚輩等還算是有良心的……」

「俠丐」謙和的一笑,說:「兩位當家的能夠說出這番話,足見兩位的天良末泯,現在藍少谷主和蕭姑娘,要殺二賊以報雙親之仇,鄔姑娘奉師命來殺二賊,以罰其欺師滅祖之罪,如今,兩位當家的也要殺二賊以泄他們忘恩負義惟師就戮之恨,對氏二賊可以說是大家的公敵……」

話末說完,數十黑道人物,齊聲說:「馬前輩,我們都恨對氏二賊入骨,就請您不要再述說他們的罪狀了,就請李郭兩位當家的引出蛇來,要他兩人也嘗嘗毒蛇的滋味。」

「俠丐」馬五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驚異的問:「怎麼,他們兩人曾經用活人喂過嗎?」如此一說,所有在場黑道人物,突然住口不說了。

「俠丐」一看眼前情形,立即坦誠的說:「諸位但說無妨,就是我們丐幫的弟子,我馬五也不會責備諸位。」

如此一說,「五毒姥姥」的兩個徒弟才毅然悲痛的說:「不瞞馬前輩說,就是貴幫老君的杆頭兒。」

「俠丐」一聽,面色大變,不由顫聲說:「他……他為人不錯,心地善良,幷不會什麼武功,你……你你……你們……忍心,用這種慘無人道的方法對付他……」

話聲甫落,數十道人物,幾乎同時一指對氏二賊,大聲聲說:「都是他兩人的主意,他兩人說,如此不會引馬前輩前來。」

俠丐一聽,不由泫然欲泣的說:「是我害了他。」

黑玫瑰立即恨聲說:「馬前輩,俗語說:「血債血償」,現在就要他們用血來還。」

數十黑道人物中,立即走出七八個人來,紛紛的恨聲道:「現茌就將他們拉過去。」說活之間,不由分說,連拉帶抬,將對氏二賊抬至草地上。緊接著,其中兩人,「颼」的一聲抽出一柄雪亮匕首來,極熟練的在對氏二賊的腳筋上挑了兩下,同時,恨聲說:「免得這兩個小子痛醒跑了。」話末說完,對氏二賊,果然痛醒了,大吼一聲,挺腰翻身,但是,雙腳一踏地面,「哎喲」一聲,又跌倒在地上。

割斷他們腳筋的兩個人,怨毒的望著對氏二賊,恨聲說:「今天叫你們也嘗嘗毒蛇噬的滋味呢。」

對氏二賊一聽,大驚失色,魂飛天外,不由淒厲哀號說:「請你們殺了我吧,求求你們給我一個痛快。」

兩個手持匕首的人,恨聲說:「這正是丐幫老當家的哀求你們兩人的話。」說罷,飛身縱了回去。就在兩人縱回的同時,「五毒姥姥」的兩個徒弟,已開始了「嘿嘿」冷笑。

對氏二賊一聽「嘿嘿」冷笑,神情恐怖,連聲哀嚎,手膝幷用,慌張的向河邊方向爬去,冷汗像雨般,由他們臉上滾下來。但是,由草叢洞穴申爬出來的毒蛇,一見對氏二賊,紛紛以極快的速度撲去,個個都似腹肌如火。對氏二賊一見,更是面無人色,爬得更快了。

爬行未及兩丈,四面八方的蛇都到了,紛紛向二賊噬去。對氏二賊被蛇一咬,突然凶性大發,厲嗥一聲,腿掄拳打破,刹那間便有十數毒蛇被他們擊飛。但是,「五毒姥姥」的兩個徒弟,「嘿嘿」冷笑的更厲害了,而那些毒蛇,更是前僕後繼,瘋狂噬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這時才知道,方才的「嘿嘿」冷笑,就是「五毒姥姥」催促毒蛇前進,可惜毒蛇懼怕藍天鵬的描金褶扇,不聽指揮。就在這一瞬間,對氏二賊的身上已纏滿了毒蛇,又是兩聲慘叫,對氏二賊的鼻子眼睛和耳朵均被毒蛇噬掉。對氏二賊拼命用雙手捶打自己的頭臉,他們已不敢再張口喊叫。這時,藍天鵬和蕭瓊華,望北叩首,流淚禱告,希望藍老英雄和藍女俠夫婦在天之靈,能夠知道。

「俠丐」黯然流淚,為半年前死去的杆兒頭黯悼。姓李姓郭的兩個門徒,見群蛇已纏噬對氏二賊,也跪在身首異處的「五毒姥姥」的屍體前,放聲痛哭。數十黑道入物,雖然多是心黑手辣之輩,但也有不少睹洎流淚。「黑玫瑰」雖然沒哭,但她也愁眉不展,神情鬱鬱。

藍天鵬和蕭瓊華告慰過尊親在天之靈後,立即起立。舉目再看,惡貫滿盈的對氏二賊,早已血肉模糊,纏滿了渾身鮮血的毒蛇,令人看來,毛骨悚然,十分可怖。「俠丐」一等藍天鵬和蕭瓊華兩人起來,立即嚴肅的一指對氏二賊的屍體說:「諸位朋友,惡有惡報,善有善終,這便是惡人的下場,對氏二賊的下場,便是諸位朋友應該警惕的榜樣。」說罷,又指著「五毒姥姥」的屍體,繼續說:「「五毒姥姥」在海南島五指山中,留下一所聚滿了毒蛇毒蠍毒蜘蛛的莊院,結果害死了不少誤入該莊院的樵夫獵者,現在這座莊院,也不能再留著它害人……」

話末說完,「五毒姥姥」的兩個徒弟,已同時流著淚說:「家師雖然一生失檢;但我們身為弟子的必須設法為她老人家祈贖她以往的罪惡,晚輩兩人,懇請馬前輩恩情留下莊院和所有的毒蛇毒蠍等物,讓晚輩兩人也好為武林作些有益的事情。」

「俠丐」霜眉一蹙,不解的問:「你們能作些什麼有益武林的事?」

姓李的中年人,恭聲說:「現在晚輩兩人,已將家師精心研製的「萬毒驅風散」更精進的研製成功,不但可驅癉防瘟,而且可治天下所有毒物毒氣以及毒掌暗器所受之熏傷觸傷破傷……」

「俠丐」立即關切的問:「你兩人煉製成功了這種藥,準備怎樣處置?」

姓李的中年人說:「晚輩準備各門各派,各幫各會,俱都經年贈送,便他們每人在外出時,都可以帶在身上,以防萬一……」說此一頓,看了一眼樹上的毒蠍和地下的毒蛇,繼續說:「這些藥的主要練制材料,均取自這些毒蛇毒蠍的身上。」

「黑玫瑰」卻在旁憂慮的說:「我們准許你們將這座莊院留下,萬一你們繼續為惡怎麼辦?」

李郭兩個中年人一聽,立即一整臉色說:「我們為了取得少谷主和馬前輩的相信,已決定自斷雙足,就證實我們保留出莊院全是為了制藥救人。」人字出口,倏然撤刀,揮刀就向雙足斬去止事出突然,俱都無備,所有在場的人,俱都完全驚呆了。就在這千均一發的一刹那,亮影一閃,不踉連聲,李邦兩人的單刀,同時被擊落,眾人再度脫口一聲驚啊。眾人定睛一看,竟是手持描金褶扇的藍天鵬。

藍天鵬以電光石火般的神奇速度和身法,擊落了郭李兩人的單刀,立即肅容正色的說:「人之為善為惡,不在有否自斷雙足,而在有無信諾,如有向善之心,雖不斬雙足亦同善,惡性難改之人,雖斷去雙足仍為惡,兩位當家的何必作此蠢事。」

所有在場的黑道人物聽均為之感動,紛紛附聲說:「少谷主說的極是。」

李郭二人,立即感動的流淚恭聲說:「少谷主雖說年僅弱冠,卻有超人心胸,我師兄弟兩人將沒齒難忘少谷主的大恩大德……」

話未說完,「俠丐」哈哈一笑說:「兩位當家的也不必再說那些謙恭之詞了,現在唯一待辦的事情是整理善後,老花子和藍少谷主尚有急事待理,無暇久留……」說著,又轉首望著數十黑道人物,繼續說:「諸位也從此離去,各奔前程,另辟新天地,咱們大家是後會有期。」

話聲甫落,數十黑道人物,紛紛恭聲說:「少谷主,馬前輩,後會有期。」

「俠丐」一看,立即望著藍天鵬,蕭瓊華,以及「黑玫瑰」三人,說:「好了,我們走吧。」

姓郭的中年人,立即恭聲說:「晚輩親送馬前輩和少谷主離莊。」

「俠丐」覺得大船已毀,路徑又不熟,只得頷首說:「也好,那老花子先謝謝了。」於是,在數十黑道人物的歡呼「珍重」聲中,俠丐和藍天鵬四人,跟著郭姓中年人,直向正東馳去。飛馳中,藍天鵬遊目一看,發現南面樹林深處,隱約出現一片房屋脊影,黑暗無燈,想必就是充滿了恐怖的「五毒山莊」了。

打量間,已到了河邊碼頭,正有一艘小船停在木樁碼頭上。郭姓中年人,立即躬身肅手,請「俠丐」和藍天鵬四人上船,幷自己親自操漿,向對岸劃去了。到達對岸,俠丐四人,紛紛縱至岸上。「俠丐」首先稱謝,幷關切的說:「希望郭當家的,妥善遣散那些前來投奔的朋友。」

郭姓中年人,就在小船上,肅立恭聲說:「馬前輩請放心,晚輩己有安排,回去每人發給二十兩紋銀為路費,便他們在半年之內食宿無憂無慮,當不敢再作壞事了。」

「俠丐」立即一豎大拇指,贊聲說:譾當家的作事周詳,深具遠慮,由你來按掌「五毒山莊」控制那些毒物,武林有福矣,郭當家的,願咱們後會有期。」說罷,即和藍天鵬,蕭瓊華以及「黑玫瑰」,飛身向岸上樹林中縱去。

郭姓中年人,立即朗聲說:「馬前輩,少谷主,恕晚輩不遠送了。」

藍天鵬側身揮手,道聲「珍重」,緊隨「俠丐」向東馳去。進入山區,登上橫嶺,繞過那座蜂頭已到了崖上,四人正飛馳間,驀見前面草叢中站起一人,同時恭聲問:「是五師祖和少谷主嗎?」「俠丐」立即應了一聲。藍天鵬凝目一看,正是方才在山缺處接他和蕭瓊華的孔學人。

四人一到近前,孔學人立即恭聲說:「方才師父說,五師祖再不來,大家就去「五毒山莊」看一看。」

「俠丐」哼了一聲說:「你們去了也無濟於事。」說話之間,已至崖邊,五人紛紛縱落崖下。谷中,夜風徐吹,竹葉簌簌有聲,蘭間茅屋內一片漆黑。尚未到達茅屋前,李彥等人已由屋內迎出來。

「俠丐」一見,立即關切的問:「我走後,可曾有人再來。」

李彥恭聲說:「一直平靜,沒有人再來過。」說話之間,屋內的小花子,已將燈燃起來。

進入屋後,依序落座,由「俠丐」將前去「五毒山莊」的經過說了一遍,只得李彥等人,變顏變色,咋舌不已。說至最後,「俠丐」又向「黑玫瑰」含笑感激的說:「這次大破「五毒山莊」,處死對氏二賊,可說完全歸功於鄔姑娘……」

話未說完,「黑玫瑰」已欠身恭聲說:「晚輩此番得能達成師命,完全歸功於藍少谷主和蕭姑娘的協助,否則,晚輩即使能在兩個叛徒附近蒙混,還不知道何日得手,即使僥倖得手,到時候能否脫得了身,還是一個問題。」

「俠丐」一聽;立即謙遜的說:「鄔姑娘為人機警,頭腦靈活,實在是女中豪傑,就打趁機撿起老怪的「七絕磷火彈」來說吧,要是我老花子和傻小子,絕不會想到會在「五毒山莊」上有機會要用到它……」

話末說完,「黑玫瑰」已欠身含笑說:「馬前輩的話太客氣了,您怎麼不說,因為晚輩有一身歹毒暗器,所以下意識中就對有毒的東西感到興趣呢?但是,晚輩現在要在前輩和少谷主的面前,鄭重宣誓,從今以後,晚輩要重新作人,刷洗以往的不良影響,而且,還要斂蹤一個時期。」

「俠丐」哈哈一笑說:「對對,鄔姑娘,你有這份改過向善的決心和勇氣,我老花子不但為武林慶倖,也由衷的感到高興。」

「俠丐」說罷,突然一整臉色,又關切的問:「鄔姑娘此地事畢。準備還去哪里?」「黑玫瑰」何等聰明,自然聽出「俠丐」的話意,是以暗示她此地業已事畢,你可以走了的意思呢。她本來暗戀藍天鵬,這次決心趁機向藍天鵬大展其愛情攻勢,沒想到愛郎身邊還跟著一位絕色美麗酌未婚妻。

而且,他這位未婚妻,還是黑道聞名喪膽的「倩女羅刹」蕭瓊華。她本來下定決心要和蕭瓊華鬥一鬥,但是,當她在「五毒山莊」上中毒必死的時候,偏偏蕭瓊華拿出了武林人物夢寐以求的「雪參冰果瓊漿露」救了她的一命,而且,她清楚的感覺到,還增高了她的功力。

在這等情形下,她心存感激,怎好再向自己的救命恩人急奪夫婿,而落一個忘恩負義之人,況且,她的芳齡,也多出藍天鵬好幾歲。是以,她早已決心離去,這時見「俠丐」詢問,立即起立躬身說:「晚輩離開家師已久,準備即日回去複命。現在兩位叛徒被誅,此地業已事畢,晚輩這就離去。」說罷,深深躬身一揖。

「俠丐」知道「黑玫瑰」已看出他的心意,趕緊有些不好意思的挽留說:「鄔姑娘何必如此急,天明離去敢不遲嘛。」

黑玫瑰淡然一笑說:「家師日夜懸念,一直不知道這邊情形,萬一他前來察看,豈不徒勞往……」

話末說完,藍天鵬已抱歉的說:「在下在辰溪城,心切父仇,恕斷令師一臂……」

「黑玫瑰」末待藍天鵬話完,立即搶先說:「家師曾對我說過,他自恨收徒失檢,對少谷主幷無怨言,今後家師己革新洗面,永不再曆江湖了。」

「俠丐」立即哈哈一笑說:「果真如此,不但武林有慶,令師也有福了。」

「黑玫瑰」又面向蕭瓊華,感激的說:「多謝蕭姑娘慨贈瓊漿露,及救命之恩,我鄔倩珠沒齒不忘……」

蕭瓊華旨在救人,根本不望回報,因而謙和的一笑說:「些許小事,鄔姑娘何必掛在心上了呢。」黑玫瑰再向「俠丐」和藍天鵬等人道聲「珍重」,逕自走出屋來。

藍天鵬看「黑玫瑰」神情冷落,想起她這次為了自己,幾乎把命送掉,不由心中感激萬分,看她淒苦的樣子,不由脫口道:「倩姐姐,你若有空,可到「龍鳳幫」或「冷香谷」找我。」

「黑玫瑰」驀然一震,眼睛一亮,朝藍天鵬看了過來,滿臉驚喜地道:「真的?」

藍天鵬點點頭,「黑玫瑰」高興地道:「那好極了,弟弟,多保重。」

藍天鵬也道聲「珍重」,「黑玫瑰」又依依不捨地看了他一眼,上了烏雲蓋雪,一縱韁繩,放馬馳去。「俠丐」對著仍佇立觀望的藍天鵬道:「傻小子,人都走了,還呆個什麼勁?不過這姑娘除了外形放浪之外,倒也沒什麼不好?」藍天鵬臉一紅,蕭瓊華嬌哼一聲,藍天鵬自然知道是為了什麼,但此時也無法說什麼。

 ※ ※ ※ ※ ※ ※ ※ ※ ※ ※ ※  ※※

眾人簇擁著「俠丐」,又回到了中央茅屋內。「俠丐」一等藍天鵬和蕭瓊華落座後,立即含笑說:「由於有鄔姑娘在座,五叔一直沒問你離開以後的遭遇和經過,以及你和蕭丫頭是怎麼遇上的,現在都是自己的人了,你可以放心的說出來,請五叔聽聽吧。」說話之間,兩個小叫花,已捧來香茶和果點擺在桌上。藍天鵬一等兩個小叫花退出後,即將離開「俠丐」以後的經過,說了一遍,蕭瓊華也報告了一遍她的經過。兩人述說完畢,東方已經發白。

「俠丐」慨然一歎說:「這次你們兩人,專程趕來「五毒山莊」沒有能手刃對氏二賊,心中是否有悲忿末泄,恨念末消之感。」

藍天鵬欠身正色說:「小侄目睹二賊身死,跪禱先父在天之靈,心中積忿盡消,況且二賊萬蛇噬心,渴求給他一刀而不得,再說,二賊作惡多端,殺人無算,實在說,恨不手刃二賊的人,不知凡幾,況當場還有郭李二人,欲雪報師仇,鄔姑娘也欲完成師命,地君廟的杆頭兒被殺,無不想親戮二賊,如小侄和表姐,一劍一個,別人心中之悲僨豈能盡除。」

「俠丐」聽得連連頷首,贊聲含笑說:「你小子有這種寬宏心胸,將來在武林中,一定走得穩站得直。」如比一頓,突然關切的問:「此間事畢,你們兩人也該回去了吧?」

藍天鵬一聽,知道「俠丐」指的是返回摩天嶺冷香谷,因而搖頭苦笑說:「小侄還要和表姐去一趟西域昆侖。」

「俠丐」聽得一驚,不由驚異的問:「你們去昆侖作什麼?」

藍天鵬有些凝重的說:「因為大師伯「銀衫劍客」,昔年曾與昆侖派的掌門人「玄清仙長」相約比劍,還有西域的「冰川女俠」……」

話末說完,「俠丐」再度神色一驚的說:「怎麼?「銀衫劍客」還和「冰川女俠」有比劍之約嗎?」

蕭瓊華比較敏感,立即關切的問:「怎麼?可是那「冰川女俠」的劍術要比「銀衫劍客」的劍術尤高?」

「俠丐」立即蹙眉遲疑的說:「她的劍術,在西域無人出其右,而她的美麗,在西域也沒有女人比她美,。當今的女俠中,可稱得上是藝艶雙絕了……」

話末說完,蕭瓊華「噗嗤」笑了,同時笑著說:「看您馬前輩說話的神氣,好像她現在仍是那麼漂亮似的。」

「不錯。」蕭瓊華見「俠丐」說得鄭重,立即認真的問:「她可是吃了長生不老的藥?」

「俠丐」凝重的搖搖頭說:「這倒未必,一方面她住的環境有異,另一方面她可能駐顏有術或另有什麼秘密……」

蕭瓊華非常關心「駐顏有術」四個字,是以立即插言問:「馬前輩,您可知道她有什麼秘密?」

「俠丐」搖搖頭,說:「什麼秘密我老花子不知道,不過。冰川俠女一直保持著她的青春美麗,確是人盡皆知的事。」

藍天鵬也聽武林中有一種武術叫「駐顏術」,但他卻不大相信,這時見蕭瓊華如此關心,只得插言問:「五叔可知道。冰川女俠的年齡?」

「俠丐」搖搖頭說:「多少年紀,我老花子不知道,總不會比「銀衫劍客」大吧。」

藍天鵬一聽,笑了,同時笑著說:「小侄的大師伯,即使在世,這時也不過四十幾歲,四十幾歲的女子。怎能會老?」

「俠丐」一聽,立即瞪著眼晴說:「胡說,三十餘歲的女子己露老態,四十多歲的女子就可想而知了?」

蕭瓊華一聽「女子三十多歲就老了」,不由焦急的問:「馬前輩,您可曾見過「冰川女俠」嗎?」

「俠丐」毫不遲疑的說:「見過兩次,一次是十年前,黃山論劍,另一次是兩年前去冰川采藥。」

蕭瓊華極為關心的問:「您看「冰川女俠」的容顏,可有改變?」

「俠丐」搖著頭說:「我老花子看不出她有什麼改變。」

蕭瓊華立即興奮的問:「這麼說,她真的會駐顏有術的功夫了?」

「俠丐」笑一笑說:「她會不會駐顏有術的功夫,我老花子幷不重視。我重視的是,你們去時,見到「冰川女俠」時,應坦白的告訴她「銀衫劍客」逝去的原因和日期。」

藍天鵬一聽,立即不解的問:「為什麼?」

「俠丐」略微沉吟說:「我怕冰川女俠,約你大師伯,幷不真是完全為了比劍。」

藍天鵬驚異的「噢」了一聲,不解的問:「那是為了什麼?」

「俠丐」霜眉一蹙說:「我怕是為了兒女私情。」

藍天鵬再度「噢」了一聲,驚異的問:「五叔是怎的知道這件事情?」

「俠丐」淡然一笑說:「我也不過是根據經驗判斷罷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笑了,同時,笑著說:「這麼多年了,冰川女俠不但結了婚,恐怕也生子了。」

豈知,「俠丐」搖搖頭,淡然一笑說:「她不但沒有生孩子,連婚還沒有結。」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同時一聲輕「啊」,俱都楞了!「俠丐」淡然一笑,繼續說:「所以我老花子認為,他約「銀衫劍客」前去冰川,絕不完全是為了比劍。」

蕭瓊華仍想著方才的問題,因而插言問:「馬前輩怎知「冰川女俠」還沒有結婚?」

「俠丐」哂然一笑說:「我兩年前去西藏時,茌見過「冰川女俠」之後,曾見仍有昔年和自認風流瀟灑,而唇上已蓄著一柳長須的俠義人物,前去向她獻殷勤。」

藍天鵬卻關心比劍的事,因而關切的問:「五叔認為如果「冰川女俠」和大師伯是為了兒女私情,我們去時應該如何說法,假設不坦白的說大師伯已仙逝,會有什麼後果?」

「俠丐」毫不遲疑的說:「很簡單,你們兩人很可能被留在冰川高原,而永遠不能回來。」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說:「有這等嚴重。」

「俠丐」頷首說:「當然。」說著,又轉首望著蕭瓊華,含笑問:「我現在要問蕭丫頭一個問題,假設,傻小子和你講好了一年後返回冷香谷聚會,但是,幾年沒有回去,最後你聽說傻小子已和皇甫歐陽兩個丫頭早已結了婚,而且還生了兒女……」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通紅著俊面,有些不安的說:「五叔……你……你……你怎能這麼個比喻法?」

「俠丐」忍笑一瞪眼,沉聲說:「不這麼個比法,蕭丫頭怎能體會出「冰川女俠」心裏的滋味?」

藍天鵬不以為然的說:「「冰川女俠」和小侄大師伯,情形完全不同嘛。」

「俠丐」正色問:「你怎的知道「冰川女俠」與你大師伯的情形與你們不同?」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不由吃驚的說:「您是說……」

話剛開口,「俠丐」已揮了個「稍待」手勢,繼續望著蕭瓊華,問:「你會覺得怎樣?」

蕭瓊華毫不遲疑的說:「我當然會恨他。」說話之間,話意堅決,靨透恨色。藍天鵬看在眼裏,不由暗吃一驚。心念間,又聽「俠丐」繼續問蕭瓊華,問:「假設,傻小子和皇甫丫頭的兒女或徒弟,又跑到冷香谷去找你比劍論武,你又有何感想?」

藍天鵬一聽,再也忍不住辯駁說:「五叔,您這樣比喻很不恰當,而且,很可能影響……」

話未說完,「俠丐」已揮了個「阻止」手勢,同時望著蕭瓊華,催促說:「你說,丫頭,你會怎麼樣?」

蕭瓊華想是看見藍天鵬的焦急像,這一次竟笑著說:「那我一定會氣得發狂。」

「俠丐」一聽,立即望著藍天鵬,笑著說:「傻小子,這便是我要你們去時,對「冰川女俠」實話實說的道理。」

藍天鵬覺得「俠丐」的比喻不切實際,而且,「冰川女俠」約大師伯比劍,是否真的為兒女私情,尚未可知。再說,女人不嫁的很多,幷不一定是為了失戀,失意,或不能嫁給心愛的人或為心愛的人守節,也許另有原因。由於有了這一想法,是以他決定見到「冰川女俠」後,再見機行事,但是,他對「俠丐」卻仍恭聲說:「小侄已經知道了,如果冰川女俠確是為大師伯不嫁,小侄自然實話實話。」

「俠丐」哈哈一笑說:「正事已經談過了,現在該談談你們兩人的私事了。」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彼此互看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楞了。

「俠丐」繼續笑著說:「既然方才我老花子談到了那兩位皇甫歐陽姑娘,現在我老花子索性問一問你們小兩口的意見。」藍和蕭瓊華一聽,這才明白「俠丐」的意思。

「俠丐」首先望著藍天鵬,問:「傻小子,你當初認識皇甫慧和歐陽紫的時候,他們知不知道你和蕭丫頭已是兩親允許的未婚小夫妻?」

藍天鵬微紅著俊面說道:「我直到括蒼山「龍鳳會」,才知道她們兩人是少女,而且就是我的兩位師姐,小侄與表姐的事,後來小侄告訴過她們。」

「俠丐」又轉首望著蕭瓊華,問:「丫頭,你對皇甫姑娘和歐陽姑娘,費盡苦心,絞盡腦汁想盡了辦法要傻小子去學「金剛降魔寶錄」上的絕世劍法,你有什麼看法?」

蕭瓊華咱然明白「俠丐」的意思,但她故意要刁難「俠丐」一下,是以正色說:「她們說完全是為了「銀衫劍客」歐陽前輩的遺言,幷希望借此化解與歐陽而輩與丁大俠之間的仇嫌。」

「俠丐」一聽,不由氣得瞪眼說:「你真的相信她們這麼鬼話?」

蕭瓊華見「俠丐」有些生氣了,只得佯裝委曲的說:「那她們是為了什麼?」

「俠丐」被問得一楞,歎了口氣,才毅然的說:「現在我實話對你們兩人說了吧,皇甫慧和歐陽紫,情愈骨肉,終生不離,兩個都喜歡傻小子,誘導他去學劍,是原因之一。」說此一頓,鄭重的望著蕭瓊華,問:「你總該還記得在仙居城,客棧相會的事吧!雖然她們兩人都比你的年歲大,但她們卻特別委屈自己,格外尊敬你,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蕭瓊華既然先說不知,這時只好繼續裝糊塗了,是以,不解的問:「為什麼呢?」

「俠丐」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因為她們己承認你是藍家的正室少夫人,即便她們排名為次,她們也甘心,因為她們已愛傻小子愛的不以自拔了。」

蕭瓊華故意不解的問:「那她們為什麼刻意化妝,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看我呀?」

「俠丐」立即憂急的解釋說:「哎呀,我的傻丫頭,她們聽說你天生麗質,美如天仙,怎能不令他們提心吊膽,刻意打扮一番?他們必然是要你看,實在說,還是怕比不上你,而失去了傻小子呀?」

蕭瓊華見「俠丐」真的急了,不自覺的「噗嗤」笑了。「俠丐」被笑的一楞,這才恍然大悟,不由佯裝生氣的忍笑說:「好個精靈丫頭,我老花子七年八十的年紀了,反而被你捉弄了。」

蕭瓊華只得笑著說:「這件事已經是成了定局的事,您老人家偏偏又拿「冰川女俠」為話題引到這件事上來問……」

話末說完,「俠丐」早已哈哈笑了,同時笑聲說:「不要我老花子故意耍花招,實在是因為老花子的責任所在,義不容辭的耍解決這件事啊。」說此一頓,正色望著蕭瓊華,繼續說:「你不知道方才我聽勃傻小子敍述經過後,心裏是多麼的擔憂,藍老哥不幸的遭了二賊的毒手,你的父母也由二賊慘害去世,將來這件事,不是我老花子為你們為主,還會有誰?」

話末說完,蕭瓊華已有些戚聲說:「您老人家不必為這些事擔心,晚輩深明大義,總要顧全大局,將來一切由您老人家作主,晚輩絕對聽您的。」

「俠丐」一聽,猛的一拍大腿,豎起拇指贊聲說:「丫頭,我老花子聽了你的話,由衷的佩服,你可稱得上是。冷香山莊的賢德少夫人,將來有你和皇甫慧歐陽紫,還有那位蘭香姬姑娘共掌冷香谷,還怕摩天嶺的聲威不震撼江湖。」

蕭瓊華斜睨了藍天鵬一眼,笑說道:「您老人家有所不知,將來冷香谷的少夫人恐怕遠不止這幾人,已經算得上的就有他的師妹丁夢梅,高蓮英小姑娘看來也是跑不了,包括鄔倩珠姑娘,恐怕也要是了,且不說「龍鳳會」的幾位年輕漂亮的女堂主,怎麼著也得娶回去?」

「俠丐」瞪大了眼睛,望著藍天鵬道:「傻小子,真有這事?」

藍天鵬滿臉通紅地點了點頭,「俠丐」歎口氣道:「年少風流,本不為過,但也不能沒有節制啊。」

藍天鵬連忙點頭道:「五叔教訓的是,小侄以後一定注意。」

蕭瓊華嬌笑道:「本來這次對鄔姑娘的事情有些想不通,但我後來一想鄔姑娘為了表弟的事,差點連命都丟了,這份情意,也是令人感動。所以,我想一想,也就釋然,我以後也不再多干涉,免得他說我是醋罎子,只要他對得起我們就行了。」

藍天鵬感動地道:「表姐,你真好。」

「俠丐」也歎道:「傻小子能娶到你,也是他的福氣,有你這個賢內助,我也放心了。」說罷,小花子已將早飯送來。「俠丐」一見,立即愉快的說:「好了,現在我老花子放心了,大家先吃飯吧,飯後也好立即上路。」

於是,眾人一面就位,藍天鵬一面關切的問:「五叔準備去哪里?」

俠丐毫不遲疑的正色含笑說:「我當然是去冷香谷莊呀,那邊應該準備的事正多著呢,谷雖大,也得適合多位如花似玉少夫人住呀。」

藍天鵬一聽,只得微紅著俊面說:「時間還早嘛……」

「俠丐」立即正色說:「己經不早了,而且,你們必須趕上今年秋天的黃山論劍之前回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同時擔心的說:「此地去昆侖,赴冰川高原,往返至少半年,恐怕趕不上黃山論劍。」

俠丐立即正色說:「如今為了爭取時間,你們可先去冰川高原。」

藍天鵬卻為難的說:「可是小侄已與昆侖定約在先,怎好失約不去?」

「俠丐」立即正色說:「你雖與昆侖訂有約會,但卻沒有固定日期,你先去冰川,與先去昆侖,都沒有關係……」

蕭瓊華則迷惑的問:「可是,先去冰川與先去昆侖,又有什麼不同?」

「俠丐」立即正色說:「這關係可大了,如果你們光去昆侖,勢必再去冰川,如果先去了冰川,而勝過了「冰川女俠」,便不必再去昆侖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不由齊聲問:「為什麼?」

「俠丐」繼續說:「因為昆侖掌門人玄清仙長曾經私約冰川女俠比劍,但是,兩次都敗在「冰川女俠」劍下……」

藍天鵬一聽,立即不以為然的說:「即便勝了冰川女俠,玄清仙長卻未必肯自認服輸。」

「俠丐」卻胸有成竹的說:「你們聽我的話沒錯,只要你們勝了「冰川女俠」,即可火速趕往黃山,保你昆侖派不再約你比劍。」

藍天鵬和蕭瓊華只得決定先去冰川高原,尤其蕭瓊華,對充滿了神奇神秘色彩的「冰川女俠」,更是極欲一見。眾人匆匆飯罷,「俠丐」先吩咐藍天鵬和蕭瓊華備馬。藍天鵬和蕭瓊華,一等馬匹拉來,立即向「俠丐」辭別,幷向老花子李彥致謝打擾之情,逕自定出屋來。

 ※ ※ ※ ※ ※ ※ ※ ※ ※ ※ ※  ※※

藍天鵬和蕭瓊華接過「血火龍」和「小青」再向「俠丐」等人道過「珍重」才踏蹬上馬,穿林向缺口走去出了缺口,山中已是雲清霧散,紅日高照,滿山一片翠黛。兩人出了山口,找到西迸官道。立即催馬飛馳。由於有了「俠丐」的指點,兩人決心棄昆侖直奔冰川高原。

這時正是四月天氣,如果諸事順利,域許趕得上黃山論劍,因為黃山論劍,非但可重振銀衫劍霧;昔耳車聲威兼可使冷香谷轟動武林江湖。凡武林豪俠成名,一為其師,二為其人;如果某人在黃山論劍大會上得了武林盟主,不但他本人妞孺皆知,而且他的師門更是聲震江湖。但是,也有一點頗令藍天鵬擔心,那就是他出場與會,雖然得到了盟主,重振了「銀衫劍客」和師父「飛雲絕筆」的聲譽,建立了冷香谷的聲威,但是「銀衫劍客」的生死之謎,必然再度掀起武林豪傑的揣測和紛紛議論。

因此,他對黃山論劍大會,幷不熱衷,他為應該看情勢而定,他認為能參與,不能參與就放棄。但是,他覺得替「銀衫劍客」赴約,成大師伯未了的約會卻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藍天鵬和蕭瓊華,沿著官道進入青海西端境界,橫越數百里的新疆地帶,徑向「紅山口」前進了。因為昆侖派的勢力範圍是在中支昆侖山的中段高峰之間,而冰川高原,而在接近中支的發源山巔。

據傳說,冰川高原,終年積雪,炎夏不溶,但高原之巔,卻有處仙境桃源,不但樹常青,花常開,河川也薄冰不結。被人稱為天上仙子,青春不老的「冰川女俠」就住在那片仙境桃源之間。由於「冰川女俠」聲名遠播,所到之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而,兩人對於前途路徑,一直有人指示。但是,如果要對方說出個確切路徑來,對方又說不出來,完全是人家如此說,我也如此說。好在路途尚遠,只要方向對,就可以前進。

藍天鵬和蕭瓊華是自小長大的小情侶,如今一個十九,一個二十一,正是情懷奔放之期,加之對氏二賊已死,親仇已作了個了結,心情已無負擔。而且兩小之間,已經有過夫妻之實,前一段時間都是因為要救蘭香姬,一路上一點都不敢耽擱,自然也就沒有了歡愛。如今大事已定,那還有什麼顧慮,所以宿店都是同房,自然免不了每晚耳須廝磨、輕憐蜜愛。

這晚,兩人親吻擁撫,熱情如火,難以自製,蕭瓊華早已滿面通紅充滿春情,美目射出兩道灼熱的火焰,隨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慢慢解開衣扣,當著藍天鵬的面脫光了衣裙,裸露出她那曲線玲瓏,晶瑩剔透的胴體。微醺的藍天鵬,眼見這嬌嫩欲滴的美體,立刻從心底竄起一道熱流,令藍天鵬難以抗拒她的誘惑,當她撲入懷中時,藍天鵬伸出強而有力的臂膀,迎接她溫軟柔滑的嬌軀。

望著那兩泓秋水,早已被欲火激揚得春光亂閃,春意無邊了。經過一陣瘋狂恣意的熱吻,藍天鵬將她按倒在床上,盡情地愛撫那玉潔冰清,光滑細膩的身體。藍天鵬的雙手放肆地在她的乳房與下身等處探索搜尋。她的雙乳豐滿結實,無法一手掌握,摸在手裏,感覺分外柔美纖細。紅潤的乳頭,傲然突起,咬在嘴裏,彈性特佳。平坦的小腹下是一片烏黑的陰毛,殷紅嬌嫩的肉片一目了然,在藍天鵬的觸摸與挑弄之下,更加開蛔有致。那顆粉圓般的陰核,也伴隨著顫動,看得藍天鵬目瞪口呆,神魂顛倒,好一處活色生香的桃源禁地。

柔和的月光傾灑在蕭瓊華的身上,讓藍天鵬更得以看個清楚她那誘人的胴體。春情蕩漾的臉龐、光滑柔美的肩頭、搖曳生姿的雙峰、柔若無骨的腰枝、白嫩豐碩的香臀、修長勻稱的玉腿,當然最吸引藍天鵬的仍是那鮮艶欲滴的桃源洞了。她溫馴地靠在藍天鵬懷中,任藍天鵬的手指遊移於她的敏感地帶,靜靜地享受藍天鵬那刁鑽靈活的唇舌,興奮地撩撥與舔咬。縷縷不絕的快感,使得她時而低哼急喘,時而振臂踢腿,雙頰緋紅,美目緊閉,似乎已沉醉于極度的舒爽與歡愉之中。

藍天鵬的寶貝早已堅挺脹大,一經她的觸碰,立刻抖動不已。她羞怯地握著它,慢慢地搓拉、抓揉、挑撥、捏扯,時重時輕、忽上忽下,寶貝更形熾熱堅硬粗長。藍天鵬趕緊翻個身,將她壓在下面。挺起高翹的寶貝,對準了她美麗的肉洞,先對著那顆紅潤的陰核一番頂觸與挑逗,倏然硬生生地插進她的肉洞裏去。雖然縫窄洞緊,但テ濫濕熱,嬌嫩充滿彈性的肉洞,仍滿滿的將藍天鵬的碩長寶貝吞入,一下子全根盡沒。

反因藍天鵬用力過猛,擠得她張口吐氣,頂得她屁股更強烈地往前挺進,口裏也不停地嬌叫連連。蕭瓊華蕩出大量的愛液,借著愛液的潤滑,藍天鵬加速寶貝的抽送,清楚地感受到陣陣濕粘的熱流,不斷的刺激寶貝,藍天鵬緊擁著她抽搐的玉體,在緊窄的肉洞中抽送,漸次著力,隨著進出的次數增加,她的嬌呼婉啼開始有節奏地逐漸提高了。

又濕熱又緊實的肉洞,和寶貝激烈的推拉與磨擦,帶給兩人無盡的暢快,汗流全身。那般兩情相悅,無比的歡愉與舒爽,卻已一層高過一層,終於飄升至頂端。藍天鵬急速地以粗壯的寶貝撞擊她早已テ濫成災的肉洞,噗滋噗滋的交合聲不絕於耳,她的嬌喘與浪叫也幾近聲嘶力竭。突然一股股汨汨的,滾燙的淫液,直沖藍天鵬的龜頭,她酥癢已至最高點,兩人互相交纏環抱,緊緊的接合成一體,愛撫著彼此的肌膚,同時獲致至高無上的滿足。

稍作休息,蕭瓊華立刻又迎合藍天鵬插送,肉洞變得更加滑膩,加上配合著扭臀擺腰,藍天鵬的寶貝挺進得相當順利,深深地刺入肉洞末端,不但她爽得大聲吼叫,藍天鵬也感到極度的舒泰。藍天鵬拔出寶貝仰臥向上,她翻身壓在藍天鵬身上,用她的雙乳搔弄藍天鵬的臉部,藍天鵬盡興地咬噬乳頭,接著她兩手輕握住藍天鵬的寶貝,緩緩揉捏拉提,又改以豐滿堅實的雙峰,將寶貝緊實地包裹住磨擦包夾,再張嘴含住陽莖不住的挑逗。

最後蕭瓊華起身跨坐在藍天鵬身上,對準寶貝施施然坐了下去,藍天鵬的寶貝被溫軟訪滑的肉洞緊緊裹住,蕭瓊華不時地上下套弄,不斷的加重力道增加磨擦的觸覺。藍天鵬享受著舒爽的快感,蕭瓊華努力地上下起落著,光滑的背脊上,流下潸然汗珠,堅挺的雙峰不斷的晃動。望著她聳動的肩頭,飄動的秀髮,藍天鵬憐惜地伸手扶住她的腰枝。蕭瓊華在極度興奮中,肉洞不住的伸縮緊放,發出驚天動地的嬌叫聲,盡情吞吐著那雄偉碩長的寶貝,在她敏感訪潤的肉洞內衝刺與震動。

藍天鵬雙手抓住蕭瓊華的雙乳,輕輕地捏揉她的乳頭,那兩顆在激情中凸起的紅豆,捏在手指間,更覺得硬實可愛。隨著蕭瓊華的蠕動,一對豐滿的粉乳,不停地在藍天鵬手掌裏滑溜著,讓藍天鵬充份享受一種柔軟細膩的觸感。蕭瓊華緊緊地按在他的胸膛上,潮訪火熱的陰唇正在與藍天鵬的寶貝糾纏套動。

藍天鵬延著接合處往上探索,搔到她的陰核,鼓脹柔滑,水份充足,只聽到噗嗤聲不絕於耳。而下體激烈的磨擦,引出藍天鵬無限的興奮,便坐起身來,摟著她的纖腰。蕭瓊華面對著藍天鵬騎坐努力套弄著,兩手撐在藍天鵬的肩膀,口中連聲長吟,藍天鵬用力抱住蕭瓊華,配合她的動作猛頂狂送,讓蕭瓊華立刻達到雲端,迭聲嬌啼中,癱在藍天鵬的胸前。

藍天鵬抱著蕭瓊華嬌弱無力、香汗淋漓的身軀,欣賞她的玉體。從她的乳房上,看著晶瑩的水珠,由乳頭滑落,沖向美麗的肚臍,流過平坦的小腹,最後滋潤了烏亮的春草。撫弄著一雙修長豐潤傲視群雌的玉腿,光潔結實,弧度誘人,白裏透紅的肌膚,完美無瑕的曲線。

烏黑捲曲的陰毛己被淋濕,鮮艶欲滴殷紅的花瓣,仍緊緊的包住藍天鵬的寶貝,微微張蛔翻開,肉洞軟滑訪熱緊縮,全根沒入的寶貝,感覺到那份舒適、爽快、歡愉、喜悅的滋味。豐滿的乳房顯得特別迷人,紅艶的乳頭在輕微躍動,藍天鵬熱切地愛撫吸吮,蕭瓊華舒爽得只能喘息呼氣。

日復一日,一個半月的旅程,自然是春色無邊,藍天鵬和蕭瓊華小兩口,仗著寶馬小青和血火龍,綞越過了綿延的北支,而達到了中支昆侖山脈。一到中支昆馳,踅途直奔正西,舉目一看,山巒無盡,峰嶺綿延,一望均是雲峰山區,直接天際。村鎮部落,多依山而住,人民生活儉僕,但是,問起「冰川女俠」來,更是人盡皆知。

這天中午,到達一座大鎮甸,看鎮上人各熙攘的熱鬧情形,好像是附近百里之內的貿易中心。兩人揀了一座大飯店打尖,裏面旅客漢藏同桌,高談闊論,也不少人是中原裝束來的武林人物,交談也用漢語,藍天鵬和蕭瓊華一時鎮甸便引起街人的注意,這時迸人飯店,更是光照四座,紛紛以驚異的目光向兩人望來。看了這情形,藍天鵬立即湣到氣氛有異。因為沿途行來,雖然也引起路人注意,但他在下意識中,覺得此地有些不屙。蕭瓊華雖然也察覺到了,但未放在心上,兩人依然點菜迸餐。

藍天鵬一面默默迸餐,一面凝神靜聽座客申說些什麼。但是,大聲談話的,多為生意經,而小聲講話的,卻又聽不清楚。由於氣氛的不同,藍天鵬和蕭瓊華匆匆飯罷,會賬走出店來。兩人正待拉馬,身後屋簷下,驀然響起一聲宏亮佛號無量壽佛。藍天鵬心中一驚,頓感不妙,回頭一看,只見簷下立著年約四十余歲,修眉細目,五柳長須,身穿葛布道袍的道人。

就在藍天鵬回頭打量間,蕭瓊華已脫口問:「那不是昆侖派的「清雲」道長嗎?」

活聲甫落,「清雲」道長已含笑走了過來,同時謙和的說:「少谷主,蕭姑娘,果真信人也。沒想到二位來得好快。」藍天鵬只得含笑問好,蕭瓊華也頷首為禮。

「清雲」道人,依然背插灰穗長劍,手持拂塵,高挽的道髻上,橫插竹簪,飄飄然若世外高人。到達近前,「清雲」再度稽苜為禮,說:「兩位一過客勒山口,敝派掌門師兄便接到了報告呢……」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驚的問:「怎麼?令師兄「清風」道長己接掌了貴派掌門大任了嗎?」

「清雲」再度微躬上身說:「貧道回山,將遇見少谷主事報告師尊後,即於月前將掌門大任交給了敝師兄接掌。」

藍天鵬立即拱揖說:「貴派新得掌門,可喜可賀。」

「清雲」稽首還禮,但卻不解問:「少谷主和蕭姑娘由紅山口入藏,想必是由甘青前來?」

藍天鵬立即頷苜說:「不錯,順道在老君廟辦了一些瑣事。」

「清雲」聽得神色一驚,不由關切的問:「聽說「五毒姥姥」在那邊,廣結綠林,為非作歹呢。」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還有她的老友「七絕叟「一塊狼狽為惡。」

「清雲」聽得又是一驚,不由關切的問:「他們現在怎樣了?」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他們現在,相伴同眠地下,今後再沒有「五毒姥姥」其人了。」

「清雲」大吃一驚,面色大變,不由震驚的問:「可是少谷主和蕭姑娘……」

藍天鵬不願扯的太遠,立即頷首說:「為了手刃親仇,所以轉首甘西前來。」

「清雲」神情一直不能鎮定下來,但他卻深信藍天鵬不是故聳危言,是以強自鎮定的問:「少谷主和蕭姑娘,過紅山口應該直奔正南,為何偏西卻到了此地?」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在下大師伯,也曾與「冰川女俠」定有比劍之約,此番前去,決定先去冰川,然後再去會貴派掌門……」

話末說完,「清雲」道人已接口說:「所幸兩位早經本派弟子發現,報與本派掌門師兄,特派貧道前來歡迎,否則兩位勢必空跑一趟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一楞,不由齊聲問:「為什麼,道長?」

「清雲」道人苦笑一笑,說:「不瞞兩位說,貧道由中原回來,將遇到少谷主的經過報告後,我的另一位師弟「清松」也由中原回來了……」說至此處,「清雲」道人突然住口不說了。

藍天鵬一見,心知有異不關切的問:「那位「清松」道長回來怎麼說?」

「清雲」道人再度苦笑一笑說:「他得到的消息,卻與少谷主的完全不同。」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不由急聲問:「有何不同之處?」

「清雲」道人說:「據他回來說,「銀衫劍客」早於多年前坐化歸天了……」

藍天鵬聽得渾身一戰,不由剔眉沉聲問:「這話是誰說的?」

「清雲」道人微一躬身說:「他是聽誰說的貧道不知,兩位前去一問家師和掌門師兄,便知那人是誰了,而且還有更令閣下驚奇而大感意外的事呢。」

蕭瓊華一心想見到「冰川女俠」因而沉聲說:「此地距冰川高原,最多兩日行程,我們既然來了,怎能不去一趟而聽道長一面之詞,就此盡棄前功呢。」

「清雲」道人立即正色合什說:「佛門弟子不打誑語,如果二位執意要去,貧道也不攔阻。」

藍天鵬覺得既然去了也見不到「冰川女俠」何必再費時費力,是以鄭重的問:「道長可以說出見不到「冰川女俠」的原因嗎?」

「清雲」道人正色說:「敝師弟清松回來後,家師即派本派弟子前去冰川高原拜見「冰川女俠」,一面報告少谷主即將西來踐約比劍之事,一面告訴女俠「銀衫劍客」已坐化仙逝的消息,女俠聽了噩耗後,便封劍歸隱,永不管世事。」

藍天鵬一聽,怒火從心上起,不由怒聲說:「這哪里是封劍歸隱,分明是不屑與在下交手,在下既然來了,豈肯就這樣沒一睹冰川絕學而回。」說罷,即對蕭瓊華沉聲說:「表姐,我們走。」走字出口,飛身上馬,向西疾馳。

「清雲」一見大吃一驚,不由朗聲高呼:「少谷主請回來,貧道還有一件大事未曾告訴你,你千萬雲不得。」藍天鵬哪里肯聽,反而縱馬疾馳得更快了。





【第二十章】 冰川女俠

縱馬追去的蕭瓊華,見「清雲」道人神情焦急,也飛身追來,同時,尚不斷的連聲高呼:「請停止。」斷定這中間必然另有原因,是以只得望著前面催馬飛馳的藍天鵬,嗔聲說:「表弟,何必這麼急,你先聽道長講完了原因,再走也不遲嘛。」

一時氣極的藍天鵬一聽,也頓時警覺自己大不沉著了,於是,急忙一撥馬頭,立即回馬停了下來。但是,他仍鐵青著俊面望著飛身追至的「清雲」道人,沉聲說:「道長有話儘快講,在下已決心親自去一趟冰川高原,會會這位自詡西域高人的冰川女俠。」

由於藍天鵬的馬快,就這一沖一追之間,已到了鎮口,「清雲」道人游目一看鎮外,舉手一指不遠處的小丘,說:「此地談話不便,請少谷主至小丘樹下一談。」如此一說,此天鵬和蕭瓊華,只得同時躍下地來,拉馬向小丘前走去。三人登上小丘,拴好馬匹,揀了幾塊方石坐下來。

「清雲」道人首先和聲說:「在貧首未說出原委前,少谷主必須先答應貧首,一定要聽貧道說完,再上馬離去,否則,恕貧道不能奉告。」

藍天鵬見「清雲」道人,連叫帶喊的追來,最後還有要挾的條件,心中怒氣再起,但是,他的話尚未出口,蕭瓊華已搶先頷首說:「那是當然,道長有話儘管講。」

「清雲」道人見藍天鵬沒說什麼,立即謙和的說:「貧道首先要告訴少谷主和蕭姑娘的,是本門另一位師弟所帶回來的有關「銀衫劍客」的消息,與少谷主說的不盡相同……」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沉聲問:「什麼不同?」

「清雲」道人謙和的微一欠身說:「據我那位同門師弟回來說,昔年一代劍豪「銀衫劍客」,早已駕鶴西歸,仙歸極樂了。」

藍天鵬聽得渾身一震,俊面立變,不由急聲問:「這話是聽誰說的?」

「清雲」道人謙和的一笑說:「本派不但知道「銀衫劍客」早已仙逝多年,而且還知道,幷未請少谷主令師伯完成昔年未踐之比劍約會。」

藍天鵬聽得心頭再度一震,這時他不得不迷惑的問:「奇怪,這消息你們是聽誰講的?」

「清雲」道人謙和的一笑說:「是一位中年婦人,親口對我那位師弟說的。」

藍天鵬再度一驚,不由關切的問:「可是一位上穿深藍羅衫,下著黑線格裙,看來僅三十八九歲年紀的雍容婦人?還跟著一位頭髮已灰白的老婦?」

「清雲」道人搖頭一笑說:「那位中年婦人的穿著,我那師弟沒有說,貧道也不知道,不過,前去客棧請他去見那位中年女人的,確是一位頭髮已灰白的老婦……」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說:「那是慕德嫂。」

「清雲」道人一楞,不由關切的問:「怎麼,少谷主認識那兩位女施主?」

蕭瓊華深怕「清雲」有詐,立即搶先說:「是不是慕德嫂,我表弟也不敢確定,還是請道長先說一遍全盤經過,便知那位中年婦人是誰了。」

「清雲」道人頷首應是,繼續說:「我那位師弟到達客棧後,由那位老婦引進一座獨院,正中小廳門的門上懸著一方竹簾,那位老婦就叫我那位師弟,在門外的漆椅上坐下。」

蕭瓊華立即插言問:「這麼說,令師弟也沒有見過那位中年婦人的面,而僅是聽她在簾內講話,是不是?」

「清雲」道人,立即頷首說:「不錯,不過隱約間,仍能看到那位婦人面貌的輪廓。」

藍天鵬不由迷惑的問:「那是什麼地方?「

「清雲」道人說:「在天臺縣城的一家客棧裏。」蕭瓊華一聽,立即看了一眼藍天鵬,似乎在說,可能不會是假話了。

藍天鵬卻迷惑的問:「這話怎麼說?」

「清雲」道人說:「貧道那位師弟,是奉家師之命,前去沿海一帶尋訪「銀衫劍客」的消息和行蹤,而貧道則是山、陝、甘、豫一帶。貧道那位師弟到達天臺縣城後,便在酒樓茶室間,探聽昔年一代大劍豪「銀衫劍客」的行蹤消息。第二天,突然有一個身穿葛衣的龍鍾老人,自動向前搭訕。」

藍天鵬一聽,立即肯定的說:「那位老人家就是老慕德。」

「清雲」道人一笑,繼續說:「他的大名是什麼,我那們師弟沒有問,不過,那位老人自稱他知道「銀衫劍客」的消息,而且,還認識「銀衫劍客」的家人,我那位師弟一聽,當然喜出望外,立即要求那位老人帶他去,但是那位老人,卻約我那位師弟,三日後聽他消息。三日之後,前來客棧找他的,竟是貧道方才說的那位婦人,當然是我那位師弟先說前去的原因,那位中年婦人才告訴我那位師弟,昔年一代大劍豪「銀衫劍客」早已仙逝了,無法再履比劍之約。那位中年婦人,還要求貧道的那位師弟,轉告家師,一幷通知「冰川女俠」幷代她懇致歉意。」藍天鵬聽至此處,不自覺的低下了頭,這時對「清雲」道人方才的苦苦追趕呼止,才掀起一份感激之情。

「清雲」道人,看了藍天鵬一眼,繼續說:「不過,那位中年婦人,曾欣慰的道:「銀衫劍客雖然已經仙逝多年,所幸他後繼有人……」,貧道想,那位中年婦人說的,可能就是藍少谷主了吧。」

「清雲」說此一頓,歉然一笑,繼續說:「少谷主和蕭姑娘冒在前去冰川高原,逕自找「冰川女俠」比劍,冰川女俠必然感到意外,如果女俠以中年婦人的話,詰問少谷主,少谷主必然無法回答,這便是貧道焦急追趕少谷主回來的原因了。」

藍天鵬一聽,只得拱手歉聲說:「在下年少氣盛,閱歷淺薄,若非道長喚住……」

「清雲」道人未待藍天鵬話完,趕緊也稽首歉聲說:「貧道措詞不當,也有失檢之處。」說此一頓,突然改口正色說:「實在說,少谷主和蕭姑娘前去冰川高原,見到「冰川女俠」後,女俠詰問比劍之事,倒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惹起她多年的心靈創作傷。」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有預感的「噢」了一聲,因而格外注意聽。

「清雲」道人卻正色問:「二位可曾知道「冰川女俠」昔年邀請「銀衫劍客」的一段佳話?」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搖搖頭說:「我們俱都不知,只是覺得這其中另有隱情罷了。」

「清雲」道人微一頷首說:「不錯,中原的人知道的也許不多,但在我們的西域武林中,卻是眾口一致的如此說法……」

藍天鵬立即關切問:「說什麼?道長。」

清雲道人又問:「兩位可知道冰川女俠的起初年齡?」

蕭瓊華最關心這件事,因而搖頭說:「我們都不清楚,道長可知?」

「清雲」道人說:「貧道是出家人,本不應該論及人私,尤其對方是一位女子,但是,貧道為了谷主將來遇到「冰川女俠」時,在心理上先有個準備……」

蕭瓊華一聽,不由迷惑的說:「我們已決定不以冰川高原了,還怎會遇見「冰川女俠」?」

「清雲」歉然一笑說:「貧道的話還未說完,是以兩位不知,現在貧道先談一些「冰川女俠」的來歷,與「銀衫劍客」比劍的約會。首先說對外一直保有神秘色彩的「冰川女俠」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實姓名,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實年齡。這是一個秘密,這個秘密絕少有人知道。」「清雲」道人頷首一笑,笑意中透著戚然,他久久才說:「貧道在說這個秘密前,先要求二位絕對保守這項大秘密。」

藍天鵬立即正色說:「這是當然,道長儘管說就是,在下和表姐,願以人格保證。」

清雲道人欣慰的一笑說:「貧道相信少谷主的話,更相信少谷主的心地和為人。」說此一頓,沉重的籲了口氣!藍天鵬和蕭瓊華,彼此對了一個眼神,發覺「清雲」道人和「冰川女俠」似乎有什麼感情糾紛或其他瓜葛。

心念間,已聽「清雲」道人深沉的說:「「冰川女俠」這個美麗雅號,一直代表著冰川麗宮的女主人,不管是誰當了麗富的女主人,誰就稱為「冰川女俠」……」這種令人大感意外的話,驚得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脫口輕啊。

「清雲」道人似乎沒有聽到的,繼續深沉的說:「……在西域,在中原,甚至在我國整個武林中,數十年前便都知道冰川高原上有一座麗宮,裏面住著一位美麗的女主人--「冰川女俠」這位女主人,青春不老,嬌艶常青,永遠是那麼年青,永遠守著那座麗宮,永遠不擇婿嫁人……」

藍天鵬一聽,不自覺的釋然說:「原來是這樣的呀,最初在下的確曾想到「冰川女俠」約請敝師伯比劍,是為了她的婚姻問題。」

「清雲」道人一歎,說:「「冰川女俠」永遠不能擇婿的事,也是一項絕大的秘密,是以,許多慕名求偶自認是風流種子的俊美人物,仍時有前去麗宮求婚的。」

蕭瓊華聽得黛眉一蹩,不由迷惑的說:「既然這是一個絕大秘密,道長是怎麼知道的?」

「清雲」道人苦笑一笑,說:「請恕忿道暫時保守這個秘密,也許不出幾日,兩位便會自知的。」

藍天鵬見「清雲」不說,只得極其不解的問:「奇怪,「冰川女俠」為何不能擇婿婚配呢?」

「清雲」道人黯然一歎說:「莫說她不能擇婿婚配,就是心中動一動這個意思,就會數旬之內死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驚得同時一聲輕「啊」,齊聲問:「為什麼會有這種怪現像?」

「清雲」道人苦笑一笑說:「這幷非天生的現像,而是人為的病態。」

蕭瓊華心中一動,不由急聲問:「道長是說,是「冰川女俠」自己服了什麼藥物?」

「清雲」道人,黯然頷首說:「服了藥是真,但不是她自己願意服的。」

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迷惑的問:「這話怎麼說?難道還有人強迫她服不成?」

「清雲」再度頷首說:「不錯,正是有人強迫她服的。」

蕭瓊華一聽,芳心不由暗泛殺機,立即沉聲問:「那人是誰,道長可否告訴我們?」

「清雲」淡然一笑,說:「當然可以……」

蕭瓊華迫不及待的問:「是誰?」

「清雲」道人說:「冰川女俠。」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一楞,不由齊聲說:「道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簡直把我們給鬧糊塗了。」

「清雲」道人正色說:「貧道是出家人,怎可說謊?方才貧道不是已先說了嗎?冰川高原的麗宮裏,永遠有一位冰川女俠。」

蕭瓊華一聽,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說:「這麼說,是上一代的「冰川女俠」強逼下一代的「冰川女俠」服下藥物的?」

「清雲」立即搖搖頭說:「幷非完全強逼,也可以說是自願的,但卻不完全出於自願。」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搖頭一笑說:「我們實在不瞭解道長的意思。」

清雲黯然一歎說:「貧道說完後,兩位自然就明白了,現在貧道可以大膽的說,以前約請「銀衫劍客」的那位「冰川女俠」,早已不在人世了……」

蕭瓊華驚啊一聲,搶先說:「這麼說,「冰川女俠」幷不會傳說中的「青春常駐」的功夫了吧?」

「清雲」淡然一笑說:「據貧道所知,歷任麗宮的女主人,很少有活過三十個年頭的人。」

藍天鵬一聽,立即自語的說:「這樣當然青春永駐紅顏不老了。」

「清雲」立即駁正說:「不,她們也確有駐顏的方法,不過,不像外界傳說的玄奇罷了。」

蕭瓊華聽得精神一振,不由又關切的問:「她們是用什麼方法?」

清雲毫不遲疑的說:「精湛的內功固然是其中原因之一,她們住在四季如春的麗宮裏,不經酷寒炎署,也是原因之一。而最重要的,還是她們而宮裏有一種神奇的鮮花,據說,用這種花瓣貼在女子的嬌靨上,可以使她們的皮膚嫩白,細如凝脂,臉上的皺紋也會逐漸消失。」

藍天鵬對這些毫不感興趣,他認為人老了就該生白髮,留長須,才是正常的道理,是以插言問:「道長方才說,「冰川女俠」強迫下一代的「冰川女俠」服食藥物,也可以說是出於自願;這話是什麼意思?」

「清雲」道人凝重的說:「當這個現任而宮女主人「冰川女俠」,發現她不久於世的時候。」

蕭瓊華卻關切的插言問:「她怎的知道她將不久於世呢?」

「清雲」道人正色說:「當然是她已動了擇配求婿的心,才會毒發將死。」蕭瓊華冰雪聰明,她當然瞭解「清雲」指的是女子動了春心綺念,由於心情激烈的興奮,促使她服的藥物發生毒素的作用。

心念間,又聽「清雲」道人,繼續說:「當這位而宮女主人,驚覺她真氣不濟,恐已不久于人世的時候,她於她的數百門人中……」

藍天鵬突然不解的問:「冰川女俠的門人,可是全部女子?」

「清雲」道人毫不遲疑說:「當然,可說冰川高原,沒有一個男士。」

蕭瓊華又關切的問:「「冰川女俠」有門人數百個,她在平素是否早已選好了她的替身了呢。」

「清雲」道人頷首說:「我想應該是這樣的,她把這個接替她的女子,自然是比她年青的女子,先叫到她的寢宮裏去,然後告訴這個年青女子,她快要死了,如果對方希望作這個麗宮的女主人便必須犧牲女人應該有的享受和天職--放棄賢德的妻子和慈祥的母親……」

藍天鵬一聽,覺得「清雲」的說法有漏洞,因而插言問:「「冰川女俠」的女門人,不是都不准擇婿結婚的嗎?」

「清雲」一聽,立即搖頭正色說:「貧道幷沒有這麼說,「冰川女俠」的門人,如果那個門人希望永遠不在返回麗宮,便必須攜回一個女嬰作替身……」

蕭瓊華一聽,立即忿聲說:「這是一個罪惡的規定,這不是逼著她的門人去偷人家的女嬰了嗎?」

「清雲」道人立即搖頭正色說:「貧道雖然不敢說絕對沒有這種情形,但至少直到目前,冰川高原的麗宮中,還沒有發生過這種情形。」

藍天鵬迷惑的接口問:「這麼說,這些抱來的女嬰,都是她們門人自己生的了?」

「清雲」道人說:「這是當然的了,不過她們的法規很嚴格,有很多法規貧道不便說,不過將來你們兩位,也許有知道的機會。」

一旁的蕭瓊華,自然心裏明白,因而岔開話題說:「請道長還是述說方才傳代的事吧。」

「清雲」道人微一頷首,繼續說:「說也簡單,只要那個門人願意接替麗宮主人,不但可以一夕之間成為一呼百諾的女主人,而且還擁有所有財寶,和一套奇絕劍法,當然,這個門人經過再三詰問之後,而對方確實甘心接受吞服藥物之後,才讓她吞……」

藍天鵬聽罷,不蹙眉迷惑的問:「就這樣,那個門人就成了另一個冰川女俠了?」

「清雲」道人,補充說:「當然要等上一代的麗宮女主人氣絕後,不過,據說通常不會超過半個月。」

蕭瓊華卻關切的問:「難道沒有解藥可救?」

「清雲」道人搖搖頭說:「沒有,除非具有佛家至高無上的精湛神功,而且還必須在吞服藥物的六個月之內,否則,就是靈芝、仙果、何首烏,也是無濟於事。」

藍天鵬聽罷,忍不住再度迷惑的問:「奇怪,像這等門派中的絕大秘密,道長是怎麼知道的呢?」

「清雲」黯然一笑說:「貧道方才不是有言在先嗎?不但要求兩位代保秘密,還要原諒貧道不能明告的苦衷,不過,兩位也許有機會揭開這個謎底。」說此一頓,突然正色問:「如果少谷主和蕭姑娘都願意會一會這位新任的麗宮女主人,貧道願意作個嚮導,引導兩位前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一楞,不由迷惑的說:「方才道長尚情急阻止,不讓我們前去……」

話未說完,「清雲」道人正色說:「方才是因少谷主和蕭姑娘不知麗宮詳情,所以才情急阻止,如今兩位已經知道了全盤秘密,當然可以前去。」說此一頓,突然又正色問:「兩位現在前去,是否覺得對麗宮的女主人「冰川女俠」已經了然一心了呢?」

蕭瓊華立即頷首搶先說:「當然,要不是道長說出個中秘密,我們去時見了現在的「冰川女俠」,還真以為是當年邀請「銀衫劍客」前輩,前來比劍的那一位女俠呢。」

藍天鵬風趣的一笑,搖著頭說:「那時我們一定驚為身要仙境,看到了長生不老的美麗仙子,我們都是凡人,哪能和仙子比劍?在心理上先處於不利的地位。」

「清雲」道人,也忍不住笑著說:「那是當然,心理上有了疑懼,武功自然就大打了折扣。」

蕭瓊華感激的說:「這真得要感謝道長你。」

清雲立即謙遜說:「哪里,哪里,你們二位來是客,貧道理應盡地主之誼。」

藍天鵬劍眉一蹙,為難的說:「可是貴派方面……」

「清雲」道長立即解釋說:「這一點,少谷主大可不必掛心,第一,掌門師兄已經知道兩位一直向著冰川高原方向前去。第二,如果由此地前去本派壇,還須倒走二百多裏地,而前去冰川高原,卻已不足百里,如果先去本派,再去冰川……」

蕭瓊華擔心誤了黃山論劍大會日期,是以插言說:「我們既然前去貴派,當然便不再去冰川了。」

「清雲」道人立即正色說:「前來此地,不去一覽冰川的麗宮奇景,可謂枉來一趟西域。」

蕭瓊華一聽,不得不坦白的說:「實不相瞞,我們深怕前去冰川,再去貴派,會因此而誤了黃山論劍之期。」

「清雲」不自覺的說:「兩位去了冰川,勝了「冰川女俠」,去與不去本派,都無所謂了。」

蕭瓊華和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頓時想起「俠丐」馬五叔的一話,只要勝了「冰川女俠」,也許昆侖便自認服輸了!但是,藍天鵬卻遲疑的說:「可是……貴派掌門,已經知道在下前來西域,如果不去貴派……」

「清雲」道人正色說:「這一點可由貧道回去解釋,再說「銀衫劍客」業已仙逝,而本派前任掌門師尊也因年邁修隱,去也不去,都無關重要了。」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可是我們前去冰川高原,以何理由前去呢?」

「清雲」道人立即正色說:「我們自然說是久慕麗宮奇景,特來冰川一覽呀。」

蕭瓊華聽了「冰川女俠」的秘密後,自然減低了幾分興趣,但是想到「俠丐」的話後,覺得既然距離冰宮已近,索性前去看看麗宮奇景,也不虛此一行。於是,一待「清雲」話完落,立即愉快的說:「既然道長這麼說,我們就請道長引我們去一趟吧。」

藍天鵬立即蹩眉說:「我們有馬,道長你……」

話剛開口,「清雲」道人已正色說:「我們由此地如乘馬去,必須明天中午始到,假設我們施展輕功,取捷徑,今天午夜便可到達……」

蕭瓊華立即插言說:「半夜三更的前去打擾別人,總不太好吧?」

「清雲」道人立即失聲一笑說:「我們夜間到達,旨在一覽麗宮夜景,自然是天明才去拜訪,不然,我們明天中午到達,事畢之後,怎好再去附近山峰上,遊覽夜景,這樣在時間上,也不經濟。如果走捷徑前去,明天中午我們便要離開冰川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立即贊聲說:「好,我們就按照道長的建議,徒步前去……但是,在下的馬匹……」

「清雲」道人立即起身說:「兩位的馬匹,由貧道拉去寄在鎮裏客店裏。而且,貧道還需準備一些夜間的食點用品。」

如此一說。蕭瓊華和藍天鵬同時起身說:「既然這樣。還是我們大家一起去。」

清雲道人一笑,立即勸阻說:「鎮街近在颶尺,何須二位勞步。你們在此休息,貧道片刻即回。」說罷,解下「血火龍」和「小青」,徑向鎮口走去。藍夭鵬和蕭瓊華也不勉強,一等「清雲」道人走下小丘,兩人才在原石上坐下來。

一年多的磨練,又使藍天鵬提高了對事物的驚覺,他一等「清雲」道人拉著馬匹走進鎮口,立即望著蕭瓊雄,壓低聲音說:「表姐,你看清雲道人,這樣不厭其煩的為我們講冰川女俠和她們歷代交替的密秘,是否別有用意?」

蕭瓊華略微想了想,卻遲疑的說:「不會吧,看他談吐氣度,不像是個壞人嘛。」

藍天鵬繼續說:「可是他堅持要我們前去看冰川麗宮景致,又是為了什麼呢?」

蕭瓊華略微遲疑說:「往好的方面看,也許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盡地主之誼,往另一方面看,也許是為了自己。」

藍天鵬一聽,立即正色說:「表姐說的不錯,方才在談話之間,小弟發現他眉宇間似乎有什麼憂慮。」

蕭瓊華贊同的點點頭說:「這一點我也發現了,總之,他是想利用我們去遊覽麗宮之便,完成他自己的心事。」

藍天鵬一聽,立即不假思索的脫口說:「表姐是說,清雲道人想藉陪我們遊覽麗中之便趁機接近冰川女俠,表示他對那位美麗女主人的愛心?」

蕭瓊華一聽不由「噗哧」笑了,「格格」笑了兩聲才說:「你說到哪里去了,「清雲」道人是佛門弟子,而且,已是四十餘歲的人了,他怎能還會有這種念頭?」

豈知,藍天鵬卻正色說:「這有什麼不可?純陽呂祖還曾三戲白牡丹呢。」

蕭瓊華一聽,嬌靨不由紅了,她只得無可奈何的說:「「清雲」道人有那個念頭也罷,沒有那個念頭也罷,我們見過了冰川女俠,瞻仰過冰川絕學,儘快趕回黃山,既不誤論劍之期,也不虛跑了一趟西域。」

一提到黃山論劍,藍天鵬突然困惑的問:「表姐,聽說黃山論劍,集天下各門派的用劍高手于一會場,分區相爭,分派較量,最後才定盟主……」

蕭瓊華明媚的一笑說:「現在時間還早,何必為此事煩心,這一次的盟主,非你莫屬……」

藍天鵬一聽,立即正色說:「表姐,你可是一直希望小弟這次在黃山大會上,一定要論劍奪魁?」

好勝心強的蕭瓊華,立即正色說:「當然,不如此焉能使「冷香山莊」威震江湖,名滿天下?」

藍天鵬一聽,卻搖頭頭說:「小弟沒這個意思。」

蕭瓊華聽得神色一驚,嬌靨立變,不由嗔聲問:「你?你難道不為冷香山莊在武林中的聲望著想。」

藍天鵬卻搖著頭,淡淡的說:「小弟從來沒想到過這個問題。」

蕭瓊華一聽,氣得不由脫口問:「你一直都在想些什麼?」

藍天鵬卻淡淡的說:「小弟一聲在想,在黃山論劍大會上,小弟代表誰出場?」蕭瓊華一聽,頓時楞了,同時,她也恍然大悟,這的確是一個令藍天鵬困惑解決的問題。

黃山論劍大會,完全是幾個以劍為主要兵器的門肖為主,雖然在多次的論劍中,很少被這幾個主要門派奪得盟主,但是,發啟這個大會,而又一直支持這個大會的,也是這幾個主要門派。這些門派中,幾乎都是玄門的道家弟子為主,其次是女尼,少林因一直領袖武林,雖然以刀棍鏟杖和拳掌為主,但他們也有一套玄奧精絕的「達摩劍法」名震江湖,可惜的是尚無一人得其玄奧,達其極境--禦劍飛行,取敵人首級遠至百里,是以,少林也是發啟門派之一,藉以勉勵少林弟子,苦研「達摩劍法」,以獲盟主。論劍固然可以激勵各派劍術的進步,但每次大會,總有不少的重傷和殞命,因為在派譽聲威之下,誰也不願自動服輸,跳出圈外,在這種情形下,必須鬥到命喪鬥場,或濺血掛彩。

現在,藍天鵬究竟該代表誰出場,這的確是個難題,因為「冷香谷」的著名武林,罕是由於藍老英雄的金背刀法。在論劍大會的規章裏除了寶劍外,任何兵器不得要求強自人場或向某人挑戰。假設有這樣的人人場逞強,便會受到所有發啟門派的群起制裁,因為不同兵器拳掌或乘馬徒步的,還有一個龍首大會。藍天鵬是冷香谷是少谷主,而受藝於雙筆獨步武林的「飛雲絕筆」丁尚賢,卻又繼承了一代大劍豪銀衫劍客的衣劍!蕭瓊華楞楞的想了半天,她也被這個問題困惑住了,因而,久久不能回答。恰在這時,卻見「清雲」道人,已由鎮口匆匆的走出來。

蕭瓊華一見,首先起身說:「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說吧,最好能和皇甫、歐陽兩位姐姐商量商量。」

藍天鵬一面起身,一面淡淡的說:「也只有等見到兩位師姐再決定了。」說罷,兩人含笑向小丘下迎去。到達小丘下,「清雲」道人也到了近前,這時,兩人才發現「清雲」道人的背後,尚背負著一個小竹簍。

「清雲」道人一見藍天鵬和蕭瓊華,立即愉快的笑著說:「馬匹已寄放在鎮口的第一家客棧裏,貧道業已交代清楚,為了爭取時間,貧道就大前面帶路了。」

藍天鵬立即拱手一笑說:「辛苦道長了。」於是,三人展開輕功,直奔正西馳去。

 ※ ※ ※ ※ ※ ※ ※ ※ ※ ※ ※  ※※

「清雲」道人似乎知道,這不是爭強鬥狠,比賽輕輕的時候,而是長途跋涉,翻山越嶺,在三更以前到達近百里以外的事。雖然如此,「清雲」道人的身法,仍稱得上捷如猴猿,快如流星。藍天鵬和蕭瓊華,則在「清雲」道人身後飄逸跟進,顯然十分輕鬆。

由於天色將暮,四野俱是崇山峻嶺,山風尤為強勁,吹得插天古木少嘯,千年松柏嗚咽,寒氣刺骨襲人。但是,俱有精湛內功火候的藍天鵬、蕭瓊華,以及「清雲」道人,卻迎風飛馳,幷不覺得寒氣侵膚。定更時分,明月高升,群峰間雲氣蒸騰,到處股隴,正西高處,已是銀光片片,閃次爍爍的一副統麗銀妝奇景。

「清雲」道人,首先停在一片光滑平崖上,愉快的說:「少谷主,蕭姑娘,我們就在此地歇息一會,進點晚餐吧。」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停身,連聲稱「好」。「清雲」道人解下背後精緻竹簍,藍天鵬則幫著他解開竹簍細繩。竹乘形如圓桶,共分六節,分開如盒,每盒中各裝一餐份,「清雲」道人的一份是素食、而藍天鵬和蕭瓊華的飯盒內,則有鶏有肉。三人就盤坐在平岩上,各捧一個小盒吃起來。明月漸高,夜空如洗,漸目四野,峰聳山加,俯首下看,雲海如綿,山風迎面徐吹,清涼如水,已沒有傍晚的寒氣。

三人食罷,「清雲」道人首先說:「二位稍待,貧道去取些泉水來。」說罷,在福壽袋內取出一個鹿皮壺,展開輕功,直向正南崖邊馳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看得眉頭一皺,彼此互看一眼,蕭瓊華悄聲說:「奇怪,看這情形,這位清雲道人不但對這座連綿山區十分熟悉,而且,似乎經常奔走在這條通往冰川而宮的捷徑似的。」藍天鵬不便說什麼,僅點了點頭。

只見「清雲」道人,飛身縱至南崖邊緣,立即伏身下去,用手中的鹿皮水壺,伸至崖下,顯然那道泉口距離崖邊不遠。但是,根據「清雲」道人,上身下探,右臂吃力的樣子看,那道泉口至崖邊的距離,右臂恐怕剛剛觸及。蕭瓊華看了這情形,不自覺的說:「所幸清雲道人知道這條捷徑,要不然我們乘馬翻山打尖宿店,還知道要走多少天。」話聲甫落,「清雲」道人已提著滿滿一皮壺泉水,飛身縱了回去。

「清雲」道人一面取下壺塞,一面愉快的說:「兩位能喝到大山絕嶺的甘泉,的確是不虛行了。」說著,幷將皮壺的水,分別倒進內嵌清盒的小簍盤內。

藍天鵬一面稱謝,一面笑著說:「方才我表姐還說多虧道長引導呢。」

「清雲」道人愉快的一笑,半認真半風趣的說:「只要蕭姑娘不懷疑貧道另有圖謀,貧道就感激非淺了。」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立即正色說:「道長仙風颯然,面帶忠厚,為我們星夜引路,我和表姐感激尚且不及,怎還對道長有所懷疑?」

「清雲」道人立即欠身歉聲說:「貧道業已犯戒,望少谷主不要再提此事了。」說罷,即將漆盤捧起,遞給藍天鵬。藍天鵬雙手接過,同時稱謝。

嬌靨微紅的蕭瓊華,則自動了取起自己的飯盒,她堅信他和藍天鵬說的話,「清雲」絕不可能聽到,但「清雲」卻不說藍天鵬懷疑他,而卻說她蕭瓊華。因此,她聯想到,一個人不可鋒芒太健,她就是在氣質上精靈外泄之故,令人一看便知她蕭瓊華是個聰慧多智的女孩子。當然,所謂「多智多謀」對一件突來的事件,也自然會多加推敲,暗中防範,方才「清雲」道人的話,也是根據於此。

相反的,藍天鵬就不易被人視為是足智多謀的人,這幷不是說藍天鵬是不聰明的少年人,而是他在天生的氣質上就與蕭瓊華不同。藍天鵬一面喝著泉水,也一面在想,「清雲」方才抱歉的話要以佛門誡規--佛門弟子,不打班語,不行機詐--來說,方才「清雲」以一己的想像,暗度別人心意,而又沒有真憑實據,就是犯戒。但是,在「清雲」道人話方出口,便知犯戒,而且自認失言,仍堪稱是有道德,有素養的佛門弟子。

「清雲」道人見氣氛沉悶,只得愉快的笑著說:「兩位覺得泉水如何?」如此一提,藍天鵬和蕭瓊華,才覺得泉水甘涼可口,十分美好。

蕭瓊華首先笑著說:「晤,不錯,涼涼甜甜的,很好喝。」

藍天鵬卻迷惑的說:「奇怪,半山峰頭上都有積雪,而此地卻涼爽如秋,泉水卻又甘涼可口,大自然的奇特,實在令人不解啊。」

「清雲」道人愉快的一笑,舉手一指正西說:「大自然的奇特可說數不勝數,不信兩位看,眼前就有一處。」藍天鵬和蕭瓊華循著指向望正西一看,目光倏然一亮,脫口一聲輕啊!只見正西四十裏外,與夜空天際小星相接之處,山巔一片銀白,在皎月照耀之下,片片銀華之間,閃爍著瑰麗彩霞,乍然看來,疑是西在仙境。

蕭瓊華首先贊聲說:「真是太美了。」

藍天鵬則不解的問:「道長,那裏可就是「冰川女俠」的麗宮嗎?」

「清雲」道人一笑說:「要想看到麗宮的美景,必須進入那片彩霞之間……」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脫口說:「那麼,那裏就是冰川高原了?」

「清雲」道人頷首一笑說:「不錯,再有一個多時辰,我們就要以到達那裏了。」

蕭瓊華看了一眼夜空,興奮的說:「現在剛剛定更不久,就到了……」

藍天鵬聽得劍眉一皺,知道蕭瓊華高興忘形,下意識中是以她自己的輕功能力說的,由於不便阻止,只得皺了皺眉頭。蕭瓊華一看藍天鵬的神色,頓時驚覺,是以也往口不說了。「清雲」道人久曆江湖,而且已是四十多歲的人,這時看了藍天鵬兩人的神情,立即爽朗的哈哈一笑說:「不是貧道故意奉承,藍少谷主和蕭姑娘的輕功,在當今整個武林中,貧道不敢說是否有人勝過,但在西域,貧道敢說,無人可比。」

藍天鵬和蕭瓊華則齊聲謙遜說:「道長過獎了,西域武學,冠蓋天下,且多為佛門正宗心法的……」

話未說完,「清雲」道人已含笑插言說:「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吧,看看能否遇到西域佛門正宗心法的高人。」說罷起身,就用皮過中的泉水,沖洗了盤盒重疊在一起,照舊系好,由藍天鵬幫著背在背上了。

於是,仍由「清雲」道人在前引導,三人展開輕功,直向冰川高原馳去。這一次「清雲」道人的身法,較之方才快多了,大袖飄舞,道袍「卜卜」,連背上的劍穗手中的拂塵,都像直線平飛著。蕭瓊華看了,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再加一些內勁。藍天鵬則認為「清雲」道人的盡展輕功,是他既有的步驟,即蕭瓊華方才不那麼說,他仍要盡速飛馳。

隨著皎月的升高,那片銀光閃閃彩霞的冰川高原,也愈來愈近,愈來愈美洲美觀了。漸漸,寒氣撲人,地上也間有些晶瑩似霜的白雪,而且,遠近山頭上,也有了點點銀妝,這些有冰雪的山勢,直抵前面的冰川高原。就在這時,正南一座積滿白雪的圓嶺上,突然現出一灰一兩個快速人影。只見那個紅灰人影,快如電掣,捷逾飄風,運由園嶺上,飛馳而來。清雲道人尚未發覺,藍天鵬為防意外,只得咳嗽一聲。沿途行著,一直保持靜默,藍天鵬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咳嗽,自然格外引起「清雲」道人的注意。

「清雲」道人心中一驚,急忙回頭--就在他回頭的一刹那,神色一驚,脫口一陣輕「啊」,同時自言自語說道:「是他們兩人。」

藍天鵬見「清雲」道人已發現紅灰兩個人影,立即關切的問:「怎麼,道長認識他們?」

「清雲」道人見問,立即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機警的說:「這兩個人是一對冤家死對頭,我們最好是坐山看虎鬥。」

藍天鵬沒表示什麼,因為他一向不喜歡干預別人的事,除非對方恃技淩人。蕭瓊華則不同,她一聽「坐山看虎鬥」,不由嬌哼了一聲,顯然有些不服。因為「坐山觀虎鬥」是一種一人難敵二虎,坐待兩虎俱傷,而後下手的怯弱,取巧手法,「清雲」的話,顯然是說來人是一對厲害人物。當然,這對爭強好勝,身懷絕技的蕭瓊華來說,不啻是一種侮辱!因而她嬌哼了聲,嗔聲問:「這兩人的素行如何?」

「清雲」道人正待回答,一陣極速的衣袂破風聲,已到了身後!緊接著,「颶颶」兩聲,一紅一灰兩道人影,分由三人的左右如飛馳過--蕭瓊華一見,芳心大怒,但她見「清雲」和藍天鵬兩人都沒有任何表示,只得將倏起的怒氣強捺下去。

只見身穿血紅袍的人,年約四十餘贈,濃眉虎目,頰下長須,頭蓄長髮,上戴金冠,好似封邑一邦的王侯!唯一不襯的是他的背後背著一對四棱卷花的紅銅大杆,擦拭得精光閃亮,耀眼生花,看來至少近百斤。另一人穿月白長衫,戴水藍方巾,白淨透黃的面皮,蓄著不滿三寸的小鬍子,看來不滿四十歲。但是,根據月白長衫人的濃眉四目,顯然和紅袍背作人,都是邊野之人,由於月白長衫人徒手,可能使軟兵器,或短小兵刃,兩人飛身馳過,但卻同時回頭,當他們看到蕭瓊華時,目光一亮,脫口輕「咦」,身形不由頓了一頓。但是,兩人也不過是頓了一頓,似乎想起他們前來的目的和要辦的事情,轉過頭去,繼續加勁疾馳。

蕭瓊華見藍天鵬神色平靜,毫無惡意,僅淡淡的望著兩人馳去,只得望著「清雲」道人,輕哼一聲,沉聲說:「看這兩人,相貌兇惡,行色鬼祟,定非善類。」

清雲道人只得歎了口氣說:「這兩人雖然高傲,自負,倒無大惡……」

蕭瓊華立即沉聲問:「這麼說,小惡不少了?」

「清雲」道人同遲疑的說:「恃技淩人的事倒是有的,因而在西域也創了些許俠義薄名。」蕭瓊華聽了「恃技淩人的事是有的」,芳心一驚,怒氣全消,她深怕她自己也犯了這個俠義之士的禁忌。

心念間,又聽「清雲」繼續說:「穿紅袍的是沙理人,名叫孟定山,臂有神力,雙杆百斤,人稱「紅袍大帝」,在中極為富有。孟定山自從十年前見過「冰川女俠」後,便向天發誓,要娶「冰川女俠」為夫人,把所有的妻妾都遣散了,以表他的癡情決心。」

蕭瓊華一聽,立即插言問:「看方才情形,顯然是去麗宮,找「冰川女俠」去了?」

「清雲」一聲苦笑說:「看這兩人急急飛馳情形,八成是前去找「冰川女俠」決鬥。」

藍天鵬不解的問:「那個穿月白長衫的是什麼人?」

「清雲」道人說:「那人是托克城人,名叫蓋普文,由於他喜歡讀書吟詩,所以自稱「托克公子」,加之經常前去中原,又穿儒服,更是自覺是名符其實的公子哥兒。蓋普文的書詩如何,貧道不知,但他的功力,的確不錯,尤其一柄白柄精扇,真可稱得上出神人化……」

蕭瓊華看了一眼,立即插言問:「道長,比你的拂塵如何?」

「清雲」道人強自一笑說:「我們沒有較量過,但貧道有自知之明,也許能夠自保。」

藍天鵬卻劍眉一皺,驚異的說:「道長乃昆侖派新任掌門人的師弟,可稱得上貴派第一流的高手,如果不是道長謙虛,便是……便是不喜武藝。」

「清雲」道人自然聽出藍天鵬的話意--如果不是謙虛,便是質資不適練武,而改變了不喜武藝!是以,皺眉一笑,有些感慨的說:「武功浩瀚如海,各技缺一不行,最好是樣樣通,樣樣精,貧道不如「托克公子」蓋普文的,至少三種特技以上。」

說話之間,前面的「托克公子」和「紅袍大帝」早已走得沒有影了,為了談話方便,三人也不自覺的馳行一線。藍天鵬見「清雲」道人話多感慨,自然不便再說什麼了。但是,眼前的景像,卻愈來愈壯麗了,周圍俱是晶瑩冰雪,舉目看不見邊際的銀妝世界,同時,清晰的傳來堅冰相擊和激流聲。尤其,在前面的百丈以外的晶瑩世界中,彩霞繽紛,尤其在堅冰相擊的方向,七彩飛射,好似射向半空的七彩火花,由高遠的深處,經過前面,一直延到十數裏外。

蕭瓊華首先忍不住問:「道長,前面那是怎麼回事,好像是巨冰撞擊的聲音?」

「清雲」道人,立即笑著說:「姑娘和少谷主不是要看冰川嗎?前面就是了。」

藍天鵬迷惑的問:「冰川不是因冰凍結的嗎?」

「清雲」謙和的一笑:「如果冰川凍結,恐怕就沒有這個名稱了,請想,冰川結冰不活,年積一年的大雪,豈不雪滿冰結,莫說千把看來,就是三年五年,冰川的走道就消失了。」

蕭瓊華奇異的問:「這麼說,冰川裏都是碎冰活水?」

「清雲」頷首一笑說:「不錯,塊冰在上,活水在下,但堅冰都不是碎冰,因為最小的冰塊都像輾頭,由於堅冰一直在水中互撞,大都形狀如球。」

藍天鵬望著飛射的繽紛彩霞,似有所悟的說:「這麼說,這些射起的彩光,都是翻翻滾滾的巨冰所形成的了?」

「清雲」道人頷首說:「少谷主說的不錯,由於冰在水中不斷的被撞,翻向月亮的一面,全立即反射起七彩光芒,太陽尤為強烈,但沒有月夜壯麗。」

話聲甫落,前面堅冰傳來的地方,突然響起兩聲暴喝和數聲嬌叱。藍天鵬和蕭瓊華,心中一驚,同時前撲--這一撲之勢,快如鷹儲,捷逾奔電,乍然看來,宛如兩道輕煙直線,把個一直奮力飛馳的「清雲」道人,簡直驚呆了。

三十幾丈的距離,藍天鵬和蕭瓊華可說是一閃即到,兩人向下一看,只見寬大有如長谷的河床中,僅最西面的冰崖下,有滾滾流水的反光。兩人遊目一看,只見眼前一片雪亮、看不見方才暴喝嬌叱是在什麼地方。循著堅冰相碰擊的聲音看去,去正西冰崖下的那道冰川,很寬大,而且,根據冰塊的撞擊和反光的流動,冰川的水勢很急。

打量間,「清雲」道人已跟了上來,同時焦急的問:「兩位可看到什麼?」

藍天鵬搖搖頭,首先回答說:「奇怪,只聽到暴喝嬌叱,沒看到人影。」

「清雲」一聽,立即焦急的催促說:「不好,那他們一定是過河了。」說罷,當先向河床下馳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都感到莫名其妙,因而齊聲問:「道長,你怎的知道方才的兩人已過河了?」說話之間,飛身跟進,直奔河床下。

「清雲」見問,立即焦急的說:「方才貧道只隱約聽到暴喝,幷不敢確定,而且根本沒聽到女子的叱聲,如果有女子的叱聲,就是過河了……」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問:「你是說他們兩人已去了冰川麗宮?」

「清雲」道人,焦急的頷首說:「他們不但去了,而且已沖過了麗宮外圍的警視線……」

蕭瓊華立即忿忿的問:「這麼說,他們兩人,不是被邀請前來的了?」

「清雲」道人立即憂急的說:「如果是被邀請來,還會半夜三更的往宮裏闖嗎?」說話之間,已到了震耳欲聾的冰河邊緣。只見冰川寬約數十丈,水流十分湍急,巨冰大者如磨盤,小者如鬥鼓轟轟隆隆,相互撞擊,翻翻滾滾,直往下游流去。

看了這情形,蕭瓊華頓時忘了方才的話頭,因而驚異的問:「這冰川水流如此湍急,不知它發源于何地?」

「清雲」道人心急過河,但蕭瓊華問了又不能不答,因而簡要的問:「昆侖主脈之分處,天山之巔,共有四座湖,四季如春常年不冰,四湖溢出之水,最後一齊彙集流人冰川上流,所以水勢洶猛滾滾推動,迫使巨冰疾走,不時撞下兩岸凍結的巨冰,終年不息,以致行成。」

藍天鵬聽罷,立即接口說:「這麼說,方才的「紅袍大帝」和「托克公子」,都是由冰川上飛渡過去的了?」

「清雲」道人頷乎說:「不錯,所以在輕功方面,他們就遠勝貧道。」

蕭瓊華一聽,不由驚異的問:「怎麼,道長是說,你無法渡過?」

「清雲」苦笑一笑說:「當然可以渡過,只是沒有「紅袍大帝」兩人飛渡的速度。」說罷,又肅手一指說:「少谷主和蕭姑娘先請。」

藍天鵬一聽,立即皺眉說:「我們未被邀請,怎可過河,萬一對方警衛請問,我們如何回答。」

「清雲」立即果斷的說:「對方問起來,一切由貧道對付。」藍天鵬和蕭瓊華見「清雲」對麗宮方面,關懷情急,溢於言表都不禁感到迷惑!正感不解,「清雲」已謙和的說:「兩位如此謙讓,貧道只好簪先了。」了字出口,飛身而起,足點流冰,直向對岸馳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看了這情形,俱都楞了,因而對白天的想法,完全推翻了,白天他們以為「清雲」道人自動做嚮導領他們前來,如果不是塵念已動,就是與「冰川女俠」有嫌惡,現在看來,似乎又與「冰川女俠」有什麼關連。心念間,兩人怕「清雲」有所閃失,而且,也不願讓「清雲」看到他們兩人施展絕技--身法步。是以,兩人一楞之後,即展巧妙身法毫無聲息的跟在「清雲」道人身後,身形之優美,好似隨風飄遊在水面上的浮萍。

「清雲」道人點足飛縱,十分謹慎,不敢分心,因為一旦失足跌進河內,即使有橫練功夫的人,也難免被撞擊的碎骨粉身,自然無暇後看。但是,他的心裏當然一直以藍天鵬兩人是否會過為念,是以,當他最後躍起飛向對岸,落腳剛剛踏上岸邊立即回身後看。他不看尤可,一看之下,面色大變,頓時驚呆了,只見對岸,一片晶瑩冰雪,閃閃銀光中,哪里有藍天鵬和蕭瓊華的影子?但是,他終歸是年事已長,久曆江湖的人物,而且他斷定藍天鵬兩人絕不會不言不語的轉身就走。

由於這一發現,他驚得倏然回頭--就在他轉身回頭的同時,藍天鵬已謙和的笑著說:「還是道長在前引導吧。」

「清雲」道人先是一呆,接著欣然應「好」,也不多說什麼,展開輕功縱耀如飛,直向冰岸前面馳去。就在三人前進的同時,冰崖上的遠方,再度傳來兩聲暴喝。「清雲」道人一聽,立即焦急的說:「少谷主我們快去,這兩人一定是前來找事的。」說話之間,已到冰崖下,三人身形不停,騰空而起,直上冰崖上升去。

 ※ ※ ※ ※ ※ ※ ※ ※ ※ ※ ※  ※※

藍天鵬和蕭瓊華,雖然斷定「清雲」道人必與「冰川女俠」有關連,但在未證實之前,仍怕他遭對方的警衛暗算。是以,兩人略提真氣,身如淩空飛燕,越過「清雲」,直飛崖上,藍天鵬和蕭瓊華,一到崖上,疾演身法步--也就在兩人淩空一躍上崖的同時,數聲嬌叱同起,分由遠近撲來數道紅影。藍天鵬雖然施展身法步,但周圍環境依然看得十分清楚。只見遠近撲來的數道寡激,俱是身穿紅纓長褲,頭戴紅緞帽,四邊綴著白皮毛的持劍少女。由於藍天鵬和蕭瓊華施展的是絕技身法步,二人一到崖上,立即由兩人幻成十數人,當前的兩個紅衣警衛,自然是同時撲空了。較遠處的幾人,雖然仍仗劍攻來,但動作遲疑,神色驚異不解。

就在這時,崖邊人影一閃,「清雲」道人已淩空躍了上來。「清雲」道人的雙腳方自踏上崖邊,立即大聲說:「住手,都是自家人。」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雖然迷惑,立即停身。這時遠處也紛紛奔來幾個女警衛,眾女一見「清雲」道人,立即驚喜的說:「原來是道長。」

「清雲」道人立即沉聲說:「這兩位中原首屈一指的男女雙俠,這位是藍少谷主,這位是蕭姑娘,大家見個禮,各回崗位。」

眾女一聽,紛紛扣劍躬身,齊聲說:「歡迎中原男女雙俠光臨冰川。」

藍天鵬和蕭瓊華,知道「清雲」道人介紹的目的,是要那些女警衛,知道他們兩人是中原來的一男一女,都是俠義中人物,因為說摩無嶺冷香谷,那些西域女孩子,也未必都知道。這時聽那些女警衛,居然稱呼他們中原男女雙俠,真是啼笑不得,但是,兩人仍謙和的還了禮。

「清雲」道人立即關切的問:「方才來的「紅袍大帝」和「托克公子」去了哪里?」

其中一人,立即轉身一指深處,恭聲說:「我等攔阻不住,他們已向官方向闖去。」

「清雲」道長一聽,立即沉聲說:「他們兩人如果愴惶的逃出來,不用攔阻,任由他們離去吧。」眾女紛紛恭身,齊聲應是,轉身退回本位。

「清雲」道人,立即向藍天鵬兩人,肅手催促說:「少谷主和蕭姑娘請,前面就是冰川麗宮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這時已肯定「清雲」道長與「冰川女俠」有什麼淵源,看了「清雲」指揮眾女的神情語氣,好像他就是主人似的。這時聽「清雲」道人說前面就是麗宮了,但是舉目一看,俱是一望無際的冰雪和一些起伏如丘的雪岩,根本看不見什麼美麗宮殿。但是,根據方才那兩聲暴喝,又明顯的就在前面百丈以內,心念之立,兩人早已飛身上前。

「清雲」道人一面緊緊跟隨,一面惶愧的說:「少谷主和蕭姑娘一定懷疑貧道幫弄玄虛,不過,不出一兩個時辰,兩位自會同情貧道的良苦用心。」

藍天鵬的確如「俠丐」馬五說的一欄,遇大事聰明,小事反而糊塗,這時他已看出「清雲」不讓他們先去昆侖派的總壇,而不惜洩漏冰川麗宮的歷代秘密,而費盡心機他們膠來,當然另有苦衷。但是,他深信「清雲」道人如此做,是善意的,是以謙和的說:「道長盡請放心,如果在下與表姐信不過你,也不會前來了。」

「清雲」道人一聽,不由激動的說:「好,聽了少谷主的話,貧道十分感激,此番如能諸事順利,任何苦難加諸貧道之身,貧道都願承擔,而甘之館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十分不解,尤其在「清雲」道人的最後的幾個字音中,居然有欲泣意味,更令兩人驚異。本待詢問原因,但眼前景像已變,目光同時一亮--只見眼前,逐漸現出一人方圓數裏的深谷,乍在看來,似乎沒有出口。

再往前進,已能看到谷中現出的鮮綠樹來和彎彎曲曲的水光。看看將到深谷邊級,前面雪岩後,然後,閃出四名紅衣仗劍的女警衛。四女一出,立即橫劍嬌叱:「何方男女,夜間麗宮,還不趕快站住。」

「清雲」道人,早已揮動著手中拂塵,大聲說:「貧道清雲,親引貴賓光臨,你們快退加崗位。」

四名女警衛想是看清了「清雲」道人的衣著像貌或是所出了聲音,是以齊聲歡呼說:「道長快去,方才左邊的姐妹那邊,有人沖了過去。」

「清雲」道人立即寬聲說:「大家不必慌張,貧道引貴賓前來,正是為了那兩個人。」說話之間,已到了近前。四個紅衣帽的女警衛,紛紛叩劍躬身,經示歡迎。藍天鵬和蕭瓊華,頷首為禮,急步而過。

一過雪岩,谷中的情勢景物,已盡收眼底。只見百丈上的萬綠叢中,水光閃閃,殿宇巍,看來那些亭台殿閣,似是依著水徽建築,但在高處看來,卻另有一番規格。殿宇五棟金赤,壁階銀玉,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五彩迷離,幻成人間難見的奇異的景色。在崖上看來,麗宮是依其中自然的形勢建成,依谷緣為範圍,幷沒有另建宮牆中門。但是,就在藍天鵬遊目打量的一刹那,驀見靠近東面的一片空地上,兩圈劍光閃閃,四道人旋飛,正是方才的「紅袍大帝」,他和那「托克公子」各自纏上一個似乎身穿霓裳彩衣的女子。

打量未完,「清雲」道人已脫口急聲說:「他們已在那裏了,少谷主,我們快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就在「清雲」道人話剛出口的同時,身形已淩空而起,宛如搏兔蒼鷹般,直向百丈以外的兩團劍光處飛撲過去--「清雲」道人哪敢怠慢,也盡展輕功,沿著斜崖人工寬道,直向各中,急急馳過去。藍天鵬和蕭瓊華是何等身後,百丈斜崖,只是起落升撲之際,眨眼之間已到了打鬥現場。兩人來得突然,而且毫無聲息,打鬥中的「紅袍大帝」和「托克公子」以衣兩瞳揮劍拒敵的霓裳女子,根本不知。但是,突然數聲嬌叱,徑由附近花樹下,應聲縱出數名霓掌女子,各近寶劍,徑向藍一在鵬和蕭瓊華撲來。

藍天鵬一見,立即朗聲說:「姑娘們請不要誤會……」

話未說完,數名霓裳女子橫劍站身前一丈以外,其中一個叱聲問:「快些說明你們的來歷,免劍下為鬼。」

藍天鵬一聽,心說好大的口氣,但口裏卻回答說:「我們個是「清雲」道人的友人……」

其中一個女子,立即以較為緩和的口氣問:「「清雲」道人的呢?為何不來?」

話聲甫落,七八丈外已傳不料「清雲」道人的焦急聲音:「貧道在此,不要誤會。」

打鬥中的「紅袍大帝」和「托克公子」這時也大喝一聲,逼退了兩人霓裳女子,飛身退出圈外了。旁邊的「清雲」道人,也飛身趕到,立于藍天鵬身後,向著數名劍在前的霓掌女子,催促說:「你們幾位都請退回去,這兩位貧道特為宮主請來的貴賓。」跳出圈外的「紅袍大帝」和「托克公子」,俱都輕喝一聲,竟向這邊走來。

藍天鵬和蕭瓊華,這時才看到「紅袍大帝」和「托克公子」方才和那兩個霓裳女子肅手說:「少谷主請隨貧道來。」說著,徑向一人身穿銀緞霓掌,緞紅邊的女子走去,由於她秀髮高挽上插鳳鳴,而嬌靨上尚覆著一層銀絲薄紗,藍天鵬斷定那女子就是冰川女俠。

藍天鵬剛剛舉步,急步走來的「紅袍大帝」已大喝一聲:「慢著,本大帝有話問你。」

藍天鵬劍眉一絕,停身沉聲問:「你有什麼話要問在下?」

「紅袍大帝」尚未開口,「托克公子」卻搶先問:「你小小年紀,找宮主何事?」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你憑什麼問在下的事?在下又為什麼要告訴你?」

「托克公子」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剔眉怒聲問:「你可知本公子爺是誰?」

藍天鵬曬然一笑,說:「是誰在下有何關係?」

「托克公子」忽然暴睜兩眼,大喝一聲,正待飛身前走,立在他身邊的「紅袍大帝」,猛的橫臂將他攔住,同時,怒聲說:「待本大帝問完了一問題,你再打也不遲。」

「托克公子」驟在被阻,更是怒不可抑,不由暴喝一聲:「你待怎的?」的字出口,右掌一翻,已向「紅袍大帝」的小腹劈出--「紅袍大帝」也非俗物,沉哼一聲,倏退半步,撩掌就扣「托克公子」的右腕!「托克公子」沉臂塌肩,左掌斜橫射出,右掌卻趁勢抓對方的下陰。

藍天鵬見對方兩人出手低俗下流,立即震耳一聲在喝:「住手。」這聲大喝,使在場的群女,耳鼓嗡嗡,心跳氣浮,都不由大吃一驚。電光石光般交手的「托克公子」和「紅袍大帝」也不自覺的分開了。一旁的「清雲」道人看的清楚,如果徒手的「托克公子」兩人中的一個相搏,根據他們那種快速手法,他實在地制勝的把握。

