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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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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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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母子重逢
正午時分,三人已達太白山麓,這時,三馬跑得俱都有些見汗了。麗蓉示意二人停馬,略一辨認山勢方位,一抖馬歐,繼續向山區深處馳去。天麟、杜冰緊跟前進,通過一段矮松亂石地區,越過幾道崎嶇橫嶺,已進入群峰之間,繞過兩座峰角,即是一道深長綠穀。
天麟、杜冰同時一看,只見綠穀中,蒼松翠竹,山花爭豔,小溪流水,綠草如茵,山谷響著陣陣悅耳的鳥聲。驀聞麗蓉輕聲說:「全下馬吧。」
天麟微微一怔,輕聲急問:「姊姊到了嗎?」麗蓉立即肅容點了點螓首。
三人翻身下馬,天麟立即整理了一下衣冠,麗蓉、杜冰也理了理秀髮衫裙,之後,三人並肩緩步,直向深谷走去。天麟前進中舉目一看,只見穀底深處,蒼松翠竹的後面,隱約現出一片桃林,桃花盛放,一片粉紅,全穀彌漫著桃花特有的氣息。看罷,劍眉一皺,心說,此時已是六月上旬,為何此地尚盛開桃花?繼而一想,不覺擡首看了看矗立半空的幾座雪峰,頓時想起了太白深谷春來遲的那句話來。
三人穿過一片翠竹,前面已是桃林,桃花芬芳愈濃。天麟舉目一看,只見桃林中隱約露出三棟石造屋脊,除此,再沒有什麽了。杜冰看了,也有些不解,心說:百年前即已息隱山野的悟因神尼,就是在這樣幽靜簡陋的深谷內清修嗎?心念間,三人已來自桃樹林前。
麗蓉立即轉首對天麟、杜冰說:「你兩人跟在我身後前進,不要任意行動,否則你們會迷在桃林陣中……」
天麟未待麗蓉說完,即問:「姊姊,這片桃林還有陣勢嗎?」
麗蓉微頷螓首,輕聲說:「這座桃林陣,據我恩師說,是神尼集所有陣勢之大全綜合組成的,我們萬萬輕視不得。」說著,三人已走進桃林。
天麟跟在蓉姊姊身後,遊目一看,只見左邊橫植五棵,右邊豎植三株,前六,中七後雙十。杜冰較天麟尤為好奇,前進中不停地東張西望。兩人看了一陣,只覺得一如平常,反而覺得雜亂無章。杜冰好奇心動,悄悄跨步走進身側兩株桃樹之間。頓時,飛砂走石,塵煙弭空。
杜冰一見,花容失色,脫口呼出一聲尖叫。天麟、麗蓉同時一驚,轉身一看,杜冰不見了。白影一閃,麗蓉已撲進面前六株橫排的桃樹之間。就在這時,驟然響起一聲銀鈴似的嬌叱:「什麽人?」嬌叱聲中,黃影一閃,前面桃樹間已立著一個黃衣、黃裙、黃披肩的妙齡少女。
黃衣少女身背長劍,秀髮披肩,長得雪膚玉貌,唇似櫻桃,一雙晶瑩大眼睛,含威注視著天麟,立即冷冷地問:「你是什麽人,為何自闖入桃林?」
天麟見問,一整俊面,抱拳笑聲說:「在下衛天麟……」
黃衣少女鳳目驀然一亮,未待天麟再說,立即急聲驚異地問:「什麽?你叫衛天麟?」天麟聽得心頭一震,覺得對方少女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名字,正待詢問對方何以知道這個名字。
驀見黃衣少女黛眉一動,鳳目閃光,立即驚喜地一聲歡呼:「蓉姊姊……」歡呼聲中,黃影一閃,宛如一縷黃煙,直向天麟身後撲去。
天麟心中一動,本能地身形一閃,轉身一看。只見蓉姊姊拉著冰妹妹由身後第八株桃樹間,急步走了出來。麗蓉一見黃衣少女,立即飛身撲了過來,雙手握住黃衣少女的玉臂親切地說:「紫芝妹,數年沒見,你長得簡直像天仙了。」黃衣少女嬌靨一紅,頓時羞澀地笑了。