但是,聞言分開的「紅袍大帝」,卻急步走至藍天鵬身前一丈外,舉手一指嬌靨凝霜的蕭瓊華,沉聲問:「這個美麗的少女是你何人?」

藍天鵬沉聲說:「她是在下的表姐。」

「紅袍大帝」繼續沉聲問:「她在中原可曾結婚?」

早已滿腹怒火的蕭瓊華,哪里還忍得住,不由用手一指,怒聲說:「本姑娘的事,要你過問嗎?」

「紅袍大帝」仰面哈哈一笑說:「美人,本大帝要娶你作妃子,我為什麼不能問?」

蕭瓊華氣得靨透殺氣,嬌軀發抖,不由自語似的說:「你這簡直是自己找死。」說輕,轉首望著「清雲」道人,沉聲問:「此地可否殺人?」

「清雲」道人尚未答話,「紅袍大帝」已哈哈一笑說:「囑目天下,誰敢殺我?」

蕭瓊華哪里還管得著麗宮內的有什麼禁忌,玉腕翻處,嗆嘟龍吟,青芒如電一閃,「青冥劍」已撤出鞘外!同時,用劍指著「紅袍大帝」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本姑娘敢殺你,本姑娘今天就要將你分屍此地。」

「紅袍大帝」一聽,反而笑更響亮了!蕭瓊華立即怒叱說:「閉嘴,快撤你的兵刃。」

紅袍大帝繼續哈哈笑著說:「本大帝和美麗的姑娘們過手,向來不用兵器。」

蕭瓊華立即怒叱說:「本姑娘今天就要你用兵器。」器字出口,急步前進,挺劍直刺。

紅袍大帝哈哈一笑,晃肩欺身,雙掌金揮,一擊蕭瓊華的寶護手,一擊蕭瓊華的酥胸,兩掌齊發,快如石火。「清雲」道人自然知道蕭瓊華的武功驚人,覆紗女子和一些霓掌女子,卻都替蕭瓊華在擔心。蕭瓊華目的要逼對方使用兵器,是以,劍勢不變,飄身後退,而青暗劍卻疾走工字--覆紗女子等人,只見青芒一閃,蕭瓊華和「紅袍大帝」同時停身,當的一聲飛耳輕響,眾人同時驚叫出來。

只見蕭瓊華的劍勢不變,依然挺劍筆直,但是,劍尖已抵在「紅袍大帝」的咽喉上,而他頭上的金冠,也被劍尖削落地上。「紅袍大帝」兩臂伸張,張口瞪眼,下顎緊緊壓著蕭瓊華的劍尖,似乎這樣劍尖就刺不進他的咽喉裏。方才黑中答案紅的臉,這時早已嚇得慘白如紙,一雙眼睛充滿了震驚恐怖,豆大的汗珠由他的廣額上,籟籟的滾下來。

「托克公子」楞了,他在狂傲的橫行西域,也曾去過不少次中原內地,卻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厲害的女子。「清雲」道人也看得呆了,他雖然相信蕭瓊華的劍術一定遠勝「紅袍大帝」,但沒想到竟勝得出乎意外的駭人。冰川而宮的一群霓裳女子,更看得目瞪口呆。

蕭瓊華用劍尖抵著「紅袍大帝」的咽喉,冷然一笑問:「現在你要不要用兵器?」「紅袍大帝」震駭的連連頷首,哼哼發聲,已不敢張口說話了。

蕭瓊華嬌哼一聲,沉聲道:「不怕你不肯。」肯字出口,劍尖順撤劍之勢一劃,嗤的一聲,擊在「紅袍大帝」胸前的背作豹筋,應聲而為斷,兩柄紅桐大作,也「咯咯」兩聲,墜落地上。

「紅袍大帝」好似鬼門關放回的厲鬼,厲喝一聲,俯身拾作,同時,厲聲說:「你放了大爺如放虎,大爺今天不將你砸成稀爛,勢不為人。」

蕭瓊冷冷一笑說:「你既勢不為人,那人等會就作鬼。」

「紅袍大帝」一聽,雙目盡赤,厲喝一聲:「大爺和你拚了。」厲喝聲中,神情如狂,一式「泰山壓頂」,雙排平行揮出,挾著懾人勁風,直向蕭瓊的天靈砸去,聲勢的確駭人。為蕭瓊華擔心的麗宮少女們,再度發出一聲驚呼。

就在諸女驚呼的同時,一聲嬌叱,纖影閃動,青芒匹練一陣如龍翻滾,一聲慘嚎略略連聲,雙排墜地的同時,地上也多了五截屍體。麗宮諸女一見,紛紛駭震失色,不自覺的齊掩嬌靨,脫口尖呼!「托克公子」蓋普文和「清雲」道人,以及覆紗女子等人,俱都驚呆了。

蕭瓊華以翻滾的劍勢將「紅袍大帝」的身體力斬五段後,同時又向呆立發楞的「托克公子」身前走去,同時,沉聲說:「還有你……」話未說完,急忙一定驚魂的「托克公子」連連退了數步,神情恐怖,張口結舌,他已就得就不出話來了。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低沉而又清脆的女子聲音:「得饒人處且饒人,貴賓請順主人心。」這聲音幷不嚴厲,但卻有一股凜然不可拂逆的威力。

蕭瓊華的抬頭一看,鳳目倏然一亮,也不由楞了。只見七八丈外的如茵草地上,赫然立著一個頭技銀紗,身穿拖地亮絕色美麗少女,在她芙蓉的嬌靨上,也蒙著一層蟬翼般的薄薄銀紗,再看麗宮的所有霓裳女子,早已紛紛的跪在草地上。

藍天鵬和蕭瓊華的看了這情形,俱都楞了,他兩人原以為那個靨罩薄銀紗,身穿霓裳女子永是這座美侖美免的麗宮女主人。這時,看了所有麗宮諸女,紛紛屈膝下跪,向著卓立草坪上,身穿著亮緞拖地銀裳、面罩薄紗的絕色少女行最敬禮,這才恍然明白,這位美麗的銀裳少女,才是這座壯宇宮殿的真女主人--「冰川女俠」。

藍天鵬和蕭瓊華,凝目細看「冰川女俠」,烏黑的秀髮高挽,上插鳳金銀,環佩齊,繽綴銀花,臉如新月,淺畫蛾眉,尤其她的膚色有如凝脂白玉,映月生輝,確是世間少見的絕色美女。尤其,在她的嬌靨上,罩上一野薄薄銀紗,更襯得她風華絕代,美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上仙子。
2008-10-10 15:12#10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第廿一章】 郎情妾意

但是,最令藍天鵬和蕭瓊華不解的是,這位美艶如仙的麗宮女主人「冰川女俠」,乍然看來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再看「清雲」道人,也以外賓參見一派之尊的禮節,稽首躬身,而「托克公子」蓋普文,早已和其它諸女一樣,俯身跪在地上,早已沒有來時的傲氣,想必是感於「冰川女俠」一的一句話,救了他的一條命,而以大禮跪拜為謝。藍天鵬看罷,立即示意蕭瓊華收劍,兩人以外賓拜會一派之尊的禮節,肅立拱揖,微躬上身。

「冰川女俠」一等諸女高呼「叩見宮主」完畢,立即謙和的肅手說:「兩位貴賓免禮,請「清雲」道人恭請兩位貴賓「瑩宮」奉茶。」

「清雲」道人立即恭聲應是,幷轉身向藍天鵬和蕭瓊華,謙和的說:「少谷主和蕭女俠請。」

藍天鵬和蕭瓊華也不答話,再向「冰川女俠」微一躬身,跟在清雲道人身後,沿一道花徑,徑向一座綺麗花園中的晶瑩殿前走去。「冰川女俠」一等藍天鵬兩人走上花徑,立即命令諸女走立,幷吩咐即刻收葬被斬為五段的「紅袍大帝」的屍體。最後,才望著俯跪在地的「托克公子」,沉聲說:「蓋普文,本宮主早已至此,你可本宮主為何救你不救「紅袍大帝」。」

跪在地上的「托克公子」,趕緊誠惶誠恐的說:「晚輩不知,尚望宮主示意。」

冰川女俠冷冷一笑說:「紅袍大帝,狂妄無知,僅憑幾分蠻力,魚肉鄉里,欺侮女子,是以本宮主不救他,而你蓋普文,除對本宮主糾纏外,尚無大惡,是以救你……」

話未說完,「托克公子」早已連連叩首說:「多謝宮主救命之恩,幷寬恕晚輩冒瀆之罪。」

「冰川女俠」微一頷首說:「今夜之事,望你離去,不必再提,傳揚開對你蓋普文的顏面也不光彩,你知道嗎?」

「托克公子」連連叩首說:「晚輩曉得。」

「冰川女俠」微一頷首說:「晤,你可以走了。」「托克公子」再度叩首起身,覷目看了一眼「紅袍大帝」那堆屍體,展開輕功,直向正東冰崖瞳如飛馳去。

蕭瓊華一面前進,一面不時轉首看了一眼「冰川女俠」,她想到方才被「冰川女俠」以嚴肅的語氣阻止她懲戒「托克公子」于前,又要向對方躬身施禮之後,仔細想來,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但是,她想到對方是一方首領,而且是外界一直傳的神秘人物,假設不是「清雲」說出麗宮的秘密,還不是一樣的視「冰川女俠」為天女?再說以泱泱中原俠女,豈肯失禮於西域化外的女子。念及至此,芳心一暢,郁氣全消。

穿過面前的紫竹林,藍天鵬和蕭瓊華的目光倏然一亮。只見前面一道晶瑩矮牆,縷有梅花磚孔,兩隻棲鳳,共街一隻牡彤花,確是個別致美觀的月形園門。門內是一片絢麗花園,假山湖石,一式通體晶瑩,形如白石,又似水晶,加上四周的奇花異草,和對面瑩官大殿,在皎潔的月光下照耀下騰騰隴隴,閃閃爍爍,恍如天上仙境不似塵凡人間。瑩宮左右有門側殿,均有朱漆回廊,彎彎曲曲,分別通向深處各殿,在高聳的針松間,逸出晶瑩的殿瓦和飛簷。

三人沿著花徑前進,兩邊花圃間,俱是中原少見的奇異大花,大淡紫,有血紅,有淺黃,有粉紅,芬芳撲鼻,滿園生香。瑩這殿階廣臺上,靜肅的立著八名紅衣背劍女警衛,另有四名霓裳女子,恭迎在殿門下。藍天鵬和蕭瓊華,在「清雲」道人的引導下,登階在趨殿門。這時瑩宮大殿內,燈我通明,恍如白晝,殿中金碧輝煌,形如中原的皇宮大內。八名女警衛,紛紛施禮,四名霓裳女子躬身相迎。進入殿門一看,這才發現宮燈照耀的大殿內,錦屏層層,不知是何用意。

走在前面的「清雲」道人,一到錦屏前,才側身肅手,謙和的說:「少谷主,蕭姑娘,請。」藍天鵬和蕭瓊華也不謙遜,逕自繞屏進入,這才發現,每層錦屏後,都是一個陣設豪華的廣間,每個都有四個待女肅立伺候。

「清雲」一直肅手說:「請。」藍天鵬和蕭瓊華也就不客氣的一間一間的深入直進。

直到第五個廣間,裏面陳設突然與其餘四進現然不同,在一座高大錦繡繡壁下,分設四張玉桌錦墩,中央卻有一張紅玉錦被大椅,一望而知,那張紅玉大椅,就是麗宮主人「冰川女俠」專坐的。藍天鵬遊目一看,頗覺奇怪,每一個廣間裏都有待女伺候,唯獨這一間,一個人影也都沒有。這一間特別廣大,除了一椅四桌四墩外,別無他物,僅中央錦破玉椅的一側,懸放著一塊晶瑩雲板,和一個小絨錘。遊目打量間,「清雲」道人已肅手請藍天鵬和蕭瓊華兩人,往右側賓位的兩張玉桌坐下來了。

「清雲」道人,一俟藍天鵬兩人落座,立即低聲音說:「少谷主和蕭姑娘請勿見疑,這裏是「秘議宮」……」

藍天鵬立即不解的問:「為何在秘議宮會客?」

「清雲」道人謙和的一笑說:「稍時兩位知道了。」說罷,自己運至左側的第二張玉桌後坐下。

藍天鵬卻迷惑的說:「現在我們雖然已到了冰川高原的麗宮,方才見了「冰川女俠」,仔細想來,連我自己也鬧不清我們前來是為了什麼?」

「清雲」道人欠身一笑說:「貧道方才已說,再等片刻兩位就知道了。」

藍天鵬一聽,只得改變話題問:「方才來時,那兩個纏鬥「托克公子」和「紅袍大帝」的霓裳女子看來劍法不俗,為何還鬥不過對方兩個徒手?」

「清雲」道人歎了口氣說:「不瞞兩位說,那兩個霓裳女子,就是現任主人「冰川女俠」的同一代姐妹,她們不願手殺「紅袍大帝」和「托克公子」當然是怕樹強敵……」

蕭瓊華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急聲說:「我今夜殺了「紅袍大帝」,不是為此地帶來了麻煩了嗎?」

「清雲」道人立即正色說:「蕭姑娘則不同,您非但沒有如此地樹敵,而且為她們解除了兩個經常前來糾纏不休的歹徒。」

藍天鵬是不解的說:「在下不懂道長的意思。」

「清雲」正色解釋說:「這兩人惡障,經常來纏,目的要娶「冰川俠女」為妻,幷且還要自為宮主,其實,他們卻不知,現在的「冰川女俠」,年齡尚不足二十歲……」

藍天鵬和蕭瓊華雖然事先早已知道了麗宮的秘密,但這時聽說現在「冰川女俠」還不足二十歲,也不由驚得脫口一聲輕啊,震驚的說:「真的?難道每屆麗宮的女主人,都活不過二十歲?」

「清雲」道人黯然頷首的說:「不錯,方才兩位看到的那樣霓裳女子,其中有一名靨罩薄紗的那是上一屆女主人的姐妹。」

藍天鵬卻不解的問:「奇怪,怎的未見有年事高的女子擔任警衛,何以都是少女?」

「清雲」道人有些感慨的說:「莫說年事高的女子,就是剛剛學步的女嬰,也不在少數。」

蕭瓊華不由驚異的問:「可是因為天已入夜,她們都安歇了?」

「清雲」道人點點頭:「不錯,不過就是白天兩位前來,也見不到她們。」

藍天鵬和蕭瓊華不由齊聲問:「為什麼?難道將她們監禁在某一個地方不成?」

「清雲」略微遲疑的說:「這話很難說,如果說不是監禁,她們在後宮又不能隨便出來,若說她們被監禁,她們同樣的可以下山到鎮上購買物品。」

蕭瓊華接口說:「總之,要得到許可才能外出,否則便不准離開後官一步。」

「清雲」立即頷首說:「不錯,她們的唯一職責,就是養育那些周歲以步的女嬰。」

蕭瓊華繼續問:「那麼麗宮中有沒有中年女子呢?」

「清雲」道人毫不遲疑的說:「有,她們俱都在後宮裏擔任煮飯洗衣等協商辛苦的工作……」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年齡較長者,應該功力也較別人為高呀,為何……」

話未說完,「清雲」淡然一笑說:「那是當然,功力高的中年女子,多派在夜間擔任巡查警戒的工作,像兩位方才看到那位靨罩薄紗的霓裳女子即是。」

蕭瓊華聽得精神一振,不由關切的問:「看她的容貌,幷不像是中年女子嘛。」

清雲淡然一笑說:「那是因為她穿著同其了少女一樣的霓裳,加之在月光之下,臉上又罩著一層薄紗之故。」

藍天鵬聽得劍眉一蹙,十分迷惑不解的問:「道長,請恕在下失禮,在下對道長如此清楚麗宮的事,十分不解,可否請道長見示?」

蕭瓊華心中一驚,也接口問:「還有,方才我們細看「冰川女俠」總覺似曾相識……」

話未說完,遠處已傳來少女的朗聲說:「宮主到。」

「清雲」道人一聽,首先起身,神秘的一笑說:「兩位要知道的謎,馬上就可以得到答案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自然不便再問,由於「清雲」已經離座而肅,因而兩人也站起身來。隨著少女們的呼聲,終於聽到了一陣環佩叮噹輕聲響,而且,逐漸走近。錦繡繡壁後,首先走進兩個秀髮披肩,身穿拖地銀裳的少女,同時向藍天鵬和「清雲」道人施和恭聲說:「啟稟貴賓,道長,宮主見到。」

說罷,各自退至兩側,「清雲」道人僅頷首會意,幷沒有說什麼,藍天鵬和蕭瓊華靜靜的站著,也不知應該有什麼動作。隨著佩聲的清晰接近,藍天鵬的目光一亮,那位絕色美女,麗宮的女主人「冰川女俠」,在六名銀衫少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清雲」道人,立即稽首,微躬上身,藍天鵬和蕭瓊華,也同樣的微欠身。

「冰川女俠」雍容的頷首一笑,肅手廉和的說:「兩位貴賓請坐。」說罷,雍容的走至玉椅前,直到藍天鵬和蕭瓊華落座後,她才向「清雲」道人肅手,自己也隨之坐在紅玉錦破大椅上。「冰川女俠」落座後,立即拿起絨錘,在雲板上「叮叮」擊了兩下。雲板雖小,「叮叮」之聲卻極悅耳,而且,整個瑩宮中,嗡嗡有聲,且有回應。雲板一響,八名銀裳侍女,立即躬身施禮,魚貫退了出去。

 ※ ※ ※ ※ ※ ※ ※ ※ ※ ※ ※  ※※

藍在鵬和蕭瓊華趁機仔細打量「冰川女俠」,她的美,的確稱得上天生麗質,難怪上屆的麗宮女主人,選中了她,但也害她。所幸途中遇到了「清雲」道人,在來此途中,講述了麗宮的秘密,和「冰川女俠」的接替內幕。否則,兩人冒然前來,看到這位年齡尚未滿二十的絕美少女,而心裏卻以為她就是昔年曾向「銀衫劍客」邀請比劍的「冰川女俠」,真不知在如何驚異,如何震駭,怕不對她畢恭畢敬,誠惶誠恐的大呼老前輩呢。

心念間,八名銀裳侍女已退了出去。「冰川女俠」這才舉起纖纖手指,將罩在臉上的那層薄紗,輕輕的取下來。薄紗一除,藍天鵬的心頭不由怦在一動,不自覺的有些有臉紅,因為,眼前的這位未滿雙十的少人,實在是太美了,這與他小時候聽老藍福講故事的天上仙女幾乎一樣的,而且,和畫中的月中嫦娥幷無二樣。

當然,這幷不是「冰川女俠」比蕭瓊華和蘭姬幾位絕色少女美,而是「冰川女俠」的美麗另有一種氣質。蕭瓊華也看的暗贊不已,她覺得「冰川女俠」的確稱得上美艶無雙,世間少有,尤其「冰川女俠」雍容、嫺靜的氣質,是她和皇甫慧,歐陽紫,以及蘭香姬所沒有的。

只見除了薄紗的「冰川女俠」綻唇一笑,露出兩排編貝般的晶瑩玉齒,用她剪水般的雙目,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謙和的說:「我已知道這位是藍少谷主……這位姑娘的尊姓芳名是……?」

藍天鵬立即欠身說:「這位是在下的表姐蕭瓊華。」

「冰川女俠」立即微一欠身說:「原來是蕭姑娘,久仰了。」

蕭瓊華也欠身謙和的說:「不敢,方才莽撞之處,尚主宮主原諒。」

冰川女俠立即歉聲說:「蕭姑娘,你是客,對方才的事,應該說抱歉的是我,而且,還要多謝你的斬奸儆惡,為我除去了兩個糾纏不休的狂徒。」

藍天鵬一直想著「冰川女俠」為何知道他身份的事,因而插言問:「請問宮主,您是怎的知道,在下的來歷和身分?」

「冰川女俠」毫未思索的一笑說:「家兄在月前已半少谷主要來的事告訴我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一楞,不由同時自語似的說:「家兄?」接著,兩人又同時迷惑的問:「請問令兄是哪一位?」

豈知,坐在對面的「清雲」道人,竟含笑起身說:「就是貧道。」話一出口,藍天鵬和蕭瓊華,脫一聲輕啊,真的楞了,細看「清雲」道人,眉目間果然與「冰川女俠」一樣,難怪方才兩人一見「冰川女俠」時,便有似曾相識之感。

「清雲」道人,微一欠身,歉聲說:「非常抱歉,貧道雖然逛語犯戒,但了為救自己的胞妹脫離苦海,保全生命,不得不虛詐作假,祖師知之,當明貧道之不得已而為之。」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一定神,再看光顏嬌麗的「冰川女俠」,這時已花容慘淡,黯然的低下了頭。

「清雲」道人沉重的繼續說:「兩位有什麼話,儘管發問,現在整個瑩宮中,就我們四人,這裏是秘議官,沒有人敢走進來偷聽,兩位儘管放心。」

藍天鵬略微遲疑的說:「在下有一下疑問,不知當問不當的問。」

「清雲」道人立即凝重的說:「貧道以為,沒有比麗官的秘密更重要的問題了。」

藍天鵬一聽,知道沒有不可問的問題,立即真掣懇切的問道:「在下想請道長解釋一下和宮主的胞妹關係。」

「清雲」道人一聽,毫不遲疑的沉聲應了個「可以」,隨之緩緩坐在錦墩上,深深籲了口氣,才以沉重的心情說道:「首先貧道要說明的是宮主的母親是貧道的繼母,而且是貧道拜在昆侖掌門「玄清」仙長座下以後才迎娶的。當然,我的繼母就是此地麗宮中的女弟子,她老人家為了另謀人生幸福,請求上兩屆的這主准許她下山選擇夫婿,她老人家選的夫婿,就是貧道家父,一位剛剛失去妻子的中年人。繼母在和家父成婚之前,曾明言在先,她老人家的第一個女兒,在屆滿周歲之後,必須送往冰川高原的麗宮中作替身。」

「當時家父曾經表示反對,但為了獲得另一個他喜愛的妻子,最後他不得不答應這件事,可是當繼母真的生了玉妹時,家父又捨不得把玉妹送來了。繼母深知麗宮的法規厲害,到了玉妹周歲那天,家人吃了喜筵,就在那天晚上,母和玉妹一齊失蹤了。家父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兒,就此分離,終生不得再見,真是痛不欲生,大哭失聲。」「清雲」道人說至此處,神色黯然,聲音低沉。高坐玉椅上的「冰川女俠」,也早已娥眉輕螫,明目噙淚,掩不詮內的悲戚。藍天鵬和蕭瓊華對這一對同父異母的兄妹,也不禁報以同情之心。

「清雲」道人繼續低沉的說:「貧道原藉河南,且家父又不習武功,迢迢數千里的路程,要他老人家如何追趕,因而,怎能不憂,又怎能不急呢?而貧道的兩個弟弟,也都在外經商,不在他老人家的身前。幾個月過去,一天,我繼母一個人僕僕風塵的趕回家去,夫妻見面,抱頭痛哭,這對家父來說,多少得到一些安慰,但是,幾個月的病體折磨,他老人家的也就此不起了。」說至此處,「清雲」雙目濕潤,「冰川女俠」已是珠淚潛然了。

「清雲」道人繼續說:「當家父彌留之際,貧道恰巧雲遊河南返回故鄉省親,一眼趕上見有父西歸前的最後一面,當時情形,十分悲慘,家父臨終時,尚握著繼母的手,不停的呼關玉妹的名字,幷要求繼母老人家答應他,無論如何要將他唯一的女兒救回家。當時為了安慰家父的心,使他老人家西歸無慮,繼母和貧道,都一口答應家父,無論如何也要把玉妹救出麗官,使她享受以一般少女應該享樂的快樂和幸福。」

說至此處,「清雲」道人不由感慨的搖搖頭說:「話是這樣對父說出去,他老人家也欣慰的含笑歸西,可是這件艱巨而棘手的事情,卻一直拖到今天,而且,她老人家也一向誠實無欺,絕不因事情困難而打消了救玉妹的念頭,這十多年來,她老人家仍不辭辛苦的長途跋涉,冒著風吹日曬的風霜之苦,每年前來西域一次,來看貧道和她老人家的獨女。當然,繼母所寄望的玉妹芳齡及等,以便向前任宮主請求,帶玉妹下山擇婿,了卻心願,以慰家父在天之靈。」

「清雲」說至此處,黯然一歎說:「沒想到,今年春天,繼母再來時,玉妹無知,已接受了上屆宮的印劍,答應留任麗宮的新主人了!這件事令繼母傷心極,也失望到底,這才前年去找貧道商議,幷告訴了麗官女主人,在屆接替的秘密,幷說玉妹接替了女主人,也就等於判了死刑。」

蕭瓊華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說:「會有這等嚴重?」淚落香腮的「冰川女俠」,立即淒然點了點頭。

「清雲」道人也頷首說:「不錯,因為據貧道繼母說,麗官的女主人尚無一人活過三十五歲呢。」

藍天鵬卻不解的問:「為什麼活不過三十五歲?」如此一問,高坐在玉椅上的美麗的女宮主,立即含羞垂首,帶雨梨花嬌靨上,同時飛兩片紅霞。

藍天鵬一看,頓時想起「清雲」道人途中告訴他的話--只要「冰川女俠」的春心一波動,她的生命,就算進了枉死城。念及至此,藍天鵬覺得十分不好意思,因他怕「冰川女俠」懷疑,而令他有明知故問之嫌了。

「清雲」道人自然看到「冰川女俠」和藍天鵬兩人的神情,因而也技巧的回答說:「當時貧道也有此一問,繼母在不得已之下,只得迫令貧道先向天盟誓,絕不透露麗宮秘密與他人,她老人家才告訴了貧道有關麗宮主人的事。」說此一頓,「清雲」道人,再度會意頗深的望著藍天鵬兩人繼續說:「當時貧道聽後,自然要問繼母如何救玉妹的生命,這時繼母才說出上屆玉宮女主人「冰川女俠」,曾經飛柬邀請「銀衫劍客」比劍的事……」

藍天鵬一聽,不由迷惑的插言問:「這與在下師伯比劍有何關連?」

「清雲」道人繼續凝重的說:「因為麗宮女主人在接任時飲下藥物,必須令師伯的「金剛神功」以其至剛如火的真力,將她本中的藥毒逼出……」

話未說完,藍天鵬以恍然的口吻,說:「原來「冰川女俠」柬邀師伯前來比劍是另有用意的呀?」

但是,蕭瓊華卻一旁望著「清雲」似有所悟的問:「這麼說,道長費盡心機邀我們來麗宮濟覽美景,也是要我表弟為令妹解除體中的藥毒了?」

如此一說,「清雲」道人立即惶愧的站起來,真誠的宣了一聲佛號,向著蕭瓊華的面稽首慚愧的說:「貧道曾有言在先,為了告慰先父在天之靈,以及解除繼母之憂,貧道雖班語犯戒,在所不惜,少谷主和蕭姑娘,俠肝義膽,菩薩心腸,當不會不念貧道一番孝心,而加責難。」話未說美麗的女主人,早已掩面綴泣了。

「清雲」的話至情至理,新接任的「冰川女俠」也在那裏哭得傷心,尤其令藍天鵬和蕭瓊華感到的是「清雲」道人的一片孝心。但是,療傷雖然無問題,可是蕭瓊華怕的是又多了一位同室姐妹,「冷香山莊」上,又多了一位絕色的少夫人。

藍天鵬心地善良,他覺得莫說這中間還起源於「清雲」的孝心,就是一個陌生人相求救人,他了會不惜消耗體內真力而答應下來。是以他微蹙劍眉,遲疑的問:「只是不知在下能否為宮主解除體內解毒?」

「清雲」道人一聽,心中大喜,知道藍大鵬已答應了為他胞妹療毒的事,是以忍不住興奮的脫口的說:「能,能,絕對能解除……」

但是,蕭瓊華卻淡淡的問:「如何解毒?」

清雲道人說:「據貧道繼母說,如在一年之內用「金剛神功」只需片刻工夫,假若滿三年,解除的希望就減少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關切的問:「不知宮主接任幾個月了?」

美麗的宮主,立即幽幽的說:「還不到三個月。」說話之間,幽怨輕愁,愈增嫵媚,莫說藍天鵬看得恰在心動,就是蕭瓊華了都要在心裏說一聲我見猶憐。

由於有了這一發現,蕭瓊華不自覺的關切的問:「不知是怎樣的療法?」如此一問,美麗的女宮主,立即羞的垂下了粉首。蕭瓊華看了情形,芳心有些不安了。

「清雲」道人則鎮定的說:「據貧道繼母說,一種在天靈蓋上將頭髮剃掉,將頭皮割開一個小洞,然後,少谷主視功力之淺厚,用一指或兩指,低在割破處,使血液逆流……」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驚異的說:「迫使血液逆流,有如萬蟻鑽心,那怎麼能忍受得住,再說,在天靈上割破一個洞,也會損了面部的美好……」

蕭瓊華一聽,不由關切的問:「不是還有另外一種方法嗎?」

「清雲」道人一聽,立即望著蕭瓊華,以期待的口吻說:「另一種方法,就要蕭姑娘幫忙。」

蕭瓊華一聽,立即大感意外的說:「我?我能作什麼?我又不會金剛神功?」

「清雲」道人一聽,立即歎了一口氣,黯然說:「那就只有用過逆血割洞療毒法了。」美麗的女宮主,立即戚然低下了頭。

蕭瓊華推已及人,當她想到在自己的天靈上留下一疤痕,不管逆血的滋味如何,就是絕美嬌靨上的疤,自己又怎能承受?念及至此,不自覺的沉聲問:「道長將第二個療作方法說出來,大家聽聽也不妨嘛,再說,也許還有更妥切的方法也說不定呢?」

「清雲」道人感激的看了蕭瓊華一眼,歎了口氣說:「第二種療毒方法,是蕭姑娘手掌,平貼在舍妹臍部上,用吸字訣,將舍妹體中的藥毒,循循納人丹田內,而後,由舍妹以真力控制毒不讓它四散,直到婦女一定的時間,便會排出體外。」高高坐在玉椅上的美麗的主人,早已聽得羞紅滿面,直達耳後,愈發不敢抬起頭來。

蕭瓊華一聽,婦女一定的時間,便會排出體外,知道是指女子的經期,因而,也自覺的靨飛紅霞。藍天鵬聽懂了「清雲」道人的話意,而且也知道怎的會到了一定時候自會排出體外。但是,蕭瓊華卻覺得「清雲」道人說話很有技巧,他不說藍天鵬的手放在「冰川女俠」的臍部上,卻說她蕭瓊華。

也正因為「清雲」的這句話,使得她心中一動,突然問:「不知我的手,撫在令妹的臍部上,而我表弟的雙掌,貼在我的命門上……」

話未說完,「清雲」道人已面有難色的說:「這樣太危險了吧。」

蕭瓊華卻不解的問:「怎麼呢?」

「清雲」道人凝重的說:「因為少谷主用的是「吸」字訣,萬一不慎將藥毒引起至蕭姑娘的體內,豈不害了蕭姑娘的一生。」

蕭瓊華一聽,不自覺的黛眉緊蹙,面透憂色,「清雲」道人年事已長,閱歷亦多,自然看出蕭涼華與藍天鵬,明是表組表弟,實是一對自小長大的情侶,焉能看不透蕭瓊華的心事。於是,他故意歎了口氣說:「舍妹雖然除了藥毒,也只能救她多活幾年歲月,至於對家父的諾言,今生今世,算是休想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不由齊聲驚異的問:「為什麼,道長……」

「清雲」道人再度歎了口氣說:「麗宮歷屆女主人,多為臨終之際選擇替身,行妥之後,施即交接,不久也就死去,全宮立即將之安葬宮後。」說此一頓,看了一看美麗的女宮主,繼續低沉的說:「舍妹雖然解除藥毒,但卻不能選婿事人,在武林地重大事故發生時,舍妹也絕不可離開麗宮一步,試想,貧道和繼母,如何完成家父臨終的交代。」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也不禁報同情的一歎。

「清雲」道人隨之望著新任女主人,黯然說:「玉妹,少谷主和蕭姑娘的時間寶貴,他們兩位還急於趕回中原參加武林論劍大會,你快喚她們取出金匕首來吧。」美麗的女主人一聽,立即珠淚籟籟而下,同時應了聲「是」。

「清雲」道人則黯然說:「如今只有取金匕首割天靈一途了。」

蕭瓊華一聽,非常生氣,不由嗔聲說:「道長未免過分愛用心計了,須知我幷沒有不答應我表弟為令妹療毒,只是我不得不為令妹的未來幸福有此顧慮……」

話未說完,「清雲」道人已感激的起身稽首,惶聲說:「蕭姑娘請息怒,一切都是貧道的不是,但貧道對少谷主和蕭姑娘只有感激,怎敢再動心機。」說此一頓,不自覺的又慨然一歎說:「憑良心說,不得到姑娘的允許,即使少谷主自願為合妹療傷,舍妹和貧道,甚至少谷主本人,都會有所不安的。」

蕭瓊華一聽,內心對「清雲」的看法非常佩服,因而怒氣全消,但她忍不住坦白的說:「實不相瞞道長和宮主說,我已有了多位同室姐妹了,所以這次的為令妹療毒,我不得不慎重的考慮的。」美麗的女宮主一聽藍天鵬已有了多位妻子,必然是個個美麗,武功俱都不俗的武林俠女,是以,覷目偷看了一眼俊面微紅的藍天鵬。

「清雲」道人則正色說:「姑娘但請放心,莫說令妹已決心終身不嫁,就是能夠擇婿,也不敢服侍少谷主,因為家父的痛苦,貧道等是體會過來的,以少谷主在武林的聲譽及冷雲山莊在武林的地位,冷雲山的藍谷主的女兒,怎能讓她被送到這冰川高原作替身的女弟子?」如此一說,美麗的女宮主,早已低下了頭。

蕭瓊華知道「清雲」與他胞妹早已有了默契,絕不趁機給藍天鵬為妻,為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因而催促說:「既然用第二種方法較完全較安全而無痛苦,就請開始吧。」「冰川女俠」一聽,立即用絨錘的雲板上,敲了一下。

一聲擊罷,「清雲」立即肅手說:「少谷主,蕭姑娘,請外間等候。」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起身,「冰川女俠」也由椅上立起來,以示相送。

 ※ ※ ※ ※ ※ ※ ※ ※ ※ ※ ※  ※※

就在藍天鵬三人走向門外的同時,八個銀裳少女,已魚貫的匆匆走進來。「清雲」道人,引導著藍天鵬和蕭瓊華,走進一個錦屏廣間內,依序坐下,四個侍女立即捧上香茶果點來。蕭瓊華吃了一塊糕點,喝了兩口茶後,首先關切的問:「像道長這樣在麗宮中,進進出出,好像她們宮中自己的人,難道她們不加干預?或等到宮主的允許,才准進入嗎?」

「清雲」道人莞爾一笑說:「這就是為什麼麗官的美麗女孩明明知道當了女主人會活不長久,但是,她們仍願意答應接替原因。」

藍軍鵬立即似有所悟的問:「道長是說,麗宮的女主人,享有許多特權?」

「清雲」道人立即正色說:「何止特權?可說整個麗宮的主宰,生殺予奪,任由於她,因而,她的親人,也就成了麗宮中的特權人物。」說此一頓,慨然歎了口氣說:「所幸歷屆麗宮的女主人,以及她的親信家人等,都是明是非辯曲直的賢達之士,否則,後果實在堪慮。」

藍天鵬驚異「噢」了一聲,別具用心的關切的問:「道長以為我們方才談話時,沒有人敢潛人偷聽?」

「清雲」道人毫不遲疑的說:「絕對沒有人敢進入竊聽。」

蕭瓊華卻不以為然的問:「若是有人偷聽呢?」

「清雲」立即正色說:「立即處死,不容辯置。」話聲甫落,一個銀裳少女,已由屏外走進來。

「清雲」道人一見,立即關切的問:「可是準備好了。」

銀裳少女立即恭聲說:「是,恭請少谷主前去。」

清雲頷首會意,即向藍天鵬和蕭瓊華肅手說「請」。於是,由銀裳少女前導,三人退向錦壁廣間走去。看看將至錦壁廣室門前,由於門上懸了一方錦簾,愈境內中神秘和緊張氣氛。「清雲」道人一手掀起錦簾,一手肅客說:「少谷主和蕭姑娘請。」

藍天鵬舉目一向內一看,只見錦壁主椅兩邊的四張玉桌已移開,就在玉椅前數尺外,橫置一張落地錦床,高令及飛,十分平坦。錦床上覆著一方雪白絲綢,下面蓋著一人,看不見那人的任何部位,位藍天鵬知道下面躺著的必是「冰川女俠」無疑。最令藍天鵬注意的是「冰川女俠」的腹部位上,尚多蓋了一方尺餘見方的紅線香帕,在雪白的絲綢上,加上一方鮮紅的香帕,格外惹眼,十分醒目。錦床前放一個圓形錦墊,高度適中,自然是藍天鵬療毒行動坐的,八個銀氅少女靜靜的立在兩邊。

蕭瓊華看了情形,自然也安心不少,她當然知道,那方紅經香帕下,就是「冰川女俠」僅僅露出來的玉臍部位。根據這付設備,「清雲」道人早已有了妥善準備,而他的途中等候,苦費心機,抱著一定成功的打算,他這番孝心,也確令人感動。蕭瓊華對「冰川女俠」是否真的是「清雲」道人的胞妹,她已毫不懷疑,因為她第一眼看到「冰川女俠」時,便覺得有些面熟。之後,經過「清雲」道人的解釋,在眉目輪廊間,的確的是相像的,而且「清雲」道人儀錶端正,修眉細目,隱隱有仙風道骨的氣質,確是一位真正有道的佛門弟子,更是匆容置疑的真實。

一旁的「清雲」道人,卻別具用心的向著錦床低聲問:「玉妹,你準備好了嗎?」這一問當然是多餘,但藍天鵬和蕭瓊華卻非常需要「清雲」這一問,藉以證實雪線床單下的人,是否真的是「冰川女俠」。

只聽雪絨床單下的人,嬌羞的說:「是的,小妹準備好了,哥哥。」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果然是「冰川女俠」的聲音。

「清雲」道人繼續說:「少谷主和蕭姑娘已經到了,現在趁還沒療毒前,先說幾句感激他們兩位的話吧!稍時聚毒之後……」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迷惑的問:「怎麼,療毒完了之後,反而不能講話了?」

「清雲」道人頷首說:「是的,那是已將藥毒聚在小腹的某一個部位,必須日夜提氣控制,使它不易再度回竄,否則,非但療毒無效,相反的加速了它的惡化後果。」

話聲甫落,雪絨床單下的「冰川女俠」立即謙和感激的說:「俗語說,大恩不言謝,今天我是的確不知道如何感謝藍少谷主和蕭姑娘了,只希望我們今後有再見之日,那時再拜謝療毒的大恩吧。」

蕭瓊華知道藍天鵬不便答話,便說:「將來我們自然有再見之日,萬一你前去遊歷中原,和請前去摩天嶺冷香谷小住幾日。」

「冰川女俠」歎了口氣說:「我這一生,只有老死此地了,除非武林有了重大事故,我是沒有理由離開西域,假設在我有生之年,兩位能夠再來麗宮,我們仍有見面之日,否則,方才的相送,也就是今世我們最後的一面。」話至最後,喉間便咽,聲音淒然,令人聽來鼻酸。

藍天鵬心中的不安,完全消失了,代替的是拯救一個可憐少女的心情。蕭瓊華的嫉妒和顧忌,也沒有了,代替的是油然而起的同情。「清雲」道人見藍天鵬和蕭瓊華,都無話說,立即肅手說:「少谷主,現在可以開始了,貧道和蕭姑娘在外面為少谷主護法。」說罷,又向蕭瓊華肅手說:「請。」

蕭瓊華見左右還留有八個銀裳少女侍候,心中愈加放心不少,是以微頷首,逕自走出錦壁廣室深垂的繡簾外。八個銀裳少女的其中一人,一等蕭瓊華走出簾外,立即拿起小城錘,在雲板上輕擊了一下。走出簾外的蕭瓊華,卻見前面有一個錦屏間的霓裳侍女,紛紛悄悄的走出瑩宮大門。這時,她才知道麗富的紀律,令山如山,無人敢違,她擔心藍天鵬的安危,不願遠離,就在外間的一張大椅上坐下來。

錦壁廣間的藍天鵬,原已平靜的心,這時由於八個銀裳少女的魚貫離去,再度不安起來。他楞楞的望著那方紅統香帕,不停的搓著雙手,不知何時開始。正在遲遲不安,驀聞雪絨下的「冰川女俠」,幽幽的低聲說:「藍少谷主……你為妾療毒,救妾性命,就是妾終生不忘的救命恩公,我們雖然今後永不再見,但妾卻永遠想念著你……」

藍天鵬見這位美麗的女宮主,突然自己稱妾,心中一驚,頓時楞了,聽到她愈說愈淒涼,說到今後永不再見,飛頭才升起一線淒然之感。又聽雪絨下的「冰川女俠」,繼續幽幽的說:「你我一旦有了接膚之親,便有了一層密切姻緣,雖然我不能實際嫁給你,但在妾的心中,卻心自認是你的妻子了……實在告訴你,我幷非不能嫁人,而是我哥哥堅決要發誓,不可嫁給少谷主,而害你和家父一樣走上痛苦的同一道路。」

藍天鵬靜靜的立著聽,他沒有接腔,因為他不知道他應該說什麼才合適。「冰川女俠」繼續幽幽的說:「在此地麗宮中,還有一條特權規定,如果出官選婿的女疵子她不願意把她生的女兒回來作替身。她便必須獻出一種武林獨步,玄奧絕倫武功,來贖回她親生的女嬰。」

藍天鵬聽罷,心中雖然思潮洶湧,但他卻不能有所表示和決定。因為,目前的情形,他必須得徵求蕭瓊華的意見,雪絨下的「冰川女俠」,想是見藍天鵬沒有反應,才黯然一歎說:「少谷主,我自知福薄,只想希望你返回中原後,別忘了西域冰川高原上,還有你的一位接膚之親的妻子,她日夜的等著你,為你守節至死……」話未說完,硬咽住口,以下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藍天鵬聽得非常難過,不由低沉的說:「宮主,你這是何苦呢?」

話未說完,「冰川女俠」已戚聲說:「少谷主,療毒完了,你就和蕭姑娘離開此地了,而且不知何年何月,我們才能重逢,也許這一次,就是我們純情夫妻的永遠訣別了……」

藍天鵬低聲道:「我想我們還會有機會再見面的……」

「冰川女俠」黯然一歎說:「這希望太渺茫了,我只希望人你記住,我的名字郝小玉,今年十七歲,中原河南人……」

藍天鵬一聽,不由自語似的說:「你今年才十七歲?」

「冰川女俠」郝小玉說:「你是受歷屆傳下來的「冰川女俠」四字的迷惑,實在說第一屆的「冰川女俠」假設不死,這時該是一百高齡了。」說此一頓,突然又幽幽的問:「你不願掀開雪絨,再和你將被你拋棄的妻子見這最後的一面嗎?」

藍天鵬的心很難受的,他這時已忘了一切,完全被郝小玉悲怨淒絕的氣氛感染了,因而,他不自覺的戚聲說:「我要,但我不承認這是我們最後的一面。」說著,俯身伸手,輕輕將發續掀起來,一張絕美麗面寵,立即呈現眼前,一點不差,一眼是麗宮的美麗女主人--郝小玉。

郝小玉娥眉輕蹩,微張櫻口,秋水般的明目,期待的望著藍天鵬,晶瑩的淚珠,一顆接一顆的滾著,她的鬃角雲發,早已哭濕了。郝小玉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但她仍沒有忘記向藍天鵬祈求的說:「少谷主,我對你只有一個請求……」

藍天鵬立即深情的說:「請你儘管說。」

郝小玉含淚一笑,卻欣慰的說:「少谷主,你哭了。」藍天鵬點點頭,淚珠立即滴在郝小玉的嬌靨上。

郝小玉愉快的一笑說:「我知道,你不會再忘記我了。」

藍天鵬再度點點頭說:「我永遠不會再忘記你,小玉。」

郝小玉的眼淚,流的更快了,但她愉快的說:「少谷主,願我們永遠保持這份美好的回憶,保持這份真愛情。」

藍天鵬立即點著頭說:「是的,我會的,我永遠不會忘記今夜的此刻,更不會忘記你。」說此一頓,突然想起小玉方才的話題,因而關切的問:「你方才說還有一個祈求是什麼?」

郝小玉雖然明目含淚,但卻明媚的一笑說:「希望你療毒完畢,不要再掀開雪線看我。」

藍天鵬略微遲疑,終於頷首稱「可」,癡癡的望著郝小玉,四目相對,都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傾吐。驀地,藍天鵬俯下身去,郝小玉只覺在兩瓣有力的唇肉上,將她那個柔軟鮮嫩,嬌小高聳起來的櫻桃地包溶住,一陣快感,霎時向全身擴散。她以一顆純潔的心來品味這令人神奇的感受。這敏感地帶,緊緊吸弄在一起,它似乎已傳達了一個訊息。

她像一朵初放的蓓蕾,只這一點點的唇合,便令她進入有陽光普照的大地,那顆心花香瓣,在逐漸的開放著!已進入人生嶄新的領域,這感受令她迷醉,令她終身不忘。口中多了一條鮮活靈動的舌條兒,在四處探索新大陸,挑逗起她唇中每一處神經,旋旋而取之。她貝齒微開,探出小丁香,來歡迎這只陌生的訪客,她似那朵花兒更開放了一些。令她陶醉了,令她心酥骨軟。

良久,藍天鵬才起身,郝小玉立即滿意的笑著說:「能得郎一吻,賤妾已經終身無悔了,現在就請開始吧。」。

藍天鵬一聽,再度深刻的看了一眼郝小玉突然鮮紅的嬌靨,緩緩將雪絨覆在小玉的臉上。於是他盤膝坐在錦摯上,立即祛慮凝神,緩緩將右手伸進鮮紅的香帕下。由於有了方才的一番深情的談話和親吻,兩人間的遙遠距離,突然拉近在一起,而兩顆愛心,也相幷在一起。藍天鵬將手伸入香帕下,掌心所觸滑如凝脂,暖如溫玉,就在郝小玉的嬌軀一顫的同時,他的掌心已貼在郝小玉的腹臍上。

他首先平定內心的思緒雜慮,接著功集右掌絲絲吸引,他要逐漸增加功力,以減輕郝小玉的身體痛苦。隨著藍天鵬的功力的逐漸增加,郝小玉的體內也逐漸增加了阻力,而郝小玉也不時「嚶嚀」呻吟之聲。由於阻力的增大,藍天鵬的功力也不得不增強,郝小玉的痛苦呻吟,也隨之增高了聲音!藍天鵬雖然聽得清楚,但他卻不敢減低功力,因為略微減低一份,都有一陣要旨的回掙力。

漸漸,藍天鵬的額角上,已滲出了絲絲油汗,而覆在郝小玉身上的雪絨,也濕了好幾片。「清雲」道人和蕭瓊華,最初尚坐得住,後來覺得時間已超過了他們所想像的那麼慢,兩人不自覺的向門簾之內摒息走來。直到走近門簾,方聽到郝小玉的痛苦呻吟聲。

蕭瓊華一聽,立即望著「清雲」道人,悄聲問:「進展情形似乎非常艱難,道長想想看,還有什麼輔助方法可施?」

「清雲」道人聽了小玉的痛苦呻吟,自然也很焦急,因而焦急的低聲說:「除非有靈芝仙果一類的稀世珍品輔助……」

蕭瓊華一聽,也不答話,即在懷中取出一個碧縷玉瓶,掀開繡簾,躡步走了進去,「清雲」道人不便跟進,只得留在門外。這時,藍天鵬的頭上頸間,已籠罩了一團蒸騰白氣,但他依然盤膝閉目繼續施展「金剛神功」的吸字訣,吸引郝小玉體內的毒。郝小玉已是雙手緊握床邊,強自忍耐著痛苦,口中不停的呻吟,覆在臉上的雪綾已完全濕透了。

蕭瓊華走至郝小玉的頭部,先輕輕的拍了兩下小玉的肩頭,接著拔開瓶塞,立即撲出一陣清涼異香。於是,輕輕掀開雪綾,將玉瓶雪綾下,遞到郝小玉的櫻口前。郝小玉雖然看不見拍她的肩頭的人是誰,斷定是蕭瓊華,雖然不知道綠玉瓶裏是什麼,但根據那清涼醒腦,立即減輕了體內痛苦的奇異香味,她斷定必是夢寐難求的稀世珍品。是以,一等玉瓶送至口前,立即張口吸吮,雖然只吮到了少許,但她滿腹和四肢,已像涼蛇般,蠕蠕遊動,而且,渾身的痛苦逐漸消失。

蕭瓊華讓郝小玉吮了大概半口不到,但也有七八滴,她一面收起綠玉瓶,一面附在郝小玉的耳畔,悄聲說:「快將四肢的涼氣,納人你要將藥毒的部位。」郝小玉一聽,立即依言行動,果然十分順利。

運功吸引的藍天鵬,片刻工夫,小玉體內的陰力全失,知道已將藥毒凝聚,立即將撫在小玉腹上的手,撤出來。蕭瓊華深怕藍天鵬消耗真力過巨,立即走到藍天鵬身前蹲下去,取下綠瓶塞,就向藍天鵬的嘴裏送去。藍天鵬睜開星目搖搖頭,再度閉上了眼睛。蕭瓊華無奈,只得收起玉瓶,輕巧的走出簾去。

「清雲」道人一見,立即關切的問:「蕭姑娘怎麼樣了?」

蕭瓊華淡雅的一笑,寬聲說:「我給令妹服了少許「雪參冰果瓊漿露」,藥毒馬上凝聚了。」

「清雲」一聽,又驚又喜,十分感激的說:「蕭姑娘真是太慈大悲的菩薩心腸,貧道在此我謝了。」說罷,立即向著蕭瓊華單掌豎什,微躬上身。

蕭瓊華急忙還禮說:「些許小事,何足掛齒呢。」「清雲」道人感激之余,立即肅的請坐。

蕭瓊華坐在椅上,一面喝茶,一面想著方才的情形,錦壁方間中,雖然沒有了那八個銀裳少女,但她深信藍天鵬和郝小玉不會有感情上的糾葛發生。半盞茶的時間,藍天鵬已含笑走了出來。蕭瓊華和「清雲」都急忙含笑相迎。「清雲」道人少不得向藍天鵬感激一番。

藍天鵬關切的問:「道長,此地業已無事,在下和表姐……」

清雲道長插言道:「前殿已備好了酒菜,兩位吃過早飯再走不遲,再說,兩位辛勞竟夜,必然也早餓了。」藍天鵬和蕭瓊華也果真餓了,就在「清雲」的引導下,遲至前殿就席。

蕭瓊華聽「清雲」道人立即歉聲說:「貧道非常抱歉,因為合妹凝毒在腹,不能掌理宮務,貧道相在此照顧幾日,不過貧道至少也要親送二位過河。」

藍天鵬毫不介意的一笑說:「道長不必客氣,令妹行動不便,道長理應留此照顧。」

「清雲」道人,突然又面露難色,有些遲疑的說:「其實,貧道不能再隨二位同行,其中還另有苦衷。」

藍天鵬輕噢一聲,和蕭瓊華同時不解的問:「道長還有什麼苦衷?」

「清雲」道人不答反問:「少谷主和蕭姑娘是否在下山之後,取馬就走?」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愈加迷惑的問:「道長說話,一向爽快,怎的這次反倒吞吞吐吐起來呢?」

「清雲」道人,苦笑一笑說:「如果兩位拉馬就走,真回中原,貧道不再相送,心中也就稍安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誤以為「清雲」道人是因為沒有親陪前去,是以,笑著說:「我問確是取過馬後就走,何必再勞道長往返?」

「清雲」道人一聽,立即苦笑一聲說:「如此貧道也就安心。」

蕭瓊華卻突然關切的問:「那家客棧中的店夥,道長是否交代過了。」

「清雲」道人含笑說:「貧道寄馬時,曾將二位的衣著,像貌說得十分清楚,貧道想,二位前去取馬,應該是無問題的。」說話之間,三人也將早飯用完。

蕭瓊華首先望著「清雲」道人問:「我們是否還要進去告辭?」

清雲道人立即正色謙聲說:「不必了,舍妹正值提氣凝毒,不便言語,兩位美意,她道代為謝過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謙和的說:「既然如此,我們不便再進去打擾,為了趕時間,就上告辭吧。」

「清雲」道人立即肅容鄭重的說:「貧道當代舍妹親送二位過河。」

於是,三人逞自走了出來,當經過通道,走向殿門時,藍天鵬幾番想回頭看一眼最後那間錦壁廣間門簾,但他終於沒有敢回看。雖然,看他離開錦壁廣間,郝小玉的幽怨嬌靨,一直索繞在他的腦海心田,但此時卻又不便跟蕭瓊華說。蕭瓊華見藍天鵬說走就走,昂然闊步,似乎毫無一絲牽掛,雖然她幷未嫉妒吃醋,但卻打從心眼裏看得舒坦。

 ※ ※ ※ ※ ※ ※ ※ ※ ※ ※ ※  ※※

三人出了瑩宮,無色恰好黎明,園中景物具已清晰可見。一出絢麗花園的紫竹林,藍天鵬和蕭瓊華的目光同時一亮只見通往東邊冰崖前的花徑兩邊,立滿了紅衣女警衛和霓纂女子,其中有不少人的臉上還有一層薄紗。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走上花徑,兩旁的女警衛紛紛躬身施禮相送。藍天鵬和蕭瓊華也含笑拱揖示謝。三人通過花徑後,十數名臉上罩有薄紗的霓裳女子,也俱都在隨在「清雲」道人身後相送。

將至冰崖,「清雲」道人首先停步向著十數蒙紗女子,謙和的說:「少谷主和蕭姑娘,急事在身,諸位就此請回吧。」

十數蒙紗霓裳女子一聽,只得停身,但俱都以迷惑的目光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似乎有許多的話要說。藍天鵬和蕭瓊華看到,但也揣出「清雲」道人救郝小玉的,麗宮的上下諸女,似乎俱都毫不知情。由於上屆「冰川女俠」定要強的迫替身「冰川女俠」和她一樣的吞服藥物,終生不得擇婿是一種不人道的事,所以兩人也不願說破。

尤其,這位美麗的女子,絕對不可與男性接近,莫說獲得人生最高的享受,就是春心一動便要毒發身死,更是可惡之事。這時雖見十數蒙紗霓裳女子,俱都期待的望著他們兩人,但是,他們兩人依然謙和的說聲「後會」,展開輕功,直向冰崖上馳去。

「清雲」道人自是不敢遲疑,也緊跟著向冰崖上疾馳。到達冰崖上,雪地之間雖有女警衛躬身相送,但已不是昨夜的那幾個少女,藍天鵬不得又要揮手示謝。馳至冰崖平原盡頭,三人身形不停,疾瀉而下。到達崖下,距離冰川河道已經不遠。

藍天鵬首先停止,向著「清雲」道人一拱手,說:「道長請回,今後有緣,定在中原重會。」

「清雲」道人,這才略顯羞慚的說:「少谷主蕭姑娘,俱是智慧超人,但卻甘願聽信貧道緊邀前來,貧道敢於直言,兩位幷非不知貧道別有圖謀,只是兩位受了貧道的孝心所感,不忍舍妹小玉年少夭折,所以才慨允前來……」

藍天鵬未待「清雲」話完,已淡雅的一笑說:「道長何必過謙,道長雖動機謀,孝心可感,在下和表姐,對道長只有衷心欽佩,哪有不悅之事。」

「清雲」道人一聽,立即稽首躬身宣了聲佛號說:「貧道對少谷主和蕭姑娘的大恩大備,無以為報,謹願在呂祖爺佛誕之日,多誦真經,為二位祈福祈壽。」

藍天鵬和蕭瓊華愉快的一笑說:「道長請保重,我產就此告辭了。」說罷拱手,轉身退向河邊馳去。

「清雲」道人趕緊朗聲說:「少谷主蕭姑娘珍重,請恕貧道不遠送了。」話聲甫落,藍天鵬和蕭瓊華已馳上冰川河面,兩人仍以奇絕的「身法步」飄閃如電的渡過冰河。

兩人到達岸上,再回身向仍立對岸目送的「清雲」道人揮一揮手,才展開輕功,直向正東如飛馳去。藍天鵬和蕭瓊華沒有別人累贅,自然盡展輕功,身法之快捷逾飄風。隨著時間的消逝,紅日漸漸升起,雪山冰峰,一片閃爍金光,看看將至晚夜和「清雲」進餐的平崖,兩人依然默默疾馳。這情形看在蕭瓊華的眼裏,十分起疑,因為女孩子都是敏感的。

於是,她故意漫不經心的問:「表弟……」微皺劍眉,星目遠神的藍天鵬,一聽蕭瓊華呼她,麻木以的「唔」了一聲。

蕭瓊華看他也漫不經心的樣子,立即低沉的說:「你好像有心事?」

藍天鵬心中一驚,正待說什麼,目光望著東方一亮,突然驚噫一聲,脫口說:「表姐快看,好像有人來了。」

蕭瓊華心中一驚,急忙回頭,只見正東數裏外的一座廣嶺上,竟有十數個灰黑小點,似是向著這面如飛馳來。打量間,驀聞蕭瓊華揣測說:「表弟,你看會不會是「托克公子」那狂徒,回去糾眾再來?」

由於來人過遠,藍天鵬尚無法看清來人的衣著形貌,是以遲疑的說:「我想不會是他……」

蕭瓊華立即不以為然的問:「你根據什麼判斷,不會是蓋普文?」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除非他吃了熊心豹膽,或是邀來了世外高人。」說話之間,十數個飛馳而來的小黑點,已有了人形,由於對方是背著陽光之故,依然無法看清楚。

蕭瓊華在「神尼」處學藝時,「神尼」曾有「雪參冰果瓊漿露」為她洗眼睛,是以她的目光格外精銳。突然,她的鳳目一亮,脫口緊聲說:「表弟,你猜對了,可能不是蓋普文。」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問:「你看見他們了?表姐。」

蕭瓊華遲疑的說:「至少他們的衣著同一式樣,同一顏色的。」

藍天鵬一聽,也竭力凝目細看,一看之下,不由脫口說:「不錯,看情形,他們好像都是一式用劍。」

一個「劍」字提醒了蕭瓊華,因而揣測說:「表弟,你看他們會不會是道人?我看他們頭上都一點發誓似的。」說話之間,對方來人又近了半裏寺,因而形像更清楚了。

藍天鵬看了一眼,說:「不錯,一定是道人,這些道人是哪里來的呢?」

蕭瓊華立即淡淡的說:「不管他們哪里來的,我們走吧。」

藍天鵬一聽,立即反對,道:「不可,萬一他們是去冰川高原尋事的,郝小玉在凝毒靜養之中,那豈不是一大危機?」

蕭瓊華自覺有理,但她卻認為郝小玉的仇家,怎會郝小王正在病中,而且,這項療毒消息,她們麗宮中的門人尚且蒙在鼓裏,她的仇家又怎會得知?心念間,突的靈智一動,說:「此地已屬於昆侖派的勢力範圍,別的道派怎敢隨意進犯,前來的這些道人,一定是昆侖派的門人。」

如此一說,藍天鵬立即寬心說:「郝小玉是「清雲」道長的胞妹,可說已昆侖派建立了密切關切,昆侖派的門人弟子當不會去麗宮尋事。」

蕭瓊華覺得也該走了,因而催促說:「既然不是前去麗宮尋事,那我們走吧。」說罷,展開輕功,當先向前馳去,藍天鵬也緊跟著起步。

這時,對方十數道人,已到了百十丈的嶺角下。由於那嶺的下面,俱是小樹亂石,看得愈加清楚,十數道人果然都是與「清雲」服式相同的道人。藍天鵬看了,愈加放心,於是,略提真氣,加速飛馳,沿著來時的路徑,直向東北方向馳去!就在藍天鵬和蕭瓊華轉變方向,加速馳的同時,昆侖派的十數道人中,竟突然響起一聲內力充沛的高吭長嘯。同時,那些道人紛紛蜇身,沿著伸向這邊的嶺脊,加速馳來。

蕭瓊華看了這情形,不由迷惑的說:「這些人該不會是沖著我們來的吧?」

藍天鵬卻遲疑的:「不會吧?」

蕭瓊華立即嗔聲說:「那為何轉身追來,發嘯示警,要我們停止呢?」

藍天鵬驚異的「噢」了一聲,說:「那我們就等一等他們。」說著,兩人同時停下來,立身之處,恰是一塊生滿了細草而又平坦的地方。

藍天鵬和蕭瓊華,凝目細看,只見當前的道人和「清雲」的衣著相同,年齡也較長,唯一不由的是他的劍是金絲穗,而他腰上也系著一條金絲「呂祖繩」。其次兩個道人,則與「清雲」衣著一樣,唯一不同處,是他們兩人年齡較輕,而手中也沒有拂塵。其餘十多個道人,年齡不二,一望而知是下一代弟子。

蕭瓊華看罷,不由遲疑的說:「看情形,前頭的這三個人,好像是「清雲」道人的師兄似的。」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突然似有所悟的說:「聽「清雲」道長說「玄清仙長」已將掌門大權一傳交給了他的大師兄「清風」道長,你看前面這個道人,情形特殊,會不會就是昆侖派的掌門人「清風」?不然,他的劍穗為什麼是金絲的呢?」

蕭瓊華略想了想,遲疑的說:「這也未必就證明他是一派之尊的掌門人。」說此一頓,突然又爽快的說:「管他們是什麼人,看他們來了怎麼說,我們再怎麼應付。」

瞬間對方十數道人已到了近前,當前一人傲然卓立,其次等人,分立左右,另十幾人道人,則站了一個半包圍的弧形。他們雖然年齡不一,高矮不等,但他們都有一人相同的面孔,個個神色深沉,俱都面部深沉,俱都面帶怒容,顯然來意不善。

當前背金絲劍穗寶劍的老道,先打量了藍天鵬和蕭瓊華一眼,微微躬身稽首,深沉的宣了個無量壽佛,說:「看兩位施主的年齡衣著和相貌,想必就是中原後起之秀,塞外摩天嶺冷香谷中藍少谷主了?」

藍天鵬一看對方這種氣勢,以及問話的方式,心另就先動了幾分氣,但是看在「清雲」的面上,淡淡的一笑,說:「未學後進,在下正是藍天鵬,不知道長有何見教?」

當前道人微一躬身,說:「不敢,前聞藍少谷主,曾言將專程前來昆侖,以踐昔年「銀衫劍客」未踐之比劍約會,此刻想必已赴過麗宮之約,為何不去本派總壇,匆匆斜走,難道要就此返回中原不成?」

藍天鵬淡淡一笑說:「不錯,此地事畢,正要轉回中原去。」

當前道人拈須曬然一笑說:「少谷主曾在中在誇下海口,未奉尊長之命,私自雙雙西行,前來昆侖逞能,怎的面尚未見,就要匆匆回去,將來師門尊長問起,試問少谷主以何言答對?」

藍天鵬一聽,不由哈哈一笑說:「聽道長口氣,想必是昆侖派的新任掌門「清風」道人了。」

「清風」道人立即執聲說:「不錯,正是貧道。」

藍天鵬再度哈哈一笑說:「在下來上途中,聽說是昆侖掌門已經易人,「玄情仙長」業已仙修,在下聽了非常失望,因而才改道前去拜會「冰川女俠」……」

「清風」道人一聽,不由剔眉沉聲問:「為何改道前去冰川?」

藍天鵬曬然一笑說:「矚目西域用劍高手,除「冰川女俠」外,就是令師「玄清仙長」了,既然仙長已經仙修,便無前去貴派總壇的必要了……」

「清雲」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問:「為什麼?」

藍天鵬也突的剔眉怒聲說:「不為什麼,因為你不配與在下交手,勝之不武,怕損了在下的身分。」
2008-10-10 15:14#11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第廿二章】 威震昆侖

昆侖派新任掌門「清風」道人,一聽藍天鵬的狂做大話,不由氣得仰天發出一陣哈哈怒笑,說道:「好狂妄的後輩,口出狂言,蔑視本門,貧道如讓你兩人輕易回中原,本派還有可面目儕身武林九大門派之中?」中字出口,舉臂翻腕,嗆踉一聲龍吟,寒光如電一閃,長劍還已撤出鞘外。

就在「清風」道人撤劍出鞘的同時,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鶴鳴。「清風」等人神情一驚,紛紛回頭看向天空。藍天鵬和蕭瓊華心知有異,抬頭一看,只見半空中,一隻銀鶴,正挺腿展翅,向著這塊草坪上俯衝下來。打量間,已聽群道中,有人焦急的低聲說:「師祖來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一楞,他兩人斷定他們說的師祖,必是甫卸掌門大任的「玄清仙長」--「清風」、「清雲」等人的是師父。但是,兩人凝目再看,銀鶴已沖至頭上七八丈,卻沒有看到鶴背的的有人,而且,銀鶴不大,也不能乘人。打量間,銀鶴一聲尖鳴,扇翅旋飛,挾著一陣勁風,掀起一陣枯草揚塵,飄然落在「清風」道人等的面前。

藍天鵬和蕭瓊華看得出,銀鶴一到,「清風」道人的傲氣怒色盡消,代替的是不安與焦躁。果然,「清風」道人恨恨的看了藍天鵬二眼,竟將手中的長劍,翻腕入鞘。藍天鵬和蕭瓊華,雖然鬧不清這是怎麼回事,但卻確定「清風」道人等,聚眾前來,「玄清仙長」幷不知情。也許「清風」等人,根本是和私自前來截擊,而違背了「玄清仙長」的命令,否則「玄清仙長」便不會趕來,而「清風」等人,也不必焦急駭怕了。

心念未畢,「清風」道人等的目光同時一亮,分紛向對面斜嶺上看去。藍天鵬和蕭瓊華心中一動,也立即循向凝目細看--果然,一道快速的人影,正由對面斜嶺上,快如星走丸射般,徑向這邊馳來。立在「清風」等人身前的銀鶴,也昂首顧盼,引勁發出一聲尖鳴,顯然它也看到了馳疾而來的「玄清仙長」。由於「玄清仙長」的身法快速,眨眼之間,已飛越那道狹谷,向上馳來。

這時,藍天鵬和蕭瓊華,已完全看清了「玄清仙長」的衣著和面目。只見「玄清仙長」年近八旬,鬚眉發,頭戴九梁道冠,身穿風火道袍,手持花羽扇,遠遠看來,倒有幾分像是後漢時期的諸葛武候。「玄清仙長」膚色紅潤,目如寒星,微蹩著霜眉,面帶怒容。打量未完全,「玄清仙長」的衣袂挾著一陣勁風,已到了「清風」等人的身前。「清風」和另兩位道人,急忙躬身施禮,其餘人等,則跪地恭迎。

只見「玄清仙長」先看了一眼「清風」,接著向跪在地上的群道,一揮羽扇沉聲說:「你們都起來。」一群道紛紛遵命立起,「清風」三道,也趁機直起身來,「玄清仙長」滿面怒色的向「清風」道人問:「清風,你帶領著清丹、清雨以及你三人手下的優秀弟子,違命外出,跑到此地,準備作何事情?」

「清風」道人立即躬身回答說:「弟子接獲弟子的報告,昨日中午,「清雲」師弟曾經遇到一個銀衫少年和一個綠衣少女,雙方交談一陣,「清雲」師弟隨那兩人至鎮外,之後便不見了行蹤,弟子深怕「清雲」師弟發生意外。」

話未說完,「玄清仙長」已冷冷的插言問:「你根據什麼判斷「清雲」師弟已遭意外?」

「清風」再度躬身說:「弟子見師弟昨夜四更尚未返觀,因而放心不下,特來察看……」

「玄清仙長」依然冷冷一笑,插言問:「你「清雲」師第在官鹽鎮失蹤的,你不去官鹽鎮察問那面的弟子,為可直接前來此地?」

「清風」道人頓時語塞,一陣吱晤之後說:「弟子判斷他們的行蹤方向,可能去了冰川高原,所以……」

話未說完,「玄清仙長」突然怒聲說:「這麼說,你是明知他們的身分、來意和去向了?」

「清風」道人略微遲疑,最後,毅然恭身沉聲說:「是的,弟子實在是氣不過藍天鵬的狂自負,所以才借機前來攔阻。」

「玄清仙長」立即怒目沉聲說:「性燥急焦,勇而無謀,「清風」終難當大任,這是你師祖仙逝時一再告誡為師的,如今你不聽師命,輕率妾動,果然被你師父言中了。」

「清風」道人心似不服,依然躬身忿忿的說:「難道就讓他們……」

話剛開口,「玄清仙長」已怒說:「閉嘴!難道你?」說此一頓,突然又歎了口氣,說:「也罷,為師就證實給你看。」說罷越過「清風」等人,徑向藍天鵬和蕭瓊華身前走來。藍天鵬和蕭瓊華根據對方師徒的談話,為已明白了大概,這時一見「玄清仙長」越眾走來立即肅立以待。

「玄清仙長」走至距藍天鵬一丈外,停身稽首,和聲問:「貧道「玄清」敢問兩位可藍少谷主與蕭姑娘?」

藍天鵬和蕭瓊華,因為與「清雲」相識,加之「玄清仙長」與崆峒的派的「玉虛上人」不同,是以,俱都恭謹施和恭聲說:「是的,晚輩藍天鵬,蕭瓊華參見前輩。」

「玄清仙長」微躬上身還禮,謙遜的說:「不敢,欣聞少谷主決意西來,何以未去敝觀,便要急急離去?」

藍天鵬一聽,便暗贊「玄清仙長」思維銳利,斷事如神,因為,如果他藍天鵬決意去昆侖總壇,「清風」道人不會硬出手截擊,必然會引導他兩人前去。其次昆侖派總壇在正東,而兩人現在奔的方向卻是東北,一望而知是奔的官鹽鎮。心念間,早已恭聲回答說:「黃山論劍期近,晚輩恐怕誤了會期,早以準備火速趕回,由於時日不多,故未前與前輩請安,尚望前輩寬怒失禮之罪。」說罷,再度深深一揖。

「玄清仙長」一見,非常動容,他覺得藍天鵬對尊長有禮,絕非「清風」道人說的那樣狂傲自負,於是斜目看了一眼「清風」後,還禮贊聲說:「藍少谷主年少英才,一身兼三家絕學,刀法、劍法,扇法,必然樣樣精通,難怪小小年紀,便已聲動武林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微一躬身說:「晚輩年事尚幼,閱歷淺薄,老前輩過獎了。」

「玄清仙長」拈須一笑說:「少谷主太謙慮了,少谷主出師年余,威名遠播西域,絕非幸致之事,少谷主和蕭姑娘,欲來西域,貧道欣聞之下,決意盛大歡迎,二位既然前來,何以過門不入?」

藍天鵬未待「玄清仙長」話完,立即謙恭的說:「晚輩前去西域,早先便已安排,先赴「冰川女俠」之約,再轉道前去拜訪前輩,完成敝師伯昔年未踐之約……」

「玄清仙長」含笑問:「如今何以又改變了原下計劃?」

藍天鵬微一躬身,歉聲說:「晚輩在官鹽鎮,幸遇令高足「清雲」道長,相談之下,方知前輩派往沿海之人,已見過晚輩師伯之夫人……」

「玄清仙長」突然哈哈一笑說:「聽少谷之話,前次聲言前來踐約,想必幷非逞強好勝?」

藍天鵬頷首說:「不錯,只因「清雲」道人,見晚輩衣著,因而向前面詢問昔年敝伯與前輩比劍之事,晚輩既然繼承師伯衣劍,當然應該完成老人家未之心願,履踐他老人家昔年未踐之約會,昨日幸遇「清雲」道長,始知敝師伯之夫人,已向前輩了消這項比劍之約,晚輩自然無再去貴派必要。」

玄清仙長拈須南眉,略顯遲疑的問:「聽你對「銀衫劍客」之夫人,也稱呼夫人,而不稱呼某某伯,少谷主可是有意隱瞞「銀衫劍客」之姓氏?」

藍天鵬一聽,卻技巧的說:「前輩派往沿海查訪的人,業已見過前輩伯母,想已早各敝師伯之姓氏,是以晚輩不心再提及了。」

「玄清仙長」聽罷,不停的頷首贊「好」之後,說:「少谷主既然不但透露,貧道不便再問,只是貧道尚有一事不明,那就是不谷主和蕭姑娘,既然打消了踐約的念頭,何以不即時轉回中原,卻獨獨前去冰川,不知為了何事?」

藍天鵬淡淡一笑說:「久聞冰川高原,綺景如畫、美如廣寒,特約今高足「清雲」道長,親引晚輩兩人前去遊覽……」

話未說完,立在「玄清仙長」身後的「清風」道人,已向著「玄清仙長」躬身沉聲問:「啟顫師父,師弟既然同去,何以未隨他們同返,這其中頗令弟子可疑。」

藍天鵬未待「玄清仙長」發問,立即回答說:「清雲道長,本待和晚輩等同回,皆因「冰川女俠」尚有要事與清雲道長相商,所以留在宮裏,稍時清雲道長回來,定入城會向前輩報告原因。」

「清風」道人一聽,輕哼一聲,正待再說什麼,「玄清仙長」已揮了一個退下手勢,「清風」道人一見,只得恭聲應是,悻悻的後退了兩步。「玄清仙長」一等清風退後,立即含笑繼續說:「少谷主一身具三家絕學,想必是以劍法最高。」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淡然一笑說:「劍法最高,輕功最絕的,在現地尚輪不到晚輩。」

玄清仙長聽得心中一驚,「清風」道人卻意外的笑了,因為,他認為藍天鵬指的必是他的師父玄清仙長。由於內心的得意和傲氣,不自覺的插言問:「請問那位是誰?」

藍天鵬見「清風」道人在開頭用「請」字,又問「那位」,斷定「清風」道人誤會了他的話意,因而轉然轉身一指蕭瓊華,說:「就是在下的表姐蕭瓊華。」

話一出口,除了「玄清仙長」一人神情凝重外,其餘人等俱都脫口一聲驚啊!「清風」道人一定神,不由怒聲問:「藍天鵬,你可是故意危言份聽,大言嚇人?」

話一出口,「玄清仙長」已轉身斥聲說:「住口,你可曾見過藍少谷主有一句話帶有火氣?」說罷,一等清風垂首,立即回身望著藍天鵬,歉聲說:「清風心地爽直,只是個性有些躁,還望少谷主不要見怪。」

藍天鵝微一欠身說:「哪里,哪里,也許晃晚輩實話實說,過分坦誠了。」

「玄清仙長」拈須一笑問:「敢問姑娘,尊師何人,可否見告?」

蕭瓊華立即躬身說:「家師修真長白,就以山名為法號。」

話未說完,「玄清仙長」以意外而驚異的口吻,脫口說:「蕭姑娘原來是神尼的高足,失敬失敬,俗語說,名師出高徒,藍少谷主方才的話,自然不是驚人之語。」

這時「清風」等人一聽,也都楞了楞,當然對藍天鵬方才的那番話,自然也有幾分相信了。但是,「玄清仙長」卻轉變話題說:「不過,「宇內三奇人」中,出劍最快者,仍以「銀衫劍客」為最,這也許就是昔年的一般用劍高手,紛紛邀請「銀衫劍客」比劍的原因。」說此一頓,話鋒急轉,立即又以要求的口吻,謙和的說:「少谷主既然繼承了「銀衫劍客」的衣劍,自然盡得「銀衫劍客」真傳,凡用劍高手渴欲一瞻的奇撤劍,可否破例表演,令貧道以及「清風」等人一開眼界?」

藍天鵬自然明白「玄清仙長」的用心,他不但自己要證實一下「銀衫劍客」昔年獨步武折的奇速撤劍手法,而且也兼有教訓「清風」之意,要「清風」明白急急趕來阻止的目的,而是挽回昆侖派新任掌門人,免在門人弟子面前丟醜的事。心念及此,也自覺應該施民震赫作用,以阻止無謂的交手,因而微一躬身說:「恭敬不如從命,晚輩就遭命獻醜了。」說罷,伸直上身,功力同時佈滿全身,幷謙和的問:「不知前輩派哪一位道長

相試?」

「玄清仙長」目光一亮,淡淡一笑,說:「就是貧道。」道字出口,左手大抽一抖,一團晶瑩圓形物體,幻成一道淡江芒,疾如奔電般,直奔藍天鵬的小腹。

立在「清風」道人身後的群道一看,不禁同時發出一聲低呼,顯然是太意外了。藍天鵬早在「玄清仙長」肩頭微動,尚水甩袖之際,業已飄身後退兩丈,而藍天鵬卻在「玄清仙長」目光一閃之時,便已有了準備。是以,綠光將至,身形閃動--也就身形閃動的同地,嗡然龍吟聲響,彩華飛灑,銀芒瀑漲,在絲絲劍嘯中,幻起千朵銀花,那團淡綠光影,在劍光中,看來已被斬成粉碎。

這驚奇玄奧的一刹那,只是「玄清仙長」和「清風」等人震驚瞪眼的刹那間,以及飛退的蕭瓊華足剛剛踏著地面的同時,而藍天鵬已寶劍歸鞘,卓然立回原地,氣不喘,臉不紅,同時,淡在一笑,躬身說:「敬主前輩教下,晚輩獻醜了。」

「玄清仙長」拈須頷首,緩緩的歎了口氣,「清風」等人早已傻了,尤其「清風」道人,神情震驚,面上已無人色!藍天鵬恭謹的走至「玄清仙長」身前,微一躬身說:「這是前輩喜愛的綠玉錫,請查驗。」說罷,雙手捧至「玄清仙長」的面前。

「玄清仙長」一看,瞪眼結舌,脫口一聲輕「啊」,雖然他是一位頗有定力的有道高人,這時了禁不住神色震駭,久久說不出話來。因為,托在藍天鵬雙手中的竟是他方才振腕打了出的綠玉錫,而且在那等綢密斬劍峰中,竟然完好無缺。「玄清仙長」定一定神,伸出有些顫抖的左手,將玉錫取過來,同時,慨然一歎,由衷的贊聲說:「藍少谷主小小年紀,有如此驚人技藝,武林大劍客的第一把交椅,非少谷主莫屬了。」

藍天賜未待「玄清仙長」說完,再度欠身一笑說:「黃山論劍盟主,但卻不是晚輩。」

「玄清仙長」一聽,雙目寒芒暴漲,突然厲聲問:「這話當真?」

藍天鵬立即正色說:「難道前輩也為晚輩故作驚人之語嗎?」

「玄清仙長」一聽,毅然喝了一聲「好」,左手一揚,剛剛取回的那只綠玉鐲,挾著一陣尖銳嘯聲,再向蕭瓊華身前打去--蕭瓊華早在藍天鵬談及盟主就在現場時,業已怯慮凝神,斷定「玄清仙長」在驚馬之下必有行動。但是,她又覺得必須外觀上勝過表弟藍天鵬,否則,藍天鵬便脫不了危言聳聽,大言赫人之疑。她自己清楚,她唯一超過藍天鵬的是目力和輕功,是以,她決心在項功夫上表現,震住「清風」等人。果然,在藍天鵬激言下,「玄清仙長」碎然將王錫擲來,而且,厲嘯嗤嗤,顯然勁道十足。於是,趁玉錫飛至身前的一刹那,閃電側身翻腕撤劍,青芒一閃,立交翻滾匹練,竟像鬧海故龍般,將疾射而至的王錫,因在中間。

緊接著,綠光一閃,那只疾射而至的玉錫,竟穿過翻滾匹練,快如流星般,直向七八丈外的一方石射去--但是,揮舞著青冥劍的蕭瓊華,尚不停的在王錫四周,劃成派回光圈。看看將至岩石,而玉鋼垢速度依然不減,但是,閃電跟進的蕭瓊華,卻疾演曠古絕學身法幻起十數身影,繞過那方大石之後,才伸手將王錫接住。同時,一伏身形,快如一縷輕煙般,一閃已回到了「玄清仙長」的身前,「玄清仙長」神色一驚,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蕭瓊華也趁機翻腕收劍。

這一連串的動作,由蕭瓊華拔劍、飛舞、跟蹤、繞石,以及接鋼轉回原處,只是刹那間的事,地種神奇功夫,只看得「清風」等人,目瞪口呆,張嘴結舌,久久不知蘇醒過來。蕭瓊華向著「玄清仙長」微一躬身,雙手捧著玉鐲謙和的說:「請驗查,這是前輩的玉鐲。」

「玄清仙長」凝重的點點頭,伸手將玉鐲接過來,同時,慨然一歎說:「蕭姑娘劍術之精,輕功之高,貧道敢說,除「宇海三奇人」外,矚目當今武林,無人能出姑娘之右者……」

蕭瓊華立即謙遜說:「前輩過獎了。」說此一頓,轉首看了一那方大石,繼續望著「玄清仙長」微一欠身說:「晚輩有一難於處置之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玄清仙長」霜眉一鰭,立即迷惑的說:「蕭姑娘有話盡情說在當面,莫非那方大石有什麼蹊蹺?」

瓊華淡雅的一笑,肅手一指大石說:「請前輩過去一看便知。」

「玄清仙長」驚異的「噢」了一聲,立即以詢問的目光瞟了眼神情惶恐,面無人色的「清風」,接著,舉步向大石走去。蕭瓊華和藍天鵬略後,「玄清仙長」跟進,而且「清風」等人,則悄悄的跟在身後。「玄清仙長」走至大石後一看,不由目射寒芒,頓時大怒!只見大石後暈睡蟋臥著一個青年道人,而手中尚緊緊握著兩柄長僅四寸,刀薄如紙的「穿雲劍」。

「玄清仙長」一看情形,自然明白是「清風」暗中派出,準備計算藍天鵬和蕭瓊華的暗樁了。因為稍時此地事畢,蕭瓊華和藍天鵬轉身奔向東北去時,勢必是經過這座大石,那時,這個青年道人,便要在背後,暗中下手了。「玄清仙長」只氣得滿面羞紅,渾身顫抖,指著「清風」道人,顫聲說:「個性暴躁,作副無能,均可原諒,唯得品行卑劣,心術不正,不可以擔任掌門大任。」說著,又轉身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羞慚滿面的謙聲說:「唯常抱歉,這完全是貧道之過,說來愧對師祖。」說至此處,目閃淚光,神色黯然。

藍天鵬早在銀鶴落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意「玄清仙長」飛身馳來的之時,便發現恥那個年青道人悄悄潛往石後,而他一再大言蕭瓊華輕功高,劍術精的目的,也正是要蕭瓊華過去揭破的,現在人已被蕭瓊華點倒,唯一感到意外的是「玄清仙長」的玉回飛向,恰巧射向那方大岩石了。當然,蕭瓊華也早發現了那個青年道人,否則她也沒有必要施展身法步再繞過那方大岩石之後了。藍天鵬和蕭瓊華看了「玄清仙長」的悲痛神色,又不便再說什麼了。

「玄清仙長」黯然一歎,悲痛的說:「貧道在此特別向二位致歉,幷希望二位轉口中原,不必再談本派這種見不得人的醜事。」

藍天鵬一聽,只得拱手謙恭的說:「前輩盡請放心。」藍天鵬覺得,既然揭破了「清風」道人的陰謀,不便久留,趁機拱手說:「前輩珍重,晚輩等急事在身。不便久停,就此告辭了。」說罷一揖,和蕭瓊華轉身向東北馳去。

兩人起步之際,尚聽「玄清仙長」顫聲感傷的說:「少谷主,蕭姑娘,請恕貧道心緒不寧,不遠送了。」蕭瓊華和藍天鵬,自然體會到這時「玄清仙長」內心的痛苦,不便再說什麼,於是盡展輕功閃電飛行,宛如掠地驚鴻。

 ※ ※ ※ ※ ※ ※ ※ ※ ※ ※ ※  ※※

將近正午,已到了官鹽鎮外的那座小丘。蕭瓊華感慨的說:「同時一個人師父教誨的徒弟,竟然相互各異,遇然不同。」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表姐可是指的「清雲」道長和「清風」?」

蕭瓊華正色說:「是呀,「清雲」道長,心地善良,忠厚坦誠,雖然也用智設謀,卻都在事先暗示有不得已的苦衷,令你事先就知道他在因勢導利,使你不得不願諒他的不得已,而「清風」就不同了……」

藍天鵬一笑,揚言說:「玄清仙長急急趕來,一方面是阻止「清風」道人當場出醜,喪了掌門的威嚴,影響清風對昆侖派的統禦,另一方面,也有意合忿追來斥責……」

蕭瓊華接口說:「我看昆侖派即使不另換掌門人,也必須命清風面壁十年。」

藍天鵬略微想了想說:「另換掌門,必須召集全派長老以上人物,開會通過,設壇祭告祖師父,幷宣佈「清風」罪不可赦的理由才撤換,否則眾心不服,反促惡果,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吧。」說話之間,已到了鎮口,逢向座落在街北的第一家客棧走去。

立在店站口的店一見藍天鵬和蕭瓊華,先是一驚滿面堆笑的說:「爺,姑娘,你們回來啦。」

藍天鵬見店夥認出他們來,知道「清雲」道人說的不假,他已對這家客棧的店夥交代清楚了,於是也頷乎的一笑說:「我們回來了。」店夥立即躬身哈腰的前引導進店。

蕭球華關心馬匹,因而關切的問:「我們的馬匹都好吧?」

店夥趕緊回答說:「姑娘請放心,道長特別的叮囑我們掌櫃的,務必派一個專人照料。」

蕭瓊華一聽,這才放心走了。由於兩人決定飯後就走,是以,就在進店不遠的一間上房前停下來。兩人匆匆飯罷,招呼店夥結帳備馬,店夥卻說:「清雲道人早已付過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也不堅持,逕自走也店來。一出店門,即見「血火龍」和「小青」分別拉在兩個店夥手中。「血火龍」和「小青」一見藍天鵬兩人,立即昂首發出一聲歡嘶。由於兩馬精神煥發,藍天鵬和蕭瓊華也就放心了。兩人分別由店夥手中將馬接過來,由於店夥謙恭有禮,斷定鞍囊內也不會掉什麼,是以,認樓上馬,退向東街馳去。

這趟西域之行,雖然沒有為「銀衫劍客」踐約,也沒有一睹西域絕學,但卻飽覽了冰川南宮景色,救了一個美麗少女的生命,總算不虛此行。藍天鵬幷非愛情不專,見一個愛一個的少年,他離開了皇甫慧、歐陽紫、丁夢梅,以及蘭香姬,平素雖然也會不時想到她們,但是他離開了那個命運悲慘,勢必永遠老死麗宮中的郝小玉,他卻一直念念不忘,心裏總抹不掉她的影子。這是什麼原因?他有時候,自己也這樣問自己,何況身畔馬上,還坐著一位如花似玉,美麗如仙的未婚妻子?

他也知道,他非常愛表姐蕭瓊華,他自覺對蕭瓊華的愛,遠勝過其他眾女,這也幷非意味著不喜歡皇甫慧和歐陽紫,以及蘭香姬、丁夢梅等人,而是覺得對蕭瓊華除了愛情之外,還有濃厚的親情。對皇甫慧和歐陽紫,尊敬感激之情,卻多於愛情,對蘭香姬的愛,是由於對方捨生忘死的關懷和憐愛。

對丁夢梅,則有患難之情。雖然,她們幾人在他心中的份量的地位,幾乎都是一樣的,但是他卻沒有一時一刻,像想念郝小玉的這樣,一直索在心懷。尤其,她那淒艶哀怨的神,和幽幽淒涼的聲音,以及她絕望的語,叫他永遠不要忘了冰川高,還有一位曾有接膚之親的妻子。

念及至此,藍天鵬恍然大悟,他一直念念淡忘郝小玉的原因,也許是出於他善良的天性,由於憐憫,關懷,同情,而放心不下?但是,當他想通了這個問題,他已飛馬離開了官鹽鎮數址裏之外了,而正午的紅比也墜至西山之巔了。

由於心情的寧靜和貫通,思維立即跌回了現實,他回頭看了一眼落西山的紅日,心中一驚,同時也發覺足足有半日沒有表姐說話了。內心一陣慚愧,不由看了一眼身畔馬上,默默按韁疾馳的蕭瓊華。他發現蕭瓊華,黛眉微蹩,嬌靨凝霜,神色間透著哀怨淒涼,他心一難過,故意興奮的說:「晦,表姐,我終於想通了。」

豈知,蕭瓊華依然目光遠望,理也不理。藍天鵬自然知道蕭瓊華在生他的氣,但他卻佯裝生氣的說:「噫,表姐,你為什麼不理我?」

蕭瓊華突然轉過粉面,一臉不高興的說:「可是你也沒有理我呀。」

藍天鵬一聽,斷定是途中蕭瓊華問他的話時,他也沒有答應,所以才這反唇相譏,但他卻故意理直氣壯的說:「小弟在想問題嘛。」

蕭瓊華立即逼問了句:「想什麼問題?……是不是想回去論劍的事?」

藍天鵬一想,索性坦白的說出來,也許她就沒有話說了,是以故作生氣的說:「小弟何曾說是在想論劍的事來?」

蕭瓊華立即譏聲問道:「那又是想什麼呢?」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小弟一直在想郝小玉的問題。」蕭瓊華一聽,不由一呆,藍天鵬如此坦白的說,的確令她大感意外。因而,她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郝小玉又怎麼啦?」

藍天鵬覺得既然說了,索性就說的徹底些,但是剛要開口,使面先紅了。蕭瓊華一見,芳心立即生起一股醋意,不由譏聲說:「郝小玉一直在你腦海裏,揮之不去,拂之又來是不是?」

藍天鵬見蕭瓊華清中了心事,俊面更紅了,只得頷首說:「表姐,你猜中了……」蕭瓊華一聽,嬌靨立時沉下來,她雖然明明知道藍天鵬在想郝小玉,但也只是猜想而已,而她也只是自己生暗氣。這是一旦藍天鵬說出來而成了事實,心中那股酸意,不由直沖上來,但是,想到她是表姐,而年事又比他長兩歲,怎能動不動就吃醋拈酸?將來她還如何以「冷香谷」正室少夫人的尊位而照顧他的起居和周旋在其他姐妹之間,進而促同室姐妹間的和氣與相敬如賓?心念至此,酸水稍平,立時改變平和的語氣問:「你是怎麼個想她?告訴表姐,郝小主對你說了些什麼,將來表姐也好給你出個主意。」

藍天鵬這時一聽蕭瓊華和聲問,一顆不安的心,頓時放下來。同時,他明白對表姐,應該處處以誠相待,事事坦白相詢,因而膽氣一壯,真誠的說道:「小弟在給郝小玉療毒時,她曾懇切的說,療毒之後,她不便再說感謝我們的話,要我有什麼話,在開始療毒之前說……」

蕭瓊華立即關切的插言問:「你說什麼了沒有?」

藍天鵬搖搖頭說:「小弟什麼也沒有說,沒什麼好說的嘛。」

蕭瓊華斷定連一句話都沒有說,絕不會令藍天鵬這半天都在癡癡發呆,好似失了魂一般。於是,強自一笑,只得鎮定的問:「以後呢?她說了什麼?」

藍天鵬看了蕭瓊華一眼,見神以平靜,後角掛著一絲微笑,立即將當時療毒前的對話,以及掀雪續看了最後一面的種種經過,又說了一遍,最後,他又坦白的說:「不知怎的,小弟一直忘不了她那淒涼聲音,和哀怨的嬌靨……最後,我才發覺我這樣的想法,大都是出於是她的可憐。」

蕭瓊華聽了藍天鵬的敍述,也覺得郝小玉的確可憐,但她心裏明白,藍天鵬這等癡癡的想郊小玉,絕不止於憐!於是,故作風趣的輕瞟藍天鵬一眼,淡雅的一笑問:「只是可憐她嗎?」

藍天鵬被問得一楞,緊接著俊面通紅,他想了想,終於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是可憐還是喜歡,我總覺得我對郝小玉的情感,和對表姐和其他姐妹不同。」

蕭瓊華聽了很想問一問藍天鵬對她與其他同室姐妹,還有郝小玉,究竟有什麼不同?繼而一想,覺得這是多餘的,而且問了也顯得愚蠢,因為,她深信藍天鵬對她的愛,是唯天可表,終生不渝的。由於想通了,立即愉快的笑著說:「你放心吧,這件事包在姐姐身上。」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立即慌聲說:「不,不,小弟絕對沒這意思呀。」

蕭瓊華立即風趣的說:「可是,你怎的知道郝小玉沒有這個意思呀。」

藍天鵬立即代郝小玉解釋說:「郝小玉對小弟表白過,根據她們而它的規矩,她只有老死冰川了。」

蕭瓊華一聽,自然也有些失望,因而再進一步的問:「就沒有任何方法想了嗎?」

藍天鵬黯然搖頭說道:「恐怕是沒有什麼方法可想了。」

蕭瓊華由於愛藍天鵬,不願看著表弟神魂顛倒,為郝小玉悶悶不樂,是以,寬慰的笑著說:「表弟,你放心,姐姐好歹也要設要每隔一個時期,便前來西域的冰川高原,看一次美麗如仙的郝小玉。」

豈知,藍天鵬依然不高興的說:「由摩天嶺到西域冰川,往兩萬餘裏,來回經年,豈是一件容易的事?表姐的一番好意,小弟是沒齒難忘,可是,小弟和郝小玉,關係不明不白,去了豈不遭人物議,再說,一看不在冷香谷……」

話未說完,蕭瓊華早已會意的問:「你是怕冷落了其他姐妹是不是?」藍天鵬不便說什麼,只是愁眉苦臉的搖頭不語。

蕭瓊華一笑,繼續說:「這一點你盡可放心,到時候我們姐妹幾個自然是陪你前去,一方面我們大家仍天天在一起,另一方面,也算出門遊歷……」藍天鵬一聽,先是一楞,接著又愁眉苦臉的欲言又止。

蕭瓊華看得撇嘴一笑,故意唉聲說:「你放心,我們姐妹幾個雖然跟你前去,好歹也要絕對化你一個和她談心敍舊的機會,難不成我們跟你前去是要當你們的眼中釘不成。」

藍天鵬一聽,立即無可奈何的說:「哎呀,表姐你說到哪里去了。」

蕭瓊華故意正經的說:「本來嘛,我們姐妹幾個為了救得心情平靜,少不得也要出去看看冰川麗富的結麗景致,還有萬一你和小玉有了……」說至此處,突然住口不說了。

藍天鵬見蕭瓊華在最緊要的地方住口,不由關切的問:「還有什麼嘛,表姐?」

蕭瓊華見問,嬌靨不由飛上兩片紅霞。她本來想說,萬一他和郝小玉將來生了一男半女,那就只好傳給麗官一兩項曠世絕學,換上她們母子出宮了。但總覺有些害羞,是以「噗哧」一笑,只得羞紅著橋靨,笑著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罷,猛的一催「小青」,狂速向前馳去。

藍天鵬看得一楞,鬧不清這位表姐葫蘆裏賣得什麼藥,但是,他根據蕭瓊華嬌靨上的羞紅桃花,略一思索,也明白了蕭瓊華沒有說出的話是什麼意思,於是俊面泛笑,也催馬加速追去,但是,當他舉目前看時,方始發現天色業已完全黑了,同時七八裏也現出了點點燈光,是以,他就在馬上大聲說:「表姐,我們就在前面的鎮上宿店吧。」

 ※ ※ ※ ※ ※ ※ ※ ※ ※ ※ ※  ※※

藍天鵬和蕭瓊華,心情愉快,歸心似箭,兩人都怕趕不瞳在黃山舉行的「論劍大會」,是以是早行而晚宿,兩人都在想黃山論劍時藍天鵬到底要代表誰出戰。計算一下日期,皇甫慧去東海拜見聖僧,應該回到了括蒼山,根據事情判斷,皇甫慧已算是聖僧的弟子傳人了,她將來在黃山論劍大會上,會不會代表聖僧出戰,或是聖僧另派弟子前來。當然,皇甫慧的出戰與不出戰,關係自為重大,因為藍天鵬是「銀衫劍客」的主劍繼承人,他代表「銀衫劍客」是理所當然的。

果真如此,兩人勢必在天下英雄面前,一見高低,已定名次,這豈不為難?至於蕭瓊華自己,雖然是「神尼」的關門女弟子,但她深信,這一屆的黃山論劍大會,「神尼」必會派座下傑出的的大弟子「淨因」前來。但是她有自知之名,藍天鵬的武功和劍術,要比「神尼」的劍法高出一籌。黃山論劍大會上屆盟主,武當派的「青鶴真人」曾經在上屆大會結束時,當眾宣佈,在本屆論劍大會上,撤銷「宇海三奇人」的榮譽席,如果「宇海三奇人」不能親自到會,便必須由們的傳人重新爭取盟主。所以,這三人昔年用劍的弟子,在本屆論劍大會上,必須要當場較量。顯然,這對藍天鵬來說,是一件相當棘手的事。

兩人想了一陣,仍舊不得要領,藍天鵬突然望著蕭瓊華笑道:「表姐,我知道你剛才想要說什麼?」

蕭瓊華回過神來,臉一紅道:「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藍天鵬神秘一笑,在蕭瓊華耳邊悄悄說了幾個字,蕭瓊華羞得臉通紅:「你呀,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要是我挺著個大肚子,豈不笑死人了?你不提起我還沒想到這個問題,萬一……」

藍天鵬低聲笑道:「姐姐有所不知。」

蕭瓊華紅著臉,咬著唇道:「不知道什麼?」

藍天鵬壓低聲音道:「我看過醫書,知道女子受孕要有很多條件的,不是那麼容易的,我要不主動,你們想受孕都不可能,要不然,大肚子的可不只你一個了?」

蕭瓊華恍然道:「原來你還真不簡單,怪不得我還暗自嘀咕,怎麼同室姐妹和我都沒有動靜?」

藍天鵬得意一笑:「你們是多餘擔心,姐姐,你難道想要寶寶麼?」

蕭瓊華紅著臉,深情地望著藍天鵬道:「哪個女子不希望能為自己心愛的人生兒育女,當然不是現在,是等我們正式成親之後。」

藍天鵬笑道:「姐姐放心,到時候保證讓姐姐生一窩寶寶。」

蕭瓊華嬌嗔道:「人家才不要生那麼多?」

藍天鵬笑道:「姐姐,時候不早,咱們也早些歇著吧。」

蕭瓊華低聲道:「你要溫柔一些啊。」

藍天鵬笑道:「姐姐放心。」藍天鵬興奮的將蕭瓊華抱起,將她放置於床上,迅速的將兩人身上的衣物除去。藍天鵬那貪婪的眼神,不斷地在蕭瓊華的身上打量著,又伸手在蕭瓊華的玉體上游走,最後停留在那迷人的雙乳上,捏弄著小乳頭。蕭瓊華受到如此的愛撫,全身像受到電擊一般,不停的蠕動著嬌軀,幷輕哼著。

「嗯……唷……嗯……啊……嗯……嗯……」

藍天鵬忍不住讚歎道:「好迷人的身材。」

蕭瓊華不等藍天鵬說完,伸出雙手環抱著藍天鵬的脖子,將她那鮮紅欲滴的的嬌唇吻上了藍天鵬,兩人伸出舌頭,在對方的口中翻滾著,有時會去吸吮對方的舌尖。而兩人的手也沒閑著,蕭瓊華的左手伸去搓揉著藍天鵬的寶貝,藍天鵬則伸手撫摸蕭瓊華的陰唇,還用手指伸入陰戶內扣挖著陰蒂。經過一陣的親吻,兩人的嘴唇分開了,而藍天鵬低頭用著舌尖在蕭瓊華的乳暈游走,有時也會去吸吮那兩顆粉紅色的肉粒,手指幷迅速抽插著蕭瓊華的小穴。

「嗯……嗯……弟弟……真壞……吸姐姐的奶奶……嗯……嗯……」蕭瓊華嬌嗔著。

「弟弟……你的手好……好厲害……啊……好……美……嗯……」

此時,蕭瓊華抖動的更厲害,雙手緊捉著床單,屁股不斷的往上頂,配合著藍天鵬手指的抽插,嬌呼著。

「嗯……啊……啊……喔……喔……親……弟弟……好厲害……姐……的小穴好癢啊……嗯……嗯……深……深一點……嗯……人家的花心癢死了……啊……你……用你的寶貝幫人……止……止癢啊……嗯……喔……喔……要……要……要你幹……要你插……嗯……嗯……」

藍天鵬此時已到了欲火高漲的地步,又聽見蕭瓊華如此的呼喊,二話不說一翻身壓在蕭瓊華的身上,手扶著寶貝便往蕭瓊華的陰戶裏送。只聽「噗滋」的一聲,藍天鵬的寶貝已進了蕭瓊華的小穴中。

「哎呀。」蕭瓊華一聲尖叫,淚珠也從眼角流出。

蕭瓊華才嬌喘呼呼望著藍天鵬一眼說:「小色鬼……你真狠心啊……你的寶貝這麼大……也不管姐姐受不受得了……就猛的一插到底……唉……姐姐真是又怕又愛……你……你這小冤家……唉……」

她如泣如訴的,楚楚可人的樣子使藍天鵬於心不忍的說:「姐姐……是我太急……讓你受不了……請原諒我……你要打要罵……我毫無怨言的……」

蕭瓊華見他倒蠻體貼的不禁嬌媚微笑的說:「姐姐才捨不得打你罵你……現在輕點兒抽插……別太用力……我怕……怕受不了……記住別太衝動……」她嘴角泛著一絲笑意顯得更嬌美、更嫵媚迷人。

「表姐……我要動羅……」藍天鵬將寶貝插在蕭瓊華的小穴內一跳一跳,調皮的說。

「嗯……用你的……大寶貝……幹你的……表姐吧……」蕭瓊華用大腿鎖住藍天鵬的腰,小穴夾了夾他的大寶貝。

「嗯……嗯……姐姐……你的小穴……在吸我的寶貝……啊……嗯……好爽喔……嗯……夾的寶貝……好舒服啊……唷……」

藍天鵬的雙手撐在床上,支撐著上身,下身一上一下的抽幹著蕭瓊華的小穴,他低下頭,在欣賞著自己的大寶貝在蕭瓊華的小穴洞口進進出出的情行形,真令人銷魂啊!有時還會空出一隻手來,在蕭瓊華豐滿雪白的乳房上,東摸摸西捏捏的,一面調情,一面輕抽狂插,漸漸的藍天鵬的抽插加速了。「噗滋」、「噗滋」的聲音也越來越急了!蕭瓊華雙手緊抱著藍天鵬的腰部,下體更急速的往上頂,幷嬌呼著。

「喔……對……就是這……樣……啊……我的鵬弟弟……啊……嗯……嗯……好美喔……好弟弟……深一點……啊……嗯……喔……用力幹我……幹……幹……嗯……幹表姐的小穴……啊……嗯……嗯……就這……樣……的幹……唷……嗯……姐姐的小穴好爽喔……嗯……嗯……」

藍天鵬邊插邊欣賞,又把速度給慢了下來,只見自己的寶貝,在陰戶裏滑進滑出的,煞是好看!滑進時,蕭瓊華的兩片紅潤的陰唇也跟著往內陷;滑出時,陰唇也跟著往外翻,同時還帶了不少的淫水出來,整根寶貝已是滑潤異常。蕭瓊華感到速度放慢,小穴有點適應不過來,便急呼起來。

「啊……鵬弟弟……好弟弟……嗯……人家正在爽……你怎慢下來了……嗯……快……快幹姐姐的小穴……啊……嗯……小穴喜歡……大寶貝弟弟……大力的幹……大力的插……喔……嗯……嗯……快……快……喔……」

藍天鵬飽盡視,聽之娛,全身上下的千孔百骸,無一處不在享受。藍天鵬淺送輕抽,在每隔六、七下之後,他就會來一次猛插到底,如此的循環。但是蕭瓊華比較喜歡深入疾出,重重穿插,因為這樣才能抵到她的癢處。偏偏藍天鵬又將寶貝淺出多深入少,這種滋味實在太逗人了,所以蕭瓊華被他逗得穴內百癢無比,不得不把玉臀頻頻往上拋。蕭瓊華雙手抱緊藍天鵬的屁股,把臀部拼命挺起,淫聲浪語直呼起來。

「鵬弟弟……快插呀……你不要慢下來嘛……嗯……人家叫你大寶貝弟弟……好郎君……嗯……你……你不要作弄人……啦……嗯……嗯……快動……快插呀……」

「瓊姐姐……好太太……喔……我以為你受不了……且已經滿足的樣子……喔……才將速度放慢……啊……唷……」

「嗯……嗯……好夫君……我還不夠……我還要……啊……求求你……心肝寶貝快……點嘛……我要弟弟的大寶貝……大力的幹姐姐……嗯……嗯……不然……我不依……」

藍天鵬見了蕭瓊華有了反應,不由心中大喜,猛然地抓緊她的身子深插急抽了起來。蕭瓊華正被他逗得騷癢難耐,忽得這種深插急抽,真是非常地舒暢,不禁又哼起來了。

「唔……唔……嗯……嗯……好……好……好……嗯……對……對……大寶貝弟弟……你真瞭解姐姐……嗯……唔……爽……爽……啊……好爽喔……」藍天鵬聽她如此地哼著,他興奮極了,一直猛攻,每次都將龜頭直抵花心,蕭瓊華美得淫聲浪語不絕。

「嗯……嗯……鵬弟弟……你用力……再用力吧……嗯……唔……啊……好……好美喔……嗯……對……對……就是這樣……啊……啊……唔……嗯……好……好……快……快點……啊……嗯……唷……嗯……再快喔……」

藍天鵬一聽蕭瓊華如此的發浪,就像打了一針傷情劑,連命都不要似的,大幹特幹起來,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汗水,而且也喘的張口瞪眼的,氣喘如牛啊!蕭瓊華給他這種不要命的幹法插得全身舒服異常,口中不斷的呻吟。

「嗯……嗯……大寶貝弟弟……幹的姐姐……好爽啊……嗯……嗯……好……好痛快啊……唔……快啊……快……死了……嗯……唷……唷……對……對……再重一點吧……嗯……嗯……姐姐好……好愛弟弟的大寶貝……嗯……嗯……幹的姐姐……好……好舒服喔……」

同時陰戶中不停地一張一合地,花心不停的吸吮著藍天鵬的龜頭。藍天鵬此時正幹的正起勁,上氣不接下氣地直喘著,忽然被蕭瓊華的陰戶這麼一吸吮,他的龜頭一陣酸麻,全身一抖,精液不禁地射了出來,射到蕭瓊華的穴心。兩人力拼一陣,終於得到了高潮,蕭瓊華更加喜愛這個鵬弟弟了。

藍天鵬摟著蕭瓊華,低聲笑道:「姐姐,你越來越浪了,弟弟更喜歡。」

蕭瓊華滿臉通紅:「還不是你逗得人家?」

藍天鵬滿意地笑道:「姐姐可還滿意?」

蕭瓊華紅著臉道:「嗯,姐姐舒服極了,弟弟,你呢?」

藍天鵬笑道:「弟弟也很滿意,時候不早了,咱們也早些歇息吧。」

「嗯。」兩人相擁而眠,沉沉睡去。

 ※ ※ ※ ※ ※ ※ ※ ※ ※ ※ ※  ※※

這天中午,兩人乘船渡過了雅格河,決定就在岸上的大鎮腦,打過尖繼續趕路,預定在唐古咐山口的大街上落宿。據說,唐古喇山口地勢險惡,而且還有一個特殊部和特殊風俗,究竟地勢如何險惡,風俗如何特殊,一般由唐古喇出口回來的人,都不願說出,如果你問過的人,去過的人就會向你笑一笑,是似要你最好親去一趟就知道了。

當然,去過的人,也有願意告訴別人的,但是,即使那人想說出唐古喇山口地勢的險惡,可是,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至於,那個特殊部落和特殊風格,還沒有人能說出填正特殊的地方來,而那個部落,也很少容許外人進去。據說,那種特殊風俗,就在那個特殊部落裏,所以外來的人商旅,很少有人碰上那種特殊風俗。

藍天鵬和蕭瓊華根本無心注意這些,而且,在急行趕路之際,也無心清去聽這些,何況只有那種特俗舉行時,才能進入那個特殊部落。事情說也湊巧,就在藍天鵬和蕭瓊華下船下馬,準備到岸上大鎮中打尖吃飯的時候,事情真的發生了。原本平靜的河邊渡口,那些等著渡船的設旅,竟突然喧嘩。藍天鵬和蕭瓊華雖然不解,但也無心注意這些。但是,人們喧嚷聲音,卻不由得鑽進他們兩人的耳朵裏。喧嘩叫嚷的聲音是來自鎮上,接著由鎮口直傳到河邊上來,藍天鵬和蕭瓊華,一面策馬向鎮街口前進行,一面聽著上以上傳出來的叫嚷聲音。

兩人仔細一聽,不由笑了,只聽人們嚷著說:「這真是大好機會聽!我今天總算到了……」

另一個聲音,關切的問:「老兄,是什麼事呀?」

那人嚷著說:「就是「唐古刺」部落大開放呀……」話未說完,附近的人群立即掀起一陣歡聲喝「好」。

藍天鵬淡然一笑,不由轉首看了一眼蕭瓊華,而蕭瓊華也正向他含知望來,似乎在說,這也值得大驚小怪。近處的一嚷,遠處的人立即湧過來,同時紛紛嚷著問,只聽那人愈加興奮的說:「唐古喇部落前天就開放了……」只是藍天鵬和蕭瓊華見人湧到的愈來愈多了,只得拔馬沿著道由進入街口。

一進街口,情形尤吵雜,街上擠滿了人群。只聽一個較大的地聲音說:「本來前天晚上就先中了上的一位英俊少年,也經過了酋長舉行的儀式,但是,偏偏邊錘三妖,要伸一腳。」

人群中立即有幾人罵聲說:「這三個老怪物真不要臉。」

藍天鵬和蕭瓊華,雖然聽了半天,依然聽不出個所以然來,由於渡口準備過河的人,這對突然轉了回來,街上更形擁擠了。兩人為了早些打尖,早些趕路,就在第一家酒樓門前停下馬來。在門口招徙顧客的酒保店夥,雖然聽著街上的喧嚷傳說,但卻沒忘了急忙向前拉馬肅客。

藍天鵬和蕭瓊華尚未登上樓梯,便已聽一樓上人聲如沸,十分喧鬧,因而,兩人都深海不該求近,走這一條官道。所謂即來之,則安之,只得匆匆登樓,遊目一看,竟是滿座,只見所有酒客食客,個個說得口沫橫飛,俱都搖頭晃腦,比手劃腳。酒保一見藍天鵬和蕭瓊華,衣著華麗,氣質不俗。也不詢問,立即哈腰接引,直領進東角一座竹志間相隔的雅座內。

藍天鵬也不多說,隨意要了飯菜。在平素,酒保總是要嗜嘯幾句,報幾個酒名,請藍天鵬喝向杯,但是今天情形不同,他斷定藍天鵬要趕去唐古喇部落去看熱鬧,是以也沒有勉強。於是,恭聲應了是,滿面含笑的轉身走了出去。藍天鵬一等酒保走出去,立即望著蕭瓊華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笑一笑。

蕭瓊華一見,也無可奈何的笑著說:「看這情形,路上的人恐怕也少不了,還不知道能不能任由「小青」它們放蹄跑呢?」

藍天鵬一笑說:「那也只好慢慢走了,看樣子,今天恐怕趕不出唐古喇山口了。」

話聲甫落,就聽竹屏外的一桌上,有人正經的說:「這年頭你雖然有本事,但不講理也不成,他們三妖不是要重新比武重新選嗎?嘿嘿,便也有人不怕他們,偏要和他們三人爭。」

另個有兩三人,同時驚異的問:「噢?這個人是誰?」

首先說話的那人,略微一頓說:「聽說是中原近一年多才崛起的武林的少年人物,叫什麼小俠客「玉面神龍」的藍天鵬……」藍天鵬聽得一楞,蕭瓊華脫口一輕「啊」,兩人格外注意聽下去。

這時又聽另外一人,緊張的說:「難道這個藍天鵬就不怕邊陲三妖嗎?」

首先那人正色說:「所謂來者不俱,懼者不來呀,那藍天鵬既然敢一個人鬥他們三個老怪物,手底下沒有真本事,硬功夫,行嗎?這是玩命的事呀。」

其餘人等一聽,立即齊聲附合說:「那是當然,上了也不敢接這人渣。」

另一人則說:「那個叫藍天鵬的人,恐怕年齡不大吧?」

其中另一人,則正經的說:「那是當然,淡然中原的武林豪傑贈他個雅號叫小劍客「玉面神龍」嗎?你們幾位老兄說,對不對?」

其餘人等紛紛應聲說:「根據這個「玉面神龍」的玉面兩字來看,這個姓藍的小劍客,一定是人白嫩面孔的漂亮的小夥子。」

又聽首先發言的那人,立即接口說:「你老兄說的一點兒也不錯,真是一個白嫩面孔,漂亮極啦……只可惜……嗯,只是身材稍顯矮了些……」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兩人不自覺的蹩眉,自語說:「這個人是誰呀?」

略微一頓,蕭瓊華突然似有所悟的說:「表弟,我想起來了,一定是「黑玫瑰」。」

藍天鵬立即不以為然的說:「可是那人自稱是小劍客呀,但是「黑玫瑰」用的卻是雙刀。」蕭瓊華一聽,也對,再說以「黑玫瑰」的功力,似乎不敢以一人之力對抗「邊錘三妖」三人,而且,對方又都是黑道極辣手的人物。正在這時,酒保已將兩客飯菜送來。

藍天鵬一等灑保將飯菜擺好,立即含笑問:「貴地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熱鬧?」

酒保見問,首先哈腰一笑說:「爺和姑娘恐怕是剛到此地吧。」

藍天鵬平和的點點頭說:「不錯,我們剛剛渡過河。」

酒保繼續笑著說:「唐古喇有一個唐喇部落,爺您聽說過了吧?」

藍天鵬微一頷首說:「只是在途中聽說罷了,幷不詳知。」

酒保見藍天鵬不知,精神一振,說:「這個唐古喇部落,位在我們山口外的一個廣大的死谷,但是,這座死谷裏面,不但特產豐富,而且風景也美……」

蕭瓊華一聽,立即插言問:「他們那個部落裏,可是特別出產珍禽異獸,或是為芝珍品什和以的?」

酒保見問,臉上立即尷尬之色,一陣遲疑之後,才吃吃的說:「不……是……嗯……嗯,是出美女。」蕭瓊華一聽,芳心不由一沉,但是,有人冒有了藍天鵬的名義,在那個特殊部落裏,爭同吃醋,比武奪美,就是想趕路也走不成了。同時,她這時也恍然想起,何以這個部落,平素不准外人進入的原因,原來他們這個部落裏的女子,個個美如仙子。

心念問,又聽酒保繼續說:「這個部落的首領,不稱上司,也不稱涅巴,稱酋長,在他們氖有部落的女孩,以酋長的女兒瑤公主最美。」

藍天鵬一聽,立即會意的說:「這次鬧的如此轟動,恐怕就是那位瑤公主吧……」

酒保立即頷首說:「對對,爺,您猜對了,這一次就是瑤公主公開比武招親。」

藍天鵬劍眉一蹙,問:「這種比武招親的風俗,可能就是那個部落的特殊風俗了?」

酒保再度頷首說:「是的是的,不過被招贅的新郎,大都是附近的青年男子,而且還可以時常出來看看谷外富家的青年,通常男女雙方,大都認識……」

蕭瓊華關心的問:「這次的情形,你可以告訴我們全部經過。」酒保一聽,面上立現難色,似乎要以招待客人為由加以拒。

藍天鵬一見,立即在懷裏取出一碎銀,正色說:「你說完了,這塊碎銀你就拿走。」

酒保一看碎銀,眼睛不由一亮,那塊銀子雖然殘缺了些,但著來,至少也有一兩七八,是以涎臉一笑,說:「小的告訴爺和姑娘是應該的,至於……賞錢,小的可不好意思要。」

蕭瓊華口快心直,立即將碎銀拔至灑保面前,爽快的說:「說賞給你,就賞給你,拿去,講完了就出去。」

酒保涎臉笑一笑,裝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銀子說:「恭敬不如從命,小的就收下了。」

酒保將碎銀放進懷內,還特地清理了一下喉,才繼續說:「這是前一在早晨的事,但是今天絕早這項消息才傳到此地來,本來,他們唐古喇的部落裏比武招親,早已形成了形式……」

蕭瓊華立即不解的問:「為什麼?」

酒保繼續說:「因為部落的女子,大都不太喜歡武功,也沒有武功驚人的女子,當然就談不上以武招親,否則,去個推車趕驢賣獸皮的,上到擂臺上,三腳二拳將小姑娘打倒了,那不就非嫁給這個趕驢的不可了嗎?」

藍天鵬立即正色說:「那是當然了,誰叫他們以武招親為號召呢?」

酒保一聽,立即無可奈何的說:「哎呀,爺,小的不是正經說過了嗎?這是形式嗎?現在大都是部落裏的女子外出,看上了外面的青年男子,由雙方派人說親,然後再選擇吉日,大擺擂臺召集全部落的男女老少,前來看招親罷……」

蕭瓊華一聽,立即插言問:「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酒保苦笑一笑,說:「姑娘,這是他們部落的規矩,一方面是讓全部落的人看看新招的女婿,另一方面完成他們部落的傳統風俗,因為新郎是部落外的人,由於他們的武功落後,不敢公開招親,大都在他們自己的部落裏面自家舉行……」

藍天鵬立即不解的問:「這一次為何公開招親了呢?」

酒保立即搖著頭說:「這一次也沒有公開……」

蕭瓊華不解的問:「那為什麼外面鬧得一團糟?」

酒保有些替別人擔憂的苦著臉說:「壞就壞在男方的家人了,他們早幾天便四處宣揚,前天絕早已浩浩蕩蕩的前去那部落參觀,自覺兒子能娶瑤公主作媳女,是一件莫大光榮的事。偏巧這件事給「邊錘三妖」三個老怪物知道了,也夾在他們人群中,進了部落。這個時候,酋長和新郎還不知道,在打鑼打鼓放鞭炮的聲中,神采飛揚的登上了擂臺,全總落男女老幻一見新郎上臺,自然來了個滿堂彩。

酋長宣佈了兩家結親的經過,瑤公主也自然上臺要和新郎了幾個拳腳架勢,就由酋長將一條在紅彩帶技在新郎身上。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台下暴雷似的大一聲,接著飛上一個本分不像人,七人倒像鬼的糟老頭子來。酋長一看傻了,新郎也嚇呆了。

花臉的白鬍子老頭,立即指著酋長,責地招親不公平,為何,這等劣腳新郎也被選上了,老頭子要再和新郎一戰。花臉的白鬍子老頭,還真不含糊,未見他如何作勢,已到了籌即相身前。巨掌一伸,就將新郎棺像老鷹捉小鶏般,提了起來。」藍天鵬和蕭瓊華聽至此處,想想當時的尷尬場面,和新郎嚇破了膽的緊張恐怖像,不自覺的笑了。

酒保見了藍天鵬和蕭瓊華笑了,內心自然得意,因而說得更賣力了,他不禁有些比手劃腳的說道:「就在這時,台下突然打來了一塊小石頭,打走那個花臉的白鬍子老頭,想是那個小石打的太快了,花臉的白鬍子老頭,竟沒有躲過……」

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脫口問:「你是說擊中了。」

酒保猛的一頷首說:「是呀,大概是那個花臉的白鬍子老頭沒注意,那塊小石頭,不偏不倚的打在老頭的手腕上……」

蕭瓊華立即關切的問:「以後呢?」

酒保毫未思索的說:「以後就是白胡于老頭一鬆手,新郎就跌了個大元寶,來了一個四腳朝天。」

蕭瓊華一聽,真是啼笑不得,不自覺的忍笑嘻聲問:「我是說白鬍子老頭被人打了一小石頭,就罷了不成?」

酒保立即正色說:「當然不能善罷某休,花臉的白鬍子老頭,丟掉新郎後,一面揉著手腕,一面望著台下大罵……」

藍天鵬覺得「邊錘三妖」一人上臺,台下邊應該還有兩個,難道兩個老怪就眼看著那個冒充他藍天鵬的人站在台下不成?是以,未待酒保話完,立即插言問:「台下不是還有兩個老頭嗎?」

酒保一聽,卻有些緊張的說:「這時兩個紅臉藍臉的白鬍子老頭,早已在台下看熱鬧的人們頭上,踩著人家的頭頂,穿梭般的飛來飛去。」

蕭瓊華卻關切的問:「他們找到那個打石子的人了沒有?」

酒保正經的說:「那個的打石子的小夥子,早已到了臺上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心中一驚,不由齊聲關切的問:「後來他們怎樣了?」

酒保正色說:「花臉的白鬍子老頭當然要和那個小夥子打架了,但是那個小夥子卻約定他們三個老頭子,今天晚上再正式比武爭奪公主。」

藍天鵬卻不解的說:「奇怪,那位年青人,為何不選在昨天晚上,為何選在今天晚上?」

酒保卻正色的說:「這樣消息傳開來,前去看熱鬧的人才多呀。」

藍天鵬聽至此處,心中一動,恍然似有所悟,正待說什麼,蕭瓊華也搶先問了:「那位青年人有多大年紀?」

酒保想了想,才說:「有人說二十一二歲,有人說最多二十歲……」

藍天鵬一聽,不禁有些失望的說:「原來你幷沒有親見呀?」

酒保苦笑一笑說:「爺,小的敢打賭,外面談論這件事。都是聽那位新郎的家人出來部落後傳說的,敢說在樓上的人,沒有一個人是親眼看到過的,小的是照顧客人,因為聽的多了,大概是這個年紀,因為還沒有人說那個年青的小夥子二八九歲或是三十來歲的人……」

蕭瓊華立即打斷酒保的話,急切的問:「那人青年的衣著,有沒有人說兩樣的?」

酒保毫不遲疑的搖著頭說:「沒有,一致都說是穿的銀緞公子衫,束銀絹儒巾,佩長衫。」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兩人的眉頭都疊在一起了,因為兩人根據那個打出小石的青年功力膽識以及年紀,都斷定八成是東海學藝取劍歸來的皇甫慧,如今一聽,將兩人的想法都推翻了,因為皇甫慧穿的是淡黃,朱黃,或鵝黃顏色的長衫。心念至此,藍天鵬突然望著酒保問:「你可曾聽說,那個少年的銀緞長衫上,尚有亮銀細花嗎?」

酒保今笑搖頭說:「沒有人這麼說過。」

藍天鵬又關切的問:「那個打石子的少年人,他自己說他藍天鵬嗎?」

酒保立即正色說:「不但報出他的姓名叫藍天鵬,他還把他的小劍客「玉面神龍」的字號,也賣出來了呢。」說著,突然又壓低聲音,有些神秘的說:「爺,您猜猜看,「邊錘三妖」聽了那個叫藍天鵬小夥子的話後怎麼樣了?」

藍天鵬餐著眉頭,問:「怎麼樣了?」

酒保愈加神秘的說:「那三老小子都呆了。」

蕭瓊華一心關切的是那個冒充藍天鵬的人是誰,是以打斷話題道:「他們可說那個叫小劍客「玉面神龍」少年,面貌長得怎樣,身材高矮,還是瘦,還是胖?」

酒保一聽,立即苦笑一笑,搖著頭說:「都說長得十分英俊,比那新郎官,不和俊了多少倍,至於的胖瘦高矮,好像沒有人談及。」

藍天鵬一聽,知道再問也問不出所以然來了,即向酒保一揮手,和聲說:「謝謝你,你可以去招呼客人了。」酒保一聽,立即躬身應了兩個是,轉身走出竹簾去。

蕭瓊華一等酒保走出竹簾外,立即望著藍天鵬,壓低聲音問:「表弟,你以前曾認識了一個銀衫少年?」

藍天鵬聽得一楞,立即茫然搖著頭說:「沒有呀。」

蕭瓊華不由唉聲說:「那你為什麼問酒保,看看那個銀衫少年的儒衫上,有沒有銀花?」

藍天鵬失聲一笑說:「我問的那是一個少女……」

蕭瓊華一聽「少女」,笑道:「什麼?又是一個少女?這又是哪家姑娘?」

藍天鵬一見,立即笑說:「表姐,你緊張什麼嘛,看你嚇成這付樣子!她就是歐陽師姐嘛。」

蕭瓊華一聽,不錯,藍天鵬確曾對她談過在高家樓拜夀,第一次遇見歐陽紫時的衣著是銀緞公子衫上有著無數亮銀花。於是她笑著說:「不錯,歐是姐姐的確是喜歡穿銀家,只是我一心想著皇甫姐姐,忘了她,實在說,我現在真的一聽到少女兩個字,都有點提心吊膽。」

藍天鵬哈哈笑著說:「表姐,我敢對你說,這個冒充我去爭美的銀衫少女,仍是個女的。」

蕭瓊華心另一動,脫口急聲,問:「你是說,可能是歐陽姐姐?」

藍天鵬為了安慰蕭瓊華,只得正色說:「不是她還會是誰?」他雖然這麼說,其實,他毫無一絲把握。

蕭瓊華想了想,卻遲疑的說:「不可能呀,她怎能隨意離開括蒼呢?再說……」

藍天鵬立即不以為然的說:「有什麼不可能,龍鳳會就是沒有她皇甫師姐兩人,「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乘,照樣可以支持得起來。」

蕭瓊華卻不以然的說:「我是說,黃山論劍期近,她怎的有把握你以屆時趕回黃山,趕上論劍大會?萬一你誤了會期,銀衫劍客的榮譽金椅豈不被撤掉了?」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焦急的說:「對,表姐,我們快吃飯吧,不管這個冒充我的人是誰,我們不去理他,今夜仍按照計劃,趕進山口內。」

蕭瓊華一聽,立即駁斥說:「這怎麼可以,趕路也不急這幾個時辰吧嘛!萬一這個銀衫少年是自已人,因為中原發生了大變故,才故意用這種方法,希望能引我們前去,萬一因你急急趕路而不去,豈不誤了大事?」

藍天鵬一聽,立即一豎拇指,興奮的說:「表姐,還是你聰明。」

蕭瓊華芳心一甜,深情的輕瞟藍天鵬一眼,嗔聲說:「少貧嘴,快吃飯吧!吃完了好趕路。」於是,兩人匆匆飯罷,付帳走下樓來。

 ※ ※ ※ ※ ※ ※ ※ ※ ※ ※ ※  ※※

這時,街上更形熱鬧了,不知道的人在向知道的人打呼,知返的人卻一致奔向正東,而前來準備渡河的人,又像潮般的向後湧。藍天鵬和蕭瓊華,由酒保手裏接過馬來,給了一小塊碎銀賞錢,雙雙上馬,挾在人群中,慢慢向東街走去。

由於街上人多,無法快行,直到了出口。官道逐漸寬大才;逐漸放馬小跑,但比起往常的速度,仍慢了許多!於是跑一段,走一段,而且,越走,行人愈多,不沒有到達跑占喇出口,加之前後左右俱是山地起伏,光線暗淡已不能辨清遠處山勢。藍天鵬和蕭瓊華看了這情形油然焦急,而一直向膠湧的人群,看來也極焦急,吵嚷之聲,亂成一片。

就在這時,前面人群中,突然有人大聲嚷著說:「諸位前來看招親擂的朋友們請聽著,我們酋長為了給諸位方便,已將播台改在谷口外,諸位由此向天北,就可到達……」人群一聽,立即掀起一陣如雷歡聲。

接著又聽那人說:「諸位朋友,看到了沒有,那片燈光處就是。」

藍天鵬和蕭瓊華由於坐在馬上看得遠,舉目一看,便看到了正北七八裏外的昏暗處,現出一大片點點燈光。因為天以已經暗下來了,無法看清是處什麼地勢,看來好似一十廣場或橫嶺,總之,是一處視界廣闊的地方。就在征打量的一瞬間,人群已吵吵嚷嚷高高興興的向北湧去。人群在起伏不等的山地上越野前進,由於地勢不平,不時發出跌跤絆倒的驚叫聲,藍天鵬看得搖搖頭,不自覺的說:「這是何苦來?」說罷轉首看看,前面擁擠的官道上,僅剩下廖廖幾個人了。

蕭瓊華看了這情形,心中一動,脫口說:「表弟!官道上的人少,我們正好去寄馬匹,我想唐古喇部落就在附近,那唐古喇山口也不會太遠了。」

藍天鵬一聽有理,頷首應了一聲好,沿著官道,拔馬直向北馳去。前進不足數裏,前面已現出一座燈光上點點的大鎮。兩人馳進鎮口,就在進街路南的第一家大客棧,辦好了奇馬手續,接著離開大鎮,展開輕功,又向正西越野馳去--藍天鵬和蕭瓊華是何等功力,一經展開輕功,風馳電掣,決如流星,盡撿地勢險而又無人走地方飛馳。由於那片燈不光點點的擂臺處,是位在較低的平廣地方,所以藍天鵬和蕭瓊華,遠在數裏以外便看到了。隨著距離的拉近,場中的情形也漸漸看得真切了。

只見那座平廣擂臺,高高聳立在萬頭鑽動的人群的中央。在擂臺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座斜斜向上山坡,那是一個四座斜充相接的鞍部位置,兩處斜坡上已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在擂臺的後面七八丈處,另搭建的一座彩棚,雖然擂臺周油彩棚上都懸滿鬥大紗燈,但因彩棚上的棚席,看不見彩棚先坐著什麼人。這時,潮水般的人群,仍不斷的由四面八方向擂臺方向湧去,而擂臺的前面,也早已立滿了看熱鬧的人群。由於擺臺上平坦無棚,幷無人立在臺上,知道未開始。愈向前進入愈多了,藍天鵬和蕭瓊華只得收住身勢,大步向前走去。

一進入人群,尚距離擂臺很遠,便別的有人大聲嚷著說:「來了,來了,小劍客「玉面神龍」來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心中也不禁有些緊張,兩人也不忖向嚷的地方張望。但是,當他們前進時,發覺所有的人,都以驚異的目光向他和蕭瓊華望來時,心知要糟,因為那些人,誤認他就是三天有爭留親擂的銀衫少年了。果真如此,那真是百口莫辯了,因為萬一有人前來問他的生名及來歷時,那自然不能不改換姓的實說,他叫藍天鵬了。是藍天鵬還有什麼話說?盲從的群眾,自然認定他就是向「邊錘三妖」爭美的藍天鵬了。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不由暗暗叫苦,心想,必須想個辦法才子。蕭瓊華也是暗暗心慌,她自然不是怕「邊錘三妖」,而是怕冒早名藍天鵬的銀衫少年,如果別具用心,而不是自己人,他便不敢出場了。所幸其中有一人是那位新郎的家人,立即嚷著說:「諸位,不要認錯了人,這位公子不是那天向邊錘三老人挑戰守美的小劍客「玉面神龍」藍天鵬。」

觀熱鬧的人群中,立即有人笑著說:「有這麼漂亮的美人兒在身邊,何必再拚命奪瑤公主?」如此一說,不少人發出一聲哄笑。

蕭瓊華自然聽得芳心懊惱,但是因為使人眾轉移了對藍天鵬的注意力,心裏的懊惱也不自覺的消了。愈往向愈擠,藍天鵬和蕭瓊華,只得遠在十丈以外停下來。幸好附近有一塊大石,由於石上已立滿了人,而且他兩人也不願站在過份顯眼的地方,是以就站在大石的前面。這時,人聲鼎沸,議論紛紛,所有人的目光,不時看一眼空無一人的彩棚和懸滿鬥紗燈的擂臺上。半個時辰過去了,除了愈來愈聲高的人群不滿聲音外,彩棚內依然未見人。

又過了片刻工夫,彩棚下才掀起一陣騷動和嚷聲:「來了,來了,酋長來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俱都擔心冒充藍天鵬的少年人不來而敗壞了他的名譽,如果「邊錘三妖」在擂臺上久等那個銀衫少年不至,勢必指著藍天鵬的名字破口大駡,到了那時候,藍天鵬勢必被逼出場接下來了。心念間,一個身穿煙褐,戴三險金邊白皮帽的老者,紅紅的面龐,雪白的鬍子,一臉的憂鬱之色,緩步走上了彩棚台。

藍天鵬看了當前一人的裝束,想必就是方才,眾人喊為酋長的。跟在才酋長身後的尚有七八個人,個個愁眉苦臉,俱都垂頭喪氣。酋長等人登上彩棚後,一字站立,先由酋長走至棚臺面前,向台下和左右山坡上看熱鬧的的群眾一拱手,鬱沉的說:「小女仙瑤,年屆及等,為了遵守女大當嫁的古訓,前日已購貢南鎮的朱公子訂了煙親,月底即將舉行人贅大記。」

說此一頓,以悲痛及無可奈何的目光,看了全場一眼,繼續糊:「為了完成本部落的規矩和風俗,讓新郎朱公子與全族的人見見面,就在本部落裏,舉行了一個多年來未曾舉行的招親擂。」說著,黯然一歎,目中含淚,繼續說:「招親擂雖然舉完了,新郎披了紅,可是邊錘三老人,偏不答應,硬要犬婿和他們比武爭美,而又有一位鼎鼎大名玉面的神龍藍天鵬也要爭呢。」藍天鵬見酋長公然喊他的名字,不由氣得輕哼一聲。

又聽酋長繼續說:「小老兒無奈,只有重招親擂,請他們三老一少,認真的比,小老已向天宣了誓,他們誰勝了,仙瑤公主就是誰的……」話未說完,近萬觀眾立即掀起一陣既羡慕又妒嫉的議論聲。酋長一等眾人議論之聲和稍停,立即繼續說:「小老兒為了求得公平,特地將擂臺搭在此地,讓諸位評論公正。」看熱鬧的人怎知酋長的難過心情,立即暴喝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烈采。

酋長黯然一歎,搖了搖頭,有些沒好氣的大聲說:「開始。」說罷,轉身走回,即和其餘老人無精打采的坐回長嶝。就在酋長落座的同時,左側高嶺上,突然響起三聲淒厲長肅。這三聲厲嘯,如鬼哭,似鬼曝,令人聽來毛骨驚然,雖然擂臺四周了近萬觀眾,而遠處仍不斷的有人來,乍然聽來,仍有不少人嚇了一大跳。這時近萬觀眾,一齊驚訝的轉首向嶺上看去,知道三個老怪物來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自然不例外,轉首一看,只見三道寬大人回影,逞由嶺巔瞳,疾如奔雷般,走撲下來。回只見中間一人,花臉灰袍,左邊一人,藍臉黑袍,右邊一人,紅臉紅袍,這三個老人,雖然衣不一,花臉不等,但卻都有一蓬如銀鬍鬚。打量間,只聽不遠處的一人說:「你們看到了沒有?花灰袍的是人妖,藍勝黑袍的是鬼妖,紅臉紅袍的是紅靈妖……」

說話之間,「邊錘三妖」已到了嶺腳下,踩著擁擠觀眾的頭頂,快如飄風般,直向彩棚前馳去。被踏著頭枯販觀眾,由於人多擠不動,加之「邊錘三妖」身法奇快如飛,還沒有看清楚,一陣勁風過處,「邊錘三妖」早已過去了。「邊錘三妖」飛身縱上了彩棚,一面哈哈怪笑,一面雙袖亂舞,頓時形成一股極強勁風,吹得酋長等人,紛紛起身後退,最後,終於被逼下臺去。

蒼臉灰袍的「人妖」放縱的哈哈一笑,飛身一縱,直澆擂臺中心,他瘋子似的游目看了一眼鴉雀無聲台下過萬觀眾,再度哈哈一笑說:「姓藍的小輩來了沒有?還不快快上業送死,哈哈哈……」

但台下近萬觀眾一看,立即掀起一陣議論和騷動。蕭球華一看這情形,果然被她猜中了,花臉灰袍的「人妖」,一連叫了三次,均未見那個冒充藍天鵬的銀衫少年出場。看看身畔的藍天鵬,劍眉緊蹩,朱唇緊閉,炯炯目光,一直盯著擂臺上,顯然在考慮要不要挺身而出,說個清楚。附近的觀眾,已在開始議論了,他們對於那個銀衫少年沒雖有出場,非但不滿,也感到極為失望,當然,幷不知道那人是假冒的。

另一人則附聲說:「就是嘛,要不然這時我早到家了,要是今晚那個姓藍的小子不出來,什麼「玉面神龍」?我叫他小子縮頭烏龜……」

一個沙啞聲音有則說:「我是來看那個藍天鵬殺這三個老怪物的,哪個真有心情看他們奪美呢?」

附近一個蒼勁聲音,低聲說:「諸位先別急,據老朽聽說,那人「玉面神龍」藍小俠客,在中原不但武功高絕,而且頗有俠義之風……」

另一人則哼了一聲,說:「那為什麼還不出來?「人妖」在上面罵了半天了。」

依然是那個蒼勁的聲音說:「以老朽判斷,可能是被什麼事羈絆住了……」

突然一個精擴的聲音一笑說:「八成是趁「人妖」在這裏罵陣,那小子趁機先去找公主樂子去了吧。」

藍天鵬一聽,頓時大怒,待轉首向激起那個發話的人,驀見擂臺上的花臉「人妖」再度哈哈一笑說:「既然那姓藍的小輩不敢出場,仙瑤公主就是老夫的了哈哈……」

藍天鵬一聽,哪是還能容忍,正待大喝一聲,飛身縱出,方才「邊錘三妖」發嘯的嶺巔上,這時又突然響起一聲情越直上夜空的長嘯。嘯聲一起,近萬看熱鬧的觀眾,似乎本能的知道發嘯的人是誰了,因而,立即暴起一聲如雷歡呼:「來了,來了。」

這聲歡呼,是近萬觀眾等了許久,而含有發洩性的歡呼,是以,聲震山野,驚天動地,直介平地焦雷,震耳欲聾。但是,暴雷般的歡呼聲,雖然驚天動地,震耳欲聾,但仍掩不住聲直沖霄漢的清越嘯聲。近萬看熱鬧的觀眾,一面歡呼,一面循著聲音向嶺巔上看去--不看尤可,一看之下,歡呼戛然停止,代而起的是一片驚「啊」聲。

只見嶺巔上,一點亮影,宛如縷銀線般,直射下來--但是,將至嶺之際,加之對方銀衫少年的速度也慢了少許,因而,俱都發現他的懷裏尚托著一個紅衣綴著狐狸毛的女子!由於那女子的衣著明顯,大家一望而知,不少人齊聲高呼:「那小子抱的是仙瑤公主?」

如此一嚷,秩序頓時一亂,被趕下彩棚的酋長等人,顧不得「鬼妖」和「紅靈妖」,紛紛向彩棚上奔去。但是,三個花臉,藍臉,血紅臉的老怪物,都互對一個眼神,俱都楞了,似乎在說,這是怎麼回事?就在眾人叫嚷慌亂之間,那個抱著仙瑤公主的銀衫少年,以「海燕三抄水」的絕世輕功,僅在擁擠的群眾頭頂上,點了一點,便淩空飛上了擂臺。

近邁出觀眾雖有不少人叫嚷,但也只有看熱鬧不管是非的人,一見銀衫少年的輕功絕世,立即喝了一聲如雷烈采立在擺臺上的花臉「人妖」,一瞪綠豆小眼,大喝一聲「好小子」,趁銀衫少年剛剛踏上擂臺邊緣的同時,飛身一掌劈去--近萬觀眾一見,大吃一驚,脫口一聲驚「啊」。

也就在一片驚「啊」聲起的同時,托抱著仙瑤公主的銀衫少年,身影一閃,立即幻十數銀衫少年,倏然停在「人妖」的後面。近萬觀眾一見「啊」聲停止,頓時一靜,想是都驚呆了。同時,擂臺上的銀衫少年,也望著「人妖」剔眉大喝一聲:「無恥的狂徒住手。」

這時,藍天鵬和蕭瓊華都笑了,因為他們看清了,佩著紅絲劍穗寶劍的銀衫少年,正是前去東海拜訪「聖僧」的皇甫慧。花臉灰袍的「人妖」,似乎已知道了女的扮男裝的皇甫慧,武功遠較他高的多,是以聽了喝聲只得停止撲擊!立在彩棚上的藍臉老人「鬼妖」和身著紅袍的「紅靈妖」,也楞楞的立在那裏,神色驚疑的望著皇甫慧,不敢過來。但是,老酋長和那幾個老人,卻焦急的又招手,又險喝,但也無法過來。

身著銀衫,束銀線方巾,佩紅絲劍穗「朱雀劍」的皇甫慧,卻放下仙瑤公主,先向擂臺下一拱手,朗聲說:「各路英雄朋友們,在下因救仙瑤公主,來遲了一步,務請諸位原諒。」近萬觀眾一聽,再度掀起一陣騷動和議論聲。

皇甫慧拱揖完畢,繼續說:「在下來此途中,聽到嶺的有女子尖叫聲,趕去一看,看到十數強人,正在強搶公主……」

話未說完,「人妖」已指著皇甫慧怒聲說:「那一定是你派人搶的。」

皇甫慧冷冷一笑說:「究竟是誰搶的,我也不必急執,稍時將那些搶的強人押來此地,當眾一問,便知主使他們前去搶人的主人是誰了。」

「人妖」一聽,渾身一戰,不由厲聲問:「你沒有將那些飯桶殺死?」

皇甫慧冷冷一笑說:「殺死他們死無對證,豈不便宜了那般狗賊的主人。」話聲甫落,立在彩棚上押陣的「鬼妖」和「紅靈妖」相互遞了一個眼神,轉身就待溜走。

也就在二妖互遞眼神的同時,機警迅捷的藍天鵬和蕭瓊華,早已大喝一聲:「兩個老賊休走了。」

大喝聲中,兩人業已淩空而起,身形宛如巨鶴升空般,直向彩棚飛去!近萬觀眾一見,先是一楞,接著掀起一片驚啊!花臉灰實的「人妖」一見,頓時楞了,因為他們早先商量好的「一對三」的計劃,由於這一男一女的出現,業已成了泡影。

而立身彩棚上的「鬼妖」和「紅靈妖」,雖見藍天鵬和蕭瓊華的輕功驚人,但為了搶制先機,絕不能讓藍天鵬兩人登到彩棚上來。是以,一等藍天鵬和蕭瓊華飛近,「鬼妖」兩人,同時一聲大喝,飛身撲到後邊,各揮右掌猛劈藍天鵬和蕭瓊華的天靈穴。

藍天鵬和蕭瓊華早已有備,看看將至台邊,身形一錯,立變腳前頭後,足尖一點台邊木板,身形一閃,疾演身法步,貼著臺面,旋飛而上--緊接著,一聲嬌叱大喝,伸手扣住了「鬼妖」和「紅靈妖」的後背肩井,振臂一帶聲悶哼,「咯咯」兩聲,幾乎同一時間,二妖俱被摔在臺上。

格外驚喜的皇甫慧一見,立即愉快的大聲說:「鵬弟瓊妹,不要傷他們。」

近萬觀眾一聽,又是一片「啊」聲,沒想到這個飛向彩棚的銀衫少年和綠衣少女,卻是他們自己人,一向為非作惡的「邊錘三妖」,今天碰上他們,也是活該倒黴。藍天鵬和蕭瓊華只是防止三妖逃走,根本無作傷害他們的意思,而且,如果皇甫慧不先招呼他們,他們兩人也決定裝得不認識。

這時既然皇甫慧先向他兩人打了招呼,是以,手點了二妖的穴道後,兩人同時向皇甫慧含笑點了點頭。皇甫慧自然高興,因而也忘了處身何地,立即舉起纖纖手揮了揮。也就在皇甫慧舉臂的同時,已經絕望的「人妖」雙眼一瞪,默不吭聲,猛向皇甫慧撲去,而且,一撲已至。近萬觀眾一見,立即暴起一聲驚啊和哈喝。

皇甫慧是何等身後手,就在「人妖」撲至的一刹那,嬌軀略微一閃,已經躲開了。但是,陰險狡詐垢花臉「人妖」,卻姿勢不變,竟繼續向蟋臥在台板上的仙瑤公主撲去--台下近萬觀眾一見,再度掀起一陣焦急馭動和呐喊!皇甫慧雖然閃開。身形未停,這時一見,不由怒叱一的:「狗賊找死--」怒叱聲中,紅光一閃,寒芒暴漲,一聲淒厲慘嚎,「人妖」飛退兩丈,他的一雙手臂,已齊肘被皇甫慧斬繼。

皇甫慧幷未因此住手,嬌軀如影附形一般,跟著「人妖」朝進,當「人妖」的退勢停止,皇甫慧手中那柄晶瑩如火的「朱雀劍」尖,也抵在「人妖」的下巴下。近萬觀眾中,也有不少是久闖江湖老手,何曾見過這等神奇快捷身法,不由掀起一陣由衷而發的烈采。「人妖」兩臂已斷,下胯緊緊壓著劍尖,渾身和籟籟顫抖中,斷臂處血下如真雨,但是,他的花臉上,卻依然如故,幷無痛苦之色,堪稱愈老愈壯。也就在這時候,慌張擠過人群的老酋長,已飛身縱上臺來。

老酋長看了這等聲勢,不敢自動向前,只得膽怯的望著皇甫慧,顫聲問:「藍小俠客,老朽是否可將小女抱下臺去診治?」

皇甫慧依然用劍尖抵著「人妖」的咽喉,看也不看老酋長一眼,淡淡一笑說:「當然可以,不過請你先過來一下。」

老酋長不知何事,憂急的看了一眼錯臥台板上的愛女,戰戰兢兢的走過去。皇甫慧二等老酋長走至近前,立即和聲說:「請酋長過去拉一拉這賊的白鬍子。」

老酋長聽得一楞,鬧不清拉「人妖」的鬍子何用,就是台下近萬觀眾,也俱都迷惑的望著皇甫慧,鬧不清是怎麼回事情。皇甫慧見老酋長遲疑,只得沉聲催促說:「快呀,他絕對不敢動,除非他不要命。」

老酋長一聽,只得向花臉「人妖」面前走去。「人妖」雖然想躲,但劍尖抵在顎下,加之聽了皇甫慧的話,除非的不要命了,哪里敢動一動?老酋長見「人妖」沒有動,才敢伸手去拉對方的白鬍子。皇甫慧一見,立即沉聲說:「要用力拉。」老酋長知道鬍子連肉,痛人肝心,似乎尚不忍用力。

皇甫慧一見立即正色說:「你忘了他們三人派人去搶你的女兒,和破壞你們部落的規矩嗎?」

老酋長一聽,果然氣從心上起,大喝一聲,猛的將「人妖」的鬍子拉下來!「人妖」的鬍子一年,台下近萬觀眾立即掀起一片啊聲!執著白鬍子的老酋長,望著大驚失色的「人妖」,也呆了。原來「人妖」的花臉白鬍子竟是特製的假面具,而真正的「人妖」卻是一個濃眉鼠目黑皮的醜惡漢子,這時已是面無人色,汗下如雨了。

皇甫慧見老酋長已將面具扯下,立即望著台一觀眾說:「諸位請看,你們一直畏如蛇蠍,視為鬼怪的厲害人和的,也不過是一個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的合賊……」

話未說完,台下已有不少人厲聲怒喝:「殺了他,殺了他。」

皇甫慧沒有理台下狂怒的觀眾,繼續望著「人妖」說:「聽說你專愛拿尚未降生的孩煮熟了下酒喝,這話可真?」

「人妖」連連搖頭惶說:「絕對沒有這回事,都是他們胡說。」

皇甫慧繼續沉聲問:「這麼說,你的同夥「鬼妖」專門愛吃剛死三天以內的人腦,也是傳說了?」

「人妖」連連頷首說:「不錯,小俠,這都是他們害我們弟兄三人的。」

話聲甫落,台下不少人已厲聲說:「都是胡說,確有這些事,我們都是受害人。」

皇甫慧本待再問什麼,但根據台下觀眾的憤怒情緒,斷定他聽的傳聞不假,「邊錘三妖」,的確是三個十惡不赦之徒。於是冷冷一笑說:「這麼些人都一致說你們害人,難道還會有假嗎?」

「人妖」惶恐的分辨說:「嘟是他們誣賴……」

皇甫意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別的事情,我雖不知,不敢斷青,但前天你破壞仙瑤公主的定婚儀式之後,又派人去掄仙瑤公主,這是我親自看到的事,你還有什麼話說。」說此一頓,突然又沉聲說:「他們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有理你可向他們說去。」

去字出口,飛起一腳,足尖恰巧踢在「人妖」的穴道上,「人妖」一個身旋,已向台下栽去!台下觀眾一見,立即掀起一陣哈喊「打」聲,同時,有不少人紛紛向「人妖」落各,奮力擠去!好邊彩棚上的藍天鵬和蕭瓊華,在台下無數觀眾的渴望下,也雙雙將「鬼妖」和「紅靈妖」用腳踢至台下。「人妖」被打破被刺殺,尚能發出一兩聲慘叫,但是「鬼妖」和「紅靈妖」已被點了啞麻穴道,連哼一聲都沒有,便被憤怒的觀眾給活活打死了。藍天鵬和蕭瓊華,踢下「鬼妖」和「紅靈妖」後,立即關空向擂臺上飛來。

而皇甫慧,正橫肘收劍,向著老酋長解釋說:「令媛是受了那般惡徒施放的迷香暈過去了,恐怕還要再暈睡一兩個時辰,才會醒來。」

話聲下落,藍天鵬和蕭瓊華,已飛身縱了過來,同時,齊聲歡呼:「皇甫姐姐。」

皇甫慧立即雙手拉住蕭瓊華,同時深懷有的看了藍天鵬一眼,才笑著說:「我這個方法妙吧,真的把你們兩人引來了。」

藍天鵬則愉快的和笑著說:「我和表姐都以為是歐陽姐姐呢。」

皇甫慧卻「格格」一笑,愉快的說:「她哪里離得開。」

藍天鵬和蕭瓊人結聽得心中一動,正待說什麼,一直發楞的老酋長,卻迷惑的走過來,批著皇甫慧,不解的問:「您……您這位……不是說是藍小俠客嗎?」皇甫慧、藍天鵬,以及蕭瓊人結三人一聽,俱都笑了。

蕭瓊華結一指藍天鵬,笑著說:「這位才是藍天鵬,這位是藍天鵬的大師姐皇甫姑娘……」說著,又指了指玉頰微紅,櫻唇綻笑的皇甫慧。

老酋長楞楞的望著皇甫慧,口裏不停的說:「這……這……這該怎麼辦?」

蕭瓊華個性較爽快,立即不解的問:「什麼該怎麼辦?」

老酋長有些焦急的說:「老朽是說……這唐古喇山口一帶,遠遠近近的人,凡是在場的人,可說是都看了藍小俠個挾著女前來……」

話未說完,藍天鵬立即望著皇甫慧,愉快的說:「皇甫姐姐,就請你向台下的觀眾解釋一下吧。」

皇甫慧一聽,不自覺的看了一眼銀臥台板上的仙瑤公主,立即頷首一笑說:「讓愚姐來說明一下。」於是,走至台邊向下一看,被踢下去的惡徒「人妖」,早已被憤怒的觀眾和被害人剁成風醬了。

老酋長一看臺下情形,立即走至台有,抱拳朗聲說:「諸位英雄朋友請靜一靜,這位姑娘有話說。」一連朗聲說了兩次,台下叫嚷的觀眾,才漸靜靜下來。

但是,數千人們的目光,卻一致盯著蕭瓊華瞧,想是聽了老酋長說了的原因。皇甫慧看了這情形,也不由笑了。是以,一等台下靜下來,特的再向台邊走兩步,以清脆的女子聲音說:「各方快士朋友們,非常抱歉,我不是小劍客「玉面神龍」藍天鵬,我是藍天鵬的大師姐……」話未說完,台下早已掀起一陣騷動和議論聲。

皇甫慧一等台下議論稍歇,立即朗聲問:「諸位想見一見小劍客「玉面神龍」藍天鵬嗎?」

話聲甫落,台下立即掀起一聲暴雷似的回應:「我們想見一見。」

皇甫慧立即愉快的一指藍天鵬,清脆的說:「這位就是我的師弟藍天鵬,人稱小劍客「玉面神龍」……」話未說完,近萬觀眾早已掀起一陣驚天動地直上夜空的熱鬧歡呼。藍天鵬早已急步走至台邊,向著四面歡呼的群眾,不停的笑拱手。

歡呼稍歇,皇甫慧又指著蕭瓊華,繼續清脆的介紹說:「這位是蕭瓊華姑娘,諸位中可能有黑道上的朋友,不瞞諸位,她就是黑道朋友的煞星,人稱「倩女羅刹」……」話未說完,歡呼之聲大減,不少人面露慌懼驚訝,挾雜著一片驚啊。

皇甫慧一看這情形,方始發覺瓊華的威名早已聲震海外,但是,她為了緩和眼前的的氣氛,立即笑著說:「諸位朋友,我還可以告訴諸位一個喜訊,這位蕭姑娘,就要退休了,按照我們中國的古訓,男主外,女主內,因為她已是藍天鵬藍少谷主的正室少夫人了。」話未說完,果然掀起一聲恍如春雷的烈采。

藍天鵬和蕭瓊華見群眾如此熱愛他們,兩人再度向台一連連拱手。但是,兩人對皇甫慧的介紹之詞,卻各有不同的想法與看法。而敏感的蕭瓊華,卻認為皇甫慧有意借機向她表白她皇甫慧的心意。這表示她皇甫慧嫁給藍天鵬,她願意為二夫人,而不因為她是大師妹,強居正室夫人的位置。

蕭瓊華心念未畢,台下掌聲歡呼一直未歇,皇甫慧已繼續清脆的說:「諸位朋友珍重,我們再會了。」說罷,向著藍天鵬和蕭瓊華一揮手勢,三人幾乎是同時淩空而起,直向彩棚的棚頂上飛去。三人起身同時,幷肩淩飛,三人同時在彩棚頂上點足,再度騰空而起,直向東北的斜嶺上飛射而去。

近萬觀眾看了這情形,剛剛歇落的驚呼和掌聲,再度熱烈起來。由於遠處黑暗,燈光無法照那麼遠,雖然看不見藍天鵬三人的身形,但幅們三人的身上劍上,都嵌有寶石明珠,是以,依然看到閃閃爍爍的毫光,直向東北方飛去,遠遠看來,宛如掠地流星,奇快至極。

 ※ ※ ※ ※ ※ ※ ※ ※ ※ ※ ※  ※※

一過了斜嶺,藍天鵬立即問:「皇甫姐姐,你的馬寄在什麼地方?」

皇甫慧說:「就在唐古喇山口的大鎮上,你們兩人的呢?」

蕭瓊華一指前面一片燈光說:「就在前面那座鎮上。」

皇甫慧舉目一看,說:「你們住的地方近,先到你們住的地方去吧,到時候隨便給我選一間房子就好了。」

蕭瓊華一聽,嬌靨頓時紅了,她何嘗聽不出皇甫慧這是一語雙關的話。於是,靈機一動,笑著說道:「我們要定兩間上房,我睡一間,慧姐姐和鵬弟弟分別這麼久,正好敘敍舊,反正咱們也不是外人,以後都是同室姐妹,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皇甫慧一聽,嬌靨通紅,知道自己和藍天鵬的事情都被蕭瓊華知道了,藍天鵬哈哈一笑,低聲道:「你們別爭了,乾脆咱們三人住一間。」

如此一說,二女臉都通紅,蕭瓊華嬌嗔道:「便宜你了。」

皇甫慧趕緊岔開話題,說道:「我沒想到你們回來得這麼快。」

藍天鵬接口說:「我們中去了冰川高原,沒有去昆侖派。」

皇甫慧一聽,立即笑著說:「看來「俠丐」馬前輩說的一點也不錯……」

蕭瓊華立即驚異的問:「姐姐遇見了「俠丐」馬前輩?」

皇甫慧愉快的一笑說:「傻妹妹,如不是遇到了馬前輩,姐姐怎知你們來了西域?」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俱都笑了。說話之間,已距離鎮口不遠了,三人只得收了身勢,走進鎮內。

已臨黃昏時分,街上應該正是熱鬧的時候,但是由於都看招親打擂臺去了,所以街上十分冷清,不過,每家酒樓客棧的門前,依然立著店夥招呼客人。三人在店夥的引導下,進店選了座獨院,幷要了一壺甜酒和飯菜。彈去了身上風塵,洗過了面,酒菜地送來了。由於二女都與藍天鵬有了夫妻之實,自然是藍天鵬一人上座,皇甫慧和蕭瓊華則陪在一旁。

蕭瓊華執壺敬了皇甫慧兩懷甜酒後,首先笑著問:「姐姐,前去東海,想必一切順利吧,不然……」

皇甫慧立即含笑接口問:「不然,也帶不回來「朱雀劍」了,是不是?」

藍天鵬含笑接口說:「是的,我和表姐一見你佩著鮮紅劍穗紅漆劍鞘的的劍,便知人前去東海順利的見到了「聖僧」了。」

皇甫慧立即望著蕭瓊華,感激的說:「這真得要感謝瓊華妹妹了。」

蕭瓊華立即謙遜的說:「小妹也不過是奉「神尼」之命,轉達她老人家的法諭罷了……」

話未說完,皇甫慧已正色說:「噢,談起「神尼」老人家,又得要說多謝賢妹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心中一驚,不由驚異的問:「為什麼?可是遇到什麼難題?」

皇甫慧立即正色頷首說:「不錯,所幸愚姐都答對了。」說此一頓,神色突變凝重的繼續說:「愚姐在仙居城離開你們後,為了牽掛「玉虛上人」的率眾來犯,不敢拖延時間,加之不放心鵬弟和賢妹前去崆峒要人,是以,當夜便啟程了,我沿途仍著男裝。為了早日到達,夜間飛馳,日間就雇驛馬……」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說:「由仙居到達蓬萊仙島,幷非一兩天的路程,姐姐不休息怎麼成?」

皇甫慧明媚的一笑,深情的看了藍天鵬一眼,笑著說:「傻弟弟,姐姐又不是金剛之軀,怎能經得起日夜不停的趕路不休息?我只不過抽空連夜趕車程罷了。到達東海,我便改回女裝,雇了一艘中號海船,直奔蓬萊。蓬萊仙島上,青蔥翠黛,野花遍開,確是一處美不勝收的世外桃源。

愚姐進入二三裏地,便遇見了一位小沙彌,待我向前施禮詢問,他立即引導我去一處島中面臨大海的絕險處。到達那處絕險地方,才發現一片雲松中,露了三五間木樁為頂的房,也就在這時,裏面已迎出一個儀態端莊的中年僧人來。

中年僧人,穿深灰僧袍,胸前掛圖一串檀木念珠,一見恩姊,便開口問:「女施主莫非是來自天臺歐陽大俠處嗎?」

愚姊一聽,立即施禮謙恭的說:「不錯,小妹叫皇甫慧,為先師第一弟子,敢問師兄法號?」

中年僧人立即宣了個佛號,謙和的笑著說:「善哉,善哉,原來是皇甫師妹到了,貧僧普淨接來遲,還望師妹原諒。」

愚姊這時已走到普淨身前不遠,再度施禮說:「小妹來時匆匆,也未曾問是聖僧修聖址,冒然前來,師兄勿怪。」

普淨聽了一笑說:「這也怪不得人,快隨貧僧去見師父!」說罷,當先向松林深處走去,愚妹和小沙彌靜靜的眼在普淨的身後。林中共有五棟石屋,俱是依照林中原來的空地而建,看來幷沒有按什麼陣勢,而那些雲松,個個鐵幹虯枝,至少也有數百年樹湖。

正待繞過正面石屋,走在前面的普淨,突然停步回身,壓低聲音問道:「那件天字金氅帶來了沒有?」說著,還看了一眼愚姊背後的小包袱。愚姊立即向他頷首,表示已帶來了。

繞過正面石屋,只見數丈外的一間大石屋,深垂竹簾,兩窗緊閉,門雖開著,但因屋中光線暗淡,看不清楚懷屋裏是否有人。但是,愚姊根據普淨的嚴肅神情,恭謹舉止,斷定眼前這座大石室,一定是「東海聖僧」的靜修禪房了。愚姊有了這一觀念,也趕肅容謹步,屏息跟進。

普淨走至簾前一丈外停止,立即向簾內施禮,躬身說:「啟稟師父,天臺歐陽大俠代訓弟子師妹皇甫慧,特持信物回山拜師,恭請師父啟簾,俾容師妹晉謁。」愚姊當是聽普淨說完最後兩句,心中非常迷惑,我既是前去拜師,理應即見,何以還要請求啟簾,再用俾容兩字?

就在愚姊心念方動之際,簾內已傳出一聲蒼老乏力而又慈祥的聲音來:「這孩子長途跋涉,恐累了,要她歇息片刻再來吧!」

愚姊當時一聽那乏力蒼老的慈祥的聲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的聲音是出自武功已到了化境的「東海聖僧」之口?實在說,當是愚姊真以為簾內坐的必是一位病人膏盲,幾將入木的老人。愚姊正待要求說不累,普淨已恭聲應是,躬身向後退去,愚姊一見,只得和那個小沙彌也躬身後退。

我們退後約三丈,普淨才向愚姊謙和的含笑肅手,但我仍請普淨走在前頭,小沙彌跟在我之後。走到第一座石前,普淨伸手推開了屋門,將愚姊讓進去,幷和聲命小沙彌去取茶來。屋內一明兩暗,陣高簡單,除一張木桌兩張木椅外,別無他物,唯獨左右內室的門上,都懸有一方月白色的門簾。

愚姊請普淨主座,普淨也不客氣,但仍謙和的向恭了一下上身。落座後,愚姊游目看了左右內室門簾一眼,普淨立即解釋說:「這座石屋為你準備了已五六年了……」

愚姊當時很吃驚,而且,也很惶慚,不自覺的脫口說:「什麼?師父說……」

普淨一笑說:「不錯,專為你準備的,因為師父老人家計算一下日期,師妹應該早在六年前便該來了。」

愚姊一聽,只得為難的解釋說:「可是,小妹月前才由神尼老人家的弟子蕭瓊人結處得到這件事的全般經過,以及金大氅的來歷!」

普淨一聽,面色大變,不由緊張的問:「難道你不是歐陽大俠特為尊師代訓的弟子?」

愚姊,當時毫不遲疑的說:「是呀,不然怎麼會派我來?不然怎會給我天字氅?」

普淨聽得一楞,不由迷惑的問:「方才師妹為何說……」

愚姊立即告訴他說:「這中間關係著一段先師仙逝前期一段秘密……」話未說完,小沙彌已端了兩腕熱騰騰的松子茶來,小沙彌放下茶後,隨即立在側。

普淨立即和聲說:「師弟,到師姊房裏拿張凳子出來坐。」小沙彌應了聲是,轉身走進東間門簾內。

愚妹當時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望著普淨,驚異的問:「師兄,這位小……」

普淨一見我開口,便笑著說:「普明師弟是師父數年前收的關門弟子。」話完,小沙彌普淨已由內室搬出一張木凳來。

普淨立即笑著說:「師弟,先過來見過皇甫師姊!」小沙彌普明,放下木凳,立即向愚姊行了個禮。

愚姊一面起身還禮,一面打量小沙彌普明,這才發現他,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文靜中透著英毅,確是練武奇才,難怪聖僧會選他作關弟子。

普淨一等小沙彌普明見過禮,立即拉回話題問:「請師妹可否先將歐陽大俠的那段秘密說出來?」

愚姊覺得最好見到聖僧再提,因而有些為難的說:「小妹想見到僧老人家,拜過師後,再談此事……」

話未說完,普淨卻斬釘截鐵的說:「不可以!」

愚姊聽得一楞,不由驚的問:「為什麼,師兄?」豈知,普淨竟黯然歎了口氣。

普淨也極聰明,他可能早在聖僧發話時,便注意到我的迷惑神情,這時見發問,便坦誠的說:「不瞞師妹你說,恩師不久即將圓寂歸西了……」愚妹聽得大吃一驚,頓時驚呆了……」

端坐靜聽的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這時也不禁大吃一驚,兩人幾乎是同時關切的問:「現在聖僧老人家怎樣了?」

皇甫慧立即含笑說:「你兩人先別急,愚姊自會告訴你們。」藍天鵬和蕭瓊華一看皇甫慧的神色,便知聖僧依然在世。

皇甫慧繼續說:「普淨要愚姊說出先師生前那段秘密,目的怕涉及聖僧,以免他人家受了刺激,加快他老人家的西歸日期的提早來臨。愚姊聽了這話,自然不便堅持,只得將先師與丁大俠間的誤會和「黑手三郎」的用奸,以致害了兩位蓋代豪傑的錦繡前程,幷將先師事前談及命愚姊或紫林妹妹前去聖僧處的事,後經瓊華妹妹證實,才啟程前去。

普淨聽了,立即同意的說,要愚姊見到聖僧時,情節仍需簡扼摘要的說,以兔聖僧因思念故友而傷神。我們又談了一會兒,喝完了那杯松子茶,再度前去晉見聖僧。這次,依然由普淨在帝外一丈外,恭聲謹命說:「啟稟師父,師妹皇甫慧,遵命稍歇,再來拜謁!」

竹簾內的聖僧,依然蒼老乏力的說:「陪她進來吧!」跟在身後的小沙彌,早已過去將竹簾掀起來。愚姊,跟在普淨身後,躬身進入,立有一陣檀香氣息撲鼻。進入室內,即見鋪滿了一地清潔光滑的涼席。前面引導的普淨一側身,立即輕聲說:「上面坐的就是師父了!」

愚妹自准許進入,便一直躬身垂首,這時一聽,屈膝便跪,同時恭聲說:「弟子皇甫慧,特來叩見師父!」說罷,就行了四拜四叩首的拜師大禮。

只聽上坐的聖僧老人家,乏力的一笑,說:「慧兒起來,為師等你等的好苦哇!」愚姊起立退至一側,趕緊將前因後果,扼要的說了一遍!把話說完,聖僧幷沒有說什麼,過去的一切,似乎他老人家都知道了,又似乎是塵事紛擾,與他無干一樣。

聖僧要我抬起頭來,可是當我一抬頭,簡直嚇呆了,因為舉世聞名的「宇海三奇人」之一的「東海聖僧」,只剩下了一層皮包著骨頭了。聖僧蓬發垂肩,面黃肌瘦,目光由覆蓋的壽下透出來,上副業神光都沒有,一襲月白大袍覆蓋在他的雙腳,兩手就率放在膝上,聖僧雖然骨瘦如柴,但他盤坐禪床上的寶相莊嚴,暗透慈祥,令人由衷起敬。聖僧見我發楞,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僅叫我把金大氅拿出來看一看。

愚姊遵命解開背後小包袱,拿出金大氅,將繡有金「天」字的裏面給聖僧看,同時愚姊也向聖僧看去--一看之下,愚姊嚇得幾乎叫出聲來,就這展示大氅的一瞬間,盤坐禪床上的聖僧,已目火矩,渾身逐漸漲大,好似正在吹氣般,刹那間變大起來。

「聖僧」以炯炯目光看軒以金大氅,立即對普淨有力的說:「將你師妹帶下去,本門一切武功,番數傳她!」

於是,我們就叩頭退出了那間垂簾石屋。自那天起,但由普淨師兄,傳我內功心法,和輕功、劍術……」

蕭瓊華立即迷惑的問:「以姊姊的輕功和內力,還要從新練習聖僧的輕功和內功嗎?」

皇甫慧毫不遲疑的一笑說:「內功心法,我們三人學的可能都是佛門正宗心示一所以愚姊當進在普淨師兄授完口訣後,我即對他表明了,但「聖僧」的輕功,卻有一大特點,那就是他舉世聞名的「梯雲縱」。」

藍天鵬立即頷首的說:「小弟了曾聽先師在一天心情愉快的時候談過,聖僧的「梯雲縱」,旨在對付筆立如削,毫無一絲可借點足尖腳的絕壁懸崖,而特別苦研的一種絕技,這種絕技,如不得聖僧心法,是不易學成的。」

但是,皇甫慧卻笑一笑說:「那也就是說,如果一經點破,也就可以一學而通了。」

藍天鵬無意學「梯雲縱」,也避免談這件事,是以趕緊岔開話題問:「以後呢?」

皇甫繼續說:「以後的半個月右,大部分的時間學「天罡劍法」,一天早晨,愚姊練完了全套劍式,普淨已走來問早,謙和的笑著說:「恭喜師妹,師父老人家已滿意了,稍時愚兄前去晉見,師父賜劍之後,你便可下山了!」

愚姊聽了,不由驚異的問:「師父老人家怎知小妹已可以下山了。」

普淨完爾一笑說:「師父剛由林中回去!」

愚姊當時真的大吃一驚,你們知道,我平素一向極為自負,莫說我獨自靜立,就是在練劍飛練之際,十丈之內,如果有人接近,也絕瞞不過我的耳目,而聖僧老人家的禪房,距離我住的屋前,也不過數丈,但是,他老人家出來監督我練劍,我都不知道,聖僧老人家功力如何,我們便可想而知了。進過早餐,卻去晉見聖僧,在嚴肅的氣氛下,聖僧親將這柄「朱雀劍」授給愚姊,幷告誡我行俠仗義,幷不一定使用凶兵利器,身上帶劍,意在防身禦敵,幷不一定用來殺人,殺的是孽障魔鬼。愚姊接受了「朱雀劍」,叩謝了恩師,中午飯後,便由普淨師兄,親送至島登舟,返因大陸……」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問:「姊姊可有回「龍鳳會」?」

皇甫慧搖頭一笑,有些羞澀的說:「我沒回去,僅和東海分舵交代了我的去向,一面控聽崆峒的動靜,一面的探聽你和瓊華妹妹的行蹤消息。」蕭瓊華何等聰明,自然知道皇甫慧的心裏,一直想著藍天鵬,所以才一離東海,便趕了來。

為了避免皇甫慧不好意思和不安,立即改變話題問:「姊姊,是在什麼地方,碰上的「俠丐」馬前輩?」

皇甫慧略微想了想,才說:「是在山陝交界與河南邊境的一座大鎮上。」

藍天鵬仍想著招親擂的事,因而直接問:「姊姊怎的會跑到唐古喇山口來?」

皇甫慧綻唇一笑說:「傻弟弟,「俠丐」馬前輩告訴我,你可能先去的「冰川女俠」,勝了「冰川女俠」,昆侖派的掌門人「玄清仙長」自會服輸,但不必比了,試問,你們由天山中中支返回中原,最捷近的山口,是哪一座?」

藍天鵬經如此一問:「姊姊又怎的和「邊錘三妖」碰在一起了?」

皇甫慧一笑說:「邊錘三妖,在這一帶的惡名顯著,但人們都知道他們三人是十分醜惡的老人,也都誤以為他們武功了得。四天前,我在口內宿店,將近二更時分,這三個惡徒便也入了我宿的那家客棧,非但要好酒好萊,還要三名婦女。店家酒菜好準備,婦女哪里去找?三妖因而與店家發生了爭執,自然是店家吃虧,但是,也沒有人敢幫店家對付這三惡人。稍後,我即至他們三人的房外暗窺,走近窗前才聽到他們的對話,不像是三個年近古稀的老人。由於內心的懷疑,立即將窗紙戮破了一道細縫,向裏一看,恰見那人「人妖」正摘下他的假面具……」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有些埋怨的說:「要是小妹,沖進屋去,手起劍落,一劍一個,哪容他們多活到今天?」

皇甫慧一聽,不由羞紅的一笑說:「我正待踢窗進去,店定果真為他們找來三名下賤女人,第二天一早,他們三人惡徒先走了。我急急結帳追出店來,沿途暗中打聽,直到出了山口,才說有這麼三個奇形怪狀的老人,進了唐古喇的特別部落裏。」

蕭瓊華脫口一笑說:「於是,你就趁他們三個惡徒爭美之際,將計就計利用鵬弟弟的名義,大肆宣傳爭美比武擂臺來。」

皇甫慧也脫口笑著說:「我這一計,可有數得,第一,我故意延緩三天,使這項爭消息遠播,假設你和鵬弟弟,恰巧在這一帶經過,必然日夜趕來。第二,這三個惡徒,魚肉邊錘有年,加上各地正派俠士,不知就裏,也多因勢孤力單不敢手剷除,所以我也要這些怕事的正派人物,親來看看這三個惡徒的真面目。第三,我要當場將這三個惡徒擒服,使那些正派人物,有所覺悟,幷不一定生了白鬍子的人的就一定有高深內力。第四,盡姊要他們明白,天下醜惡面孔雖多,但絕不會像這三個惡徒這樣,紅的像朱漆,藍的似藍旋,完全不像是人生的……」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噗哧」笑了,同時,笑聲說:「好了好了,我們不去談他們了,現在該談一些我們一直難以解決的問題。」

皇甫慧聽得一楞,因為這句「我們一直難以解決的問題」,不知蕭瓊華指的是哪一方面的問題。由於心中的過份關注,不自覺的鄭重的問:「妹妹說的是什麼難題?」

藍天鵬卻平淡的說:「還不為了黃山論劍的事。」

皇甫慧一聽,神色也突然凝重起來了,這的確是一個難解決的問題。她略微沉吟後,說:「我是在途中聽人傳說,武當派的掌門人「青鶴真人」業已以大會盟主的身分,撤消了「宇海三奇人」的榮譽席。」

蕭瓊華忿忿的說:「最可惡的地方是,如果要想保有三位奇的榮譽席,必須三位奇人的親傳弟子親自到場參加,重新論定各位。」

皇甫慧冷冷一笑說:「這是「青鶴真人」的狠毒陰謀,暗含挑拔離間之計,這件事,愚姊已有了應付之策,定要奪下這牛鼻子的盟主寶座,還要將本屆論劍大會鬧他個天翻地覆。」

藍天鵬卻憂鬱的說:「萬一神尼的聖僧都派了弟子前來參加,姊姊那時又該如何?」

皇甫慧聽了,久久無語,最後,只能恨恨的說:「這就是「青鶴老道」的可惡之處了。」說罷,振作了一下精神,突然又爽快的說:「現在,我們先不談這些,先儘快回中原,見到紫妹妹後,我們四人再重新計議,這一次務必給「青鶴」一個慘痛打擊,永保三老人榮譽席。」

蕭瓊華一聽「我們四人」,顯然沒有將蘭香姬列人在內,想到蘭香姬的事,是她蕭瓊華一人作的主,趁此機會,不得不說清楚。因為,回到中原,由她一人說服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人,自然比較困難,反不如在此先擊破在甫慧,再說服歐陽紫。心念已定,立即含笑問:「姊姊碰到馬前輩時,可曾談到救蘭妹妹的事?」

皇甫慧見問,笑著說:「蘭妹妹的事情,我和紫妹妹比你還知道得早呢,即使再多別人,我和紫妹妹也不會介意的。」

蕭瓊華一聽;心裏自然高興,因而愉快的說:「姊姊對他這麼好,豈不是太便宜了鵬弟弟。」

皇甫慧笑道:「華妹,誰叫我們都愛上了這個小冤家??」說著,二女笑了起來。藍天鵬在一旁看得自然心裏高興,三人飯罷,皇甫慧也恢復女裝,一起回到房間。

 ※ ※ ※ ※ ※ ※ ※ ※ ※ ※ ※  ※※

一進房門,皇甫慧馬上熱情的抱住他,還對著他的嘴便吻了起來。藍天鵬當然不會拒絕,於是,他也反手抱著她,兩人這一吻非常地熱烈……

藍天鵬覺得她的皮膚非常細嫩,在他胸前的感覺,卻是接觸到一對柔軟的肉球,使他覺得軟綿綿的,十分舒服,一股欲火更加旺盛了,而且是熊熊的燃燒著。於是,他的手在她的背部撫摸著,兩人都有些旁若無人,蕭瓊華自然能體會皇甫慧多日不見藍天鵬,心中苦思的心情,因此也沒有什麼不快。

「嗯……」皇甫慧被他撫摸得舒服極了,漸漸的,她的欲火也高漲起來。許久,這一吻才告一個段落。

皇甫慧嬌聲說道:「我們到床上去。」說著,她的人就平躺在床上,眯著眼。那一副姿態,可真是惹火的,那起伏著的雙乳,在向他誘惑著。外衣已除,只有褻衣,增加了無限的神秘感,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那兩粒乳頭點在高峰上。藍天鵬就迫不及待的撲上她,又是一陣狂烈的熱吻……

藍天鵬的手直接伸入了褻衣內,去接觸她那真實的肉感,摸著她那軟綿綿的肉球。這時,藍天鵬就暫時起身,然後將她的褻衣給除了下來,使她的肉體展現在他的眼前。他的手在她的身體部位撫摸著,在摸著乳房的時候,更用手指頭輕捏著乳頭,使得她十分快感舒適,欲火更是節節高漲。再往下移,來到了小腹上,她的陰毛幷不多,稀稀疏疏的。所以他的手繼續再往下移,藍天鵬摸到了那已濕潤的陰戶。那兩片肥厚的陰唇也早已濕了,他試著用一根指頭探入內……

「嗯……好癢……不……不要探了……會……會難受……快……快將你……你的寶貝……插……插進去……嗯……來……來解……解癢……嗯……快……快……我……我好癢……」

藍天鵬的那根寶貝也早已硬得難受了,所以一聽她的浪聲浪語,也就開始行動起來了。首先,他將自己的衣物脫掉,立刻將寶貝解放出來,展現他的雄姿。

「啊……你的……好……好大啊……」藍天鵬聽她如此說道,得意非凡。他今天準備大展身手,將她弄得死去活來才罷休,有了這個主意,他的精神更為振奮起來了。他握著躍躍欲試的寶貝,然後將她的兩腿撥得開開的,以便寶貝的插入。於是他提槍上陣,將龜頭對準了陰穴口,他亳不留情的猛力一挺,「滋」的一聲,便盡謗而入了。

而皇甫慧在他寶貝插入的同時,也叫了出來:「啊……好大力喔……」

這時,藍天鵬更是如魚得水,快活得抽插起來,皇甫慧也是和他有著同樣的感受,剛才陰穴的空虛感,已經由於寶貝的插入,一掃而空了,現在替代的是舒服與美妙。這種插穴的樂趣,非親身體驗,否則是難以形容那魂飄飄,欲仙欲死的快活情趣。

「嗯……好舒服……這樣大……的寶貝……插起……起來真……妙……嗯……多……多快活呀……哼……快……快用力……再深一點……」皇甫慧快活的浪聲叫著,她的淫水濕潤了陰穴,也濕潤了寶貝。藍天鵬大抽大插著,皇甫慧的浪聲愈哼愈響了。

「啊……插死我……插死我……好……好痛快……嗯……」藍天鵬的龜頭不繼的擦幷她的肉穴裏的癢處,使得她也屁股也不斷地扭擺著。

「鵬弟弟……你……你插得好……好舒服……嗯……好……樂……呀……盡力插……盡力插吧……哼……哼……」她的浪聲浪語,更增加了藍天鵬插穴的情趣。

「哼……哼……」藍天鵬也大呼大喘著。他今天可說是久旱逢甘霖,抽插得很起勁,有如吃了什麼助力丹藥似的,非常有勁。而皇甫慧更是對藍天鵬的寶貝著了迷,她從未像今天如此快活過,所以,她忘情的浪哼浪叫著,那快樂的泉水也不斷地流出來。

「嗯……真好……真妙……嗯……實在是……太美好了……哼……我要你……啊……我……我需要你……呼……快……快……插死我……也……也不要緊……哼……」她實在已到達那忘我的境界了,但是這種輕抽淺插的方式,卻也是一種調濟的方法,可以更深切體會到插穴的美感。尤其是寶貝和陰壁磨擦所產生的感覺,那滋味真是不可形容的。

「啊……嗯……」皇甫慧自己還是不住扭動著屁股,增加寶貝和陰穴的磨擦力。藍天鵬的寶貝覺得非常快感,不知不覺抽插的速度加快了起來。

「嗯……用力……插吧……插到花心去吧……哼……我……我今天……。快……活……死了……哼……用力吧……用力……」

皇甫慧的腿也抬高了許多,讓寶貝能更深入的插頂到花心深處,如此,她更能獲得快感。

「唷……嗯……」

「啊……要丟了……」皇甫慧很快就痛痛快快地丟了三次,藍天鵬只覺得在陰穴裏的寶貝,受到了一陣抖顫,然後一股熱浪襲上了龜頭。

「哼……哼……」皇甫慧丟了一股陰精之後,屁股也暫時停止了扭擺,只是嗯哼著,她似乎是在靜靜的享受著,享受著丟陰精的美感與舒暢。

「嗯……」她現在覺得好樂,好滿足。

藍天鵬又急促的抽插了幾下,只覺一陣快感傳遍了全身,不禁抖顫了幾下,他的龜頭狠狠頂住了花心,一股陽精也急泄了出來,而且很熱很熱。皇甫慧突然想起蕭瓊華,扭頭一看,蕭瓊華正抿嘴笑了,不由臉一紅:「妹妹,讓你看笑話了。」

蕭瓊華笑著道:「姊姊也不必不好意思,哪個女孩子遇到鵬弟弟,都會把持不住的。」

 ※ ※ ※ ※ ※ ※ ※ ※ ※ ※ ※  ※※

藍天鵬這時不好開口了,而蕭瓊華卻走了過來,依著他說道:「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喔。」說罷,一隻手還不停地在他的胸部撫摸著,試圖挑逗他。藍天鵬那裏能經得起如此的挑逗,於是,他一下子反手抱住了蕭瓊華,幷且還將嘴湊了上去,對準了她的嘴就親了起來。

「嗯……」這一吻也是十分火熱,而且這一吻也吻得蕭瓊華全身酥軟無比,真可以說是未飲先醉了。藍天鵬的一雙手更是絲毫不客氣的在她身上摸索著,一隻手更探進去了那褻褲的裏面。這一摸之下,只覺得裏面濕潤潤的,想必她早已是春心大動,春情氾濫,而引發淫水直流而出。他調皮的用兩根指頭捏了捏那嫩嫩的陰唇,捏得她既感酥麻又酸癢,使得她不禁渾身顫抖著。

「嗯……」一面吻著,口中還不住發出舒服的聲音。藍天鵬更是偶而去捏那陰核,這一來,使得她更是顫抖得厲害。因為陰核是女孩子全身最敏感的部位,能挑起女孩子的最高情欲,所以蕭瓊華這時實在已經有著非常強烈的欲望了,這時她的下體也不禁的扭動了起來。

他們彼此的嘴才分了開來,可是蕭瓊華卻不停的吻著他的臉、他的頸子,更不時的去咬他的耳朵。兩人此時已是乾柴與烈火了,為了爭取時效,他們彼此以最快的速度脫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然後擺好了準備迎戰的架勢。藍天鵬即握著寶貝對準蕭瓊華的陰穴後,便朝裏頭頂了進去。

「啊……」在藍天鵬的寶貝頂進去時,她痛快的啊了一聲,還將藍天鵬的屁股朝前推了推,這一推使得寶貝能完全盡根而入。

「嗯……嗯……」這一頂,直頂到花心深處了。乾柴烈火,這一股欲火更是非常的猛烈。

「啊……啊……」大寶貝的猛烈抽插,使得蕭瓊華只知道浪哼著。她的雙手緊抱著藍天鵬,還不住的在他背上撫摸著。藍天鵬抽插了一陣子之後,蕭瓊華的淫水有如氾濫的洪水般,流了到處都是。

「啊……鵬弟弟……我……我好舒服……嗯……哼……你的大……大寶貝……真……真……行……哼……弄得我……我好……好快活……啊……真是美……美妙極的……嗯……哼……」蕭瓊華真是痛快無比,所以浪哼浪叫不已。藍天鵬的寶貝更是在她的陰穴內,靈活的進出著。在寶貝抽出時,還不時的將那粉紅色的陰肉翻出又覆入著。

「啊……嗯……我……我要丟……要丟了……」藍天鵬又抽插了幾下,就感覺到她是丟了陰精。蕭瓊華在丟了陰精之後,不再浪叫了,可是,她還是浪哼著。當然,她是太快活了。

「嗯……嗯……弄死我了……哼……我……我情願被……被你……頂死……啊……親愛的……哼……盡力的抽……盡力的插吧……」插穴的美妙與快感是任何事物無法代替的,而且也只有身曆其境方能體會。所以,看蕭瓊華現在半啟著眼睛,口中浪聲著,淫水直流,陰精外泄,屁股亂扭,這一切種種的現像,就不難看出她的快活與舒暢。

「哼……哼……我又……又要……丟……丟了……」蕭瓊華說罷,真的再度丟了陰精。藍天鵬這時慢慢將抽插速度改為九淺一深。

「嗯……嗯……這樣……也……也很舒服……嗯……哎……唷……這……這一下……好重啊……嗯……哼……」

這樣的抽插對於男人本身有很好的功用,對於女人本身也能引發她更高的樂趣。藍天鵬不停的抽插著,始終不懈怠,丟了兩次精的蕭瓊華還是有著相當的活力,只見她的屁股不住的往上迎湊著,那流出的淫水早已弄濕了床單一大片。

「哎唷……嗯……哼……頂……頂到花……花心上了……好……我好……痛快啊……哼……哼……」藍天鵬的寶貝慢送快抽,如此有規律的抽動,使得蕭瓊華真是到達了欲死欲仙的境界了。藍天鵬這時候,突然又格外起勁了起來,他的寶貝也好像又漲大了許多。

「啊……好痛快……嗯……快……快用力……重一點……深一點……嗯……對……好……好舒服……嗯哼……」她上下渾身扭個不停,快活死了。

「嗯……抱緊我……哼……」藍天鵬的寶貝有如不倒翁一般,一陣陣上下起落,左沖右撞的,非常的厲害。

「嗯……我……我死了……哼……」蕭瓊華此刻真已忘了身在何處?整個人享受這美妙無比的樂趣。抽送,不停的抽送……

「我……我又……」這次話還沒說完,那三度陰精又丟了出來。流了許多的陰精和大量的淫水,蕭瓊華此時也已感到全身乏力,整個人都要虛脫了。可是藍天鵬還是雄風般的架勢,挺立不倒。

「哼……」蕭瓊華嬌喘著。

「你怎麼……還……還不泄……泄精呢……哼……我……我已受……受不了……嗯……」蕭瓊華首先舉起了白旗。藍天鵬聽她如此說道,更加緊了抽插的速度。

「啊……嗯……哼……不……不行了……啊……」藍天鵬得寶貝像雨點般的,不斷頂著她的花心。

「啊……我死了……死了……」這時,藍天鵬也驟覺一陣快感傳遍全身。龜頭也跳動著,精關再也把持不住。

「滋!滋!……」於是,兩股陰陽精一齊泄了出來。藍天鵬癱軟在蕭瓊華的身上,擁抱著她的嬌軀,撫著旁邊皇甫慧的玉峰,沉沉入夢。
2008-10-10 15:15#12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第廿三章】 黃山論劍

第二天一早,三人醒來,皇甫慧、蕭瓊華二女想起昨夜的激戰,都有些臉紅,二人相視羞笑,服侍藍天鵬起身,三人洗漱之後,用過早餐,先至口內取皇甫慧的馬匹,然後趕往黃山參加論劍大會。由唐古喇出口,趕往黃山,真可說是千山萬水,絕非一朝一夕之事,是以三人在趕路之餘,也兼有趁機一覽勝跡之事。一出青康入川北,便有了中原丐幫弟子的相助,隨時可以聽到中原得地發生的變動和消息。

藍天鵬首先在丐幫弟子的口中打聽「俠丐」馬五叔行蹤,但是得到的消息是「俠丐」沒有回冷香谷。蕭瓊華的判斷,「俠丐」必然另有發現,當然,他現在所去的地方,所辦的事,自然是比轉因冷香谷更為重要的事,只是他們一時惴測不出罷了。一到川北的天關,三人直奔「龍鳳會」最北也是最邊遠的分堂機構一朝天關分堂。

由於距離總壇括蒼山的距離遙遠,朝天關的堂主「卓北靈君」關天勇,五人獨攬大權,威霸一方,聲名遠震。「卓北靈君」關天勇是皇甫慧親自派任的分堂主,身軀高大,尤具神力,一柄三刀刀,使得出神人化,是一位獨當一面的主要幹部。皇甫慧和藍天鵬、蕭瓊華,三人三馬,沿街前進,直奔往在東街的龍鳳會分堂的地址。

三人一面策馬前進,一面細察街瞳熱鬧人群中,幷沒有發現有穿著「龍鳳會」制服的徒眾在街在遊蕩,因而對關天勇的統禦能力,也有了進一層的認識。正前進間,驀見蕭瓊華舉手一批街北說:「皇甫姊姊,在那裏了。」

藍天鵬和皇甫慧循著指和一看,只見街北十數丈,一座黑漆高在門樓,門高五階,青獅分列,一根高約五丈的大旗杆,插在上首的青獅尾座上,上懸一面丈二大錦旗,上繡八個金邊黑絲大字--龍鳳會朝天關分堂,加上臺階上舊然肅立的四名藍衣黑邊大漢,愈顯得氣氛莊嚴,令人不敢侵犯。

蕭瓊華看罷,也不由贊聲說:「姊姊真可說得上知人善用,看這情形,這位關堂主在引統領的朝天關分堂,成績必然不錯。」

皇甫慧聽了,頗為欣慰的說:「關堂主是郭總堂主的老相識,有他的推薦,再加上我觀察,才派他的來得掌朝天關,看情形的確不錯。」

說話之間,已到了分堂的大門前,立在門階上的四個藍衣壯漢,一見來了一男二女三騎,立即奔下一人來,向著藍天鵬三人一抱拳,恭問:「請問三位找哪一位?」

話未說完,皇甫慧已搶先說:「告訴你家關堂主,就說冷香谷的藍少谷主來了。」四個壯漢一聽「藍少谷主」,俱都大吃一驚,迎接的一人,立即恭聲應是,其餘兩人,則慌急步奔下階來拉馬。另一人,則一溜風似的奔返大門內,通報關天勇去了。

皇甫慧和藍天鵬、蕭瓊華,將馬交給三個壯漢,逕自登階走進大門來。繞過迎壁,是座廣院大廳,這時,正有二三十人,由在廳內匆匆忙忙的湧出來。當前一人,便知這人就是朝天關的分堂主關天勇,其餘人等,當然是他堂下的各級香主執一大頭目等人。果然,奔下階來的關天勇,一見皇甫慧,神情一震,急步奔至皇甫慧面前,深深一躬,朗聲說:「川北朝天關分堂主關天勇,迎接幫主來遲,望請恕罪。」

匆匆跟在關天勇身後的一干人眾一聽,俱都精神一可,紛紛散開,恭立階前,不少人斷定,當前美麗女子,就是幫主「金線無影」。皇甫慧淡然一笑,說:「快見過藍少谷主和蕭姑娘。」說著,肅手指了的指藍天鵬和蕭瓊華。

關天勇趕緊再向藍天鵬兩人,抱拳深躬說:「朝天關分堂主關天勇,參見藍少從主和蕭姑娘好。」藍天鵬和蕭瓊華,禮貌的還過禮後,隨著皇甫慧,徑向大廳上走去。

進入大廳,十數藍衣壯漢,早已幷列擺好了三張大椅。皇甫慧居中而坐,藍天鵬和蕭瓊華左右相陪。朝天關的堂主關天勇,率領著所屬執事香主等人又重新見禮。皇甫慧起身還禮後問:「看你們眼前情形,可是正在集會?」

朝天關分堂主關天勇,立即躬身說:「是的,卑職剛剛接到總壇轉來的消息,正在轉達下去了。」

皇甫慧立即關切的問:「轉達什麼消息?」

關天勇恭聲說:「正是有關幫主長藍少谷主與蕭姑娘的事。」

皇甫慧心中一動,立即沉聲問:「可曾轉達下去?」

關天勇躬身說:「業已轉達完畢。」

皇甫慧一頷首說:「那就請各級首領各回崗位去吧。」

關天勇恭聲應了個是,立即面向屬香主,沉聲說:「各回本位,有事重令召集。」

皇甫慧一等一干人眾退出,首先肅手示意關天勇落座,幷關切的問:「總壇消息,可是有關本座與藍少谷主蕭姑娘的事?」

剛剛落坐的關天勇,立即欠身說:「是的,總壇要卑職,四出派員駐守要道渡口,轉告幫主和藍少谷主,一經東近,火速趕往黃山。」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那方面可是有了什麼變化?」

關天勇說:「什麼變化,總壇方面沒說,僅知武當掌門「青鶴真人」決心保衛盟主寶座,幷宣稱絕對不准設置超越盟主以上之榮譽席。」

皇甫慧立即淡淡的說:「這一點本座知道了。」

關天勇卻強調說:「根據總壇的話意,雖然消息無大改變,但是,隱隱中「青鶴真人」似乎暗藏禍心,另有詭謀。」

皇甫慧會意的點點頭,問:「其他方面有什麼消息?」

關天勇立即欠身說:「是有關了淨了凡二人行蹤的消息。」

因為這消息現在與藍天鵬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大,所以都沒有再問,皇甫慧微微頷首,繼續問:「最近崆峒派有什麼變動和消息?」

關天勇回答說:「玉虛上人業已退休,上月初一,已將掌門大位交給了「了因」。」

皇甫慧一聽,轉首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說:「鵬弟弟和瓊華妹,能在救蘭香姬的同時,兼而說服了「玉虛」放棄稱霸武林的野心,實在是一件善事。」

蕭瓊華一笑說:「真正讓玉虛醒悟的還是他的三個親傳徒弟,各懷叛師之心,無一不因嫉而想攫奪他的掌門職位,內部尚不安,何能一致對外?」說話之間,左廳已擺好了酒菜。

席間由關天勇恭陪,經過四人計議,藍天鵬三人,決定火速趕往黃山去。皇甫慧、藍天鵬以及蕭瓊華三人,離開了朝天關,三人三騎,沿著官道東進,日行夜宿,相安無事。自行守了朝天關,每處大城市,都有龍鳳會人分堂分舵,消息不但靈通,食宿伺候的也格外周到。尤其,各地分舵,皆有往返通訊訊鴿,藍天鵬三人尚在途中,消息早已傳到了另一分舵,食宿問題,早已準備好了。

 ※ ※ ※ ※ ※ ※ ※ ※ ※ ※ ※  ※※

黃山位於安徽省黔縣以北地區,北接太平縣,源名北黔山,唐天寶年間始改為「黃山」,又稱黃嶽。據傳說,黃帝與廣成子、浮丘公、嘗合舟於此山中,故有黃山之名,其山脈碗挺,自贛浙間之懷玉山,北走而來,峰巒千里,氣勢極為宏偉。黃山諸峰,無以枚舉,最著名者有三十六峰中,信始峰武林豪傑最愛集會之地,峰上不但鮮花遍地,彩石縮紛,而且雲松成林,松濤嗚咽。尤其,雲海僅低峰巔之下,站在花蓮天都二峰之上,舉目眺望,宛如大海中的一個美麗小島。往年黃山論劍,參加比劍的高手,非但劍術必須爐火純青,就進輕功方面,也要超人一等,才能飛上峰巔參加。

但是,這一屆的論劍大會,武當掌門「青鶴真人」卻一反往例,決定在靠近黔縣城較近的西南山麓的五鳳坡舉行!青鶴真人的理由是,五鳳坡地勢適中,對各地前來參觀的英雄豪傑較為便利,而且,王鳳坡是片圓谷形有盆地,可以容納兩三萬人。一般的人揣測,「青鶴真人」好熱鬧,他是上屆盟主,這一屆要轟轟烈烈的大搞一番,使這一屆的論劍大會,特別有聲有色。

凡是上屆參加的門派,都邀了,大大小小,共有三十多個單位,而且,每一單位,都在五內坡的四周幽谷避處和平坦的地。方,建起了營幕,以供前來參加比劍的高手們住宿。各方的英雄豪傑,都陸續湧到了黔縣城內,及黃山西南麓方圓二十裏內的鎮甸鄉村,三天前業已住滿了人。江湖各行小販,也紛紛由各地湧來,拉棚設、設酒棚、搭茶館,終年難得有個外鄉人的小村莊,這時也熱鬧起來。

龍鳳會的總堂主「雙掌震寰宇」,早已到了黔縣城內分舵,但他卻奉命在共山西南數裏外的一家農舍暗中佈置了一個休息處,專為藍天鵬和歐陽紫等人安歇用。這處農舍,四周均為水田,中間數百修竹,環繞著三間茅屋,其中僅有一間是舉炊小房。藍天鵬和皇甫慧、蕭瓊華在距會期還餘三天的薄暮,已到了在南湖。三人三騎,正沿著前進,覽著湖光水色,波紋蕩漾,三五水鳥,不時飛沖水央捉魚,點點漁帆,各自歸向岸邊。正在這時,前面濃蔭樹林處,飛馬馳來一騎,沿著湖提,走迎過來。

皇甫慧見是一匹黃花馬,立即望著藍天鵬含笑問:「鵬弟弟,你看誰來了?」如此一問,一旁馬上的蕭瓊華也注意了,因也以為是歐陽紫。

蕭瓊華凝目一看,只見馳來的黃花馬上,赫然坐著一年個約十七八歲的共黃緞勁衣黃劍氅的美麗少女。黃衣少女皮膚白嫩,秀髮如雲,娥眉細目,挺鼻櫻唇,文靜中透著英氣,這時已開始向他們三人綻笑揮手了。蕭瓊華見不是歐陽紫,斷定是「龍鳳會」某一堂的首領人物,但是,由於皇甫慧特別向藍天鵬提出來,也令她格外注意。

藍天鵬自然認出是和自己有過一夕之緣的「麗鶯堂」的蘇堂主蘇小香,笑著說道:「原來是香妹妹,我還以為是誰呢?」

蕭瓊華一聽「香妹妹」,就知道此女與藍天鵬定不平凡,雙方相對飛馳,俄頃已到了近前。蘇小香已經停馬含笑施禮說:「歡迎龍頭、少谷主和蕭姑娘,卑職在莊前恭候多時了。」

皇甫慧一面勒馬,一面向蕭瓊華笑著說:「瓊華妹妹,讓姊姊為你介紹,這位是本會內三堂「麗鶯」的蘇堂主,她的芳名叫蘇小香,也已經是鵬弟弟的枕邊人。」

蕭瓊華含笑道:「香妹妹,以後大家都是自己姐妹,就不必太過客氣。」

蘇小香道:「這是「龍鳳會」的規矩,公私分明。」

藍天鵬含笑望著蘇小香,蘇小香臉蛋緋紅,皇甫慧和蕭瓊華忍不住笑了,笑得蘇小香更加不好意思。四人策馬前進,皇甫慧首先關切的問:「我紫妹妹已到了嗎?」

蘇小香愉快的回答的說:「昨天中午就到了。」

藍天鵬一聽問起歐陽紫,心坎兒立即升起了甜蜜漣漪,同時,高家樓相遇,戲「了塵」,舉「五虎」的一幕,也立時浮上腦海。想起「高家樓」,就不由得想起了那位多情的高姑娘高蓮英,不知她現在如何?在皇甫慧與歐陽紫兩人來說,在心理上,藍天鵬對歐陽紫是較親近隨和的,想到稍時就要見面了,俊面上的笑意不自覺的帶了出來。蕭瓊華自然看到了,但相到他們一別數月,乍然相見,也是人之常情,是以,也未表示什麼,何況還有後皇甫慧在場。

心念間,皇甫慧繼續問:「外三堂裏有誰在此地?」

蘇小香說:「今天上午總堂主曾來莊上和龍頭請示,飯後又走了……」話未說完,已進了護莊林。一條筆直大道,由湖提直通到莊門前。

 ※ ※ ※ ※ ※ ※ ※ ※ ※ ※ ※  ※※

四人拔馬里前進,林內已經黑下來,七八丈外的莊門上,已燃起兩盞大紗燈。莊門似乎不大,隱約有三四人站在門下。漸漸走至莊前,這才看清燈下站著的是四名紅女警衛。四名女警衛紛紛下來拉馬,蘇小香則先急步奔進門內。

藍天鵬和皇甫慧、蕭瓊華,好整以暇的將馬交給女警衛,舉步登階剛剛過迎壁,歐陽紫等人已含著歡笑,急步由大廳內迎出來。歐陽紫依然晃藕色羅權外罩紫緞無袖長孺,和在天臺綺緣谷時的裝束完全一樣,唯一不同處是經過了一番刻意梳妝,自然也格外顯得容不煥發,明艶照人,越發的高貴榮華了。跟在她身後的除蘇小香外,尚有雍容傲氣的「綠鵲堂」堂主卓玉君,以及另一個中的婦女的執事。大廳內燈不光明亮,除了三五名侍女外,大都是紅衣警衛。

歐陽紫的貼身小婢「夏綠」,皇甫慧的心腹丫頭「春紅」,也都跟在歐陽紫的身後,迎出廳來。二個丫頭一出來,目光就落在了藍天鵬的身上,再也移不開了。這一切自然落在蕭瓊華的眼裏,心裏自然有數。皇甫慧一見歐陽紫,立即急迎數步,歡聲呼了聲「妹妹」,而歐陽紫又親切的握住蕭瓊華玉臂,呼了聲「妹妹」,幷將卓玉君等一一介紹給蕭瓊華。

藍天鵬直到他們寒喧完畢,才向歐陽紫拱手呼了聲「姊姊」,歐陽紫日夜想念,朝夕懸念,這檀郎回來,卻不能放情歡敘,心中自然有些不自在,但在表面上還得裝出一付落落大方的姊姊態度,關切的看了藍天鵬一眼,明媚一笑,說:「大家廳上坐,還有好多事等著你們回來商量。」進入大廳,立即就席,由夏綠、春紅執壺滿酒。

歐陽紫首先忿忿的說:「青鶴這牛鼻子,不知在搞什麼鬼,不但撤消了「宇海三奇」的榮譽席,還將論劍的會場也改在五鳳坡。」

皇甫慧淡然一笑說:「聽說五鳳坡可容兩三萬人,也許他是要天下英雄豪傑,都來見識見識這轟動武林的論劍大會吧。」

歐陽紫有些埋怨的說:「現在我認為我們應該如何爭回三位老人家的榮譽席,繼續在大會上保持,以紀念三位老人昔年在武林中的至高地位。」

藍天鵬則不以為然的的說:「小弟認為爭取榮譽席這是其次問題,而最主要的是,顯示給天下英豪的是三老皆有弟子,而武功劍術,依然無人可及,而且接受任何人的挑戰,而又使他們敗得心服口服才是正理。」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鵬弟弟的意見小妹贊成,而且,途中也和皇甫姊姊議過,就是最後三位老人家榮譽席的保持和名次問題。」

歐陽紫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急切的問:「瓊華妹妹是就說,「神尼」和「聖僧」兩位老人家會派人來參加嗎?」

皇甫慧首先搖搖頭說:「聖僧苦修坐化之功,早已沒有了名利之心,普淨朝夕陪侍聖僧,片刻不能遠離,普明年歲尚幻,劍術火候尚嫌不足,似乎都不可能前來……」

歐陽紫卻關切的問:「姊姊叩別聖僧時,他老人有家可有什麼指示?」

皇甫慧凝重的說:「聖僧除了命我們以「龍鳳會」的實力,平衡武林,保持升平外,別無任何指示,他老人家好似還不知道黃山論劍又到了的事--」

歐陽紫以望著蕭瓊華問:「神尼老人家,可有過表示?」

蕭瓊華凝重的說:「小妹離開的早,神尼老人家尚未提及。」

皇甫慧也關切的問:「你看神尼老人家,會不會派一位弟子前不一爭名位?」

蕭瓊華略微沉吟,慎重其事的說:「神尼座前尚有兩位師姊,最長的一位已四十多歲,最年輕的一位也有三十九歲,而且她們早已皈依了佛門。」

一旁的藍天鵬,悶悶的喝著酒,心裏也在算計,昔年論劍術,「三奇」中應以「銀衫劍客」的劍術略高一籌。但是,「銀衫劍客」以尊長為由,就按年序以「聖僧」為首,「神尼」為次後,己則屈居第三名。現在,武當掌門人「青鶴」為了獨霸劍壇盟主,自認劍術已具火候,加之多年來「三奇」沒有衣悍然撤消「三奇」的榮譽席,是在是另有所謀。根據常理推斷,「青鶴」雄心勃勃,希圖保持盟主,但他又不知道「宇海三奇」是否還需要那三張至高無上的榮譽高,所以才有自本屆起撤消的動機。

假設,「三奇」仍堅持上兩屆的決議,他們必會派門人弟子前來參加大會,那時,便可趁機一試「三奇」弟子的實力。最顯然一點,是「青鶴真人」繼崆峒「玉虛上人」之後,動了稱霸武林,領袖群倫的野心了。但藍天鵬雖為「銀衫劍客」的衣劍繼承人,但卻不是「銀衫劍客」的親傳弟子,能否代出場保護榮譽席的還是問題。

他的師父丁尚賢,是以「飛雲絕筆」獨步武林,在歷屆論劍大會上,幷未列有名次,父親是以金背刀威鎮關東和大江南北,也未參加過論劍大會。是以,嚴格的說,他除了以「銀衫劍客」的衣劍繼承人參加明天舉行的黃山論劍大會外,他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但是,他也有一個最基本的資格,也是天經地義的參加資格,那就是他是劍手。他用的是劍,他可以由最末一個門派挑戰,一直到奪得本屆論劍大會的盟主。

但他也曾想到,歐陽紫為了父親的榮譽席,必然力以赴,決不容「青鶴真人」任意撤消,她必然會力爭的。但他唯一顧慮提的是將來榮譽席爭到後,是否仍維持原議,仍以聖僧為首,神尼其次,這也是一個問題。蕭瓊華是「神尼」的關門弟子,皇甫慧也成「聖僧」的傳人,在武林中,師恩浩瀚,決不容有任何因私情而損及師譽的事發生。

這件事,早在西域途中,他和蕭瓊華即已開始為此擔心,因為,這件事看似平淡,但一處理不當,很可能引起諸女的不快,三女的不和,這對藍天鵬來說,非但是他本身的不幸,也給未來的冷香山莊,罩上一層永遠不散的陰霆。由於內心的憂慮沉思,也不知三女的談些什麼。