麗蓉顯得極為興奮,拉著紫芝的纖手,又愉快地問:「神尼老人家在嗎?」
紫芝輕點螓首,也愉快地笑著說:「正在裏面,午課剛完,我領姊姊去。」說罷,拉著麗蓉向前急步走去。
天麟、杜冰緊緊跟在身後,尤其杜冰已知桃陣厲害,更是寸步不離。左轉右彎,前掠橫縱,一陣快速旋轉,天麟、杜冰已鬧得分不清南北東西。天麟雙目一亮,四人已出了桃林,只見三棟石屋,形成品字,院中地面俱是亮石,四周尚植有數行紫竹。
只見一個儀態清麗,慈眉鳳目,一身銀灰僧衣,頭戴黃尼帽的中年尼姑,正由中間石屋內,緩步走了出來。紫芝一見中年尼姑,立即興奮地說:「師父,蓉姊姊來了。」
天麟、杜冰兩人一聽黃衣少女的稱呼,心頭不覺猛的一震,他倆做夢也沒想到百年前已息隱山野的悟因神尼,看來似乎是個三十八九歲的中年尼姑。這時,麗蓉急上兩步,已伏跪在地,恭聲說:「蓉兒叩請師伯金安。
神尼立即慈祥地笑著說:「蓉兒起來,你師父可好?」
麗蓉起身,立即恭聲說:「家師托師伯的福,一切安好,特命蓉兒前來向師伯請安。」說罷,轉身對立在一丈以外的天麟、杜冰兩人說:「麟弟、冰妹,快來叩見神尼。」
天麟、杜冰急步向前,同時恭聲說:「晚輩衛天麟、杜冰叩請神尼金安。」兩人說罷,伏身下拜。
神尼一聽「衛天麟」三字,慈目頓時射出兩道冷電,向著天麟打量一番之後,立即低聲宣了一聲佛號。同時,一股無形柔和潛力,立將夫麟、杜冰兩人由地上浮起來。天麟、杜冰借力起身,舉目一看,只見神尼慈目微合,冷電閃爍,連聲低呼:「善哉,善哉,吾佛慈悲吧。」神尼說罷,張開慈目,冷電驟失。
天麟、杜冰兩人聽了神尼的話,俱都有些茫然,立在神尼一側的麗蓉鳳目中也閃著不解的光輝。神尼又仔細地看了天麟一眼,向著天麟一招手說:「天麟隨我來。」說罷,轉身向正中石屋的左側角門走去。
天麟、麗蓉、杜冰俱都抱著莫明的心情,跟在神尼身後。穿過角門,來至屋後,在桃林的中央,有一道筆直的卵石甬道直達穀底。甬道兩側,植有無數奇藥異草,俱是人間珍品,陣陣清香,絲絲撲鼻。甬道盡頭,是一間上下兩層的獨立小閣亭,正面是門,左右花窗,門前圍有兒臂粗細的鐵欄。
再向前進,已能看到亭中一張石床上,盤膝坐著一個雲髻高挽,儀態雍容,清麗絕俗的中年婦人。衛天麟一看,頓時高興的叫道:「媽……」身形如箭般,一閃已撲至飄風女俠的膝上。
飄風女俠聽到愛兒熟悉的呼聲,高興地將天麟攬入懷中,笑著道:「兩年多沒見,你都成大人了。」驀見欄外尚站著兩個身穿素絹,粉紅衣裝的絕色少女,立即不解地問:「麟兒,這兩位姑娘是誰?」
天麟轉首一看,見蓉姊、冰妹俱在外面,立即分別指給飄風女俠,說:「媽,穿素裝的是蓉姊姊,淨凡師太即是蓉姊姊的恩師,穿粉衣的是冰妹妹,是父親好友杜伯伯的女兒。」
飄風女俠一聽,立即急聲說:「兩位姑娘快進來……」
衛天麟不解地問道:「媽,你怎麽來的這兒?」
飄風女俠歎了口氣道:「我不是去找當年的姊妹嘛,結果我找了大半年,一無所獲,等我回答家時,你卻不知去向。我趕緊又出來打聽你的消息,你這孩子,也不給娘留封信,可把娘給急懷了。娘不分晝夜,到處尋找你,一年以前,娘終於病倒在途中,被神尼老人家帶了回來,在此養病,而且跟隨神尼練武。娘病好後又回過一次家,給你留了封信,你看見了吧。」
衛天麟點點頭道:「我看見了,娘怎麽也不會想到發生了什麽事情……」當下將自己跟隨「魔扇儒俠」習武的事情說了一遍,飄風女俠才明白。然後衛天麟又道:「媽,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仇人是誰了吧?」
飄風女俠點點頭道:「是該告訴你了,你爹是被三危山的哈普圖三僧所害。」
衛天麟接著道:「那事不宜遲,我們是否立即趕往三危山?」
飄風女俠點點頭道:「也好,我們一起去見神尼,媽在此地,紫芝姑娘受了不少累,回頭你要好好謝謝人家。」衛天麟點頭答應。