就在這時,驀聞春紅脫口急聲說:「總堂主又回來了。」藍天鵬心中一驚,急忙抬頭,只見「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正神情凝重的大步向廳上走來了。

皇甫慧柳眉微灌,她由郭總堂主的神色上,便斷定有了棘手問題。歐陽紫更是感到事不平凡,因為「雙掌震寰宇」中午剛剛離去,根據里程算,他未到黃山小村的一半裏數。「雙掌震寰宇」一見皇甫慧和藍天鵬,以及蕭瓊華三人,立即強自展笑,抱拳歡聲說:「昨天要接到潛山分舵的報告,說龍頭和少谷主,蕭姑娘今天傍晚可到……」藍天鵬早已起身,也拱手含笑問了聲總堂主好。

歐陽紫首先關切的問:「你怎的又回來了。」

「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見問,神色立即變凝重的說:「卑職剛至半途,就遇見了「黑虎壇」的龐壇主……」

話未說完,歐陽紫已關切的問:「可是總壇發生了大變故?」

「雙掌震寰宇」道:「我們離開總壇的不久,便去了一位叫普明的小師父……」

話未說完,皇甫慧和歐陽紫,以及藍天鵬和蕭瓊華,無不面色大變,具都脫口一輕啊,皇甫慧首先急聲問:「普明師弟怎麼說?」

「雙掌震寰宇」為難的說:「他轉告普淨大師的話說,要龍頭為師門力爭榮譽席,以保「聖僧」在論劍大會上的至高聲譽。」皇甫慧一聽,再度一聲無力輕啊,頓時呆了。

歐陽紫和藍天鵬,也低頭望懷,雙唇緊閉,沉思無語。就在這時,又聽春紅急聲說:「小姐,「玉駒堂」的方堂主也來了。」

蕭瓊華一聽春紅喊方堂主來了,當先舉目看向廳外。只見一個年約二十四五歲,一身粉色亮緞勁衣,背後插著一對朋牙虎頭鉤的健壯青年,大步向廳上走來。打量間,已聽「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說:「方堂主前來,必然又有驚人消息。」話剛說完,方堂已大步走進廳來。

方堂主一見皇甫慧和藍天鵬在座,立時神色一喜,急上兩步,抱歉拳恭聲說:「卑職方立璋,參見龍頭和藍少谷主。」皇甫慧心情沉重,僅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藍天鵬是客,雖然心中有事,但卻不能失禮,是以含笑起身,拱手和聲說:「堂主你好吧?」說罷,趁機望著蕭瓊華,一指方堂主介紹說:「表姐,這位就是「玉駒堂」的方堂主,大名是方立璋,一對虎頭鉤,使得神出鬼沒,所以江湖朋友稱他為「神鉤小太歲」……」

「神鉤小太歲」早已聽郭總堂主談過「倩女羅刹」就是莉少谷表姐的事,這是一聽藍天鵬呼這位綠衣美麗少女「表姐」,便知就是那位黑道剋星,劍術輕功,俱都超人一等的蕭瓊華了。是以,未待藍天鵬說完,再上兩步,深深躬說:「不敢,少谷主過獎了,這位想是久聞大名的蕭姑娘了。」

蕭瓊華見「神鉤小太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得還禮。笑著說:「方堂主少禮,以後還請多指教。」

「神鉤小太歲」一聽,趕緊慌聲說:「蕭姑娘太客氣。」

歐陽紫斷定「神鉤小太歲」前來必有重要消息報告。但他和一藍天鵬見面和蕭瓊華介紹,都屬應該的禮貌。她身為主人的,雖然急於知道「神鉤小太歲」的來意,但在禮貌上、卻不得不謙和的笑著說:「瓊華妹妹的輕功劍術,舉世聞名,你叫方堂主以後多指教,難怪他要誠慌恐連說不敢了呢。」

蕭瓊華趕緊謙遜說:「歐陽姊姊這樣說,反令小妹不好意思了。」

「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深知三女間的密切關係,因而插言和聲說:「三位姑娘各得-一奇人真傳,這次論劍大會,為保三位奇人的至高榮譽,必須同心合力,共同對付「青鶴真人」……」

說未說完,神鉤小太歲已正色插言說:「現在問題來了,而談是單獨對付「青鶴真人」的問題了。」

如此一說,眾人才想起「神鉤小太歲」回來的原因,歐陽紫首先問:「你這次趕來,那面可是有了重大變化?」

「神鉤小太歲」立即恭聲說:「是的,現在不但中原各大用劍門派及一方領袖人物到了,就是各邊疆以劍為主要兵器幫派的人物,也都到了。」

歐陽紫關切的問:「邊陲都有哪些劍派?」

「神鉤小太歲」正色說:「海南西北各派先不說,就以西域的昆侖派「冰川女俠」來說,就是時下用劍高手中的扎手人物。」

「冰川女俠」四字一出口,蕭瓊華的花容立變,神情頓時一呆,而藍天鵬也脫口一聲「啊」,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歐陽紫和「雙掌震寰宇」聽了,的確動容,因為「冰川女俠」的劍術高明,那是舉世皆知的事。尤其,昔年曾經再三派人下柬,邀約「銀衫劍客」前去冰川高原比劍,由於「銀衫劍客」的重傷而沒有前去。此番她居然親自前來,其意如何,可想而知,自然是屬於武林尊譽的論劍大會盟主,雖然上屆大會她敗在「五指山莊」劍下,那是因為受了暗算之故。

一直心情沉重的皇甫慧,卻突然不解的問:「鵬弟弟,你和瓊華妹,此番前去西域,不是已見過「冰川女俠」了嗎?為何她又前來中原?」

由於藍天鵬和蕭瓊華,都曾答應過「清雲」道人,兩人矢口保密,絕不將麗宮更換主人的秘密,洩露給任何人。雖然,皇甫慧與藍天鵬的關係密切,可謂是不言而知的未婚夫妻,但是,他和蕭瓊華商議的結果,覺得至少目前無告訴皇甫慧的必要。

是以,在唐古喇山口進關以來,途中雖然也談到去冰川高原的事,僅說是應「清雲」之情,前去前宮參觀。當然,也曾說過「冰川女俠」是「清雲」道人妹妹的事,但幷沒說明前去麗宮的目的,是為了給「冰川女俠」治療體中之毒。

這時經皇甫慧一問,只得含糊的說:「當時只談與歐陽伯昔年柬邀比劍的事,沒有談及黃山論劍,而且,那時距離論劍日期還遠……」

皇甫慧卻毫不放鬆的說:「結果時日不遠,我們今天到,他們也今天到,就算他們比你和瓊華起程晚,最多也遲為了三五天……」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正色說:「說也奇怪,當時雖然也談了些武林變遷,唯獨沒有談及黃山論劍的事,也許,他們是有意避免談起吧。」

一旁的歐陽紫卻迷惑的說:「對了,一見面令談論劍的事了,你們前去西域,見到「玄清仙長」沒有?「冰川女俠」對昔年約我爹比劍的事怎麼說?」

藍天鵬因為這中間牽涉甚廣,不是三言兩語可說得完的,是以避重就輕的說:「到了西域去冰川高原的途中,便遇到了「清雲」道人,據他說他另一位東來的師弟,已見過地歐陽伯母的人……」

靜聽的藍天鵬立即接口說:「既然他們都知道了師伯沒有前去赴約的真像,而我代師伯赴約的事也就落個「未奉尊命」無由參與比劍的事了。」

歐陽紫不時看一眼神情不安的蕭瓊華,這時一候藍天鵬話落,立即改變話題說:「看瓊華妹妹的神情,好像對「冰川女俠」有什麼顧忌似的,可是那「冰川女俠」的劍術,的確天下無敵?」

藍天鵬一聽,深怕歐陽紫意氣用事,私下和郝小玉約鬥比武,壞了雙方的和氣,因而趕緊插言說:「在西域方面,「冰川女俠」的劍術,可以稱得數一數二的高手,但與師伯的比,那就差得遠了。」

歐陽紫對藍天鵬的比喻父親而不比喻她歐陽紫,自然不便說什麼。可是,她卻迷惑的望著蕭瓊華,笑著說道:「那為何瓊華妹妹,一臉的不快,好像有著滿腹心事似的呢?」

皇甫慧到了這時,不由「噗哧」一笑說:「瓊華妹妹怎會和一個近五十歲的老婆婆拉在一起了?」

藍天鵬心頭一震,覺得十分緊張,他深怕蕭瓊華會脫口說出「冰川女俠」郝小玉的實際年齡來。但是,絕頂聰明的蕭瓊華,卻技巧的笑著說:「這雖是小妹與「冰川女俠」的私事,對兩位姊姊來說,將來都有好處。」

如此一說,心情一直沉重的皇甫慧,突然敏感而興奮的說:「愚姊知道了,一定是你要學她的「駐顏術」?」

經此一提醒,歐陽紫地以恍然的口吻,笑著說:「對了,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如果我們將來五十歲時候,仍像現在二十二歲,那該多好。」

蕭瓊華只得愉快的一笑說:「現在恕小妹先賣個關子,總之這件事對兩位姊姊都有好處,將來小妹的嬌靨如花,也保證兩位姊姊的容顏不老,如果將來小妹的臉上有了皺紋,那兩位姊姊的頭上,也一定有了白髮。」皇甫慧和歐陽紫,雖然俱都冰雪聰明,但一刹那間被「駐顏術」迷住了,也難聽出蕭瓊華這句一語雙關的話,是多麼的奧妙。在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人說,這是百份之百的道理,蕭瓊華學會了「冰川女俠」的駐顏術,自然會轉授給她們姊妹。當然,蕭瓊華練得有效,她們姊妹自然也青春常駐,如果蕭瓊華老了,她們姊妹兩人的頭髮自然也白了。但是,她們都不知道蕭瓊華的那句「兩位姊姊將為都有好處」,是指的「冰川女俠」郝小玉嫁給藍天鵬,同室又多了一位姊妹。

「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雖然老經事故,但也一直被弄得糊裏糊塗,根本聽不出內中所以然來。「神鉤小太歲」是部屬,只有別的的份兒,這些事,他根本不去經過思維。藍天鵬自然明白蕭瓊華的玄虛,皇甫慧和歐陽紫都是女孩子,自然脫不了女孩子愛美的心理,因而,都晃口同聲的望著「神鉤小太歲」問:「方堂主,你可知道「冰川女俠」的營地?」

「神鉤小太歲」立即恭聲說:「卑職接到「冰川女俠」和昆侖派的「清雲」道等人到達的消息後,便立即匆匆的趕來了……」

「雙掌震寰宇」深伯方堂主受責,立即接口說:「各門各派均有固定營地,其外都有匾牌,去時不難找到。」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他知道歐陽紫指的是冰川女俠郝小玉。

蕭瓊華卻搖搖頭一笑說:「這件事,還是小妹一個人去見她的好。」

藍天鵬聽得心中又是一驚,他不知道蕭瓊華為何去找郝小玉,想到離開麗宮時的情形,蕭瓊華的前去,不知到底是什麼態度,是以立即笑著說:「小弟陪表姐去。」

豈知,蕭瓊華立即婉轉的笑著說:「你去了反而不便,你還是陪歐陽姊姊敘敘離曲吧。」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歐陽紫的如花嬌靨,立時紅了,但她的心裏,卻對蕭瓊華暗暗感激,知道她是個可以共事一夫的姊妹。

藍天鵬心中雖然有些顧慮,但想想途中的相思,他的確該和歐陽紫敘敘離情了。皇甫慧卻望著「雙掌震寰宇」,問:「那面準備怎樣了?」

「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欠身說:「那面一切準備,均按歐陽姑娘的指示,選了一個避靜獨家農舍,對本名聲,絕不透露一絲痕跡,以免各路英雄起疑。」

皇甫慧繼續問:「這麼說,一切準備就緒了?」「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立即恭聲應了個是。皇甫慧又望著蕭瓊華,關切的問:「瓊華妹什麼時候前去?」

蕭瓊華不知皇甫慧何意,因而鄭重的說:「小妹飯後即刻動身,馬匹留在此地。」

皇甫慧一聽,立即又望著郭總堂主,吩咐說:「蕭姑娘夜半可抵「五鳳坡」,請你將那間農的位置告訴給蕭姑娘,俾便她辦完了事也好去歇息。」

郭總堂主恭聲就了個是,即將那間農舍的位置,說給蕭瓊華,但是「神鉤小太歲」聽說蕭瓊華半夜可到,卻頓時呆了,心想,這份輕功,可的確夠驚人的了。皇甫慧趁機又向歐陽紫說:「我想飯後率領方堂主和春紅他們先去,到了那面也好暗察一下形勢。」

歐陽紫一聽,嬌靨更紅了,這分明是為她和藍天鵬製造機會,心中自然感激師姊的好意。但是她卻不得不提議說:「既然這樣,我們何不一起前去?」

皇甫慧立即正色說:「此地不留人也不行,你和鵬弟弟明天中午起程前去,仍有半天一夜的時間商量論劍大會的事和各負各派的實力。」

歐陽紫看了一眼蘇小香和卓玉君兩人,繼續說:「留卓堂主和蘇堂主兩人在此就行了。」

皇甫慧依然正色說:「此地才是聯絡中心,萬一有重大消息,她們兩人還得連夜去找我們。」如此一說,歐陽紫自然無話可說了。

於是,眾人匆匆用完了晚餐,已是定更時分了。外面一聲馬匹齊備,皇甫慧、蕭瓊華,率領著「神鉤小太歲」和春紅,在藍天鵬、歐陽紫以及蘇小香、卓玉君等人的相送下,逕自走出大門來。「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因為黃山那面尚有急事待理,因而也隨皇甫慧一同起程。

這時已經定更,滿天小星徐徐吹著湖風,氣候已有秋涼之意。幾個紅衣警衛,拉著皇甫慧等人的馬匹,還有蕭瓊華的「小青」,由春紅拉在馬後,帶黃山南麓,以便蕭瓊華在那邊乘騎。到達門外,蕭瓊華心急去找郝小玉,立即向著皇甫慧才歐陽紫告辭說:「兩位姊姊,我們黃山南麓見,小妹先一步了。」

歐陽紫首先關切的急聲說:「瓊華妹妹,見到「冰川女俠」務必請她將秘法傳授給你。」

蕭瓊華不便說什麼,只得頷首愉快的說:「小妹曉得了。」了字出口,飛身而起,只見她玲現的身影在樹梢上一閃,頓時不見。

皇甫慧和歐陽紫是見過蕭瓊華輕功的,是以幷不覺得驚異,「雙掌震寰宇」雖曾和蕭瓊華見過面,卻未親眼看到她施展輕功,這時一見,不由暗贊不已。但是,看在蘇小香和卓玉君,以及「神鉤小太歲」等人的眼裏,卻無不看得暗暗驚心,對方說皇甫慧說的蕭瓊華半夜可到黃山南麓的話,才深信言之不虛。蕭瓊華一走,皇甫慧等人,也紛紛認樓上馬,向藍天鵬和歐陽紫道聲「後天見」,逕自催馬向湖邊馳去。

 ※ ※ ※ ※ ※ ※ ※ ※ ※ ※ ※  ※※

歐陽紫懷著愉快的而甜甜的心情,一等皇甫慧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林蔭中,她才轉頭來看藍天鵬。當她轉首一看,心頭不由一驚,她這時才發現心愛的鵬弟弟,一直愁不展,神情黯然,好似有滿腹心事,又好似對蕭瓊華和皇甫慧的走,有些捨不得。在這一刹那,她的心靈深壯,突然掠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她在藍天鵬的心目中,已失去了愛的魅力。

她這時才明白大師姊皇甫慧,何以匆匆趕往西域去找藍天鵬,想必是皇甫慧早已看透了這一層。但是,她深信皇甫慧不是有意爭寵,因為她們兩人曾經發誓終生不離,共事一夫,要不就一同入庵當尼姑。她是一個性情爽朗而倔強的女孩子,她不能認輸,她要設法挽回這種頹勢,她不能失去她費盡心機得來的鵬弟弟。

於是,她對藍天鵬的神態佯裝不見,故意愉快的說:「鵬弟弟,我們進去吧。」藍天鵬一定神,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但是,由於自己的心情鬱悶,他已無心再裝出一副笑臉來。

剛剛轉過大廳前的照壁,蘇小香和卓玉君,便知趣的同時停身恭聲說:「龍頭和少谷主如不有什麼吩咐,卑職等就此告退了。」如此一說,藍天鵬首先停步轉身,禮貌的頷首微笑。

但是,歐陽紫卻不自覺的微紅雙頰,和顏說:「沒事了,你們兩位歇息去吧。」蘇小香和卓玉君,躬身應是,恭立原地目送。本來蘇小香已經是與藍天鵬有過夫妻之實的,但畢竟與歐陽紫相比,還是隔了一層,而蘇小香也明白,自己到時候還得歐陽紫和皇甫慧成全,想想他們也是很久沒見了,自然也不便此時來打擾他們,雖然內心也很想留下來。

歐陽紫和藍天鵬,則自登階走進大廳。進入大廳後,歐陽紫幷不就座,繞過錦屏,穿過大廳,進中門,直奔後門進內宅。藍天鵬知道歐陽紫還有話問他,是以默默的跟在她身後,但他心裏,卻一直想著蕭瓊華見到郝小王后,會發生什麼事情。心念間,已進入另一精緻院落,歐陽紫已在前面一座小樓前走去。藍天鵬急忙一定心神,發現身後左右,甚至整人植滿鮮花細竹的小院內,竟沒有任何一人人影,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抬頭一看小樓,雖然占地不大,但卻高達三層,一二層燈光暗淡,第三層上燈光股俄,且微透粉紅。依著小樓底層的是兩間古雅上房,形如花廳,四周花園之外,便是院牆,而後面的牆外。便是護莊林了。藍天鵬由於心煩事重重,竟不知穿了幾重院落,來到了此地。心念間,歐陽紫已匆匆走進古雅上房,折身向右,只見一道樓梯升上二樓,而歐陽一聲不吭,徑向樓上走去。

二樓上打光暗淡雙有一盞香瓜燈,有書桌書架等物,似乎是一間讀書之處。歐陽紫沒有言語,沿著樓梯,現向三樓上走去。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心中頓時不安起來,因為,他斷定歐陽紫生氣了--尚未登上三樓,夏綠已笑盈盈的在樓口相迎了。

一登上樓口,夏綠立即含笑招呼說:「少谷主,小姐。」

登上樓口,藍天鵬的目光不由一亮--只見小樓上,錦被羅帳,嵌玉牙床,地上鮮紅的絨毯,地幾透勢,窗前兩盆鮮花,兩角兩座落地燈檯,不知是歐陽紫喜歡粉紅的顏色,還是原來的燈罩,就粉紅色的,照得滿到股隴,暗透著一份喜氣。歐陽紫脫去了繡金小劍靴,藍天鵬也去了萬字履。

藍天鵬正感忐忑不安,卻突見歐陽紫明媚的一笑問:「這是我和慧師姊的共用臥室,鵬弟你看怎麼樣?」他原以為歐陽紫在前默默無語,必是芳心動氣,當然,他不會知道,歐陽紫卻在想著,如何爭取藍天鵬的歡心。

這時,藍天鵬急忙遊目看了一眼室內,立即連連頷首:「好,好,太好了。」

歐陽紫深情的照了藍天鵬一眼,含笑問:「怎麼個好法?」

藍天鵬只是順口而言,沒想到她有此一問,心中一楞,但趕緊笑著說:「它小巧精緻,佈置脫俗……」歐陽紫一面盤坐在繡墊瞳,一面示意藍天鵬坐下。於是,他一面借著打量室內陣設,一面坐在歐陽紫的左側,一陣高雅的指粉香氣,立即撲了過來。

女孩子們的香粉息,對任何男孩子都有強烈的繡惑的勉力,藍天鵬自然也不例外,因而使他不自覺的轉首看了一眼歐陽紫。由於兩人近在颶尺,歐陽紫對藍天鵬射在地她如花嬌靨上的目光,似乎都感到一陣灼熱,不用說她也知道;她的臉必然通紅了。內心一陣劇烈狂跳,在心頭甜甜,主頰發燒的感受下,她立即羞澀的將頭低下了。

這動作,藍天鵬還是第一次看到,心中一陣親切的快慰,不由輕聲低喚:「紫姊姊。」

歐陽紫「唔」了一聲,立即抬起頭來,她以深情的目光,望著藍天鵬,柔聲問:「你喜歡這間小樓嗎?」

藍天鵬看了一眼室內,頷首說:「我喜歡,它令我有一種置身世外,忘了塵世之感。」

歐陽紫深情的問:「你是指你一個人?」

藍天鵬這時已發現夏綠早在自己和歐陽紫上樓時,已趁機下去,因而,毫不遲的笑著說道:「當然是我們兩個人。」

歐陽紫心中一動,故意問:「你不想瓊華妹妹和慧姊姊?」一提到蕭瓊華,藍天鵬臉上的笑意立時消失了。

歐陽紫看得心中一陣不快,立即關切的問:「你怕她?……還是?」

藍天鵬以為歐陽紫指的是皇甫慧和蕭瓊華兩人,因而立即坦誠的說:「我對你們姊妹都敬重,也都想念,尤其是對姊姊你。」

歐陽紫聽了,芳心立即升起一片甜意,她知道藍天鵬說的是真心話。但是,她忍不住含笑問:「這是真的?」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正色說:「當然是真的,因為小弟常常懷念我們在高家樓相識時,而後又在天臺深處的綠谷洞府相遇……」

話未說完,歐陽紫已深情而自然的握住了藍天鵬的手,同時含情而又有些妒意的說:「我看你方才見瓊華妹妹和慧姊姊走了,一直神情落寞,默默不語,像失了魂魄似的。」

藍天鵬不由黯然搖了搖頭說:「小弟不是為兩位姊姊離去一而感到落寞……」

歐陽紫立即不解的問:「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藍天鵬見問,立即想起了郝小玉的事,和對「清雲」道人提出的保證,因而,不由心事重重的的輕輕的一歎說:「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歐陽紫一聽,越發想知道這另外一件事,因而有些生氣的說:「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了呢?」

藍天鵬被問得急了,只得耐心的正色說:「這是有關一個門派的一個的秘密。」

歐陽紫立即追問一句:「是誰?是哪個門派?」

藍天鵬怎麼能說?只得愁眉苦臉而又焦急的輕聲說:「姊姊,小弟實在不能說。」

歐陽紫心中一動,她斷定這件事蕭瓊華一定知道,假設,藍天鵬能夠告訴蕭瓊結而能告訴她,什麼敬重她歐陽紫,什麼想念她歐陽紫的一些話,都是假的,而對她歐陽紫的愛,當然也值得考慮。於是,她故意柔聲而正色的問:「難道自己的妻子也不能透露一些?」

藍天鵬立即正色說:「是的,這項秘密,也抱括父母妻子。」

歐陽紫故意問:「這麼說,瓊華妹妹也不知道了?」

藍天鵬心地淳厚,覺得不能地有恩於他,而又愛他的歐陽紫姊姊撒謊,毫不遲疑的說:「噢,她知道。」

歐陽紫一聽,芳已又妒又氣,不由冷冷一笑,問:「她為什麼知道呢?」說著,立即將握在手中的藍天鵬的手,鬆開了,同時,轉首看向別處。

藍天鵬心中一驚,反將歐陽紫的玉手握住,同地,焦急的問:「姊姊,你生氣了?」

歐陽紫輕哼一聲,嗔聲說:「我只是問問,瓊華妹妹為什麼知道?」

藍天鵬立即焦急的說:「她是當事人嘛。」

歐陽紫心中一動,立即轉過頭來問:「既然她也是當事人,這項秘密,想必是昆侖派或冰川女俠的了。」

藍天鵬有些為難的說:「姊姊!小弟請你不暫時不要追問這件事……」

歐陽紫立即關切的問:「什麼時候才可以問?」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笑著說:「到了那時候,小弟自然告訴你們。」

歐陽紫一聽,知道他指的是到了冷香谷以後,想到那時,她便可以和心愛的鵬弟弟,朝夕在一起,而被僕婦侍女們一致呼「少夫人」,她的心坎裏,便立時升起一陣幸福,甜蜜的快慰。但她聽藍天鵬說「你們」,不由關切的問:「你是說,這件事也包括慧姊姊?」

藍天鵬立即正色說:「當然,我既然現在不能告訴你,當然也不能事先告訴慧姊姊。」

歐陽紫明白了藍天鵬悶悶不樂的原因,心情自然為之開以,而且,他不將別人的秘密洩露給她,正是藍天鵬重諾守信的上等行為,她正應該為此驕傲,自然不會再生藍天鵬的氣,何況,他對她的愛,毫無分別。雖然如此,但她卻仍忍不住關切的問:「你方才說,你尤其想念我,是為了什麼?」

藍天鵬蹩眉想了想,坦誠的一笑說:「為什麼,小弟也不知道,總之,一靜下來就想起你來了。」

歐陽紫見藍天鵬說的坦誠,不自覺的說出真心話:「我也是……`」說著,羞紅嬌艶,將螓首熱情的依在藍天鵬的胸前。

 ※ ※ ※ ※ ※ ※ ※ ※ ※ ※ ※  ※※

藍天鵬也熱情而俯首吻了一下歐陽紫和香腮,他握住她的玉手,深情地疑視著她,歐陽紫秀眸中也閃射異樣的眼神。這種眼神,更令他迷醉,是可以將他溶化的。藍天鵬胸中的一股火,不期然間燃得更熊更烈,他一下子緊緊抱住她,熱烈擁吻她。一切是那麼自然,那麼熱烈,那麼的甜蜜得令人陶醉。

「嗯……抱緊……我……鵬弟弟……」

歐陽紫手指指向自己房間,藍天鵬兩臂用力抄起她,走到房間裏,放到床上。歐陽紫用力一拉,藍天鵬腳步浮動,兩人同時滾倒在床上,擁作一團。他們像兩團火,彼此燃燒著,刹那間脫得一絲不掛,寸縷無存。歐陽紫早已春情蕩漾,欲潮氾濫,她用著秀眸,嘴角含春,任由他撫摸輕薄。藍天鵬現在對這方面可以算得上經驗素豐,也頗專精,在盡情挑逗,使對方欲念更熊,更熾。歐陽紫嬌軀顫動,像蛇一樣扭動,全身細胞都在跳耀震顫。

歐陽紫熱情如火的伸張兩臂緊摟著他,一手抓著熾硬如火的寶貝導向業已氾濫的桃源洞口。藍天鵬是漁郎問津,駕輕就熟,腰幹一挺,「噗滋」一聲,就已登堂入室,全根盡沒。歐陽紫尤如盛暑之中喝了一口冰水,那麼舒適得酥筋透骨。

她不由顫聲輕呼:「啊……弟……弟……好舒服……姐……姐……痛……快……死……了……鵬弟弟……快幹……啊……啊……快……一……點……動……用……力……插……吧……」

藍天鵬有的是經驗,他抱緊嬌軀,大龜頭深抵花心,先行揉輾,旋轉了一會。然後不疾不徐的輕抽慢插,深入淺出地抽送四十餘下,引逗得歐陽紫如又饑又渴的小貓。她四肢緊緊挺著他,扭腰擺股向上頂湊著大龜頭前肉綾子。

「弟……弟……重……一點……啊……啊……用……力……抽插……姐……姐……好……癢……癢……死……啦……」藍天鵬這才全力進攻,實施全面工進擊,只見他奔聳動屁股,快如奔馬,奮力抽送,嘴唇也正吸引著乳頭。

「啊……親……弟……弟……姐……姐……太……舒……服……了……嗯……太……美……美……得……上……天……了……啊……嗯……啊……真……的……上……天……啦……啊……快……快……再快……一點……」

藍天鵬知道她已頻臨巔峰狀態,於是更加瘋狂突擊,狠抽狠插。直起直落,尤如一部機器一樣滑動。在緊張而刺激的行動中,歐陽紫首先忍不住嬌軀一抖,到達了高潮而崩潰了。她疲倦的鬆散了四肢,軟癱在床上,像死蛇一樣地無力呻吟,表示極度痛快。

「噯……呦……好……弟……弟……心……甘……寶……貝……唉……姐……姐……太……痛……快……羅……弟……弟……快……休……息……一……下……你……也……太累……了……」

「好……姐……姐……你……的……小……嫩……穴……真……美……又……小……又……緊……湊……插……起……來……真夠……痛……快……使我的……大……大寶貝漲紅了……啊……你……流的……精……水……好多……」

他伏在她身上暫料休兵罷戰,讓她休息一會,他要再度征服她。他要和她再一次纏綿中,令她心服口服,死心塌地愛他。歐陽紫覺得他粗壯的寶貝毫無垂軟狀態,仍然雄糾糾的頂住花心,躍躍欲動。不由好奇問道:「弟……弟……你怎麼……還沒丟精……看它……仍然很壯健……的樣子……」

藍天鵬志得意滿的笑道:「姐姐,小弟還早的很呢,小弟要你嘗嘗我這寶貝真實滋味,要徹底征服你,要你知道大寶貝的厲害究竟如何?」頓了一頓,說道:「姐姐,現在換個方式玩繼續玩如何?」

「你還有什麼鬼門道?」歐陽紫心中好奇,也想嘗試新花樣的妙趣。

「姐姐,現在玩「隔山取火」好不好?」

歐陽紫美眸眨眨:「什麼「隔山取火」?」

「姐姐,這方式頂有趣,而且玩起來男有無窮趣味,女有妙不可言,姐姐一試便知。」

於是他扶起歐陽紫,叫她俯伏床沿,翹起屁股,儘量從後突起。藍天鵬伸出雙手在她雙乳上輕輕地揉撫,然後左手沿著背部脊椎骨,慢慢輕柔的往下滑動,來到泊泊流水的肉穴口,他先在陰唇上用手掌輕輕的旋轉著,她的嬌軀也隨他的旋轉磨擦而開始的扭動。然後藍天鵬用他的食指在那狹窄的肉縫裏,上上下下的遊動,有時也在那粒鮮紅的陰蒂上輕輕地扣挖著。每當藍天鵬這麼扣時,她都發出令人顫抖的浪聲:「哎……唷……唔……好……癢……唔……嗯……」

隨著藍天鵬手指輕輕地插入,緩緩地抽送,這麼一來,非同小可。歐陽紫的臉上露出了渴望和需求,而身子扭轉得更是厲害,浪水隨著手指的抽送,緩緩地從肉穴口流出來。她似乎難以忍受挑逗:「弟……啊……好……癢……呀……快……用你的……大寶貝……插進人家的小穴……幹姐姐……用你粗大的寶貝……幫姐止……止癢啊……」

藍天鵬手握住寶貝在陰唇口旋轉磨擦。她那陰唇內的嫩肉受到龜頭的顫擦,整個臀部猛擺個不停,身子直打顫。

她浪道:「好弟弟……不要再逗姐了……我……受不了……啦……快……快……插進去……嗯……唔……用你的大寶貝……插進來……幹……我……幹我……快……啊……嗯……」

他低頭一看,那浪水已流滿了一地,於是他將寶貝,對準洞口,徐徐地送入。抽送二十餘下,那大寶貝已完全插入,但此時他已停止抽送。用小腹在那陰唇上磨擦,而擺動臀部,使大寶貝在穴內猛旋轉著。這麼一來,歐陽紫整個人非常舒服,口中的叫聲更是綿綿不斷。

「嗯……喔……鵬弟弟……你好會插穴……姐要投降了……啊……幹我……再幹我……親丈夫……好弟弟……我每天都要……都要你幹我……嗯……啊……好舒服……喔……姐姐……的身體……隨你怎麼玩……都可以……嗯……唉……姐姐是你的人了……好……美……啊……」

藍天鵬將右手抓著歐陽紫的乳房,食指在乳頭上磨擦玩弄,左手向下伸捏弄那讓人失魂落魄的陰核,然後挺起小腹急速的抽插。這麼一來,三面夾攻只覺得他只插了那麼數十下,她整個人已瘋狂地叫道:「哎呀……大寶貝弟弟……這樣弄穴……好舒服……用力……插吧……嗯……嗯……」

藍天鵬一面用力縱送,一面喘氣如牛:「弟……弟……這……樣……玩……你……你……覺……得……痛……快……嗎……舒服……不……舒服呢……」

歐陽紫連連點頭,屁股儘量地往後頂,同時扭擺著豐臀,嬌喘呼呼:「好弟弟……大寶貝弟弟……你真會玩……今……晚……你……會……玩死……姐姐的……嗯……好……爽……呀……喔……好……美……好舒服……」

「嗯……快……快……用力幹我……喔……差死我了……喔……哎……唷……真舒服……啊……啊……用……力……插……啊……這……一……下……頂……進……花……心……了……」淫水「咕唧」、「咕唧」地響著,地上淫水滴流滿地。同時她滿身的香汗也流了出來。

歐陽紫叫道:「啊……大寶貝弟弟……姐姐受不了……了……啊……天啊……快……快出來了……啊……嗯……出……出來了……」

 ※ ※ ※ ※ ※ ※ ※ ※ ※ ※ ※  ※※

「紫姐姐,我抱你去洗澡。」

「嗯。」歐陽紫雙手環繞著藍天鵬的脖子,像一隻小綿羊一樣的偎在藍天鵬的懷裏,不由得藍天鵬的寶貝又勃起,剛好頂在歐陽紫的屁股上。

「啊……鵬弟弟……你……又……不行了……姐投降了……真的不行了。」

「是嗎?你的淫水還在潺潺的流著呢。」

「你壞,你壞啦!就是會欺負姐姐啦。」

在浴室裏藍天鵬幫歐陽紫沖洗著小穴,歐陽紫幫藍天鵬搓洗寶貝,搓著搓著,藍天鵬雙手托起歐陽紫,摟在懷裏,低頭熱情地吻著她的嘴唇。歐陽紫也主動地把相舌送入他的嘴裏,兩條溫暖濕潤的舌頭互相纏繞。同時藍天鵬手也不斷的再她的乳房及小穴撫摸著,歐陽紫一樣把玩著它的寶貝,來回的搓揉著。許久兩人的嘴唇才分開,喘氣著。藍天鵬躺進浴池裏,示意歐陽紫坐落在他身上。歐陽紫扶持著寶貝慢慢的往小穴裏套,藍天鵬突然往上一頂,將龜頭撞在子宮口,害歐陽紫淚水流下。

「哎……呦……也不管人家受不受的了,那麼大力幹人家。」

「姐,對不起啦!弄痛你了,那我把它抽出來就是嘛。」

「姐姐沒有怪你啊,不要抽出啦!只是剛開始不習慣會痛啊!你現在可動了。」

「好,那你要小心羅。」這時歐陽紫饑渴淫蕩,像一頭兇猛的豺狼,玉體騎在藍天鵬的身上,猛起猛落。

「啊……唔……美……美……好……好……唔……嗯……嗯……航怵……好舒服……啊……鵬弟弟……你……真……好……啊……唷……唔……嗯……爽……真爽……」

藍天鵬道:「紫姐姐,你的淫水可真多。」

歐陽紫道:「冤家……都是你害的……弟……弟……你的寶貝……太……太大了……哎呀……使我受不了了……愛……愛死它了……啊……哎呀……好……好爽啊……用力……弟弟……大寶貝弟弟……用力幹……幹……幹死姐姐的……小騷穴……啊……嗯……」

「我今天要搗得你的淫水流盡。」

「哎……呀……親……親……你真……夠狠心……的……唉……呀……你……壞……唷……我……我喜歡……啊……嗯……舒服……真舒服……喔……」

藍天鵬道:「誰叫你長得這麼嬌媚迷人?美艶動人,又騷又蕩,又淫又浪的呢?」

歐陽紫道:「嗯……唔……乖……乖……弟弟……親丈夫……我要死了……冤家……啊……你要我的命了……你是我生命中……的……魔……鬼……要命……的寶貝……又……粗……又……長……堅硬……如鐵……搗……得……我……骨散……雲飛……啊……啊……」

「心甘……寶貝……我……久……未……嘗……到……大寶貝……的……味道……弟……弟……啊……嗯……太爽了……不……不行了……又……又泄了……啊……嗯……喔……」

歐陽紫被粗長巨大寶貝,弄得淫水直流,張眼舒眉,搖臀搖擺,花心張張合合,嬌喘噓噓,死死活活!真是淫態百出,騷勁萬千!藍天鵬勇猛善戰,運用技巧,急速快速,歐陽紫已抵擋不住,見她嬌艶的喘息,在疲倦中還奮力地迎戰,激起興奮心情,精神抖擻,繼續挺進不停,感覺到已經征服了這騷浪娘,自赦自得的將歐陽紫抱回床上。





【第廿四章】 少女的心

兩人這一繾綣纏綿,直玩到深夜,才極盡酣暢地,相擁而臥。歐陽紫半仰著嬌靨,羞紅滿面的說:「我們能這樣,應該多謝慧姊姊和瓊華妹妹。」

藍天鵬也的確感激的說:「表姐她是心急前去辦事,真正給我們這個機會的,應該是皇甫姊姊。」

歐陽紫一聽,卻關切的問:「你看瓊華妹妹前去找「冰川女俠」,會不會鬧事?」

藍天鵬一聽,心情再度沉重起來,他不禁有些憂鬱的說:「我想不會吧。」他雖然如此說,但他卻毫無一絲把握,因為,他還不知道蕭瓊華為什麼如此匆匆的去找郝小玉。

但是,倒在他懷裏歐陽紫,卻關切的問:「你看瓊華妹妹,是不是已經候到達黃山?」

藍天鵬略微一計算時刻,說道:「應該已經到了。」

真正知道蕭瓊華輕功驚人的人,只有藍天鵬了。蕭瓊華,迎著徐徐清涼的夜風,正如掠地流星般,飛馳在通往黃山西綿官道上。一望無艮,山影股隴的黃山,已在一句彎月的暗淡光輝下,已隱約橫亙在東方天際下,淡時尚看到山區中的一點野火。夜靜更深,道上無人,蕭瓊華盡展輕功,身形只見到一縷黯淡灰影,已看不清楚她的嬌軀體形。

蕭瓊華這樣星夜趕路,急急要見郝小玉,究竟為了什麼?除了她自己外,鮮少有人知道她的真正目的。其實,幷非完全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她們自己,而是為了她們姊妹幾人,同時,也可說,完全為了她心愛的表弟。蕭瓊華心裏非常清楚,郝小玉除體內病毒後,必然大起生機,而且,她在對藍天鵬感激之餘,也深愛上了這位年少英俊的少年俠士。

藍天鵬離開麗宮後,郝小王必然魂不守舍,無法再過她那麗宮女主人的生活,加之苦心渴念著剛剛離開的藍天鵬,是以才借參加每十年一次黃山論劍大會為由,星夜兼程的追了來。當然,郝小玉的投入藍天鵬的生命裏,對蕭瓊華、皇甫慧等來說,關係是至為密切的。因為,藍天鵬幸福,她們自然也快樂,假設,藍天鵬過得不愉快,她們還有什麼幸福可言?尤其是蕭瓊華的責任更大,因為她是原配正室夫人,而且,也是藍天鵬是親密的人。是藍天鵬今後一生的幸福的與否,她應該負絕大部分的責任,因而,對郝小玉的東來,她必須先探聽清楚。

因為,她看得出,藍天鵬對郝小玉有一種由憐憫而產生的愛,假如郝小玉不來,也就算了,日久也許會將這分情感淡下來。但是,現在情形如同而郝小玉的「打鐵趁熱」,正是對藍天鵬情感的挑戰,這一次的再會面,極可能不能再分開。這一次的郝小玉東來,她為了藍天鵬的幸福,她不得不先來向郝小玉攤牌,問個清楚、明白。

她一面盡展輕功飛馳,一面想看見了郝小玉的如何開口,因為郝小玉是一派之主,而且,是舉世聞名的「冰川女俠」。假設,郝小玉的東來,確實是為了前來參加論劍,她蕭瓊華這一次的深夜訪問,就犯了武林大忌。是以,她苦思了很久的時間,仍沒有想出一個上好的為藉口,既能套出郝小王東來的目的,而又失禮。她雖然沒有想出一妥善的理由,但她電掣飛馳的身形,卻絲毫未停,在本能的提氣飛行中,她不覺已到了黃山的西南麓。

由於到了黃山,她不得不將思維打斷,只的先趕到「五鳳坡」,找到了郝小玉的營地後,再作打算。這時雖然夜靜更塗,月光暗淡,但想找「五鳳坡」卻不難,因為在「五鳳坡」的附近,必然擠滿了各人參加劍門派的營地,自然有燈光可見。心念已定,立即深入飛馳,剛剛登上一座廣嶺,便見數百丈上一片燈光。

蕭瓊華一見,即向那片燈火前馳去。看看將近那片燈火邊緣,發現俱是一些個別帳幕,大都依石依村建立,有可空三五人,有的可容十多人,俱是前來參觀論劍大會看熱鬧的各方豪傑,雖然每個帳口都懸著一盞「氣死風燈」,但是大都進入睡鄉。看到這情形,蕭瓊華不得不小心,心免驚動這些人而惹出是非,影響了她今夜前去找郝小玉。由於她的身法奇速,雖然經過深約數十丈的帳幕營地,卻幷未驚醒任何人,即使胡人在帳幕外,也未必能發現。

蕭瓊華現在思緒萬千,面對這棘手的問題,真不知何處理。她腦海中想起了在冰川麗宮,這次面對冷艶非凡的郝小玉,藍天鵬早已砰然心動,在「清雲」道長和郝小玉的懇求下,藍天鵬不徵求自己的意見便不惜耗費本身的真元為郝小玉那白玉般郝小玉吸毒療傷,而且是在密室中,藍天鵬獨自面對郝小玉那白玉身豐滿誘人的胴體,其又怎能不心動呢?出宮後,藍天鵬便魂不守舍,終日茶飯不思,看來他們已有情意。郝小玉這次來黃山論劍,顯然是醉翁之間不在酒,自己深夜相訪又用什麼理由呢?

蕭瓊華想到化身形不自覺的慢了下來,但不知不覺中,已到了坡下,接近了「西域冰川」的營地。只見懸著兩盞防風燈的橫匾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西域冰川。蕭瓊華一見,即興奮又激動,只見營門內,建有三個帳蓬,前面是兩個,分左右,後面中央的一個,想是裏面住是郝小玉。營地內幷沒有燈光,僅在三帳蓬外,分別站著一個霓裳背劍少女,裏面沉寂無聲,想必都已入睡。

蕭瓊華打量間,身形幷沒有停止,因為她到現在還沒有想起,見了郝小王如何回答她深夜相相訪的理由。由於心中考慮的情形下,不自覺的走到眼前的飛天堡營地。因而她決定由「飛天堡」的營地左側繞過去,再進入冰川派營地去找郝小玉。是以,她身形不停,轉身向後走去。

但是,當她剛一轉身,便發現了迎面一座燈光通明的大宮地,只見幕門懸燈的橫匾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海南瓊江。蕭瓊華一見「海南瓊江」四字,心中不由一驚,心想,不知這個營幕,是否就是將「五毒姥姥」逐出海南的「瓊江釣叟」的營地。

 ※ ※ ※ ※ ※ ※ ※ ※ ※ ※ ※  ※※

只見裏面,也是三個帳蓬,便三個帳蓬內都的燈光,而且,每個帳蓬都開著,只有正中央的帳篷外,站著兩個背劍青年。兩個背劍青年,一式黑綠勁裝,南樣背著綠絲劍柄長劍,兩人俱是瘦削身材,黑黑的皮膚,有些深陷的眼睛,啟合間也閃閃生輝。在燈光明亮的中央帳蓬仙,一個似道非道,似俗非俗的中年人,盤膝閉目,端坐在一個大蒲團上。

只見盤坐的中年人,身穿一襲朱紅紫繡袍,背插長劍。生得濃眉高額,獅鼻大嘴,雖然閉目盤坐,但根據他橫飛的棕色鬍子像貌而論,必然是人十分兇惡之人。蕭瓊華看了朱經紫袍人的年紀,心中不禁有些迷惑,據說「瓊江釣叟」的近百歲,是一個白鬍子老頭,怎的中間帳幕盤坐的這個紫袍人,才僅五十多歲,根據年歲判斷,似乎不是「瓊江釣叟」。由於內心的迷惑的思維,蕭瓊華不自覺的盯著紫袍人看,而且,微蹩黛眉,神色顯得不解。也就在這時,兩個背劍青年人中的一個,突然轉首向我看來。

那人一見蕭瓊華,目光一亮,脫口大聲問:「什麼前來偷窺?」窺字出口,業已飛和央縱了出來,同時,翻腕撤劍,立即將蕭瓊華擋住。

蕭瓊華本來怕惹是非,竟偏偏遇見了事情,本來想向對方青年人略加解釋,就此了事。但是,蕭瓊華見對方青年人,神情狂傲,出手拔劍,完全不懂武林規矩,而且,對方劍身,暗透藍光,顯然喂過劇毒,因而心中有氣,斷定這個「海南瓊江派」絕不是什麼光明正大門戶。這時見對方橫劍擋在身前一丈外,不由冷冷一笑說:「你是什麼東西,敢對本姑娘出言無狀呢?」

對方綠衣青年見蕭瓊華態度強硬,誤以為是訪客,因響放緩聲音問:「那麼你是來找我們山主了。」

蕭瓊華一聽「山主」,斷定是說的中央帳幕內的紫袍中年人,覷目一看,發現那個醜惡的中年人,依然裝腔作勢的在那裏調息。於是心中冷冷一笑,暗說,這廝的架子好大,面前有人爭論,他連眼睛都懶得睜一睜,心想我看你能坐到幾時。由於存心鬥鬥那個假裝不知的紫袍醜惡中年人,故意大聲、說:「什麼三主四主的,與本姑娘何干?」

綠衣青年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原來你是誠心前來找碴。」

碴字出口,飛身前撲,手中喂毒寶劍,一式「仙人指路」,徑向蕭瓊華的咽喉微刺去--蕭瓊華怎會將綠衣青年放在眼內,是以,冷冷一笑,說:「你也配和本姑娘動手?」手字出口,對方劍式已經用老,嬌軀略微一閃,玉手反臂揮出,徑向綠青年的面頰上的去--只聽「叭」的一聲脆響,同時悶哼一聲,綠衣青年竟被打得身形踉蹌,蹬蹬蹬,一連斜退了幾步。

就在綠衣青年退步的同時,營幕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沉喝:「什麼事?怎的動手打人呢?」

蕭瓊華以為是那個醜惡的紫袍中年人出頭來了,抬頭一看,竟是一個身穿灰衫,發束銀巾,瘦如排骨的中年人。灰衫中年人,瘦臉削長,勾鼻尖嘴,一雙大眼,凶光逼人,背著和長劍,也系著兩條灰絲劍穗。蕭瓊華再看那個中央帳幕內的此袍中年人,雖然仍盤坐在大蒲團上,但兩眼已在微微睜開一條縫。

再看左右前後的營幕門前,業已有人站在門口察,而「西域冰川」的營門口,也有幾名霓裳女子在向外探頭。蕭瓊華看得心中一動,心想這不正是將郝小玉引出來的好機會嗎?那時和郝小玉見了面,只說是到「五鳳坡」來看看大會場地,因而與瓊江派發生爭執,然後順便再詢問她前來參加論劍的事,豈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嗎?

心念間,那個被打了耳光的綠衣青年人,已向衣衫中年人,忿忿的恭聲說:「啟稟三師叔,她出口侮辱大師伯。」

灰前中年人「噢」了一聲,目光炯炯的望著蕭瓊華,立即滿碳怒容的走過來。蕭瓊華一聽綠衣青年人對灰衫中年人稱呼,斷定對方極可能就是那個紫袍中年人,被稱為山主的師弟。灰衫中年人,滿面怒容,一臉的傲氣,大步走至蕭瓊華面前五步處,先以炯炯的目光,在蕭瓊華的上下打了一眼,接著沉聲說:「你是哪個門派,與本門有何仇何怨?」

蕭瓊華未待對方話完,立即沉聲說:「誰跟你們有仇,哪個跟你們有怨?」

灰衫中年人一聽,立即一皺眉頭說:「那你為何侮辱我家山主?」

蕭瓊華冷哼一聲,忿忿的舉手一指中央帳幕內盤坐的紫袍醜惡中年人,嗔聲說:「你去問問那個,方才他是所見的,我可曾侮辱你們山主?」

灰衫中年人本能回頭看恥一眼中央帳蓬內的紫袍的中年人,正色說:「那位就是我家山莊!?」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是呀,我連你家山主是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我怎會你家山主有仇?我怎會侮辱你們山主?」

灰衫中年人蕭瓊華隨便指點毫無忌人心中愈加不快,因而冷冷一笑問:「你既然與我家山主素不相識,為何深更半夜到本門營幕前窺探?」

蕭瓊華立即不屑的說:「奇怪,你們裏面有什麼值得本姑娘來窺探的?」

灰衫中年人立即怒聲說:「那你為何深更半夜跑到本門營地前門來?」

蕭瓊華不屑的說:「奇怪!我跑到什麼地方,與你們何干?

灰衫中年人再度怒聲說:「你在別處走動,三爺我不管,你在本門門前走動,我就要管你。」

蕭瓊華傳冷一笑說:「你是什麼東西,你自己都管不了你自己。」

方才被打了一個耳光的青年人,立即大聲插方說:「師叔,是不是,小侄說看出她是誠心前來找碴的。」

灰衫中年人深知江湖上的一名俗語,「善者不來,來者不懼」,因而他斷定蕭瓊華必然大有來歷,尤其就是一個獨身少女。看看前面和左右的各門營地,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如果就這樣的讓這個少女走,這人夫可真丟不起。一念頭一轉,心頭一橫毅然沉聲說:「我們廢話少說,在本事劍上見高低……」

蕭瓊華冷冷一笑,譏聲說:「你也配?」

灰衫中的人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厲聲說:「廢話少說,快撤出你的劍來。」說話之間,翻腕撤劍,寒光一閃,嗆嘟一聲,一柄藍汪汪的長劍已撤出鞘外。

就在灰衫中年人撤劍出鞘的同時,營幕內突然傳來一聲震耳大喝:「住手。」手字出口,道寬大影,已電射而出--蕭瓊華不心這睛去看,便知是那人紫袍中的人出來了。

但是,她趁機覷目看了一眼郝小玉的營地門口,除了幾個霓裳少女和兩個罩薄紗的女子外,郝小玉根本沒有出來。就在她覷目偷看一瞬間,身穿紫袍醜惡中年人,已立在灰衫中年人身邊。紫袍中年人一到,立即望著灰衫中年人,斥聲說:「三弟怎的忘了大規定,一旦進入會場營地,除了大場中外,嚴禁打鬥和動用兵器……」

蕭瓊華一聽,立即冷冷一笑說:「這個規矩,早被你的門人破壞了。」

紫袍中年人氣得黑臉鐵青,不由怒目瞪了一眼仍們恨握著長劍的綠衣青年人,同時斥聲說:「你們還不收起兵器。」如此一說,綠衣青年人和灰前中年人,同時將劍收入鞘內。

紫抱中年人,為了表示一派之尊的風度,略一拱手問:「在下史欣商,乃瓊島五指山山主,敢問姑娘何門何派,尊師何人,姑娘的芳名是什麼稱呼……?

蕭瓊華未待五指山主話完,已冷冷一笑,說:「你問這麼清楚是何居心,可是準備後,暗中施毒報復?」

五指山主史欣商一聽,頓時大怒,但他尚未開口,灰衫中年人已怒聲說道:「你怎的對我家山主這種態度?」

蕭瓊華立即沉聲問:「不用這種態度,難道要本姑娘跪下去答話不成?」

成字方自出口,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內氣充沛的佛號:「無量壽佛。」

蕭瓊華聽得心中一動,誤以為是昆侖派的「清雲」道人來了,因為這聲佛號,很像出於「清雲」之口。但是,當和四周圍觀的群豪循聲一看,竟是一個頭戴紫金道冠,身披黑緞大鶴敞的年老道人。蕭瓊華一見這個老道的服裝,便知是上屆大會盟主,武當派的掌門人「青鶴真人」來了。只見「青鶴真人」,年約七旬,雪髯如銀,面皮細嫩而紅潤,八字霜眉下,覆著一對小眼睛,一望而知是個機詐之人。在「青鶴」之後,尚跟著兩個身穿黑緞道袍,背青絲劍柄長劍,年齡卻在四十上下的中年道人。

「青鶴」的佛號一落,五指山主史欣商,早已急上兩步,抱拳躬身一情,同地朗聲說:「五指山主史欣商,率三師弟李布星,迎接盟主。」

「青鶴真人」傲然含笑,微一稽首說:「史山主請兔禮。」說罷,著了一眼神色自若冷眼望著他的蕭瓊華,故意問:「史山主,不知當地發生了何事,以致圍滿了這多熱鬧的朋友?」

五指山主史欣商見「青鶴真人」到了,知道有蕭瓊華好看的了,這時見問,再度拱揖恭聲說道:「這位姑娘,前來本門營地偷窺,是敞師弟出來請問,因而發生爭執。」

「青鶴真人」早已看出蕭瓊華沒有將他看在眼內之意,因為由史欣商口裏,她已知道了他的身份,但她仍是那份滿不在乎的神氣,便知這位美麗而內蘊英氣的綠衣少女,必然大有來歷。身為大會盟主的「青鶴真人」,擅自撤消了「宇海三奇人」的榮譽席,自然也料到「三奇人」的弟子可能在會期內前來爭榮譽席。但是,他卻沒料到會半夜前來惹事,看眼前少女,果真是「三奇人」中的弟子,今夜的事恐怕是出於誤會。為了弄清蕭瓊華的的來歷,只得望著五指山主和聲問:「文山主可曾問出姑娘的師承門派?」

五指山主史欣商,也是奸詐之徒,是以躬身說:「尚未問她。」

「青鶴真人」一聽,不得不轉身望著蕭瓊華,以長者的口氣,兼而謙和的問:「姑娘屬何門派,尊師何人,為何深夜進入大會營區?」

蕭瓊華依然卓立,做不為禮,僅冷冷的說:「本姑娘既不屬於哪一門,也不屬於哪一派,徒忌師諱,恕難奉告,這裏是天下人的黃山,人人可來,我為什麼不能來?」四周圍觀的人,見蕭瓊華面對大會盟主,一派之尊的武當掌門,居然回答的如此狂傲,俱都楞了。

五指山主史欣商和他的師弟也楞,這時才知道遇到了扎手人物,連大會盟主「青鶴真人」都不看在眼裏,他史欣商又算得什麼?「青鶴真人」何曾受過這等奚落,一張老臉,只氣得青一陣,紅一陣,久久無法言語。就在這時,一個頭戴小皮帽,身穿上布衣衫和馬甲的老者,由人群中,匆匆的走至「青鶴真人」身前,抱拳躬身說:「飛瞳堡主段自強,參見盟主。」

「青鶴真人」一見,趁勢下了臺階,忙一稽首說:「段堡主來得正好,貧道正在營地打坐,聽說此地有人打鬥……」

話未說完,飛天堡主已插言說:「盟主不必動怒,全般經過老朽已聽說了,讓老朽來問這位姑娘。」說罷轉身,向著蕭瓊華,正式的抱拳齊眉,含笑謙和的說:「姑娘,老朽段自強,沾著添長姑娘幾乎年紀的關係,可否問姑娘幾句話?」

蕭瓊華見飛天堡主謙和有禮,說話中聽,也抱拳還了一禮,便卻沉聲說:「堡主有話盡請問,不過方才別人問過的,請你也不要再問。」

飛天堡主也強自一笑說:「姑娘尊師必是世外高人,對姑娘之教誨結束,也必嚴謹,其中必然也曾訓及遇尊輩長者之禮。」

蕭瓊華未待飛天堡主話完,立即冷冷一笑說:「家師諄諄告誡,終年訓誨者,俱是尊長敬老謙和知禮之事,扶危濟傾,做頑除惡之舉,本姑娘焉敢忘記?」說此一頓,以輕蔑的目光看了「青鶴真人」一眼,繼續說:「但是,家師要本姑娘敬的是德長者,望重前輩,卻不是那些不明事事,只重自己名利的獨夫。」

「青鶴真人」一聽,頓時大怒,蕭瓊華分明是在罵他,他焉能聽不出?征然他心裏也明白,蕭瓊華必是「字海三奇人」中的門人弟子。但是,身為大會盟主,當著這麼多的人,受盡奚落,丟盡顏面,傳揚開去,後天還如何有臉主持論劍大會?是以,未待飛天堡主答話,立即搶先沉聲說:「聽姑娘口氣,俱都違背了令師教誨之意,貧道為大會盟主,不得不維持大會的安寧秩序……」

蕭瓊華一聽,嬌靨倏沉,立即唉聲問:「你待怎樣?」

「青鶴真人」冷冷一笑說:「如姑娘不說出尊師法號或大名,貧道只有將姑娘趕出大會營區了。」

蕭瓊華「格格」一笑說:「只要你「青鶴」自信有這份本事。」話一出口,四周愈來愈多的各派人物,立即掀起一陣騷動和私議。

「青鶴真人」氣得仰面哈哈一笑說:「如果貧道不能將姑娘逐出大會營區,貧道馬上轉回武當山去。」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本姑娘奉勸你,寧願現在悄悄離去,也不要後天當著天下劍士失去了盟主,丟盡顏面再離去。」

「青鶴真人」無法再維持他的盟主尊嚴,不由怒目厲說:「你如此出言無狀,冒犯尊長,現在大會營區,貧道職責所在……」

蕭瓊華也剔眉怒聲說:「廢話少說,有本事你地本姑娘給趕出去。」

話聲甫落,立在「青鶴真人」身後的一個中年道人,閃身而同,向著「青鶴」施禮躬身,朗聲說:「啟稟師父,弟子願將此狂妄女子趕出營區。」

蕭瓊華一聽,立即嗔聲說:「你如膽敢口出不遜,當心本姑娘掌你的嘴。」

「青鶴」見勢成騎虎,動手只是遲早的事,如其等到後天出場出醜,反不如此時冒險一試,如果能將這女子趕出營區,也許能對「三奇」其餘弟子一個警惕。這時見自己的徒弟要求出場,正合他的心意,他當然希望先觀察一下蕭瓊華的劍路,是以,面對中年道人,沉聲說:「你要格外小心。」

中年道人躬身應晃,轉身縱至場中,右腕一翻,嗆嚷一聲,一流秋水已橫在身前,同時,沉聲說:「請亮劍。」

蕭瓊華冷冷一笑,看了一眼神有些緊張的五指山主,譏聲說:「方才聽這位史山主說,大會曾有規定,除在大會場中外,凡進入營區的各門各派,絕對禁止械鬥……」

「青鶴真人」立即怒聲說:「驅逐惡人例外。」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你們可以例外,但本姑娘卻不敢對自己例外。」

「青鶴真人」不由沉聲問:「你有什麼慣例?」

蕭瓊華沉聲說:「因為本姑娘殺惡人,業已不計其數,背後寶劍,已成魔劍,出鞘就要見血的。」

「青鶴真人」一聽,仰面一聲大笑說:「好個狂妄的女子,分明自己膽怯不敢交手,尚敢磊言欺人。」說此一頓,突然望著中年道人,怒聲說:「靜修,殺。」

被稱為「靜修」的中年道人,也不答話,大喝一聲:「狂妄女子,還淡離開營區。」大喝聲中,飛身前撲,手中長劍,綻出三朵銀花,直奔蕭瓊華的咽喉和雙臂。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不信你就試試。」試字出口,神妙旋身,嗡然一聲龍吟,突然青芒耀眼,只見青光一閃,接著一聲驚呼,靜修道人飛身後退--但是,他的身形雖然向後飛縱,但是,蕭瓊華的嬌軀,也如影附形的跟著「靜修」道人的身形跟進。「靜修」道人勢喝力盡,只得收勢停身,但是飛身中進的蕭瓊華,劍尖依然抵在他的咽喉上面。四周觀看各派門人高手們,這時已到了數百人,看了這情形,無不驚得張口瞪眼,脫口輕啊。

五指山主和他的師弟兩人一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想到方才自己的莽撞拔劍,不由暗呼好險!「青鶴真人」一見,也不由神情一呆,因為他還沒有看清蕭瓊華如何拔的劍,徒弟便被劍抵住喉上,更談不上觀察蕭瓊華的劍路了。也就在「青鶴真人」一呆的一瞬間,蕭瓊華嬌靨透煞,已怒聲說:「本姑娘曾有言在先,出劍見血,今夜自不例外……」外字出口,身後突然響起一聲驚急嬌呼:「姑娘手下留情。」

但是,已經遲了,就蕭瓊華外字出口,身後嬌呼的同時,蕭瓊華的劍尖,已由「靜修」的咽處,「沙」的一聲,一走劃到小腹,群豪一見,大驚失色,嚇得紛紛大聲急呼!「青鶴真人」沒想到蕭瓊華真的會下毒手,這一下勢必被她開胸部腹不可。立在「青鶴」身後的另一道人,基於同門之誼,大喝一聲,飛身前撲,手中長劍,如電打門般,直向蕭瓊華撲去--

「青鶴真人」一見,大吃一驚,不由脫口大喝:「靜明回來。」

就在「青鶴真人」大喝的同時,身法奇快的蕭瓊華,早己冷冷一笑說:「既然出來,便由不到你回去。」

說話之間,未見如何作勢,只見手中「青冥劍」,青光突然變成寒芒,翻滾匹紅練一繞,飛身撲出的「靜明」道人,同樣發出一聲驚叫。「靜明」道人飛身退回「青鶴真人」的身側一看,胸前黑緞道袍,已被蕭瓊華劍尖,劃了個形兩道。四周眾豪一見,具都面色大變,再度掀起一陣輕啊。

這時,「靜修」業已看過了自己的前襟,除了頸下劃破少許皮內,微微滲出一絲鮮血外,走到小腹,僅僅劃破了道袍外,幷無傷痕。「青鶴真人」見二徒,幷未受傷,誤以為蕭瓊華是聽了那聲嬌呼,不由看了一眼蕭瓊華的身後。然後,望著蕭瓊華,沉聲說:「你深夜進入大會營區,擾亂營區秩序……」

蕭瓊華已打得興起,她雖然知道才嬌呼她停手的是郝小玉,但她卻懶得回頭去理。這時見「青鶴真人」以大會名義起公共同對付她一人,不由厲聲問:「廢話少說,有本事現在就見個高低,好在寶劍已經見血,本姑娘絕不傷你……」

話未說完,「青鶴真人」已瞪目厲聲說:「你欺人太甚。」厲喝聲中,伸手在靜明手中將寶劍奪過來。

也就在這時,銀氅人影一閃,郝小玉已將蕭瓊華的握劍右臂握住,由於內心私情作崇,不自覺的有些懇求的說:「姑娘,有話好說,何必動武?」

蕭瓊華轉首一看,只見郝小玉身穿銀緞及地雲裳,面罩蟬翼銀紗,雖在深夜星光之下,仍掩不住她的華貴高雅。也就在蕭瓊華轉首的同時,「青鶴真人」已沉聲問:「怎麼,宮主你認識她?」

郝小玉被問得驚然一驚,頓時想起她的真正身份。於是,一整臉色,技巧的回答說:「不錯,我們曾見過一面,還談不上認識。」

「青鶴真人」沉聲問:「這麼說,宮主知道這位姑娘的來歷了?」

郝小玉立即駁聲說:「我方才是對你說了嗎!我們只過一面而已。」

「青鶴真人」沉哼一聲問:「在什麼地方見過一面?」

蕭瓊華搶先唉聲說:「在什麼地方與你何干?」

但是,郝小玉已回答說:「在西域的冰川。」

「青鶴真人」不解的問:「雙方相遇,難道不相互介紹嗎?」

郝小玉卻迷惑的說:「奇怪,一個在冰川東岸,一個冰川西岸,相隔著數十丈,怎樣答話,所以本只能說見過一面……」

說未說完,「青鶴真人」已冷冷一笑,有些不信的說:「竟這麼湊巧。」

郝小玉立即正色說:「這有何湊巧,有人在我的冰川岸邊劍鬥,殺了「紅袍大帝」,又劍傷了「托克公子」,擊敗了新任昆侖掌門,又與「玄清仙長」發生爭執,試問,這等重大的事情發生在你的「上清宮」外邊,難道你不出來看一看?」

四周圍觀的群豪一聽,個個震駭,難怪這位美麗的綠衣少女沒將「青鶴真人」看在眼內,原來她都擊敗了新任昆侖掌門,殺傷西域著名的「托克公子」。「青鶴真人」一聽,自然不敢不信,因為昆侖派的營地,就在谷的那一面,而率領劍手參加大會的,正是新任掌門人。在武林中,一派掌門至尊輸給了別人,就該閉派十年,或另選新領袖來領導該派,而且,數直之內,江湖也看不見該派門仍。根據這江湖陋規,「青鶴真人」自然深信不疑,也正因為聽了郝小玉的話,便他起了趁機下臺,另作打算之心。

但是,他急切想知道蕭瓊華的姓名和來歷,以便後天論劍大會上,另想對策,暗施詭謀。是以,冷冷一笑說:「這樣大場面的劍鬥,你雖隔岸觀察,難道一點也沒聽出他們的爭論和互詢姓氏?貧道只所宮主,有意代她有所隱藏。」

郝小玉一聽,立即沉靨嗔聲說:「本宮主出來勸阻這位姑娘,完全是為盟主找個引退之階,本宮主雖然聽到這位姑娘雅號,但卻不便說出來……」

「青鶴真人」聽得目光一亮,不由急切的問:「為什麼?」

郝小玉冷冷一笑,說:「本宮主如果說出來,只怕在場的朋友中,有不少人會嚇破了膽。」

「青鶴真人」覺得,只要知道了綽號也就等於說出了姓名,因而冷冷一笑,故意以激將的口吻,譏聲說:「如此有震赫力的雅號,貧道還沒聽說過,宮主不妨說出來,看看在場的英雄豪傑中,有幾個被她的雅號嚇破了膽。」

郝小玉突然冷目怒聲說:「請盟主不要得寸進尺,令人為難,本宮主請你立即轉回原地,我要請這位姑娘前去談一些私事,如果你想知道這位姑娘的雅號和姓名,你明一早,派人來我這裏問好了。」

「青鶴真人」也深知「冰川女俠」是個扎手的人物,是以,只是見風轉舵,微紅著老臉,毅然頷首說:「好,貧道明晨絕早,定派弟子前來。」說罷轉身,向著靜明、靜修兩道,沉聲說:「我們走。」說罷,大步向正北走去,靜明、靜修兩道,俱都神情頹喪的跟在「青鶴」身後,站在北面觀看的群豪,立即紛紛後退,讓也一條通路。

有的人仍然像「青鶴」來時一樣,肅立起身,有的人則淡然的望著他們師徒三人離去,理也不理。飛天堡主和五指山主,以及他的師弟,俱都靜立原地,沒有呼名恭送。在場的任何人都看得出,「青鶴真人」本屆大會上盟主是保不住,而他的聲威也因這位美麗綠衣少女的出現而大受打擊。但是,瞭解武林大勢的人,對「青鶴真人」的擅自取消「宇海三奇人」的榮譽席,都認為是不智之舉。

今夜這位綠衣少女,姑且不論她是否是「三奇人」的門人弟子,而「青鶴真人」自動前來,想以大會盟主的身份企圖以威勢來嚇走這位綠衣少女,沒想到,自討沒趣,弄了一鼻子灰,也可說是咎由自取。群豪見一場緊張場面,未曾發揮到沸點便已結束,俱都有一種意興未盡之感,怏怏而散。但是,每個人心裏都明白、假設方才「青鶴真人」果真和那綠衣少女動起手來,「青鶴真人」未必有戰勝的把握。換名話說,「青鶴真人」看了自己的徒弟挨了兩招三劍,如果有戰勝的把握,他也早已下場了,果真那樣,後天的論劍大會,勢必流產。

 ※ ※ ※ ※ ※ ※ ※ ※ ※ ※ ※  ※※

郝小玉見「青鶴真人」已經離去,立即向蕭瓊華,謙和的說:「姑娘,我們走吧。」蕭瓊華也不答話,翻腕收劍,逕自和郝小玉幷肩向西域冰川的營地門前走去。走至營門下,十數霓裳少女和三位面罩薄紗的女子,俱都躬身歡迎。

進入中央大帳蓬,一方猩紅大繞毯,鋪滿了整個帳蓬,一張落地方幾的四周,放著三個錦墊幾後是一方錦簾,簾後想必是郝小玉的安歇之處。郝小玉以主人的身份,肅手請蕭瓊華上座。蕭瓊華略微謙遜,就坐在客位上。郝小玉一佯眾人見過了禮,獻過了茶,立即命令所有人退出帳去,同時命多派警衛,幷命落下帳簾。一等帳蓬落下,郝小玉立即起身,舉手取下紗巾,向著蕭瓊華,敢膝下跪,幷壓低聲音說:「姐姐在上。」竟恭謹的俯身叩首。

事出突然,加之蕭瓊華正在思索如何向郝小玉提起東來的問題來,是以,待她定神時,郝小玉已跪在地上叩頭了。慌急間,急忙起身相扶,幷饒急的說:「宮主,快不要如此,快些起來。」

豈知,郝小玉堅持不起,幷跪在地上要求說:「姐姐如不答應小妹如此稱呼,小妹跪死也不起來。」

蕭瓊華覺得郝小玉名重西域,且為一派之主,對自己就是稱姐呼姐,也不會辱沒了自己。是以,毫不思索的急聲說:「賢妹快些起來,這有何不可,只怕姐姐高攀不上你。」

郝小玉見蕭瓊華答應了,芳心大喜,再度俯身叩前說:「多謝姐姐答應,小妹今夜再不孤獨了。」於是,起身落座,繼續問:「姐姐為何深夜前來五鳳坡?」

如此一問,頓時將蕭瓊華的思維拉回現實問題上來,同時,心中一驚,暗呼糟糕,心想,郝小玉拜我為姐姐,該不會另有目的吧?心念間,卻強自一笑,說:「愚姐不滿「青鶴真人」擅自取肖「宇海三奇人」的榮譽席,特地趕來察看一下大會會場形勢與佈置。」

郝小玉噢了一聲,明眸一笑,神秘而又天真的一笑說:「小妹以為姐姐是專程前來問小妹何以匆匆東來,突然前來黃山參加論劍大會的事呢?」

蕭瓊華聽得心頭再度一震,暗呼糟糕,心說,這個小鬼靈精,我竟然中了她的圈套。心念間,依然強自一笑說:「方才如不看到賢妹的營地,愚地還不知道賢妹已經東來參加論劍了呢?」

郝小玉雖然聰明,但她心地善良,加之蕭瓊華有恩於她,也就深信不疑了。但是,她心坎裏真正懸念牽掛的,卻是有療傷救命之恩的藍天鵬。一想到藍天鵬,她的心就跳,臉就紅,這時,她很想知道藍天鵬為何沒有和蕭瓊華在一起,但是,急促的心跳,令她不知如何開口。蕭瓊華尚未結婚,但卻已經嘗得少婦的甜果,算是在愛河裏打過滾的少女,體會過愛情滋味。這時一見郝小玉的神態羞笑,便知郝小玉想到誰了。

這時一見郝小玉羞紅著嬌靨,終於鼓起勇氣,吞吞吐吐的問:「姐姐……他……他……少谷主呢?」

蕭瓊華一聽,果真那話,於是心中一動,決心試試她的感情,看她愛鵬弟弟愛的究竟愛到什麼程度。心念已定,立即花容暗淡,笑意盡斂,緩緩搖著頭,深深的歎了口氣。郝小玉見蕭瓊華一聽她談到藍天鵬,便愁鎖眉間,黯然一歎,芳心不由一驚,好似驟遭雷擊不自覺的急聲問:「姐姐……他……他怎麼樣了?」

蕭瓊華見郝小玉一口一個他,雖然知道是指的藍天鵬,但故意迷惑的問:「賢妹,你呼的他,是指的誰呀?」

郝小玉沒想到蕭瓊華有此一問,頓時嬌靨通紅。但是,她心地撲誠,毫無心機,誤以為蕭瓊華在逗她,因而在羞急之際,只得羞紅著嬌靨,撒嬌似的說:「好姐姐,你又來羞我了,你明明知道小妹是說的他嘛。」

蕭瓊華見郝小玉如此天真無邪,反而不好意思說什麼了,只得歎口氣說:「姐姐當然知道你指的是鵬弟弟……」

郝小玉見蕭瓊華突然歎了口氣,誤以為這樣稱呼不恰當,因而關切的問:「姐姐,你看我該稱呼他什麼呢?」

蕭瓊華想了想,只得凝重的說:「關於這一點,你最好見了我表弟後,你自己問他應該怎麼稱呼才合適。」

郝小玉聽得精神一振,不由興奮的問:「姐姐,你看他會來看我嗎?」

蕭瓊華心中一動,故意不答而反問:「你想想看,我表弟知道你在此地,他會不會來看你?」

郝小玉毫無心術,加之已視蕭瓊華為姐姐,是以,毫不思索的脫口說:「他一定會來看我的啦。」

蕭瓊華見郝小玉說得如何有把握,不禁「噢」了一聲,頓時楞了。郝小玉說罷,立即接著問:「姐姐,另幾位姐姐是誰呢?」

蕭瓊華一定神,強自一笑說:「一位是我表弟的大師姐皇甫慧,另一位姐姐,就是我表弟的二師姐,她是「銀衫劍客」的親生獨女,她的名字叫歐陽紫。」

郝小玉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驚異的問:「原來「銀衫劍客」的真姓是歐陽氏。」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所以姐姐警告你,不可將這次的談話,洩露給任何人。」

郝小玉立即恭順的說:「是,姐姐,小妹決不告訴任何人。」

蕭瓊華滿意的點點頭,正色問:「你可知道這兩位姐姐的真正身份?」

郝小玉搖搖頭說:「小妹遠在西域,終年不離勵官,怎會聽到這兩位姐姐的芳名?」

蕭瓊華繼續問:「龍鳳會的神秘龍頭「金線無影」你可聽說過?」

郝小玉聽得芳心一驚,脫口一聲輕「啊」,望著蕭瓊華,久久才說:「「金線無影」就是皇甫慧嗎?」

蕭瓊華見郝小玉如此震驚,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因而引起了她的好強心,是以,淡淡一笑說:「那麼,「倩女羅刹」你也聽說過了?」

郝小玉一聽,「倩女羅刹」頓時驚得花容失色,不自覺的鳳目含淚說:「姐姐,他怎的專愛這些厲害女子呢?……聽我哥哥說,這位「倩女羅刹」,劍術精,武功強,黑道的人物望風而逃,真可稱得上手起劍落人頭飛,遇上惡人,至少也得給他留個記號,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活閻羅……」說著,不自覺的雙手抱住蕭瓊華的玉臂,焦急的說:「姐姐,你是他的原配正室夫人,難道你就任由他娶這些厲害妻子?」

蕭瓊華一聽,真是啼笑不得,覺得郝小玉的心地實在太純真了。但是,想到方才她對「青鶴真人」說的話,不由笑著說:「你方才不是還對「青鶴」說,我也有個厲害外號嗎?」

郝小玉一聽,立即微紅著嬌靨,解釋說:「那是小妹想嚇他們一嚇,小妹根本不知道姐姐有沒有雅號……」

蕭瓊華蕪爾一笑,立即岔開話題說:「我們還是不談他們吧。」

郝小玉立即關切的問:「那還有幾位姐姐呢?」

蕭瓊華正色說:「你在西域可曾聽說中原還有一位「玉女飛霜」俠女?」

郝小玉毫不思索的頷首說:「小妹聽說過,她好像崆峒掌門「玉虛上人」的俗家堂妹嘛?」

蕭瓊華一聽,不由驚異的問:「你知道的還在不少嘛?」

郝小玉不好意思的一笑說:「都是不門外出的弟子們回來報告的,其次,還有我哥哥清雲也時常告訴我。」

蕭瓊華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你可知道「玉女飛霜」的真實姓名?」

郝小玉含笑搖搖頭,純真的說:「不知道,方才要不是姐姐說「金線無影」叫皇甫慧,「倩女羅刹」叫歐陽紫,小妹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們的姓名呢?」

蕭瓊華見郝小玉說天真坦實,不自覺的「噗哧」笑了!郝小玉一見,不由有些撒嬌的拉著蕭瓊華,纏著問:「姐姐,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你為什麼答應他娶她們嘛。」

蕭瓊華有些出自本身的歎口氣說:「她們都有恩於他,而且,有的情勢所迫,所以說,有關你的事,姐姐也做不了主,還得征得她們的同意……」

話未說完,郝小玉花容慘淡,焦急的搖頭蕭瓊華的玉臂,要求說:「姐姐你要救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姐姐……」

蕭瓊華早已看出郝小玉的心意,只是還沒有證實,進而由郝小玉口中說郵,這時見郝小玉發了急,立即定聲說:「你先別急,我確是他的原配夫人,但我卻不便硬性作主答應你的婚事,這件事至少需要得到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位姐姐的允許。」

話未說完,郝小玉要求說:「姐姐,你代小妹求求她們兩人嘛。」

蕭瓊華黛眉一蹩,為難的說:「可是……可是她們幷不知你的真實情形呀……說不定,後天在論劍大會上,她們見了你,還會稱你一聲老前輩呢?」

郝小玉一聽,頓時楞了,這的確是個問題,麗宮的秘密,已經洩漏給了藍天鵬和蕭瓊華,絕不能再洩露給其他少女。心念至此,不由望著蕭瓊華,焦急懊惱的問:「姐姐,這該怎麼辦呢?」

蕭瓊華想了想,突然問:「賢妹,你先談談你前來參加論劍的目的,姐姐再作最後的決定。」

郝小玉一聽,嬌靨上的神色更懊惱了,久久才黯然說:「本屆的論劍大會,原先早已議好,小妹決定不參加的……」

蕭瓊華立即不解的問:「為什麼?」

郝小玉一歎說:「因為小妹的劍術還不十分精通,一方面拍下面的門派挑戰,一方面如不向海南瓊江派挑戰又怕遭到議論。」

蕭瓊華一聽,立即迷惑的問:「你是說,你的冰川劍法還沒有練成?」

郝小玉頷首說:「練是早已練成了,只是比上屆的女俠要遜色多了。」

蕭瓊華一指北方問:「你是怕敵不過那邊的五指山主?」

郝小玉立即頷首說:「上屆的女俠就輸給了那個棕發飛鬍子的醜惡中年人。」

蕭瓊華心中一動,立即關切的問:「那個瓊江派的師祖,可是海南島的「瓊江釣叟」?」

郝小玉立即驚異的問:「姐姐知道這個人?」

蕭瓊華淡然一笑說:「我只是知道這個老魔頭擅用各種毒物。」

郝小玉立即正色說:「姐姐說的不錯,上屆女俠就是中了那廝袖中徐徐揮出一種毒粉,使「女俠」漸漸頭暈目眩,才敗了下來。」

蕭瓊華一聽,不由有些埋怨的說:「既然這樣,何必前來自取其辱?」

如此一說,郝小玉的鳳目立時濕潤了,她深垂著俯首,久久才說:「小妹實在想念姐姐和他呀。」

蕭瓊華知道郝小玉是擺脫不開了,果真硬要她轉回西域去,也許會得藍天鵬生氣,大家不愉快一輩子。為了明瞭她藍天鵬的離開後的真像和經過,只得放緩聲音問:「我和鵬弟弟離開麗宮時,你不是還不能行動嗎?」

郝小玉立即羞澀的說:「姐姐和他走後的不久,小妹突然一陣腹痛,凝聚小腹的藥毒,竟然很順利的排了出來……」

蕭瓊華一聽,也不由微紅著嬌靨問:「那麼快?」

郝小玉有些感激的說:「一定是服了姐姐的「雪參冰果露」的關係。」

蕭瓊華立即揣測說:「於是第二天你就決定前來參加論劍大會了?」

郝小玉搖搖頭說:「沒有,我哥哥見小妹藥業已解除,立即轉回他們昆侖總壇,我哥哥走後,小妹更感索然無味,什麼也不想作,心裏只想著他和姐姐……」

蕭瓊華知道郝小玉在思念的時候,不得不添上一個「姐姐」,但是相思的滋味她是體會過,是以,關切的問:「以後呢?」

郝小玉幽幽的說:「不怕姐姐笑我,有好幾次,我想私自下山迫你們,什麼宮主,女俠,小妹都不要了,我只知道只有在你們的身邊才有快樂。」

蕭瓊華啟示的問:「是誰想要你來參加黃山論劍?」

郝小玉說:「最初小妹想追姐姐,可是在第三天的絕早,我哥哥又回來了,而且,換了一身較新衣服,背後的劍是金絲穗,腰間系的也是金絲「呂祖繩」……」

蕭瓊華一聽,立時想起那天在平崖上見到的「清風」裝束,心中一動,突然似有所悟的說:「他可是接了掌門大任?」

郝小玉點點頭,又望著蕭瓊華感激的說:「這又該多謝姐姐的玉成……」

蕭瓊華一聽,趕緊謙遜說:「賢妹快不要如此說,那天「清風」中途阻攔,「玄清仙長」及時趕到,才算沒有發生衝突……」

郝小玉立即接口說:「就是那天,「玄清仙長」返回昆侖總壇後,立即召集派中長老。重新立我哥哥「清雲」暫代掌門,幷命我哥哥,即日率領派中高手東來中原,參加本屆的黃山論劍大會。」

蕭瓊華立即接口說:「於是,你哥哥告訴了你這個消息,你也要來了?」

郝小玉微一頷首,羞澀的說:「是的,小妹將想念姐姐的心情,告訴我哥哥後,他立即把我申斥了一頓,後來我告訴他,如果不讓我前來,我就私逃下山,我哥哥見我十分堅決,便答應我的請求,一同前來參加比劍,不過……」郝小玉說至處,突然不說了。

蕭瓊華見小玉不說了,不由催促的問:「不過怎樣?」

郝小玉有點委屈的說:「不過,我哥哥不准我向少谷主表示兒女私情。」

蕭瓊華雖然知道「清雲」的意思,但仍忍不住問:「為什麼?」

小玉低頭委屈的說:「我哥哥說,姐姐有恩于我,絕不能再惹姐姐生氣而落個不義之人。」

蕭瓊華一聽,只得開門見山的問:「可是賢妹你打算怎麼辦呢?」

如此一問,郝小玉突然跪在絨毯上,抱著蕭瓊華的玉臂,含淚哀求說:「好姐姐,你要救我,小妹誓死不回麗宮了。」

蕭瓊華卻為難的說:「可是,你是一宮之主,名滿天下的冰川女俠呀。」

郝小玉立即坦白的說:「小妹來時早已下定決心,一個是留在姐姐身邊,一個是死要「五風坡」,所以小妹早在來時,已將心目中的繼續人帶來了,就是方才姐姐看到的那個面罩銀紗,身穿紅邊銀裳的中年女子。」

蕭瓊華聽得黛一整,同時關切的問:「你可是也要給她吞服那種藥物?」

郝小玉立即正色說:「小妹差一點沒被那種毒藥害死,我怎能再用那種毒藥去害別人呢?」

蕭瓊華卻不解的問:「萬一她問起你為何不給服那種毒呢?」

郝小玉坦然一笑說:「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她怎的還會硬要服那種藥?」

蕭瓊華回答微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可是決心不回冰川高原去了?」

郝小玉毅然決然的說:「小妹方才已經說過,如不能追隨姐姐,便死在五鳳坡。」

蕭瓊華一聽,立即頷首說:「好吧,讓我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最遲明天夜裏,我會給你來消息的。」說罷,首先站起身來。

郝小玉一面起身,一面誠懇的期望說:「希望姐姐為小妹帶來生機。」

蕭瓊華凝重的說:「當然,姐姐也希望和你共同生活在一起。」

郝小玉一聽,突然跪在毯上,激動的說:「有姐姐這一句話,小妹就是死在「五鳳坡」,也瞑目泉下了。」

蕭瓊華慌的將郝小玉扶起來,但仍面有難色的說:「關鍵還看我表弟。」

郝小玉立即關切的問:「他現在哪里?」

蕭瓊華毫不隱瞞的說:「他現在在南湖,正和歐陽紫在一起。」

郝小玉一聽「正和歐陽紫在一起」,不知怎的芳心深處突然升起一絲妒意,因而不自覺的嗔聲說:「姐姐就將小妹前來的消息告訴他,任由他處置吧。」

蕭瓊華聽得心中一驚,暗說,別看這位小妹妹年紀小,醋勁比我還大。心念間,只得愉快的一笑說:「如果他知道賢妹你來了「五鳳坡」,恐怕我還沒到,他已坐在你的寶帳裏了。」說罷起身,連向帳口走去。

郝小玉終究年事輕,一聽蕭瓊華如此說,立即羞紅著嬌靨,有絲得意的笑了,但她仍沒忘了謙遜說:「哪里會,一定是姐姐是說笑話。」說話之間,已到了蓬簾前,於是,她順手將蓬簾掀起來。

蕭瓊華當先走出帳蓬,遊目一看,除了兩名背劍霓裳少女站在營幕大門的兩邊外,整個營區內,一切靜悄悄的,竟看不見一個人影。再看左右帳蓬內,雖有燈光透出,但也放下了帳簾,由於帳內都沒有聲音,不知他們是束早已大睡。

蕭瓊華看了一眼營區內,突然又想起「青鶴真人」要來向郝小玉要她姓名來歷的事,因而。又關切的問:「賢妹,我想起來了,明天一早,「青鶴」老道要派人來要我的底細,你準備對他怎麼回答?」

郝小玉想了想,含笑問:「姐姐,你說妹怎麼回答他?」

蕭瓊華也想了想,覺得天馬上亮丫,而現在已算是今天了,明天絕早就是論劍大會的第一天她也要以真的身分出現在大會場上,前後只差一天的時間,似乎沒有再保密的必要。心念至此,立即望著郝小玉,說:「你就告訴他,我姓蕭,叫蕭瓊華,是「長白神尼」的女弟子,我想你就是不說,他也會揣到一些眉目的。」

郝小玉應了聲是,說:「小妹就按照姐姐的吩咐回答他。」

蕭瓊華一看左右無人,立即壓低聲音說:「就這麼辦,今天晚上聽好消息,我走了。」了字出口,身已淩空,直射幕牆之外。郝小玉一定神,張口正待說什麼,蕭瓊華的身影業已不見。

 ※ ※ ※ ※ ※ ※ ※ ※ ※ ※ ※  ※※

蕭瓊華出了郝小玉的營區,天色已近拂曉,她擔心皇甫慧比她先到,問起三個時辰的經過可真不好應付。於是,展開輕功。直奔山外--她一面飛馳,一面想郝小玉的事。郝小玉的確是一個純真而又可愛的小妹妹,她看得出,郝小玉對她特別尊敬,看樣子,她更愛藍天鵬。

如果,郝小玉和藍天鵬的婚事不能成功,郝小玉真的會為情自絕,死在「五鳳坡」,萬一消息傳揚開來,勢必為之轟動。如今,藍天鵬已了皇甫慧、歐陽紫,以及蘭香姬、丁夢梅,甚至跟蘇小香、金玉屏等都糾纏一起,再多一個郝小玉,又有何不可。心念已定,決心將郝小玉的癡心和處境先對藍天鵬講清楚,而後,再由藍天鵬去告訴皇甫慧和歐陽紫。

心念已畢,早已到了西南山麓,山外田城間,仍有一層淡淡的晨霧。甘蕭瓊華根本眼前的地形,和背後的山勢,再和「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說的那家農舍了。於是,她以小巧飄飛的功夫,像行雲流水般,沿著水田的田城,遠向那農農舍前馳去!看看將至農舍前,綠竹下突然響起一陣低不沉嬌叱:「什麼人站住。」

蕭瓊華一聽是女子,心中一喜,立即笑了,同時,停身愉快的問:「你是「紅鸞堂」的金堂主嗎?」

如此一問,竹後立時一陣沉默,久久才迷惑的問:「姑娘你是?」

蕭瓊華一聽立即愉快的說:「我是藍天鵬的表姐蕭瓊華……」

話未說完,竹下紅影一閃,一個一身紅衣,背插雙劍的美麗少女,含著滿面嬌笑,已自由竹後迎出來。紅衣背劍少女,一面親切的肅手,一面謙和的說:「原來是蕭姐姐,快請進。」

只見紅衣背劍少女,約二十一二歲年紀,生得柳眉杏眼,桃腮瓊鼻,一雙鮮紅薄唇,微向下彎,眉宇間透著傲氣。打量未完,已至近前,紅衣少女首先自我介紹說:「我就是「紅鸞堂」的金玉屏,蕭姑娘,以後還請你多指教。」

「哪里哪時,你的芳名,我早就從鵬弟弟口中知道了,而且你的「雙劍飄紅」雅號也聞名已久了。」

「雙劍飄紅」金玉屏,不好意思的一笑說:「真不敢當,比起少谷主和你,真是太渺小了。」

蕭瓊華親熱的握住「雙劍飄紅」的玉手,笑著說:「屏妹妹,你太客氣了,皇甫姐姐來了沒有?」

「雙劍飄紅」一驚,搖頭說:「沒有哇,怎麼,她說的今天來?」

蕭瓊華一聽,說:「如果沒來,大概也快到了。」

「雙劍飄紅」喚了一聲,急忙肅手一指坐北茅屋,謙和的說:「姐姐請進屋裏坐。」

蕭瓊華遊目一看,發現院子很大,想是叮稻打谷之用,西邊一間茅屋,門仍關著,南面屋開著,裏面尚靜靜的立著四五個村姑打扮的少女。根據那個村姑的眼神和身段,一看便知道是「龍鳳會」的女警衛,為了遮人耳目改扮的。打量間,已進了北屋,屋內一明兩暗,在右寢室門上,都掛著嶄新的灰門簾,雖然是「雙劍飄紅」等人換上的。兩支大紅油燭,仍熊熊的燃著,外間十分明亮,根據牆壁頂梁的清潔,顯然刻意的打掃過。中間一張白木桌,和兩邊的兩張白木椅,這時也披上了紅被桌帷,就是地上,也鋪滿了一層新涼席。

「雙劍飄紅」肅手讓蕭瓊華上座,幷向對門招了一下手。果然,對面茅屋裏的村姑立即送來兩個精磁碗的香茶。「雙劍飄紅」一等奉茶完畢,立即關切的說:「姐姐恐怕還沒有用早飯吧?」

蕭瓊華謙和的一笑說:「等一會吧,等皇甫姐姐來了一塊吃。」

雙劍飄紅一聽,急忙起身肅手說:「這兩間寢室,都是為龍頭準備的,姐姐可任選一間休息。」

蕭瓊華只是想靜一靜,是以順手一指靠近椅邊的一間說:「我就在這間休息一會好了。」說罷起身,再向「雙劍飄紅」一頷首,在「雙劍飄紅」的肅手說「請」下,逕自掀簾走進室內。

室內雖然沒有燃燭,但卻顯然格外光亮,因為靠床的木窗上,已換上了一層新窗紙。床上鋪著新繡被,室內也經過一番細心整理,地上同樣的鋪著新涼席。蕭瓊華看罷,立即和衣倒地床上,覺得十分舒服,但是,她兩眼望著頂梁,久久不能合眼。因為,郝小玉的事情,一直索繞在她的心頭上,她知道,郝小玉不但深愛著藍天鵬,而她這位心地善良而多情的表弟,也很喜歡郝小玉。為什麼,她猜不出其中原因,她覺得藍天鵬喜歡郝小玉,絕不是僅僅因為手撫在郝小玉的小腹上。現在的難題來了,如果要想郝小玉和表弟成其好事,而又想在皇甫慧、歐陽紫以及蘭香姬面前,不洩露麗宮的秘密,恐怕是很難受成功的。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一陣急促腳步聲。蕭瓊華心中一動,立即凝神靜聽。

只聽腳步聲一面奔向屋門,一面愉快的低聲輕呼:「金堂主……」

只聽「雙劍飄紅」問道:「你不在「五鳳坡」,你來這裏作什麼?」

「金堂主,不好了呀……」

「雙劍飄紅」立即沉聲問:「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的?」

那人焦急的說:「昨天晚上有一個用劍的漂亮少女,在「五鳳坡」的大會營地裏鬧了半夜,不但把「青鶴真人」羞辱了一番,還傷了他的兩個徒弟呀。」

雙劍飄紅「噢」了一聲,略微沉吟才繼續問:「你看到那個少女了沒有?」

那人回答說:「沒有,待小弟聽說趕了去,那個少女已進了西域冰川的營區內!我看事態嚴重,特地回來報告給你,小弟還得去報告總堂主和方大哥去?」

就在那人話落的同時,村後不遠處已傳來兩聲馬嘶。蕭瓊華一聽馬嘶,倏然由床上躍下來!因為她聽得出,兩聲馬嘶,其中一聲她聽出是由「小青」發出。這時天光已經黎明,院中景物清晰可見,她第一眼便看到對方屋門外在「雙劍飄紅」的身前站著一個背插單刀的少年。

「雙劍飄紅」一見蕭瓊華縱出來,似乎大感意外,立即含笑。迎過去問道:「姐姐,你休息好了嗎?」

蕭瓊華立即含笑頷首說:「我歇好了……」

話未說完,「雙劍飄紅」已愉快的向著少年一招手,催促說:「陳壇主,快過來參加蕭姑娘。」

身背插刀的英挺少年,雖然不認識蕭瓊華,但可以斷定必是大有來歷的人物。是以,急步走至蕭瓊華身前一丈處,抱拳躬身,恭聲說:「龍虎會「怒獅壇」壇主陳晉原參見蕭姑娘。」

蕭瓊華一聽,立即還禮笑著說:「久仰陳壇主的大名,聽說你馬上長槍功夫也極俊,因而朋友們贈給你一個雅號叫「賽子都」是不是?」

「賽子都」陳晉原聽得一楞,不由驚異的問:「這話姑娘怎的知道?」

蕭瓊華淡然一笑說:「是我表弟在閒談時,談起你的馬步功夫,所以我還記得。」

一旁的「雙劍飄紅」趕緊愉快的解釋說:「蕭姑娘就是藍少谷主的表姐。」

「賽子都」陳晉原一聽,這才恍然大悟,蕭瓊華是藍天鵬的原配正室少夫人。心念間,早已慌得連連躬身,同時就了幾個是。恰在這時,不遠處已傳來人聲!蕭瓊華首先笑著說:「可是皇甫姐姐來了。」

「雙劍飄紅」和陳晉原同時一驚,不由齊聲說:「這麼快?」

說話之間,三人齊步走至綠竹下向外一看,果然,只見「雙掌震寰宇」和「神鉤小太歲」以及春紅丫頭,正跟在皇甫慧身後,向這面走來。環山大道上,尚有數名身穿普通衣服的壯漢,將英膘馬及小青等馬,拉向農舍後面不一的一個小村莊上。

蕭瓊華一見皇甫慧,立即迎了上去,同時,歡聲說:「姐姐,你們到的也滿早嘛。」

皇甫慧正一面走了面想著心事,這時一聽,急忙抬頭,趕緊說:「還早哇?太陽都老高了。」

蕭瓊華看了一眼冬天升起的太陽,立即拉住皇甫慧的手,幷向「雙掌震寰宇」和方堂主頷首打過招呼,即和皇甫慧親切的幷肩向院中走去。皇甫慧一見「賽子都」,立即以威棱的目光望著他,沉聲問:「你怎的一大早在此地?」

蕭瓊華趕緊說:「陳壇主剛到,他帶來「五鳳坡」的消息。」蕭瓊華一句話,遠勝陳晉原自己講十句,皇甫慧立即愉快的「噢」了一聲。

進入坐北的茅屋內,皇甫慧以大姐姐的身份也不謙,逕自坐在上首木椅上,蕭瓊華則坐在另一張木椅上。「雙掌震寰宇」等,則依在兩邊木凳上。眾人方自坐,四個村姑裝束的侍女,立即送來了香茶和果點。皇甫慧轉首望著蕭瓊華,含笑關切的問:「瓊華妹,你是什麼時候到的?」

蕭瓊華愉快的一笑說:「小妹也剛到不久。」

皇甫慧一聽,不由驚異的「噢」了一聲,柳眉一動,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笑了,她好像想起什麼似的,但又不便當眾發問,是以,她又轉首望著「賽子都」陳晉原,輕鬆的問:「陳壇主帶來了什麼消息?」

「賽子都」陳晉原,趕緊欠身恭聲說:「回稟龍頭,昨夜五鳳坡去了一個用劍少女,在大會營區裏,鬧了個大翻地覆,震活了所有的前來參加論劍的高手。」

皇甫慧驚異的「晚了一聲,不由關切的問:「鬧得怎麼樣?」

「賽子都」恭聲說:「不便劍傷了「青鶴」的兩個徒弟,還狠狠的羞辱了「青鶴青人」一番。」

皇甫慧一聽將「青鶴真人」羞辱衛了一番,立即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不過,由於陳晉原幷未認出蕭瓊華來看,她斷定陳晉原幷沒有在場。因而故意關切的問:「你可看到那個鬧事的女子?」

「賽子都」陳晉原趕緊欠身說:「卑職因不在大會營區內,是以,待卑職趕到後,那女子已被西域的「冰川女俠」請進她的營區裏去了。」

一提到西域的冰川女俠,「雙掌震寰宇」和「神鉤小太歲」頓時恍然大悟,兩人不由同時驚異的去看蕭瓊華!坐在尊位上的蕭瓊華,只是默然靜坐,含笑不語。皇甫慧也故意望著「賽子都」,忍笑嗔聲問:「這麼說,你沒有看到那位姑娘的像貌,連她的衣著恐怕也不知道了?」

「賽子都」經此一問,果然有些慌張的說:「是的,卑職一時疏忽。」

皇甫慧淡然一笑說:「你們都下去吧,我和蕭姑娘還有話說。」

「雙掌震寰宇」等人一聽,紛紛起身,施禮告辭,「雙劍飄紅」將至屋門,又停步,轉身恭聲問:「請問龍頭,早餐是不是馬上送來,蕭姑娘也等著您吃呢?」

皇甫慧一聽,立即有些歉意的催促說:「那快一點送來。」「雙劍飄紅」走出屋門後,屋內只剩下了春紅。

皇甫慧立即望著蕭瓊華,壓低聲音問:「昨天晚上大鬧「五鳳坡」的是不是賢妹你?」

蕭瓊華蕪爾一笑說:「我本來是去找「冰川女俠」的,偏偏遇到了「五指山主」……」

皇甫慧黛眉一皺,驚異的問:「你是說瓊江釣叟?」

蕭瓊華正色說:「聽「冰川女俠」說,上屆大會「瓊江釣叟」就沒有參加,現在的山莊,可是「瓊江釣叟」的弟子。」

皇甫慧會意的點了點頭,拉回正題說:「以後呢?」

蕭瓊華立即將進入「五鳳坡」的事說了一遍,最後,笑著說:「青鶴見「冰川女俠」出來招呼,也就趁機收場,領著兩個徒弟,悻悻的走了,不過,他走時,聲明要在今天的絕早,前去向「冰川女俠」要小妹的來歷底細。」

皇甫慧一聽,立即關切的問:「你怎麼要「冰川女俠」答復青鶴?」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小妹覺得明天就是論劍大會了,早一天要他知道又有何不可?」

皇甫慧立即贊聲說:「對,叫他早一天知道「宇海三奇人」的弟子們,絕不會任由他「青鶴」囂張自負就好了。」

說罷,突然又一整臉色,關切的問:「瓊華妹,你可曾向「冰川女俠」請教青春永駐秘術的事?」

蕭瓊華早已想好了答詞,因而故意神情凝重的說:「據「冰川女俠」說,人活的歲月久了,自然會老,這是極自然的現像,雖然武林中也曾傳說過,有這麼一門「駐顏術」功夫,但是「冰川女俠」一直這麼年青,卻不是得自任何功夫秘術……」

皇甫慧立即恍然說:「那一定服了什麼秘密良藥。」

蕭瓊華淡然一笑說:「秘密良耀是沒有,但卻有一項有關「冰川女俠」何以如此年青嬌美的秘密?」

皇甫慧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什麼秘密?」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這兩天小妹還得代「冰川女俠」保密,過了大會就可以告訴姐姐和歐陽姐姐了。」

皇甫慧驚異的「噢」了一聲,不由迷惑的問:「這麼嚴重,像我們這麼親密的關係也不能透露?」

蕭瓊華一聽,強自一笑,有些為難的說:「當然可以講,只是小妹對「冰川女俠」咒的誓太重了,如果小妹洩露了這項秘密,小妹就應了誓言……」

話未說完,蕭瓊華趕緊愉快的笑著說:「那還是等論劍大會以後再說吧。」恰在這時,四個村姑裝束的侍女,已將早點送來。「雙劍飄紅」也跟在四他侍女之後,前來幫春照顧。

皇甫慧和蕭瓊華兩人都是一夜未睡,早餐過後,立即分至左右寢室內假寐休息。由於兩人心清的安定,直睡到窗外響起一陣歡笑聲。兩人心中一驚,同時睜開了眼睛,她們第一句聽得較清楚的,是歐陽紫含笑壓低聲音說:「既然還在睡,不必喊她們了,我和鵬弟弟先到南屋裏坐。」

皇甫慧和蕭瓊華既然醒了,自然雙雙的含笑迎出來。兩人出門一看,只見院中春紅夏綠和幾個村姑裝束的侍女,以及「雙劍飄紅」等人正圍著蕭瓊華歐陽紫和藍天鵬以及卓玉君和蘇小香。兩人自然特別注意藍天鵬,發現他微皺劍眉,一臉的憂鬱。

 ※ ※ ※ ※ ※ ※ ※ ※ ※ ※ ※  ※※

就在她們兩人踏出門外的一瞬間,正呼歐陽紫清脆說:「這消息傳到正光鎮外,已經說的離了譜,連鵬弟弟和我都有些不太相信會有這等事了……」

歐陽紫和藍天鵬等人聞聲同時轉首,一見皇甫慧和蕭瓊華,紛紛了迎了過來,歐陽紫首先笑著說:「怕吵醒你們,還是把你們吵醒了。」

皇甫慧抬頭看了一眼有些偏西的太陽,不由失聲笑著說:「睡這麼久,我和瓊華妹也早該起來了。」

蕭瓊華一直沒有講話,她只是以微笑和頷首來招呼歐陽紫一和藍天鵬,她必須儘快把昨夜的事告訴藍天鵬,以免他擔心。眾人進入北屋,侍女們趕緊又搬來兩張木椅,再加上夏紅,小香卓君等人,頓時坐立滿屋。皇甫慧為了談話方便,一等侍女獻過茶,立即笑著說:「你們大家也好久沒見面了,到對面屋裏談談吧。」

卓玉君和蘇小香一聽,趕緊起身,施禮告退,即和「雙劍飄紅」一同退出來,屋內僅留下春紅夏綠兩人伺候。歐陽紫似乎也看出來藍天鵬一直為蕭瓊華前去「五鳳坡」的事而憂急,因而,故意以恍然的口吻說:「這座農舍後面的小村上,也有一處聯絡站,由郭總堂主等人在那邊負責,鵬弟弟,你要不要去看一下?有事也好聯絡。」說罷,不待藍天鵬有所表示,轉首對蕭瓊華,笑著說:「瓊華妹,你不妨也去看看。」

藍天鵬本待說不去,這時一聽,立即和蕭瓊華同時起身,齊聲說:「到那邊看看也好。」

說罷告退,雙雙走出門來,兩人對附近的地形已漸熟悉,出門轉身向北,為了談話方便,兩人繞過北屋,沿著一道小徑緩步向西邊原一座小林走去。蕭瓊華首先問:「你和歐陽姐姐在路上聽到些什麼?」

藍天鵬有些不耐的說:「你還不知道嗎?「話經三口,老虎變成狗」,我根本沒聽他們的呀。」說罷,又關切的望蕭瓊華,問:「表姐,你怎會跑到「青鶴」的營地裏去?」

蕭瓊華怕惹心愛的鵬弟弟生氣,故意「噗哧」一笑說:「你不是根本不信他們的謠傳嗎?」

藍天鵬聽得一呆,不由迷惑的問:「怎麼?你沒有去?」

蕭瓊華愉快的一笑說:「我又不是去找他,我幹麼要武當的營地。」說罷,即將昨晚發生的經過,由頭至尾的說了一遍,最後她特別鄭重而關切的說:「我覺得「青鶴真人」的事,不必去放在心中,倒是郝小玉的問題,必須妥善處理……」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不自覺的停住腳步問:「表姐,你看郝小玉真的會死在「五鳳坡」嗎?」

蕭瓊華到了這時候,也不忍心再為難心愛的表弟了,只得鄭重的說:「這是可以想像得到的,她的前來論劍既沒有晉級的可能,又沒有戰勝下級挑戰的把握,到時候萬一損失了昔年「冰川女俠」的聲譽,她還有顏面返回西域,加之又沒有投進你的懷裏……」

藍天鵬一聽,不由懊惱的說:「表姐,到了這時候……」

話剛開口,發現蕭瓊華神情鄭重,幷無開玩笑之意,而確實是在分析事情,到了嘴邊的話,又趕緊改口說:「……你總得想個辦法呀。」

到了這時候,蕭瓊華不得不問個清楚明白了,假設藍天鵬幷不十分愛郝小玉,她又作另外的打算了。是以,她誠懇而鄭重的問:「表弟,現在你必須坦白的,你喜不喜歡郝小玉?」

這樣開門見山的問,窘得藍天鵬俊面通紅,反而不好開口了。但是蕭瓊華卻再度鄭重的說:「表弟,你不要顧慮我,也不必顧慮皇甫歐陽兩位姐姐,這關係著你的幸福,而且,我既允許你有了其他姐妹,也不在乎再多一個郝小玉,我只是問你,你究竟喜不喜歡郝小玉。」

藍天鵬經蕭瓊華如此一解釋,才坦誠的但又吞吞吐吐的說:「表姐……小弟……小弟只是覺得她可憐……我實在說不出……是不是真的喜歡……」

蕭瓊華皺了一下黛眉,用啟示的句子問:「你現在希不希望看她?」

藍天鵬立即頷首說:「希望……」

蕭瓊華一聽,立即再追問了一句:「你希望什麼時候去?」

藍天鵬見問,不禁有些遲疑,但他卻低聲說:「小弟想現在才去。」

蕭瓊華一聽,知道藍天鵬非常喜愛郝小玉,究竟為什麼,現在她還不能判斷出原因來。既然這樣,她便索性將她想妥的計劃和步驟,依序告訴給了藍天鵬,最後,她鄭重的說:「主意我是給你想好了,進展如何,結果如何,就全靠你自己了。」

藍天鵬靜靜的聽著,不時會意的點點頭,一等蕭瓊華話完,關切的問:「兩位師姐那裏怎麼說?」

蕭瓊華胸有成竹的說:「她兩人那裏有我去應付,你現在可以走了。」

藍天鵬以關切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蕭瓊華,低聲說:「那小弟這就去了?」

蕭瓊華以鼓勵的微笑的眼神,催促說:「你快去吧,我在等作的好消息。」

藍天鵬受了蕭瓊華的鼓勵,心情一暢,精神大振,揮了一個進快手勢,沿著四攏向北走去。這時環山大道上,來往的武林人物,有如穿梭,有老有少。有僧有道,看他們神色情形,大都是出來走走,看看能否遇到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由於大道上有人,藍天鵬雖然恨不得馬上趕到郝小玉的營地,但也不得不忍耐著性子大步前進,跨過了環山大道,即是亂石離陳,草樹互生的山麓。

 ※ ※ ※ ※ ※ ※ ※ ※ ※ ※ ※  ※※

藍天鵬一進入山麓,那裏管得許多,立即展開輕功,直向「五鳳坡」方向電掣馳去--大陽已過正午,陽光恰是射在西南麓上,藍天鵬這一盡展輕功。壓斜射的陽光照耀下,宛如一道拖著長長銀尾巴的耀眼慧星。一上斜嶺,立即被人發現,只聽有人突然大喊:「大家快看,那是什麼?在前面斜嶺上。」

如此一嚷,在大道上行走的武林人物,紛紛停身止步,齊上斜嶺上看去。但是,藍天鵬的身法太快了,就在群眾舉目上看的同時,藍天鵬的銀光亮影,已有嶺脊上一閃而逝。群豪看罷,齊聲稱怪,你猜我測,七嘴八舌,立即嚷成了一片。」電掣飛馳的藍天鵬,這時業已看到深谷對面,建在「五鳳坡」的斜坡前,卻遍地都是前來參觀大會熱鬧的英豪們搭建的帳篷。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只得大步向坡上走去。但是,那些立身帳篷外談天的武林豪傑們,一見藍天鵬,紛紛以驚異的目光向他望來,同時交頭接耳,竊竊私議。藍天鵬無心去理那些,他只希望儘快的見到郝小玉。他根據蕭瓊華說的方位,目不轉睛的望著坡上那兩排大營幕,他在心裏不停的數著營地原數目。這時,坡上也有不少人在走動,而每座營地外,也有人站在一起,在談話事情,也許是多年不見的朋友敍舊,也許是談話昨夜發生的事情。

藍天鵬正前進間,星目倏然一亮--因為,他看到前面第五個營幕的幕牆後,正有一個身穿霓裳的女子,丟了一些發棄的東西,轉身走回營區。在心情激動,暗暗心喜,正在加速步子之際,坡下一株大樹下,突然傳來一聲清脆佛號--阿彌陀佛。同時,幷清脆的招呼說:「那位銀衫小施主,敢莫是「冷香谷」的藍少谷主嗎?」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急忙止步,循聲一看,只見一個身穿月白僧袍,項掛念珠,手持拂塵的中年女尼。中年女尼,大約三十八九歲,白白的皮膚,修眉細目,眼神啟合間,冷芒閃射,正望關齒合什施禮。藍天鵬因為心急去見郝小玉,就在原地拱手和聲問:「敢問師太怎的認識在下?」

中年女尼微一躬身說:「貧尼淨因,有一師妹,名叫蕭瓊華,不知少谷主可曾認識她?」

藍天鵬一聽,頓時恍然大悟,不自覺的含笑走了過去,同時,拱手問:「淨因師太想必就是我表姐的大師姐?」

淨因再度合什謙遜說:「添長蕭師妹幾歲。」

說話之間,藍天鵬已走到近前,遊目附近,幷無旁人,再度拱手恭聲問:「請問師太,「神尼」老人家可好?」

淨因再度合什肅容說:「托小施主的福,家師法駕安泰。」

藍天鵬趕緊拱手肅立說:「不敢,師太前來黃山,可是為的我表姐?」

淨因見問,神情突變凝重的說:「奉家師法諭,面告蕭師妹,家師與貧尼,僅是方外之人,久已不問世事,有關「青鶴」道友撤消家師榮耀席位之事,如「青鶴」別無所圖,要師妹不必為此事爭執,貧尼尋訪師妹月余,一直未得消息,聽說昨夜有一綠衣少女持「青冥劍」,大鬧「五鳳坡」。」

藍天鵬深怕表姐受責,趕緊代為解釋說:「外間以訛傳訛,多不真實……」

話未說完,淨因立即揮了個「阻止」手勢,同時,嚴肅的說:「貧尼無意責備師妹,只希望少谷主轉告她,不必為家師榮耀席的事與「青鶴」發生衝突。」

藍天鵬聽罷,立即應了聲「是」。

淨因繼續說:「貧尼下山已近兩月,為恐家師懸念,就此告辭了。」

藍天鵬一聽,不由急聲說:「我表姐,就在西南麓的一家農舍裏,距此不遠……」

淨因淡然一笑說:「貧尼斷定你們轉冷香谷的時日不太了,那時我們再見不遲,少谷主珍重,貧尼就此告辭了。」說罷合什,微一躬身,轉身向北走去。

藍天鵬也趕快拱揖躬身說:「祝師太一路順風,恕在下不過送了。」說罷直身,淨因已如行雲流水般,已到了七八丈外。

藍天鵬一看,暗贊不止,他看得出,淨因師太的輕身功夫,較之表姐蕭瓊華,恐怕又高了一籌。但是,他對「神尼」特派淨因師太,不遠數千里而來通知表姐蕭瓊華,不要因榮譽席的事而與「青鶴」發生爭執,內心非常敬服。相反的,「東海聖僧」卻特派一位小沙彌,前來通知大師姐皇甫慧,務必力爭,絕不從「青鶴」將榮譽席次擅自撤除。

他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可思議,「聖僧」,「神尼」,均為方外高人,照說,都應該早已看破名利,何以「神尼」淡然視之,而「聖僧」反而重視。繼而一想,莫非「聖僧」即將圓寂以致為智昏庸,不知如何處置事情了不成?繼而恍然大悟不自覺的脫口說:「對了,一定是皇甫師姐的大師兄,擅自作主,私派小沙彌前來通知皇甫慧,要她力爭榮耀席位。」

話未說完,身後不遠處,再度響起一聲佛號。但是,這一次的拂號,卻是「無量壽佛」。只聽那道人,愉快的朗聲說:「少谷主別來無恙。」

藍天鵬一聽那聲佛號,便覺聲音有些熟悉,回頭一看,星目倏然一亮,不由脫口愉快的說:「啊,原來是「清雲」道長,想不到你果然也來了。」說話之間,急步向「清雲」身前迎去,同時刻意打量。只見「清雲」身道袍,背金絲劍穗長劍,腰系鮮黃「呂祖繩」,手持銀鬃拂塵,道會橫插紫玉管,完全是一派之尊的打扮。打量間,他已本能的繼續說:「恭喜道長,聽說道長已榮任貴派的掌門了?」

「清雲」趕緊謙遜說:「哪里哪里,沒想到貧道師兄,未曾瞭解家師心意,以致在大嶺上得罪了少谷主的蕭姑娘……」

藍天鵬趕緊謙遜說:「當時因為雙方不明來歷,以致發生了一些小誤會。」

「清雲」歉然一笑說:「當時離開麗宮時,如果貧道恭送少谷主和蕭姑娘回宮鹽鎮,那場不愉快也就不致發生了。」

藍天鵬不願再談那件事,因而趁機改變話題說:「道長話次前來參加論劍,可是奉仙長之命呢?」

「清雲」見藍天鵬談及師父「玄清仙長」,立即稽首躬身說:「不錯,敝師兄坐關期間,掌門職務,暫由貧道代理,此番前來參加論劍大會,旨在廣增見識,幷不擬下場爭奪名次。」

藍天鵬不便說什麼,只得禮貌的應了兩聲是。「清雲」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少谷主何時回來的?」

藍天鵬一笑說:「前日方到大南湖,今天中午才到此地。」

「清雲」驚異的「噢」了一聲,似乎立即看透了藍天鵬的來意,他覷目看了眼郝小玉的營地後,關切的問:「小谷主何事趕來「五鳳坡」?」

藍天鵬沒想到「清雲」有此一問,由於心中想到郝小玉,頓時俊面一紅,但他不便直說,只得強自一笑說:「聽說道長率領貴派高手前來參加論劍大會,特來一晤。」

「清雲」雖知藍天鵬言不由衷,但卻趕緊稽首宣了個佛號,說:「貧道無任歡迎,此地談話不便,就請至貧道營地一敘如何?」說罷,立即側身肅手,同時說「請」。

藍天鵬話已出口便後悔了,但是,事已至此,只得轉身舉步。「清雲」年過四旬,久曆江湖,閱事經驗極為豐富,雖是出家人,但對小兒女們的事,仍是一眼便可看出。早在藍天鵬說話臉紅之際,便已看出藍天鵬是專程來看郝小玉的,其實,他何嘗不希望自己的小胞妹嫁給藍天鵬?如果,既可了卻對已死去父親的未完心願,且可使自己的胞妹得以脫離苦海,獲得終生的幸福至於奉獻一項絕技給麗宮的新任女主人,在藍天鵬來說,有如拾芥之易,這件圓滿婚事,又何必橫加阻止?

尤其,藍天鵬對郝小玉有意,而郝小玉又是那麼癡心,再說,萬一郝小玉真的自絕在「五鳳坡」,他「清雲」還有何面目再見他的繼母?「清雲」在離開西域面前對郝小玉的警告,也不過是為了怕以怨報德,令蕭瓊華震怒生氣。既然藍天鵬已有了其他幾位夫人,就是多郝小玉一人,又有何不可?何況蕭瓊華還有成全之意?方才他已見過郝小玉,幷曾談及這件事,在論劍大會的規定上,任何人都可以拜訪任何人所以幷不受限制。

他方才走出郝小玉的營區,轉身之際,正發現藍天鵬目送一個中年女尼,他的前去招呼,一方面是敍舊,一方面也想借機探一探藍天鵬對郝小玉的心意。這時既然藍夭鵬不肯實說,只得再設法轉上正題。於是,他一面和神不守舍的藍天鵬,談些來些的經過,一面卻故意向著郝小玉的營地一側走去。藍天鵬走到了郝小玉營地的一側,心中既激動又焦急。恰在這時,前面一個霓裳少女,正在探首向坡下看來。

藍天鵬心中一動,情急生智,突然停止腳步,驚異的問:「咦?道長,那不是麗宮的俠女了嗎?」

「清雲」也急忙止步抬頭,立即發現了那個探首察看的霓裳少女,他知道這是郝小玉出來探看情形的人。這時見問,只得謙和的說:「是的,由於貧道奉命前來,舍妹也趁有伴,也就前一增見識。」

藍天鵬趁機愉快的說:「既然郝女俠在此地,我們何不一同前去相敘?」「清雲」一聽,反而修眉微蹩,面現凝重之色了。

藍天鵬看得心中一驚,不由迷惑的問:「道長,有什麼不對嗎?」

「清雲」見問,不得不凝重的說:「少谷主要去見舍妹,可就是小玉日夜祈求的事……」

藍天鵬一聽,知道「清雲」早已看透了他的心事,俊面一紅,立即低下了頭。又聽「清雲」繼續說:「不過,有一點貧道必須敬告少谷主的。」

藍天鵬立即抬頭接口說:「道長有話儘管直說。」

「清雲」鄭重的一頷首,說:「現在貧道不能再說謊話,打詼語,首犯戒規,觸怒祖師父,自增罪過,而得罪少谷主和蕭姑娘了。」說此一頓,突然改口問:「少谷主此番前來,是否已見過了蕭姑娘?」

藍天鵬俊面再度一紅,坦誠的一頷首說:「是的,而且,在下已和我表姐商妥了一個萬全之策。」

清雲一聽,自然高興,但他也坦誠的說:「不管少谷主和蕭姑娘想妥了什麼萬全之策,有關麗宮的秘密最後勢必得告訴給你的其他幾位少夫人不可。」藍天鵬聽得一楞,但卻立即點了點頭。

「清雲」繼續說:「為了完成先父生前的心願,貧道也為了告慰先父在天之靈,幷使會妹如願得償,貧道答應少谷主,可以將麗宮的秘密告訴給另幾位少夫人,但是,除你們夫妻外,絕對不准再多一人了。」

藍天鵬見「清雲」破了前誓,內心十分感激,不自覺的說:「謝謝道長成全。」

「清雲」一聽,不禁有些感動的說:「說謝謝的應該是貧道,須知舍妹能夠服侍少谷主,這不但是貧僧和繼母夢想不到的事,就是先父英靈有知,亦當含笑瞑目了。」

藍天鵬立即謙遜說:「道長太客氣了。」

「清雲」看了一眼不時探首的那個霓裳少女,立即催促說:「少谷主快去吧,舍妹恐怕已知道你來了。」說罷稽首,輕身這自向南走去。

藍天鵬經過和「清雲」一番談話,心情尤為開朗,對與郝小玉結合,更充滿了信心,因為,不能洩露麗宮秘密的癥結,也被「清雲」打開了。當然這必是「清雲」與郝小玉經過一番艱難談判後所得的結果。藍天鵬俊面含著微笑,目光直直的望著道向正南走去的「清雲」道人的前影,在高興之餘,竟忘了轉身郝小玉的營地走去。

正在含笑發楞之際,驀聞坡上一個清脆而壓低的少女聲音,說:「少谷主,快來嘛。」

藍天鵬定神一看,正是那個立在帳幕牆角,探首外看的霓裳少女。於是,愉快的一笑,舉步向霓裳少女身前走去。霓裳少女一見,也神秘的一笑,轉身奔進營地大門內。藍天鵬一見,便知她已進內報告郝小玉去了,是以,步子也加快了少許。這時,三三兩兩的各派門人弟子們,走來走去,各人在辦各人的事,對急步走向郝小玉營地門前的藍天鵬,似乎反少有人注意。

看看將至營地大門,身後遠處,突然響起一個極興奮少女呼聲:「鵬弟弟,鵬弟弟。」藍天鵬聽得大吃一驚,本能的急忙刹住腳步。因為他清楚的聽見,呼喊他的聲音正是發自蘭香姬之口。藍天鵬急忙回頭,不由暗暗叫苦,果然是她。只見蘭香姬,一身天鵝絨黃勁衣短劍涵,高挽的委發上,也束了一道天鵝絨黃的蝴蝶結,配上她欺霜賽雪的皮膚,愈發顯得嬌美動人。

蘭香姬一見藍天鵬回頭,立即撒嬌似的唉聲說:「方才聽人說你來了「五鳳坡」,找了你半天才碰上你。」說話之間,已到了近前,她突然發現藍天鵬,神色慌張,顯得有些不安。於是,停身在他身前,關切的問:「鵬弟弟,你怎麼啦?」

藍天鵬一定神,發現附近所有的人都停止向他們注目,只得強自一笑說:「蘭姐姐,你沒看到所有的人都在看我們嗎?」

蘭香姬遊目一看,果然,所有的人都在盯著他們兩人看。於是,嬌靨一紅,立即深情的望著藍天鵬,羞澀的悄聲說:「這些人真討厭。」說罷抬頭、鳳目倏然一亮,頓時呆了。

藍天鵬心知有異,回頭一看,暗暗叫苦,只見一身銀裝,背拖絨紗,靨罩銀絲的郝小玉,正率領著十數霓裳少女,出來歡迎他。藍天鵬一看郝小玉迎出來了,心中叫苦不迭,因為蘭香姬還不瞭解個中情形,而郝小玉也見過蘭香姬,一個處置不妥,極可能兩人都氣跑了。

正在進退維谷,暗自焦急的之際,立在郝小玉一側的另一紅邊銀裝,面罩薄紗的少女,已聲說:「少谷主,我們宮主已出來迎接你了。」

藍天鵬神情尷尬,強自一笑,正待前進,蘭香姬已悄問:「鵬弟弟,這位少女是誰呀。」
2008-10-10 15:16#13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第廿五章】 論劍大會

話聲甫落,嬌靨含笑,大方走來的郝小玉,已含笑謙和的問:「那位想必是藍少谷主的夫人了?」蘭香姬一聽,嬌靨一紅,本能的點了點頭。

藍天鵬見郝小玉如此大方,只得望著蘭香姬,介紹說:「蘭姊姊,這位就是冰川高原的麗宮宮主,也就是武林豪傑時常談及的「冰川女俠」。」

蘭香姬一聽,頓時想起武林傳說的「冰川女俠,天仙不老」的那句話,於是,精神一振,急上兩步,施禮恭聲說:「晚輩蘭香姬,參見老前輩。」藍天鵬和郝小玉一聽蘭香姬的稱呼,都不由暗呼一聲糟糕。

但是,精靈的郝小玉,卻半玩笑,半正經的問:「少夫人請看,我可老嗎?」蘭香姬抬頭一看,如此嬌艶美麗的少女,怎能稱「老」?

正感尷尬不安,不知如何之際,急步跟上來的藍天鵬,已悄聲說:「蘭姊姊,要稱呼宮主。」郝小玉已知道了蘭香姬就是藍天鵬的未婚妻子,也就是她將來的同室姊妹,是以不敢待慢。但是,礙於自己的地位,和當著自己宮中的門人弟子,也不敢太謙遜。於是,神色謙和,略肅玉手,說:「少谷主,請帳內坐。」

藍天鵬也肅手謙和的說,「宮主先請。」

郝小玉一見,只得依照一般武林規矩,將藍天鵬也視為一方首領的禮節,微躬上身之後,兩人幷肩前進。兩人在前,蘭香姬落後藍天鵬半步,而其他等人,均依序跟在身後。三人一面向中央大帳篷前前進,一面各自想著心事。

藍天鵬微蹙劍眉,覺得今天如此不巧,如今有蘭香姬在場,方才和蕭瓊華在田野間的計劃,恐怕難以進行了。如果明言將蘭香姬支走,定然惹起她的懷疑和誤會,如果讓她在場,和郝小玉之間便無話可說了。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設法能讓蘭香姬自動離去才好,但是,蘭香姬剛剛和他久別重逢,她會自動離去嗎?

而蘭香姬的想法,卻和他完全不同,在她心裏想的如何和這位駐顏有術,美艶不老的前輩人物,談談駐顏之秘。雖然,眼前的這位「冰川女俠」,在薄薄的銀紗籠罩下,是那麼艶美動人,看來似乎比她蘭香姬還年輕幾歲,但是,她卻從來沒想到藍天鵬與這位艶麗的「冰川女俠」之間,會有兒女私情的事。

郝小玉的想法又自不同了,她懷著滿腔的熱情,走出去迎接藍天鵬,沒想到竟多了一位蘭香姬。當然,她早已知道了蘭香姬的身份,不過雖覺不便,如果能在此時此地先和蘭香姬連絡一下感情,對她與藍天鵬的事,也不無稗益。根據方才派出去探視的女弟子回來說,只有藍天鵬一人,現在突然多了一位蘭香姬,想必是特地追了來,或者是突然相遇。心念間,三人已進了中央帳篷。

郝小玉再度向著藍天鵬和蘭香姬一肅手,謙和的說:「少谷主,少夫人,請上坐。」

藍天鵬見郝小玉一直呼蘭香姬「少夫人」,只得含笑解釋說:「我和蘭姊姊,還沒有舉行大禮。」

郝小玉一聽,只得歉然一笑說:「非常抱歉,那還是稱呼蘭姑娘吧。」於是,三人依序落坐,其餘人等,分立帳口左右。

郝小玉一俟獻上茶後,首先含笑問:「少谷主是什麼時候到達黃山?」

藍天鵬坦實的說:「中午時分才到。」

郝小玉立即關切的問:「可曾見到蕭姑娘?」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頷首說:「宮主在此的營地位置,就是瓊姊姊告訴我的……」話末說完,蘭香姬已關切的問道:「鵬弟弟,瓊華姊姊現在哪里?」

如此一問,藍天鵬靈機一動,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正色說:「蘭姊姊,你要不問,我差點忘了,方才我來時,瓊姊姊還特地叮囑我,要我到崆峒派的營地裏問一問,看看你來了沒有?」

蘭香姬一聽,更為感動,因而不自覺的說:「瓊華姊姊現在在哪里,我這就去看她。」藍天鵬一聽,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於是,立即將蕭瓊華停腳的那家農舍,以及附近的形勢,告訴了她。

蘭香姬一俟藍天鵬話完,立即關切的問:「你要多久時間才能回去?」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此地事畢,我還要去昆侖派的營地,拜訪「清雲」道長等人。」

蘭香姬聽罷,立即起身愉快的說:「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說罷,又向郝小玉禮貌的微一躬身說:「請恕急事在身,晚輩就此告辭了。」

郝小玉見蘭香姬如此巴結蕭瓊華,愈增她視蕭瓊華為她和藍天鵬婚事能否成功的決定人。但是,她對蘭香姬也不敢怠慢,照規矩她只須派一位高級屬員代她相送即不失禮,因為主賓藍天鵬仍在座上,她想的非常深遠,她怕將來事情掀開了又受蘭香姬的嗔怪,因為蘭香姬已是名正言順的冷雲谷的未來少夫人。是以,急忙起身還禮,同時謙遜說:「我送蘭姑娘出去。」

藍天鵬心裏明白,自然不便阻止,麗宮隨來的諸女,都以為郝小玉太多禮,因而也未加置疑她。但是,蘭香姬卻慌張的急聲阻止說:「哪里哪里,宮主請止步。」既然如此,郝小玉也不便堅持,立即望著那位身穿紅色銀裝,面罩銀紗的女子,和聲吩咐她說:「請代我送蘭姑娘出門。」那位銀裝女子,恭聲應是,陪著蘭香姬走出去。

郝小玉依然立在帳篷口處,目送蘭香姬走出營門。蘭香姬一走,郝小玉立即走回原位。那位送蘭香姬的銀裝女子,也迅即走了回來。郝小玉見這麼多人在場,自然覺得人多不便,但又沒有理由命令她們出去,只得望著藍天鵬和聲阿:「蕭姑娘可曾告訴少谷主,昨夜與「青鶴真人」發生衝突的事?」

藍天鵬說道:「已經談過了,在下前來拜訪宮主,也正是為了請宮主出面對付「青鶴」幷奪取本屆論劍大會盟主的事。」說此一頓,故意面現難色,看了一眼靜左右有的霓裳女子。

郝小玉自然會意,立即沉聲說:「事關本宮主明日論劍之成敗,與冰川麗宮之聲譽,你們放下帳簾,一律回避,竊聽者處死。」話聲甫落,紛紛躬身應是,轉身走了出去。最後的兩名霓裳少女,分別解開帳簾,幷掩閉。

麗宮的老少女子,俱都知道郝小玉服過了藥物,只要一動春心,便會毒發身死,是以,也不疑她與藍天鵬有談情說愛之事。其實,她們一走,熱情如火的郝小玉,立即撲進藍天鵬的懷裏,同時熱情激動的低聲說:「你走後,可把妾想死了。」

藍天鵬也的確想念郝小玉,他謹慎的將她攬進懷裏,真摯的說:「我也想你,幾乎每個白天每個夜裏。」

郝小玉聽得一驚,她有些不大相信,因為,她雖然沒見過皇甫慧和歐陽紫,但根據蕭瓊華和蘭香姬的容貌和氣質,皇甫慧和歐陽紫,一定也是氣質華貴美艶無儔的少女。因而,她在吃驚之下,不自覺的脫口問:「是真的?你真的這麼想念我?」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真的,我沒有騙你,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郝小玉瞪大了一雙秋水無塵明眸,驚異的問:「你是說……你幷不愛其他姊姊?」

藍天鵬立即正色而肯定的說:「愛,當然都愛,而且幷無兩樣。」

郝小玉卻迷惑不解的問:「那你為什麼白天黑夜只想到我一個?」

藍天鵬被問得無言對答,因為,他自己也覺得大感不解。因而,他皺眉側首,低頭苦思,同時,自語似的說:「奇怪……以前,我沒有遇見表姊時,我日夜想念表姊……這次和表姊離開你,而你的影子卻在我的腦海裏一直不去……」

郝小玉看了藍天鵬苦思的情形,知道他的確喜歡她,也喜歡其他姊妹,但是,她也猜不出藍天鵬何以對她如此關心?她在心裏問著自己,「是自己的地位不同?還是自己本身富於神秘?」她覺得這些都不是藍天鵬特別關心她,特別想念她的理由。

因為,論地位,皇甫慧和歐陽紫,都是一幫之尊的龍頭,如果是她本身富於神秘,而在藍天鵬去麗宮之先,「清雲」道長已揭穿了她的底細。繼而一想,莫非是自己年青美麗?但是,她親自見過蕭瓊華和蘭香姬,她們不但個個美麗,而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氣質,在年齡上,看來都不比她大多少歲。芳心一動,嬌靨通紅,心說,莫非是他與我有了接膚之親,因而在心理上與我特別親近,以致久久不能忘懷?

她這想法,這時被她自己推翻了,因為,她以為蕭瓊華和藍天鵬,遠赴西域,跋涉數千里,日夜相處在一起,難道沒有同床共枕之事?一想到同床共枕之事,她的芳心立即劇烈狂跳,嬌靨也紅達耳後,不由向藍天鵬懷裏偎的更緊了。而一直苦思的藍天鵬,也本能的將她緊緊的攬著,心裏有著無比的幸福、甜蜜,和從沒有的快慰和舒暢感覺。兩人靜靜的偎依相抱著,沉醉在幸福甜蜜的深淵裏,藍天鵬忘了他前來的目的,郝小玉也忘了身處何地。

久久,郝小玉夢囈似的柔聲問:「喂……我應該稱呼你什麼呢?」藍天鵬一定神,不由「唔」了一聲,他似乎不知道郝小玉應該呼他什麼?郝小王十分羞澀的低聲說:「我應該喊你鵬哥哥……你應該呼我玉妹妹……」

藍天鵬聽得精神一振,連聲說道:「好,好,你就呼我鵬哥哥,我就叫你玉妹妹。」說話之間,俯首望著郝小玉的嬌靨,他似乎要再仔細的看看這位絕美、艶麗、柔弱、嬌小,而又溫柔可愛的「玉妹妹」。她有一張蛋圓形的粉靨,充滿了羞紅的玉頰,似乎吹彈可破,微理的兩道黛眉,半合半啟的風目,瑤鼻微微扇動,微張的櫻口,吐出如蘭的氣息。

藍天鵬看了這幅令人迷醉,充滿了靨力的神情粉靨,他毫不考慮的輕輕吻,吻了下去。他先吻半合半啟的鳳目,又輕吻了像熟透蘋果般的香腮,最後,他有力的吻在那兩片鮮紅炙熱的櫻唇上。他覺得出郝小玉的胸部起伏,嬌軀微抖,他聽到郝小玉的心跳,也感到她呼吸的急促。他們兩人相互的擁抱著,神智恍忽,快慰、甜蜜,忘了他們以外的任何人,和任何事體。

久久,郝小玉「嚶嚀」一笑,輕輕的將藍天鵬推開了,她羞澀的低下了頭,幷幸福的將頭貼在藍天鵬的胸前。藍天鵬也幸福快慰的將面頰貼在郝小玉的雲鬃上,兩臂依然攬著她的纖腰,目光呆呆的盯著厚厚的絨毯,心裏卻想著他為什麼格外喜愛郝小玉?他為什麼和郝小玉在一起的時候,心情是這麼坦蕩?他在擁抱郝小玉的時侯,為什麼這麼自然?他為什麼毫不猶疑的吻郝小玉,而且,隨心所欲?同時,他也在心靈深處,不停的喊著那陌生的稱呼:「鵬哥哥……玉妹妹……」

正在沉思,懷中的郝小玉,已羞紅著嬌靨,柔聲問:「鵬哥哥,你在想什麼?你令我感到我永遠不會再離開你。」

藍天鵬一聽我永遠不會再離開你,頓時想起來此的目的,因而正色說:「噢,我已經出來很久了,一點正事還沒有辦……」

郝小玉也急忙坐直嬌軀說:「你來的時候,瓊華姊姊怎麼說?」藍天鵬見問,忙將蕭瓊華相他在田間計議的辦法,告訴給郝小玉。

郝小玉一聽,不由興奮的問:「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藍天鵬卻遲疑的說:「可是,方才遇到「清雲」道長時,他已經答應我,可以將麗宮的秘密轉告給其他姊妹了。」

郝小玉一聽「麗宮秘密」,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同時羞愧的說:「想不到麗宮歷屆保守的秘密,卻在我這一屆給洩露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五色沉聲說:「我的看法卻和你完全不一樣,我覺得麗宮歷代主人都是狠毒殘忍的女人,而且根本不配稱為女俠。」

郝小玉聽得芳心一驚,脫口輕啊,不由抬頭望著藍天鵬,驚異的問:「鵬哥哥,你怎能說這些話?」

藍天鵬立即正色說道:「我為什麼不能,我還要說你們上屆的宮主,更殘忍、更狠毒。」郝小玉雖然心裏不高興,但她愛藍天鵬,不願頂撞他,是以,只得默默的低下頭,表示她的不滿意。藍天鵬正色問道:「玉妹,我問你,上屆宮主,她為什麼要柬邀我師伯比劍?」說此一頓,見郝小玉依然垂首不語,繼續說,「她還不是希望解除體內的藥毒,企圖獲得人生幸福?甚或永遠離開麗宮,過她身屬一個女子應該過的日子?」

郝小玉想到接受麗宮宮主各項條件,是她自己答應的,因而流著淚說:「這不能怨她,這是我自己願意接受的。」

藍天鵬立即駁聲說:「即使是你自己願意,也不可以這樣作,因為她已經親身經歷過這樣的悲慘痛苦,而且,她也曾積極的想掙脫那個苦海,但是,到了她絕望將死之際,明明知道你也會在不久的將來和她一樣的痛苦死去,而她仍然依照往例,命令你飲下藥毒,而令你也步她的後塵,你說,她是不是殘忍?是不是狠毒?」說此一頓,發現郝小王香肩抽動,忍痛哭泣,立即伸手握住她的雙肩,使她仰起帶雨梨花般的絕美嬌靨。

他目不轉睛的望著她流淚的兩眼,放緩聲音說:「古人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至少她不懂這個道理,你為了掙脫苦海,你為了覓求幸福,你是對的……」

話未說完,郝小玉已流淚抽噎著說:「可是,麗宮的秘密是由我洩露的……」

藍天鵬立即正色說:「可是,也只有我們夫妻知道,和你的胞兄曉得,難道你不相信這些人。」

郝小玉流淚點點頭,戚聲說:「我總覺得冰川麗宮的規矩,是由我破壞的,我內心一直為此歉疚……」

藍天鵬立即正色解釋說:「好規矩,我們不但要保留,還要光大發揚,像這個害人又害己的規矩,應該保留嗎?恐怕你帶來的那位替身,她也不會接受吧。」

郝小玉微微頷首說:「是的,她是上兩屆最小的姊妹,她那位同代姊姊,活了十九年死去,上一屆的宮主,僅僅活了十五年,便傳給了我……」

藍天鵬立即正色說:「是呀,她可以稱得上是你們麗宮的上兩代長老,江湖事蹟,武林變故,以及你們麗宮發生的事情,她知道的最多……「」

郝小玉立即接口說:「所以我來時才選了她。」

藍天鵬立即正色關切的問:「你可曾將你傳位的事告訴她?」

郝小玉一面拭淚,一面頷首說:「我己對她說過了,我只對她說,我身體不適,可能回不到西域了,萬一我支持不到西域,下一屆的麗宮宮主,就是她……」

藍天鵬一聽,立即焦急的說:「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為什麼不將實情告訴她?」

郝小玉立即羞紅著矯靨,幽怨的說:「我怎麼知道能否活著離開「五鳳坡」?」

藍天鵬知道她指的是如果不能和他藍天鵬共偕白首,她便應誓死在「五鳳坡」的事,他為了岔開話題,立即正色問:「那位上兩代的姊妹,可有什麼表示?」

郝小玉說:「最初她不答應,之後,我向她保證,將劍印交給她後,幷不要她服藥物,她才頷首說,「到那時候再說罷」的話。」

藍天鵬特別關切的問:「你可曾警告她,今後再傳下屆宮主時,絕對不准再用藥物?」

郝小玉頷首說:「小妹說過了,而且,她是痛惡這樣作而不肯接替上屆宮主的人,她自然不會再這樣作,而且,她也沒有配藥的藥方……」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關切的問:「你是說,藥方在你這裏?」

郝小玉一看藍天鵬的神色,不由笑著說:「看你緊張的?在我心裏也沒有用,這必須用冰川麗宮中的三種特殊鮮花的瓣和它根部的汁,還需一顆雪蓮實,才能煉製而成。」藍天鵬雖覺這種藥物製作的原料得來不容易,但他仍不能釋懷。

絕頂聰明的郝小玉自然看出藍天鵬的心事,因而,她毫不遲疑的繼續說:「我曾向天發誓,假設上蒼保佑我住進「冷香谷」,我便永遠不再想到煉製那種藥物,否則,便在煉製時,七孔流血而死。」

藍天鵬一聽郝小玉咒誓,立即釋然於杯,因而笑著說:「現在我先教你幾招玄奧劍式,以便明天應付,至於麗宮秘密是否應該即時告訴給皇甫慧等姊姊,我回去再和表姊姊商議。」說罷,一扶郝小玉,兩人同時站起來。

於是,兩人將地幾錦墊和繡墩移開,就在桔紅的絨毯上,一面用扇當劍比劃,一面講授劍訣術。郝小玉質資特異,聰慧超人,劍式一點即通,否則,上屆的麗宮女主人,也不會第一優先選上她的。幾個劍式傳完,藍天鵬又叫郝小玉演練了幾遍,心中十分滿意,因而笑著說:「所謂「熟能生巧」,希望你從現在起,直到明天參加論劍大會止,仍要不時演練,務必練至得心應手。」郝小玉立即含情愉快的應了聲是。

藍天鵬根據帳篷尖頂上的通風孔透進來的光線判斷,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為了避免蕭瓊華等人懸念,立即正色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明天我們依計行事。」

郝小王一聽,立即依然不舍的說:「在這兒吃過晚飯再走嘛。」

藍天鵬立即正色說:「晚飯以前我不回去,她們定會前來找我。」說此一頓,不容郝小玉說話,立即繼續叮囑說:「練劍之時,絕對不可心神旁鶩,否則,你明天不能依計行事,也許我們真的要天隔一方,一個東,一個西了。」

如此一說,郝小玉的神情果然凝重了,她立即會意的頷首說:「小妹曉得,你放心好了。」

藍天鵬深怕他說的太嚴重,反而影響了郝小玉練劍時的情緒,因而繼續說:「今天晚上我不再來看你了,如果明天諸事順利,後天中午,我們便可北上,辦一件師門未完的大事了。」

郝小玉一聽後天中午便可北上辦事,自然是說帶她一起前去,她作夢都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而又這麼快。是以,連連愉快的含笑點頭說:「你放心,小妹絕不會使你失望。」

藍天鵬也愉快的一笑說:「好,那我走了,明天大會場上見。」郝小玉愉快的應了聲好,又深情的看了藍天鵬一眼,才放好罩在嬌靨上的銀紗,急步走到帳口,將帳簾掀起來。藍天鵬肅容走出帳外,幷向嬌靨充滿喜悅的郝小玉,拱手說:「宮主請止步,在下就此告辭了。」

郝小玉見立在營門口的兩個霓裳少女正向他們望來,也斂笑還禮說:「請恕小妹不再列隊相送之罪。」藍天鵬再度謙遜一句,轉首向營門大步走去。郝小玉就立在中央帳門口前,含笑目送藍天鵬走出營門。

 ※ ※ ※ ※ ※ ※ ※ ※ ※ ※ ※  ※※

藍天鵬見紅日西墜,已經是滿天彩霞,方才覺得出來的時間太久了,是以,一出營門,轉身向西,大步向坡下走去。這時正是晚餐時刻,是以,「五鳳坡」一帶的大小帳篷和營地內,到處炊煙升起,而且,有許多地方已沒有了人跡。藍天鵬心急轉回農舍,是以,每逢無人之處,便展開輕功飛馳。

到達山麓,行人尤為稀少,因而,他很快的到達了農舍前的鄉道上。藍天鵬尚未到達農舍前,已見一個村姑裝束的女警衛,已匆匆奔進農舍內。也就在他走至農舍綠竹下的同時,皇甫慧、歐陽紫,以及蕭瓊華和蘭香姬,已率頷著「雙劍飄紅」三位女堂主,迎了出來。

諸女俱都含笑相迎,愉快的進入北屋,屋內早已擺好了晚筵席,正等著他回來一同進食。由於有「雙劍飄紅」和蘇小香卓玉君在座,蕭瓊華和皇甫慧都不便問藍天鵬有關前去冰川營地的事。當然,即使皇甫慧問,也不知道藍天鵬前去找「冰川女俠」的真正原因。

藍天鵬想將在「五鳳坡」遇到蕭瓊華師姊「淨因」師太,奉「長白神尼」之命,前來轉達法諭的事說出來。但是,想到「東海聖僧」卻派小沙彌來找皇甫慧,無論如何,力爭榮譽席之事;又不便開口了。因為,不管小沙彌是奉了「聖僧」之命,或者是她大師兄之命,相形之下,皇甫慧都會覺得十分尷尬。

是以,直到晚餐完畢,「雙劍飄紅」三人知趣離去,他才望著皇甫慧和歐陽紫等人,隨和的說:「小弟去「五鳳坡」時,曾在各門各派的營地外,遇到了由長白前來的「淨因」師太……」

蕭瓊華一聽「淨因師太」,不自覺的脫口急聲說:「她是我的大師姊呀,她現在哪里?」

藍天鵬繼續說:「她當時僅交代了小弟幾句話,她便急急走了。」

蕭瓊華立即關切的問:「我大師姊說了些什麼?」

藍天鵬見皇甫慧和歐陽紫都特別注意,只得婉轉的說:「神尼老人家似乎知道表姊是和皇甫慧和歐陽紫在一起似的……」

皇甫慧一聽,首先揣測說:「也許「聖僧」和「神尼」兩位老人家有聯絡。」

藍天鵬只得點點頭說:「我想是這樣的……」話剛開口,蕭瓊華已急切的插言問:「我大師姊到底怎麼說嘛?」

藍天鵬不便直講,只得說:「淨因師太說「神尼」老人家要表姊和兩位師姊酌情辦理,如果大家認為應該爭取榮譽席,就一致力爭,如果認為已沒有再虛設那三個位置的必要,就不必再和「青鶴」發生衝突,而他們兩位老人家都是無名利之心的方外之人,也不會計較那張空椅子來的……」如此一說,皇甫慧的兩道柳眉果然蹙在一起了。

藍天鵬一看,趕緊改變口吻,說:「我想這最後的消息,可能是「神尼」老人家和「聖僧」老人家再度經過了榷商後,才決定的。」

蘭香姬經過兩個時辰的詳談,業已瞭解了全投狀況,這時見皇甫慧神色似有不悅,因而也婉轉的說:「小妹以為鵬弟弟的揣測是對的,因為「聖僧」老人家,閉關苦修,準備西返極樂,也許經「神尼」的解說,不再與「青鶴」計較了。」

一句「準備西返極樂」,立時提醒了皇甫慧,她不由迷惑的說:「是呀,聖僧老人家與神尼老人家,同為當代佛門高人,早已沒有了爭名奪利之心,尤其聖僧正在苦修之際……」

藍天鵬一看時機成熟,立即正色問:「皇甫姊姊,你看會不會是「普淨」大師,為保留恩師聲譽,而派小沙彌前來通知你與「青鶴」力爭?」

這話正說中皇甫慧的心事,因而,她毫不遲疑的說:「昨夜我來此途中,便有這種想法……」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保護師門聲譽,是每個身為弟子的應有責任,我認為即使「普淨」大師未曾取得「聖僧」的應允,甚至根本沒有稟報,也不為過。」

歐陽紫也是將一切為父親爭榮譽席的希望,寄託在藍天鵬的身上,這時聽了藍天鵬的話,她不得不探一探藍天鵬的口氣。是以,她關切的望著藍天鵬,希冀的問:「鵬弟弟,以你之見,我們應該採取什麼態度呢?」

藍天鵬一聽,毫不遲疑的說:「我們當然要力爭,絕不能任由「青鶴」真人隨意撤除,要去掉三老的榮譽席,也應該在下屆大會之前,由我們先自動提出撤除的要求。」如此一說,四女紛紛贊成。

但是,蕭瓊華卻說:「可是「神尼」老人家已通知我們不必和「青鶴」爭執,如果我們再出場,豈不有違長者之命?」如此一說,蘭香姬和歐陽紫,也都頷首稱是。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現在已有人代我們出面向「青鶴真人」挑戰了……」

蕭瓊華故意正色問:「你說的可是昆侖派的新任掌門「清雲」道長?」

藍天鵬覺得「清雲」已經應允將麗宮秘密可以告訴給皇甫慧三人,便不宜再按照原定的計劃去做。是以,暗示性的望著蕭瓊華,得意的一笑說:「小弟雖見過了「清雲」道長,但向「青鶴」挑戰的卻不是他。」

蕭瓊華一看藍天鵬的言詞神色,斷定計劃可能已更改,因而,也以暗示的口吻,關切的問:「那麼挑戰的是誰呢?」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就是「清雲」道長的胞妹「冰川女俠」。」

蕭瓊華一聽,果然不錯,因而也以驚異的口吻,說:「冰川女俠?」

皇甫慧和歐陽紫因為不知道「清雲」道長的年紀,而且也不知道「冰川女俠」究竟多少年紀,因而也未在意。但是,她兩人卻想著蘭香姬的事,因而齊聲說:「可是,現在蘭妹妹已奉「玉虛上人」之命,特地趕來爭奪大會盟主的呀。」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噢」了一聲,同時,望著蘭香姬,驚異的問:「真有這麼回事嘛?」蘭香姬含笑點了點頭,但她尚未開口。

歐陽紫已加強語氣的說:「現在蘭妹妹不但是精通崆峒劍法,而且,也學成了廣成子的全部秘笈。」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問:「玉虛上人也將那三招救命絕學傳授給你了?」

蘭香姬頷首一笑說:「我到家不久,便接到大堂哥的通知了。」

蕭瓊華在旁則說:「蘭妹,你最好將離開六盤山的經過,再簡扼的對鵬弟弟講一遍吧。」

蘭香姬應了聲是,只得繼續說:「你和瓊華姊姊走後,我也和嚴七叔起程了,回到華容家裏,我娘自然感到十分驚異,其實我再有兩天不回家,我娘也要親去崆峒找我大堂哥要人了。我娘見我回去,自然喜出望外,但她也曾追問我怎的會突然回家了?因為她老人家也是剛剛聽說我被關在水牢裏的事。結果,還是嚴七叔將前前後後的種種經過,向我娘仔細的說了一遍……」

藍天鵬一聽,不由有些擔心的問:「伯母老人家怎麼說?」

歐陽紫卻在旁笑聲插言說:「那還用說,她老人家自然高興了。」藍天鵬驚喜的去看蘭香姬,蘭香姬則含羞忍笑的點點頭。皇甫慧和蕭瓊華,也都愉快的笑了。

藍天鵬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繼續問:「以後怎樣了呢?」

蘭香姬有些羞意的繼續說:「之後,我娘將我嚴加告誡了一番,就把我關在家裏不准我出來了……」

蕭瓊華也在旁笑聲插言說:「伯母怕蘭妹妹將來什麼也不會,又怕討不到你的歡心,又怕在姊妹間受氣,因而迫使她在家裏,學些縫衣做菜處理家務的事……」

話未說完,蘭香姬已羞紅著嬌靨,忍笑不依的說:「瓊華姊姊真會編故事,小妹方才何嘗說得這麼仔細?」說著,又轉首望著皇甫慧和歐陽紫,以求證明似的說:「兩位姊姊都在場,你們可得為小妹說句公道話。」皇甫慧只是高雅的笑一笑,似乎不便說什麼。

歐陽紫個性較爽朗,因而笑著說:「蘭妹妹你方才雖然沒有說的這麼仔細,但在意思中卻含著瓊華妹妹說的那些事體。」

蘭香姬一聽,嬌靨再度一紅,正待說什麼,藍天鵬已岔開話題問:「什麼時候「玉虛上人」才派人去找你?」

蘭香姬見問,只得又望著藍天鵬,說,「大概是我到家的一個半月後,我娘仍派嚴七叔照顧我,直到我趕到崆峒總壇,我大堂哥才將「廣成子」老前輩的秘笈取出來,一幷將救命三絕招傳授給「了因」和我……」

藍天鵬一聽,不由迷惑的問:「連「了因」也沒有學到救命三絕招?」

蘭香姬頷首說:「是的,這件事也是我直到那時才知道,「了因」和我同學救命三絕招,在我看來,他的身法劍勢都比我強,但是,我大堂主哥哥卻一直說他不如我,因而,要我在本屆論劍大會上,向「青鶴」挑戰。」

藍天鵬聽罷,略微沉吟,問:「嚴世伯的意思是……」

蘭香姬立即接口說:「嚴七叔的意思,自然是要我先找幾位姊姊和你商議商議。」

藍天鵬一聽,毫不遲疑的說:「現在已經有「冰川女俠」出場爭奪盟主了,而且,她非常崇拜「聖僧」,「神尼」和我大師伯三位老人家,所以,她決心為大師伯三人爭取榮譽席位。」

蕭瓊華一聽仍按照她的計劃行事,只得在旁附聲說:「這樣再好沒有了,我們不出面力爭,而又可保留三位老人家的席位,而又不違背師長尊命,真是一舉三得的事。」皇甫慧自然也覺得再合適也沒有了。

歐陽紫當然也看出藍天鵬沒有出場爭奪本屆盟主的意思,而且,也看出藍天鵬是個不喜爭名利的人。是以,也含笑附聲說:「我們幾人中,能不出場最好不出場。」

蘭香姬卻幽幽的說:「我即使不出場,「了因」也會入場挑戰。」

蕭瓊華突然似有所悟的說:「咦?崆峒派的名次是第幾?」

蘭香姬回答說:「是十七名。」

藍天鵬卻迷惑的說:「這麼說,還在昆侖,邛崍之下了?」

蘭香姬卻有些不服氣的說:「那是十年前的事,如今崆峒派的劍術,精研之後,又參進了「廣成子」的絕學,我大堂哥認為,如果鵬弟弟和幾位姊姊不入場爭奪盟主,本屆的大會盟主,應該是崆峒派的,而且是不容置疑的事。」

藍天鵬不願掃蘭香姬的興,因而同意的點了點頭說:「好吧,明天看情勢再決定吧,如果「冰川女俠」奪不了盟主,蘭姊姊再入場也不遲……」

蘭香姬已看出藍天鵬幷不希望她出場,為了愛,為了自己的幸福,為了討得夫婿的歡心,她趕緊笑著說:「我才不出場呢,我去爭了盟主給誰當?」

藍天鵬和皇甫慧等人聽得一楞,蕭瓊華卻迷惑的問:「蘭妹,你方才不是還說「了因」得不了盟主,由你去奪嗎?」

蘭香姬一笑說:「那是我大堂哥的意思,當時我幷沒有答應他,我一定會入場爭奪,而且,嚴七叔也叫我照幾位姊姊和鵬弟弟的意思去做。」

歐陽紫看出蘭香姬這麼做,完全是為了藍天鵬,因而笑著說:「既然這樣,那我們明天到現場再看情形好了……」

皇甫慧也贊許的說:「這樣決定是對的,如果情勢許可就讓蘭妹妹當十年女盟主,又有何不可。」

蘭香姬依然肯定的說:「小妹回去對「了因」說,為崆峒派奪盟主的事,只有靠他自己了。」說罷起身,就待離去。皇甫慧等人一見,紛紛起身準備相送。

藍天鵬含意頗深的說:「最好是靜觀其變,再求發展。」

蘭香姬深知藍天鵬的劍術和武功,聽他如此一說,顯然暗示她,「了因」即使學會了「廣成子」的救命三絕招,似乎仍無奪得盟主的把握。於是,頷首應是,也以會意的口吻,說:「我回去一定轉告他。」說罷當先走出屋來。

藍天鵬和皇甫慧等人,直送到農舍外的稻田邊,才說聲「明天大會場上見」,目送蘭香姬離去。四人再回至北屋,春紅和夏綠,已在兩間寢室內燃上油燭。三人進得屋門,皇甫慧望著藍天鵬,關切的問道:「鵬弟弟,你看「冰川女俠」可有戰勝「青鶴」的把握?」

藍天鵬一面落座,一面說:「據「冰川女俠」說,上屆大會時,因為某些劍式尚未領悟其玄奧之處,以致輸給了「五指山主」,如今業已精通,她深信有把握戰勝「青鶴真人」。」說此一頓,繼續說:「如果「冰川女俠」不能取勝,再讓蘭姊姊出場挑戰也不遲。」

皇甫慧突然一歎說:「雖說小沙彌傳命,是奉了大師兄「普淨」的指使,如果不能保住三老的榮譽席,這話也說不過去。」

歐陽紫立即插言說:「萬一「冰川女俠」和蘭姊姊都不能戰勝「青鶴」,那我們也只好入場了。」

四人閒談一會,皇甫慧和歐陽紫進了隔壁房間,留下蕭瓊華陪著藍天鵬。兩人進了內室,蕭瓊華首先坐在床前,悄聲問:「可是有什麼變化?」藍天鵬見問,只得攬著蕭瓊華的纖腰,朱唇湊近蕭瓊華的耳邊,將遇到「清雲」及見郝小玉時的種種經過,悄聲說了一遍。兩人悄聲商量的結果,決定仍按原計劃,不再另生枝節。

 ※ ※ ※ ※ ※ ※ ※ ※ ※ ※ ※  ※※

金鶏三唱,東天拂曉,遠近早已傳來熙攘的人聲,想是各地前來看熱鬧的武林英豪趕往「五鳳坡」占位置。藍天鵬等人也紛紛起床梳洗,匆匆吃完早餐。皇甫慧和歐陽紫,也換了勁衣背劍短劍氅,足登小劍靴。「雙劍飄紅」和蘇小香、卓玉君,為了避人耳目,早已前去小村,隨同「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等人前去了。藍天鵬和皇甫慧幷肩在前,歐陽紫和蕭瓊華緊跟在後。

一出農舍竹叢,便見朦朧晨光中,到處走動著人影和喧嚷的人聲,迎著曉風,一致向「五鳳坡」趕去。走上鄉道,藍天鵬四人也隨在三三五五成群結隊的武林豪客之中,徑向山前走去。走至山前,紅日己爬上地平線,只見滿山遍野,到處是湧向「五風坡」的人群,歡笑暢談,信口評論,完全是一番看熱鬧的心情。藍天鵬四人,走在人群中,固然惹人注目,但他們也聽到了不少評論。

只聽前面幾人中的一人說:「……經過那位漂亮的小姐這麼一鬧,我看「青鶴真人」的這個盟主寶座,八成是保不住了……」

另一個人則不以為然的說:「那也未必,須知「青鶴真人」已經過了整整十年的苦練,比起上屆大會來,又不知進步了多少……」

方才講話的一人,卻譏聲說:「老兄,如果他真的比十年前強,他就不會讓那位漂亮姐兒傷了他跟前的兩個徒弟,試問老兄,你能忍得下這口氣?」

一個沙啞口音的人,緩和的說,「也許「青鶴真人」身為大會盟主,不便和她動手,希望今天當著天下英雄豪傑的面,再各顯自己的本事。」

其中一人附聲說:「對,老張的這番話,倒是有幾分道理……」藍天鵬四人的身法,雖然幷未施展輕功飛馳,但四人的腳下,卻俱都暗加了功夫,舉步之間,飄然行走,一步數尺,由於眾人各人有各人的朋友,歡聲談笑,大發高論,是以,很少有人注意的。

越過了幾人後,又聽前面的一群人說:「……那時候「龍鳳會」還沒成立,所以「金線無影」在本屆大會上沒有名位,這一屆當然要和「青鶴真人」爭一爭了……」

另一人卻說:「我看「金線無影」未必是「玉面神龍」藍天鵬的敵手,聽說藍少谷主不但家傳刀法精絕,就是筆法、劍法、扇法,也都驚人。」

其中一人驚異的問:「怎麼,藍天鵬還會扇法呀?」

方才說話的那人,以正經的口吻說:「告訴你老兄,他的扇法同樣是天下無敵。」

另一人關切的問:「不知道藍少谷主參不參加這次大會?」

其中一人遲疑的說:「恐怕不會吧,如果他要參加,論劍大會的盟主,哪里還有「金線無影」的份?」歐陽紫一聽,不由和蕭瓊華相視笑了。皇甫慧也不自覺的含笑看了一眼藍天鵬,藍天鵬僅朱唇含笑,感慨的搖了搖頭。

由於前面到了「五鳳坡」外的坡口楓林,人群彙集,小販成林,因而形成擁擠,行人愈加不易前進。恰在這時,前面人群中,突然走來一個便裝老人,徑向藍天鵬等人躬身一揖說:「少谷主,三位姑娘,我們的位置是在西坡上。」

藍天鵬看得一楞,但他立即明白這是「龍鳳會」的人。於是含笑頷首,正待說什麼,皇甫慧已命令說:「你在前頭帶路。」便裝老人立即恭聲應了聲是,轉身向前走去。

以藍天鵬和皇甫慧等人的儀容丰采,走在一般江湖豪客之間,自然是男如玉樹,女似金鳳,惹得群豪紛紛側目讓路。其申自然也有認得藍天鵬的衣著佩劍和相貌的,一人聲傳,頓時轟動,不消片刻工夫,西坡這面已掀起一片大騷動。

東坡北坡,和兩段南坡上的群豪一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紛紛吆喝發問,互傳之下,才知來了冷香谷的少谷主--藍天鵬。藍天鵬非常的不喜歡人們把他看成特殊人物,恨不得馬上到達「龍鳳會」事先早已占好的位置。因而,他不時問一聲前面帶路的便裝老人,位置設在哪里。好不容易才走到西坡的中段,便裝老人已回頭恭聲說:「回稟少谷主,位置就在下面了。」說話之間,分開群豪,徑向數丈下的一塊修築好的平坦小看臺上走去。

藍天鵬一到坡崖前面,目光也不由一亮,只見四面八方都是閃動的人頭和身影,以及沸騰般的議論人聲。特別修築的小看臺,僅有一丈有餘,除了四個圓凳,還有一個小茶几,上面早已擺好了茶點等物。另一個便裝中年人,則看守著台和凳子,以防別人占去。

在小看臺的四周,早已坐滿了各地前來看熱鬧的武林人物,他們大都坐在坡地上。便裝中年人一見藍天鵬四人走來,立即躬身相迎。由於便裝中年人的躬身相迎,立時驚動了附近的武林人物,紛紛回頭看來。當他們看到藍天鵬四人時,又是一陣騷動和議論聲。

到達小看臺上,皇甫慧首先有意的站在次尊的位子前,藍天鵬不便再謙讓,就坐在最前面而單獨設置的尊位上。就在藍天鵬落座的同時,驀地發現有面三數丈外,就是「龍鳳會」的看臺。「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正坐在一張木椅上向他含笑拱手。藍天鵬一面拱手還禮,一面打量他們那邊的情形。

只見「龍鳳會」那邊的看臺,橫長約有數丈,一排相連長桌上,鋪著大紅桌布,上面擺滿了茶具果點等物。在長桌的中央地上,插著一面黃緞金絲錦繡的會旗,對正錦旗的桌後,設有一張錦帔大椅,空著無人。顯然,那是為他們的大龍頭「金線無影」設的,空著無人,自然是表示他們的龍頭還沒有到達。

「雙劍飄紅」和蘇小香、卓玉君等人,坐在空椅的以左,而「神鉤小太歲」、「賽子都」等人,則坐在空椅的以右。「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則特設一椅,靠在空椅之後。在郭總堂主等人的身後,尚有十數香主執事級的人物。

「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向藍天鵬拱手,表示他們曾經相識,因為在場的人極可能有人去過高家樓,也許有人知道藍天鵬拜訪過「龍鳳會」。他們淡淡的拱手打個招呼,也只是企圖遮人耳目。當然,坐在四周的各地英豪,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一直視為神秘人物的「金線無影」,就坐在他們的身後。

藍天鵬和郭總堂主打過招呼後,無視那些紛紛投來的目光,立即打量數丈下的大會會場。只見谷的底部,大約有七八十丈,形成一個橢圓形的場地。場地已經過特別整修過,中央十分平整,尚鋪有細沙和作為界線的圓形草皮。用草皮圍成橢圓形的中央,約有十數丈方圓,正中放有一個四丈見方的木制平臺,想必是比劍之用。

在草皮圍成的圓形外面,擺著四五十張方桌和凳椅,正北面搭著一座彩棚,上寫三個大字--盟主席。這時,所有參加比劍的門派,俱已坐在他們自己的席位上。藍天鵬特別注意去找郝小玉,只見郝小玉就坐在他下面偏左的一張大桌後,她依然面罩銀紗,穿的衣服,卻比昨日所看到的短了些。

皇甫慧、歐陽紫和蕭瓊華三人,自然也特別注意郝小玉。但是,她們三人的想法,卻各自不同。皇甫慧極端希望「冰川女俠」連過數關,一舉戰勝「青鶴真人」而奪得本屆論劍大會的盟主。果真那樣,三老的榮譽席,既可保留存在,而她對大師兄「普淨」也有了一個交代,而「普淨」也盡了為恩師保護聲譽的責任。

歐陽紫的想法,又自不同了,她當然也希望一瞻久已聞名於世的西域冰川絕學,但是,她也希望看看蘭香姬的救命三絕招。至於三老榮譽席的問題,她根本沒放在心上,因為,如果「冰川女俠」和蘭香姬都勝不了「青鶴」,就算藍天鵬不入場,她也要入場爭奪。

蕭瓊華從沒想到郝小玉能不能戰勝「青鶴真人」的事,她只想著比劍完畢,如何處理藍天鵬與郝小玉間的事。因為,她擔心得不到皇甫慧和歐陽紫的諒解,果真那樣,就算皇甫慧和歐陽紫勉強同意郝小玉成為她們的同室姊妹,將來也不會愉快。

藍天鵬則注意全場的動靜,因為「青鶴真人」已經默默的入場,幷沒有像歷屆盟主那樣,全場觀眾喝彩,歡聲雷動。當然,這與蕭瓊華夜入「五鳳坡」是絕對的有關係。由於四周擠滿了各地前來的武林豪傑,看來至少三萬多人。據傳說,當年黃帝蒞臨黃山南麓之時,突然來了五隻彩鳳,由空而降,朝拜黃帝,當然五鳳降落的地點,就是這個地方,所以稱為「五風坡」。當然,這些話只是傳說下來的,幷無史跡可循,權當齊東野語。

「青鶴真人」雖然到場,但議論紛紛的三萬多觀眾,依然是喧聲如沸,但是,場中各門各派的掌門人及劍士,卻俱都站起來了。就在這時,場中一陣巨鼓雷鳴,全場也為之一靜。只見「青鶴真人」神色陰沈,面帶鬱忿,兩手捧著一柄金劍,以緩慢有力的步子,踏著有節奏的鼓聲,徑向中央木台前走去。人人都知道,「青鶴真人」手中捧的那柄古劍,就是當年黃帝的佩劍--「龍泉寶劍」。

由於武林每十年一次的論劍大會,以黃帝的佩劍作為大會盟主的信物,所以,每屆大會的地點,都選在黃山。「青鶴真人」捧劍走至木台前,木台高五級,於是拾級而上。走上木台中央,他捧劍站定,目光仰視,以丹田的真氣朗聲呼了聲佛號:「無量壽佛」。接著,他以含有餘忿的聲調,朗聲說:「各方施主、道友、英雄、俠士們,貧道在此,首先謝謝諸位的光臨。」說罷,捧劍稽首,微一躬身。

這時全場一片寂靜,俱都屏息聽一聽「青鶴真人」對前天晚上,綠衣少女大鬧「五鳳坡」的事,有何解釋。只聽「青鶴真人」繼續說:「十年一屆的論劍大會又到了,光陰過得不能算不快,所謂「日月如梭,百年易逝」,論劍大會采十年一次的用意,也就是要大家知所警惕,對劍術勤加練習,精益求精,日新月新,而令諸君知道,你一生中沒有幾次可以參加論劍大會。也許,你只參加了一次,便沒有機會了,至於,獲得十年一屆大會盟主,更非易事……」「青鶴真人」說至此處,神色得意,眉透傲氣。

三萬多觀眾,立即掀起一陣騷動和私議。各門各派的掌門和劍士,雖然聽了不服氣,但也只得忍下去,事實也是如此,爭得一個大會的盟主,談何容易?「青鶴真人」,見全場議論紛紛,久久不停,只得再提高一些聲音說,「上屆大會,曾設有「東海聖僧」、「長白神尼」、以及「銀衫劍客」三位的榮譽席位,但是,貧道深知他們三位,久已修隱山林,不再過問武林之事,三張空椅子,形同虛設,毫無意義,貧道以為,即使大會場上,沒有設那三張空椅子,全體武林俠士,也會知道,舉世劍術超絕的人,只有他們三位歸隱山林的世外高人……」剛剛靜下來的議論聲,再度沸騰起來。

「青鶴真人」不管全場三萬多人的議論,繼續說:「……所以,貧道在本屆大會開始之初,曾向全體參與本大會的道友掌門們宣佈,自本屆大會起始,不再設置。宇海三奇人,的榮譽席次,不過,貧道雖然宣佈過了,但是仍要聽聽諸位道友的意思。」說此一頓,目光遊視全場,以待各派發表意見。想是各派懾于武當勢力,話落之際,竟沒有人開口。

皇甫慧、歐陽紫看了這情形,芳心十分生氣,決心親自入場力爭。就在這時,驀見西域冰川席上的群女中,突然發出一個如黃鴛出谷般的聲音,清脆的嬌聲說道:「本宮主有意見。」議論紛紛的群豪一聽,頓時肅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西域冰川席望去。

皇甫慧和歐陽紫,見發言的是「冰川女俠」,心中立即對「冰川女俠」的挺身發言,贊佩中滲有親切和感激。雖然她們己經知道了「冰川女俠」一定會爭奪大會的盟主,幷設置三老的榮譽席,但是,她們都沒料到「青鶴」會公然發問。當然,皇甫慧和歐陽紫,還沒見過「冰川女俠」,當然也不知道「冰川女俠」就是「清雲」道長的小胞妹郝小玉。如果,她們早已知道郝小玉的秘密和藍天鵬之間的關係,此時對郝小玉的仗義發言,就不覺得什麼了。

兩人心念間,只見立身木臺上的「青鶴真人」回頭循聲一看,見是前夜袒護那個綠衣少女的「冰川女俠」,心中就不由的有氣。這時見「冰川女俠」發話,他昨天清晨雖然沒有派人去問那個綠衣少女的底細,但此時根據她的「有意見」,就斷定那個綠衣少女,必是「宇海三奇」的門人。於是,眉頭一皺,冷冷一笑問:「女俠有什麼寶貴意見?」

郝小玉毫不遲疑的說:「本官主認為「宇海三奇人」的榮譽席,應該永遠設置,以示崇敬。」

「青鶴真人」冷冷一笑,以諷譏的口吻,問:「貧道敢問女俠,現在大會場上,幷沒有設置「宇海三奇人」的榮譽席,女俠你是否就對他們三位不崇敬了呢?」

郝小玉一聽,立即叱聲說:「你這叫強詞奪理。」

全場三萬觀眾,見「冰川女俠」居然敢當著天下英豪吆喝大會盟主,立即掀起一陣議論和騷動。但是,他們雖然聽到清脆嬌滴的聲音,卻未見「冰川女俠」其人,因為她們所看到的只是十數圍立在方桌後的霓裳女子。由於舉世都知道「冰川女俠」,常年不老,嬌艶如花,是以絕大多數沒有見過「冰川女俠」的人,紛紛大聲呼喊。

「請「冰川女俠」站出來講話。」如此一嚷,全場響應。頓時,歡聲如雷,驚天動地,揮拳呐喊,聲勢驚人。藍天鵬一看這情形,不知怎麼,心頭突然升起一絲得意和驕傲。他知道,在盛情難卻之下,郝小玉勢必要走出來了。

豈知,只見圍在郝小玉身後左有的十數霓裳女子,突然向後散開了。頓時,在方桌的後面,孤伶伶的現出一個一身銀裝,身材嬌小娥娜的郝小玉。全場觀眾一見,轟然一聲,發出了石破天驚的一陣歡聲。「青鶴真人」見郝小玉如此受到武林豪傑們的歡迎,而他方才入場時,卻是那麼的冷靜,不由氣得老臉一陣青,一陣紅。他恨恨的怒目瞪著郝小玉,借題發揮的切齒恨聲說:「你敢說貧道強詞奪理?」「青鶴真人」一發話,全場頓時靜了下來。

郝小玉立即正色說:「本來就是,大會場上即使不擺上三張錦帔大椅子,天下武林俠土,同樣的會崇敬「宇海三奇人」,不過……」

「青鶴真人」業已恨透了郝小玉,因而恨聲插言問,「不過怎樣?」

郝小玉提高一些聲音說:「不過本大會十年一次的比劍,就是要大家互相觀摩,以求進步,使我國劍術,日臻完善,大會場上恭設「聖僧」,「神尼」,以及「銀衫劍客」三位的榮譽席,即有敬告天下所有劍士,要他們有一個堅苦自勵精研劍術,以期趕上「宇海三奇人」……」

話未說完,「青鶴真人」已哈哈一笑說:「冰川女俠,自稱西域第一高人,可是,上屆大會你卻輸給了「五指山主」,試問,這十年之中,你可是以「宇海三奇人」為你的練劍準繩?」

豈知,郝小玉竟毫不遲疑的說,「不錯,本宮主朝夕苦練,日夜參研,就是以追上「宇海三奇人」為本宮主苦練的目標和準繩。」

「青鶴真人」那裏會把「冰川女俠」放在心上,因而再度哈哈一笑說,「這麼說,你冰川女俠自信已穩奪本屆的大會盟主了?」

郝小玉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爭奪本屆大會的盟主,也不過是三招五式的事。」如此一說,全場震驚,立即掀起一陣議論和騷動。位在西域冰川上面的幾個門派,個個曬然微笑,顯然有些不服,尤其是蛾媚和少林兩個門派的僧人。

「青鶴真人」氣極一笑說:「你要想奪貧道的盟主寶座,你必須先勝過五指山的馬山主,峨嵋派的「了空」大師,和少林派的「法覺」長老,你才有資格向貧道挑戰。」

藍天鵬一聽少林寺的「法覺」長老,心頭一震,不由驚得回頭望著歐陽紫等人,有些焦急的悄聲問:「少林寺的「法覺」長老,當年不是也曾向大師伯挑戰比劍的嗎?」

皇甫慧和歐陽紫,齊聲驚異的說,「是呀,他怎麼突然來了?」

蕭瓊華卻有些迷惑的問:「奇怪,上屆大會「法覺」長老輸給「青鶴真人」了嗎?」

皇甫慧立即正色說:「法覺長老苦練達摩劍法術十年,怎會輸給「青鶴」?據說上屆大會期間,「法覺」長老坐關仍未期滿。」

藍天鵬一聽,不禁有些憂急的說:「看這樣子,「冰川女俠」未必勝得過「法覺」長老。」

歐陽紫卻爽朗的說:「就是「冰川女俠」奪不到本屆盟主,「法覺」長老也不會放過「青鶴」的。」

蕭瓊華聽得心中一動,立即別具用心的正色說:「這就不同了。」

歐陽紫立即不解的問:「怎麼呢?」

蕭瓊華正色解釋說,「若是「冰川女俠」爭得了大會盟主,三老的榮譽席,便可保留,假設本屆的盟主讓「法覺」長老奪去,要想保留榮譽席,就得鵬弟弟親自下場了。」

皇甫慧和歐陽紫都有些不解的問:「怎見得呢?」

蕭瓊華故意加重語氣說:「這是很顯然的嘛,不管「青鶴真人」在公開宣佈取消三老榮譽席時,是否已和少林峨嵋兩派早已議妥,就拿方才「青鶴真人」詢問各門各派有何意見時,少林派的「法覺」長老,就沒有講句公道話的意思。」

這幾句話果然令皇甫慧和歐陽紫又氣又惱,而又有些焦急的問:「萬一「冰川女俠」敗下來,怎麼辦?」

藍天鵬無可奈何的說:「只有小弟以實踐師伯當年比劍踐約入場,向「法覺」長老挑戰了。」皇甫慧和歐陽紫俱都無話好說,似乎覺得只有這條路可走了。

蕭瓊華故意沉吟了一下,才以恍然的口吻說:「兩位姊姊,小妹倒想起一個辦法來了。」

皇甫慧和歐陽紫,一向暗佩蕭瓊華的機智遠勝她們兩人一籌,這時一聽,精神一振,不由齊聲問:「賢妹想起什麼來了?」

蕭瓊華立即壓低聲音說:「小妹這就到「冰川女俠」那裏去問一問……」

歐陽紫立即迫不及待的問:「你去問什麼?」

蕭瓊華正色說:「小妹去問她,戰勝「法覺」長老,有沒有把握呀?」

皇甫慧處事較穩重,因而不贊成的說:「這怎麼說得出口,尤其她是前輩人物。」

蕭瓊華卻正色說:「小妹和她處的還不錯,我婉轉的問她,又有何不可?」

歐陽紫卻問:「可是你怎麼入場呢?再說,「青鶴真人」又認得你,這是違反大會規定的呀,正好給「青鶴真人」一個藉口。」

蕭瓊華神秘的一笑說:「小妹自有妙計。」

皇甫慧卻關心的問:「瓊華妹,這可不是等閒事情,你的錦囊妙計,最好說出來大家商議商議。」

藍天鵬也不知道蕭瓊華妙計是什麼,因而也關切的說:「表姊,你還是說出來大家商議商議吧。」

蕭瓊華一笑說:「小妹現在就去「冰川女俠」的營地,找她們的門人女弟子,換上她們的衣服,拿著「通行旗」前去,還怕「青鶴」不准小妹進去?」

歐陽紫一聽,不由興奮的說,「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皇甫慧卻擔憂的說:「她們會不會借給你衣服?」

蕭瓊華肯定的說:「她們一定會的,她們都認識我,而且,我再曉以利害,她們一定會的。」

藍天鵬卻正色說:「恐怕目光尖銳的「青鶴」仍會將你認出來,因為他正在和「冰川女俠」爭執,你再拿著「通行旗」格外引人注意……」

話未說完,蕭瓊華己得意的笑著說,「我不會也找一幅面紗罩在臉上嗎?」說著,幷輕快的用兩手在臉前做了一個手勢。藍天鵬和皇甫慧、歐陽紫一看,俱都忍不住笑了。

皇甫慧則笑著催促說,「那你就快去吧。」蕭瓊華一聽,立即離座,轉身向坡上走去。

也就在蕭瓊華向坡上走去的同時,全場突然暴起一陣如雷彩聲。蕭瓊華本能的回頭看向場中,她不看尤可,一看之下,芳心大吃一驚,暗呼一聲不好,頓時呆了。只見「青鶴真人」,卓立木台中央,手按龍泉劍的啞簧,「嗆嚷」一聲,寒光電閃,長劍已撤出鞘外。

龍泉寶劍,上古神兵,果然是名不虛傳,劍身晃動之間,映日生輝,耀眼生花,令人不敢直視。而令蕭瓊華震驚發呆的,卻是一身銀裝,面罩薄紗的郝小玉,正由她的席位前飛身縱向中央木台前。這的確太令蕭瓊華感到意外了,怎的在她和皇甫慧、歐陽紫,以及鵬弟弟三人,談了幾句話的工夫,郝小玉便和青鶴真人鬧得如此決裂竟破例先行交手了呢?

方才在談話的時候,由於事態的嚴重,竟使她忘了去注意場中的發展,以及郝小玉和「青鶴」又爭執了些什麼?的確,少林寺的「法覺」長老的突然出現,不但使她感到意外,也使藍天鵬感到不安,因為如果郝小玉不能奪得本屆的論劍大會盟主,她原先和藍天鵬密議的計劃,便要前功盡棄了,試問那時郝小玉會怎樣,會有怎樣的結果?

蕭瓊華心念間,場中的郝小玉,已飛身縱上了中央木台。只見郝小玉竟毫無忌憚的走向拔劍在手、神色陰沈的「青鶴」身前。「青鶴真人」-俟郝小玉走至他身前,立即將「龍泉」寶劍,劍身朝天,舉向身前,而且,僅以五指捏住劍柄兩邊。

只見郝小玉走至「青鶴真人」的身前,微微探首,細看「青鶴真人」手中舉著的「龍泉」劍柄。郝小玉探首一看,立即轉身向外清脆的朗聲說:「檢驗無訛,果是大會盟主信物--龍泉劍。」說罷,飛身下臺直向自己的席位處縱回。

蕭瓊華一看,這才恍然想起,每屆大會比劍開始之前,各門各派,都要分推一位代表檢驗大會盟主信物,是否無訛。她想,在他們談話的時候,場中的郝小玉和「青鶴」想必已爭執結束,在進行最後驗劍的儀程時,各門各派便分推郝小玉代表檢驗。

蕭瓊華想到自己方才的震驚和焦急,不自覺的搖搖頭,籲出一口舒暢寬心的長氣,幷轉身向坡上繼續走去。坐在小看臺上的藍天鵬、歐陽紫,以及皇甫慧,自然也吃了一驚,但是他們都迅即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 ※ ※ ※ ※ ※ ※ ※ ※ ※ ※  ※※

這時中央木臺上的「青鶴真人」,一俟郝小玉縱下臺去,立即橫肘收了龍泉劍,再度望著群豪,朗聲說:「貧道現在宣佈本屆大會申請入會的新幫會門派,第一個申請入會的是「龍鳳會」的大龍頭「金線無影」。」說至此處,全場立即掀起一陣議論聲。

「青鶴真人」略微一頓,繼續朗聲說:「但是,大龍頭「金線無影」,突然因故不能趕來,昨日傍晚才由該會的總堂主「雙掌震寰宇」郭老英雄申請退出……」話未說完,全場又掀起一陣意外的惋惜聲。

「青鶴真人」繼續朗聲說:「其次申請入會的是,新創始的衡山派,新劍士為該派掌門人「衡山異叟」和他的四位師弟。」說至此處,全場議論之聲再起,似乎不知道什麼時候,武林中又多了一位「衡山異叟」,而他的四位師弟,又是些什麼樣的人。

「青鶴真人」目望正南,略顯謙和的朗聲說:「請衡山派掌門人,「衡山異叟」與天下英雄同道相見。」如此一說,全場頓時寂靜,所有人的目光,一致移向正南。藍天鵬和皇甫慧以及歐陽紫,當然也不例外,齊向南邊入口處望去。

只見入口處的左右,各有一張大桌子,右邊的一張,雖然有椅有凳,而桌面上也鋪著一方大紅布,但卻空無一人,顯然是「龍鳳會」的位置。「龍鳳會」的先申請入會而後又臨時退出,完全是有計劃按步驟行事,因為皇甫慧和歐陽紫都不能以「金線無影」的身份在此地現身。

再看左邊一張桌子的大椅上,傲然坐著一個身材瘦小,身穿灰衣,頰下留著一綹山羊小鬍子的奕奕老人。灰衣瘦小老人,目光炯炯有神,背插一柄灰絲劍穗長劍,這時已由他的坐椅上,面帶微笑,緩緩的站起來。立在他身後的尚有年齡不等,身材不一,俱都背插長劍的男女四人。

年長的一人,約四十余歲,修眉細目,五柳長須,身著月白長衫,完全是一介儒士打扮,除了背後的長劍,手中尚持有一柄摺扇。其次是一個虯髯橫生,虎目濃眉黑面膛的大漢,身黑緞勁衣,腰束英雄錦,虎目閃動間,炯炯生輝,一望而知是個渾猛人物。

第三位是一個一身鮮紅勁衣的女子,遠遠看來,十分標致,生得柳眉杏目,瓊鼻絳唇,眉宇間透著英氣,大約二十五六歲。第四人是一個年約二十余歲的藍衣少年,也是生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頭上方巾為淡藍色,遠遠看來,倒有幾分書卷氣。

藍天鵬看罷,不由望著皇甫慧和歐陽紫,低聲含笑說:「根據那五人的衣著,相貌和氣質看來,衡山派可能是一個正直門派。」皇甫慧對於藍天鵬的話,尚是表示贊同的,對他的要求也竭力聽從,藉以表示她雖然年齡最大,但仍是一個賢淑聽話的好妻子,是以她點了點頭。

但是,歐陽紫個性爽朗,她立即輕哼了一聲,有些不服氣的說:「自己把自己的綽號稱「異叟」,未免有點太狂了。」

藍天鵬卻不以為然的笑著說:「有的人的確也自詡是什麼人,但是,絕大多數人的綽號都是那些好事的朋友給贈的……」

話未說完,歐陽紫已插口問:「這麼說,他一定有什麼特異之處了?」

藍天鵬想了一想,一笑說:「我想……應該有點與眾不同之處。」

歐陽紫一聽,仍想說什麼,但看到皇甫慧以責備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頓時想起說話的人是她的夫婿,因而將要說出口的話,刹住不說了。但是,乍然間她卻無法改變當時的氣氛和她臉上的不服神色,只得轉首看向遠處的「衡山異叟」,緩緩點頭,表示了她的同意。也就在她轉首的同時,全場一陣掌聲和歡呼,那位「衡山異叟」和他的四位師弟妹,又含笑謙和的坐了下去。

又聽「青鶴真人」繼續朗聲說:「根據大會規矩,二十名以下的各級劍士,先行挑戰比劍,逐級爭取較高的名次,但是,新進申請的門派劍士,則不在此限,可在第一階段比劍完畢後,直接爭奪盟主席位。」說罷,將手中的「龍泉劍」一舉,繼續朗聲說:「各級劍士準備,比劍就此開始。」話聲甫落,全場歡聲雷動,個個展著笑顏,俱都十分興奮。

但是,他們卻忘了各門各派間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羞憤怨毒,以及比劍時的血透衣襟的慘痛事件,也就要開始了。「青鶴真人」說罷,就在全場如雷的歡聲中,捧著「龍泉劍」,大步走回到大會盟主的大彩棚內。這時,有的企圖爭奪名次的門派,已開始緊衣束帶,準備入場了。

藍天鵬關心蕭瓊華偽裝前去見小玉的事,遊目西坡上的群眾中,尚未發現有蕭瓊華的芳蹤。看看紅日,將近正午,有的門派已在開始進食,有的門派則剛剛送到,因為吃飽了打鬥固然不好,空著肚子交手,也會覺得力不從心。

驀然一陣巨鼓聲響,全場頓時一靜,因為,比劍就要開始了。鼓聲一止,盟主彩棚下立即走出一個身廣體壯的中年道人,手中拿著一本紅皮紙簿,朗聲唱名說:「第一場,終南劍派,邀鬥八卦劍派。」喝唱之聲甫落,全場立即暴起一聲震撼山野,直上雲霄的歡呼。

在全場歡呼聲中,那道人再度朗聲高喝;「入場--」場字甫落,東邊的第四張桌後,飛身縱出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的黃衣青年,直向中央木台前縱去。

藍天鵬看得真切,在那張方桌紅帷的白布上,寫著三個金字--終南派,那青年自然是終南派劍術最高的弟子。而在西邊第三張桌後,也飛身縱出一個身穿八卦道袍,灰須灰發,頭梳道髻的中年老道。藍天鵬雖然看不見這邊桌上的門派名牌,但已知道是八卦劍派。

只見雙方縱上中央木台,各立一角,首先翻腕撤劍。寒光一閃,長劍各自撤出鞘外,同時轉身,面向正北的大會盟主,叩劍躬身各自朗聲報上姓名。傲然立在廣桌後金漆大椅前的「青鶴真人」稽首還禮,朗聲說:「貴兩派,十年未曾切磋,想必各有進步,希望雙方,點到為止,本屆大會,仍按往例,百招不分勝負者,則同享相等名次的。」說罷,一肅手,繼續說:「請開始。」

黃衣青年和八卦道人一聽,再度同時一躬身,立即面面相對,相互叩劍施禮,立即各自立門戶。這時全場雖然靜下來,但仍議論有聲,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注視著場中。歐陽紫向藍天鵬身前湊近了些,輕柔的低聲問:「鵬弟弟,你看他們哪一個勝?」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小弟可看不出。」

歐陽紫故意撒嬌不依的說:「你猜一猜嘛。」

藍天鵬見皇甫慧的一雙秋水風目,也深情含笑的望著他,只得笑著說:「這很難說,照道理終南派含垢十年,必然力雪前恥,爭奪超前的榮譽,而他們偏偏派出一個青年劍士,自然他們已有戰勝八卦劍派的把握……」歐陽紫和皇甫慧聽了,同時贊同的點了點頭。

藍天鵬一頓,繼續說:「當然,八卦劍派這十年也沒有閑著,自然也力求進步,如果上一屆出劍的就是這位著八卦袍的道人,而今年仍是他出場,則有兩種說法……」

皇甫慧則插口問:「哪兩種說法。」

藍天鵬凝重認真的說:「一種是好的方面,這位道人經過十年的苦練求精,其劍法必然更精進,而火候自然也較前純青,就交手經驗而論,老道人也能獲勝……」

歐陽紫則插口問:「那麼壞的一方面呢?」

藍天鵬略微沉吟說:「壞的一方面嘛……那就是八卦派沒有教練出新的優秀劍士,終南派卻早已針對他的缺點,在什麼招上,他喜以什麼劍式相迎,如果他不知道注意這一點,今天極可能會在此疏忽之下,敗給終南派的這位新手。」

皇甫慧和歐陽紫聽了,不自覺的齊聲說:「對,對,鵬弟弟判斷的極是。」話聲甫落,身後突然響起輕笑聲,同時清脆的低聲說:「鵬弟弟判斷對了什麼?又得到兩位姊姊的誇獎。」

藍天鵬三人回頭一看,只見蘭香姬容光艶麗的已站在他們身後,藍天鵬親切的笑了笑,皇甫慧和歐陽紫則含笑責備說:「蘭妹,你怎的這時候才來?」

蘭香姬只得有些歉意的說:「了因不希望我離開,好說歹說才能來。」

歐陽紫有些輕蔑的問:「他仍希望你為崆峒派打頭陣?」

蘭香姬頷首應了聲是,但她為了岔開話題,故意不解的問:「你們方才在談什麼?」

皇甫慧淡雅的一笑說:「我們在判斷場中比劍的兩方,哪一方勝。」說著,四人同時看向場中的中央木臺上。只見黃衣青年和八卦老道,出劍遞招,跨步旋身,早已打了起來。

蘭香姬這時的劍術和功力,自然比以前更進了一步,是以她一看場中情勢,立即揣測說:「我看終南派可能會勝。」

歐陽紫立即風趣的笑著說:「你和鵬弟弟可真是靈犀一點通。」

蘭香姬被說得嬌靨一紅,立即不依的說:「姊姊你又取笑小妹了。」

歐陽紫卻正色說:「本來嘛,你們兩人都斷定終南派勝嘛。」嘛字方自甫落,全場突然暴起一陣如雷彩聲。說話的蘭香姬和歐陽紫定睛一看,只見中央木臺上的黃衣青年,正向著八卦道人,拱手叩劍含笑說話,由於全場彩聲雷動因而聽不清楚。

而那個八卦道人,卻左手緊按右肩,顯然被對方黃衣青年刺了一劍,根據老道臉上的悲憤神情,這一劍顯然刺的不輕。全場的彩聲尚未落,正北大會盟主棚前面的健壯老道,又朗聲說:「交手三十一招,終南派勝,終南派超前一名。」

宣佈完畢,黃衣青年首先叩劍,向大會盟主「青鶴真人」抱拳施禮,轉身縱下臺去,逕自奔回本席。八卦道人也忿忿的向「青鶴真人」叩劍施禮,轉身縱回本席。彩聲雖落,但全場議論之聲仍烈,議論著方才比劍的事。

又聽那健壯道人朗聲高呼說:「第二場晉級賽是,九華對邛崍。」話聲甫落,全場群豪又是一陣熱烈掌聲和歡笑。這是兩個武林較著名的門派,而且,都是玄門道人,兩派門人弟子,也都是以劍為主要的兵器。據說,上屆九華和邛崍,共鬥一百零一招仍未分勝負,後經大會盟主勸止,幷宣佈兩派同為第十五名。

九華派就在藍天鵬的小看臺下,幾個道人一式寶藍道袍,俱都背插長劍,由於背向著他,看不清幾個道人的面目。對面的邛崍派,約有七八個道人,一律著灰色道袍,背黑絲劍穗長劍,最年長者,五十余歲,年青者也有二十八九。這時,雙方都在準備入場,根據他們準備的情形看,似乎都是派年長的出場。






【第廿六章】 盟主之爭

蘭香姬看了場中情形,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鵬弟弟和兩位姊姊,可曾聽說上屆九華派和邛崍派因為百招未分勝負,而得到各門各派的批評和閒話?」

藍天鵬和皇甫慧、歐陽紫,同時搖搖頭齊聲說:「還沒聽說過,各門各派怎麼說?」

蘭香姬正色說:「有些門派說他們兩派有意同列十五名,所以才故意鬥過百招。」

藍天鵬立即不以為然的說:「這種說法未必正確。」

蘭香姬卻肯定的說:「可是,我大堂哥和「梅花劍」龔北山,就這麼說。」

皇甫慧立即含笑插言說:「是不是他們有意同列十五名,稍時一看便知。」

蘭香姬卻又正色說:「聽說邛崍派已放出風聲來,為了證實他們邛崍派在上屆大會上幷沒有妥協,這一次,好歹也要分出個高低來。據說,上屆大會他也沒有參加,因而輸給了少林寺,小妹認為,少林寺的「法覺」長老出馬,固然是企圖奪得大會盟主,但峨嵋派的「了空」大師前來,也不無原因,少林落在武當之後,已經沒有面子,怎能再輸給峨嵋?」皇甫慧和歐陽紫聽得有理,連連頷首稱是。

於是,四人再向大彩棚右側的峨嵋派席上看去。只見方桌後的大椅上,昂然坐著一個紅光滿面,身軀魁偉的老和尚。老和尚一身月白僧袍,披鮮紅織金袈裟,生得霜眉入鬢,虎目有神,頦下一蓬銀髯,根根見肉長約八九寸。左右也坐著四位和尚,但年齡都在六十歲以下,四十歲以上,其餘站立著的想是年事較輕的一代。

皇甫慧看罷,首先對藍天鵬說:「鵬弟弟,中間那位大和尚,可能就是「了空」大師了。」

藍天鵬點了點頭,又望著少林左側的席位問:「榆關門是什麼底細?我怎的以前都沒聽說過?」

歐陽紫則不敢確定的說:「據說就是以前「榆關大俠」的班底成立的。」

藍天鵬一聽,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說:「原來是「榆關大俠」齊雲生建立的。」

蘭香姬則有些輕蔑的說:「榆關大俠雖然有些俠名,但後來開鏢局做生意,嚴重的損傷了他的聲譽,將鏢局改為榆關門是他弟子們搞起來的事。」

藍夫鵬不解的問:「榆關大俠現在怎樣了呢?」

蘭香姬想了想才說:「以前有人說他失蹤了,也有人說他去找他的授業恩師去了,現在卻又坐在大會席上了。」

皇甫慧突然關切的問:「榆關大俠的師父是誰?」

蘭香姬以不敢肯定的口吻說:「聽說是一位道裝異人,沒有人知道他師父的道號是什麼。」

歐陽紫則淡然的說:「難怪他能夠在上屆大會上爭得第四名的高位。」說話之間,大家已看清了榆關門方桌後面坐著的是一個修眉細目,五綹長須,頭梳髮髻,身著長衫的中年男子,那人想必就是榆關大俠齊雲生了。立在齊雲生身後的七八人,有中年,也有青年,根據他們的神態衣著,似乎還稱得上正派。

就在這時,一陣巨鼓震耳聲響,全場也同時暴起了一陣歡呼。藍天鵬等人定睛一看,只見場中邛崍和九華,兩派的比劍道人,都面向大會彩棚叩劍稽首,行禮躬身。只見大會彩棚下的「青鶴真人」緩緩起身,還禮朗聲說:「貴兩派本屆比劍結果,依然鬥滿百招,仍同列第十五名。」

話聲甫落,只見邛崍派的道人朗聲要求說:「上屆大會,本派與九華派,比劍逾滿百招,由大會盟主裁定同為第十五名,事後江湖朋友,輒有閑言,現在貧道代表本派全體門人弟子之意見,請求大會,准許貧道與九華道友,決一勝負以釋眾嫌。」全場觀眾一聽,立即報以熱烈掌聲和歡呼。

彩棚下的「青鶴真人」一聽,立即探首望著「法覺」長老說了兩句話,接著,又望著「了空」大師說了幾句話。兩僧一道略微交談了幾句,立即由「青鶴真人」朗聲回答說:「事無規矩不能成方圓,本座不能因貴派片面之要求而違前例,況且,經詢少林「法覺」長老與峨嵋「了空」大師,貴派與九華派雙方功力悉敵確已鬥到百招不假,今後武林朋友,將不會再在事後評論此事,貴派所請,礙難照準,出場去吧。」邛崍與九華派的兩個道人,只得躬身轉身,縱回本席。

全場英豪,再度掀起一陣掌聲和喝彩聲。掌聲一落,彩棚一側的健壯道人,立即朗聲高呼:「新進門派挑戰開始,請入場報請挑戰門派。」呼聲完畢,全場突然一靜,紛紛向衡山派的席位上看去,緊接著是一陣交頭接耳的騷動和議論聲。

只見衡山派席位上的那個穿藍衣的青年,先向著端坐椅上的「衡山異叟」一躬身,轉身縱向中央木台。藍衣青年縱上木台,先向「青鶴真人」施禮躬身,朗聲報名說:「衡山派第二代弟子莊志豪,參見大會盟主「青鶴」前輩。」

「青鶴真人」稽首還禮,幷朗聲問:「莊少俠準備向何門派請教?」

藍衣青年恭聲說;「根據大會規定,新進門派,只能向最末五名之內的門派請教,晚輩想請第三十名的「形意門」出場指點。」全場群豪一聽,再度掀起一陣議論聲,因為莊志豪一上來就超越了五個門派,可稱得上狂妄大膽。

只見「青鶴真人」皺了皺眉頭,說:「莊少俠可知,第一場如果失敗,便不得再要求比劍嗎?貴派如果再想儕身劍士行列,勢必要等十年後的下屆大會了?」

莊志豪再度躬身說:「晚輩對大會的規章,業已熟讀通曉。」

「青鶴真人」一聽,神情立現不快,因為這話的確有些太傲了。於是,微微一頷首,沉聲說:「那就開始吧。」

中年健壯老道一聽,立即朗聲高呼:「形意門的劍士入場--」呼聲甫落,早已準備好的形意門的弟子,立即飛身縱向中央木台。眾人一看,竟是一個身穿綠緞勁衣的青年人:

藍天鵬不禁搖了搖頭,自語似的說:「形意門的這位劍士,恐怕不是敵手?」

歐陽紫立即不解的問:「何以見得?」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我們對一個劍士的優劣判以定語,可先看他的精、氣、神,而後再細察他的骨胳和秉賦是否優異奇特。」說罷,回顧皇甫慧、蘭香姬和歐陽紫三人,試探的問:「三位姊姊可將藍衣青年和綠衣青年比較一下,是否各有不同?」

皇甫慧三人一聽,注目細看,只見藍衣青年,雙眉入鬢,朗目有神玉面豐滿,挺鼻丹唇,天宇間隱透英氣。而形意門的那位綠衣青年,雖然也面皮白淨,但在儀錶和氣質上,總有一些不如藍衣青年之處。但是,這種「不如」之處,也只是觀感上的感覺,且只能意會而不能言傳,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氣質。正如一個青年或少女,令人一見面,便有一種清新雍容和親切的感覺,而有的卻令人感到俗氣、低級而不耐。

皇甫慧三人看罷,不由同時頷首說:「嗯,鵬弟弟說的不錯,可能藍衣青年勝,因為資質好的劍士練起劍來,也會有驚人的進步。」說話間,形意門的綠衣劍士,已飛身縱上中央木台。

只見衡山派的藍衣青年莊志豪,首先拱手含笑說:「在下莊志豪,敢問少俠高姓大名?」

豈知綠衣青年竟怒目沉聲說:「你勝了本少爺,自會告訴你。」沉聲說罷,舉臂翻腕,嗆嚷一聲,寒光一閃,背後長劍已撤出鞘外。

全場群豪一見,立即掀起一陣喧嘩,顯然有人不滿。只見藍衣青年莊志豪,淡然一笑,幷不反譏,也翻腕將背後的長劍撤出來。於是,再淡然一笑說:「請閣下賜招吧。」

綠衣青年也不答話,嗔目沉喝一聲:「有僭了。」沉喝聲中,飛身前撲,手中長劍,一式「寒梅吐蕊」,劍尖綻出三朵銀花,徑向莊志豪的雙肩和心機刺去。

莊志豪喝了一聲「來得好」,跨步閃身,疾演「定海神針」,橫推而出。綠衣青年能被形意門派出來迎敵挑戰者,自然也不是平庸之輩,只見他大喝一聲,疾演「魚躍龍門」。在他劍勢挺刺的情形下,突然劍身上挑,幻成一道弧形匹練,繞過莊志豪橫推而出的劍身,直削他的右肩。由於這招變化奇速,而且十分驚險,全場英豪不少人為莊志豪捏了一把冷汗,同時掀起一片驚啊。

也就在群豪驚啊的同時,莊志豪竟閃電蹲身,疾演「橫樑托天」。只見他下垂之劍,突然橫架高舉,「錚」然一聲金鐵交鳴,濺起數點火星,全場觀眾同時掀起一片「啊」聲。因為,衡山派的這位青年劍士,實在是太冒險也太大膽了,萬一對方是一柄寶刃,甚或功力特厚,他的劍不但有被斬斷之虞,且有生命之險。

也就在群豪驚「啊」的同時,莊志豪趁對方劍身被彈起的一刹那,突然震耳一聲大喝:「小心了。」了字出口,蹲姿不動,右手長劍,閃電揮出,直掃對方的小腹。

對方綠衣青年一見,大驚失色,魂飛天外,厲嚎一聲,飛身猛退。也就在他飛身後退的同時,「嗤」的一聲輕響,綠衣青年的前衣下角,已應聲被斬下一塊來了。滿場群豪一見,立即暴起一聲如雷烈彩,聲震山野曆久不絕。飛身退至台下的綠衣青年,低頭一看自己的衣角,頓時驚得面色蒼白。

藍衣青年莊志豪,趕緊叩劍抱拳含笑說:「非常抱歉,不慎失手,削破了閣下的衣服。」綠衣青年只拱手還禮,一言不發,轉身奔回本席。

藍衣青年莊志豪,在全場熱烈的掌聲歡呼聲中,謝過全場歡呼的觀眾,幷辭過大會盟主,轉身奔回本席。眾人隨著莊志豪的背影看去,俱都認為下面出場的必是那位一身紅勁衣,長得十分標致的少女。豈知,竟是那位濃眉環眼黑面膛,虯髯橫生的黑衣壯漢,向著端坐桌後大椅上的「衡山異叟」施了個禮,轉身向中央木台奔去。

 ※ ※ ※ ※ ※ ※ ※ ※ ※ ※ ※  ※※

黑臉壯漢奔上木台,向著大會彩棚一抱拳,宏聲說:「俺「賽虯髯」趙地剛參見道長。」

「青鶴真人」起身還禮,朗聲問:「趙壯士準備向哪個門派請教?」

「賽虯髯」趙地剛,舉手一指場西邊,毫不客氣的說:「俺要鬥鬥那個「惡虎莊」的新任莊主「小霸王」吳金雄。」

藍天鵬和歐陽紫以及蘭香姬三人都是見過「小霸王」的人,因而不由齊聲驚異的說:「這廝的父親本是以「喪門棍」出名的惡霸,吳金雄才是學劍的,他們「惡虎莊」怎的也列入了劍士中了?」說話間,身穿絳紅金邊公子衫,發束紫巾的「小霸王」吳金雄,已手按佩劍,大步向中央木台前走去。

藍天鵬和歐陽紫,一見「小霸王」吳金雄,兩人的腦海裏,立即湧上當初在高家樓拜夀的一幕。歐陽紫想到當時的情形,不自覺的去看藍天鵬。但是,當她轉首去看藍天鵬時,藍天鵬也正含笑向她望來。歐陽紫芳心一甜,羞紅滿面,不自覺的含笑低下了頭。也就在歐陽紫含羞垂首的同時,全場再度掀起一陣掌聲。於是,定睛一看,只見面帶慍色的「小霸王」,已大步登上了中央木台。

「小霸王」吳金雄,先向「青鶴真人」行過了禮,轉臉面向「賽虯髯」趙地剛,怒容打量了一眼,沉聲說:「本莊主見你有些面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賽虯髯」一聽,立即不耐煩的說:「你廢話少說吧,快亮傢伙,咱們是比高低,不是認親戚。」

「小霸王」一聽,不由怒聲說:「如果你是成心前來尋仇,你就犯了大會的規矩。」

「賽虯髯」一瞪眼,也怒聲說:「俺認都不認得你,怎能會向你尋仇呢?你要是自知劍術不精,一定會輸,你就回去,俺再挑別的。」

「小霸王」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厲聲說:「好個莽夫,竟然口出狂言,本莊主定要給你一些顏色看看。」看字出口,橫肘撤劍,嗆的一聲,長劍已撤出鞘外。

「賽虯髯」也不怠慢,右手在肩後一扭,已將他的長劍撤出來。「小霸王」一看「賽虯髯」的長劍,頓時楞了。因為,「賽虯髯」的長劍,無鞘而寬厚,雖然有劍的形狀,但尖而無刃,看來似乎不是中原用的兵器。全場的觀眾,也在開始議論,似乎都在談「賽虯髯」大而特厚的劍。

「小霸王」雖然楞了,但不能因對方的兵器大而重就提出異議,難道平素遇到使降魔杵的人,就不交手了不成?心念已定,立即冷冷一笑說:「既然已經撤出劍來,還發什麼呆?」

「賽虯髯」哈哈一笑,譏聲說:「俺若是撤下劍來就發招,恐怕你的腦袋,這時早掉下來了呢。」

「小霸王」一聽,頓時大怒,大喝一聲:「少貧嘴,看劍。」聲出劍到,一式「白蛇吐信」,直刺「賽虯髯」的前胸。

「賽虯髯」也大喝一聲「來得好」,一俟對方劍勢用實,倏然閃身,手中厚而寬長的寶劍,呼的一聲,攔腰向「小霸王」掃去。「小霸王」是崆峒「了凡」的徒弟,身手自然也不庸俗,只見他旋身跨步,疾演「順水推舟」,手中長劍刺勢不變,順勢一按,徑刺「賽虯髯」的左肩。

這一招變化迅捷,身段優美,全場英豪中,不少人喝了一聲彩。但是,就在彩聲方起的同時,看來拙笨的「賽虯髯」,突然冒險塌肩舉劍,大而特厚的劍身竟向「小霸王」的劍身封去。「小霸王」知道對方劍重,自然不希望讓對方架上,但劍勢業已用老,緊急間只有滑身側倒了。