四人來到後院,飄風女俠自去見神尼,紫芝將三人迎到前院。紫芝將三人請至左廂石屋內,又去端來四杯松子茶。天麟三人遊目一看,室內佈置簡單,僅有桌椅高幾,俱是桃木製成,顯著深淺不同的花紋,極為美觀。四人品茶相談,倍覺親熱。
衛天麟對紫芝姑娘說道:「家母在此地,得到姑娘不少照拂,給姑娘添了不少麻煩,天麟在此代家母多謝了。」
紫芝姑娘被天麟的炯炯眼神看得嬌靨緋紅,低聲答道:「公子太過客氣,紫芝可不敢當。」
林麗蓉和杜冰看著二人的情形,相視一笑,心裏都有些明白。四人天南地北,談了一陣,紫芝卻總是偷偷地往衛天麟望,卻又不敢與他的目光相對。少女懷春,正是她這般年紀。她因為技業未成,所以不能同赴三危山。
不覺已過去半個時辰了,驀聞呀然一聲,禪房的門開了。亮影一閃,天麟首先縱了出去,相繼是麗蓉、杜冰和紫芝。四人來至院中一看,飄風女俠剛由禪房內走了出來,同時,反手又將房門掩上,向著四人一笑,幾計議了一陣行程,然後起程上路。
飄風女俠已經重新換了一套衣衫,麗蓉、杜冰兩人一見女俠,不覺鳳目同時一亮。只見飄風女俠一身鵝黃絲絨勁裝,銀披肩,秀髮上束著一方銀絲帕,背插長劍,黃絲劍柄黃劍穗,顯得雍容清面,飄逸出塵。圓形的面龐上,柳眉似月,秀目若星,瑤鼻朱唇,桃腮紅潤,果不愧稱武林第一位美人。歲月、年華,並沒奪去她昔日的風韻,與紫芝姑娘並肩走來,宛如對姊妹花,誰信她已是一位母親。麗蓉、杜冰兩人幾乎看呆了。
天麟見母親出來,立即趨前恭聲問:「媽,我們還要向神尼叩別嗎?」
飄風女俠輕搖螓首,立即笑著說:「神尼已開始打坐,你們三人不必叩別了。」說著,轉首對紫芝說:「紫芝姑娘請留步吧,等我找到振清,一切事畢後,再來拜候神尼,希望那時你能學成一身驚人技藝。」麗蓉、杜冰知道就要走了,也趨前向紫芝告別。
天麟一再向紫芝姑娘致謝她對母親關照之情,紫芝見眾人就要走了,粉面上立即罩上一層依別神色。尤其對衛天麟,剛見面,又要分開,心裏定是不會受。飄風女俠在前,天麟三人在後,紫芝緊緊相隨,五人緩步向桃林走去。出了桃林陣,紫芝一直送到穀口,才揮手轉身馳回桃林。
※ ※ ※ ※ ※
天麟一聲輕嘯,赤火驊騮、黃驃、青聰同時一聲長嘶,由遠處矮松林中,如飛馳來。三人分別將馬拉住,天麟要將驊騮給母親騎,女俠不肯,商議結果,杜冰與女俠共乘一匹。四人三馬,狂弛如飛,穿林越溪,如履平地。
來至山麓,奔上官道,直向寶雞城奔去。良駒果是不凡,太陽尚在西天很高,便已到了寶雞城。為了要購一匹上上良馬,四人決議在寶雞宿下來。寶雞是隴西大城,人口眾多,市面繁榮,城內街道寬大,酒樓茶肆比鄰,較之其他城市,果然不同。
天麟、杜冰和麗蓉三人,一切言行皆以飄風女俠的言行為準繩,四人在市中心選了一家大客店,要了一座獨院住下來。天麟立即上街去購馬匹,杜冰藉機也跟著去了。林麗蓉則和飄風女俠談起了衛天麟,飄風女俠聽後,驚、喜、懼,一齊湧上心頭。
驚的是,轟動武林,震驚江湖,黑白兩道聞名喪膽的疤面人,就是自己的愛兒。因為在神尼那兒,天麟並沒有來得及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喜的是,天麟離開自己,福緣深厚,奇遇良多,已學到一身絕世武功。懼的是,愛兒嫉惡之甚,尤甚乃父,如此嗜殺,後果不堪設想,如不及時糾正,定然走上武林群起剷除的厄運。
兩人一直談到掌燈時分,才見天麟、杜冰由外面高興地回來。飄風女俠一見兩人神色,知道馬匹已經買到了。相問之下,果然買到一匹頭尾皆白的白馬。晚飯之後,飄風女俠又將天麟離開她以後的經過,詳細詢問了一遍,並嚴加告誡一番,且不可任性嗜殺,觸動天怒。
杜冰看氣氛有些嚴肅,於是嬌笑一聲,笑問衛天麟道:「麟哥哥,今後我們得把你看緊了,要不然你就被人搶走了。」
衛天麟笑駡道:「冰妹妹,你又胡說八道了。」