但是,他自認變招奇快,可是,「賽虯髯」趙地剛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動向,就在他側倒的同時,「賽虯髯」塌肩之勢不變,手中原劍順勢下掃。這一掃之勢,尤為驚險,假設「小霸王」一腿跪地,劍勢下斬勢必將「賽虯髯」由頭至股劈成兩片。

但是,巧就巧在「小霸王」已經開始側身外倒,而劍已抬起,再想下斬,已經力不從心了。驚急之下,無暇多想,只有「懶驢打滾」一招,身形順勢一斜,直向台邊滾去,僅分毫之差,僥倖躲開了「賽虯髯」的劍尖。全場群豪一見,在一片驚啁聲中,挾雜著連聲喝彩。

「賽虯髯」縱身跟進,作勢進招,但是咚咚三聲,巨鼓已經響了。巨鼓一響,已判「賽虯髯」獲勝,在大會規定上,鼓聲一響,任何一方不准再出手進招,否則,立即被判趕出大會去。當然,這項規定的目的,是防止在盛怒之下傷人,造成兩派事後為敵。

「賽虯髯」一聽鼓響,立即停止跟進,幷轉身向大會彩棚站立,等候和「小霸王」同時向「青鶴真人」行禮。豈知,「小霸王」一聽鼓聲,已挺身躍起,竟羞慚滿面的向著「青鶴真人」叩劍微一躬身,轉身向本席奔去。

蘭香姬看在眼內,心裏自然氣憤,不自覺的向皇甫慧等人說:「瓊華姊姊恐怕還得一會才能回來,我先回去看看,等一會再來。」說罷起立,轉身就待離去。

藍天鵬一聽,倏然回身,伸手將蘭香姬的玉腕拉住,同時脫口說:「不要回去。」蘭香姬芳心一陣羞急,頓時嬌靨通紅。同時,她也第一次體會到哥哥對妻子的要求和命令,使她感到不敢抗拒。藍天鵬雖然見蘭香姬的臉紅了,但幷沒有因此鬆開了手。相反的,他親切的一笑,拉著她的手,繼續說:「你先坐下。」蘭香姬一聽,只覺得有一種無可抗拒的磁力,使她乖乖的坐回凳上。

歐陽紫自然知道蘭香姬為什麼要回去,是以親切的一笑說:「蘭妹妹,你可是看了「小霸王」丟了原有的名次,心裏不服氣?」

蘭香姬嬌靨一紅,違心的說:「不是,小妹想回去告訴「了因」,必要的時候,可將「廣成子」的劍招傳給門下弟子一兩式,免得他們當眾出醜丟人。」

藍天鵬一笑說:「像吳金雄這樣的弟子,你傳給他「廣成子」的劍招,反是害他。」蘭香姬想到「小霸王」吳金雄的品德心性,以及他以前的種種惡劣行為,深覺藍天鵬的話很有道理,因而點了點頭。藍天鵬話聲甫落,星目一亮,突然又愉快的說:「我表姊回來了。」蘭香姬三人回頭一看,果然是蕭瓊華。

只見蕭瓊華已換回了蔥綠勁衣,嬌靨綻著愉快的微笑,杏目閃著興奮的光輝,正由崖上向這面走來。蘭香姬一俟蕭瓊華到達近前,首先起身招呼了聲「瓊華姊姊」。蕭瓊華也愉快的說:「蘭妹妹,你來啦。」一面說著,一面坐在中間一張凳子上。

皇甫慧首先關切的問:「怎麼樣,「冰川女俠」有沒有戰勝「法覺」長老的把握?」

豈知,蕭瓊華竟毫不遲疑的頷首說:「有,「冰川女俠」說,如果她勝不了「法覺」長老,她也不敢來參加這一屆的論劍大會了,還談什麼爭奪盟主?」

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聽,不自覺的齊聲說:「果真這樣,那就放心了。」

蘭香姬卻有些埋怨的說:「姊姊怎的去了這麼久?」

蕭瓊華立即理直氣壯的說:「我是偽裝去送飯的,不等她們吃完怎能回來?」

正在此時,場中那個中年健壯道人,也朗聲宣佈說:「第一過程完了,休息半個時辰。」宣佈完畢,全場立即掀起一陣大騷動,喧聲如沸,紛紛起立活動。這時,送飯盒前來的老人,才向著藍天鵬恭聲說:「少谷主,請進食吧。」

藍天鵬含笑應可,其餘兩個中年人,立即將銀質飯盒分送給皇甫慧等人,蘭香姬也有一份。由於蕭瓊華的回來,大家吃得十分愉快,因為,沒有蕭瓊華的口頭保證,勢必個個憂急,那裏還吃得下去?大家都知道,下一個儀程的進行,就是盟主爭奪戰了。

由於這一屆參與大會的各門各派,俱都保守本位而無爭名之心,所以使這一屆大會遜色不少。最初的論劍大會,聽說舉行了兩天兩夜,才分出結果來,就以上屆的大會說,也舉行了一天多。如今,看情形,酉時不到,恐怕就可結束了。照這情形發展下去,黃山論劍大會,將來勢必徒於形勢,而沒有劍派再願意前來參加了。

因為前來參加的劍派,絕大多數是希望來暗窺一些玄奧劍式,俾便回去再加研究以增本門劍術實力。當然,方才五場比劍,有兩場超過百招以上,各種玄奧招式自然也曾出現,如果專程前來偷窺劍招的門派,當然也有了收穫。

 ※ ※ ※ ※ ※ ※ ※ ※ ※ ※ ※  ※※

半個時辰,很快的過去了。全場英豪,早已各回原位,所有人的目光,俱都望著正北面的大會彩棚,人們的情緒,也隨著時間而高昂緊張起來。海南瓊江派的「五指山主」,已開始在緊衣佩劍,西域冰川席上的郝小玉,仍在那裏神色鎮定的端坐休息。

全場群豪,突然一陣騷動,同時有不少人喊「就要開始了」。藍天鵬五人轉首一看,果見那個中年健壯道人已走出棚。只見那道人,昂然站定,朗聲高呼;「第二儀程開始--擂鼓。」鼓字方自出口,棚右的那個巨鼓,已咚咚的擂起來。

鼓聲一響,全場喧聲尤為高漲,而每個人的神情,顯然的更加緊張。咚咚的鼓聲一停,全場頓時一靜,俱都屏息等著聽中年道人的宣佈比賽儀程。須知,十名以內,俱是舉世有名的高手劍士,招式之玄奇,打鬥之精彩,可謂激烈驚險,扣人心弦。

只見中年健壯道人,傲然向前走了兩步,昂首高呼:「第二儀程開始--爭奪盟主寶座的劍士請入場。」全場一聽,鴉雀無聲,靜等著方才與「青鶴真人」爭論的郝小玉出場了,是以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望著西域冰川席。

只見郝小玉緩緩起身,依然著原來的銀緞霓裳,而且,幷未取下臉上的銀紗,徑向中央木台前走去。這時全場英豪,早已彩聲雷動,直上蒼穹。郝小玉一出場,海南瓊江派的「五指山主」,也隨之站起來。因為,郝小玉只要出場,第一個挑戰的對像就是他。

只見郝小玉登上中央木台,微向大會彩棚微一躬身,隨即在木台的一端卓立,等候「五指山主」向「青鶴」行禮。「五指山主」大步登上中央木台,臉帶不屑,嘴哂冷笑,顯得十分狂傲,讓人一看便知他根本沒將郝小玉看在眼內。行禮完畢,立即面向郝小玉站立,同時,陰刁的一笑說;「宮主請啦,前天晚上本山主一見你,就覺得有點驚奇,發覺你比十年前,更年青,更漂亮啦……」

郝小玉未待「五指山主」說完,立即叱聲說:「閉嘴,快些撤出兵刃來。」說話之間,也橫肘撤劍,嗆的一聲,寒光一閃,長劍已撤出鞘外。劍一出鞘,冷焰四射,光華耀眼,一望而知是一柄古劍。

「五指山主」十年前已見過這柄寶劍,是以幷不覺得驚奇,只見他再度陰刁的一笑說:「咱們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就連這兩柄寶劍,每十年也要親近一次……」話未說完,「嗆」的一聲,藍光一閃,一柄藍汪汪的喂毒寶劍,已橫在手中。

郝小玉冷冷一笑,說:「你不要逞能,自今以後,也許你永遠沒有機會再來黃山搭帳篷了。」

「五指山主」胸有成竹,仰天哈哈一笑說:「這話應該由本山主說,恐怕你還沒有這個資格吧。」說此一頓,突然嗔目怒聲說:「既然向本山主挑戰,還不出招動手?」

郝小玉黛眉一剔,突然叱聲說:「姓魏的,你要小心了。」了字出口,飛身前撲,手中長劍,一式「游龍戲水」,翻起滾滾匹練,挾著絲絲嘯聲,直向「五指山主」擊去。

「五指山主」似是知道郝小玉的劍式,冷冷一笑說:「這一招,本山主十年前早領教過了。」說話之間,早已旋身出劍,綻出三朵劍花,斜刺郝小玉的上中下。

郝小玉再度一聲怒叱:「你再接本宮主的這一劍。」叱聲方自出口,劍式倏變,突然變得快如奔電,劍光一閃,已到了「五指山主」的胸前。

「五指山主」驟然一驚,急忙側身仰面,腳跟一蹬,身形猛向後竄,手中的喂毒長劍,順勢去挑郝小玉的香肩。郝小玉知道對方的劍上喂有劇毒,自然不敢大意,為了不讓對方逃出圈外,塌香肩,沉玉腕,劍式不變,順勢下點。同時,再度一聲嬌叱:「你再接本宮主這最後一劍。」

這一式變化神速,而且快得只是眨眼之間,果真被郝小玉點中了,勢必挑開「五指山主」的小腹。「五指山主」沒想到這一屆的「冰川女俠」,身法、劍式,都進步的如此玄奧奇快,這時一見寒光下瀉,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驚急之下,無暇多想,一聲厲嗥,尖劍疾點台板,身形猛地向左滾側,左掌同時劈了出來。

只見一團白煙細粉,隨著「五指山主」的掌風,直撲郝小玉的嬌靨。郝小玉一見,頓時大怒,殺機倏起,猛地旋身側面,躲過了那蓬白煙。同時滑身飛縱,緊跟「五指山主」,幷嗔目一聲嬌叱:「無恥之徒,膽敢故技重施。」

嬌叱聲中,手中長劍,一式「江水東流」,幻起一道如銀匹練,直向剛剛挺身躍起的「五指山主」閃電斬去。全場英豪看得真切,無不脫口一聲驚呼。就在全場驚啊響起的同時,魂飛天外的「五指山主」,已發出一聲刺耳驚心,令人悚然的淒厲慘嗥。只見如銀匹練過處,鮮血飛灑,肝腸墜出,「五指山主」已被郝小玉攔腰斬為兩斷。

而隨劍跟進的郝小玉卻趁勢淩空躍起,身在空中略微一停,宛如一隻臨空銀鳳,飄飄然的落在木臺上。而「五指山主」的兩截屍體,也咚的一聲早已墜地,他的腿部和臉部,仍在索索的顫抖和痙攣。全場英豪,有的喝好,有的驚啊,有的則楞楞發呆。

皇甫慧和歐陽紫一看也楞了,因為她們兩人第一次看到「冰川女俠」的西域麗宮劍法,而且,竟是如此的玄奧,高絕,意外的驚人。顯然「冰川女俠」的劍法,絕不輸于「金剛降魔寶錄」上的佛門絕學,而且,沒有一式與她們兩人所學的相同。蘭香姬更是格外震驚,因為她一直認為即使她蘭香姬不下場,「了因」也應該有奪得大會盟主的把握。

如今看了這情形,恐怕「了因」也不敢出場挑戰了,因為她知道,「了因」對廣成子的劍法仍欠火候,絕對不是「冰川女俠」的敵手。只有藍天鵬和蕭瓊華,知道郝小玉用的是「柔十二式」中的連環第三式--「江水東流」。

立在大會彩棚下而驚呆了的「青鶴真人」突然一定心神,厲聲大喝:「大會立有明文規定,你怎可公然殺人?」

郝小玉冷冷一笑說:「大會也有明文規定,絕對不准暗用迷藥和毒粉,方才「五指山主」故技重施,左掌劈出一把迷粉,人人都看到了,難道你沒有長眼睛?」

「青鶴真人」為了惹起公憤,共同處置郝小玉,故意厲聲說:「你完全是捏造事實,以報十年前失敗之恥……」

郝小玉未待「青鶴」話完,立即怒聲說:「十年前本宮主已上過他的當了,當時失敗完全是由於中毒而神志昏迷……」

「青鶴真人」趁機厲聲問:「為什麼你現在幷未昏厥?」

郝小玉冷冷一笑說:「現在因為本宮主早已有了準備。」

「青鶴真人」一聲厲笑說:「現在你已承認,你早已蓄意要殺「五指山主」……」。

郝小玉立即頷首說:「不錯,他如果不施迷粉,本宮主絕不殺他。」

「青鶴真人」正待再說什麼,少林寺的「法覺」長老宣了個佛號說:「五指山主有沒有施放毒物,請「青鶴」道友派人前去一察便知,如果確有施毒之嫌,五指山主的死應該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冰川宮主。」

「青鶴真人」一聽,只得回頭看了身後群道一眼,最後他指著一個瘦小道人,沉聲吩咐說:「你去聞一聞五指山主的左手,看看是否頭暈。」瘦小道人恭聲應是,急步走出棚來。

郝小玉見「青鶴」左右那麼多道人,單單派那個瘦小道人,心知有異,是以,毫不遲疑的沉聲說:「且莫過來,本宮主尚有話說。」

「青鶴真人」立即怒聲問;「你還有什麼話說?」

郝小玉放緩和一些聲音說:「本宮主請「法覺」長老派一位大師出來察驗,比較公道可靠。」

「法覺」長老未待「青鶴」有所表示,立即望著身側的一位僧人,吩咐說:「慧根,你去察驗一下「五指山主」的左手,是否有毒粉。」慧根和尚恭聲應是,急步向中央木台走去。

「青鶴真人」一看,面色立變,神情十分難看。那個瘦小道人,知道已不需要他,只得轉身走了回去。慧根和尚急步登上中央木台,先向郝小玉合什行了個禮,然後走至「五指山主」的上半身屍體前。他蹲身下去,拿起「五指山主」的左手一聞,猛地一丟,倏然站起身來,而且連聲咳嗽,一手撫頭,顯得有些搖搖欲墜。全場英豪一見,頓時大嘩,不少人發出怒喝和叫駡。

「青鶴真人」一見,只得望著海南瓊江派的席位,怒聲說:「還不派人將你們的山主屍體抬下去。」如此一說,瓊江派席上,立即奔過來五六人之多,而大會彩棚後,也奔出四名提著水桶的中年道人。片刻工夫,「五指山主」的屍體已抬走,而木臺上的血漬也沖洗乾淨。

 ※ ※ ※ ※ ※ ※ ※ ※ ※ ※ ※  ※※

四名提水老道一走下中央木台,「榆關門」的掌門人齊雲生,已起身向「青鶴真人」抱拳拱揖,略顯羞慚的說;「本門自本人以下,無人能敵「冰川女俠」,自認服輸,請准予免試。」「青鶴真人」一聽,臉色又是一變,不由轉首去看「了空」大師。

「了空」大師乃峨嵋劍術最精絕的一人,而且峨嵋乃九大門派之一,也不容許他未曾動手便自認服輸。這時見「青鶴真人」轉首看來,只得緩緩起身,合什宣了聲佛號,說:「貧衲久仰麗宮絕學,今日果然如願了,就由貧衲陪宮主走幾招吧。」說罷離席,面帶微笑,神色自若,接過一個青年僧人捧過來的帶鞘長劍,大步走向中央木台前。

全場英豪一見,氣氛再度緊張起來,因為「了空」大師是當今武林有名的用劍高手,這一場比劍,必然驚險精彩。當然,也有不少人為這位美麗無雙的「冰川女俠」捏了一把冷汗。「了空」大師左手握著劍鞘,登上中央木台,同樣的向大會盟主「青鶴」行禮。接著,再向郝小玉,單掌合什,微一躬身,說:「請宮主賜招吧。」說話之間,幷不撤劍,想是要等郝小玉進招時同時撤出來。

郝小玉自然也深知「了空」的厲害,但她經過和「五指山主」的交手,而僅在第三招上便將「五指山主」斬為兩斷,因而她信心大增。這時聽「了空」大師要她進招,而且也不撤劍,因而也不謙遜,立即一橫手中寶劍,清脆的沉聲說:「大師準備,請恕本宮有僭了。」了字出口,飛身前撲,一式「銀鶯出谷」,長劍直刺「了空」的前胸。

「了空」大師一見,倏然側身,橫肘抬臂,就要撤劍。但是,就在他側身抬臂的同時,郝小玉的劍勢倏變,而且郝小玉的身形,也滑到了他的面前了。於是同時,劍身滑過「了空」大師的頭上,順著他的右肩,直削他的右肘和右腕。

「了空」大師做夢也沒想到,郝小玉不但劍式詭絕,而且身法也快的驚人,他知道,如果微一撤劍,右肘勢必被她斬斷。驚急之間,震耳一聲大喝,飛身倒縱五步,同是,趁飛退之際,企圖將提在左手的長劍撤出來。豈知,郝小玉竟如影附形一般,隨身跟進,而且,劍綻四朵銀花,同時罩住了「了空」大師的左右上下。

「了空」大吃一驚,不由怒喝一聲,竭力再退兩步。郝小玉旨在刹刹「了空」的傲氣,這時見「了空」已急得面紅耳赤,連聲大吼,也就適可而止,立即刹住身勢。壓力一減,「了空」大師也急忙撤出劍來,同時不自覺的吐了口氣,可見他被壓迫的是多麼氣結焦急。而且,他低頭一看自己站立的位置,再有一步便縱落台下了。

這時,全場出奇的靜,可稱得上鴉雀無聲,落葉可聞。「青鶴真人」楞楞的立在椅前,目光直直的望著場中,他完全驚呆了。「法覺」長老的紅潤面孔上,已無任何表情,可知他的心情是如何的沉重。皇甫慧和歐陽紫,已開始對「冰川女俠」的劍術贊服,對她昔年柬邀「銀衫劍客」前去比劍是有資格的。

藍天鵬和蕭瓊華的面容上,也開始現出了驚異和贊許,他兩人確沒想到郝小玉的天賦和領悟力,竟是如此的驚人。因為郝小玉施展的「柔十二式」,都是在蕭瓊華匆促之間傳授的,而且,只是以指代劍作了樣子,講了些口訣。

而對面的「清雲」道長,可真的楞了,他做夢都沒想到,郝小玉能逼得鼎鼎大名的「了空」大師,竟拔不出劍來。就在全場一靜,眾人心電轉念間,郝小玉已叩劍歉聲說:「非常抱歉,忘了大師還沒撤劍呢。」

「了空」大師一聽,老臉通紅,立即宣了個佛號,心平氣和的說:「宮主劍術,十年有成,老衲已心服口服,由衷認輸了。」說罷橫肘,竟將剛剛撤出的長劍,又黯然收進鞘內。

郝小玉一見,立即焦急的說:「大師尚未出劍,怎能……」

話未說完,「了空」大師已坦誠的說:「宮主在第二招劍光繞頭而過,徑削老衲的肩肘時,那時已是宮主勝了,怎麼,難道宮主你自己還不知道?」

郝小玉聽得一驚,只得頷首歉聲說:「本宮主總覺得應該讓大師手持長劍,有個施展絕學的機會……」

話未說完,「了空」大師已淡淡的說:「不必了,宮主美意貧衲心領了。」說罷,徑向「青鶴真人」微一躬身,走下中央木台,直向峨嵋本席走去。

這時,全場才開始掀起紛紛的議論聲。當然,絕大多數的有識之士,都批評「了空」大師的失敗是咎由自取,以他身經百戰的老經驗,對付「冰川女俠」這樣的高手似乎不該如此大意。「了空」大師走回本席,少林寺的「法覺」長老,立即由大椅上站起來。

他看了一眼木然沉思的「青鶴真人」,徑由身側僧人手中將劍撤出來,抱劍離位,徑向中央木台前走去。「法覺」長老的聲望,似乎與「了空」大師又自不同,全場大多數的觀眾,報以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但是,走向中央木台前的「法覺」長老,神情嚴肅,腳步顯得有些沉重,看情形,他也到了為派譽聲望奮力一搏的地步。

「法覺」長老走至木臺上,先轉身向「青鶴」合什行禮,回身又向郝小玉合什躬身,和聲說:「貧衲「法覺」,久仰宮主劍術無雙,獨步西域,昔年曾柬邀「銀衫劍客」前去較技,劍道之精,自然所傳不虛……」

郝小玉一面還禮,一面謙遜說:「大師太誇讚了。」

「法覺」長老繼續說:「貧衲不與人動手過招,已近三十年了,尤其是女施主……」

郝小玉立即關切的問:「怎麼,大師的意思是?……」

「法覺」長老繼續說:「貧衲的意思是你我各別對抗出招,貧衲先出一招,由宮主破解,為了使天下英雄施主們,俱都看到,我們仍以寶劍實施。」

郝小玉一聽,首先慌了,因為這種對抗方式,首先要有精銳的目力,其次才是高絕的劍術,因為些微劍路看錯了位置,便會被判為輸。但是,「法覺」長老提出了要求又不便拒絕,如果堅持實劍相搏不但有強人所難之嫌,也有自覺劍術不如人的事實。心念電轉,覺得先發招讓「法覺」破解,不但可搶制機先,也可看一看他是如何的破法,懂得了他的方式,也未必就落敗。於是,頷首稱好,但卻不解的問;「是否由本宮主先出劍?」

「法覺」長老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按照大會規定,自然是宮主先發招。」說罷肅手說請,自己退至木台一角。

郝小玉轉身面向木台中央,長劍一揮,先幻起一道弧形匹練,接著進步欺身,一陣匹練翻滾,又跟進了一劍。劍式一畢,飛身退至木台另一端。也就在郝小玉飛身退回的同時,「法覺」長老已飛身縱入台心。只見「法覺」長老,神情凝重,足尖剛剛點著台板,長劍已飛舞起來。但是,他一陣急速的出劍間,同時一連退了三步。

最後,才見他霜眉一挑,奮力刺出一劍。郝小玉天資聰明,超人一等,一看即通,她看出「法覺長老」竭力防禦,連退三步,最後奮力刺出一劍。是以,一俟「法覺」長老飛身退至一角,立即縱至「法覺」長老刺出一劍處,劍勢一橫,刷刷有聲,在劍搖千朵銀花,寒鋒密集如林的情形下,節節逼進,步步緊跟,周圍一丈之內,劍氣洶湧,嘯聲絲絲。

郝小玉只是一心一意的施展劍勢,不覺已進逼到木台的東南一角。全場不少人看了,認為好玩,發出了哈哈大笑。一旁凝神觀看的「法覺」長老,霜眉緊皺,神情凝重,一俟郝小玉飛身退回原來的位置,立即縱至郝小玉方才的起始劍式處。

只見「法覺」長老,將伸出之劍急忙撤回,迅即後退,手中長劍,不停的左封右擋,他不自覺的向著東南角退去。場中那些發笑的人這時一看,覺得情形有異,這才停止了笑聲。看看將至東南台角,「法覺」長老已經額角滲汗是滿面通紅了。

最後,他終於大喝一聲,奮力封出兩劍,但他的後腳業已踏空,只得一個倒縱,退落到台下去。全場英豪一見,立即掀起一片惋惜啊聲。方才那些發笑的觀眾,這才知道「法覺」長老失敗了,少林派在這一屆大會上,仍沒有奪得論劍盟主。

「法覺」長老一落地,立即點足縱上木台,面向郝小玉合什低聲說:「宮主劍法精絕,貧衲不是敵手,今日得瞻絕學,貧衲感激不已。」說罷縱下臺去,也不待郝小玉發話,大步向本席前走去。全場英豪一見,立即暴起一陣聲如雷鼓般的熱烈彩聲。

任何人都聽得出,全場觀眾都為「法覺」長老的高深涵養和坦白誠實而喝彩,因為「法覺」可以胡亂舞劍,而不承認失敗,最後再用實劍比賽。但是,他是一個素有聲望的有道高僧,正直的心性,不容他低貶自己的身價和清譽。

郝小玉一直叩劍肅立臺上,目送這位心情沉重的老僧走回本席,但是她知道,「法覺」長老雖然失敗了,但少林的派譽和他的聲譽卻提高了。「法覺」長老一走回少林本席,咚咚的巨鼓,立即響起來。全場數萬英豪的情緒,也因而高漲起來。

須知一屆大會的盟主,往往能決定武林的禍福與升平,像這樣重要的盟主寶座,如果讓西域奪去,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尤其,對方還是一位女子,這對中原的男子劍士來說,多少是一件臉上不光彩的事,因而,有不少人希望盟主的寶座不能讓「冰川女俠」奪去。但是,事實擺在眼前,看著大會盟主的寶座不保了,「了空」大師輸了,而少林的「法覺」長老也敗下陣去。

鼓聲一歇,餘音繚繞,身為大會盟主的「青鶴真人」,已抱劍走出棚來。 只見「青鶴真人」,神情沉重,暗透焦急,目光望著遠方,徑向中央木台前走去。全場觀眾看得清楚,這那裏是到場中木臺上比劍,簡直像一個囚犯在走向人生的終點--刑場。

看了「青鶴真人」的神態,全場數萬英豪都為之焦急起來,看情形,「青鶴真人」業已信心喪失,毫無保衛盟主寶座的把握了。就在這時,西坡上突然有人瘋狂的厲聲高呼:「魔天嶺「冷香谷」的藍少谷主來了,諸位看,他就坐在那裏,他絕不會讓論劍大會的盟主寶座讓西域奪去。」如此一嚷,全場歡聲雷動,紛紛站起高呼,聲震山野,直上霄漢,全場激動情緒澎湃,秩序頓時大亂。

藍天鵬和蕭瓊華等人一看,暗呼不妙,乍然之間,他們五人也不知如何穩住全揚數萬英豪的激動情緒了。事出突然,群情嘩變,全揚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藍天鵬,有的揮拳吆喝,有的高聲呐喊,一致要求藍天鵬出場。立在木臺上的郝小玉,雖然感到意外,卻毫不慌亂,相反的,她的芳心卻甜甜的,因為,她所愛的心上人,竟是如此受到天下英豪的熱烈愛戴。

走向中央木台的青鶴真人,也趁機停在場中,而且,深沉的老臉上,也現出一絲笑容,顯然視藍天鵬為救星,希望為他擊敗當前的勁敵郝小玉。藍天鵬一看這情形,心中靈智一動,高舉著雙手,緩緩的站起來。皇甫慧、歐陽紫以及蕭瓊華,幾乎是同時焦急的低聲說:「鵬弟弟,你可不能答應啊?」

藍天鵬一面緩緩揮動著雙手,一面輕聲回答說:「小弟知道,我會儘量說服大家。」

全場英豪一見藍天鵬起身舉起手來,立即停止了喧嘩,但議論之聲仍如沸水般的嗡嗡不停。因為,在場的數萬英豪中,大都風聞玉面神龍之名絕少的人數中,曾見過藍天鵬的盧山真面目。這時一見藍天鵬站起來,自然的忘了吆喝呐喊,俱都在那裏交頭接耳,評頭論足,尚有不少人指指點點。

藍天鵬一俟呐喊聲止,立即氣納丹田,暗運神功,拱手一揖,略微提高聲音說:「諸位前輩各派掌門,暨各路前來的朋友們……」話一開口,全場一驚,頓時一片寂靜,就是德高望重的「法覺」長老和「了空」大師,也不由神色一變,面透驚奇。

因為,藍天鵬說話的聲音幷不大,也沒有高聲嘶喊,但全揚人眾,卻每一個人都能清楚的聽得見,就像在他們的面前一般。這份高絕神奇的功力,就是在場的「法覺」長老,也未必能作得到、而藍天鵬的功力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由於全場震驚的寂靜,藍天鵬的講話,聽得更真切了。

只聽藍天鵬,繼續謙和誠懇酌說:「……論劍大會,是我們許多武林前輩,為了促進各派間的劍術進步,以及給大家一個趁此盛會見面的機會而設立的,因而,他們立了許多規矩,要參加的門派,必項按照大會的規定,才可以入場……」群豪一聽藍天鵬有推辭之意,再度呐喊高呼提出要求來。

藍天鵬一見,再度舉起雙手,淡然一笑,說:「諸位對在下如此看得起,如果在下不答應,在下就是不識抬舉……」群豪一聽,歡聲雷動,不少人雀躍跳起來。

蕭瓊華四人一聽,也不由大吃一驚,尤其蕭瓊華,更為焦急,因為藍天鵬的出場,極可能害了郝小玉。因而,她不自覺的嗔聲說:「表弟,這件事,你怎可這樣處置?」

藍天鵬理也不理,繼續望著群豪說:「但是,諸位也應當為在下的處境想一想,幷非在下不識抬舉……」歡呼雀躍的觀眾一聽,心知有異,釆聲立時靜下來。

藍天鵬繼續說:「不瞞諸位說,「宇海三奇人」的弟子都到了,但是,他們都奉有師門嚴格的命令,絕對不准入場爭奪盟主的寶座……」群豪一聽,大都發出一聲十分惋惜的歎息。藍天鵬繼續說道:「諸位既然愛護在下,便應該體諒在下不敢違背師門命令的苦衷,不過,諸位既然提出要在下出場的要求,在下暨「宇海三奇人」的三位弟子,願作後場的出場表演,幷願和任何一位劍士切磋……」話未說完,全場度再暴起一陣聲震山野的歡呼。

藍天鵬含笑繼續說:「但有一點,必須先加聲明,那就是恪遵師門命令,絕不與大會盟主交手,至於本屆大會盟主誰屬,在下奉勸在場的英雄們,仍本以往會例,炎炎華胄,俱吾黃帝子孫不應有塞外邊陲之分。」說此一頓,舉手一指卓立場中木臺上的郝小玉,繼續說:「諸位可知冰川女俠是什麼地方人氏?在下以人格擔保,她的租籍是河南省,新野縣人……」

話未說完,河南省方面的英雄豪傑,立即發出支持郝小玉的熱烈歡呼,由於新野緊臨湖北,因而湖北方面的英豪,也紛紛歡呼支持,聲勢為之一壯。「青鶴真人」原希望藍天鵬下場為他解除困難,沒想到藍天鵬反而幫了「冰川女俠」的忙。

但「青鶴」深知藍天鵬的厲害,又不敢惡言頂撞,只得沉面朗聲問:「請問藍少谷主,你是怎的知道「冰川女俠」是河南人?」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在下為了完成師伯「銀衫劍客」未完成的比劍約會,曾經遠去冰川和昆侖,「青鶴」前輩如果不信,可問「冰川女俠」和昆侖新任的掌門人。」

「青鶴真人」見藍天鵬幷不因為他撤消了「銀衫劍客」的榮譽席而懷恨,居然仍當眾稱他為「前輩」內心除了佩服藍天鵬的修養外,而且也覺得有些慚愧,但是,事關武當派譽以及他在武林的聲望,他不得不沉聲問:「但不知少谷主與「冰川女俠」比劍的結果,是誰勝誰負?」

藍天鵬淡淡一笑,尚未開口,卓立木臺上的郝小玉,已清脆的沉聲說:「矚目當今武林,有誰能勝過一身兼具「宇海三奇人」絕學的藍少谷主?」如此一說,不但「青鶴真人」在場一片驚啊聲中楞了,就是所有在場的劍士及場外的群豪,也都楞了。

藍天鵬沒想到郝小玉會公然的如此宣佈,但是,又苦於解釋。皇甫慧和歐陽紫,以及蕭瓊華蘭香姬,雖然都感到意外,但武林公認的陋規,夫傳妻,妻傳婿,是受到師門默許的,因而,聽了「冰川女俠」的宣佈,認為她已知道她們的關係了,這是「冰川女俠」的誤會,因而他未介意。但是,暗懷野心的「青鶴真人」,卻極為關切的悶:「你……你……你怎的曉得?」

郝小玉冷冷一笑,舉手一指藍天鵬五人的小看臺,清脆的說:「我說天下絕學集藍少谷主於一身幷不為過,你看他的四位夫人,其中三位是「宇海三奇人」的弟子和千金。」如此一說,全場震動,紛紛向藍天鵬處望來。

「青鶴真人」和「法覺」長老,以及「了空」大師等人,更是目光如炬,盯著藍天鵬身後的四女打量個不停。皇甫慧、歐陽紫,以及蕭瓊華和蘭香姬,雖然個個羞紅滿面,但每個人的心坎裏卻像蜜一樣的甜。因為,經郝小玉這樣的公然指出,普天之下,沒有人不知道她們是魔天嶺冷香谷的少夫人了,到了這般時候,皇甫慧四女,只得緩緩的由座位上站起來。

群豪一見四女站起,立即暴起一陣熱烈掌聲和歡呼。藍天鵬一見,只得再度舉起雙手來,同時,含笑謙和的說:「既蒙「冰川女俠」提出來,在下就向諸位朋友加以介紹,今後還請各路俠士英豪,遇事多多關照……」話未說完,熱烈掌聲再起,歡呼之聲,恍如春雷。

藍天鵬側身肅手,一指嬌靨微紅的皇甫慧,含笑介紹說:「這位是皇甫慧姑娘,她是「東海聖僧」的弟子。」介紹甫畢,又是一陣熱烈掌聲。

藍天鵬繼續一指嬌靨含笑的歐陽紫,繼續介紹說:「這位是歐陽紫姑娘,是在下大師伯「銀衫劍客」的千金。」群豪一聽,在熱烈的掌聲中,尚挾雜著議論聲,想是為了直到現在,才知道「銀衫劍客」的姓氏是複姓歐陽的事。

藍天鵬又指著嬌靨綻笑,隱透煞氣的蕭瓊華,繼續介紹說:「這位是在下的表姐蕭瓊華,她的母親就是在下的姑母「銀空藍燕」藍亦蘭女俠,我表姐是拜在「長白神尼」的門下學藝的。」介紹完畢,又是一陣熱烈掌聲。

卓立場中木合上的郝小玉,視蕭瓊華如再造恩人,因而,特別掙言說:「諸位也許還不知道這位蕭姑娘的雅號,她就是震驚江湖,武林聞名的女俠「倩女羅刹」。」話聲甫落,全場掌聲再起,同時,挾雜著歡呼聲。當然,也有不少人,心驚膽戰,神色驟變,噤若寒蟬,而且,刻意打量這位「女羅刹」,俾便以後碰見了好斂聲匿跡。

最後,藍天鵬又指著蘭香姬,介紹說:「這位是蘭香姬姑娘,崆峒派「玉虛上人」的俗家堂妹……」話未說完,掌聲早已熱烈響起來。同時,有不少粗獷豪放的人物,大聲嚷著說:「少谷主,你太福氣了……」

「藍少谷主,在大會上再選一位夫人吧,正好應了此地的地名--五鳳坡。」如此一嚷,掌聲和叫嚷聲便熱烈了,而且,愈嚷愈高,似乎永無止歇。

藍天鵬一看這情形,立即望著正北大會彩棚旁邊的中年健壯道人,和聲說:「請道長吩咐擂鼓,比劍繼續開始吧。」

那個中年健壯道人,也正目光望著藍天鵬,最初幷沒有注意藍天鵬給誰說話,最後,直到話聲傳進他的耳裏,才知道是他。於是他立即回身,望著擊鼓的道人,沉聲說:「擂鼓。」話聲甫落,「咚咚」鼓聲立即響起來。鼓聲一起,瘋狂般呐喊的英豪們,果然漸漸靜下來。

那個中年健壯道人,頓時忘了應該聽從誰的命令,立郎望空高呼:「比劍開始繼續--」如此一嚷,這才使所有前來參觀的英豪,再度跌回了現實,他們來此的目的,是要看黃山論劍大會的。

仍抱劍立在木台兩三丈外的「青鶴真人」,一聽他的門人催促他比劍繼續開始,不由氣得怒目瞪了一眼那個中年道人。但是,卓立木臺上的郝小玉,卻望著「青鶴」催促說:「真人,大會命令已經下達,我們就開始吧。」

「青鶴真人」一聽,頓時大怒,飛身縱至木臺上,強捺著怒火,沉聲說:「貧道曾向祖師宣過誓,本屆大會,貧道誓死護衛盟主……」

郝小玉一聽,立郎輕鬆的說:「現在你又怎知道你就會輸?」

「青鶴真人」心裏有數,因而繼續詮:「貧道也曾料到有人向貧道挑戰,爭奪盟主,但是,卻沒想到是你……」

郝小玉冷冷一笑,說:「其實,十年前你就該想到了,如果卑鄙的「五指山主」不用迷香粉計算本宮主,大會盟主的寶座,那有你的份?」

「青鶴真人」一聽,老臉一紅,頓時大怒,剔眉怒聲說:「本屆大會盟主的寶座,也沒你的份。」說話之間飛身前撲,手中寶劍,如電打閃,直向郝小玉掃去。

郝小玉見青鶴已經動了怒,自然也格外小心應付,這時見他一劍揮來,不知是何招式,想必是武當不傳之秘。心念間,閃身跨步,疾演「彩鳳展翅」,企圖將「青鶴真人」的長劍由下向上挑起,繼而再欺身進擊。豈知,「青鶴真人」竟不閃不避,連人帶劍,依然撞擊過來。

郝小玉大吃一驚,花容失色,須知,她終究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還沒有太多與敵拚鬥的經驗。這時見「青鶴真人」不顧死活,企圖同歸於盡的打法,驚急之下,身形一閃,疾演巧妙身法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開了。全場英豪先是一驚,接著暴起一聲如雷釆聲。

皇甫慧和歐陽紫一看,心中同時一驚,不由齊聲驚異的說:「奇怪呀,「冰川女俠」的身法怎的有些像「金剛降魔錄」上的「身法步」呀。」

蕭瓊華為免皇甫慧兩人懷疑藍天鵬,因而也迷惑的說:「是呀,她這種步法,也有些像「神尼」的「玄玄步法」。」

皇甫意和歐陽紫一聽,不錯,這步法也的確有點像蕭瓊華在仙居城和她交手時的步法,因而不自覺的問:「瓊華妹,你沒將神尼的步法傳給她?」

蕭瓊華正色一笑說:「我怎能會傳她呢?就是鵬弟弟我也沒有告訴呀。」

藍天鵬心中有鬼,立即解釋說:「詭異步法,多由劍術精絕的高人研究出來的,身法步法的詭異處,大都異曲同工,「冰川女俠」能在西域獨居用劍第一高手,絕非偶然之事,再說,如果「冰川女俠」沒有一套真才實學,她也不會邀師伯比劍了。」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聽,深覺有理,同時點了點頭。

蘭香姬也贊同的訝:「鵬弟弟說的不錯,「廣成子」的秘笈上,雖然沒有特別載著步法,但他在每一個劍式的下方,都注有腳下踩的方位和變化。」話聲甫落,全揚突然暴起一聲驚呼。

藍天鵬等人定睛一看,只見郝小玉的劍尖已抵在青鶴真人的前胸上。郝小玉雖然年紀小,但她極為聰明。她深怕「青鶴真人」惱羞成怒,挺胸就翻自絕,以致令她鑄成殺傷盟主的大錯,是以,劍尖一點,立即飛身後退一丈。全場英豪一聲驚啊之後,立即暴起一陣聲震山野的烈釆,久久不歇。

「青鶴真人」一定神,立即恨恨的說:「告訴你,十年後的今天,貧道定要將論劍大會的盟主奪回來。」說話之間,怨毒的瞪著郝小玉,來字出口,轉身向正北大會彩棚馳去。

全揚群豪一見,喝彩聲更熱烈了。想到半個時辰前,群豪情緒激動,不准郝小玉奪得論劍盟主,如今聽藍天鵬說「冰川女俠」是河南人,大家又一致支持了。蕭瓊華看了,不禁感慨的搖搖頭說:「可真難為了「冰川女俠」,就以方才「青鶴」拚命死鬥,企圖同歸於盡的無賴打法,「冰川女俠」最後仍能擺脫他的死纏而獲勝,的確功力不凡。」

「青鶴真人」忿忿的走向大會彩棚,略微平靜了一下激動念怒的心情,捧起大會盟主信物「龍泉劍」,緩步走出棚來。少林寺的「法覺」長老和峨嵋派的「了空」大師,一見「青鶴真人」捧劍走出彩柵,立即離席跟在「青鶴」身後,神情十分肅穆。這時,大會彩棚以左的巨鼓,立即「咚咚」的擂起來。

全場英豪,歡聲雷動,各門各派的所有人員,也同時肅立起來。卓立中央木臺上的郝小玉,這時早已收劍肅立等待。「青鶴真人」經過了捧劍過程,加之有「法覺」長老和「了空」大師的跟隨在後,忿激的心情,也隨之平靜下來。

全場歡聲一直不歇,掌聲也愈來愈烈,雖然大家都知道「冰川女俠」曾是十年前的老劍手,但在視覺上,她仍是一位艶美絕色的女子。在全場數萬天下英豪的親眼參觀下,以她一個女子,而能劍劈「五指山主」,連敗「法覺」長老和「了空」大師,最後終於奪得論劍盟主,的確是一件可敬可佩的事。

「青鶴真人」在少林「法覺」長老和峨嵋「了空」大師的陪同下,肅容恭謹的踏上了中央木台。於是,「青鶴」居中,「法覺」和了空,分立左右。「青鶴真人」一俟兩位老僧人站定,立即將龍泉劍高舉起來,同時朗聲說:「新任大會盟主請受盟主信物龍泉寶刃。」

郝小玉一聽,急上兩步,為了對黃炎始祖黃帝的無上崇敬,按照大會規定,郝小玉就在「青鶴真人」的身前跪下來。藍天鵬和蕭瓊華等人一看,這才恍然大悟,「法覺」長老和「了空」大師,何以要跟隨在青鶴之後作監視。

須知,剛剛被擊敗的大會盟主,萬一在羞惱氣念之下,抱著同歸於盡的卑劣決心,猝然向受劍的新盟主下手,這正是好時候。回想昔年定訂大會規章的武林前輩,規定在監交大會盟主信物時,必須派二三名劍士跟隨監視,兼有保護新盟主之意,也的確煞費苦心了。心念間,郝小玉已起身將劍接過來。

「青鶴真人」以卸任的大會盟主身份,同樣的向郝小玉高舉的龍泉劍稽首下跪,而「法覺」長老和「了空」大師,也同時合什躬身。行禮完畢,法覺、了空,依然陪著「青鶴」恭謹下臺,走回本席。郝小玉則高舉大會盟主信物--龍泉寶劍,向熱烈為她鼓掌歡呼的天下英豪,含笑為禮,以示謝意。

一俟掌聲稍歇,郝小玉立即清脆的朗聲說:「各路英雄豪傑朋友們,現在,本宮主以新任論劍大會盟主的身份,向天下英豪重新宣佈,上屆盟主,擅自撤消的「宇海三奇人」的至高榮譽席自今以後,依然設置,以表達我們後生晚輩,對三位劍術奇人的崇高教意……」話未說完,掌聲再起,歡聲直沖霄漢。

藍天鵬和皇甫慧、歐陽紫以及蕭瓊華等人,立即站起來,以微笑拱手為禮,答謝天下英豪的支持。群豪一見,掌聲更熱烈了。郝小玉一俟掌聲稍歇,繼續朗聲說:「方才藍少谷主曾經願意和天下朋友磋切劍招,不知那位朋友願意入場與藍少谷主走幾招,讓大家開開眼界。」

事近尾聲,離去在即,那個還有心情出場丟醜?但是,如果錯過這個一瞻絕學的機會,又覺得可惜。是以,便有人高聲嚷著說:「就請新盟主,與藍少谷主走幾招吧。」如此一嚷,全場支持,歡聲震山撼峰。

豈知,郝小玉坦率的一笑說:「諾位,所謂敗兵之將,不敢言勇,本宮主早在兩個月前,業已敗在藍少谷主和蕭姑娘的手下了,再說藍少谷主方才宣佈過,他奉有師門命令,不得與新舊盟主交手,難道諸位要他違背師門命令嗎?」這是武林最嚴重的問題,誰敢這樣做?因而,大家頓時無話好說。

於是,郝小玉趁機舉起龍泉寶劍,愉快清脆的說:「諸位,如果沒有人入場,本宮主就要宣佈散會了,希望十年後的今天,仍在黃山的此地,再輿諸位英雄豪傑朋友們會面……」話聲甫落,歡聲如雷,釆聲不絕,全場人眾紛紛起身,最靠近上面崖邊上的人已開始散去。

 ※ ※ ※ ※ ※ ※ ※ ※ ※ ※ ※  ※※

這一次的論劍大會,雖然僅開了一日,但在爭奪盟主的幾場比劍中,卻充滿了驚險,新奇和刺激。現在是散場之際,可由散去的英豪歡愉情緒上看出來,他們對這一屆的論劍大會,十分滿意的。藍天鵬見大會已散,附近的英豪也在開始離去,立郎回頭望著皇甫慧和蕭瓊華四女,笑著說道:「我們也走吧。」皇甫慧等人一聽,紛紛頷首。

蕭瓊華則望著蘭香姬,問:「蘭妹,你要不要先回崆峒席位上看看了因?」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不必了,有事嚴七叔會去找我。」

藍天鵬一聽,立即笑著說:「那我們走吧。」吧字出口,同時抬頭,定晴一看,令他渾身一戰,俊面立變。正在舉步的歐陽紫,也鳳目一亮,隨之楞了。

只見就在他們身後不遠的通道上,赫然站著一位身穿藍衣黑裙,手拿金鳩銀頭拐杖的老婆婆。當然,藍天鵬和歐陽紫,以及皇甫慧、蘭香姬,甚至蕭瓊華,一見老婆婆手中的拐杖,便認得她是高家樓的「金鳩銀杖」。但是,最令藍天鵬和歐陽紫震驚的是在「金鳩銀杖」身後,卻站著一身鮮紅勁衣,背插長劍的高蓮英。

高蓮英嬌靨深沉,毫無笑容,豐腴的蛋形臉,現在已顯得暗淡悴弱,在她的氣色上也沒有了往日的青春氣息,她的目光,直盯著藍天鵬移也不移。就在眾人一楞之際,「金鳩銀杖」已強顏笑著說:「老身和蓮丫頭,是特地來找少谷主和歐陽姑娘的?」

藍天鵬心中一驚,不自覺的脫口問:「找我?」

「金鳩銀杖」黯然一笑說:「是底,就是找少谷主……」

歐陽紫是知道高蓮英的心事的,因而有些緊張的問:「劉前輩,到底什麼事?」

「金鳩銀杖」強自一笑說:「是開于蓮兒婚姻的事……」話未說完,歐陽紫和皇甫慧等人,面色同時一變,再度楞了。立在金鳩銀杖身後的高蓮英,芳心一陣難過,珠淚奪眶而出。

「金鳩銀杖」黯然望著愛女高蓮英,歎了口氣,有些傷感的望著藍天鵬等人說:「這孩子太任性,也太癡情了。」

歐陽紫一聽,不由吃驚的問:「前輩是說……」

「金鴆銀杖」歎口氣道:「俗語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蓮英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讓她東跑西奔的自己去找哥哥。今天我就問少谷主一句話,少谷主心裏到底有沒有小女?」立在金鳩銀杖身後的高蓮英此時雖然滿臉羞紅,但卻豎起了耳朵。

藍天鵬看了一眼如帶雨梨花的高蓮英,想起在高家莊的情景,點了點頭道:「前輩,你想必也知道了我的情形,如果蓮英妹妹願意的話,我可以向前輩保證,絕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委屈。」

與此同時,蕭瓊華、歐陽紫等女也同聲道:「我們姐妹也衷心歡迎蓮英妹妹加入。」

「鳩銀杖」聞言面色頓時陰轉晴,露出笑容對愛女道:「蓮英,你自己怎麼說?」高蓮英此時哪說得出話來,只嬌羞地點了點頭,一樁兒女風波就此平息。

「金鳩銀杖」有些無可奈何的說:「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一向什麼事都依著她,這次還是沒拗過她。」蕭瓊華數女,俱都笑了,藍天鵬則面色微紅,不知說什麼好。「金鳩銀杖」笑了笑,接著向愛女高蓮英道:「好了,你的事情也解決了,你是跟我回去呢,還是……」

高蓮英嬌羞地道:「我想跟著姐妹們,老悶在屋裏,人都快悶死了。」

「金鳩銀杖」笑駡道:「真是女大不中留,這就等不及了。」

高蓮英撲到「金鳩銀杖」懷中嬌羞不依道:「娘,你也笑話我。」

「金鳩銀杖」愛憐地將高蓮英從懷中扶起,對蕭瓊華和藍天鵬等道:「小女任性,希望各位姑娘多多照應。」眾女忙道不敢。「金鳩銀杖」又轉對高蓮英道:「從今以後,可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氣了,要聽幾位姐姐的話。」高蓮英嬌羞地點頭答應。「金鳩銀杖」又看看眾人,轉身徑向崖上走去。

藍天鵬等人,趕緊施禮恭聲說:「前輩慢走,恕晚輩等不遠送了。」「金鳩銀杖」又回身含笑揮了揮手,才擠進已漸稀疏的人群中走去。

蕭瓊華、歐陽紫等眾女將嬌羞滿面的高蓮英拉過來,不一會就熟絡了。蘭香姬笑著對高蓮英道:「伯母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

皇甫慧也笑道:「當然嘍,一個是英俊瀟灑的才郎,留了情就不管了,一個是女扮男裝的佳人,帶走了人家的乘龍快婿,人家怎麼不氣?」這話不光高蓮英紅了臉,也讓歐陽紫和藍天鵬的臉像紅布。

蕭瓊華忍住笑,對大家道:「人都快走完了,我們也走吧。」於是,眾人沿著上坡通道,徑向崖上走去。

前進中,藍天鵬轉首一看,發現「龍鳳會」那邊的「雙掌震寰宇」等人,仍在那邊談笑,故作討論事情,當然,他們是藉故遲疑暗中隨護。走上坡崖,四野散去的人群,宛如蠕動的螞蟻,分向東南西三面而去。藍天鵬和皇甫慧等人一走,「雙掌震寰宇」等人也緊跟離去。

 ※ ※ ※ ※ ※ ※ ※ ※ ※ ※ ※  ※※

這時紅日將落,彩霞滿天,將背後巍峨雄偉的黃山塗滿了一片金黃色彩。藍天鵬等人到達農舍後,紅日已沒,暮色四合了。農舍中的北屋上房中,早在春紅夏綠的督促下,燃上油燭,擺好了一桌豐盛酒席。眾人先淨面,然後坐下來喝茶,希望先平靜一下心情。

就在這時,一個村姑裝束的女警衛,已進來施禮恭聲問:「郭總堂主等人在外等侯,不知是否有所指示?」

歐陽紫立即吩咐說:「讓他們回去吧!有事會通知他們。」女警衛恭聲應是,轉身走了出去。這時,「雙劍飄紅」,蘇小香,和卓玉君三人,已走了進來。

蕭瓊華立即望著皇甫慧,含笑說:「請慧姊姊為蘭妹、蓮妹介紹貴會的三位堂主吧。」皇甫慧,立即為蘭香姬、高蓮英介紹,認識雙劍飄紅蘇小香和卓玉君三人。

「雙劍飄紅」三人早在大會場上已見過蘭香姬了,只是還沒有正式介紹罷了,這時經皇甫慧介紹,自然免不了互道久仰一番。至於高蓮英,卓玉君是早見過了,但「雙劍飄紅」和蘇小香卻是第一次相見,也免不了寒暄一番。
2008-10-10 15:17#14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第廿七章】 春色無邊

歐陽紫正待請大家入席,方才那個稟報的女警衛,這時又進來了,而且,神情緊張中透著迷惑。只見女警衛,向著皇甫慧和藍天鵬,施禮恭聲訝:「啟稟龍頭少谷主,外面來了一位自稱郝小玉的女子前來求見。」

藍天鵬聽得神情一驚,俊面立變,不由脫口焦急的說:「怎的來得這麼快?」皇甫慧和歐陽紫,以及蘭香姬等人,都感到有些迷惑,因為她們都不曾認識一位郝小玉。但是,就在藍天鵬驚急說話的同時,蕭瓊華已起身急聲說:「快請她進來。」皇甫慧等人一聽,這才知道這位郝小玉姑娘,是來找蕭瓊華的。

但是,根據藍天鵬的語氣和神情,似乎藍天鵬也認識,而且,早已知道這位郝小玉姑娘會來此地找他們似的。既然是蕭瓊華認識的人,而且蕭瓊華已準備起身出迎,在禮貌上說,也必須全體去迎接。是以,就在女警衛恭聲應是轉身走出門外的同時,皇甫慧、歐陽紫,以及蘭香姬、高蓮英等人,也隨在蕭瓊華身後,走出來。

藍天鵬無奈,也只得起身跟在眾人之後。走至綠竹林下一看,不但蕭瓊華目光一亮,神情一呆,就是藍天鵬看了,也不禁怦然一動頓時楞了。只見竹林下含笑站著的郝小玉,頭梳兩個丫鬟髻,上綴一圈細小金花,身穿紫緞襖褲俱嵌銀絲花邊,一雙紫絨鞋,上縷金絲線,明目皓齒,鳳目丹唇,亭亭玉立在那兒,另有一種超凡脫俗的高雅風韻。

皇甫慧和歐陽紫,以及蘭香姬、高蓮英,雖然目光銳利,對當前這位美麗高雅,小女孩似的郝小玉看來有些面善,但卻一時也想不起在仟麼地方見過。「雙劍飄紅」金玉屏和蘇小香、卓玉君,更是恍惚記憶,但她們作夢也不會想到是方才在「五鳳坡」剛剛奪得大會盟主的「冰川女俠」。

這時,蕭瓊華已急迎數步,愉快的笑著說:「玉妹妹,真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

郝小玉斂衽萬福,有些羞澀不安的說:「小妹冒昧前來,又勞姊姊出迎,真是愧不敢當。」說話之間,趁機瞟了一眼立在人後的藍天鵬。

蕭瓊華則爽快的笑著說:「自家姊妹,還客氣什麼。」說此一頓,立即轉變話題說:「來,讓我來為你介紹幾位新姊姊。」說罷,拉著郝小玉的手,走至嬌饜一直含笑的皇甫慧等人面前,首先肅手一指皇甫慧,愉快的介紹說:「這位是皇甫慧姊姊,也是你鵬哥哥的大師姊。」

郝小玉一聽,趕緊萬福,幷恭聲說:「小妹郝小玉,叩見大師姊。」

皇甫慧一聽「叩見」,知道郝小玉要下跪,但她因為蕭瓊華介紹時曾說「也是你鵬哥哥的大師姊」,便知郝小玉的來歷不簡單。是以,急上一步,就在郝小玉屈膝欲跪的同時,已將郝小玉雙手扶住,同時,含笑愉快的說道:「這位小妹妹千萬不要多禮,快請起來。」

蕭瓊華一俟郝小玉直身站穩,又為她介紹了歐陽紫和蘭香姬,以及高蓮英。最後,才介紹「雙劍飄紅」和蘇小香與卓玉君。介紹完畢,立即請郝小玉進入院內。蕭瓊華見郝小玉來得這麼快,斷定她已將冰川宮主的事,業已交代清楚了,是以,趁機暗示歐陽紫,請「雙劍飄紅」三人暫時回避。其實只需要卓玉君回避就夠了,因為金玉屏和蘇小香都已經是藍天鵬的枕邊人了。

歐陽紫一聽,立即望著雙劍飄紅三人,揮了一個「回避」手勢。「雙劍飄紅」三人自然清楚,於是,會意的一頷首,立即停身止步。進入北屋,不便再重新論序就座,皇甫慧便以大姊姊的身份,立即肅手入席,同時謙和的笑著說:「郝小妹妹恐怕還沒進晚餐,大家就請入席後再談吧。」

於是,眾人依序入席,蕭瓊華特地將郝小玉留在自己的身邊,和蘭香姬緊臨,是個相等的位置。春紅,夏綠,立即執壺滿酒,幷叮囑那些村姑裝束的女警衛,送菜時在門外等候,不得擅自進入。酒過三巡,菜上五味,皇甫慧首先舉杯望著郝小玉,笑著說:「郝小妹看來十分面熟,好像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過,可否請小妹說出你的師承何人,仙鄉何處?」

郝小玉也急忙將酒杯舉起,先看了一眼含笑不語的蕭瓊華,才謙和的笑著說:「小妹世居河南新野,說來沒有什麼真正的授業師父……」

歐陽紫一聽,不由驚異的問:「今天奪得大會盟主的「冰川女俠」,她的原籍也是你們河南新野,小妹你可認識那位「冰川女俠」?」話來說完,蕭瓊華卻「噗嗤」笑了。

皇甫慧和歐陽紫,以及蘭香姬,看得一楞,不由去看蕭瓊華。蕭瓊華到了這時候,不得不將事情往藍天鵬的身上推了。因而,她望著俊面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藍天鵬,催促說:「表弟,該你啦。」皇甫慧等人一聽,又一齊轉移目光去看藍天鵬。

豈知,郝小玉竟有些稚氣未除的天真笑著說:「小妹就是她呀。」

皇甫慧、歐陽紫、蘭香姬、高蓮英四人一聽,乍然問,還搞不清是怎麼回事呢。繼而一想,才恍然大悟,也不由大吃一驚,齊聲驚異的問:「什麼?你就是「冰川女俠」?」

郝小玉含笑點頭,說:「不錯,小妹就是「冰川女俠」。」

皇甫慧等人一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但是,她們也恍然想起,的確不錯,郝小王十分相像「冰川女俠」,尤其蘭香姬更是肯定的說不錯。歐陽紫看了一眼蕭瓊華和藍天鵬,十分迷惑的笑著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嘛?」

蕭瓊華笑一笑,只得說:「還是由小妹來說全盤經過吧。」於是,她先命春紅和夏線退出去,她才將前去西域遇「清雲」道人,以及知道了麗宮秘密和療傷的事,輕聲的說了一遍。最後,她又含笑正色詮:「現在,咱們姊妹,還有我表弟,都應當對天宣誓,絕對不准再向任何人洩密,包括咱們的兒女……」說至此處,嬌靨一紅,突然住口不說了。

皇甫慧和歐陽紫等人一聽,嬌靨也都紅了,但她們知道,蕭瓊華為了表示鄭重,而想及以後因而不自覺的說出來了。蘭香姬為了打開尷尬氣氛趕緊岔開話題,問:「你現在出來,營幕那邊有事誰負責?」

郝小王毫未思索的說:「我的宮主職位已交給別人了,有事自然新宮主負責。」如此一說,皇甫慧、歐陽紫,以及蘭香姬三人都楞了。

蘭香姬急忙一定心神,不由驚異的問:「這麼說,你不回西域冰川啦?」

郝小玉嬌靨一紅,尚未開口,蕭瓊華已望著蘭香姬,笑著說:「我的傻蘭妹,宮主的寶座都交出去了,還回去作什麼?」

蘭香姬一聽,頓時明白了郝小玉來此的意思,原因是鵬弟弟撫臍療毒,有了接膚之親,她現在已是冷雲谷的少夫人了。想想自己的儕身冷雲谷,還不是蕭瓊華一手促成的?既然是恩姊的意思,她自然是百分之百的贊成。因而,故意的恍然一笑,說:「我真是個大傻子,怎的連這點事都沒想通呢?」

皇甫慧和歐陽紫,早在聽蕭瓊華談到麗宮療毒的那一幕時,她兩人便知郝小玉的前來是怎麼回事了。加之藍天鵬和蕭瓊華的連番前去冰川營地,顯然都是為郝小玉的留下來前去佈置鋪路。看眼前的情勢,蘭香姬是一定站在蕭瓊華那邊,而藍天鵬也對這位天真美麗,看來稚氣未除的小妹妹著了迷。

這件事應該說是蕭瓊華一手促成的,但根據最初她說話的意思,和連夜前去五鳳坡的動機,似乎對這件事也曾竭力阻止過。現在事情已戍了定局,又何必為多一個姊妹而爭執?再說,郝小玉天真無邪,麗質不俗,長得也的確令人愛她。皇甫意念及至此,只得正色關切的說:「莫說小妹已將宮主的大位交了,就是沒有交出去,如果這幾位姊姊知道了你的遭遇和經過,也不會讓你再轉回西域的。」

藍天鵬一聽,神情呈現驚喜,他不由以感激的目光去看皇甫慧,接著又去看歐陽紫,希望也得到她的暗示。歐陽紫何等聰明?她見皇甫慧這樣關切郝小玉,自然也表示同意,何況在大南湖與藍天鵬在小樓上,擁抱相眠時,他是那麼的喜歡她歐陽紫。

這時一見愛郎向她望來,立即微一頷首,也趕緊笑著說:「這件事我和大師姊蘭妹妹,一直被蒙在鼓裏的原因,都因為鵬弟弟和瓊華妹為了保守麗宮的秘密……」

郝小玉沒想到事情在蕭瓊華的促成下,竟是如此的順利。因而,也感激的笑著說:「這件事還是小妹與家兄「清雲」道長,商議了好久才決定的,覺得既然是一家人了,還有什麼秘密可言,相信姊姊們也不會洩露出去。」

皇甫慧愉快的一笑說:「那是自然的,不過,在過十年後的論劍大會怎麼辦?」

郝小玉雖然年紀小,但卻非常有見地,這也許是她極早就擔任了一派之尊的緣故,這時見談到十年後論劍的事,不由一笑說:「十年後武林是一個什麼情勢,還在未知之數,也許各派紛爭也許像現在一樣升平,果真一切平靜,那時候現在的新任宮主,可諉稱有病,自動放棄盟主寶座下屆大會,就仍請「青鶴」,「法覺」和「了空」三人主持了。」如此一說,不但皇甫慧內心佩服,就是蕭瓊華也不由脫口贊好。

歐陽紫一聽,立即愉快的問:「即然是玉妹妹不回去了,那邊的東西是不是要派兩個人去拿回來?」

郝小玉苦笑一笑說:「麗宮的規矩十分苛刻,當她們批准你離宮的時候,即使一點首飾,一星點寶石珍珠,都必須給她們摘下去。」

歐陽紫聽了有些不信,因而插言問:「即使你身為宮主的,也不可以?」說著,還特地看了一眼郝小玉丫緩髻上的一圈金花。

郝小玉毫不遲疑的訝:「當然,也不能例外,就是這套衣服,還是我娘交由我胞兄「清雲」道長,由河南故鄉帶去麗宮的呢。」說此一頓,特地將頭湊近身邊的蘭香姬,鄭重的說:「不信請蘭姊姊看,小妹頭上的這兩圈金花都是金紙做的。」

蘭香姬聽得心中一驚,不自覺的用手一觸,神色一變,脫口急聲說:「真的是紙做的。」

皇甫慧一聽,立即含笑安慰說:「不管花是紙的也好,真金的也好,只要玉妹脫離麗宮就好了。」說此一頓,特別望著郝小玉,關愛親切的說:「玉妹如果喜歡這種髮式,喜歡這種花,姊姊馬上派人到黔城為你定作一付。」郝小玉立即道謝。

蕭瓊華待大家都安靜下來之後,笑著道:「現在這裏都不是外人了,我們也該談談我們自己的事情了。」

高蓮英不解其意,詫異地道:「瓊姐姐,談什麼呀?」

蘭香姬羞澀地一笑道:「談談我們的風流公子到底準備娶多少人啊。」如此一說,眾女都有些臉上發熱。

藍天鵬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我也沒想到要娶這麼多呀……」

蕭瓊華笑道:「這話就不必再說,咱們來算算看。」頓了一頓,看了眾女一眼道:「除了我們在座的六位姐妹之外,還有丁夢梅妹妹,再加上金玉屏、蘇小香兩位妹妹,這九人是跑不脫的。」看了藍天鵬一眼,接著又道:「此外,「黑玫瑰」鄔倩珠姐姐恐怕也脫不了身。」

蘭香姬接道:「還有一個人,蔣梅馨妹妹,恐怕也不能拉下。」

皇甫慧接道:「蘭妹妹不提醒的話,到真把她給落了。她的情況比較特殊,就看她和鵬弟弟有沒有緣分了,如果她能像蓮妹妹一樣能主動找來,我們一定歡迎。」

蕭瓊華笑道:「古有九美、十美,倒是沒聽說過十一美。」

皇甫慧笑斥道:「自己誇自己美,不怕鵬弟弟笑話「王婆賣瓜」?」

藍天鵬笑道:「怎麼會呢,各位姐妹都是國色天香,我能娶其一,已經是前世修來的福分。若能同娶十美,那就不知前世敲破了多少木魚。」他的這句話,將眾女全逗了了。

蕭瓊華接著道:「你別高興得太早,除此以外,可不許你再隨便沾惹其他女子。」

歐陽紫也笑著道:「此外還有四個丫頭錦葵、錦英、春紅、夏綠,加起來有十五個了,難道還不夠?」

藍天鵬笑著道:「如果我再不知足的話,老天爺都不會答應。我希望你們也能明白一點,我對你們會一視同仁,姐妹之間也只按年齡來分長幼,我不希望你們之間出現什麼爭風吃醋的事情,引起閨房不和。」

眾女異口同聲道:「相公放心,我們一定和睦相處。」

郝小玉望著藍天鵬問道:「鵬哥哥,此地事了,我們準備到哪里去?」

藍天鵬沉思一會道:「該辦的事情都已經辦完了,我們不如先到天臺,會合兩位師娘和丁師妹,然後再返回「冷香谷」。」他這麼一說,眾人自然沒有異議。

蘭香姬不由問道:「我們預定什麼時候走?」

藍天鵬一聽,不由轉首去看皇甫慧和歐陽紫,因為還有一龐大組織的「龍鳳會」羈著她們兩人。豈知,皇甫慧竟不考慮的說:「我想還是早些啟程的好,我們就決定明早動身吧。」

藍天鵬一聽,不由驚異的問:「姊姊你……」

話剛開口,皇甫慧已笑著說:「這邊的事,我想就由郭總堂主他們去辦了。」

蕭瓊華一想,也對,總不能讓皇甫慧和歐陽紫,進了冷香山莊後,還繼續主持幫派組織的「龍鳳會」。於是她急忙以贊許的口吻,笑著說:「對,我們自己冷香山莊上需要重建的事正多,皇甫歐陽兩位姊姊,也沒有再多的時間和心情去管外務了。」

藍天鵬一聽蕭瓊華的口吻,雖沒有明顯的說,但卻已暗示不准皇甫慧和歐陽紫,再繼續掌理「龍鳳會」了。他笑著說:「如果,郭總堂主有了重大困難或難於應付的事,他仍可以去冷香山莊求助,我們一共有「天、地、人」三件金大氅,還怕抽不出一人來應付。」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皇甫慧歐陽紫,以及蕭瓊華三人的嬌靨都突然紅了,而且,一直紅達耳後。因為,她們三人聽了藍天鵬的話,她們都直接的想到分娩和懷孕的事,這真應了女人是最敏的那句話。一直沒有講話的郝小玉,不由楞楞的問:「幾位姊姊和鵬哥哥,你們在說什麼呀?」

蕭瓊華早已對郝小玉說過皇甫慧的真正身份,但為了明朗化,故意含笑望著郝小玉,說:「玉妹在西域時,可會聽說中原有個龍鳳會?」

郝小玉也立即正色頷首說:「知道,聽我胞兄「清雲」道長說,這個組織是一個神密俠女所領導的,人們都稱她為「金線無影」……」

蕭瓊華立即含笑一指皇甫慧和歐陽紫,愉快的說:「這兩位姊姊,就是傳說的神密俠女「金線無影」呀。」

郝小玉一聽,不由有些天真的叫聲說:「這麼說,兩位姊姊的輕功,一定絕世無雙了。」

蘭香姬立即含笑接口說:「當然嘍,輕功不能獲得「金線無影」的雅號嗎?」

恰在這時,候立在院中的春紅,已急步走了進來。歐陽紫一見,便知有異,因而首先問:「春紅,有什麼事嗎?」

春紅一面施禮,一面恭聲說:「郭總堂主來請兩位小姐去一趟,說有要事相商。」

皇甫慧一聽,立即吩咐說:「你去告訴方堂主,就說我和歐陽姑娘馬上就去。」春紅恭聲應是,轉身走了出去。

藍天鵬一俟春紅出去後,立即關切的問:「不知郭總堂主,找兩位姊姊什麼事?」

皇甫慧淡雅的一笑說:「不管他們有什麼事,反正我也正準備過去找他們談負責「龍鳳會」的事。」說罷,又轉首望著歐陽紫起身催促說:「走吧,我們現在就去,免得他們久等。」

蘭香姬一聽,也急忙起身說:「小妹也該去通知「了因」了,我們是否已鐵定明天絕早動身呢?」皇甫慧和蕭瓊華都不敢作主,紛紛去看藍天鵬。

藍天鵬一看這情形,第一次感受到作哥哥的權威,於是,他也鄭重的點點頭說:「鐵定明天絕早動身,如果蘭姊姊有馬匹,就騎過來。」

蘭香姬一聽,突然一蹙眉頭,有些為難的說:「我是嚴七叔自小照顧大的,這些年他一直跟著我……」

藍天鵬一聽,立即興奮的說:「我正要告訴你,來時請嚴七叔一齊來。」

蘭香姬一聽,也不由興奮的說:「有鵬弟弟的邀請那就更好了,嚴七叔正因為不能陪我去摩天嶺冷香谷,而在那裏唉聲歎氣呢。」

蕭瓊華一聽,立即笑著說:「你回去告訴嚴世伯,就說皇甫姊姊和歐陽姊姊說的,我們姊妹幾個,一致同意,歡迎他去我們冷香谷當總管老爺。」

蘭香姬一聽,幾乎忍不住跳起來,笑著說:「這真是太好太好了,我馬上去告訴嚴七叔,他真不知道要怎樣感激幾位姊姊呢。」說罷,懷著興奮的心情,掛著滿面的笑容,匆匆的走了出去。

尚未離去的皇甫慧和歐陽紫,對蕭瓊華說話的技巧與她善於調度事情的能力,內心十分的欽佩。蕭瓊華雖然對蘭香姬說是皇甫慧和歐陽紫的意思,但皇甫慧和歐陽紫卻知道蘭香姬回去對嚴七說的,一定是蕭瓊華的意思。但是,皇甫慧和歐陽紫所感到安慰的,卻是蕭瓊華處處尊重她們這兩位姊姊,從不把大權獨攬為自己。也正因如此,皇甫慧和歐陽紫,非但不覺得偏室的委屈,而覺得姊妹間如此和睦,眾女共事一夫,也必極幸福。郝小玉、高蓮英的芳心深處,卻充滿了幸福甜蜜的,因為她們感到確確實實儕身冷香谷少夫人之中了。

 ※ ※ ※ ※ ※ ※ ※ ※ ※ ※ ※  ※※

皇甫慧和歐陽紫走後,席上只剩下藍天鵬、蕭瓊華、高蓮英和郝小玉了。四人一面慢飲,一面等歐陽紫和皇甫慧,一個時辰過後,二女才含著愉快的微笑走進來。藍天鵬四人一見,同時起身,問:「龍鳳會的事怎麼決定的?」

皇甫慧和歐陽紫,一面落座一面由皇甫慧笑著說:「他們請我和紫妹妹去的原因,也正是為了「龍鳳會」改組的事。」

藍天鵬聽得一驚,不由關切的問:「改組?怎麼個改組?」

皇甫慧澀然一笑說:「老經世故的郭總堂主,業已看出,此地論劍大會完畢後,我和紫妹妹也許就要北上冷香谷,不再返回括蒼山了。」藍天鵬和蕭瓊華不便說什麼,因而僅會意的點了點頭。

歐陽紫個性較爽快,因而接口說:「郭總堂主也斷定我們姊妹不會再繼續負責「龍鳳會」了他又覺得「龍鳳會」組織龐大,安置了不少亡命人物,使他們都有了安身立命,重新作人的好機會,萬一「龍鳳會」就此解體,不但武林失去了制衡作用,就是江湖上,也驟然增多了宵小活動擾亂秩序,欺壓良民,使百姓不得安寧……」

藍天鵬立即頷首說:「那是當然,有「龍鳳會」組織的壓力和紀律的約束,他們有吃有住,有每月應得的餉銀,他們生活安定,工作在身,自然不會為非作歹。」

蕭瓊華則關切的問:「後來到底是怎樣決定的呢?」

皇甫慧凝重的說:「後來決定在冀、魯、豫三省交界的地方,選一險要之處,重建總壇而將「龍鳳會」勢力伸展到關外,這樣總壇指揮起來不但方便,有什麼重大事故,也好向我們幾人就近請示機宜,以便支援。」

藍天鵬卻關切的問:「郭總堂主是否接了龍頭職務?」

皇甫慧搖搖頭,凝重的說:「他堅持不肯,只答應代行龍頭職務,名義上仍是我們姊妹兩個人。」

蕭瓊華怕藍天鵬堅持,因而趕緊附聲說:「這樣也可以,反正江湖上也不知道金線無影是誰呀?」

藍天鵬見蕭瓊華答應下來,只得說:「好吧,只是小弟覺得「龍鳳會」的組織太龐大了,其中份子難免良莠不齊,最後終會惹出是非來。」

蕭瓊華立即提議說:「我們一方面請郭總堂主命令各地分堂分舵,嚴加約束下屬,我們一方面也抽暇外出遊覽名勝,伺機暗加警告或就地處分,這樣,他們的龍頭「金線無影」不但仍在江湖上現身,使那些宵小之徒,也不敢大膽蠢勁了。」

藍天鵬一聽,只得頷首說:「這樣也好。」

蕭瓊華笑著對高蓮英和郝小玉二女道:「武林兒女,不必在乎這麼多俗禮。兩位妹妹對於鵬弟弟來說,還是新鮮的很,今天晚上就由二位妹妹陪鵬弟弟。」

高蓮英、郝小玉羞得滿臉通紅,拉住蕭瓊華不依,蕭瓊華低低在兩人耳邊說了幾句,就和皇甫慧、歐陽紫一起出門,留下藍天鵬、高蓮英、郝小玉三人。

 ※ ※ ※ ※ ※ ※ ※ ※ ※ ※ ※  ※※

燈下看美人,尤其是國色天香、又嬌羞滿面的美人,是怎麼樣的一種享受啊。藍天鵬笑著對二女道:「我做夢都沒有想道,能有今天。」

郝小玉點頭道:「是啊,我已經做好了永遠留在「五鳳坡」的準備。」

高蓮英也道:「我也差不多,要不是我娘看我一天天瘦下去不忍心,帶著我出來找你,這一天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藍天鵬喟歎一聲道:「家仇與師門恩怨,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兩位妹妹為我受苦了,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們受一點委屈,相信我,我會讓你們幸福的。」

兩個小嬌娃同時點頭道:「鵬哥哥,我們相信你。」

藍天鵬笑著道:「你們誰先來?」

郝小玉笑道:「你和蓮姐姐認識得早,自然該蓮姐姐先來。」

高蓮英羞紅著臉,走到藍天鵬面前,顯得手足無措。藍天鵬把高蓮英拉進了自己的懷裏,她靜靜地伏在藍天鵬的胸膛上。藍天鵬的手緊緊地圈著她,順著她那柔順的長髮,慢慢地往下撫摸著。摸著了背後那一片平滑的肌膚,最後手落在她那小巧又富有彈性的玉臀上。藍天鵬的手按在她的玉臀上,輕輕揉弄了起來。高蓮英依在藍天鵬的懷裏,輕輕的呻吟了起來,像只受了驚嚇的小綿羊似的。

映著燭光,藍天鵬低頭看了看偎在自己懷裏的這位美麗動人的可人兒。高蓮英整個臉龐紅通通的,熱得燙人。藍天鵬的唇順著她柔細的長髮,慢慢吻上了她的唇,她仰起臉任由藍天鵬的唇、舌尖在她的唇內探索和挑逗。

「哦……嗯……嗯……」隨著擁吻的熱烈進行,高蓮英的呼吸聲逐漸的變得又短而且急促。

「唔……哦……嗯……」高蓮英在藍天鵬的熱烈擁吻下,逐漸失去了知覺,模模糊糊的呻吟了起來。

「哦……鵬哥哥……鵬哥哥……嗯……」藍天鵬的手臂擁抱得更緊,高蓮英的身子便無力的靠在藍天鵬的懷裏,長髮散亂得像雜草一般。藍天鵬深深地望著她的美目,那一雙水汪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今卻是充滿了野火般的熱情。

藍天鵬又吻上了高蓮英的唇,然後將她放在床中央。藍天鵬一刻都不讓她有喘息的機會,馬上壓在她的身上,以熱吻封住她那燙熱的紅唇。她那一雙硬挺挺的玉乳,便結結實實地壓在藍天鵬的胸膛上。

「嗯……鵬哥哥……」高蓮英在藍天鵬的擁抱下,嬌柔的躺在柔軟的床中央,任由藍天鵬的手在她的身上永短炫羝、撫摸。

「哦……嗯……」藍天鵬熟練地將她的衣服褪去,又輕巧地拿掉了她的胸圍,燭光照在高蓮英那動人的胴體上,那一對雪白且細嫩的玉乳,活像水蜜桃似的,只要輕輕一壓仿佛就會流出汁來。那凹凸分明的身材、那渾圓修長的大腿、那紅得發燙的雙唇、那水汪汪而此刻充滿熱情的媚眼、那一身雪白平滑的肌膚,乳房上那壹對圓潤的奶頭,像紅艶欲滴的櫻桃,那白色褻褲內隱隱約約的一叢細毛。這些可真扣人心弦,藍天鵬的心藏幾乎要停止跳動了。

「哦……哼……嗯……」高蓮英橫陳著胴體,恣意地躺在床中央,一臉似有似無的笑意,從眼睛直燒到嘴唇和款款擺動的柳腰。藍天鵬立刻又壓在她的身上,吻住了她索吻的唇,和她的脖子、她的耳根。她在藍天鵬熱烈忘情的擁吻下,又重新進入了一個昏迷的狀態中。

「哦……哦……鵬哥哥……」藍天鵬的右手順著她的臂膀、纖腰摸上了她的褻褲。藍天鵬一把便按在那一叢毛的上面,只覺得柔柔細細的,非常地令人喜愛。隔著薄薄的褻褲,仍能感覺到她的陰唇是那麼厚而且嫩。藍天鵬吻著吻著她,不知不覺中便把她身上的唯一遮敝也脫了下來。藍天鵬站起身來,把身上的衣服迅速地全脫了下來。

高蓮英不勝嬌羞地望著藍天鵬的裸體,一片紅霞飛上了她的雙頰,而藍天鵬也毫不客氣的望著她的裸體。啊。簡直是上帝的傑作啊。她全身上下的完美無瑕,簡直是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

「鵬哥哥……」藍天鵬無限柔情的坐在她的身邊,拉起她的手,幷慢慢吻住了她的唇、她的脖子。她隨著藍天鵬慢慢的躺下,四肢無限嬌柔的躺在床上,任由藍天鵬的唇、藍天鵬的手、藍天鵬的肉體在她的身上索吻、磨擦。藍天鵬的手指探到了那一叢蠻荒地帶,順著濕潤的內壁,滑進了裏面,只覺得柔嫩異常。

漸漸的,高蓮英在藍天鵬的熱吻和揉弄下,忘卻了害羞,粘溜溜的淫水慢慢如泉水湧出,一汨一汨的湧到洞口,沾到陰毛上。她在藍天鵬的揉弄下,不停的浪叫著:「啊……鵬哥哥……」

藍天鵬將她的大腿分開,慢慢撥開了她那豐嫩的陰唇,寶貝便在她的肉縫上一探一探的磨擦著。藍天鵬的動作極輕極柔,將她帶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瘋狂世界。

「哦……鵬哥哥……好癢呀……哦……嗯……我受不了……」高蓮英通紅著臉,玉乳在胸前一高一低的起伏著,只見她美目如絲,紅唇微張,陶醉在神秘無比的快樂鄉內。藍天鵬手扶著寶貝,另一手撥開她的陰唇,然後屁股一挺,寶貝順著肉壁四周溫潤的淫水滑了進去,當藍天鵬用力衝破了處女膜的封擋,插入到小穴深處時,高蓮英眉頭一皺,口中呼痛:「哇……嗯……痛……痛呀……鵬哥哥……好痛呀……」

於是,藍天鵬伏在她的身上按兵不動,嘴唇又吻住了她的唇,漸漸的她的痛楚減輕了,她的注意力轉移到與藍天鵬的熱吻中。藍天鵬一面吻著她,一面不知不覺的輕輕地抽動著寶貝。雖然她的陰戶是那麼的窄小,但她的淫水非常多,因此抽送之間不至於到了插不進去的地步。

處女的陰道最大的好處就在於它的窄小飽滿,充滿了可塑性,因此,在藍天鵬的一抽一插之間,藍天鵬所享受到的快感真是無與倫比。藍天鵬儘量輕柔的在她的洞口抽插著,高蓮英漸漸地浪叫了起來:「嗯……嗯……鵬哥哥……嗯……啊……」

顯然,高蓮英也為這快感燃燒得全身如焚,她不時的扭擺著肥臀,不時的踢舞著大腿。她不時的在藍天鵬的頭髮上緊緊吻著,不時用手無限輕柔的揉弄藍天鵬的頭髮,她已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嗯……嗯……鵬哥哥……嗯……舒服的很……啊……嗯……」

「哦……鵬哥哥……怎麼你的寶貝這麼利害……哦……妹妹痛快的骨頭……都要散了……」高蓮英扭擺著嬌腰,幷不時將屁股提高,迎湊著藍天鵬的抽插,口中模模糊糊地嬌哼著。藍天鵬雙手緊抱著高蓮英的柳腰,將她的玉屠短炫艋抬,順著俯衝之勢,寶貝便一下子插進了她的小穴內,直抵花心深處。

高蓮英為藍天鵬這猛力的出擊,痛得叫了出聲,只見她頭上冒著汗,雙唇發抖腰身冷顫,極力的忍受著。藍天鵬的心裏十分明白,初嘗此味的處女,是必須通過此關,然後才能享受到如魚得水般的樂趣。於是,藍天鵬稍微伏在她的身上歇一會,待她的痛楚減輕了一些時,才開始一貫作業。

藍天鵬的動作仍然很輕很緩慢,但每次藍天鵬都是將整根寶貝插入她的小穴內,然後再慢慢的抽出來,在她的小穴洞口磨擦著。高蓮英那女人性感地帶的陰核,讓藍天鵬的寶貝的肉棱磨擦得通體發紅。肉縫流出的淫水就像嬰兒吃得太飽而小口中不斷流出的乳汁般,十分的俏皮。

藍天鵬的床上功夫的確是一流的,漸漸的高蓮英忘卻了剛才那一刻的痛楚,而絅起了眼睛,享受著藍天鵬所帶給她的快感。藍天鵬全身上下的骨頭,大概全讓她那誘惑得死人的浪叫聲給拆散了:「嗯……嗯……哦……鵬哥哥……哦……嗯……」

高蓮英的淫水更如黃河氾濫般流個不停,只見她嬌喘連連,媚眼如絲,紅唇微張一副淫浪快活無比的模樣。逐漸的,她不再軟綿綿的躺在床上了,她也挺起柳腰搖起玉臀,迎湊著藍天鵬的寶貝的剪綵禮:「嗯……鵬哥哥……哦……哦……鵬哥哥……好美呀……」

「我……升天了……哦……喔……鵬哥哥……你……怎麼這樣能幹……」短而急促的呼吸聲回蕩在房內,配上「噗滋」、「噗滋」的聲音,真可比擬貝多芬的交響樂,優雅柔緩而原始的淫水聲,是無限羅曼蒂克的。此刻,高蓮英已是苦盡甘來,春情蕩漾。

「哦……鵬哥哥……美死了……我……好舒……服……哦……鵬哥哥……你……你就儘量幹吧……」

只見高蓮英媚眼如絲,絅著的雙眼裏是無盡的愛和熱情。她不停的扭擺著蛇腰迎向藍天鵬的。藍天鵬緊抱著高蓮英,逐漸加重了力量,瘋狂地狠幹狠抽著。高蓮英的小穴隨著藍天鵬的衝撞,像奏起了音樂似的「噗滋」、「噗滋」的響著,藍天鵬拼命的狂插著。

高蓮英如中了邪似的,口中喃喃不休:「啊……鵬哥哥……哦……嗯……好舒服……啊……啊……太美了……我……要……升天……了……」高蓮英緊緊的抱緊藍天鵬的腰身,忍受著藍天鵬的毫不留情的抽插。

高蓮英的媚眼如火,口中熱辣辣的濕氣全吐在藍天鵬的臉上、藍天鵬的唇上,這些動作使藍天鵬更是瘋狂到極點。他簡直就好像餓虎撲羊一樣,而她躺在藍天鵬的身下,就像一隻可憐的、無力抵抗的綿羊,被藍天鵬這只饑餓的老虎,毫無章法的摧殘著她、揉捏著她。她被藍天鵬猛衝猛撞得死去活來,只有一直嬌喘著,閉起眼睛任由藍天鵬的狂幹。

「啊……啊……啊……」高蓮英閉著眼睛,哼叫了起來:「哦……鵬哥哥……我要……升天了……」

「啊……啊……鵬哥哥……我要……丟給你了……哦……哦……鵬哥哥……啊……啊……」

高蓮英的雙臂緊緊鉤著藍天鵬的脖子,粉腿則翹起來鉤住藍天鵬的腰身,她的玉臀隨著藍天鵬的抽插也上下迎合著。當藍天鵬的寶貝往下插入的時候,她便挺起肥臀迎湊著藍天鵬的寶貝,以便能插得更深入。當藍天鵬的寶貝從她那小穴中拔出來時,她便扭轉著壁肉緊緊板著藍天鵬的寶貝,像一條魚咬著魚鉤似的。這只有使藍天鵬更是瘋狂,越插越是急,越插越是重。就像是暴風雨襲擊著一朵嬌嫩的小花。高蓮英便是一朵柔嫩的薔薇嬌艶動人,卻在藍天鵬的「摧殘」下,顫抖不已。高蓮英一面嬌喘著,一面扭擺著胴體,在做最後的衝刺。

「哦……鵬哥哥……我不行了……我要……丟給你了……啊……我要死了……我可不行了……」

高蓮英緊緊按住藍天鵬的屁股,幷且瘋狂地挺動著自己的肥臀,迎湊著藍天鵬的寶貝。她幾乎已到不醒人事的地步了。藍天鵬知道她快要到了興奮的高潮,於是更是瘋狂的猛抽狠插,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深。隨著她的浪叫聲和瘋狂的近乎昏迷的淫蕩舉止,兩個人的性欲都已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境界。

果然,高蓮英突然混身顫抖,陰戶一陣緊縮,隨著一股火熱熱的陰精直瀉而出,澆得藍天鵬的寶貝全根發燙。她軟綿綿的嬌軀四平八穩的躺在床上,口中嬌喘著:「哦……鵬哥哥……我……升天……了……」

「美死了……沒想到……這麼……舒服呀……哦……早知如此……這麼快樂……妹妹早就給了……鵬哥哥……」高蓮英已興奮的嬌軟了下來,藍天鵬於是伏在她的胴體上,單槍再戰,拼戰了數十來下,才從高蓮英穴中抽身退出,旁邊還有人等著他呢。

 ※ ※ ※ ※ ※ ※ ※ ※ ※ ※ ※  ※※

藍天鵬將高蓮英抱到一旁去休息,然後轉過身,沖郝小玉招了招手。郝小玉在藍天鵬和高蓮英翻雲覆雨時,早就已經春心蕩漾,她嬌羞的偎在藍天鵬懷裏,渾身燒燙,胸前僕僕直跳。藍天鵬輕輕撫摸她的全身,吻著她的耳鬢粉頰,她漸漸的癱渙了。藍天鵬抱起郝小玉的嬌軀,把她壓在床上,迅速的脫掉她的外衫,解去她的褻衣,她那凝脂般的玉體,晶瑩細膩,曲線玲瓏,猶如一座粉妝玉琢的維納斯女神的臥像。

藍天鵬欣賞著這上帝的傑作,玉柔溫香抱滿懷,輕輕的揉著她渾圓的玉乳,吸吮著她紅紅的乳頭,撫摸著她隆起的陰阜,吮著、吮著,那葡萄粒般的乳頭尖尖的豎立起來,那結實的乳房更有彈性。郝小玉渾身發燙,欲拒無力了:「嗯……鵬哥哥……鵬哥哥……」

郝小玉沉迷中發出低呼,藍天鵬舉起堅硬的寶貝,慢慢的接近玉門,那兩片豐隆的陰唇,掩覆著紅嫩的陰核,陰戶內充滿著玉色的津液。藍天鵬用寶貝在郝小玉的陰核上緩緩摩擦,摩擦得她全身顫抖,輕輕的咬著藍天鵬的肩頭,這是一朵含包待放的鮮花,叫人不忍摧殘。藍天鵬萬分憐惜向裏徐徐挺送,郝小玉娥眉緊顰,銀牙暗咬,似是痛苦萬狀:「鵬哥哥……好痛呀……」

「妹妹,第一次是要痛的,把腳分開就好了。」郝小玉慢慢的挪動玉腿,陰胯隨著張開,藍天鵬跟著再一挺送,寶貝全部沒入,一下頂到她的子宮。

「啊……啊……」郝小玉全身抖顫,叫人實在不忍,臉上直冒冷汗。藍天鵬愛憐的為她拭去汗水,屁股轉動著寶貝轉磨花心,不過幾分鐘後她連打冷顫,只磨得她淫水直流,一個小小的陰戶被寶貝塞得緊緊的。直轉得花心陣陣發麻,這時郝小玉陰戶內發燙,幷且微微的抖顫。藍天鵬知道她痛苦已過,現在她已引發了春情,放下了心。

藍天鵬吻住她的櫻唇,舌尖抵住她的香舌,下面輕輕的抽送。這時的郝小玉春情反應最敏銳,只覺得下體有著從未有過的感覺,先是隱隱作痛,而後酥癢、酸麻的感覺。怕郝小玉過份的疼痛不敢再插深,藍天鵬只在她的穴口處抽磨。漸漸地郝小玉覺得奇癢,使她不能自主的扭動細腰,轉動著屁股,下身挺動向寶貝迎去,急想寶貝深入。

藍天鵬慢慢地加重抽插,郝小玉輕咬著她的舌尖,全身發麻。郝小玉在藍天鵬的輕抽慢插下,不一會兒,便已露出了巔畃快感的樣子。摟住藍天鵬,迎合著藍天鵬的衝刺,不住的扭動身體,配合著藍天鵬的攻勢。郝小玉低低的呻吟著,藍天鵬輕輕的抽送著:「噗滋……噗滋……」

「玉妹妹,還痛嗎?」

「嗯……不痛了……鵬哥哥……」

「玉妹妹,慢慢的會更痛快了。」藍天鵬知道郝小玉這時不再疼痛了,便毫無顧忌的抽送起來。他使出了衝擊的雄風,九淺一深,不停不歇。郝小玉的陰戶生得很淺而且向上,所以抽送時幷不吃力,而且每次都頂到她的花心。她的陰道尤其狹窄,緊緊的套著藍天鵬的寶貝,那柔綿的陰壁把龜頭摩擦得酥麻麻的,有無上的快感。

「好舒服……鵬哥哥……啊……鵬哥哥……啊……我的小穴……」

「噯呀……鵬哥哥……妹妹……這下又……美死了……」

「嗯……重……再重一點……鵬哥哥……嗯……噯喲……美死我了……」

「再重……再重一點……鵬哥哥……妹妹浪……水……出來了……喔……」

「鵬哥哥……喔……你真會幹……嗯……好舒服……這下美死了……喔……」經不住藍天鵬一陣的狠抽猛插,郝小玉已漸漸的被藍天鵬帶到生命巔峰,全身起了抖顫,緊緊的把藍天鵬摟住。

「鵬哥哥……我不行了……」她呢喃的在藍天鵬耳邊訴說著。

「啊……鵬哥哥……妹妹不行了……鵬哥哥……妹妹……吃不消了……」

「鵬哥哥……抱緊我……喔……這下……妹妹……死了……喔……鵬哥哥……我泄了……」郝小玉兩腿抖了抖,收緊又伸直,兩臂一松,子宮口開放開來,一股熾熱少女陰精,從她的子宮深處冒了出來。

郝小玉嬌噓喘喘,星眸發出柔和的光,少女的陰精,灼燙著藍天鵬的寶貝,傳遍藍天鵬的全身,有飄飄欲仙之感。欲念如潮汐起伏,風雨來了又去,走了又來,一陣陣的高潮把兩個肉體融化在一起。藍天鵬的寶貝被她的陰精一澆,更形粗長,頂住子宮口,一個陰戶被塞得滿滿的,既刺痛又快感一股酸麻透過全身,郝小玉連連喘氣說:「鵬哥哥……你的……功夫……真好……妹妹剛才……好舒服……」

四片嘴唇又膠著在一起,臂兒相抱,腿兒相纏。郝小玉溫柔地撫著藍天鵬的發際,咬著藍天鵬的腮頰。藍天鵬從郝小玉的玉體上滑下來,她坐起身來,擦拭著下體,一片處女紅散染著雪白的被單,那腥紅點點,落英繽紛,使人又愛又憐。

「玉妹妹、蓮妹妹,我們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呢。」曲終人散,一龍雙鳳,心滿意足地相擁沉沉睡去,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 ※ ※ ※ ※ ※ ※ ※ ※ ※ ※  ※※

破曉時分,春紅和夏綠,已開始命令那些女警衛裝鞍備馬了。藍天鵬和皇甫慧五女,也淨面梳洗,準備起程事宜。就在這時,農舍外的鄉道上,已傳來急奔的馬蹄聲。不一會,蘭香姬,已領著「索子鞭」嚴七走進來。藍天鵬和皇甫慧等人都見過嚴七,只有郝小玉、高蓮英還不知道這位精幹矮瘦的小老頭,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嚴七仍是一身灰布衣褲,灰色圍腰錦,精神奕奕,目光炯炯,含著微笑,顯得有些興奮。蘭香姬先招呼過了皇甫慧五女和藍天鵬,接著又說:「嚴七叔已隨小妹來了。」

說話之間「索子鞭」嚴七已抱拳恭聲說:「老奴嚴七,給少谷主和五位姑娘請安。」

皇甫慧五女一聽,連聲說:「不敢。」

藍天鵬則慌聲說:「嚴七叔,從今以後,千萬不要稱老奴……」

話未說完,「索子鞭」嚴七已正色說:「少谷主,咱們得先把話說清楚,你們對我是什麼稱呼,我不管,但我自己,仍要稱老奴,否則,請恕老朽不能接受你們聘請的總管職務。」

蕭瓊華知道嚴七的意思,因而趕緊笑著說:「好好,我們作晚輩的就聽你的吩咐,你稱你的老奴,我們稱我們的嚴七叔,從現在起,誰也別在為稱呼爭執。」如此一說,大家都愉快的笑了。

嚴七立即恭謹的說:「老奴就遵照表小姐的吩咐。」蕭瓊華一聽這稱呼,芳心一酸,險些放聲痛哭出來,因為她聽了這稱呼,頓時想到全義而死的忠僕老藍鵬。

藍天鵬自然有同感,但他為了改變蕭瓊華的驟變情緒,立即望著分立兩邊的春紅和夏綠,和聲吩咐說:「春紅、夏綠,快過來見過總管嚴七爺。」

精靈聰明的兩個小丫頭,自然也知道兩位小姐嫁給了少谷主,她們也自然要陪嫁到「冷香谷」去伺候。想到冷香山莊上上下下的僕婦,都要聽總管爺的管束,即使她們是少夫人身邊的丫頭也不敢不聽指揮,是以雙雙急上兩步,襝衽萬福,恭聲說:「春紅夏綠,參見總管嚴七爺。」

「索子鞭」嚴七,也急忙伸手相扶說道:「你們兩人免禮了吧,以後到了冷香谷,少在少夫人面前派我的不是。」說著,探手懷中,順手掏出兩粒大珠子,又有些慈祥的說:「喏,這是七爺的見面禮,一個人一個,反正留在我身上也沒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了。」說話之間,已在春紅夏綠的手裏,各自塞了一顆。

藍天鵬和皇甫慧六女一見,俱都愉快的笑了。春紅、夏綠,喜出望外,連連恭聲說:「多謝七爺。」

「索子鞭」嚴七愉快的哈哈一笑;風趣的說:「少谷主和六位姑娘看,這兩個珠子有效吧?七爺上邊馬上把嚴字給刪掉了。」話未說完,藍天鵬等人,俱都哈哈笑了。春紅、夏綠,雖然被說得粉面通紅,但卻高高興興的退出去了。

由南屋聞聲趕來的「雙劍飄紅」和蘇小香,以及卓玉君三人,也一齊向嚴七見禮,尊稱一聲「嚴前輩」。早餐完畢,馬匹已備,一切整理就緒,立即上馬就道。由於「龍鳳會」自今日起,已由「雙掌震寰宇」負實際責任,而藍天鵬和皇甫慧五女則為後援,所以決定雙方盡少碰面。是以,不准「雙掌震寰宇」及方立璋等人前來送行。

至於「雙劍飄紅」金玉屏和蘇小香,則自然要跟隨藍天鵬一行。一行十二騎,浩浩蕩蕩,沿著環山大道,繞過西麓,直向石埭馳去。藍天鵬和皇甫慧八女在前,嚴七和春紅夏綠後跟,這一行十二人中,當然以「索子鞭」嚴七的江湖閱歷最豐富,途中一切宿食問題,自然也都由嚴七負責。

這一路上,有十女跟著,藍天鵬自然是夜夜春宵,一個也不會放過,每夜都有兩人陪他。今天是輪到蘭香姬和金玉屏兩人。兩女一進房,藍天鵬立刻迫不及待的將蘭香姬一把抱住,再合上她的嘴唇,一手解開她背後的衣扣,一手順著她潔白細嫩而滑溜的背部,慢慢的滑了下去,直到了她那圓潤渾肥的屁股。

「鵬弟弟……哦……」蘭香姬是欲拒還迎。藍天鵬巧妙的解開了她的胸圍,帶子一松,整個胸圍掉了下來,兩個富有彈性的乳房呈現在藍天鵬眼前,能看清那頂端的紅櫻桃粒。

「鵬弟弟……你……」藍天鵬把頭一低埋在她那兩個柔軟的乳間,張著嘴含住了一個乳頭,在乳頭周圍吮著,或輕輕咬著乳頭,往後拔起……

「鵬弟弟……哼……你別咬……」蘭香姬不由的顫抖著,藍天鵬把她壓在床上,她的手將緊緊的抱住,一張臉火燙的靠緊藍天鵬。

「鵬弟弟……把嘴張開……我受不了了……鵬弟弟……不行……我……下面……流水……」

「下面怎麼了?我看看。」藍天鵬說著就伸出了一隻手來抄起蘭香姬的裙子,往她那緊緊的褻褲摸索進入。藍天鵬只覺得她隆高的陰戶上長著密的陰毛,兩片陰唇一張一合的動著,整個隆高的陰戶就像一隻剛出籠的包子。藍天鵬一雙手不時的在那隆起的肉戶上撫按,間或細拔她的陰毛。

「鵬弟弟……不行……你把手指插進去……」蘭香姬欲仙欲死的說著,輕擺著她肥嫩的屁股。藍天鵬聽她這一說,又把手指插入她的陰戶內,往那陰核一按一捏,又把嘴含住她的乳頭,輕輕吸、微微咬。立即的那粒小小的乳頭又挺硬了起來,藍天鵬乾脆把她薄紗似的褻褲也脫了下來,在那隆起的陰戶上行走。

有時好像小蟻爬行,有時察如細蛇蠕動,接著那不老實的手指又插入了陰道。搗呀、弄呀、掏呀,直弄得蘭香姬整個身體抖顫不已,她整個屁股挺著湊合著藍天鵬手指的攻勢。

「鵬弟弟……癢死……裏面……」

「要不要我替你搔搔癢。」藍天鵬和蘭香姬打情罵俏。

「嗯……要嘛……快……我要嘛……」蘭香姬說著就伸出手握著藍天鵬那根早已漲大的寶貝來。藍天鵬把寶貝在她的陰唇上磨擦著,只惹得她嬌聲啼泣不已:「鵬弟弟……快點嘛……把你那個塞進去……」整個龜頭齊根而沒,蘭香姬只覺下面的小洞一下子充實,不自禁的發出歡暢舒服的的哼聲。

「喔……好舒服……」蘭香姬滿足的叫著。蘭香姬被藍天鵬這麼一下子的猛插猛入,真是欲仙欲死,也由於她淫浪的叫聲,更使得藍天鵬的欲情更為高漲。藍天鵬一味的猛插猛入,直入得她上身直挺,玉首一陣亂搖。蘭香姬的屁股轉得快、扭得急,藍天鵬的寶貝也更合著她的迎湊,猶如一根鐵棒,也猶如條小鰻魚直往深處鑽。

藍天鵬更瘋狂的抽送,雙手狠狠地著她的雙乳,不斷地磨擦。同時,把全身的勁道,集中在臀部,一下接一下地插著,既深入又有勁。這時,只見她的身體不住地挺動。同時,她的騷水已經氾濫了,就好像長江推前浪似一陣一陣地流出,瀉向她的兩腿之間。她的嘴巴,則似連珠炮的,發出一陣陣的淫浪聲。

「啊……用力……再用力……哼……喔……重一些……再重……對……正中花心……舒服……極了……親愛的……你……真會……肉……肉的……我……好痛……快……喔……唔……丟了……我快丟了……」蘭香姬的臀部,隨著她的叫聲,也不停的挺動著。到了此時,漸漸入佳境。

有時,藍天鵬情不禁在她的臉上、乳頭上輕咬著,只見她更加浪叫,使藍天鵬見而發狂,聞而消魂。於是,藍天鵬好比一頭猛虎,越插越有趣。藍天鵬的寶貝猛一插出時,幾乎把她的陰唇翻轉來,幷帶出一陣淫水。藍天鵬屁股向下使勁一壓,寶貝就住下直沖。這招也許一直頂入她的花心,頂得咬牙作響,「格格」有聲,不知她的感覺是痛是癢?接著就聽到她口中響起一陣顫抖的叫聲。

「啊呀……舒服……痛快……快……快……再快……重……再重……喔……嗯……太美了……」

「喔……美……對……就這樣……嗯……根美……很舒服……唔……喔……啊呀……啊……唔……親愛的……你再用力……用力……裏面癢得很……快……快用力……啊……太痛快了……我……又要丟了……丟了……唔……」

一陣顫抖,蘭香姬出水了。一股熱滾的暖流,灑遍了藍天鵬的龜頭,通過藍天鵬全身的脈博。啊,這就是人生最美的時刻。藍天鵬適時寶貝一松,陽精一陣陣的直射到她子宮裏,使她全身不斷顫抖、扭動、喘息。兩人運用吐納之術,互相吸納、給予,如此循環不息。

「鵬弟弟……」蘭香姬躺臥在藍天鵬的臂彎裏,輕撫著藍天鵬的面頰,無限柔情的說:「嗯……辛苦嗎……鵬弟弟……」

「才不辛苦呢,舒服死了。」藍天鵬輕輕的揉著她的乳房。

 ※ ※ ※ ※ ※ ※ ※ ※ ※ ※ ※  ※※

等金玉屏坐在床上時,藍天鵬早已迫不及待地靠坐在她身旁。藍天鵬那雙似乎已看透金玉屏的心,令她臉頰一陣紅暈。金玉屏全身細皮白肉,白的就像雪般晶亮,妙的是還微透著那蘋果般的粉紅,襯上那潔白的天鵝絨,映成她全身的肌膚呈粉紅色。她那堅挺的雙峰,己經作著那不規則的顫動了。

金玉屏忙著躺了下去,面向著藍天鵬,欲火如焚,眉眼如絲。藍天鵬就在她躺下的時刻,雙手齊來,輕輕地拉下她身上唯一的黑色薄莎褻褲。此時一股像火般似熔岩一樣,滾熱的燒遍金玉屏的全身,使她失去女人固有的持著。全身不留片物,那光滑柔潤的胴體,色香肉嫩那粉紅的粉頰,結實而富有彈性的乳房,及那豐滿而肥大的陰戶,圍繞在周圍的黑色毛茸茸的陰毛。

藍天鵬移動全身對準金玉屏的陰,隨即壓了上去。金玉屏慢慢地把雙眼閉上,四片嘴唇緊緊地合一起了,吻,熱吻。她的香舌又嫩又軟,尖尖地在金玉屏的嘴中有韻律的滑動,藍天鵬亦用舌頭翻弄著,當他將舌兒伸入金玉屏口內,她便立刻吸吮起來,她吐著氣,如蘭似的香氣,漸漸地金玉屏狂吻著藍天鵬的舌頭,一次比一次用力,她的粉臉更是紅透了,像個熟透了的蘋果般。

她輕微地顫抖著,詩樣的囈語:「好……好弟弟……我……我那小穴……真……真是……癢……癢到了極點……」金玉屏呻吟的聲音如鳥鳴一樣的迷人,聽得叫藍天鵬陣陣肉緊。

兩人的體溫亦不斷地升躍著,顫抖著,他們已忘了自我的存在,連這天地之事也不記得,倆人完全盡情地享受。那性欲之火,由舌尖傳遍了全身,每個細胞都活躍著撫弄且興奮不已,藍天鵬及金玉屏失去理智,全身沸騰,開始運動了。只聽金玉屏又在浪叫著:「真……真美啊……好……好久……沒如此……這……這般舒服……弟弟……你……你趕快……吸吮……我那雙乳……那乳尖……癢……哼……」

這聲音使得藍天鵬不知不覺地照著金玉屏的話去做,幷且使自已的大寶貝儘量地摩擦金玉屏的陰戶。金玉屏的乳頭亦呈粉紅色,堅挺高聳著。當藍天鵬將乳頭含在口中吸吮時,那乳頭在他的口中跳動著,真是逗人喜歡,於是把金玉屏吻得左腿真往上抬,嘴上更是浪哼著。

藍天鵬由乳頭慢慢地由上往下吻了下來,那凸起的陰戶,整個一片就好像是裂開的水蜜桃似的,那密密的陰毛,黑的發亮,與那潔白的肌膚,互相輝映,可愛極了,真叫人垂涎三尺呢。金玉屏那又細又嫩的的陰戶,在那黑黑的陰毛下,有兩片白裏透紅又細嫩的外陰唇,還有那道小溪,更有隱隱約約的朝露濕潤著那小溪口,引人入勝。金玉屏這陰戶小穴,也是件精緻巧雅的藝術狽作,輪廓突出而顯明,又更顯得精巧而柔美,這時更是為淫水所氾濫,且散發出那誘人的香味。

「弟弟……我……我要嘗……嘗你……那……那大寶貝……的……的味道……我……已好久……好久……沒有……吃過它……了……哼……哼……哼……」金玉屏嘴哼著浪叫。藍天鵬伸出右手,輕輕地挑弄著金玉屏的乳頭。

「弟弟……我……我下面……那陰戶……已經……受……受不了……你……你快用那……那大寶貝……插進去……給……給我……太久沒有滋潤……的……騷穴……止……止止癢……哼……嗯……哼……唔……」

金玉屏邊浪叫著,身體邊挺了上來,好讓她那癢得利害的騷穴能夠接觸到藍天鵬的大寶貝。藍天鵬邊用嘴吸吮著金玉屏的乳頭,下頭更是不停地蠕動,以便能更充分地磨著她的陰戶,這直把金玉屏磨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裏頭難過萬分,那久未耕耘的陰戶更是浪水如潮般,噴流在藍天鵬的寶貝上。

金玉屏口中更形浪叫著:「啊……弟弟……我求饒了……小穴空等著呢……快插進去……不得了了……」藍天鵬知道再這樣玩弄金玉屏,將使她止不住癢了,於是雙手一抱,雙雙滾在床上了。

藍天鵬由於寶貝有九寸之長,於是採取由後向前的姿式,倆人雙眼相看,藍天鵬在下面奮戰不已,似又成另一番情趣。藍天鵬連續抽送百餘下之後,便將金玉屏的身子旋轉個身,把她仰放在床上了。金玉屏兩條粉紅色的大腿,叉字大分,讓那根粗黑的大寶貝插的更深入,且兩腿向上交叉把藍天鵬的屁股夾住,搖擺臀部,迎接抽送。

藍天鵬一邊抽送,一面又用嘴去吸吮那乳頭,這使得金玉屏口中狂叫:「這……這樣……插我……實……實在……美妙……我……我那陰穴……裏面……太久……沒……有……這樣……舒服過了……弟弟……我……好舒服……你……你……快用力……幹……使我……飄飄欲仙……哼……哼……太……太美了……唔……」

只見金玉屏嬌呼連連,臉上也露出快樂的神色,她已嘗到好久好久沒有過的甜頭。藍天鵬漸由慢而急,由淺而深,有時候把那大寶貝在子宮口旋轉磨擦,使金玉屏更是有忍不住的快感幷顫抖。藍天鵬又叫金玉屏跪著,他由背後跪著挺著大寶貝,往前一送,「滋」地應聲而入。那像狗爬式的交媾方式,使得金玉屏的陰戶裏只覺得又酸又麻,說不出的一種感受,口中也語無倫次的嬌喊著。

「唉呀……嗯……弟弟……插……插死……我……我吧……你……你寶貝……好長……插得……我……骨頭……都……都要酥了……哼……哼……美……美死……我……快……快沒命了……哦……哦……美死了……唉……太……太美妙了……好……好舒服……」

「嗯……我……我可活……活不成了……哼……要……要上天了……丟……我要丟……要丟了……弟弟……快……快用力……快再幹兩下……讓我……更……更痛快……弄出來……哼……哼……對……對了……丟……丟了……唔……」

藍天鵬趕緊吸納金玉屏送出的禮物,與自己的真氣融合在一起。倆人裸露著身子,互相緊貼著。藍天鵬讓她稍微休息一下,他那健壯的身體,那下面的寶貝還是那樣硬挺。那巨大的龜頭,剛好頂在金玉屏下頭的陰核之上。

「弟弟,剛才感到舒暢嗎?」

「嗯,屏姐姐你呢?」

「鵬弟弟,那是我有生以來,感到最美妙的時刻,渾然忘我了,輕飄飄,有如上了天。」說到這金玉屏此時更是吐氣如蘭,發出醉人的清香,她心中像小羊般的跳動,一股熱流如觸似的湧向她的全身,真如她說,陶陶然,如飛上雲霄一樣,她又:「弟弟……我……還想要……」

藍天鵬一付淘氣狀,真叫金玉屏又升起異樣的感觸,舒暢與銷魂,她禁不住嬌軀的顫抖,又墜入欲火的燃燒之中了。藍天鵬抱著如蘭似麝的軟綿香軀,那顫抖的雙乳,使他再度的衝動起來。這時金玉屏半闔著星目,那長長的眼毛,位垂眼簾之中。

金玉屏像一隻柔順的綿羊,溫柔撫媚的任憑藍天鵬的擁抱,自己卻飄飄欲仙的享受著男性的愛撫。媚笑撩醉啊,多少的人們,投入那欲海深淵。藍天鵬、金玉屏意柔態變,擺動著臀浪,雙乳顫抖,秋波直落藍天鵬的心坎上,生起陣陣無法名狀的快感。軟酥的表情,只見星目半閉,好像骨浸的搖擺,他倆喘出歇斯底里的音符來。藍天鵬心火難奈,然剛才的激烈,只是用手去撫弄那乳頭。

金玉屏頗善解人意,道:「弟弟……這次……由我在上……你就在下……好嗎……」

倆人雙雙上了床,藍天鵬立躺在床上,金玉屏八字分開著兩條白嫩的大腿,坐在藍天鵬的大腿部,讓小穴儘量露且張得大大的,熬了這些時的陰戶,淫水早已是氾濫於陰戶內,「噗滋」一聲,不偏不己,金玉屏把她的陰戶對準藍天鵬的大寶貝,即套了上去,全根應聲而入。

兩個乾柴烈火,只聽見一連串的漬漬陰水聲,卜蔔乍乍的響著,她的媚眼已經細眯得像一條縫,細腰扭擺得更加急。那兩扇肥厚的肉門,一開一合、一張一收,便緊緊咬著那粗大的寶貝不放了。這一陣猛烈的肉搏戰,堅持到有將近一個時辰之久。

「屏姐姐……你浪起來……那圓臀擺起來……夠美了……」

「只要弟弟喜歡……姐姐……都是弟弟的……」金玉屏道。

「何止喜歡,弟弟愛死姐姐啦。」藍天鵬道。

「鵬弟弟,你的嘴真像塗了蜜似的,甜死人了。」金玉屏道。

倆人邊說邊套玩著,充滿無限春情。金玉屏心醉了醉得像一匹發狂的野馬奔騰在原野上,不住的起伏一上一落一高一低,下下是那樣的重真達花心,次次是那樣的急來回抽插。突然,金玉屏加速套弄著,更加淫浪了,口裏的喊聲更是含糊不清了。

「哦……鵬弟弟……我今天……可……可夠……舒服了……我……我的……骨頭……都要酥了……弟弟……你……你真好……你……你實在……太……太好了……我……不知……該……該怎麼……謝……謝你……哼……哼……丟……丟了……」金玉屏陰壁收得更緊,藍天鵬的寶貝也舒服無比。

藍天鵬也陣陣快感襲上了他的心頭,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將她一抱,那個大龜頭吻住花心一陣跳動。藍天鵬那龜頭被那滾熱呼呼的陰精一射,不覺精關一緊,寶貝一挺,一串熱滾滾辣辣的精液像連珠炮似放出,直噴得金玉屏的小穴舒舒服服。金玉屏好似得了玉液瓊漿液夾緊了肥大飽滿的陰戶,一點也不讓它流到外面去。兩人互相運功吸納,在體內循環交融。

藍天鵬只覺得全身,輕鬆無比。金玉屏此時全身癲倒在藍天鵬的身上,有如窒息般,她癱瘓了也滿足了,靈魂輕飄飄的隨風飛湯了。她那兩個高聳乳畃,更是緊緊地壓住在藍天鵬的胸部之上,只覺軟綿綿的,舒適無比。鬆馳之後,也覺得這等肌膚相親的感覺,也是舒適快樂無比。

 ※ ※ ※ ※ ※ ※ ※ ※ ※ ※ ※  ※※

經過近半個月的旅程,這天傍晚,一行十二人終於到達了天臺縣城。老慕德早已等候多時,前來迎接眾人。這時紅日近西山,街上了逐漸熱鬧起來,大家沿著大街,徑向北關走去。出了北關大街,已是彩霞漫天,到達天臺山的南麓,已是暮色四合了。

看見此情此景,藍天鵬不由感慨萬分,當日的情景仿佛歷歷在目。想到此處,藍天鵬不由轉首去望歐陽紫,想不到歐陽紫也正望向他,兩人相視一笑,歐陽紫嬌羞地低下了頭,她也一定想起了當初藍天鵬來天臺的情景。藍天鵬不由心中一暖,家破人亡的悲慘往事,已經漸漸地在他的腦海中淡去,從今以後,他將迎來新的生活。

等到了歐陽世家,迎接他們的是歐陽夫人姚玉鳳、以及陳天麗、丁夢梅母女、錦葵、錦英和慕德嫂等人,大家見面,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接風洗塵,然後就是晚宴,大家都是心中高興,藍天鵬也是興高采烈,喝了不少的酒。眾女也是個個喝得頭重腳輕,互相攙扶著回到各自的房間,藍天鵬滿懷高興地推開自己的房門,不由得眼前一亮,呆住了。





【第廿八章】 春滿天台

臥室內,陳天麗雪白的雙頰上,泛著一股紅暈,她的雙眼是一陣難以形容的水汪汪,她顯然是等候藍天鵬,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紗衣。藍天鵬吸了一口氣,直來到了她的身前。陳天麗的肩顫動著,她像是想說話,但是卻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藍天鵬來到了她的身前道:「師娘,咱們不應該害羞,咱們應該把握住歡樂的機會。」

陳天麗歎了一聲道:「我們本不該這樣,可是我,我作不到。」她講到這裏,抬起頭來。在她長長睫毛上,承著晶瑩的淚珠,當她的睫毛輕輕抖動之際,晶瑩的淚珠落了下來,她慢慢地向藍天鵬走了過來。

藍天鵬伸開手,當她來到身前之際,藍天鵬輕輕地抱住了她,一切全是那樣輕柔,柔和得不必再說別的話,藍天鵬輕吻著她的眼睛。她的淚水沾到了藍天鵬的肩,藍天鵬感到了一絲鹹味,陳天麗仰起了頭,她的嬌軀向藍天鵬緊貼了過來,她半張著朱唇,藍天鵬又向她的唇上吻下去。不必再多講什麼了,因為這一吻,已肯定了兩人的互相需要,以及心靈上的契合。

陳天麗的嬌軀,依偎在藍天鵬的身前,她的嬌軀在微微發著抖,她靠得藍天鵬更緊,她的雙手,在藍天鵬結實寬厚的背上,用力撫摸著。藍天鵬的臉埋在陳天麗頸上,他不斷啜吸著陳天麗腴嫩雪白的頸,每當他啜吸時,陳天麗便縮縮身子。她的嬌軀似乎抖得更劇烈了,她的喘息也急促了起來,她的身子貼得藍天鵬更緊,藍天鵬可以感覺得到,她的臉孔在漸漸發燙。

陳天麗的聲音像是夢囈一樣,她道:「天鵬,我一看到你,心中就會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可是我從來未曾想到過這樣,只有你……」她的臉上更是燙得發滾。藍天鵬已輕輕解開了她長裙背後的絲帶,藍天鵬的手,在陳天麗滑得像是大理石,卻又柔軟豐腴的背上撫摸著。

藍天鵬的聲音,聽來也像是從很遠的地方歸來一樣,藍天鵬道:「師娘,你不應該將自已的青春埋葬,那是你作為一個女人的自然需要,幷不是不忠。」陳天麗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急速地喘著氣。

藍天鵬又解開了她的胸圍,陳天麗突然發出了「嚶」的一下呻吟聲來,她的身子緊緊向藍天鵬貼來,但藍天鵬的手還是環過她的嬌軀,握住了她的乳房。她所用的胸圍顯然是太小,將她豐滿的乳房緊束著。是以當她穿著衣服的時候,幷看不出她胸脯的飽滿。

可是這時束縛已解除了,藍天鵬握住了的,是一個豐滿的、飽滿的,堅挺而又富於彈性的豪乳,藍天鵬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的手指,撥弄著陳天麗的乳尖。陳天麗的喘息更急速,她道:「我……從來也未曾給過一個男人……這樣撫弄過我……我……我是……在犯罪嗎……」

「如果你在犯罪,那麼世上的人都在犯罪。」藍天鵬一面回答著,一面已將她的長裙,自她渾圓的雙肩之上,卸了下來。陳天麗又發出了一下呻吟聲,那可能是快樂的呻吟,也有可能是她不習慣在男人面前,裸露她美麗的胴體,所以才會發出那種充滿了無限羞意的呻吟聲來的。那種呻吟聲,使得藍天鵬心蕩神馳,藍天鵬雙手握住了陳天麗的肩頭,將她推開了一些,陳天麗立時掩住了自己的胸脯。

可是,她的纖手根本無法遮住她飽滿高聳的雙乳,而且,她的長裙已滑到了地上,她雪白柔軟的嬌軀,幾乎已全部呈現在藍天鵬的眼前。她的腿如此之細,以致使她渾圓的豐臀,看來更令人心動,她平坦的小腹,和小腹下高高的鼓起,形成美妙無匹的線條。而更美麗的,還是她兩條修長的、緊如著的,白雪無瑕的玉腿。她低著頭,臉上所泛起的緋紅,是從她映白的肌膚中直透出來的,她突然向後退去,轉過身,雙手仍然掩在胸前,奔到了床邊。

她一到了床邊,立刻撥到了床上,拉過了一條大毛巾,將她的全身都蓋住,連頭在內,可是雖然隔著一條毛巾,藍天鵬仍然可以看到玲瓏浮突的曲線。藍天鵬也可以看得出,她的身子在發著抖,那是由於興奮、喜悅,交織而成的顫抖。

藍天鵬脫去了外衣,也脫去了襯衣,然後在床邊坐了下來,當他突然揭開毛巾之際,陳天麗發出了一下嬌吟聲,嬌軀蜷縮了起來。藍天鵬托住了她的細腰,陳天麗的雙頰,紅得像火一樣,她兩條雪白的手臂,環住了藍天鵬的頸,她飽滿腴白的雙乳,也向藍天鵬的胸膛貼來。

當陳天麗的雙乳,壓向藍天鵬胸膛之際,那種美妙的感受使得藍天鵬的身子,也不禁微微發抖,兩人竟像是初試戀情的少男少女一樣,緊緊地抱著,抱了許久。然後,藍天鵬才吸了一口氣,藍天鵬的手向下移,將陳天麗玉體上,僅有的屏障,也除了下來,陳天麗的兩條玉腿,緊緊如著,她的足趾彎曲著,她的口中,發出一種美妙無匹的音樂來。

藍天鵬也到了床上,陳天麗半睜著眼,在她美麗的眼睛中,洋溢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春意,藍天鵬托住了她的圓股,陳天麗的纖指,瞧著藍天鵬的腰向下移。當她握住了藍天鵬之際,她全身像是根本沒有骨胳一樣,她變得軟癱在床上。

她另一隻手在撥弄著藍天鵬的衣服,她的全身發出一種滾熱的,充滿了女性媚力的氣息來,藍天鵬聳了聳身,藍天鵬也變成赤裸了。當藍天鵬和陳天麗小股交粘之際,陳天麗已急速地喘起氣來,但是她的玉腿,仍然緊扣著。

藍天鵬屈起身子,吻著她平坦的腹際,吻著她美妙的臍孔,吻著她的小腹,吻著她的玉腿,陳天麗的身子,緩緩扭動起來。那樣晶瑩的玉體,那樣美麗的臉龐,那樣迷人的鼻香,那樣醉人的氣息使得藍天鵬全身,像是有烈火在焚燒著一樣。但藍天鵬的動作,忽然是輕柔的,而不是粗暴的。

藍天鵬輕輕地分開陳天麗雪白的玉腿,陳天麗用手遮住了她的雙眼,不敢看藍天鵬,但是藍天鵬卻在恣意地欣賞著陳天麗嬌軀上最美妙的一切。然後,藍天鵬漸漸地接近陳天麗。在藍天鵬壯健的、男性的身體上,像是有著一股異樣的吸力,當藍天鵬在漸漸接近陳天麗之際,她的小腿,使自然而然向上挺來。

藍天鵬突然俯下身,啜住了陳天麗的朱唇,陳天麗的嬌軀,抖得更劇烈,她放開了遮住臉龐的手,而緊緊將藍天鵬抱住。她偏過頭去,幷不是她不讓藍天鵬吻,而是這時,她需要藍天鵬的喘息,她的口中,發出一連串含糊的聲響來,她的手指,陷進藍天鵬的背肉之中。

這時的藍天鵬,快樂得就像神仙一樣,藍天鵬雙手向後伸,將陳天麗一直平伸著的玉腿,漸漸抬高,陳天麗緊咬著嘴唇,從她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得出,她是在享受著前所未有的歡愉。而這種歡愉,只有一個男人才能給她,而不是任何的其他所能給予她的。

她的氣息是那樣急促,自她口中呼出來的,帶著幽香的氣息,是灼熱的。藍天鵬漸漸變得瘋狂了起來,但是當藍天鵬一看到陳天麗緊蹙著雙眉的時候,藍天鵬又變得輕柔,陳天麗的腰肢款擺著,他們兩人,完全沉醉在難以形容的輕憐蜜愛之中。然而,他們兩人體內的烈火,也越燃越烈,藍天鵬將陳天麗的玉腿托得更高,終於,藍天鵬的手臂穿過了陳天麗的腿彎。

陳天麗的雙腿瞪踢著,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呼叫聲來。但是藍天鵬卻將她的雙腿壓得更緊,陳天麗美麗修長的玉腿幾乎壓到了她自己的胸前。陳天麗的喘息更加沉重,她的頭左右擺著,束成一束的長髮散亂了,披在她緋紅的臉龐上,使她看起來更加嬌艶萬分。

她的腰肢擺動更劇烈,像是想藉此逃避藍天鵬,但是她的擺動,卻令藍天鵬感到難以形容的歡愉。藍天鵬眼前,是晶瑩雪白的嬌軀,當嬌軀擺動之際,飽滿的乳房在顫動著,鮮紅的乳尖堅挺著,藍天鵬用力地啜吸著那美妙動人的乳尖。時間在一刹那間,仿佛完全停頓了。

兩人一起發出歡樂的叫聲,那是原始的歡樂的叫聲,是每一個成熟的人,都渴望的歡樂,也是人最根本的天性所帶來的歡樂。藍天鵬只感到陳天麗的身子,突然停止了擺動,而在那一刹間,藍天鵬更感到了異樣的灼熱,異樣的緊縮,異樣的吸吮感。這種種,交織成一片無比的快感,藍天鵬的全身卻像通了電一樣,麻顫著,藍天鵬像是在一朵柔軟的雲上,而那朵雲,則正冉冉地向天上飛去。

藍天鵬就躺在雲上,他閉上了眼睛,只覺得有兩片濡濕的,灼熱的唇,在向他的唇上貼來,於是藍天鵬便吮住了那兩片唇。藍天鵬在極度快樂中,變得人像處在半昏迷中一樣。終於冉冉向上升去的雲。又緩緩的飄跌了下來,但是藍天鵬仍然感到那難以形容的柔軟,那是陳天麗柔軟的嬌軀,承受著他。

藍天鵬睜開眼來,陳天麗的妙目正望著他。藍天鵬慢慢抬起身子,陳天麗堅挺的雙乳,立時隨著藍天鵬身子的抬起,而向上彈了起來,雪白的乳房,在美妙地輕輕地顫動著。藍天鵬吻著她的雙乳,陳天麗咬了咬下唇,道:「我不後悔,我一點也不後悔。」

藍天鵬搓揉著她的胸脯道:「師娘,你根本不必後悔,像你那樣的美人,如果沒有男人的滋潤,那豈不是太可惜?那是違反了人的本性的。」

陳天麗現在可以體會出為什麼有些女人願意拋棄名利、財富、地位,只為了一個自己所愛的男人。只有藍天鵬才可以給她的,所以她對自己目前的所為沒有一點內疚感。如果環境可以允許的話,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一輩子躺在他的懷中,在他懷中睡去,在他的懷中醒來。

陳天麗的身子向上俯來,他們重新又緊緊地擁在一起,藍天鵬享受著那異樣的溫馨,陳天麗的臉鑽在藍天鵬的懷中,兩人的身體之間,幾乎一點空隙也沒有。陳天麗抬起雪白的、玉一樣的手臂,掠了掠秀髮。她嬌俏臉龐上現出一種極其動人的嬌憨的神色來,使得藍天鵬不禁深深地吻著她。

兩人終於痛快淋漓的達到高潮,陳天麗滿意地道:「鵬兒,你真強。」藍天鵬幷未答話,只是輕輕地吻著她。她接著嬌羞地道:「都是因為我的錯,才造成了師嫂的不幸,鵬兒,你願意像對我一樣去對待師嫂嗎?」

藍天鵬心中一動,訝然道:「師娘的意思是……」

陳天麗羞澀地道:「師嫂也是守寡多年,內心的寂寞可想而知,你既然和我已經這樣了,為什麼不能和師嫂也那樣呢?」

藍天鵬為難地道:「我不成問題,但姚師娘能答應麼?」

陳天麗羞澀地道:「這你放心,我已經徵求過她的意見,我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她之後,就準備說動她。剛開始她還有些猶豫,在我和夢兒的勸說下,她也點頭了。明天晚上你就去找她,我造成了她的不幸,這也算是一點補償吧。」

藍天鵬高興地吻著她道:「師娘,你對鵬兒真好,鵬兒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陳天麗嬌羞地道:「你要真想感謝師娘,就讓師娘再死一次吧。」

藍天鵬笑道:「師娘吩咐,弟子當然要盡力效勞,不過,我有個條件。」

陳天麗訝然道:「什麼條件?」

藍天鵬笑道:「咱們在床上,就按姐弟稱呼如何?」

陳天麗嬌靨如火:「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你怎麼說,姐姐都依你。」說到最後,聲如蚊蚋。

 ※ ※ ※ ※ ※ ※ ※ ※ ※ ※ ※  ※※

藍天鵬是心花怒放,笑嘻嘻地看著一絲不掛,身體橫躺在床上的陳天麗。陳天麗那豐滿的身段,曲線畢露;整個身體,隱約的分出兩種顏色。自胸上到腿間,皮膚極為柔嫩,呈現白晰晰的,被頸子和雙腿的黃色襯托的更是白嫩。胸前一對挺實的乳房,隨著陳天麗緊張的呼吸,而不斷起浮著。

乳上倆粒黑中透紅的乳頭,更是艶麗,使藍天鵬更是陶醉、迷惑。細細的腰身,及平滑的小腹,一點疤痕都沒有,腰身以下,便逐漸寬肥。兩胯之間,隱約的現出一片赤黑的陰毛,更加迷人。毛叢間的陰戶高高突起,一道鮮紅的小縫,從中而分,更是另人著迷。

藍天鵬看到此,整個神經又收緊起來,馬上伏身下去,此時的他像條饑餓已久的野牛。他的手、口,沒有一刻休息,藍天鵬狂吻著,狂吮著。他的雙手也毫不客氣的,在陳天麗的雙峰上、小腹上、大腿上,還有那最令人銷魂的地方,展開搜索,摸撫。

在藍天鵬雙手的撫摸之下,陳天麗那略顯紅黑的大陰唇,如今已是油光發亮了,藍天鵬用手去撥開陳天麗那兩片陰唇,只見裏面出現了那若隱若現的小洞天,洞口流出了那動人的淫水,藍天鵬用指頭加以挑逗。藍天鵬挑逗的猛烈,陳天麗身體顫的越厲害,最後她哀求的呻吟著:「我受不了……快插進去……我……難受死了……」

於是藍天鵬不再等待,深深吐出一口氣,雙膝翻入陳天麗的雙腿內,把陳天麗的雙腿分的更開,用雙手支撐著身子,挺著火熱的大寶貝,對準了桃源洞口,輕輕磨了一下,陳天麗知道藍天鵬的寶貝一觸到陰戶,忙伸出自己的右手,握著藍天鵬的寶貝,指引著藍天鵬,藍天鵬屁股一沉,整個寶貝就塞進陰戶。這時的陳天麗,那紅紅的香臉上出現了無限笑意,水汪汪的眼中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藍天鵬一見如此,更是喜不自勝,屁股猛然用力一沉,把大寶貝一直送到花心,現在的藍天鵬,如旱地猛虎,猛力直插。藍天鵬感到大寶貝在陰戶裏被挾的好舒服,寶貝被淫水浸的好痛快。抽了沒多久,藍天鵬將淑貞的雙腿高架在肩上,提起大寶貝,對準小穴,「滋」的一聲又一次全根盡沒,「蔔」的一聲又拔將出來。就這樣「噗滋」、「噗滋」,大寶貝一進一出。

果然,這姿勢誠如所說,女的陰戶大開陰道提高,大寶貝可次次送到花心底部,同時男的站立,低頭下視兩人性器抽插情形。藍天鵬看著大寶貝抽出時,將淑貞的小穴帶著穴肉外翻,分外好看,又插入時,又將這片的穴肉納入穴內。這一進一出,一翻一縮,頗為有趣,看的藍天鵬欲火更旺,抽插速度也越快,由於剛泄了一次,所以這次藍天鵬抽插的更是耐久。抽插一快,那穴內的淫水被大寶貝的碰擊,卻發出美妙的合擊聲。

「噗滋、噗滋、噗滋、噗滋。」這時的陳天麗也感神魂顛倒,大聲浪叫道:「好弟弟,插的姐姐痛快極了。」

「天鵬……你真是姐姐的好相公……好弟弟……姐姐好舒服……啊……太美了……」

「哎呀……我要上天了……弟弟……快用力頂……啊……唔……姐姐……要……出……來了……喔……」果然,藍天鵬的龜頭被火燙的淫水澆的好不舒服,這是多麼美。陳天麗陰精一出,藍天鵬將陳天麗的雙腿放下,伏下了身,吻著陳天麗的香唇,同時右手按在陳天麗的雙乳上探索。

「嗯,好軟、好細、好豐滿。」藍天鵬撫摸陳天麗的雙乳,感到無限享樂,不禁叫道。藍天鵬的大寶貝將陳天麗的小穴塞的滿滿。藍天鵬的嘴,將陳天麗的香唇封的緊緊的。陳天麗吐出了香舌,迎接藍天鵬的熱吻。陳天麗扭動著身體,適應著藍天鵬雙手的撫摸。

陳天麗收縮著陰道,配合著藍天鵬大寶貝的抽送。又一次重燃戰火,更是猛,火勢燒的更劇烈,藍天鵬是越抽越快,越插越勇,陳天麗是又哼又叫,又美又舒服。忽然陳天麗大聲浪叫著:「啊……美……太美了……人生最美的境界我達到了……快活死了……天鵬……你太偉大了……你給姐姐……太美了……插吧……把小穴插穿了也沒關係……姐姐太快活了……真的……太美了……」陳天麗像一隻發狠的母老虎,魂入九霄,得到了高潮。

藍天鵬像一隻餓狼,餓不擇食,用盡了全身力量。這時的陳天麗,全身一顫,一股火熱的陰精又噴射而出,真是太美了,藍天鵬的龜頭被淫精一灑,全身起了一陣顫抖,小腹一緊,丹田內一股熱呼呼的精子,像噴泉似的,全射到陳天麗的子宮內。

「啊……美死了……」倆人靜靜的擁抱著,享受這射精後的片刻美感。藍天鵬的雙手在她凝脂、渾圓的股上。兩人又緊擁在一起,從床上滾到了地上,柔軟的地毯,藍天鵬的重壓,男性的刺激,巧妙的愛撫,使得陳天麗自動地舉起了玉腿,挺起了小腹,搖擺著腰肢。他們又一次享受著至高無上的歡愉,然後,陳天麗才將藍天鵬推出房去,讓他去隔壁找自己的女兒--丁夢梅。

 ※ ※ ※ ※ ※ ※ ※ ※ ※ ※ ※  ※※

藍天鵬來到隔壁房間,丁夢梅果然已經是等候多時了,她聽著隔壁自己母親和藍天鵬的驚天動地的大戰,早已春心蕩漾,因此幾乎是藍天鵬一進屋,就投入到了藍天鵬的懷中,兩人緊緊地吻在一起。丁夢梅將舌尖渡過去,在藍天鵬口中攪動著,接著藍天鵬吻著那對聳高的玉乳。忽右忽右,有時輕咬著乳頭,有時還吸吮著,沒多久,那對乳頭已成又硬又大的葡萄了。

丁夢梅顫抖著道:「哎呀……癢死我了……嗯……喔……不行了……我的穴中有東西要出來了……哎喲……好人……哎喲……鵬哥哥……求你停止吧……哎呀……」那淫水似忘了關似的流個不停,藍天鵬那只手已成濕淋淋了。

藍天鵬抱起丁夢梅,輕放在床上,仔細欣賞著,那胴體實在迷人,該凸的地方就凸,該凹的地方就凹。真是個美人胚子。丁夢梅己自動張開雙腿,準備迎戰,藍天鵬卻存心先逗逗丁夢梅,然後再上馬,如此必可事半而功倍。藍天鵬低下頭,先把玉穴四周之水擦乾淨,但是淫水仍汩汩地直往外流著,不久又濕了。

丁夢梅叫道:「哎……哎喲……哥……我……我癢死了……好哥哥……小穴……酥癢死了……哎……哎呀……好哥哥……大寶貝哥哥……我……真的癢死了……我……哎……哎喲……」

藍天鵬笑道:「好,夢妹妹。」丁夢梅喜得忙張腿迎戰,藍天鵬持槍上馬,封准目標,微一用力。藍天鵬在上面輕撫著那對豐乳,那高聳富彈性而又柔軟的乳房,令藍天鵬愛不釋手,百摸不厭,藍天鵬不禁低頭吻著玉乳。

丁夢梅嬌喘著道:「哥,可以用力了。」

藍天鵬便用力一頂,丁夢梅不禁叫道:「哎呀……喔喔……哎呀……嗯嗯……哎喲……我的大寶貝哥哥……美起來了……哎……哎喲……我的鵬哥哥哥……真美……美極了……比花還要美得多了……哎喲……痛快……真痛快……好哥哥……」藍天鵬依「八淺二深」之招抽插著。

丁夢梅痛快地直叫:「哥哥……我的大寶貝哥哥……我好高興呀……」

「哎……哎……我美死了……我情願……被你插死……哎……哎呀……好舒服……好哥哥……用力插吧……插死我好了……我……我再也不離開你了……我……我今天才真正痛快……哎呀……狠狠插吧……我死掉亦算了……」

「哎……哎呀……我……我……我又不行了……快……快……快用力插吧……我……求求你……快用力頂……對……對了……頂……頂住……頂住了……喔……喔……我……我……又出了……出了……美死我了……」

「哎呀……哎喲……喔喔……喔喔……好哥哥……我的大寶貝哥哥……你怎麼……這麼能幹……我……我的穴心酸麻極了……美死我了……我……我痛快極了……好哥哥……把我插死吧……哎呀……浪穴不要活了……」

「哎呀……我……我……我又要……丟出來了……丟了……丟了……我死了……我活不成了……嗯……嗯……哎呀……哼……我的水……會流光了……哎喲……美死了……哼……嗯……」藍天鵬也適時泄身,與丁夢梅達到水乳交融的境界。

 ※ ※ ※ ※ ※ ※ ※ ※ ※ ※ ※  ※※

果然第二天入夜,歐陽夫人姚玉鳳如約邀請藍天鵬,藍天鵬仔細觀察看著姚玉鳳,其面如滿月,嬌艶如花,和陳天麗同樣妖媚艶冶,望之不出三心。豐滿玉體,令人見之神迷,秋菊春蘭,各擅勝場。以前是沒有細看,加上歐陽夫人又是很嚴肅,所以給藍天鵬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

陳天麗來到天臺之後,閨房之中,向姚玉鳳盡述藍天鵬人怎麼好,溫柔多情,如何高興她,體貼她,其寶貝又粗又長,壯硬異常,床功如何好,與其尋歡使人若死若仙。姚玉鳳不由神馳,感覺她會享受,自己因身份關係,苦守十餘年空房,每到人靜更深,回憶少女時歡樂之景,已不可得。

腦際中,顯出一幕一幕昔日溫忱內心感到無比的空虛,空帳難忍的滋味,寂寞得使她難安。她無聊,無所慰藉。今日情景,想起姚玉鳳所述那美麗風光,激起一陣波濤。血液在體內,循環奔騰,內心的熱潮,像泉水般膨拜著。春情湯漾,熱情難耐,方寸之地,淫液氾濫,急需異性愛撫。

姚玉鳳臉紅耳赤,將藍天鵬引至臥房,她轉過身去,開始解衣寬帶,片時脫得精光,一絲不掛。雪白如玉肌膚,豐滿潤滑,手指觸及軟香玉體,似綿似絨,滑不留手,眼睛見其玲瓏曲線,嬌巧妙相,雙目不絕,見之血液翻騰,欲火高升,寶貝更加硬挺,火熱熱的。心跳急速,蕩漾不已。

藍天鵬除去障礙,急抱愛撫,愛惜的溫愛,一個軟綿綿,酥香的顫抖嬌身緊緊的。姚玉鳳依在藍天鵬強壯有力的胸懷中。柔軟不動,感到極安全,又舒適,欲火劇增,心跳更急,全身劇抖。肌膚相親,陣陣幽香,男子氣息。兩個人的臉兒都透出一片紅光,呼吸漸粗短。互覺身體透入,一股絲絲的熱流,遊遍周身,不覺點起情欲之火,熱烈的愛欲,四臂緊緊用力擁抱。

姚玉鳳拋棄尊嚴,地位、名譽、溫柔可愛,像一隻綿羊一股相依著,體貼的如同善解人意的小鳥,注其愛撫赤裸的玉體。頭首微抬,妙目事張,嬌容玉臉,眨看紅潮,含羞的,如同晚霞般托射,輕微的「嗯」、「哼」,顫抖著嬌柔的呼道:「冤家……我……」緊接送上兩片香艶,鮮紅,如火一般,甜若如蜜的香唇。

兩人熱烈猛吻,雙舌互送,含吮生命之源,用力的擁抱,磨動,纏綿的轉不停,恨不得合而為一。這時都被欲情之火所燒著、沉浸、迷醉、欲火肉海之中溶化。突然,丁香暗渡,你來藍天鵬往,不知何時,忘了自己的存在,默默的享受。房中燈光明亮,床上一團肉球、熱烈的恩愛,春色無邊,充滿空間,艶麗無比,使人留戀難忘。

藍天鵬熱絡一陣,長吐口氣,然覆壓其身,吻遍嬌容,頸、肩、胸及玉乳,含吮柔軟艶紅的玉乳。揉磨其胸乳間,依戀之情熱烈無此,手在光滑的細緻赤體,上下愛撫,揉挑盡情享受。春情欲火,燃燒熱烈,拂騰翻動,現在兩人欲火熊熊而起,無可忍耐之地,增其膽勇,去尋歡作樂。

姚玉鳳這時感到愛的偉大,情的甜蜜,全身輕軟,情欲如焚,極需藍天鵬給予,十餘年失去的淫欲,今再降臨。而男子的粗物,比自己先夫,還要令人滿意,那火熱的烈情更能充實,久曠心田,自然張開四肢,任其而為。

藍天鵬挺舉寶貝,抵著陰穴,往裹送進,只手按握,揉摸撫玉乳,溫情的吻其嘴唇,吸允淫液。姚玉鳳感寶貝插入,肥窄緊小的穴兒,一陣徹骨之痛,抖顫著承受,四肢緊夾著藍天鵬,伸過香舌,給藍天鵬吮吸,極力張開陰穴,強忍那無限的痛苦。終使寶貝深深的插進,直抵花心,兩人艱苦的合作,急急喘氣,顧不得滿身汗水,休息著。

稍息片刻,愛情似海,輕提慢送,漸使寶貝從窄小的穴道中,行道自如,減輕痛苦,增加快感。藍天鵬以無比的功夫,天賦才能,使之舒暢,快樂,那欲仙欲死的滋味,是從未嘗過,樂聲哼聲不止。藍天鵬體壯精強,物大技巧,每次按其所需,令她滿意快活,奮勇搗著小穴,安慰久曠良田,給予無比痛快。

姚玉鳳嘗到,刻骨銘心的舒適,快樂周身安暢,魂飛魄散,極力迎合攻勢,配合無間,以自知床上功夫,使藍天鵬也得到其樂趣。婦女在嘗過其味,為某種原因,而失去歡樂,忽然得到,那饑渴、貪戀、其情如火,猛烈異常。決不會顧及其他,何況相逢,比原來還要美滿,充實,怎不令其興奮,快樂得瘋狂。

藍天鵬享這美艶的尤物,嬌媚,騷淫之浪勁,火般的熱情,那不顧一切,狠命的樂,其縱送力呢。一陣輕巧慢動,忽然猛抽送插,運用全身力氣,幹那個窄小浪穴,她已欲死若仙的,時高時低的呻吟。

「啊……可愛的兒……你使娘數載未知其味……今又嘗到……嗯……好心的乖乖……比之從前……過去太多……唉……歡樂已去……今又再臨……我不知怎樣感謝你……寶寶……我的心肝……你真是我的命……」

「嗯……用勁的幹吧……幹死小穴吧……我這……小……穴……太需要了……你……你……要……顧惜……我……小穴……儘量的玩吧……嗯……嗯……舒服呵……快樂呀……哎呀……好寶寶……可愛的寶貝……又粗……又長……玩得真痛快……又長……又硬……搗得花心……好舒服……我快活死了……」

「啊……樂得要死……哎……我的天啊……哎呀……乖乖真會玩……哼……好鵬兒……我流了無數次……你還沒有出來呀……唔……唔……筋疲力盡……實在不能動……我要丟了……你怎麼還沒有玩夠……快……快給我吧……哎呀……我……我……不行了……浪得……不得了……騷穴……受不了……啊……」

迷戀、陶醉、快活、樂極了。藍天鵬才抵緊穴,抱緊她,含著玉乳,輕揉花心旁的嫩肉,旋轉,磨動,使之更樂,享受,樂極後的舒暢。姚玉鳳軟弱疲乏,媚眼半閉,靜享歡樂之情,那陣狂風暴雨式的滿足,再細緻溫情,的柔功,有點迷醉。使之到快樂的頂點,愛情甜蜜,欲火發洩,昏陶陶,而未知身在何處。

這溫情的慰藉,那剛張大的花心,又流出淫液。剛才大量的暢流,過份的滿足,現在又淫蕩了,在其揉旋之下,反纏緊夾,擺動羅厚垂臀,以扭、迎、擺、夾、輕的擺動,騷浪起來。藍天鵬覺之,其體熱如火,媚勁十足,尤其縱送,極盡柔媚和順,配合天衣無痕,一陣猛烈尋歡,已經嘗到異外的樂趣,解決了欲火。

抱緊她嬌柔豐滿的玉體,享受那令人消魂的味道兒,貪而不舍的繼績依戀,這美艶的尤物。揉旋得她,嬌身直抖,淫液直流.如春江之水,全身酥麻,醉陶陶,迷醉飄浮,藍天鵬令其發狂的勁兒,自然抬挺陰穴,玉臀不斷的轉動,一節一節的擺動不止,嬌喘羞香舌忘情收縮,輕輕呻吟。

「乖兒啊……我的心肝兒……娘舒服透頂……天啊……你的本領真好……唉……寶寶兒寶貝……又粗又有力……咬呀……塞得緊緊……弄得我充實暢美……搞得骨散筋疲……幹得魂飛魄散……唔……唔……癢……酸酥……麻……心兒抖抖……」

「唔……嗯……我的花心揉散了啊……快……我氣都透不出了……稍停一停……啊……冤家……我吃不消了……你……停一下吧……好鵬兒……娘實在……不行了……」藍天鵬不忍再挑逗的揉,將龜頭抵入子宮口,緊緊的壓住不動,手握雙乳揉揉摸摸,嘴吻嬌面,溫柔體貼憐惜熱吻不已。

 ※ ※ ※ ※ ※ ※ ※ ※ ※ ※ ※  ※※

「啊,兒啊,你真使我舒暢,久暴饑甚,忽得美食,如逢甘雨,這等時辰,令藍天鵬快樂,如登仙境。」

「娘,鵬兒使你滿意吧?」

「嗯,滿意,真滿意,從未像今日這般快活,這些年苦守,念念不忘大哥而是一個大傻瓜,早知其中滋味消魂舒暢,我何空荒廢寶貴可愛的青春,望你能時常……的同我玩,不要拋棄苦命的我啊了。」

「娘,不會的,鵬兒永遠為你等效命。」

「兒呀,乖寶寶。」

「娘,你真好,你的騷媚浪勁,是我畢生難忘的,我感覺其味無窮,現在我昏迷,陶醉,如飲酒後要熏熏然同神仙般快活。」

「乖乖,我也是啊,以後叫我姐姐,不准叫娘,師娘。」

「嗯。」這時只有快活的玩,互相挑逗,愛撫玩弄輕憐蜜愛,細細的溫存,訴述熱情愛意,甜語不休。幷發揮本身才能,盡心全力,快樂的追歡尋樂,給予對方,舒適快活的享受,以滿足目已欲望。繼續不停的玩,花式奇異,姿態百出,旗鼓相當,歡樂至極,愛情昇華頂點,迷醉這貪歡的人兒,情厚熱愛到頂點,陰陽精液互射,彼此精液調合,舒暢待全身酥酥,靈魂飄蕩。

姚玉鳳經驗豐富,夫妻恩愛,嘗過風流滋味,亡夫後深念婚後生活美滿,共念情厚,撫育幼女,過蒼悲涼的生活。每想到歡樂之情,內心激動,都強忍受煎熬之苦,將整個感情,貫輸愛女之身,訓練武功之士。今日見藍天鵬特有男性魅力、粗曠、健美、熱情、風流使愛女自動投懷,迷戀,可見其能力超人,自己見之,坦感那股勁兒,十分可愛,心懷激動,神情蕩漾不能自己。

以其挑逗手段高明,粗野的動作,粗壯長大的東西,天賦異人的體質,技術巧妙,如雷霆之威,震盪其永蘊的情懷,淫浪之天賦,搗得舒適異常,騷媚畢現。嘗到想像而未經過的滋味,樂得近於瘋狂,幹得心悅誠服,神馳魄散,雖死不愧。愛之如命,財富、榮譽、生命拋棄都不值深惜,唯一不能失去這寶貴的妙人,親親愛愛的歡樂之神。

一次次的歡樂,精疲力盡,還不願分離休息,緊緊的抱著,恩愛纏綿俱貼,貪戀不舍,回想剛才甜蜜滋味無窮。那股騷熱愛勁,恨不得能夠合而為一體,其神情如同,只羨鴛鴦,不羨仙之姿態。雖以全身柔媚之動,深厚的功力,曲意承歡,彼此都心滿意足,快樂如仙。

姚玉鳳張目凝視,可愛的人兒,累累環抱,柔軟體貼,輕吻,纏抱著,貪戀不舍的,享受異性氣息,情意綿綿,反轉其健體上。那熱烈,恩愛的情懷,表現入骨,啟開愛之心非,發揮真情熱愛至高真諦,可見藍天鵬是多麼令人迷茫陶醉。

藍天鵬躺著養神,任其親熱纏綿,享受其熱情,雙手不停愛撫,豐滿的嬌身,潤滑柔嫩的肌膚。感到這火熱的情婦、淫媚十足,騷浪透頂,令人回味無窮,真是天生的尤物,真使人覺得可愛。其瘋狂熱情動作感覺可憐,更使人不思拒之,棄之,於是儘量的愛撫,享受那火熱熱的愛情,幷給予慰藉。

藍天鵬所經女子,已不在少數,遍嘗諸種妙趣,風味各個不同,像今日這般風騷入骨,淫蕩天生,奇特之妙穴,尤物,還是平生初次,使之骨肉皆酥,心神皆醉,舒樂異常。尤其事後,那豐滿嬌身,慰貼著,如登溫爐,加上騷媚的浪勁,萬種風情,令人留連忘返,樂不可思。女性除本身條件不夠,接觸不多,思考欠缺,終身都未能領域其中之樂趣,比比皆是,否則遺憾終身。

姚玉鳳有美艶姿色,傳幫之功,而得其中之樂,雖然夫死過早,未能白首偕老,總使經歷過美麗風光。但決末想到其中之樂,年三十餘而未能體驗,一種幼稚之快活,現在親歷其境,領略這人生奧域,嘗試消魂之滋味,那不瘋狂,興奮,激動,勾勒潛蘊媚騷,極方貪歡戀戀不捨的享受。幷且發揮本身才能,配合所需,尤如空曠歲月,要在現時抑握,儘量爭取而加補償。

男女雙方,都感滿足,那股熱情,怎不纏綿,真恨不得永遠時刻貼在起。追尋人間歡樂的樂園。欲的氾濫,尤如洪水,來而不可收拾,若能深到合宜的阻塞,使為身受者,心滿意足,其愛為天地間,真誠無二的無高愛境。

這種愛的非天然,人為的一切,所能阻礙、破壞,身愛者,定然拋棄所有,全力的追取,獲得,致死無愧,乾柴烈火,兩人心情相合,功能相等,那不相親相愛,熱愛,死纏,無止無休,盡其所能享受。姚玉鳳雖感痛苦,體軟骨痛,但是心情快樂,笑容滿面,喜吟吟的依看藍天鵬,媚目不停的巡禮。

藍天鵬抱看她,欣賞諸般妙相,和那豐滿的玉體,高挺的玉乳,雖徐娘半老,還是誘惑人心,內心激趙陣陣遐思,手又不安份約活動。

「兒夠,還沒有玩夠。」

「嗯,我鵬永遠玩不夠。」

「時候不早,我們睡吧。」這對歡喜冤家,月擁談笑,細心慰藉,享受對方熱與愛,沉醉其中。終日追尋歡樂,唯伏其跨,任其馳聘作樂,給予滿足所求,安其心討其樂。一晌纏綿,才使其滿足,數年空虛時光,總算得到補償,死心愛極了這個冤家。

 ※ ※ ※ ※ ※ ※ ※ ※ ※ ※ ※  ※※

當然,藍天鵬也不能厚此薄彼,對於四個婢女,他也沒有忘記。這天夜晚,就是春紅、夏綠、錦葵、錦英四個婢女一齊上陣。藍天鵬將夏綠扶正躺好,兩腿抬高跨過自己的腰際,先將寶貝在夏綠的陰戶裏插弄。藍天鵬不停的抽抽送送,迅速的挺動著。夏綠也扭動著屁股,迎合藍天鵬的抽插。藍天鵬一陣比一陣猛烈的抽插,夏綠的陰戶許多水流了出來,夏綠緊緊摟著藍天鵬嬌喘的浪叫。

「啊……好美……好美……哼……哼……美死我了……用力插吧……快……快用力……啊……好久沒被……幹了……啊……啊……幹我……幹我……用力……嗯……啊……插我的……」夏綠的欲望已被激起,她再也無法壓抑,她渴望著被抽插時的愉悅。藍天鵬聽了夏綠的浪叫,更加瘋狂的挺起大寶貝抽插著,次次到底,下下入肉,一陣陣的淫水直流到床單上。

藍天鵬一面抽插一面問:「美嗎?」

「啊……美……啊……啊……啊啊……嗯……哼……哦……啊啊幹我……幹我的……穴……啊……」夏綠閉上眼睛,嘴裏卻禁不住的一再浪叫。

藍天鵬用力的將寶貝往夏綠的陰戶裏推送,夏綠覺得滑溜溜的,很刺激。這樣的動作進行了約兩分鐘,藍天鵬要夏綠趴在床上,夏綠將兩腿分開,好方便藍天鵬的插入。果然一下子,寶貝全根盡入,然後再把兩腿幷隴,就覺得夏綠的穴特別緊。

「唔……嗯……啊呀……噢……你……插……插吧……用力……狠命一點……啊……要死……死了……你插穿……我……的……小……穴……了……」夏綠嬌呼道。

藍天鵬狠命地抽插起來。藍天鵬又把寶貝抽出來,要夏綠改用跪的姿態。夏綠八字分開,屁股翹得特別高,藍天鵬把寶貝插進夏綠的小穴裏,開始猛送。

「啊……噢……用力……頂……頂……死……了……」夏綠受不了藍天鵬的一輪猛攻,頻頻嬌呼浪叫。藍天鵬緩緩地抽插,但是卻次次到底,夏綠開始感覺到想要呻吟,又想要狂叫,似乎這樣才能紓解心中的快感,漸漸地發自內心的呐喊湧上心頭,由口中吐出,一陣陣的呻吟聲發自夏綠的口裏,像是生病卻沒有痛苦。

「啊……啊……啊……啊……嗯……」

「舒服嗎?」藍天鵬得意地問著。

「哎呀……舒……哼……哼……啊……」夏綠覺得寶貝塞得小穴眼滿滿的。藍天鵬插得夏綠嬌呼頻頻,淫水直流。

「啊……好美……好美……哼……啊……插死我了……用力插吧……快……快用力……啊……好久沒被……幹了……啊……啊……插我……幹我我的穴……哦……用力……嗯……啊……插我的……唔……嗯……啊呀……噢……你……插……插吧……用力一點啊……好哥哥……的要插死……死了……你插穿……我……的……小……穴……了……」

「啊……哇……舒……服……死……了啦……快……快別停……讓我……飛……天用……用……力頂……幹……吧……啊……哦……我要爽……爽……出來了……出來了……哦……哦……噢……幹我……噢……幹我……用力的幹我……啊……好爽……爽……」

「啊……舒服……我我快……快了……快要……爽出來……我……」

夏綠嬌喘著說:「啊呀……哼……哼……我要……爽出來了……啊……出來了……好舒服地……啊……流出來了……」

夏綠只覺得全身一麻,達到了性欲的高潮。夏綠的意識在半醒半醉之間,整個人幾乎癱瘓下來。藍天鵬適時將一股濃熱的精液射到夏綠的子宮,結束了大戰。

 ※ ※ ※ ※ ※ ※ ※ ※ ※ ※ ※  ※※

錦葵整個身上纏上了藍天鵬,一張嘴巴在藍天鵬耳邊摩擦,藍天鵬的手臂不自覺的碰觸她胸前那一團突出柔軟的肉乳。錦葵嬌柔的哼了一聲:「哼……」

藍天鵬和錦葵兩人互相擁抱著,她體熱如火,鼻中咻咻的喘。藍天鵬撩起了她的裙子,直探她的神秘地帶,隔著條薄薄的褻褲,盡情的撫摸按揉著。

「嗯……唔……討厭……」錦葵扭著她的腰,不勝痛快的模樣。

「怎麼都濕了?」

「還不是你這死東西害人?」

「我什麼東西害你?」

「都是你這個東西害人。」在沒提防下,她猛的撫磨著藍天鵬的那個,直磨得藍天鵬把持不住。

「到床上去好嗎?」錦葵貼著藍天鵬的身旁十分淫蕩的嬌聲說。

「嗯。」藍天鵬抱著錦葵的身體,四片嘴唇密密的吻著,把個舌頭在她嘴內翻攪著,藍天鵬實在忍不住了……好久好久兩人才分了開來。藍天鵬迅速脫得錦葵只留下一件肚兜,和一條褻褲。藍天鵬望著錦葵這動人的曲線,嬌媚淫蕩的神態,胯下之物不禁一挺。

「抱緊人家嘛。」錦葵絅著眼睛,嬌柔無力的說。

藍天鵬猛的一把抱住她,倒向了床上,胯下之物緊緊的抵著她的褻褲,以最快速脫掉了她的肚兜,頓時兩個豐滿肥大柔軟無比的乳房呈現在藍天鵬的眼前,那深深的乳溝,及紅色的乳頭。把嘴湊上錦葵的乳頭,一手揉捏另一個乳頭,另一手則伸入褻褲內,探向叢林地帶,用牙咬著她的乳頭,再微微的拔起,玩弄著她神秘地區的手則直推入那已氾濫的陰戶內搗、捏。

「哦……鵬哥哥……我……」一股浪水由陰戶深處流了出來。

錦葵亦伸出玉手來握住藍天鵬那根業已直立的東西,不停的套弄。藍天鵬飛快的除下了錦葵的褻褲,兩人赤裸裸的相見,準備來一場肉搏戰。藍天鵬用手指揉弄著錦葵那已發硬的陰核,一陣揉動,只見錦葵她全身一陣,一股洪水又流了出來。

「快……鵬哥哥……別逗我了……」錦葵的腿張得開開的,露出她那個小穴洞,兩片厚黑紅紅的陰唇正一張一合著。藍天鵬挺著寶貝,錦葵情急的用手握著藍天鵬的寶貝,引導著它。藍天鵬順從她的引導,屁股用力一沉,整支寶貝沒進了三分之一,龜頭感覺到被緊緊的肉壁圈圍著。裏面竟像小孩吃奶似的,一張一吸。

錦葵一雙玉腿自動的圈上藍天鵬的屁股來,雙手一抱,低聲的說:「好人……快插進來……用力……」一面更把臀部迫湊上來,一下又插進了二寸多。

「錦葵,你怎麼這麼騷?」藍天鵬說著,把寶貝頂著錦葵的陰核直揉,揉得她抖顫不止。

「啊……快用力……鵬哥哥……你真逗死人……」看她淫蕩的模樣本能的激起了藍天鵬已高漲的欲火,再說寶貝塞在錦葵的穴內,不抽動的話又怎能治得了這淫蕩的錦葵。

「唔……哥……你好狠心……這下要幹……死人了……喲……」當藍天鵬的寶貝在抽插時,總會有意無意的碰觸錦葵的陰核,勾動了她的快感,使她幾近瘋狂的叫了起來。

「不狠心來討饒,今天我要好好收拾你們。」說著,藍天鵬又提起氣來直抽插入,有時在她的陰戶外打轉,在她不注意時又重重的插入,下下都瞳得錦葵抖顫不停。

「哥……你真行……停停……讓妹妹喘口氣……今天我死了……這下……」

「今天我一定好好的插插你們。」兩人打情罵俏,藍天鵬像只發了瘋的猛虎,瘋狂的抽插,下下入肉,深深到底。

「喔……停停……你這麼狠心……喲……你要插破……妹妹的小洞……喔……」接著藍天鵬又是一陣急抽猛入,下下頂到底,兩片陰唇隨著寶貝大力的抽插也一厥一翻。粗大的寶貝忙出急頂,錦葵的陰戶確像只噬人猛獸,將陽具一次又一次的吞沒。

「哥……你好厲害差點讓我上天了……插重點……這下太輕了……哦……好……」錦葵的屁股扭轉起來,迎合著藍天鵬的攻勢。藍天鵬緊緊的抱住錦葵的腰,用上暗勁貫注肉棒,猛力的抽插。

「哥……好哥哥……妹妹……你都這麼重……要命的東西……你的本事真大……喔呀……妹妹又流了……妹妹要死了……哥哥……休息一會……吧……」

「幹嘛,怎的盡流騷水?」

「你壞,人就禁不住嘛,喲……」

「好哥哥……真的又出來了……死了……」藍天鵬盡力的猛抽狠插,直插到她叫饒:「哥……你……喔……唔……爽死我了……錦葵屁股的迎湊已經漸漸的慢了,口中也說不出清楚的話了,只是張著嘴唇喘著氣。

突然錦葵打個寒顫,下身拼命的向上挺,圈屁股上的兩條腿緊縮猛收,陰道內深處冒出了一股熾熱的陰精來,直流在藍天鵬的龜頭上,四壁的內圈不斷收縮,把藍天鵬的寶貝緊緊圈住,兩腿也無力的放了下來,兩手也軟弱的放在床上,胸部也一起一伏,張著櫻桃小嘴喘著氣。藍天鵬放開精關,寶貝發漲,射出了股熱熱的精液。

「喔……你的……好燙……」錦葵被精液一燙,緊摟著藍天鵬。藍天鵬也緊緊的擁抱錦葵,互相運功,細細領略剛剛的滋味,寶貝也還放在穴裏面,捨不得拔出來。好半響,兩人才回復過來。

「錦葵,你剛才好騷……」藍天鵬輕輕的揉著她的兩個乳房說。

「騷?都是你這根東西,插得我快死掉了。」錦葵說著,用手拍打藍天鵬那根已滑出她穴內的寶貝。

 ※ ※ ※ ※ ※ ※ ※ ※ ※ ※ ※  ※※

「喲,這麼硬。」是春紅的聲音。

「哼……要幹死人了……」接著是短短的靜寂,中間只有斷斷續續的喘急聲。

「喲……死了……這下你幹輕一點行不行啊……鵬哥哥……」是春紅的嬌啼聲,夾著微微的氣喘。

「鵬哥哥……喔……喲……每次都這麼重輕一點啦……啊……」

「你要死了……要就快點……不要盡往那粒……磨……快點嘛……」

「喲……你這下……頂到人家……的小腹了……又頂上去了……啊……流……流出來了……」

「啊……快點……再用力點……這下要頂破……妹妹的花心了……啊……嗯……」

「唔……輕點……你的……大東西……這下……要頂死我了……這下太重了……」

「喔……我的好……哥哥……我不敢了……你饒了我吧……你今晚……預備把我……幹死啊……我的……噯喲……我的花心真的……插破了……重點……再重點……」春紅的聲音愈來愈微弱了,口內哼出快美的樂章。

「噯呀……真的我又……快動……今晚我真……會死定了……這下……真好……」

「喲……我是不行了……不能再把我引出水來……喔……又出來了……都是你……」

「噯……妹妹這下好美了……妹妹的小穴被你幹開花了……我親愛的……鵬哥哥喲……」

「喔……又頂到了……妹妹的花心了……你真的要幹死我了……好哥哥……快停停……妹妹又要被……你幹死了……我真的……又要丟……丟了……」

「我真的不行了……我丟了……喔……鵬哥哥……你的……好燙呦……」藍天鵬送出陽精,與春紅摟在一起休息片刻。

 ※ ※ ※ ※ ※ ※ ※ ※ ※ ※ ※  ※※

錦英在藍天鵬的面前,擺出一副很撩人的樣子。她先脫掉外衣,立刻暴露出那對豐滿的肉峰,果然是低胸的肚兜。藍天鵬瞪著眼珠子,臉紅通通的。錦英接著褪去肚兜,兩團大肉峰立刻現出原形,跳躍在藍天鵬的面前。藍天鵬「啊」的一聲,立刻抓弄起來。錦英發出輕盈的叫聲,身子左右擺動。接著藍天鵬用舌尖去舔她的乳頭,錦英用自己的兩隻玉手托著自己的乳房,低著頭注著藍天鵬對自己乳房的攻擊。

「啊……嗯……哎……呀……爽死人……了……用力吸……再……吸……用力咬……吧好吃呢……哦……啊……」藍天鵬的兩隻手開始不聽話了,他拉下她的短裙,兩條粉白的大腿光滑細嫩。藍天鵬開始浮游撫摸,由小腿摸向大腿,然後再摸到屁股。只見錦英的屁股經過藍天鵬的挑逗後,浪的搖擺不停。

錦英喘地說:「喔……好哥哥……我禁不住你這般撫弄啊……」

「怎麼,浪起來啦。」藍天鵬嘻嘻笑道。

於是,藍天鵬把錦英拉著,坐在自己的腿上,錦英感覺出來了,藍天鵬的那個東西正在發威呢。藍天鵬吻著錦英,一隻手在錦英的腿下摸索,癢癢的,怪好受的,錦英有點激情了。錦英主動的摟著藍天鵬,吻藍天鵬,把大腿分開,方便藍天鵬的進攻。

這情景對錦英而言是無比的憤怒,但也有一股莫名的刺激。錦英感到自己的下體已訪答答的一片,整個大腿內側溫溫的,粘粘的。全身的血管在擴張,熱血在沸騰。不久,錦英的褻褲已被藍天鵬剝下,露出那迷人的三角地帶。

於是藍天鵬一把將錦英摟進懷裏,兩人深深的擁吻著。藍天鵬和錦英倆緊緊地貼在一起,錦英一隻手拼命地抓緊藍天鵬的寶貝,用力騷挑。兩個人互伸出舌尖勾勒著,錦英的眼睛半閉著,夏綠看到錦英的口水順著她的下巴滴下來。大腿內側訪訪的一片,想必這是她桃花洞內湧出來的淫水。

藍天鵬赤裸裸地站在錦英面前。藍天鵬的毛毛蟲不停地顫抖,整根肉棒附著一層白白的粘液,將幹未幹,錦英想那一定是春紅的留下來的淫液了。錦英嘗試用手去握住它,然後用嘴含住龜頭,開始上下的套弄起來。

「對……對……啊……啊……」藍天鵬舒服地叫著。寶貝下面的兩顆珠丸,長得密密的毛,隨著錦英的套弄,跳躍起來,錦英不時用指甲輕扣它們。錦英勾著媚眼,她的小手已經在大寶貝上開始套動,撫弄著!那對豐滿的肉乳,正抖動煥短炫簟不已,瞧的令人血脈噴張,錦英竟是如此的風騷入骨,實在淫蕩無比,媚眼一勾,嘴角含笑,有著說不出的嫵媚淫蕩。錦英兩手緊握住大寶貝,一連串的套動後。

「鵬哥哥,你舒服嗎?」錦英無比淫蕩的雙手撫著藍天鵬的雙腿,撒嬌的說著。

「舒服……舒服……」藍天鵬意猶未盡的說道,兩手在錦英渾身的細皮嫩肉上亂摸一番,且恣意的在她的兩隻雪白的大乳畃上,一拉一按,手指也在鮮紅的兩粒乳頭上捏柔著。

「啊……你壞死啦……」剛才為藍天鵬弄寶貝時候,她的陰戶早已搔癢得淫水直流,欲火燃燒不已。此時乳房又受到藍天鵬按按揉揉的挑逗使錦英更加酸癢難耐,她再也無法忍受誘惑。

「……哎呀……人家的小穴……癢……嗯……人家要你把大寶貝放進浪穴裏……哼……幹我……」說著,錦英已經起身,分開雙腿跨坐在藍天鵬的小腹上,用右手一往下一伸,抓住粗壯的寶貝,扶著龜頭對準淫水潺潺的陰戶,閉著媚眼,肥美的粉臀用勁的往下一坐。

「喔……好美……哼……嗯……你的大寶貝太棒了……哼……小穴好漲……好充實……唔……哼……」

寶貝盡根插入緊嫩的陰戶內,令錦英打從骨子裏的舒服,她欲火難耐的像個許久未曾享受的怨婦,沈醉在這插穴的激情之中,錦英貪婪的把細腰不住的擺動,粉臉通紅,嬌喘不停,那渾圓的美臀,正上下左右,狂起猛落的套弄大寶貝。細嫩的桃源洞,被粗大的寶貝塞的凸凸的,隨著錦英的屁股扭動,起落,洞口流出的淫水,順著大寶貝,濕淋淋的流下,浸濕藍天鵬的陰毛四周。

一陣陣的呻吟聲發自錦英的口裏,像是生病卻沒有痛苦,錦英浪叫著:「嗯……哦……哥……我……舒服……透頂……你……好好大……的寶貝……插得我……好美……好……美……用力……頂……吧……」

藍天鵬藍天鵬上插下插,左戮右戮,寶貝上附著白白的淫液,幷且傳出陣陣的淫水之聲。藍天鵬不停的抽抽送送,迅速的挺動著。錦英也扭動著屁股,迎合藍天鵬的抽插。藍天鵬一陣比一陣猛烈的抽插,錦英的陰戶許多水流了出來,錦英緊緊摟著藍天鵬嬌喘的浪叫。

「啊……好美……好美……哼……哼……美死我了……用力插吧……快……快用力……啊……啊……啊……啊……嗯……」

「舒服嗎?」藍天鵬問著。

「哎呀……舒……舒服死了……哼……哼……我好久沒……嘗到這滋味了……美死了……」藍天鵬聽了她的話,更加瘋狂的抽插著。如此抽插百來下,藍天鵬倆更換了另一種姿態,改男下女上。藍天鵬平躺著、錦英採用坐姿。她把寶貝對著自己的洞穴,然後用力坐下去。

「啊……嗯……」錦英叫了起來,大概舒服的緣故,她的臀部擺得相當利害兩個大奶峰跟隨著動。藍天鵬伸出魔爪立刻抓住它。藍天鵬的手掌大,可是她的奶子更大,只能抓住半個而已。錦英已經香汗淋漓,從背上冒出的汗水順著她的腰脊向她的屁股溝裏,然後與淫水彙在一起,使套弄寶貝的聲音更大。

「嗯……噢……我上……天了……啊……很美……美上天……好寶貝……弄得舒服……死……了……哎……我……我……啊……」錦英顯然已經到了高潮,不久果然伏身趴在藍天鵬的身上,一動也不動了,藍天鵬適時送出陽精,達到水乳交融的境界。

 ※ ※ ※ ※ ※ ※ ※ ※ ※ ※ ※  ※※

在天臺渡過半個月之後,藍天鵬帶著皇甫慧、蘭香姬、歐陽紫、蕭瓊華、郝小玉、高蓮英、丁夢梅、金玉屏、蘇小香,再加上春紅、夏綠、錦葵、錦英、嚴七一行十五人離開了天臺,趕往冷香谷。而歐陽夫人姚玉鳳、陳天麗則先行趕赴冷香谷,安排一些事宜。

一出山海關,一望無際的原野,北天中的隱隱風沙,另是一番景像。藍天鵬看了這情形,雖覺距離家門尚遠,但他的心情,卻已激動起來。於是,他放韁催馬,「血火龍」昂首景嘯,放開四啼,電掣馳去,皇甫慧等人一見,也立即放馬緊迫。

出了山海關,藍天鵬越發的歸心似箭,皇甫慧、歐陽紫,以及蘭香姬和郝小玉等眾女,也都是急切的想早一天看到自己將生活一生的宅院。蕭瓊華的心情和藍天鵬一樣,她不但想著慘死的舅舅和義僕老藍福埋在什麼地方,冷香山莊的宅院情形,她是最清楚的,她只要閉下眼睛一想,腦海裏便會顯現出莊中的每一景物來。

但是,汁氏二賊那天焚莊時,究竟焚了幾座院落,燒毀了多少樓閣,她一些也不知道,必須回到冷香谷後才知道。當然,這也是說,現在雖然計劃好了,待回到莊上後,卻是炭梁黑牆,瓦礫滿堂,想好了也沒有用,這也正是她焦慮的地方。

老嚴七雖然較沉著,但他想的更深遠,這是他暮年新工作的開始,也是最終的歸宿,他這把老骨頭當然也要埋在冷香谷。在這情形下,他不但要管理好整個的冷香山莊,還要協助少主人和數位少夫人在振興冷香谷在武林中的聲譽上,多下工夫。

由於已屆深秋,關外的氣溫入夜很低,有時仲秋時節,便已大雪紛飛了,因而,儘管藍天鵬等人歸心似箭,也不敢星夜兼程。郎使如此,仍在第三天的午後,橫亙正東,蜿蜒西北的魔天嶺,已經在望。只見摩天嶺,群峰羅列,高拔入雲,有的峰巔尚積有白雪。

藍天鵬一見摩天嶺,心情激動,熱血沸騰,倀不得一下子跑到山前,俗語說,望山跑死馬,這不是能急的事。所幸九匹快馬,俱是千里龍種,就在申時過半時分,藍天鵬的「血火龍」,昂首一聲長嘶,第一個飛身馳進山口。「血火龍」的一聲昂首長嘶,聲震山野,直上半空,餘音在山峰深谷間,繚繞回應,久久不絕。

藍天鵬熱血沸騰,令他幾乎忍不住仰天長嘯一聲,因而他不時用手抖著絲韁,用腳催著馬腹迫得「血火龍」,狂馳如飛,連聲怒嘶。由於藍天鵬對路徑的熟悉,原來雙馬幷馳的隊形,漸漸形成魚貫前進了。馳至半山,樹枝和道邊上,已見積雪,而舉目深處,山巒皚皚,古木斑斑,已是瑞雪覆山,一片銀妝了。

左轉右彎,山道平坦,又繞過一座峰角,前面視界豁然開朗。皇甫慧等人一看,目光不由一亮--只見一道積雪盈尺的谷口前,赫然矗立著一尊丈二巨碑,上面三個鮮紅醒目的大字,正是「冷香谷」。皇甫慧等人的血,也開始沸騰了--到了,已到了她們今後生活起居,渡過所有歲月的永久居所了。

藍天鵬目光呆滯,一瞬不瞬的瞪著逐漸接近的巨碑上的三個大字,淚水,在他的星目中,激烈旋動。最激動,最感觸的要算蕭瓊華了,她鳳目含淚,呆望著谷口,兩年前她冒著狂風厲雪前來報告噩耗的一幕和情景,在她的感覺上,恍如昨日,想到當時的悲痛她真不知道她那時怎忍受得住呢。

就在這時,坐下的「小青」像是想起了這是她熟悉的地方,因而驀然發出一聲含有淒淒戰慄的長嘶。嘶聲一起,蕭瓊華始想起那天將「小青」丟棄在北山口積雪中的一幕,含在鳳目中的熱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了。想到那次若不是「神尼」慈悲救了他蕭瓊華,在經過北山口時又找到這匹駿馬,現在不知內心該有多麼愧疚。

由於內心的慚愧,不自覺的伸出玉手,撫摸了一下飛舞的青鬃,同時流淚戚聲叫了聲「小青」。就在她喊呼「小青」的同時,她已緊隨藍天鵬馬後,飛馬馳進了冷香谷。當她抬頭一看谷內,頓時傻了。只見谷中覆蓋了皚雪的松林間,崇樓華麗,高閣鮮明,朱簷畫棟,煥然一新,整個莊院,仍如兩年之前一般的景像。

就在她打量間,眼前光線一暗,「小青」已馳進林內。蕭瓊華匆忙一定心神,發現前面馬上的藍天鵬,似乎也驚異的有些發怔。皇甫慧等人看了谷中景色,俱都愉快的綻唇笑了,她們確沒想到位於冰天雪地的冷香谷,竟有如此古色古香,富麗豪華的精工建築。尤其,林內大道,直通數十丈外的堂皇莊門前,高階石獅,漆門金環,儼然王公府邸,氣勢果然不凡。

正在打量間,莊門內突然傳來一連串的歡呼聲:「少爺回來了……」

「大家快呀,已經到了莊門外了……」歡呼之聲,愈來愈近,有男呼有女叫,亂成一片。

蕭瓊華一聽,不由舉袖拭了一下眼淚,同時驚異的自語說:「他們怎的會知道?」

老嚴七立即出聲解釋說:「方才入山時,老奴看見前面左峰腰上,升起一支花旗炮,老奴想問您,但馬跑得太快,我想那可能是莊上的信號。」說話之間,已到了莊門前。

也就在這時,隨著那陣歡嚷聲音,由門內匆匆奔出來數十人之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個個神情興奮,俱都面含歡笑。藍天鵬一見,立即勒韁跳下馬來,皇甫慧等人,也紛紛勒韁下馬。奔出門外的一群男女老幼,一見藍天鵬,齊呼「少爺」紛紛圍了過來,一群婦女見了蕭瓊華又圍了過去齊呼「表小姐」。

一般較年老的人,沒有忘了客人,接著來招呼皇甫慧等人。皇甫慧等人看了這情景,非常感動,就是冷落了她們,她們也不會介意,因為這是人之常情。藍天鵬和蕭瓊華熱淚盈眶,一群熱情家人,也是淚眼婆裟。還是其中一位老人,趁機高聲說:「少爺和表小姐、還有各位新人總管爺,遠道回家,旅途辛苦,有話回頭再說,快請少爺進去啦。」

皇甫慧和蘭香姬,歐陽紫以及郝小玉、高蓮英、丁夢梅、金玉屏、蘇小香等,一聽「新人」兩字,嬌靨頓時緋紅,因為「新人」就是代表著「新娘子」呀。經過老人一吆暍,大家果然散開來,恭請藍天鵬進莊。擔是,這時大家,才想起來看即將成為少奶奶的幾位「新人」,看得皇甫慧等人,更是紅飛耳後。

藍天鵬等人,在近百家人簇擁下,穿過門樓,繞過迎壁,方一繞過迎壁,目光一亮,俱都驚奇難抑。只見大廳高階上,在一群佇立的侍女身前,赫然站著「俠丐」馬五和歐陽紫的母親姚玉鳳、丁夢梅的母親陳天麗。自小陪嫁至歐陽紫家的慕德嫂也來了,她愉快的站在歐陽夫人身後,另外還有三位中年婦人也和歐陽夫人幷位而立。一位面貌清秀,身穿藍緞皮襖,下著紫絨裙的婦人,年齡近四十歲,另一位穿絲緞皮襖,著銀灰長裙,兩位婦人都長得一般雍容華貴。另外一個,則是「金鳩銀杖」高老太--高蓮英的母親。

更令人驚奇的是,還有兩位少女也站在歐陽夫人身邊,藍天鵬定睛一看,不由大喜過望。原來是「黑玫瑰」鄔倩珠和蔣梅馨兩位姑娘,此刻兩人也立在廳階上含笑恭迎。藍天鵬一見「俠丐」馬五和歐陽夫人,尚未等叫「五叔」、「伯母」,身後的皇甫慧,歐陽紫以及蘭香姬、郝小玉、高蓮英,都齊聲興奮的呼「娘」。

蕭瓊華則迎向鄔倩珠、蔣梅馨,嬌呼道:「珠姐姐、馨妹妹。」她本沒見過蔣梅馨,但剛才蘭香姬已經悄聲告訴了她。

藍天鵬耳聽幾位未婚妻子的「娘」字一出口,才恍然大悟,廳上的兩位含笑站立的中年婦人,原來是他的岳母大人。心念間,急步登階,先向「俠丐」歐陽夫人,拱揖恭聲說:「五叔,伯母,小侄回來了。」皇甫慧和歐陽紫,雙雙拉著歐陽夫人,興奮的直呼「娘」。蘭香姬則像小鳥般偎在身著絲襖婦人的身前問娘怎麼來的,這太使她感到高興與驚奇了。

郝小玉因為情形特殊,母女見面,忍不住相擁低泣。這時廳階下的廣院中,站立了近百男女老少家人交頭接耳,暗中指點,想是評論皇甫慧等人。藍天鵬楞楞的望著兩位岳母大人,他已經知道了,著錦緞襖的是昔年著名的「霜劍神蹤」女俠吉素卿,也是姑母藍亦蘭的閨中好友。擁著郝小玉喜極而泣的,當然是「清雲」道長的繼母,小玉的母親,一位由冰川麗宮中掙扎出來的清秀女性。

「俠丐」年齡最長,又是老谷主藍老英雄的義弟,是以他也以藍家家長自居,望著階下的近百家人,歡聲說:「少爺回來啦,你們也見過了,瞌個頭回去吧!明天大擺洗塵筵,你們有什麼話,明天敬酒的時候再談。」

近百家人一聽,齊聲應「喏」,紛紛跪在地下叩頭,同時恭聲說:「少爺,表小姐,小的們先回去了。」

藍天鵬趕緊拱揖說:「諸位先回去吧,謝謝大家。」

「俠丐」一俟近百家人起立,又肅手一指老嚴七,繼續說:「這位是武林出名的「索子鞭」嚴老英雄,排行老七現在已被你家少爺禮聘為貴莊總管,你們大家也一幷見過。」

近百家人早已聽「俠丐」說過了,這時一聽,紛紛深揖一躬朗聲說:「參見嚴七爺。」

老嚴七趕緊抱拳謙聲說:「諸位免禮,今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禮,老朽初來乍到,一切還請諸位多多指導,關照。」近百家人,齊聲應了聲是。

「俠丐」哈哈一笑,望著老嚴七,說:「嚴老七,這裏裏外外,上上下下,今後都全瞧你的了。」

老嚴七趕緊抱拳說:「決不敢辜負五爺和我家少爺的知遇之恩。」

「俠丐」快意的哈哈一笑,立即望著眾人,肅手說:「大家請進廳內敘。」這時,大廳已裝上了風門和暖簾,兩個侍女,早已將暖簾高高的掀起來。

廳內也早己油漆的煥然一新,左右兩間,正有十數僕婦和侍女,拉桌擺椅正在準備四五桌酒席。四個廳角,放著四個大火盆,整個大廳,暖洋洋的,但也輕煙氳氤,充滿了一種特有的木炭味。雖然藍天鵬皇甫慧等人俱有一身驚人的武功和高深的內力,不懼寒冷炎熱,但有長輩在,也不便命撤去。不過,在藍天鵬、蕭瓊華的心底裏,卻也掀起一絲兩人兒時圍著火盆取暖的情景與情趣。

廳內廣幾之前,早已幷列排好了三張太師披紅大椅,左右也八字擺好了七八張背椅,也都有錦墊紅帔。「俠丐」一進門,便歡聲笑著說:「四位親家母請上坐,讓傻小子拜過了丈母娘再說。」藍天鵬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俠丐」馬五叔早已為他安排好了。

於是,在「俠丐」技巧的安排下,故意以小姊妹的年齡為序,讓高老夫人中間上坐,蘭夫人和陳天麗在右,歐陽夫人、郝夫人在左。「俠丐」單獨另設一張側椅,其次左右各有三張,在左側最末,也單獨設了一張,顯然為老嚴七坐的。一俟五位夫人含著滿面歡笑落座,「俠丐」也一面就座一面笑著吩咐說:「傻小子,上面坐的是什麼人你都清楚啦,瞌頭吧。」

藍天鵬一聽,用袖拂身上的風塵,恭恭敬敬的走至五位夫人面前,深深一揖到地,同時恭聲說:「小婿藍天鵬,叩見岳母大人。」說罷,一絲不苟的執擺屈膝,端正恭謹的艙了下去。

立在一旁等候行禮的皇甫慧、歐陽紫,以及郝小玉、蘭香姬。高蓮英,這時見個郎跪在地上稱自己的母親「岳母」,心坎裏真是又甜、又羞、又興奮。五位夫人高高上坐,看著連連叩頭的乘龍快婿,心眼裏有說不出的快活,只是不停的肅手笑著說:「快請起來?快請起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08-10-10 15:38 編輯 ]
2008-10-10 15:18#15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ping
大爺
Rank: 8Rank: 8



UID 26539
精華 0
積分 382
帖子 2798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狀態 離線
【第廿九章】 重返家園

藍天鵬大禮三叩首後,隨即站起來,又向著「俠丐」叩頭恭聲認:「侄兒叩見五叔。」

「俠丐」哈哈一笑說:「小子,快坐下吧。」眾女也分別上前見禮,然後老嚴七才向著五位夫人,深深一躬說:「老奴嚴七,參見五位夫人。」

五位夫人,由於「索子鞭」在武林中頗有名聲,因而紛紛起身肅手說:「嚴總管請免禮,鵬兒及幾位姑娘都還年青,做人處事,經驗都不夠,今後一切事體,還要仰仗你多費心思。」

老嚴七再度恭聲說:「五位夫人請放心,老奴曉得。」老嚴七退回原位後,春紅、夏綠、錦葵、錦英等也向前叩頭。

歐陽夫人一俟大家落座,立即望著藍天鵬等人,笑著說:「我比你們先到五天,來到這兒一看,一位丐幫的張長老已把整個莊院粉刷完畢,油漆一新,連你們幾個丫頭的新房都分配好了。」皇甫慧眾女一聽「新房」,更是羞不可抑。

歐陽夫人接著道:「鵬兒,你和鄔倩珠、蔣梅馨兩位姑娘的事,我都知道了,娘給你作主,將她們都娶過來。」眾女自然免不了又恭喜一番,歐陽夫人接著道:「我們姊妹已和馬五爺將大喜的日子選好了,就是大後天。」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因為他還準備給老父和老藍福聘請三班僧道尼,誦念七七四十九天的超生經呢。因而,他不自覺的脫口說:「決定的這麼快?小侄還要為家父和老藍福誦經四十九天呢。」

「俠丐」立即接口說:「僧道尼三對台,五叔早請好了,我們決定在你婚禮之後再誦經的原因,就是也好讓你幾位妻子名正言順的跪在經台下,端香叩首,禮拜接引。」藍天鵬一聽,深覺有理心念間,又聽「俠丐」繼續說:「不過,明天一早,我們仍要到你父親坆上先祭祀一番……」

藍天鵬未待「俠丐」話完,已堅定的說:「不,侄兒決定馬上就去。」

「俠丐」卻看了一眼廳窗上的窗紙,說:「也好,反正就在谷後斜崖上,最多半個時辰就回來了。」說罷,又望著一個中年婦人,吩咐說:「李嫂,你叫他們把準備好的香紙拿來,在廚下做幾道供菜快些拿來。」被稱為李嫂的中年婦人,恭聲應了個是,匆匆由後廳門走出去。

歐陽夫人也望著慕德嫂,吩咐說:「慕德嫂,你快去將四位夫人及我的風帽披風拿來。」慕德嫂恭聲應是,也隨著李嫂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慕德嫂拿了三件風衣風帽,和李嫂領著兩個提著供菜香紙的蒼頭,走了進來。「俠丐」一俟五位夫人系上披風,戴上風帽,立郎起身說:「趁天還沒黑,我們走吧。」於是,「俠丐」和五位夫人在前,藍天鵬和皇甫等居中,春紅、夏綠老嚴七,以及蒼頭李嫂慕德嫂,則緊跟在後。

眾人出前廳,走側廊,沿著跨院之間的通道,直達冷香山莊的側門。一見山莊側門,藍天鵬幷沒有什麼感觸,因為當時他已被老藍福點了「黑憩穴」,昏迷不省人事。但是,緊緊護衛著他的蕭瓊華,卻感觸萬千,五內如焚,想到當時的緊急,老藍福的忠心,歷歷如繪,迫使她剛剛收斂的熱淚,再度泉湧般流下來。

歐陽紫和郝小玉一直跟在蕭瓊華的左右,不時一面前進一面拿手帕為蕭瓊華拭淚。這時見蕭瓊華突然又熱淚泉湧,不由悄聲問:「當時你和義僕老藍福,可是由這個側門離開的?」蕭瓊華為怕惹起藍天鵬難過,僅含淚點了點頭。

出了莊側門,到處積雪,光線又亮起來。前面的巨木林內,卻已一片漆黑。對正後莊的林木已被伐去,同時也拓出一條道路,是以,眾人加快腳步,直向谷後的斜崖上走去。一上斜崖,山風漸漸增強,雖然沒有下雪,但山風吹起的旋飛雪霧雪層,吹打在臉上,仍隱隱作痛。

眾人登上崎嶇斜崖,風勢顯得強勁,遠近山峰,俱在旋飛的雪霧中,山風只吹得幾位夫人的大披風,發出了「卜蔔」響聲。藍天鵬一見,內心十分不安,不由歉聲說:「崖上風大,五位伯母請回吧。」

五位夫人一聽,齊聲正色說:「我們俱是久曆江湖的人,這點風怕什麼。」說話之間,「俠丐」早已向西北方向走去。

藍天鵬舉目一看,只見二三十丈外的雪霧中,正有一座橢圓形的針松松林,根據林木的稀疏那裏顯然就是父親的墳墓。一陣迎風疾走,終於到達了松林前,郎在林外,已能清晰的看見中央一座覆滿了積雪的大坆墳前是一尊高約八尺的巨碑。

在大墳的一側,是一座較小墳墓,墓前也有一座七尺有餘的大碑,顯然,一側的較小墳墓是老藍福的。進入林內,藍天鵬立即看出兩座墓碑上的字,中央巨碑上刻著「英名長存」四個大字的上街上,正寫著父親的名諱。但在下款處,卻刻著:「不孝男,藍天鵬泣立」。藍天鵬一見墓碑,立時放聲大哭,他本想飛身撲向坆前去,但已被含著滿眶熱淚的老嚴七扶著。

悲痛哭喊著「舅舅」的蕭瓊華,也被皇甫慧數女照顧著。老淚簌簌的「俠丐」,望著兩個蒼頭將供菜擺在碑前的青石供桌上。幾位夫人,被這種悲傷氣氛感染的雙目濕潤,默默的立在一側。「俠丐」一俟兩個蒼頭將供菜擺好,立即望看中央墳墓,戚聲說:「老哥哥,鵬兒已經回來了,藝業精成,目睹汴氏二賊萬蛇噬身,慘嗥至死,已得了他們惡人應得的報應,您也該瞑目了吧。」

藍天鵬一聽,再也忍不住滿腔的悲痛,淒厲的喊了聲「爹」,掙脫老嚴七的手,「咚」的一聲撲跪在石桌前。痛哭失聲的蕭瓊華,也被皇甫慧數女扶著走至石桌前跪下。看了一對小兒女椎心瀝血的放聲痛哭,所有在場的人,暗恨無惡不作的汴氏二賊。「俠丐」由蒼頭手裏接過香支來,代藍天鵬蕭瓊華掃在石香爐內,那邊的另一蒼頭,已開始焚化紙箔。

幾位夫人也在墳前提拜叩頭,皇甫慧數女,各自跪在自己的母親身後。「俠丐」俟藍天鵬和蕭瓊華哭了一會,又指著一側較小的墳墓,流淚戚聲說:「鵬兒,這就是藍福的墓。」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又轉首望著藍福的墳墓,一面哭喊著「藍福」,一面跪步膝行過去。兩人膝行至墓碑前,雙雙擁碑痛哭。尤其蕭瓊華,想到藍福當時奮不顧身,猛擊「鐵掌太歲」右肩一掌,而藍福也被惡賊擊中前胸噴血的情形,更是泣不成聲。幾位夫人念老藍福,忠義救主,壯烈身殉的可佩精神,也走至老藍鵬的墓碑前,襝衽萬福。皇甫慧、歐陽紫、蘭香姬和郝小玉、高蓮英、丁夢梅、蔣梅馨、鄔倩珠、金玉屏、蘇小香等,則因為義僕藍福是為了救自己的夫婿而身死,幾人則跪在地上叩頭。

「俠丐」又走至藍福的墓碑前,望著痛哭的藍天鵬,說:「本來僕人是不能入主人家墳墓地的,但是全體家人一致認為藍福一生都追隨你父親,所以也將藍福葬在此地,永遠陪伺著你父親,他們都相信你不會怪罪的。」

藍天鵬痛聲哭著說:「不,我不但贊成他們的決定,將來我的第一個男孩,還要給他另樹一支,繼承地下藍福的血脈煙火。」話一出口,兩個老蒼頭和李嫂,同時一驚,十分動容。

「俠丐」則以袖拭淚,戚聲說:「鵬兒,難得你有這份報恩之心,五叔代地下的藍福,向你謝謝了。」

幾位夫人疼愛女婿,紛紛走至藍天鵬和蕭瓊華身側,一面用手相扶,一面流淚寬聲說:「傻孩子,別哭壞了身子,人死不能複生,總得要節哀保重呀。」「俠丐」和皇甫慧數女,也過來寬聲相勸。蕭瓊華為了使夫婿早一些停止哭泣,只得先哭著站起來。

又經大家勸了片刻,藍天鵬見天色已經暗下來,為了幾位夫人早些回去安歇,只得止哭站起身來。兩個蒼頭收了供菜,藍天鵬等小兒女,再向藍老英雄的墳墓叩頭行了禮,才依戀的走出松林來。這時天色已完全暗下來,山風卻不知何時已止了,但由於滿山滿谷都是皚皚白雪,銀光反射數十丈外的景物,仍依稀可辦。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是以都默默的走向冷香谷。

眾人正在默默前進間,驀見蕭瓊華神色一驚,脫口一聲輕「啊」。由於蕭瓊華的脫口輕「啊」,大家都驚異的望著她。只見蕭瓊華目光驚異的望著冷香谷的比崖亂石叢生地帶,因為那真正是丁大俠救走藍天鵬,「神尼」救走蕭瓊華和老藍福殉難的地方。由於蕭瓊華的神情驚異,目光似是閃著驚喜的光芒,是以大眾都不約而同的向那片亂石地區望去。

眾人不看尤可,一看之下,也都不由神情一呆。只見覆著積雪的亂石中,赫然立著一個矮小人影,但由於那襲飄飄大擺的影子,顯然是位皈依佛門之人。眾人一見,都不自覺的在心裏問:那位是誰呢?就在眾人心念方動之際,蕭瓊華已歡呼一聲「師父」,身形已如閃電般,徑向那道身影前撲去。

由於蕭瓊華的那聲「師父」,「俠丐」等人的腦海裏,便本能的閃過了一位佛門高人的影子「長白神尼」。就隨著眾人一閃而現的思維,每個人也本能的向前撲去。藍天鵬凝目一看,只見「神尼」著暗灰僧袍,戴瓜皮帽霜眉壽目,滿面慈祥,正望著撲去的蕭瓊華微笑。

閃電撲去的蕭瓊華,再呼一聲「師父」,已飛身撲跪在「神尼」膝前。「神尼」慈祥的將蕭瓊華扶起來,幷親切的看了蕭瓊華一眼。藍天鵬等人一到,紛紛叩頭,恭聲呼「神尼」。「神尼」滿含慈笑,特別刻意的看了藍天鵬和皇甫慧數女一眼。

「俠丐」抱拳恭聲道:「不知神尼佛駕光臨,晚輩等未曾遠迎,謹請恕罪。」

「神尼」慈祥的一笑,看了一眼蕭瓊華,才親切的說:「這孩子是我唯一的俗家弟子,她又沒父沒母的,聽說她這次回來要完成與她表弟的婚禮,我不得不來看一看。」說著轉目望向谷內,感慨的說:「當初我追丁尚賢的時候,也是站在這兒,那時候,莊上火光沖天,慘叫連聲,如今,莊上生氣勃勃,喜氣洋洋,滿莊燈火通明,正像征著你們冷香山莊的聲威重振的開始,但願你們幾個小兒女,給武林帶來數十年的安靜升平日子。」眾人隨著「神尼」的話看向莊上,只見莊上樓閣高聳,燈火通明,尚不時隨風傳來了陣陣歡笑聲。

 ※ ※ ※ ※ ※ ※ ※ ※ ※ ※ ※  ※※

婚禮如期舉行,新娘子共有十一人之多:皇甫慧、蕭瓊華、歐陽紫、蘭香姬、郝小玉、丁夢梅、高蓮英、鄔倩珠、蔣梅馨、蘇小香、金玉屏。此外還不算侍妾春紅、夏綠、錦葵、錦英四人。藍天鵬終於徹底地將心中家破人亡的陰影揮去,盡情的享受新婚的甜蜜生活。

第一夜是屬於鄔倩珠和蔣梅馨兩人的,因為她們兩人是最新鮮的了。蔣梅馨的黑色長髮,小巧的身軀只剩下一件薄的幾乎是透明的胸圍和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褻褲。在燈光之下,很容易的瞧見在那胸圍下挺立的胸部。巍巍的一雙白玉般的乳房,隨著蔣梅馨的身影幻出的波影,挺立的乳尖更是引人遐思。銀幣般大小的乳暈上覆蓋的是如指尖的紫玉葡萄,如果說這樣美麗的乳房還不足以喚起男人深藏的的渴望,未免太過道貌岸然。

在她小褻褲下,隱隱透露出的胯下深處更是禁忌遊戲的深淵。鼓出的陰部是完全熟透了的蜜桃。可愛的小陰唇,黑色的體毛舒坦的附滿在她的女性聖域,全透明的絲質性感內褲逐漸消失在她的鼠療深處,這種淫靡的景色絕對能立即激起任豪短炫艋個男人的情欲。

蔣梅馨大膽的走到藍天鵬面前,眼睛直視著著天鵬。由蔣梅馨臉上的紅霞,藍天鵬知道她看到了那九寸長的寶貝已經勃起。藍天鵬由上而下仔細的欣賞蔣梅馨修長的軀體,蔣梅馨把她的手輕輕的放在腰上。這樣的姿勢實在是很可愛,而她也知道自己這樣看起來是多麼的可愛。

蔣梅馨伸手慢慢的把藍天鵬巨大的寶貝握住,她的眼睛睜的很大,似乎不相信藍天鵬的巨大。而藍天鵬把眼光描向蔣梅馨雙腿深處,想從蔣梅馨透明的褻褲中得到更多。

「妹妹,你知道嗎?你是那麼的秀色可餐,我要你。」懷著期待的心,蔣梅馨卻已經開始撫摸藍天鵬巨大的寶貝。藍天鵬靠向蔣梅馨把她擁進懷裏,蔣梅馨把那濕熱的陰部觸向藍天鵬的勃起,兩人都因此而發出噓喘聲。藍天鵬握住蔣梅馨的美麗乳房,透過胸圍開始撫摸她,蔣梅馨的乳頭很快就有了反應,慢慢的凸立起來。

蔣梅馨開始愛撫藍天鵬的寶貝:「天啊,你真的是很大。」

藍天鵬拉起蔣梅馨,然後脫下她的胸圍。藍天鵬輕輕的拉起蔣梅馨鉛筆般大小的乳頭,直到那可愛的紫葡萄因刺激而挺立起來。然後藍天鵬解除了蔣梅馨的褻褲。藍天鵬的手指輕輕的滑過蔣梅馨的肌膚,直到她那稍稍開啟的門戶,跟隨而來的是由蔣梅馨喉中傾出的呻吟聲。

藍天鵬和蔣梅馨在一個深深的熱吻時緊緊的抱著,他們的舌頭探刺了彼此口中的每一部份,而他們的手則不斷的在彼此的身上探索著,猶如瞎子摸像般的尋找彼此身上的每一個點。慢慢的,藍天鵬的手指深入了她那深邃的隧道。

蔣梅馨的洞穴是緊緊的,但也已經是熱呼呼而淫液橫流了。很快的,藍天鵬可以伸入三根手指,為待會將發生的美妙情事做準備。藍天鵬的寶貝已經是硬梆梆了,蔣梅馨加快了愛撫的動作。在蔣梅馨急促的喘息中,蔣梅馨拉著藍天鵬躺下去。

藍天鵬壓在蔣梅馨的身上,就好像是既定般的開始再一次的進入蔣梅馨最美的陰戶。藍天鵬的寶貝在蔣梅馨的花房外圍不停來來回回的摩擦,禁忌的刺激使倆人更大聲的叫喊出彼此的感覺。藍天鵬伸出雙手扶著蔣梅馨的腰,而蔣梅馨也挺起她圓滑白褶的屁股作為回應。藍天鵬感到有一隻手抓著藍天鵬的寶貝,導向玉戶,那是蔣梅馨的手。

當藍天鵬覺得寶貝已經到了蔣梅馨陰戶的穴口時,藍天鵬稍稍的向後彎了彎身子,就輕輕的向前推進。蔣梅馨的陰道非常的緊,非常非常的緊,幸好剛才長時間的前戲高潮已經使得蔣梅馨的陰道充滿淫液,得以讓藍天鵬的寶貝進入。一點一點的,藍天鵬慢慢的進入蔣梅馨的體內。突然,藍天鵬感到的阻擋。藍天鵬毫不猶豫,勇猛闖關。

「喔……啊……痛……喔……喔……」

「馨妹妹……放鬆些……我會慢慢的……不會弄痛你的……」經歷了短暫的痛苦之後,藍天鵬終於「剪綵」成功,蔣梅馨也發出了饑渴的呻吟。蔣梅馨的陰道在呼喚著藍天鵬的進入,藍天鵬一點點的往更深的隧道前進。而在一會之後,藍天鵬再度感到陰戶緊包著寶貝的舒爽。

「進來吧……用力的幹我……」蔣梅馨用雙腳夾住了藍天鵬。

「喔……幹我……」想不到嬌小玲瓏的蔣梅馨,在床上也是如此風騷。

「這感覺真是舒服……鵬哥哥……啊……用力的……幹我吧……」藍天鵬稍稍的退出的一點,把膝蓋伸入蔣梅馨兩腿的中間。巨大的寶貝嵌入在蔣梅馨的門戶。這樣的情景真是淫靡啊。藍天鵬忍住衝動,伸出一手去撫摸蔣梅馨的陰核。

「喔……喔……天啊……喔……啊……啊……太美了……太舒服了……鵬哥哥……」梅馨的身體劇烈的顫動著,藍天鵬的心脈跳動的異常激烈。蔣梅馨用力的挺起她的美臀,示意藍天鵬更深入。強烈期待的心情,讓藍天鵬毫不猶豫的再度挺進。

緩緩的深入,龜頭的尖端又再一次的觸到她的子宮了。正當藍天鵬想點火觸發時,蔣梅馨已先一步採取的行動了。不得不的發出了低沈的吼叫,喔,天,!蔣梅馨的陰道是那麼的濕熱溫滑。

「幹我。」蔣梅馨叫了出來。

「讓我知道……被一個……像你這樣的男人插入……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享受……啊……」然而,這樣的鼓勵對藍天鵬卻是多餘的。在蔣梅馨的話還沒說出口之前,藍天鵬就已經開始了最原始的衝動了。但這一聲喊叫,卻使得彼此更為興奮,兩人因此更是盡情的放縱自己。這真是一個最美妙的世界啊。

藍天鵬不再浪費時間,開始抽插蔣梅馨的嫩穴了。重而慢的深入使的藍天鵬和蔣梅馨,都不自禁的發出低吟。藍天鵬慢慢的推動著陰莖,在蔣梅馨的陰道裏進進出出,每一下都是深深到底,下下入肉。藍天鵬完全發揮了巨大的寶貝的長處,在蔣梅馨又緊又濕的深穴裏徘徊。

「喔……不要停……用力……我快要泄了……」蔣梅馨真的泄了。蔣梅馨高潮來臨時,就好像是大爆炸一般。她的整個身體不停的搖擺,陰道裏更是強烈的收縮。

藍天鵬從巨大的男性像征感到蔣梅馨的陰道好像活了起來一樣。包圍在寶貝外的肌肉不停的收縮顫抖著,甜美的愛之液一波又一波的沖向的寶貝。藍天鵬繼續的享受這美好的抽動。藍天鵬不停的在蔣梅馨的身上抽插著,細聽由蔣梅馨口中溢出的淫聲燕語。好一會兒,兩人才結束戰鬥,蔣梅馨才平靜下來。

 ※ ※ ※ ※ ※ ※ ※ ※ ※ ※ ※  ※※

藍天鵬轉過頭來,發現鄔倩珠渾身只剩胸圍和褻褲,全身幾乎透明,雙乳和神秘地帶,烏亮的陰毛若隱若現.迷人的肉體,就像上帝特別製造的似的,令人心跳氣喘不己。鄔倩珠和其他人就是不同,她把藍天鵬一摟,刻不容緩的就把香舌伸了過來。她哼著道:「抱緊我……哼……快……」吻像雨點似的,她的香唇吻遍藍天鵬的頭臉。

藍天鵬順服的任由鄔倩珠擺弄,一面依言把她摟緊。當兩人的身體一靠緊的時候,藍天鵬的寶貝已經像旗竿似的,舉了起來,頂住她的小腹。鄔倩珠摟得藍天鵬更緊。一會兒氣喘起來。藍天鵬伸手摸她的陰戶,鄔倩珠也急忙來握藍天鵬的寶貝。她叫了起來:「啊,好大的寶貝呀。好弟弟,也難為你,有這麼一個壯大的本錢,怪不得姐妹都要找你了。」在說話的時候,鄔倩珠的衣衫隨著而落。

藍天鵬把嘴湊到鄔倩珠胸上,一口咬著她的乳頭,吸吮起來。手在她陰戶裏活動著。她的陰戶,到底是原裝貨,還那麼窄小。她的淫水卻也來得特別多。鄔倩珠把光滑迷人的肉體,依靠在床沿上,上身微斜,下部前送。然後把一個白嫩的小腿,擱到藍天鵬的臂彎來。

如此,飽滿肥美的陰戶張開了,一張一合的,看得藍天鵬急不可待的,挺著大寶貝就想去相迎。照說,她的浪水已源源不絕而來,是很容易插進去的。無奈,她的穴洞實在還小了點,而且又是個原裝貨。藍天鵬的寶貝終於頭部便在那張合搖動的穴口相接著,而且還順著滑潤的洞口推進,漸漸的深入了。

鄔倩珠叫了起來:「哎呀……慢……慢點……痛呀……好弟弟……停……停一停……痛得真要命……受不了……」

藍天鵬笑道:「好姐姐……一個寶貝還沒進去呢?」

鄔倩珠道:「不行……你……只顧自己享受……人家穴兒癢死了……哎呀……誰叫你的那麼大……哎……」

藍天鵬放眼過去,只見鄔倩珠的神秘地帶,嬌艶粉紅。水汪汪的洞口,像裂開的水蜜桃似的。上面一束烏毛,黑光發亮,細柔極了。像這樣美的陰毛,可惜穴裏流出來的淫水,濕染了一片。最能挑逗性欲的,莫過於中間一道桃紅色的裂縫上,所突出的肉粒,血紅色的,而且還在微顫抖呢。藍天鵬越看,心就越跳了起來,不由得道:「嫻姐姐,你的穴真美。」

鄔倩珠媚笑道:「保存了二十幾年,便宜了你。」藍天鵬看得心裏癢癢的,一伸手就往那粒小肉上去逗弄。只覺得它滑柔柔的十分誘人。尤其一逗它,鄔倩珠的整個身體不但要抽動一下,連那粒肉珠子也要加緊的跳動一回。

鄔倩珠淫水直流,雙腿連彈。細腰就像蛇般扭擺著,嘴裏也哼了起來:「哎呀……哎呀……哼……哼……癢死藍天鵬了……親親……饒了我……不了……好癢……」藍天鵬聽她的浪聲,更用力逗弄著。

鄔倩珠道:「親親……好弟弟……姐姐願意被你插……哎呀……快不要……了……哼哼……姐姐難過死了……」藍天鵬知道鄔倩珠的性欲漸趨高潮。於是又抱著她狂吻起來。幷一手掌按在上面,一手盡情地揉弄乳房。下部的寶貝再深入穴口去。鄔倩珠道:「哎呀……輕點……痛呀……」

藍天鵬雖然用了一些力,但寶貝沒進。藍天鵬不由放開抓乳房的手,去握住下面的寶貝。對正了她的小穴口上。挺起腰幹,猛的一頂。只覺鄔倩珠的穴實在太小,想一下子進去也不可能。這時鄔倩珠又道:「哎呀呀……痛死我了……」

藍天鵬道:「好姐姐……還沒進去……忍著點……」說後,又是一頂。她一顫:「哎呀……哎呀……別用力呀……」

此時,已插進了半個寶貝。於是,將寶貝又是猛一頂,「滋」的一聲,鄔倩珠珍守了二十幾年的處女貞操為藍天鵬所得。只聽見鄔倩珠大叫一聲「呀」,粗長的寶貝,已整根插入了。許久,許久。鄔倩珠覺得穴兒仍有點痛,但經她那粗大的寶貝含在穴裏,卻能酥酥麻麻的一陣舒服。這時,藍天鵬的寶貝已開始抽送。每次抽插時,鄔倩珠更覺得癢。同時,卻是百般快感,她聲聲哼著:「唔……唔……哼哼……」

藍天鵬開始用九淺一深的功夫,每蠢短炫艋深,都頂到穴心,只弄得鄔倩珠忍不住猛叫狂呼的。她浪叫了起來:「哎呀……冤家……唔……唔……好弟弟……你頂得我……」

「哎呀……頂死我……了呀……哼……哼……親親……你好會呀……用力……用力幹……」

「哼……哼……親愛的……弟弟……姐姐從沒……這麼快感過……嗯……嗯……好舒服……哎呀……」

鄔倩珠此刻緊小的陰戶,被漲得滿滿的。她的淫水,如泉的溢出穴外。每當藍天鵬的寶貝進進出出時,也許是穴過於緊小,四周鮮紅的陰肉,也被帶進帶出的。令人看了心跳不己。同時,鄔倩珠的細腰不住扭動。圓圓的大白屁股,也迎合著藍天鵬的動作。藍天鵬的寶貝一下下的直幹著,鄔倩珠則嬌喘噓噓的。

「就這樣慢慢……嗯……不要太快了……唔……我希望天天如此……死……也心甘了……」

藍天鵬道:「快活嗎?」

鄔倩珠喘著道:「唔……很快活……弟弟……你的床上功夫真好……」

藍天鵬又道:「姐姐喜歡弟弟的寶貝嗎?」

「唔……太喜歡了……就是第一次……太……痛……不過……完全……值得……啊……大寶貝弟弟……你是姐姐的……唔唔……姐姐真美死了……用力吧……」

藍天鵬那經得她這瘋狂的淫叫,連忙狠狠快插。插得深,抽得更急。每次抽插的重心,都完全集中在花心上。只弄得鄔倩珠氣喘如牛,不禁更加狂野了。一個大屁股猛挺動著,陰戶中也發出陣陣「噗滋」、「噗滋」之聲,嘴中亦浪個不止。

「哎呀……哎呀……快用勁……弄死我……啊……求求你……用力幹死我……」

「啊……嗯……嗯……好美……好妙……哼……就是這地方……」

「唔……對了……用力……嗯……不好了……要死了……我要出精了呀……哎呀……」

鄔倩珠終於耐不住高潮的衝動,一股熱熱的陰精,從子宮口直泄而出。她顫抖連連,嬌喘噓噓。這一股陰精,直泄到寶貝上去。鄔倩珠摟緊藍天鵬,嬌媚地道:「鵬弟弟……你還沒有……泄身……讓……姐姐……先……休息……一會……兒……」

藍天鵬體貼地伏在鄔倩珠身上,溫柔地親吻和撫摸,刺激得剛泄身的鄔倩珠立刻又性欲勃發,春潮澎湃:「好……弟弟……」藍天鵬是「聞弦音而知雅意」,知道這位大姐姐的性欲又被挑逗起來,藍天鵬道:「珠姐姐,他們來點不一樣的姿勢吧。」

「嗯,只要你喜歡,姐姐什麼都可以,反正姐姐已經是你的人了。」

「那麼,我們站著幹,好嗎?」對於藍天鵬所提出的建議,鄔倩珠自然未曾經歷過,她尚未知道還有站立的姿勢,所以芳心既懷疑又躍躍欲試。其實男女在偷情時,常使用這種姿勢。

藍天鵬將大寶貝抽出,起身下床,拉著鄔倩珠的手臂,走到牆角邊,鄔倩珠被藍天鵬輕推,粉背貼緊牆壁,然後,藍天鵬就挺著粗大的寶貝,近身兩手按在她的細腰上,嘴唇就貼在鄔倩珠的櫻唇上,探索著她的香舌。一種無比的溫馨テ起在她的心頭,她禁不住,兩條粉臂繞過藍天鵬的頸子,主動的迎合著,吻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吐出舌頭,藍天鵬在鄔倩珠的耳邊細語說道:「姐姐,摟著我,然後把左腳抬起。」

頭一次使用這種姿勢,鄔倩珠害羞得雙頰潮紅漸起,嬌聲輕嗯一聲。她兩手輕摟著藍天鵬的頸子,左腳慢慢的抬起,藍天鵬笑了一笑,伸出右手抬著高舉的左腳,扶著寶貝,順著濕潤的淫水,頂到洞口。

「唔……你可要輕一點……這種姿勢……陰戶好像很緊……」見到藍天鵬插穴的動作已經準備妥當,鄔倩珠緊張的心頭小鹿亂撞,漲紅著粉臉,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瞧著藍天鵬,嘴裏輕聲的說著。

「姐姐放心,我一定會插得讓姐姐舒服的丟精。」

「嗯……你好壞……讓姐姐……」鄔倩珠臉紅得說不出話來。藍天鵬右手扶著她的左腿,左手扶著大寶貝,對準穴口,雙腿前曲,屁股往前一挺,一根又粗又長的寶貝已經進沒入陰戶中。

「喔……好漲……嗯……哼……」

藍天鵬屁股狠勁的前挺,力道過猛,使得碩大圓鼓的寶貝,一下子重重的頂撞在花心上,頂得鄔倩珠悶哼出聲音。寶貝插入肥穴中,藍天鵬的左手就一把摟緊鄔倩珠的柳腰,屁股開始左右搖動前挺後挑,恣意的狂插狠幹著。

「哎……這被幹的滋味……真好……好舒服喔……」

鄔倩珠的兩腿站在地上,雖然左腳被藍天鵬高高抬著,但是這一種姿勢,使得陰道壁肌肉緊縮,小穴無法張得太大,所以鄔倩珠那個鮮紅肥嫩的騷穴就顯得比較緊窄,窄小的春穴被那壯硬的大寶貝盡根塞入,只覺得陰道壁被塞得滿滿的,撐得緊緊的,令她覺得異常的刺激不自禁的屁股也輕輕的扭轉著。

開始時,採取這種姿勢,兩人尚不熟練,只得輕扭慢送的配合著。抽插一陣後,兩人的欲火又再一次的高漲,由於男貪女渴的春情,寶貝挺插和浪臀款扭的速度,驟漸急迫,鄔倩珠的嘴裏的咿唔聲也漸漸的高昂。

「哎……哎……好弟弟……哼……嗯……小穴美死了……唔……鵬弟弟……你的寶貝好粗……」

「唔……弟弟……小穴被幹得……又麻……又癢……舒服……哼……」

鄔倩珠被幹得粉頰鮮紅,神情放浪,浪聲連連,陰戶裏陣陣的爽快,股股的淫液洶湧的流出,順著大寶貝,浸濕了藍天鵬的陰毛,只覺得春穴裏潤滑的很,藍天鵬的屁股挺動得更猛烈,陰唇也一開一合,發出滋滋的聲音。

「姐姐……爽快嗎……」

「我的……好弟弟……哼……姐姐……好……好爽……」

「哦……寶貝頂得好深……嗯……嗯……我的腳好酸……唉……頂到花心了……」

「啊……我沒……沒力氣了……哼……唔……」

鄔倩珠兩手摟著藍天鵬的頸子,右腳站在地上,左腳被藍天鵬的右手提著,渾身雪白的浪肉,被藍天鵬健壯的身驅緊壓在耳邊,花心被大寶貝頭,似雨般的飛快點著,直讓她美得飛上天,美得令人銷魂。

「哎……親愛的……弟弟……姐姐沒有力氣了……哎呀……又頂到花心了……」

「唔……你好壞……哦……哼……」

單腳站立實在令鄔倩珠吃不消,每當右腳酥軟,膝蓋前彎玉體下沉,花心就被頂得渾身酥麻,不禁全身顫,秀眉緊促,小嘴大張,浪叫不已。藍天鵬見她那一副不消的渴態,似乎有征服者的優越感,於是藍天鵬伸手將她站在地上的玉足用勁的托起。

鄔倩珠這時就像是母猴上樹般,兩手緊摟著藍天鵬的頸子,兩條粉腿緊勾著藍天鵬的腰際,一身又嫩又滑的身體便緊纏在藍天鵬的身上,又粗長的寶貝,高高的翹起,直塞入小穴中,藍天鵬健壯的手臂就抱住她光滑細嫩的玉臀,雙腿用力的站在地上。

「哎呀……好弟弟……這一種姿勢……插死姐姐了……哼……頂……哦……寶貝……喔……喔……」

原來就欲火高張的鄔倩珠,在被此特別的姿勢和藍天鵬強壯的寶貝,刺激的欲情氾濫,雪白的屁股便不停的上下擺著,由於鄔倩珠的嬌弱,再次屁股猛力的下沉,使得寶貝頭重重的頂入陰戶中,弄得她粉臉的紅潮更紅,但得到全身的快感,浪入骨頭的舒爽。

「哎……好……好棒哦……爽……「哦……舒服……美喔……」

「……快……快……幹我……幹……我快忍不住了……哼……」

藍天鵬看鄔倩珠要泄身,忙抱著她的身體,轉身往床沿走去,到了床邊,忙將上身一伏,壓在鄔倩珠的身上,手將她的肥美玉臀,高高的懸空抱起,屁股就用力的插著,幷且大寶貝頭頂在穴心上,狠命的頂,磨,轉著。

「唔……好大寶貝……好弟弟……我……快活死了……哼……」

「哼……哎……花心頂死了……哦……喔……爽死我了……啊……啊……」

大寶貝頭在花心上的衝刺,在春穴裏狠命的插送,這對鄔倩珠都是非常的受用,只見她的秀髮淩亂,嬌喘噓噓,雙手緊抓著床單,那種受不了又嬌媚的模樣,令人色欲飄飄,魂飛九天,突然:「哎……好弟弟……哼……唔……鵬弟弟……幹我……幹我……」

「唔……快……幹……幹我……再用力頂……啊……好弟弟……要丟了……啊……丟啦……」鄔倩珠的子宮強烈的收縮,滾燙的陰精,一波又一波的噴灑而出。

「啊……好弟弟……你快射給人家啦……快一點……唔……嗯……啊呀……噢……你……插……插吧……用狠力一點……親……親愛……的……弟弟……要死……死了……你插穿……我……的……小……穴……了……」鄔倩珠情不自禁的浪叫著。

「那……我……的好……親……親……姐……姐……叫……叫……吧……我要……插……死……姐……姐……騷……穴……穴……」

「啊……哇……舒……服……死……了啦……快……快……別……別……停……讓我……飛……天吧……用……用……力……頂……幹……吧……」

「啊……好舒服……姐姐……弟弟……快……快了……快要……爽出來……姐姐……」

「鵬弟弟……弟弟……姐姐也……來……了」倏然鄔倩珠雙手緊緊抓住床單,頭部向後仰,嬌叫一聲,她的小穴猛然吸住藍天鵬的寶貝,一股溫熱淫水直泄而出燙得藍天鵬的寶貝陣陣透心的酥麻。

藍天鵬作最後衝刺,猛然頂了幾下,覺得腰部麻酸,全身也是一陣舒暢,一酥麻,大寶貝就一硬,「噗滋」、「噗滋」,一股濃濃的精液向著穴心急射而出,射得好有力,也射得好多,注滿鄔倩珠那飽受姦淫的小穴,倆人同時到達了性的高潮。鄔倩珠也是感到嫩穴心忽然烘燙起來,緊緊摟住了藍天鵬。她受了這股熱精一燙,又是一陣猛顫。屁股狂扭了一陣,似要將這些精水全部吸入。

「喔……好弟弟……你也射了……哦……嗯……好燙……好強勁……嗯……哼……」泄身後鄔倩珠緊緊摟住藍天鵬,她唇角露出滿足微笑,汗珠涔涔、氣喘噓噓。藍天鵬散發的熱力在鄔倩珠體內散播著,成熟嫵媚的大姐姐被寶貝完全征服了。藍天鵬無力地趴在鄔倩珠身上,臉貼著她的乳房,雙手柔情的輕撫鄔倩珠那豐滿性感的胴體。

「唉,從沒這樣痛快、舒暢過,想不到男女交歡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激情過後,交戰二回合沉浸在性愛歡愉後的鄔倩珠,有著無限的感慨,玉手輕撫著藍天鵬,熱情地吻著她。藍天鵬趴在鄔倩珠那豐腴肉體上,臉貼著她飽滿柔軟的乳房,沉醉在芬芳的乳香下。

鄔倩珠甜甜的笑著,她滿足了。一陣激蕩過後,兩人皆已經疲倦不堪,便相擁進入夢鄉。

 ※ ※ ※ ※ ※ ※ ※ ※ ※ ※ ※  ※※

隔夜卻是蘭香姬和郝小玉前來。郝小玉問藍天鵬道:「鵬哥哥,你是不是與陳伯母和姚伯母……」

蘭香姬也道:「是啊,鵬弟弟,我夜覺得不大對勁。」

藍天鵬臉紅了:「你們都知道了?」

郝小玉笑道:「鵬哥哥,怎麼會不知道呢?」

蘭香姬也道:「鵬弟弟,咱們不會在意,我娘也是守寡好幾年了,還有玉妹妹的娘親也是。」

郝小玉也道:「是啊,我娘也是守寡了好幾年,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藍天鵬撓撓頭道:「你們的意思是讓我……」

蘭香姬道:「這是我們和紫姐姐、夢妹妹、慧姐姐、瓊姐姐商量的,只是這事只能咱們知道,別給傳出去,對你和娘她們都不好。」

藍天鵬道:「謝謝你們。」

郝小玉笑道:「想不到歐陽夫人也抗拒不了鵬哥哥,我看這世界上是沒人能抵擋住鵬哥哥的誘惑。」

蘭香姬道:「你說的沒錯,咱們以後可要注意,別讓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子也進了咱們的圈子,到時候鵬弟弟不是享福,而是受罪了。」

藍天鵬道:「我已經有了你們,怎麼會還不知足?」他接著又道:「至於幾位岳母的事情,你們要先做好工作。其實我開始心頭也有一個結,但我現在心裏想通了。什麼倫理道德,都是一幫偽君子定的,滿口仁義道德,骨子裏卻男盜女娼,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既然我能讓娘她們重新快樂,對我而言,舉手之勞,為什麼還要禁錮於什麼狗屁倫理道德?」

頓一頓,藍天鵬接著道:「當然,這事還不容於一些所謂的正道中人,範圍也僅限於親友,否則,我就與淫賊沒有區別了。人在一世,為什麼讓一些狗屁的倫理道德苦苦折磨自己呢?看看皇上,嬪妃無數,咱們又算得了什麼?」

「是啊,那堆可憐的妃子,哪有我們幸福呢?鵬哥哥。」郝小玉接道。

蘭香姬也道:「鵬弟弟,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安歇了。」

藍天鵬反手掩上屋門,抱起郝小玉,低低的道:「妹妹……」郝小玉不讓藍天鵬說話,自動的送上兩片紅唇。藍天鵬伸手就脫郝小玉的上衣,郝小玉早已春心大動,星眼微閉,一無反應的躺在藍天鵬的懷裏。直到到藍天鵬用手撫弄她兩顆軟軟的奶頭,感到全身無比的舒暢,這才哼出聲來。

「鵬哥哥,你也脫衣服吧,找受不了啦。我只覺得渾身奇癢難忍,你摸摸我褲內的小穴,已經有很多浪水流出來了。鵬哥哥,你知道我很久都末曾享受過這滋味嘛……哎哎……」郝小玉終於由說話轉為呻吟。

藍天鵬且不理她吟些什麼,只是一件件的脫她的衣服。待至脫得只剩下一條紅色的褻褲,內只大眼不停的上下反復細看郝小玉橫陳的玉體。只見郝小玉的渾身上下,光潔柔軟,連一點小斑痕都找不出。特別是兩個鼓鼓的奶子,它富有特別的彈性,按下去馬上會彈回來。

「嘻嘻,像這對潤白光滑的奶子,真是天下難尋,果真有點意思,嘻嘻。」藍天鵬似是自語,又像在讚美。對著郝小玉那身冰肌玉骨,吹彈得破的嬌膚,不免欲念大動!伸手連她貼身的一條褻褲也脫了下去,豐滿雪白的大腿,中間閃出一條長不足二寸的肉縫。寸縫四周,長滿了黑色的陰毛。

「嘻嘻。」藍天鵬笑著,一隻手輕輕的扳起郝小玉一隻白生生的大腿,一隻手輕按郝小玉小腹下隆起的陰門。久旱逢甘雨,郝小玉渾身痙攣,星眼微閉,輕咬銀牙,似哼哼又非哼哼,說呻吟又不是呻吟,那種難挨難禁的樣子,實在令人消魂。

「鵬哥哥……快脫去你的衣服吧……我已經等不得啦……哎唷……我那小穴裏面……有蟲子在爬……我癢死了……不行了……鵬哥哥……給我啦……」郝小玉星眼蒙朧中,誤把藍天鵬的手指當成小蟲,而藍天鵬的一條食指,藍天鵬真的如小蟲一般,在她紅潤鮮艶的小穴中。輕輕的按摩,輕輕的揉搓,輕輕的上下左右攪合。

郝小玉怎經得起如此的挑弄。只見她呼服急促,想必欲火攻心,星跟朦朧,腎氣全至,口中呢喃,如小鳥叫春。玉臂伸舒,就去脫藍天鵬的衣褲。藍天鵬看郝小玉已經浪極,這才動手脫去長衫,又脫去衣褲。眼看衣服全部脫光,而藍天鵬的寶貝仍然軟垂未起,這就把一個饑渴欲死的郝小玉,活活的急煞。星眸倒豎,瞟給藍天鵬一個白眼,是愛是恨,都無從辨認。

忽的挪過嬌軀,兩隻纖城玉手,白晰的就如白玉似的,握住這睡不醒的寶貝,一陣幌悠,一陣撫摸。藍天鵬閉住一口真氣,故意不使它翹起。這一個勁的只顧抓住郝小玉的奶子,沒了命的揉搓。就更使郝小玉難受,久久仍不見藍天鵬的寶貝翹起,芳心中被一股悠火燒得就要跳出,她恨聲的說道:「好哥哥,我挑弄這久,那貨都死也不理,你看找的小穴已經流了不知多少淫水……哎哎……這怎麼辦呢……」

藍天鵬只是嘻嘻一笑,看著郝小玉那雙饑渴的雙眼,搖搖頭,表示無可奈何。郝小玉看透了他的心意,嬌嗔萬狀的說:「鵬哥哥,你壞死了,這次就這樣擺佈人家。你好意思嗎?你如果再這樣,我就不來了。」郝小玉嬌柔造作。

藍天鵬則笑著說道:「好妹妹,剛才你還說我性急,看你現在卻急成這個樣子。它不翹起我有何法,不如等會再玩吧。」郝小玉聞言,嬌羞萬狀的抬起一雙粉臂,朝著藍天鵬的前胸一陴擂打。口中不住的笑駡道:「你這害死人的冤家,把人家弄成這個樣子,反說人家性急,你如再不叫它翹起來,看我饒了你才怪。」撒嬌納情,這也是女人所有的看家木領。

藍天鵬一隻手拈弄著郝小玉的奶子,覺得她的奶子就像不倒翁一樣任自己摸玩揉捏,一放手即還原狀。除了潤嫩之外,再加上彈性,比起那硬崩崩的奶子,有意思多了。藍天鵬的另一隻手從她的背後伸過,沿著股溝,摸她的陰戶。

郝小玉經藍天鵬的手指捏弄得已經欲火攻心,奇癢難禁,穴中就像有萬千條小蟲爬一樣,淫水一個勁的老向外流。長長的噓了口氣,嬌喘的說:「我的鵬哥哥,你要是再這樣捉弄找,我就不來了……你看……」

郝小玉的臉一紅,兩腿一挾,指指她的陰戶繼續說:「你看,我的浪水流出來好多,你猶自半醒半睡的裝聾作啞作弄我,鵬哥哥,你就行行好吧。」

藍天鵬吐氣開聲,那貨登時翹起來,馬眼裏含著一滴亮晶晶的白色液蔨,露棱跳腦,蠶青根露,一挺一跳,也似一個瘋了的和尚。郝小玉乍看,心中不覺狂喜,趕緊用手握住。藍天鵬抱著郝小玉的頸子和大腿,把她平放在床中央,分開她的兩條粉腿,自己又抓住寶貝根部,在她的穴口一陣磨擦。「滋」的一聲,寶貝插進去一半退多。

「好哥哥,進來了,看你把我下面漲成什麼樣了?」不知道郝小玉是故意還是真的,她的身子一拍,兩條自生生的大腿一挾,好像挨不住藍天鵬的寶貝。

「嘻嘻……痛快嗎……滋……」藍天鵬說著,一挺腰板,又插進一半。

「好哥哥……我只是太好受了……來吧……我頂……我迎你了……鵬哥哥……太好了……哎哎……」郝小玉喘噓噓的在下邊納情。

「我就開始抽送啦……」藍天鵬行開八淺二深之功。

「好……哥哥……你開始吧……哎唷我的媽……我好受死了……哎唷……你怎麼這樣會玩啊……你……我的鵬哥哥……我上天……呀呼……哎唷……」

郝小玉真是浪極,她柳腰款擺,就像一條小蛇,豐滿的屁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搖幌,真是山搖地動。藍天鵬施展腰力,一下一下的連根抽送,煽打著,每一下都是抽到龜棱,再猛力的頂進去。這樣足足有六七十下,郝小玉的小穴裏的淫水就像缺堤的長河,泊泊的流出,順著屁股溝流到床上,濕滑滑的一大片。郝小玉在下雙臂摟著藍天鵬的腰,渾身只是不停的扭動,不停的迎湊,不停的轉悠,口裏幷不停的哼哼。

「嘻嘻……你還沒過癮吧……嘻嘻……」藍天鵬笑著,一面掀動腰力狠命的向她小穴撞頂、抽插磨研。郝小玉口裏一口勁的浪呼:「鵬哥哥……太好了……我……好痛快啦……哎哎……這樣好的功夫……哎唷……鵬哥哥……你真行……你再使勁吧……哎哎……我的好哥哥啊……我要死在你手裏了……哎唷……你好狠勁在頂……我又……流了……我死了……哎哎……鵬哥哥……不要再動……頂住好啦……哎哎……不能再動了……哎呀……你弄死我了……我的天……我死啦」

藍天鵬的禪功秘術,施展開來,弄得郝小玉流了淫水。每一個女人現在在藍天鵬秘術的逗弄下,很難挨過百下。儘管郝小玉嬌喘噓噓,但她的柳腰一刻也沒有停過,那圓圓的豐臀,更是幌動得厲害。由於她瘋狂的扭動,故嘴裏也不住的呻吟,不住的哼哼。你不細心,便分不出郝小玉哼哼和呻吟的兩種聲音。

藍天鵬兩手緊緊拈弄著郝小玉的兩個彈性特別強的奶子,屁股和腰配合一致,不停的上下掀動。久旱突逢暴雨,郝小玉瘓不顫抖成一塊。只見她渾身上下,都露出了盈盈的汗珠,就曉得她施勁的程度。儘管她顫抖成一塊,哼哼成一堆,呻吟成一片,可是機會難再找,她膚白似雪的身子,仍在沒命的搖擺,仍在沒命的向男人迎湊。

「我的媽……哎哎……」郝小玉呼叫道:「鵬哥哥……好哥哥……你要入死我嗎……哎唷……我的鵬哥哥……你頂住揉搓那地方……嗯嗯……對了……我來揉……你不要動……太……太好……我就要上天了……我抉要上天了……呀呼……鵬哥哥……好哥哥……頂吧……狠勁的頂吧……撐爛我的笑穴……哎哎……我的天……」

藍天鵬沒命的抽送,足足有數百下。銳利的攻勢,仍然非常淩厲,再經郝小玉淫聲浪語的這陣呼叫,藍天鵬感到心竅搖盪了。每一下抽到寶貝,然後吐氣狠命入頂進去,這一起一落,發出卜滋蔔滋的聲音。藍天鵬撇開弄郝小玉的奶子的手,迅速的改抱住郝小玉的豐臀,嘴裏哼哼著說道:「妹妹,你的小穴太好使用了,我也送給你了,你抱得緊一點,準備用吸字訣。」

藍天鵬兩腿一挺,屁股往上緊壓,全身子一陴抽顫,配合著郝小玉的泄身,一陣酥麻,精液如下冰雹一樣,一滴滴的全打在郝小玉的穴心子上。郝小玉覺得了心子一陣奇熱,身子也是一陣顛抖。她迎著藍天鵬壓下的屁股,膠合著不使它雖開一點縫隙。她的淫水竟像豆大的汗珠一樣,順著藍天鵬的寶貝,泊泊的流出,兩個人緊緊地摟抱著著互相運功吸納,藍天鵬哼哼,她就呻吟,呻吟和哼哼最後攪台成一起,分不出誰的聲音。

 ※ ※ ※ ※ ※ ※ ※ ※ ※ ※ ※  ※※

藍天鵬很清楚,旁邊還有一個蘭香姬等待多時,等著他的大寶貝去安慰呢。蘭香姬將嬌軀依偎在藍天鵬的懷中,且玉手緊扣著藍天鵬的脖子。藍天鵬輕輕擁住蘭香姬那微微發燙的軀體,手便落在蘭香姬那黑色長髮上,輕柔的揉弄著。

蘭香姬仰起了臉,讓藍天鵬的唇吻住了自己的唇。那股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便經由蘭香姬的唇、蘭香姬的舌尖傳遍了藍天鵬的全身,藍天鵬已是未飲先醉的仙翁了。蘭香姬的唇生得那麼妙,口中的那股芳香隨著舌尖的滑動,讓藍天鵬全能聞到、全能感覺到。

藍天鵬抱著蘭香姬的手,抱得更緊了,幷且從頭發落了下來,摸到了蘭香姬那光潔雪白的脖子,然後是蘭香姬背部那一片平滑柔細的肌膚。最後,藍天鵬的手落在蘭香姬的肥臀上。蘭香姬的下身是一條絲質的長裙,這使藍天鵬揉弄著蘭香姬的玉臀的手感覺異常的性感、異常的柔和。

正當藍天鵬的手揉弄得起勁的時候,蘭香姬推開了藍天鵬的手,且蘭香姬牽起了藍天鵬的手,走到床邊去。藍天鵬吻著蘭香姬的唇,一面把蘭香姬壓倒在床上,藍天鵬像一頭瘋狂的野獸,手托著蘭香姬漂亮的下額便瘋狂的吻起了蘭香姬。

「嗯……嗯……哎唷……」蘭香姬禁不住的嬌哼了起來,呼吸也漸漸的急促。原來抱住藍天鵬脖子上的手,這時也落了下來,伸到藍天鵬的下體處,揉弄起了藍天鵬的寶貝。這可非同小可,藍天鵬那根寶貝立刻如怒脹的野牛似的,馬上抬頭怒吼了起來。

「嗯……嗯……嗯……」藍天鵬貪得無厭的狂吻著蘭香姬的唇,任由蘭香姬的手玩弄著自己的寶貝。漸漸的,蘭香姬已欲火中焚,抑制不止了。藍天鵬任由蘭香姬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永短炫羝著,蘭香姬用手握住了藍天鵬的寶貝揉捏了起來。這時,藍天鵬也替蘭香姬寬衣解帶了起來。

蘭香姬的外衣很容易的就被藍天鵬脫了下來丟在地上,蘭香姬沒戴胸圍,那一對的玉乳便好像聖母畃般的挺立著。藍天鵬沒有立刻鬆懈下來,藍天鵬的手繞到蘭香姬的背後,把裙子的扣子解了開來,然後將蘭香姬的裙子也脫掉。最後,蘭香姬那條褻褲也難逃此厄運,被藍天鵬丟在地上。

天啊,這麼美的胴體。一頭黑色秀麗柔細的長髮,直披到雙肩上。那一對大眼睛,簡直可以把人迷得神魂顛倒。那小巧而薄的紅唇,菱角分明而性感,讓人有想嘗一口的衝動。光潔柔嫩的脖子,生得那麼好,正好烘托出蘭香姬的臉蛋的修長與姣好。

胸前的那一對玉乳,卻又白又挺的像聖母畃,每當蘭香姬輕輕晃動身子,那一對乳房便巍顫顫的舞動了起來。玉乳尖上的那顆粉紅色的乳頭,高突的像顆可口的草莓似的。那細細的腰身、平滑光潔的小腹以及兩條渾圓修長的大腿,就像是上帝的傑作,讓人忍不住的想上前抱住,狂吻個不停。

兩胯之間那一叢細草是黑色的,中間露出一道迷人的肉縫。肉縫呈粉紅色,寬窄適中,幷且正一汨一汨的流著口水。蘭香姬躺在床上,兩眼絅絅著望著藍天鵬的胴體和藍天鵬那根又長又粗的寶貝,而藍天鵬也呆呆的看著蘭香姬的裸體,蘭香姬實在是太美了。

蘭香姬吃吃笑著的握住了藍天鵬的寶貝,便輕輕揉捏了起來,幷且說道:「唔……你的寶貝可真是……哼這麼粗……等一下……嘻嘻……」蘭香姬一副欲言又止的。

而藍天鵬則手捏著蘭香姬那又嫩又挺的乳房,藍天鵬開始揉捏起蘭香姬的玉乳、吸吮著蘭香姬的乳頭、撫摸著蘭香姬的淫穴,蘭香姬閉上了眼睛,張開嘴巴,可是卻叫不出來,蘭香姬仿佛已沉醉在淫樂中的模樣。

「呼……呼……呼……」漸漸的,蘭香姬的呼吸變得短而且急促。止不住的熱血,在兩人的身體內燃燒。藍天鵬不再以揉弄蘭香姬的身體為滿足了,他把蘭香姬壓倒在身下,撐開蘭香姬的大腿,一根巨無霸型寶貝便往蘭香姬的陰戶插了進去。

蘭香姬的淫水流的很快,立刻便滿溢了出來,幷且沾到陰唇和陰毛上。藍天鵬的寶貝靠著淫水之助,「滋」的一聲便沿著柔潤溫暖的肉壁,順利的全根盡沒。只聽得蘭香姬悶哼一聲,右手移到底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藍天鵬絲毫沒有鬆弛下來,立刻便抽插了起來,蘭香姬只是閉著眼睛,緊緊的抱住藍天鵬的脖子,幷且吻住了藍天鵬的嘴、藍天鵬的耳根,任由藍天鵬的寶貝抽送。起初,藍天鵬的動作極其細膩。藍天鵬慢慢地將整根寶貝插了進去,再慢慢地將整根寶貝拔了出來,幷用大寶貝套送著蘭香姬的陰核與陰唇。

蘭香姬和藍天鵬相當的合作,當藍天鵬的寶貝往下沖的時候,蘭香姬則把陰戶挺上來,迎湊著藍天鵬的寶貝。當藍天鵬的寶貝緩慢的從蘭香姬的肉穴中拔出來時,蘭香姬則扭動著陰戶肉壁,用力挾藍天鵬的寶貝。藍天鵬快的時候,蘭香姬也跟著快;藍天鵬慢下來的時候,蘭香姬亦跟著緩下來。

「呼……呼……呼……鵬弟弟……姐姐……愛……死……你了……哦……好舒服……」

「嗯……啊……啊……啊……嗯……鵬弟弟……姐姐……爽歪歪……喔……」

蘭香姬的吻熱烈而近乎瘋狂,火熱的舌頭不停的舔著藍天鵬的唇。第一次射精後,藍天鵬的寶貝仍然插在蘭香姬的肉穴內,享受著蘭香姬那肉壁內層所帶來的溫潤柔軟的快感享受。藍天鵬伏在蘭香姬的酥胸上,不出一會,被蘭香姬混身上下所散發出的那股女人味所刺激,藍天鵬那根寶貝更加暴漲。接著,藍天鵬仍然又開始了輕抽慢插的工作,蘭香姬仍然是合著藍天鵬的節奏,上下挺送著她的腰迎合藍天鵬的抽插。

「呼……呼……呼……啊……鵬弟弟……你……是姐姐的愛……人……姐姐……爽……死了……呀……你是姐姐的心肝……哦……」

藍天鵬喜歡蘭香姬的夾功,肉縫竟似一口沒有生牙的嬰兒小嘴,咬住了藍天鵬的寶貝,不肯放開片刻。藍天鵬稍一用力將它拔出來時,就會發出「滋」、「滋」的聲音,好像插水一樣。不但如此,蘭香姬還會自動地加緊動作,這種快感簡直使藍天鵬快要發狂了。

藍天鵬毫不留情地在蘭香姬的肉穴內狠抽猛插著,蘭香姬不勝負荷地嬌哼道:「哦……美……弟弟……哦……爽……死……姐姐……」

「你真行……哦……呀……好……弟弟……弟弟……你……你……真利害的……喔……」

蘭香姬高挺著肥臀迎湊著藍天鵬的寶貝,藍天鵬猛力的往蘭香姬的肉穴深處勘探,好像要把蘭香姬的肉穴插通似的。蘭香姬的陰戶顯得肉壁很厚,而且很深很柔。藍天鵬提勁的往下幹,再提勁的抽出來。「噗滋」、「噗滋」的淫水聲洋溢著滿室。

「呼……呼……呼……」藍天鵬氣喘地在蘭香姬的身上肆意摧殘著。

「哦……鵬弟弟……美……爽……爽……死……了……美……死……姐姐……了……哦……姐姐……願意死……在你……你……的寶貝下……哦……」

蘭香姬簡直只剩下喘息的份了。一室之內充滿了藍天鵬呼出來的聲音,和蘭香姬嘴裏哼出的浪叫聲,以及蘭香姬那陰戶所發出的淫水聲,交織成了一片。藍天鵬情不自禁的叫了出來:「姐姐,你真是十全十美的美人呀。」

「嗯……」蘭香姬嬌喘連連,連說句話的力量都沒有。說著,說著,一片紅霞,不對,是紅潮在蘭香姬的臉上浮現了,蘭香姬像朵嬌艶的薔薇花。藍天鵬如猛虎出閘般在蘭香姬的肉穴內猛抽猛幹,就像頭獅子在大啃獵得的動物似的。藍天鵬瘋狂的像一頭野性發作的野獸,在蘭香姬的身上猛烈的撕扯著,狂插著蘭香姬的肉穴,連床也被震得發出了「吱吱」的怪聲來。

蘭香姬全身發抖哼哼叫叫的,一副欲死欲活的模樣:「哎……唷……鵬弟弟……盡……情……的……插……吧……幹……死……姐姐……算了……啊……樂死……姐姐了……姐姐……會被……你幹死……哼……」

就這樣子足足狂插了半個時辰,蘭香姬已全身乏力,最後只噓噓地喘著氣。這時,蘭香姬已聲歇力盡,腰臀乏力,但藍天鵬卻越插越有勁,到了瘋狂緊要的地步。藍天鵬見蘭香姬一動不動的躺著,於是便索性打蘭香姬的肥臀摟住,瘋狂地猛插狂幹了一陣。

「呼……呼……呼……」蘭香姬氣喘如牛,嬌呼連連。無邊的春色,窗外的月亮嬌滴滴的,像個害羞的大姑娘。窗內這位蘭香姬,可不害羞,全是縱體承歡的呀。藍天鵬的親吻配合著愛撫,一個節奏快過一個節奏,一陣勝過一陣的熱情,形成了一首瘋狂的樂章。這時,只見蘭香姬緊咬雙唇,眉頭深鎖,氣息短促地舞動著雙肩。

「呼……呼……呼……」蘭香姬渾身熱情的燙人,幷且微微地顫抖了起來。那兩個富有彈性的玉乳,在藍天鵬的胸口磨擦著。這時,藍天鵬像一頭發狂了的野獸,一直不停的猛幹著蘭香姬的肉穴。蘭香姬的屁股不停地向上挺送,配合著藍天鵬的動作,蘭香姬的挺送動作顯得那麼純熟又老練。

只見蘭香姬不斷的擺動著蛇腰肥臀,同時呻吟般的浪叫道:「哎……唷……好弟弟……姐姐……不行了……姐姐……爽死了……你……幹快點……快用力……點……啊……流……流……出……水……了……喔……姐姐……樂死了……哦……丟了……」

突然蘭香姬的子宮一陣緊縮,隨著一道陰精熱辣辣的直瀉而出,澆上了藍天鵬的寶貝,燙得藍天鵬不禁混身冷顫了一下。無限美好的一刻,兩人痛快淋漓的丟了一次。當藍天鵬第一次射精在蘭香姬的陰戶裏時,洞內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塊肌肉都緊緊的挾住了藍天鵬的寶貝,快感使藍天鵬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藍天鵬的寶貝浸在蘭香姬的肉穴內,兩個人都不禁感到疲累的相擁而臥下了,藍天鵬的龜頭緊抵著蘭香姬的花心深處。

「弟弟今天要讓姐姐快活到底。」藍天鵬說道。蘭香姬聽得格格地怪笑了起來。藍天鵬說罷,便又猛烈地狂幹起蘭香姬的肉穴來。藍天鵬的大寶貝就像雨點似的,落在蘭香姬的花心上。過了一會兒,蘭香姬的淫水就被帶得「滋滋」地怪響了起來,由陰戶順著腰身直流到床上,沾濕了床單一大片。

這時,蘭香姬雖然仍迎合著藍天鵬瘋狂的攻擊,但蘭香姬此刻卻搖著頭氣喘喘的道:「不……不要……啊……鵬弟弟……姐姐……要……死了……呀……你……幹的……太重……了……你的寶貝……太……利害……姐姐吃不消……」

蘭香姬的玉臀不時的向上挺,這淫蕩的動作和呼吸聲刺激著藍天鵬,使藍天鵬更是發瘋,更是猛烈的抽插起來。只見蘭香姬半閉著眼,手臂纏在藍天鵬的身上,蘭香姬那肥大的屁股不停的扭擺。蘭香姬被一陣陣的狂插猛幹,全身猛烈地顫抖著,同時淫水直流。

蘭香姬的雙腿勾住藍天鵬的腰身,肥大白嫩的屁股直搖,口中則不斷地哼著叫道:「啊……好……鵬弟弟……姐姐……爽……死了……呀……姐姐……真……服……了……」蘭香姬似乎盡嘗人生美妙的快感與舒暢。蘭香姬的一聲聲浪叫,一陣陣的擺動,導發了藍天鵬的欲潮,使藍天鵬精神百倍,插性高昂。藍天鵬一連瘋狂的插抽,共幹了四五百下。

這時,蘭香姬已如醉如癡,小肉穴也出了水。蘭香姬的整個身體似乎已嬌弱無力,但還是從縱體承歡,大屁股不停的上下挺送,迎著寶貝的抽插。於是,藍天鵬以半開玩笑的口吻道:「姐姐,別急,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呢。」說罷,藍天鵬又猛力無比的抽插起蘭香姬的肉穴。

藍天鵬的大寶貝沖進那緊小而溫暖的肉穴內,直抵蘭香姬花心的最深處。每當藍天鵬的寶貝和蘭香姬的花心接吻的時候,蘭香姬便從陶醉中驚醒過來,同時口中浪叫道:「啊……弟弟……你怎麼這樣……利害……姐姐……可讓你……整慘了……哎……唷……」

蘭香姬說完後,開始扭轉那美妙的臀部,很美很恰到的迎著藍天鵬的挺送,時上時下,時左時右,時而轉運幾個圓圈。這使藍天鵬更是發狂,於是藍天鵬如一頭兇猛的獅子一般,淩辱著蘭香姬的胴體。

「啊……姐姐……會死……啦……」藍天鵬一聽此浪勁聲,更形發狂。這一對男女盡情承歡,幹了又幹,終於兩人同時泄身,再次達到高潮。啊,人生真是美好呀。





【第三十章】  花好月圓    <全文完>

這天已經是藍天鵬新婚半個月之後,俠丐、「金鳩銀杖」、「雙環刀」等人均已經離開了「冷香谷」,但是蘭香姬地母親「霜劍神蹤」吉素卿、郝小玉的母親賴淑珍、陳天麗、姚玉鳳卻均留了下來,藍天鵬自然知道是為什麼,因為她們將成為「冷香谷」的永久居民。

這天傍晚,藍天鵬被吉素卿叫到房中時,他已經是心知肚明,知道將發生什麼事情。但是等他到達吉素卿的房中,只見從臥室中走出一個秀髮披肩,身著一襲粉白旗袍的美艶少婦,皮膚雪白細嫩、身材凹凸勻稱,她渾身散發著成熟魅惑、高雅美艶,搖曳的秀髮飄來陣陣發香。藍天鵬卻不禁紅了臉,他沒想到吉素卿這麼一打扮,像是年輕了十歲。

藍天鵬驚艶于眼前吉素卿的美貌姿色,竟看得目瞪口呆。吉素卿那雙黑白分明、水汪汪的桃花眼甚為迷人,姣白的粉臉白中透紅,而艶紅唇膏彩繪下的櫻桃小嘴顯得鮮嫩欲滴,言談間,那一張一合的櫻唇令人真想一親芳澤。

肌膚雪白細嫩,她凹凸玲瓏的身材被緊緊包裹在雪白的低胸旗袍內,露出大半的酥胸渾圓而飽滿的乳房擠出一道乳溝,纖纖柳腰裙下一雙迷人玉腿雪白修長,潔白圓潤的粉臂,成熟艶麗充滿著少婦風韻的嫵媚。淡雅脂粉香及成熟女人的肉香味迎面撲來,吉素卿的美艶性感竟使得藍天鵬欲念橫生,盯瞧著吉素卿。

忘了面前的大美人是自己的岳母,藍天鵬視線逐漸模糊,竟把眼前吉素卿幻覺成一絲不掛的美艶女神,似乎看見了她渾圓高聳白嫩的酥胸,而奶頭像紅豆般的可愛,非份的遐想使得藍天鵬那胯下的寶貝,不禁悄悄勃起。

吉素卿發覺藍天鵬發呆似的神情,故意道:「鵬兒……你怎麼啦……」頓時把陷入粉紅幻覺的藍天鵬清醒了,回神過來的藍天鵬不禁有點尷尬:「啊……對不起……沒什麼……」

美艶的吉素卿早已發現,藍天鵬異樣的眼神猛盯著她的前胸,不禁臉泛桃紅,心中暗喜,卻故意匆匆結束話題,出去召喚準備酒菜。藍天鵬起身目送吉素卿離去的倩影,兩眼圓睜睜盯著吉素卿左搖右擺、而被旗袍繃得緊緊豐滿微翹的肥臀,渾圓曲線美得令人垂涎三尺。

吉素卿老公早于數年前去世,自己撫育女兒,男女之情掩沒內心深處,沒想到被藍天鵬給勾了起來。藍天鵬暗自忖思著,想那姿色嬌美、成熟迷人的吉素卿三十有餘正是情欲鼎盛、饑渴的年華,偏偏沒了老公,日日夜夜處在獨守空閨、孤枕難眠的歲月中是多麼的寂寞與痛苦呢。

年輕美艶的她為老公守節不僅可憐複加可惜,藍天鵬替吉素卿深深到委屈。他內心深處在想像吉素卿臣服於自己的大寶貝下,幻想著自己那寶貝插入吉素卿的小穴使她舒服、爽快得欲仙欲死、不勝嬌喘的媚態,遐思幻想中,藍天鵬的寶貝不禁又傲然勃起。

夜幕降臨,吉素卿就在自己的房中招待藍天鵬,就只有兩人。藍天鵬雖然從眾女口中,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害羞。吉素卿卻頻頻勸酒,藍天鵬低著頭喝悶酒。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很晚,兩人都喝了不少。吉素卿喝多了酒的粉臉泛然艶紅,紅暈的像是熟透的紅蘋果,充滿無限的嬌媚。

吉素卿面帶醉意嬌呼道藍天鵬:「鵬兒……來……來……扶我進屋內……鵬兒……這怕什麼……你還害羞嗎……」

紅色露臂低胸旗袍把吉素卿那玲瓏的身材,緊緊包裹得凹凸有致,充滿無比的誘惑。藍天鵬感受到吉素卿一襲艶紅晚旗袍底內充滿曲線美的魔鬼身材,是那麼光滑白嫩充滿妖媚、情欲,年少的藍天鵬頓時激起亢奮的欲火,藍天鵬眼睛充滿了色欲的光芒罩住了吉素卿全身。

藍天鵬強忍著蕩漾的心神,殷勤地把不勝酒力的吉素卿扶起來,摟著她的柳腰,牽著她的玉手一步步往吉素卿的臥室而去。微醺的吉素卿把整個柔軟嬌軀依偎著藍天鵬,藍天鵬隔著旗袍感觸到吉素卿豐盈的胴體,柔軟富有彈性。

藍天鵬藉扶持吉素卿,得以居高臨下透過她低胸領口,瞧見了那幾乎奔跳而出的兩顆雪白肥嫩、渾圓飽滿的乳房,高聳雪白的雙乳擠成了一道緊密的乳溝,陣陣撲鼻的乳香與脂粉味令藍天鵬全身血液加速流竄。藍天鵬強自忍住心頭的欲火。

但越是拼命忍耐,胯下的寶貝,越是迫不及待硬挺得幾乎穿褲而出,那原本扶摟著吉素卿柳腰的手掌,也不由自主的趁勢往下,托住吉素卿豐滿圓潤的肥臀,摸了幾把,感覺肥嫩嫩的,像是氣球般蠻有彈性。藍天鵬扶持著吉素卿蹣跚地到達吉素卿的閨房,點亮蠟燭,藍天鵬把吉素卿身子,輕輕的放到舒適柔軟的軟床上。

「鵬兒,坐一會兒嘛。」吉素卿嘴唇有點發抖,說話極不自然,她內心著急著如何才能讓藍天鵬上她的床。她失去了往日的威儀,唇邊掛著媚笑,兩眼淚波欲動,嬌慵聊懶,欲說還羞。

藍天鵬上前握住她的素手,關懷的問她:「娘,是不是有點不舒服?為什麼臉上這麼紅?」她被藍天鵬握住兩隻手,像觸電一般抖動著:「嗯,像是有點頭暈。」

「替我倒杯水吧。」吉素卿深怕藍天鵬會離開,故意支使著藍天鵬,以便拖延時間。藍天鵬端了開水坐在床沿上,然後把她扶起來,偎靠在自己懷裏,一股如蘭似麝的幽香,沖進藍天鵬的鼻中,使藍天鵬心波蕩樣。

藍天鵬知道自己快頂不住了,他把水送到她唇邊。吉素卿挪動一下嬌軀,像有意在藍天鵬胸前揉磨,那烏黑的雲法,在藍天鵬額角擦得癢癢的非常受用。吉素卿喝完了水,多情的望藍天鵬一眼,仍然偎在藍天鵬的胸前閉目不動。藍天鵬剛起身,吉素卿一把拉住,「鵬兒,留下來陪陪娘好嗎?」

「鵬兒,別怕。」吉素卿將藍天鵬的手拉到胸前,藍天鵬的最後一絲理智終於沒能抵擋住。藍天鵬顫抖地褪去吉素卿的旗袍,她豐盈雪白的肉體只留下那黑色半透明鑲著的胸圍與褻褲,黑白對比分明,胸前兩顆酥乳豐滿得幾乎要覆蓋不住。

藍天鵬吞下一口貪婪口水,用手愛撫著酥乳,摸著摸著十分柔軟富有彈性的。藍天鵬輕柔地褪下了她那黑色魅惑的三點式,吉素卿就此被剝個精光橫陳在,赤裸裸的她凹凸有致曲線美得像水晶般玲瓏剔透,那緋紅的嬌嫩臉蛋、小巧微翹的香唇、豐盈雪白的肌膚、肥嫩飽滿的乳房、紅暈鮮嫩的小奶頭、白嫩圓滑的肥臀,美腿渾圓光滑得有線條,那凸起的山丘和濃黑的陰毛卻是無比的魅惑,吉素卿渾身的冰肌玉膚令藍天鵬看得欲火亢奮無法抗拒。

藍天鵬褪下自己的衣物,輕輕愛撫吉素卿那赤裸的胴體,從吉素卿身上散發出陣陣的肉香、淡淡的酒香,藍天鵬撫摸她的秀髮、嫩軟的小耳、桃紅的粉額。雙手放肆的輕撩永短炫羝著吉素卿那對白嫩高挺、豐碩柔軟的乳房上,幷揉捏著像紅豆般細小可愛的乳頭。

不多時,敏感的乳頭變得膨脹突起。藍天鵬將吉素卿那雙雪白渾圓的玉腿向外伸張,烏黑濃密、茂盛如林的三角叢林,中央凸現一道肉縫,穴口微張兩片陰唇鮮紅如嫩。吉素卿始終微閉星模眸,癱軟地依在藍天鵬的懷裏,藍天鵬輕輕的撫著她的全身,吻著她粉頰。藍天鵬用指尖舔著吮著那花生米粒般的陰核,更不時將指尖深入小穴。

「嗯……哼……啊……啊……」生理的自然反應使得吉素卿不由自主的發出陣陣呻吟聲,小穴泌出濕潤淫水使得藍天鵬欲火高漲興奮異常,左手撥開吉素卿那兩片鮮嫩的陰唇,右手握住粗大的寶貝對準了吉素卿那訪潤的肥穴嫩蘗,藍天鵬臀部猛然挺入,「滋」的一聲,偌大寶貝全根盡沒小穴。

吉素卿滿臉通紅,在藍天鵬眼裏顯得嫵媚迷人,加把勁的九淺一深,把寶貝往肉緊的小穴來回狂抽猛插,插得久旱的吉素卿陣陣快感從肥穴嫩蘗,傳遍全身,舒爽無比。狂熱的抽插引爆出她那久未挨插的小穴所深藏的春心欲焰,正值狼虎之年的吉素卿完全崩潰了,淫蕩春心迅速侵蝕了她,久曠寂寞的小穴怎受得了那真槍實彈的寶貝狂野的抽插。

吉素卿的身體生理起了漣漪,體內狂熱欲火的燃燒,淫欲快感冉冉燃升,刺激和緊張衝擊著她全身細胞。吉素卿感受到小穴內的充實,敏感的陰核頻頻被碰觸,使得她快感昇華到高峰:「啊……喔……」吉素卿發出呻吟聲,嬌軀陣陣顫抖。

藍天鵬的寶貝在吉素卿小穴裏來回抽插、膨脹發燙,那充實溫暖的感覺,使吉素卿不由自己亢奮得欲火焚身,有生以來第一次被老公以外的男人玩弄,這般不同官能刺激卻使她興奮。激發的欲火使得她那小穴,如獲至寶,肉緊地一張一合的吸吮著龜頭,吉素卿久未挨插那小穴窄如處女,藍天鵬樂得不禁大叫:「喔……娘……你的小穴好緊……夾得我好爽啊……」

藍天鵬寶貝犀利的攻勢,使吉素卿舒暢得呼吸急促,雙手環抱住藍天鵬,她的肥臀上下扭動,迎挺著藍天鵬的抽插,粉臉霞紅,羞澀地道:「歎唉……我一生名節被你全毀了……唉……我竟然抵擋不住……你的誘惑……鵬兒……這是娘的責任……你不要內疚……」

「娘……生米煮成熟飯……你和我結合一體了……既然能使娘快活……鵬兒是求之不得……娘……我會永遠愛著你……」藍天鵬安慰著,用火燙的雙唇吮吻吉素卿的粉臉、香頸,使她感到陣陣的酥癢,藍天鵬乘勝追擊,湊向吉素卿那呵氣如蘭的小嘴親吻著。

藍天鵬陶醉的吮吸著吉素卿的香舌,大寶貝仍不時抽插著吉素卿的小穴,插得她嬌體輕顫、欲仙欲死,原始肉欲戰勝了理智、倫理,長期獨守空閨的她沈浸于藍天鵬勇猛的進攻。半響後,吉素卿掙脫了他激情的唇吻,不勝嬌羞、粉臉通紅、媚眼微閉輕柔的嬌呼道:「鵬兒……加把勁……」

藍天鵬一聽,樂得賣力的抽插,吉素卿感覺到她那肥穴嫩蘗深處就像蟲爬蟻咬似的又難受、又舒服,說不出的快感全身蕩漾回旋著。她那肥臀竟隨著藍天鵬的抽插不停地挺著、迎著,藍天鵬九淺一深或九深一淺,忽左忽右地猛插著,點燃的情焰促使吉素卿暴露風騷淫蕩本能,她浪吟嬌哼、朱口微啟,頻頻頻發出消魂的叫春聲。

「喔喔……鵬兒……太爽了……好好舒服……小穴受不了……我……你好神勇……啊……」強忍的歡愉終於轉為治蕩的歡叫,春意燎燃、芳心迷亂的她已再無法矜持,顫聲浪哼不已:「嗯……唔……啊……我……你再用力點……」

「叫我好弟弟……」

「不要……我是你岳母……怎可以叫你好弟弟的……你太太過分啊……」

「叫好弟弟……不然我不玩穴了……」藍天鵬故意停止抽動大寶貝,害得吉素卿急得粉臉漲紅。

「羞死人……好弟弟……我的好弟弟……」藍天鵬聞言大樂,連番用力抽插寶貝,粗大的寶貝,在吉素卿那已被淫水訪潤的小穴,如入無人之地抽送著。

「喔喔……好弟弟……美死姐姐了……用力插……啊……哼……妙極了……嗯哼……」

吉素卿眯住含春的媚眼,激動的將雪白的脖子向後仰去,頻頻從小嘴發出甜美誘人的叫聲。吉素卿空曠已久的小穴,在藍天鵬粗大的寶貝勇猛的衝刺下,連呼快活,腦海裏只充滿著魚水之歡的喜悅。藍天鵬的寶貝,被吉素卿又窄又緊的小穴夾得舒暢無比,改用旋磨方式扭動,臀部使寶貝在吉素卿肥穴嫩蘗裏回旋。

「喔……我……好鵬兒……娘被你插得好舒服……」

吉素卿的小穴被藍天鵬那燙又硬、粗又大的寶貝磨得舒服無比,暴露出淫蕩的本性,顧不得羞恥,舒爽得呻吟浪叫著。她興奮得雙手緊緊摟住藍天鵬,高抬的雙腳,緊緊勾住藍天鵬的腰身,肥臀拼命的上下扭挺,以迎合藍天鵬寶貝的研磨。

吉素卿已陶醉在藍天鵬年少健壯的精力中,舒暢得忘了她是藍天鵬的岳母,而把藍天鵬當作愛人。浪聲滋滋,滿屋春色,小穴深深套住寶貝,如此的緊密旋磨,是她過去與老公交歡時不曾享受過的快感。吉素卿被插得嬌喘吁吁、香汗淋淋、媚眼微閉,姣美的粉臉上顯現出性滿足的歡悅。

「哎……我……娘……好爽……好鵬兒你你可真行……喔喔……受受不了……啊……喔……哎喲……你的東西太太大了……」吉素卿浪蕩淫狎的呻吟聲,從她那性感誘惑的艶紅小嘴頻頻發出,濕淋淋的淫水不斷向外溢出,沾濕了床單,倆人雙雙恣淫在肉欲得激情中。

「娘……滿意嗎……快嗎……」

「嗯嗯……你真行啊……喔……娘……太……太爽了……唉唷……」吉素卿被藍天鵬挑逗得心跳加劇、血液急循、欲火燒身、淫水橫流,她難耐得嬌軀顫抖、呻吟不斷。

藍天鵬捉狹追問說:「娘……說什麼太大呢……」

「討厭……你欺負我……你明知故問的……是你你的寶貝太太大了……」吉素卿不勝嬌羞,閉上媚眼,細語輕聲說著,除了老公外從來沒有對男人說過淫猥的性話,這使成熟的吉素卿深感呼吸急促、芳心蕩漾。藍天鵬存心讓端莊賢淑的吉素卿由口中說出性器的淫邪俗語,以促使她拋棄羞恥,全心享受男女交歡的樂趣。

「娘……說哪里爽……」

「羞死啦……你你就會欺負我……就是下下面爽啦……」吉素卿嬌喘急促。

藍天鵬裝傻如故:「下面什麼爽……說出來……不然我可不玩啦……」

吉素卿又羞又急:「是下下面的小穴好好爽……好舒服……」

吉素卿羞紅呻吟著,藍天鵬卻得寸進尺:「說來我聽……娘現在幹嘛……」

「唉……羞死人……」性器的結合更深,紅漲的龜頭不停在小穴裏探索衝刺,寶貝碰觸陰核產生更強烈的快感,吉素卿紅著臉扭動肥臀。

「我和鵬兒交歡……我的小穴被鵬兒插得好舒服……我喜歡你的大寶貝……」吉素卿舒暢得語無倫次,簡直成了春情蕩漾的淫婦蕩女,她不再矜持,放浪去迎接藍天鵬的抽插。從高雅的吉素卿口裏說出淫邪的浪語已表現出女人的屈服,藍天鵬姿意的把玩愛撫吉素卿那兩顆豐盈柔軟的乳房,她的乳房愈形堅挺。

藍天鵬用嘴唇吮著輕輕拉拔,嬌嫩的奶頭被刺激得聳立如豆,渾身上下享受藍天鵬百般的挑逗,使得吉素卿呻吟不已,淫蕩浪媚的狂呼、全身顫動,淫水不絕而出。嬌美的粉臉更洋溢著盎然春情,媚眼微張,顯得嬌媚無比。

「哎喲……好舒服……抱緊我……好弟弟……啊啊嗯……」

淫猥的嬌啼露出無限的愛意,吉素卿已無條件的將貞操奉獻給了藍天鵬。藍天鵬知道嬌艶的吉素卿已經陷入性饑渴的顛畃高潮,尤其像她那成熟透頂的而又守寡多年的肉體,此時如不給吉素卿狠狠的抽插,把她玩個死去活來,讓她重溫男女肉體交歡的美妙,使吉素卿滿足。否則,恐是無法博取她日後的歡心。隨既翻身下床,將吉素卿的嬌軀往床邊一拉,此時吉素卿媚眼瞄見藍天鵬胯下那根兀力紅得發紫的寶貝,看得吉素卿芳心一震,暗想著:真是根雄偉粗大的寶貝。

藍天鵬拿了枕頭墊在吉素卿光滑渾圓的大肥臀下,她那撮烏黑亮麗陰毛覆蓋的山丘顯得高突上挺。藍天鵬站立在床邊,分開吉素卿修長白嫩的雙腿後,雙手架起她的小腿擱在肩上,手握著硬梆梆的寶貝,先用大龜頭對著吉素卿那細如小徑、紅潤又濕潤的肉縫逗弄著。吉素卿被逗弄得肥臀部不停的往上挺湊著,兩片陰唇像似鯉魚嘴張合著,似乎迫不及地尋見食物。

「喔……求求你別再逗我啦……好弟弟……我要大大寶貝……你快插進來吧……」

藍天鵬想是時候了,猛力一挺全根插入,施展出『老漢推車』絕技,拼命前後抽插著,大寶貝塞得小穴滿滿的,抽插之間更是下下見底,插得吉素卿渾身酥麻、舒暢無比。「噗滋」、「噗滋」,男女器官撞擊之聲不絕於耳,吉素卿如扶如醉,舒服得把個肥臀抬高,前後扭擺著以迎合藍天鵬勇猛狠命的抽插,她已陷入淫亂的激情中。是無限的舒爽、無限的喜悅。

「哎喲……我……好弟弟……好舒服……哼……好好棒啊……娘好好久沒這麼爽快……喔……隨便你怎怎麼插……我都無所謂……我的人……我的心都給你啦……喔……爽死我啦……」

吉素卿失魂般的嬌嗲喘歎,粉臉頻擺、媚眼如絲、秀髮飛舞、香汗淋淋欲火點燃的情焰促使她表露出風騷淫蕩的媚態,吉素卿的腦海裏已沒有老公的形影,現在的她完全沈溺性愛的快感中,無論身心完全被藍天鵬所征服。她心花怒放、如癡如醉、急促嬌啼。吉素卿騷浪十足的狂呐,往昔端莊賢淑的風範不復存在。此刻她騷浪得有如發情的母狗,藍天鵬得意地將寶貝狠狠的抽插。

「喔喔……爽死啦……舒服……好舒服……我要丟丟了……」吉素卿雙眉緊蹙、嬌嗲如呢,極端的快感使她魂飛神散,一股濃熱的淫水從小穴急泄而出。小穴泄出淫水後依然緊緊套著粗大剛硬的寶貝,使藍天鵬差點控制不住精門,為了徹底贏取吉素卿的芳心,藍天鵬抑制住射精的衝動。

 ※ ※ ※ ※ ※ ※ ※ ※ ※ ※ ※  ※※

藍天鵬把泄了身的吉素卿抱起後,翻轉她的胴體,要她四肢屈跪床上,吉素卿依順的高高翹起那有如白瓷般發出光澤而豐碩渾圓的大肥臀,臀下狹長細小的肉溝暴露無遺,穴口濕淋的淫水使赤紅的陰唇閃著晶瑩亮光。吉素卿回頭一瞥,迷人的雙眸嫵媚萬狀的凝望著藍天鵬:「我……你你想怎樣……」

藍天鵬跪在她的背後,用雙手輕撫著她的肥臀:「好美的圓臀啊。」

「哎呀。」嬌哼一聲,吉素卿柳眉一皺,手抓床單,原來藍天鵬雙手搭在她的肥臀上,將下半身用力一挺,堅硬的寶貝從那臀後一舉插入吉素卿蠻性感的肉溝,藍天鵬整個人俯在她雪白的美背上,藍天鵬頂撞地抽送著寶貝,這般姿勢使吉素卿想起倆人豈不正像在街頭上發情交媾的狗,是老公從來沒有玩過的花樣。

年少的藍天鵬不僅寶貝粗大傲人,而性技也花樣百出,這番狗交式的交歡,使得吉素卿別有一番感受,不禁欲火更加熱熾。吉素卿縱情淫蕩地前後扭晃肥臀,迎合著,胴體不停的前後擺動,使得兩顆豐碩肥大的乳房前後晃動著,甚為壯觀。

藍天鵬左手伸前捏揉著吉素卿晃動不已的大乳房,右手撫摸著她白晰細嫩、柔軟有肉的肥臀,藍天鵬向前用力挺刺,她則竭力往後扭擺迎合。成熟美艶的吉素卿初嘗狗族式的交媾,興奮得四肢百骸悸動不已,使得她春情激昂、淫水直冒,大寶貝在肥臀後面,頂得吉素卿的穴心陣陣酥麻快活透。她艶紅櫻桃小嘴頻頻發出令天下男人銷魂不已的嬌啼聲,而「噗滋」、「噗滋」的插穴聲更是清脆響亮,肉體如膠似漆的結合。

「喔……好舒服……爽死藍天鵬了……會玩穴的好鵬兒……娘被你插得好舒服……哎喲……喔喔……」吉素卿歡悅無比急促嬌喘著。

「我我受不了啦……好勇猛的寶貝……美死了……好爽快……娘又要丟了……」吉素卿激動的大聲叫嚷,毫不在乎自己的淫蕩聲音是否傳到房外,她光滑雪白的胴體加速前後狂擺一身,滿晶亮的汗珠。藍天鵬得意地不容吉素卿告饒,寶貝更用力的抽插所帶來的刺激竟一波波將吉素卿的情欲推向高潮尖峰,渾身酥麻,欲仙欲死,穴口兩片嫩細的陰唇隨著寶貝的抽插,翻進翻出。

吉素卿舒暢得全身痙攣,吉素卿小穴大量熱乎乎的淫水急泄,燙得藍天鵬龜頭一陣酥麻,吉素卿星目微張地在唇角上露出了滿足的微笑,藍天鵬感受到吉素卿的小穴,正收縮吸吮著寶貝,藍天鵬快速抽送著,終於也把持不住叫道:「娘……喔……好爽……你的小穴吸得我好舒服……我也要泄了……」

泄身後的吉素卿,拼命抬挺肥臀迎合藍天鵬的最後的衝刺,快感來臨刹那,藍天鵬全身一暢精門大開,滾燙的精液,「噗噗」狂噴注滿小穴,吉素卿的穴內深深感受到這股強勁的熱流。

「喔喔……太爽了……」吉素卿如扶如醉的喘息著,俯在床上,藍天鵬則倒在她的美背上,小穴深處有如久旱的田地,驟逢雨水的灌溉,激情淫亂的璭合後,汗珠涔涔的倆人滿足地相擁酣睡而去。

 ※ ※ ※ ※ ※ ※ ※ ※ ※ ※ ※  ※※

不知睡過多久,吉素卿悠悠醒來但見床單上濕濕濡一片,回想起剛才纏綿繾綣的交歡,真是無比的舒服,爽快有股令人留戀難忘的甜蜜感。想不到藍天鵬性技高超、花招百出,若非自己勾引,得以重溫享受無比激情、放蕩的性愛滋味,否則她這下半輩可能淒涼空虛的活在世上。

吉素卿輕摟著藍天鵬,又親又吻,幷用豐腴性感的嬌軀緊貼藍天鵬。藍天鵬被吉素卿一陣擁吻、愛撫而醒,也熱情地吮吻吉素卿的粉頰、香唇,雙手頻頻在吉素卿光滑赤裸的胴體,亂摸亂揉,弄得她搔癢不已。

「娘……你舒服嗎……滿意嗎……」

吉素卿羞怯低聲地說:「嗯……你可真厲害……娘真要被你玩死啦……」

「娘……我會給你爽歪歪的……」

吉素卿更羞得粉臉緋紅:「唉……以以後就看你的良心……」

「咦……娘……你放心……我會偷偷讓娘滿足的……剛剛不有如扶如醉的喊好弟弟……」

吉素卿聞言粉臉羞紅的閉住媚眼,不敢正視藍天鵬,她上身撒嬌似的扭動:「討厭……你你還真會糗人……人家受不了你才脫口而叫嘛……你你壞死啦……」吉素卿嬌嗲後,緊緊摟抱藍天鵬,再次獻上她熱情火辣的熱吻。

吉素卿的身心被藍天鵬征服了,藍天鵬粗大的寶貝與旺盛的性能力讓她欲仙欲死,她的神情與肉體恢復了春天般的生機,吉素卿開始沈溺肉欲的快感裏,久曠的她第一次體會到禁忌的情欲竟是如此甜美。兩人趁此機會,繼續享受人生第二春的魚水之歡、性愛的滋潤。

 ※ ※ ※ ※ ※ ※ ※ ※ ※ ※ ※  ※※

至於郝小玉的母親賴淑珍,又是另外一番景像。這天傍晚,賴淑珍似是晚浴初罷,一襲黑色絨質的旗袍,裹著豐腴白晰的嬌軀,雲發曲卷,素顏映雪,越顯得雍容華貴,樸素端麗,她似朵秋菊在風霜中堅強獨立。果然如關小晴所言,都還是一臉淒容。她慢條斯理的吃著、停著,時而顰眉、時而噓息,像是滿腹心事,無限的惆悵,訴之於流水,抑或寄之於行雲,而流水永逝,行雲無聲,唯有孤燈伴人垂淚。

吃了幾口飯後,她倚窗靜坐,室內靜悄悄似乎格外淒涼。漸漸的,她有點魂不守舍,呆呆坐著,淚珠也下來了。藍天鵬見此情形,便隔著窗叫道:「娘,你睡了沒有?鵬兒看看你。」

「喔,是鵬兒嗎?等會兒……」賴淑珍聽到藍天鵬的聲音,趕緊擦幹眼淚,遲疑了一會才來開門。

「鵬兒,有什麼事嗎?」

「娘,我聽小玉說您經常不吃飯,過來看看。娘,您到底是什麼想法,說出來嗎?」

「鵬兒……」賴淑珍眼淚又下來了,頓了頓道:「你岳父去得早,我……」

藍天鵬握著賴淑珍的手道:「娘,鵬兒實在不忍心看見您這麼傷心,折磨自己。」突然湊道賴淑珍耳邊道:「娘,其他幾位娘親,我已經讓她們享受到了無比的快樂,只要娘願意,鵬兒也可以讓娘快活。」

「啊……鵬兒……」賴淑珍嘴唇有點發抖,說話極不自然,她內心矛盾的情形可想而知。

「娘,我可以讓您保持青春不老,您難道不想嗎?」賴淑珍此時是天人交戰,內心一陣混亂,頭冒金星。

藍天鵬握住她的素手,關懷的問她:「娘,你是不是有點不舒服?怎麼啦?」藍天鵬看出賴淑珍有些不對。她失去了往日的威儀,唇邊掛著媚笑,兩眼淚波欲動,嬌慵聊懶,欲說還羞。雖然欲火燒心,而又不敢放浪形骸,目光中放射出乞求焦急的神色。

賴淑珍被藍天鵬握住兩隻手,像觸電一般抖動著:「嗯,有點頭暈。」她像一個撒謊的孩子,聲音小的幾忽聽不見。

「看,好燙喔,讓我扶娘上床休息吧。」藍天鵬環抱著她的纖腰,伸手在她額角上試試溫度,對她表示親切。賴淑珍無法矜持了,藍天鵬身上特有的那股魅力已經將她熏得暈暈乎乎,她四肢酸軟倒在藍天鵬懷裏,藍天鵬彎腰抱起她的嬌軀,輕輕的放在床上,替她脫掉黑緞繡鞋,拉開棉被覆在她的玉體上。

「替我倒杯水吧。」藍天鵬端了開水坐在床沿上,然後把她扶起來,偎靠在藍天鵬懷裏,一股如蘭似麝的幽香沖進藍天鵬的鼻中,使藍天鵬心波蕩樣。藍天鵬把水送到她唇邊。

「你先嘗嘗嘛,看會不會太燙。」她簡直在發噪了。其實水根本不燙,藍天鵬端了半天,連手都不燙怎會燙嘴,但是也不願違背她的意思,真的喝了一口,再送到她唇邊。她挪動一下嬌軀,像有意在藍天鵬胸前揉磨,那烏黑的雲法,在藍天鵬額角擦得癢癢的非常受用。

賴淑珍喝完了水,多情的望藍天鵬一眼,仍然偎在藍天鵬的胸前閉目不動,藍天鵬下巴抵住她的耳鬢,嗅著陣陣的發香,享受著這片刻的溫存。

「娘,現在好些了嗎?」

「嗯,舒服多了,讓我多靠一會兒。」

「那把外衣脫掉好了,也許更舒服一點。」賴淑珍點點頭,幷不作答,也沒有動彈。

於是,藍天鵬替她解開一粒粒的旗袍鈕扣,輕輕地脫去她的旗袍,只剩下一件蔥綠色的小胸衣,和一件短及大腿根的小褻褲。那白嫩的玉頸,高聳的乳房,曲線玲瓏的嬌軀,豐腴均勻的大腿,一下子都暴露在藍天鵬的眼前,藍天鵬的心也禁不住地猛烈跳動了。她始終微閉星模眸,癱軟地依在藍天鵬的懷裏,藍天鵬輕輕的撫著她的全身,吻著她粉頰。

「娘,你身上還是很燙。」

「嗯,我的心跳得更厲害,你摸摸看。」賴淑珍拉著藍天鵬的手按在她胸前,不停的移動,她吹氣如蘭,嬌喘連連。按摸著,按摸著,那件胸衣的帶子一松,整個的滑了下來,那雪白的、柔軟的、香噴噴的胸脯上畝著兩個圓鼓鼓、紅潤潤的大乳房。

賴淑珍的雙乳太可愛了,大、圓、嬌嫩、軟綿。藍天鵬環抱著的雙手,開始在上面活動了,把左掌按在她的右乳上,右掌按在她的左乳上,藍天鵬的一隻手無法掩蓋住她的大乳房全部。那胸前的乳溝,在藍天鵬雙手作旋轉式的按揉下,一會兒深,一會兒淺。藍天鵬的手指深深的陷入她的雙乳上,軟綿綿的乳房從藍天鵬指縫裏綻出肌肉。尖尖的乳頭被揉的堅硬而聳立起來,藍天鵬曲指捏乳頭,忽輕忽重,愛不釋手。

「嗯……嗯……我……」她白嫩的乳房被揉摸得通紅,顫巍巍的晃動著,藍天鵬湊過頭去,一口就咬住那粒葡萄似的乳頭,輕輕的用舌尖頂住在牙齒上轉動著,用力的猛吮著,她一痙臠渾身顫抖。

「喔……天鵬……好孩子……娘被你揉碎了……」她雙手在藍天鵬身上揉著、抓著,她撕去藍天鵬的衣服,粉腿揮舞,蓮足蹬掉藍天鵬的褲子,藍天鵬赤裸裸的伏在堆綿積雪般的玉體上,她摟吻著藍天鵬,輕吻著藍天鵬的肩窩。她微微的呻吟著:「哼……哼……」

藍天鵬的手慢慢的由她乳房上向下移動。那平坦的小腹,潔白如玉滑不留手,黑長的陰毛,掩著小丘般的陰阜,肥美的陰唇夾著殷紅的陰縫。她昏迷了,她沉醉了:「嗯……啊……唔……鵬兒……娘難過死了,不要了……」她口中喃喃自語不知所云。

這時,藍天鵬的寶貝早如鐵石般的堅硬,一挺一挺在她陰縫口磨擦,她自然的分開玉腿,露出鮮紅的陰戶,一張一合似在有意迎合,藍天鵬對準玉門,一挺寶貝,粗大的龜頭已滑進陰戶。

「啊……娘已年多沒來過了……你要輕些兒……」藍天鵬知道賴淑珍荒蕪已久,經不起狂風暴雨式的摧殘,故僅鼓動龜頭在她陰戶中撥弄、磨擦,不停不休,她嬌喘著、微哼著、低低的乞求著、聲聲的叫喊著:「好孩子……娘難過死了……快點吧……哼……哼……」

賴淑珍的嬌、媚、淫、浪、迷人、誘惑,使藍天鵬再也把持不住了。藍天鵬猛力一頂,只聽「噗滋」一聲,賴淑珍也隨著「唉唷」一聲,那堅硬的寶貝,盡根而沒,粗大的龜頭一下頂在她花心深處。她一陣痙攣,淚如湧泉,像是禁不起這凶猛的侵襲,一種憐惜之情油然而生,藍天鵬緊緊的摟著她熱烈地吻著她。

「娘,我太魯莽了,我忘記娘會疼的。」

「傻孩子,娘被你整慘了。」藍天鵬輕輕的抽送,緩緩的磨擦著,吮著她的香舌,挑逗著她的情焰。她漸漸的扭動柳腰,擺動玉臀,配合著藍天鵬的動作,更迎合湊送,她已獲得快感,唇邊露出甜甜的笑容。

「鵬兒,這才是娘的好孩子,乖乖的聽話別再亂沖直撞了,娘老了,禁不起你那麼折磨了。」

「娘,那是因為你荒蕪太久的關係,慢慢的就舒服了。」

「不過你這孩子的東西也太大了,插進去脹得滿滿的,每一次都頂到娘的子宮,我哪嘗過這種滋味。」

「娘還這麼年輕,怎麼解決的呢?」

賴淑珍哀怨的看著藍天鵬:「咬牙忍耐吧!娘的名節都毀在你這小鬼身上,以後看怎麼得了。」

「以後,我願意隨時來陪娘,只要你喜歡我。」

「傻孩子,像你這樣討人喜歡的人,多少女孩都日夜迷戀你,娘也是女人,怎會不喜歡你,只是你已經有很多嬌妻美妾,會把娘忘記了。」

「那怎麼會,娘這麼美麗,我高興都來不及呢。」倆人談著、吻著、撫摸著、抽送著,情話綿綿,靈犀互通,像一對久別重逢的夫妻,你貪我戀,翻雲覆雨,兩情融洽,靈肉一體,而至欲仙欲死,渾然忘自藍天鵬。

「娘,這樣斯斯文文的抽送太不夠刺激,我要用力了。」

「放牛拔草的野孩子,不懂的情調。」賴淑珍白了藍天鵬一眼,幷不反對,但她那嬌媚的神態,激起了藍天鵬心波蕩漾,更增加藍天鵬的熱源與活力,瘋狂的抽送起來。

「啪……啪……嗯……唔……唔……」

藍天鵬揶揄著她:「娘,你也動嘛,現在是我倆躺在床上,那麼一本正經的,多乏味。」

「小鬼,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壞。」賴淑珍輕輕的打了藍天鵬一下,隨著兩頰飛紅,豐臀漸漸的擺動起來。賴淑珍幷不是不解風情的小姑娘,是一位歷盡滄桑的半老徐娘,對性知識及經驗是非常豐富,她懂得如何狐媚男人,如何掀起高潮,使性得到昇華,這種床第間的技巧與性的藝術,可能不是一般女性所能比擬的。

她轉動著玉臀,迎送、蛔合、翻騰、揉磨,藍天鵬反而弄得無用武之地。陰戶裏暖暖的、綿綿的,吸吮、吞吐,偌大的龜頭已處於被動的地位。她一陣陣的陰精,洶湧的漫襲著藍天鵬的寶貝。

「小鬼,你怎麼不動了。」

「我正在享受著娘裏面美妙的滋味。」

「是什麼滋味?鵬兒。」

「其味絕妙,難以言傳。」

「壞孩子,儘量的享受吧,娘全給你啦。」她使出渾身解數,使藍天鵬恍如升上雲端。藍天鵬掀起她的粉腿,抬高她的陰戶,挺起粗壯的寶貝,再度發揮雄風,橫衝直撞。

「啊,傻孩子,是不是要報復娘?」

「喔……我……喔……太舒服了……」

「哼……我……我……不行了……哼……停停吧……饒了我吧……娘怕你了……」她聲聲討饒,一次次的泄著熱精,只有喘息的份兒,藍天鵬露出勝利的微笑,一股熱血沸騰的精水隨之而出,滋潤了她久枯的花蕊,天地交泰、陰陽調和,她滿足的露出媚笑,藍天鵬癱軟的伏在她的玉體上。

她舒展玉臂,緊緊的摟著藍天鵬,撫著藍天鵬的發,吻著藍天鵬的頰,慈祥、嬌艶、嫵媚,風情萬種,儀態萬千,藍天鵬扶扶的望著這位投懷送抱的絕世美人,不禁引起遐思綺念。

「娘,你真美。」

「傻孩子,娘老了,不能和小玉她們比的。」

「這樣美麗的小老太婆,我願意永遠睡在她懷裏。」

「淘氣的孩子。」藍天鵬熱情的捧住她的粉臉,在她紅唇上深深的吻了一下,她默默的承受著,溫柔的看著藍天鵬:「傻孩子,你把娘害死了。」

藍天鵬撒起嬌來,依在她懷裏搓揉著:「我太愛娘了,所以不忍心看到娘自己折磨自己。」

「啐,你這冤家,真是我命中的魔星,你處處留情,到將來還不知要害死多少女人呢?」兩人相視而笑,又甜蜜的擁吻了。

 ※ ※ ※ ※ ※ ※ ※ ※ ※ ※ ※  ※※

當然,藍天鵬在應付四位岳母的時候,也不會忽視了自己的妻妾。這天晚上,是高蓮英和蕭瓊華陪他。高蓮英穿著白色肚兜,外套薄紗,下著長絲褲,烏黑的長髮貼著白晰的頸脖,原本就嫣紅的雙唇抹了淡淡的口紅,更顯得豐盈欲滴。令人側目的豐滿胸部,在貼身衣料的襯托下格外飽滿渾圓,身材凹凸有致,全身充滿了熱力。

她迎向藍天鵬張開雙臂,圍住了藍天鵬的脖子,眼中流露出高漲的情欲,濃重的喘息聲,全身火熱有如一團火,口中嬌喘吁吁地道:「鵬哥哥,我要……」

兩人擁抱著躺在床上,藍天鵬吻著她柔軟的雙唇,左手摟著她的細腰,右手則快速除去了她身上的衣物。一下子她已全身赤裸,一身雪白的小綿羊正等著藍天鵬去品嘗。高蓮英的皮膚白裏透紅,細嫩的肌膚散發出誘人的魅力,豐滿的雙峰高聳堅挺,平滑的肌膚觸感極佳。

尖挺的乳尖帶著令人垂涎的粉紅色,乳暈的大小適中,渾圓的乳房曲線形成優美的弧度。雪白的肌膚充滿了彈性,手指摸在上面的感覺舒服極了。藍天鵬的手不禁握住這豐滿的乳房,一個手掌都無法掌握住,稍使了點力搓揉,高蓮英就發出蕩人心弦的淫叫聲:「啊……鵬哥哥……」

藍天鵬夾起她的乳頭用舌頭輕舔,高蓮英「嗯」地一聲,雙手捧住了藍天鵬的頭,搔弄著藍天鵬的頭髮,不斷的吸吮使得她搔弄藍天鵬頭髮的手因快感而使力抓著藍天鵬的頭皮。藍天鵬的手順著她的肩滑下,愛撫著她堅挺的乳房。

手往下移到了她的下身,高蓮英的陰毛濃密烏黑,陰阜高高地鼓起,藍天鵬的手指接觸到她的私處時,高蓮英的身體像是觸電般顫抖了一下。藍天鵬分開了那兩片肉壁向內探索,陰核早已外露突出,像粒粉紅色的珍珠。藍天鵬繼續上下其手,對著她的乳房和陰部挑逗著,手指稍微滑過她飽滿乳房的肌膚,就能引起她極大的快感,身體產生強烈的反應,扭動她那美得攝人的嬌軀。

她皺著眉頭,臉色潮紅呼吸急促,藍天鵬挑了挑她的乳頭,這動作引起她再次扭動身子,嬌喘吁吁,藍天鵬捏著乳房的動作時輕時重,使得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藍天鵬讓她的身子完全躺下,抓起她的兩腳往外拉開,俯身向她壓去,堅挺的肉棒順勢慢慢深入。從她越來越沉重的呼吸,和逐漸展露歡愉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已經漸入佳境。陰道內的愛液越來越多,藍天鵬的陰莖更加順利地抽送自如。

「啊……好舒服……鵬哥哥……嗯……好……鵬哥哥……鵬哥哥……嗯……啊……嗯……快……用力……嗯……鵬哥哥……妹妹好……快活……」

她的腳被藍天鵬高高抬起,身體扭動得十分激烈,藍天鵬的寶貝混合著高蓮英的愛液,潤滑度極佳,使藍天鵬很順利地抽送。她抓著藍天鵬的手臂,隨著藍天鵬猛烈的動作越抓越緊,指甲都掐進了肌肉裏。她近乎瘋狂地挺腰,像狂亂的波浪一樣扭動香汗淋漓的身軀,臉上充滿著快樂的表情,頭隨著節奏擺動,長髮散亂地披落在床上。

「啊……鵬哥哥……我上天了……啊……不行了……」忽然間,她眉頭深皺,全身僵硬,張大了嘴,卻沒發出聲音,藍天鵬感到她的身體顫抖了一陣子,然後就無力地癱軟著躺在床上。

藍天鵬扶起了她讓她坐著,自己則躺了下去,抓著她的手來握住藍天鵬的肉棒。高蓮英跨坐在藍天鵬的大腿上,輕輕地移動臀部,藍天鵬雙手扶住她的腰,讓她蹲起來,將私處對準藍天鵬的肉棒,再慢慢地坐下。她握住藍天鵬的肉棒調整位置,當頂端接觸到私處時,高蓮英的身子震動了一下,她咬著上嘴唇緩緩地動著臀部,淺淺地讓藍天鵬倆的下部接觸。

蹲坐的姿勢讓她能掌握藍天鵬進入她身體的程度,幷自由的壤短炫翕套弄。藍天鵬的龜頭感到她的愛液早已氾濫了肉洞,肉棒隨著她身子的起伏而慢慢地深入。她的表情舒緩而充滿快感,不斷地加大上下動作的幅度,藍天鵬看著高蓮英閉著眼在享受套弄的滋味,肉棒插入她的陰道真是有種無法言喻的快感。她的陰道很緊,每次的抽送都能帶給藍天鵬真實的肉體感覺。

由下往上看著高蓮英,美麗的胴體一覽無遺地呈現在藍天鵬的眼前,看著藍天鵬的寶貝在她的肉洞內進進出出。高蓮英的動作造成豐滿的雙乳顫動不已,讓藍天鵬恨不得一口咬下去。而漸入佳境的她,放開原本撐在藍天鵬胸部上的手,雙手交舼抱在胸前,不自覺地擠壓著乳房,藉以獲得更大的快感。藍天鵬伸出雙手撥開她的雙臂,手掌覆蓋住她的雙峰,用中指和食指夾住她已經硬起來的乳頭,右手順時針,左手逆時針地畫圓似地搓揉著她柔軟的一對圓滾豐腴的雙峰。

她的喉嚨發出低沈的聲音,頭向後仰,一頭烏黑的長發洩了下來,雙手往後撐在藍天鵬的大腿上,上身向後彎拱成弓形。原本她上下的動作,由於這時藍天鵬的寶貝已經全部插入她的陰道內,所以她自然地改成隻以腰部前後地扭動,讓緊密結合的外陰部能借著摩擦而產生更強烈的快感。她的頭向後仰,發出斷斷續續地嬌喘聲。

伴隨著她越來越激烈的動作。這個女上男下的體位雖然對男方來說頗省力,結合的程度也蠻深的。藍天鵬坐了起來,雙手抱住她的腰,變成兩人面對面抱坐的姿勢,藍天鵬再改成跪姿,讓她坐在藍天鵬的大腿上。她雙手緊緊地抱住藍天鵬的脖子,藍天鵬則捧起她的乳房,用力地吸吮著她的乳頭,一邊用力挺起腰,重重地用寶貝在她的陰道抽送挺刺。

她狂亂地搖擺著頭,配合著藍天鵬抽送的節奏,波浪似地扭動著臀腰,滿足地叫著,深度的結合加大對寶貝的刺激,藍天鵬和她忘情地扭動下半身,在藍天鵬使盡全力衝刺下,高蓮英狂野地扭動著,最後達到了高潮,她癱軟了身子,兩人互擁著汗流滿身的對方。

 ※ ※ ※ ※ ※ ※ ※ ※ ※ ※ ※  ※※

藍天鵬與蕭瓊華兩人摟著狂吻了片刻,已是心脈加快跳動,呼吸也急促。藍天鵬忙不迭地將蕭瓊華的內外衣脫下,只留下一條褻褲,與一付小肚兜,這半裸的美人是多麼的誘人。藍天鵬繼續將她擁在懷,盡情的愛撫,蕭瓊華呢,她那柔若無骨的玉手,也在撫摸著藍天鵬的寶貝,在套送著。

「唔……好舒服……呀……太美了……真的……」

蕭瓊華面頰泛紅的笑道:「鵬弟弟……放進去……好嗎?」

「怎個不好,天天放在裏面不拔出來最好。」藍天鵬忙將她剩下唯一的褻褲、肚兜脫去。只見床上的蕭瓊華,仰面躺在床上,面泛春潮,紅霞遍臉,口角含笑。

蕭瓊華曲線玲瓏,呈現在藍天鵬面前:胸前一對挺實的乳房,隨著她緊張的呼吸,而不斷起浮著。乳上倆粒黑中透紅的乳頭,更是艶麗,使藍天鵬更是陶醉、迷惑。細細的腰身,及平滑的小腹,一點疤痕都沒有,腰身以下,便逐漸寬肥。兩胯之間,隱約的現出一片赤黑的陰毛,更加迷人。

毛叢間的陰戶高高突起,一道鮮紅的小縫,從中而分,更是另人著迷。藍天鵬的雙手也毫不客氣的,在她的雙峰上、小腹上、大腿上,還有那最令人銷魂的地方,展開搜索,摸撫。又白又嫩的皮膚,細細的小腰,又圓又大的臀部。那紅紅的蛋臉,又艶又媚又嬌。那小小的乳頭,又紅又嫩,就像多汁的水蜜桃。

那平滑的小腹,如同還未破開的豆花一樣。那修長的大腿,讓人摸了真想再摸它一把。尤其大腿根處,那動口一張一合,亮晶晶,誘人極了,足以使任何男人見了,都想先上馬為快。藍天鵬撥開了她的玉腿,啊!那深不見底的神秘之淵,是那麼可愛,那麼令人神往,那麼令人心跳加快。

藍天鵬用手撥開那兩片動口的小丘,啊!紅紅的,小小的,圓圓的,就像是一粒肉丁似的在那洞口上端。蕭瓊華一面扭腰擺臀,同時一手握緊藍天鵬的寶貝,輕輕的套送著,尤其不時用指甲釘著藍天鵬的龜頭,使藍天鵬的寶貝,更形充血、更形膨脹。這時的蕭瓊華,媚眼成絲,嬌氣喘喘道:「鵬弟弟……你的大寶貝已經大發雄威了……快讓你的大寶貝過過癮吧……」

於是藍天鵬不再等待,深深吐出一口氣,雙膝翻入她的雙腿內,把她的雙腿分的更開,用雙手支撐著身子,挺著火熱的大寶貝,對準了桃源洞口,輕輕磨了一下,她知道藍天鵬的陽具一觸到陰戶,忙伸出她的右手,握著藍天鵬的寶貝,指引著藍天鵬,藍天鵬屁股一沉,整個龜頭就塞進陰戶。

這時的蕭瓊華,那紅紅的香臉上出現了無限笑意,水汪汪的眼中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藍天鵬一見如此,更是喜不自勝,屁股猛然藍天鵬一沉,把大寶貝一直送到花心,猛力直插。藍天鵬感到大寶貝在陰戶裏被挾的好舒服,龜頭被淫水浸的好痛快。

抽了沒多久,藍天鵬將蕭瓊華的雙腿高架在肩上,提起大寶貝,對準小穴,「滋」的一聲又一次全根盡沒了。「噗」的一聲又拔將出來,就這樣「噗滋」、「噗滋」,大寶貝一進一出。這姿勢,女的陰戶大開陰道提高,大寶貝可次次送到花心底部,同時男的站立,低頭下視兩人性器抽插情形。

藍天鵬看著大寶貝抽出時,將蕭瓊華的小穴帶著穴肉外翻,分外好看,又插入時,又將這片的穴肉納入穴內。這一進一出,一翻一縮,頗為有趣,看的藍天鵬欲火更旺,抽插速度也越快。抽插一快,那穴內的淫水被大寶貝的碰擊,卻發出美妙的合擊聲。

「噗滋……噗滋……噗滋……噗滋……」這時的蕭瓊華也感神魂顛倒,大聲浪叫著:「好弟弟……插的姐姐痛快極了……鵬弟弟……你真是姐姐的好相公……弟弟……姐姐好舒服……啊……太美了……」

「哎呀……姐姐要上天了……弟弟……快……頂……啊……唔……姐姐……要……出……來了……喔……」果然,藍天鵬的龜頭被火燙的淫水澆的好不舒服。她淫精一出,藍天鵬將她的雙腿放下,伏下了身,吻著她的香唇,同時右手按在她的雙乳上探索。

「嗯……好軟……好細……好豐滿……」藍天鵬撫摸她的雙乳,感到無限享樂,不禁叫道。藍天鵬的大寶貝將她的小穴塞的滿滿。藍天鵬的嘴,將她的香唇封的緊緊的。她吐出了香舌,迎接藍天鵬的熱吻。她扭動著身體,適應著藍天鵬雙手的撫摸。她收縮著陰道,配合著藍天鵬大寶貝的抽送。這次重燃戰火,更是生猛,火勢燒的更劇烈,藍天鵬是越抽越快,越插越勇,她是又哼又叫,又美又舒服。

忽然她大聲浪叫著:「啊……美……太美了……人生最美的境界……姐姐達到了……快活死了……鵬弟弟……你太偉大了……你給姐姐……太美了……插吧……把小穴插穿了也沒關玒……姐姐太快活了……真的……太美了……」她像一隻發狠的母老虎,魂入九霄,得到了高潮。藍天鵬像一隻餓狼,餓不擇食,用盡了全身力量。

這時候的蕭瓊華,全身一顫,一股火熱的陰精又噴射而出,真是太美了,藍天鵬的龜頭被淫精一灑,全身起了一陣顫抖,小腹一緊,丹田內一股熱呼呼的精子,像噴泉似的,全射到她的子宮內。

「啊……美死了……鵬弟弟……」倆人靜靜的擁抱著,享受這射精後的片刻美感。同時,互相吸納對方的精華,真氣交流不息,在兩人體內循環。

 ※ ※ ※ ※ ※ ※ ※ ※ ※ ※ ※  ※※

不久,兩人又重燃戰火。蕭瓊華雙腿高翹,環勾著藍天鵬的腰,陰戶像是按著什麼東西似的,子宮內一允一放,陰道一收一縮,把藍天鵬的寶貝吸的好舒服。藍天鵬起先由慢、而快、再快、像暴風雨似的。蕭瓊華亦不甘示弱,雙腿下彎,支撐著屁股,抬臀迎股,又搖又擺,上下配合著藍天鵬的抽插。同時口裏浪叫著,令藍天鵬發狂。

「啊……好……弟弟……好美……喔……對……插的真好……你……真行……這一插……插得姐姐……好舒服……弟弟……姐姐搖的好嗎……插呀……插到底……插到姐姐花心去……啊……唔……美死了……美……」見她更加浪,藍天鵬也更加瘋狂的抽送。

「嗯……哼……啊……喔……」玩了一會兒,藍天鵬仰面躺在床上。蕭瓊華已是欲火高燒,顧不了一切,馬上騎在藍天鵬的身上,像騎馬似的蹲了下去,雙手握著藍天鵬的大寶貝,對準了她的小穴口,身子一沉,向下一坐,「滋」地一聲,藍天鵬的大寶貝全被她的小穴給吞了進去。

「啊……美極了……」蕭瓊華笑了,笑的好得意,大寶貝頂在她的花心上,頂的她全身麻麻的,軟軟的,燒的很,真是美極了。

「啊……美……太美了……小穴……現在又把大寶貝……給吃了進去……」

「啊……鵬弟弟……現在是姐姐插你……舒服嗎……」她一上一下的套著大寶貝,得意洋洋,淫態畢現。藍天鵬看她這付春意蕩漾的神色,也感到有趣極了,忙伸出雙手,玩著她那對豐滿的乳房,時而看著小穴套著大寶貝的樣子。只見她的兩片陰唇,一翻一入,紅肉翻騰,美極了。兩人,一人備戰,一人主攻。

「嗯……哈哈……姐姐插你……弟弟……插你痛快嗎……」

「哈哈……太棒了……好過癮……」

蕭瓊華主動地套了好一會兒後,猛地感到一陣快感襲上身來,一抖索,吐了口氣:「啊……美死了……」一股熱滾滾的陰精,直噴而出,澆在藍天鵬的龜頭上。由於這種姿勢,身體容易累,所以她一泄精,人跟著伏在藍天鵬的身上。藍天鵬自然用寶貝從蕭瓊華的小穴中將精華吸納。

「鵬弟弟……傻弟弟……舒服嗎……姐姐……好痛快……美極了……」

「姐姐吃飽了,弟弟可沒吃飽。」藍天鵬說完,忙一翻身,將蕭瓊華的雙腿分開用老爺推車的方式,粗壯的大寶貝,一起一落,一進一出狠狠抽插起來。藍天鵬大龜頭的肉棱子,緊密的磨著陰壁,使的蕭瓊華的高潮再度升起,好久之後,蕭瓊華又是嬌喘頻顫聲浪哼,又要泄了。

「啊……啊……弟弟……姐姐……舒服……死啦……可……可……重一點……快……姐姐……要升……天了……」

藍天鵬感覺到她的陰戶一陣陣收縮著,知道她又要出精,那火熱的寶貝在她那濕淋淋的陰戶中,猛抽猛送,根根到底,次次中花心。就這樣又抽送了盞茶功夫,終於蕭瓊華又泄了精,藍天鵬翻身下馬,相擁休息片刻。

 ※ ※ ※ ※ ※ ※ ※ ※ ※ ※ ※  ※※

片刻之後,藍天鵬將她輕輕按在床上,伸手握著她那高挺的玉乳,以熟練的技巧,在她周身性感的地方,玩弄挑逗,蕭瓊華經過藍天鵬的挑逗,呼吸急促,臀部頻頻扭動,眼睛放出那媚人的異彩,嘴唇火熱,穴兒自動張開,春水氾濫,無言的呻吟。藍天鵬為了好好的享受這離別前得最後一戰,馬上躍身壓下,熱情的吻她的香唇。她也緊緊的摟著藍天鵬的頭,丁香巧送。

當寶貝抵近陰戶口時,她的小穴像兩片大門忽然張開,藍天鵬的火熱大寶貝,也順勢「滋」地一聲,直抵花心,整個塞入,她一陣異常舒服。這時的蕭瓊華,雙腿緊勾著藍天鵬的腰,那肥大的玉臀,搖擺不定,她這個動作,使藍天鵬的寶貝更為深入。藍天鵬也就勢,攻擊再攻擊,拿出特有的技巧,猛、狠、快,連續的抽插,插的淫水四射,響聲不絕。

「哎呀……冤家……好弟弟……你真……會幹……姐姐……姐姐真痛快……弟弟……會插穴的弟弟……太好了……」

藍天鵬為了把握這每分每秒,拿出全身的功夫,使她樂個透頂,於是又一陣猛插,深深淺淺,各種功夫都使出來。不久,蕭瓊華又樂的大聲浪叫道:「哎呀……哎呀……弟弟……你太好了……逗的姐姐心神俱散……嗯……美……太美了……」

同時扭腰挺胸,尤其那個肥白圓圓的玉臀,左右擺動,上下拋動,婉轉奉承。藍天鵬也以無限的精力,技巧,全力以赴。她嬌媚風騷、淫蕩,挺著屁股,恨不得將藍天鵬的寶貝都塞到陰戶裏去,她的騷水一直流的不停,也浪叫個不停。

「哎呀……弟弟……姐姐可愛的弟弟……人間偉丈夫……幹的姐姐……好舒服……舒服極了……哎呀……插死姐姐了……」

「弟弟……姐姐的好弟弟……嗯……喔……唔……姐姐愛你……姐姐要一輩子……讓你插……永遠不和你分離……」

「哎呀……嗯……喔……你……插的……舒服……極了……天啊……太美了……姐姐……痛快極了……」

俗語說:「良宵苦短」。一點也不錯,倆人這一次大戰,藍天鵬極盡攻勢,她也盡力配合,蕭瓊華不知泄了幾次精,直到精疲力竭,兩人才分開。然後藍天鵬、高蓮英、蕭瓊華三人才心滿意足地交頸而眠,墮入沉沉夢鄉中……

※ ※ ※ ※ ※ ※ ※ ※ ※ ※ ※ ※  ※

從此以後,藍天鵬除了皇甫慧、歐陽紫、蕭瓊華、蘭香姬、郝小玉、丁夢梅、高蓮英、鄔倩珠、蔣梅馨、蘇小香、金玉屏十一個妻子,再加上錦葵、錦英、春紅、夏綠四個婢女,藍天鵬還要應付四個如狼似虎地丈母娘:陳天麗、姚玉鳳、賴淑珍、吉素卿,因此有夠他忙的。但是能者多勞,藍天鵬他自能應付自如,不須外人瞎操心。

冷香谷中,從此以後,是夜夜春宵,而藍天鵬似乎也樂此不疲,一心一意地呆在冷香谷中,陪著他的嬌妻美妾,不問江湖中事,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第五部完】

【全文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08-10-10 15:55 編輯 ]
2008-10-10 15:39#16
查看資料  Blog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查看積分策略說明快速回覆主題
標題:   (可選)
選項:
禁用 URL 識別
禁用 Smilies
禁用 Discuz! 代碼
使用個人簽名
接收新回覆郵件通知

           [完成後可按 Ctrl+Enter 發佈]

  可打印版本 | 推薦給朋友 | 訂閱主題 | 收藏主題  


 


本论坛支付平台由支付宝提供
携手打造安全诚信的交易社区   Powered by Discuz! 4.1.0 Licensed  © 2001-2006 Comsenz Inc.
Processed in 0.283133 second(s), 14 queries

所有時間為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2-2-19 0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