林麗蓉嬌笑一聲道:「冰妹妹倒沒有胡說八道,只是你不肯承認罷了。」
衛天麟不解道:「蓉姊姊,你這是什麽意思?」
杜冰小嘴一噘道:「你還裝傻,你敢說紫芝對你沒意思?」
飄風女俠一直聽著幾個小兒女逗趣,此時聞言插道:「怪不得我們離開時,紫芝怎麽那麽傷心?」
衛天麟不滿道:「媽,你也胳膊肘往外拐,不幫我?」
飄風女俠笑道:「她們也不是外人啦,再說,我看她們說得也有道理,紫芝這姑娘心眼好,我反正喜歡。」
林麗蓉笑著接道:「麟弟弟,你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衛天麟苦笑道:「我們不過才見了一面而已。」
林麗蓉嬌嗔道:「一面怎麽啦?你還記得吳小綺姑娘,我們跟她告別時,她都快哭出來了,她還不是跟你只見過一面?」
杜冰奇道:「這位吳姑娘是什麽人?」
林麗蓉道:「是鐵槳蒼龍吳老前輩的愛女。」當下將當日情形簡單說了一遍。
杜冰「嘖嘖」稱奇道:「麟哥哥還真是人見人愛,姊姊要不說,我還真沒想到。」面對這種情況,衛天麟只有苦笑的份。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林麗蓉拉著杜冰站了起來道:「媽,麟弟弟,時候不早了,我和冰妹妹回去休息了。」
杜冰也接道:「是啊,麟哥哥,你陪媽多聊聊,我們困了,先回去休息了。」和林麗蓉告辭出門,只把個飄風女俠弄得滿臉通紅,立在當場。
衛天麟望著飄風女俠笑道:「媽,我們的事她們都知道……」
飄風女俠滿臉通紅道:「這讓我以後怎麽見她們?」
衛天麟笑著道:「這有什麽,你還是她們的婆婆啊。」接著又道:「媽,別再想這事了,這兩年多,我可想死您了。」
飄風女俠羞紅著臉道:「我也想死你了。」接著又輕聲道:「麟兒,今晚就該讓媽像一個真正的妻子般,竭力的來侍候乖兒吧。」話才說完,飄風女俠就像一個順巧的妻子一般,開始為天麟寬衣解帶,直到他一絲不掛。然後回過頭自個兒將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解下來,直到身上只剩一條淺紅色的褻褲,然後,掩著下體在天麟的身旁躺了下來,兩隻手掩住臉部,兩隻乳兒不規則地起伏著,她就這樣蒙著臉,等著天麟來脫自己的褻褲。
天麟一點也沒有讓她等候,一鼓作氣地扒下飄風女俠的褻褲,並拉開她那兩隻雪白的大腿,此時飄風女俠已全裸的呈現在天麟眼前。天麟雙手捧起飄風女俠的臉頰,深情的雙眼直視著自己的母親說:「媽,我愛你,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要好好孝順你。」
「天麟,媽媽也愛你。」說完,將嘴唇貼上天麟的嘴上,兩人伸出舌頭到對方的口中,互相吸吮對方口中的激情。兩人的手也沒閑著,天麟左手在母親的玉峰上揉弄,右手伸到小穴上撫摸扣弄,飄風女俠的手則去搓揉兒子的寶貝。
一會兒,兩人的唇舌分開,天麟低下頭去吸吮著飄風女俠的乳頭,輪流輕輕咬著兩顆櫻紅色的肉粒。他移動他的手,顫抖的撫摸著母親的大腿,飄風女俠想著眼前撫摸著自己的是親生兒子,浪穴不由自己的流出美妙香甜的汁液來。
「嗯……嗯……天麟……真壞……吸媽的奶……但……好舒服……喔……」飄風女俠嬌喘著。天麟移動他的手,接近母親毛絨絨的浪穴,他以不熟練的動作撫摸著飄風女俠的陰唇,撥弄著陰核,異樣的快感激湯著飄風女俠全身的細胞。
「天麟……你的手也壞……啊……好……美……嗯……」飄風女俠的全身不知不覺地瘋狂激烈的興奮著,乳頭因興奮而變的堅硬,雙腿也上上下下猛烈抽動著。天麟用手搓揉著母親的乳房,此刻的飄風女俠已接近崩潰的狀態。他兩手同時也在玩弄飄風女俠胸前的兩座高峰,兩個手指輕輕捏著那個小小的,紅紅的奶頭,手掌又不停地按在上面往下壓。飄風女俠已是欲火中燒,如今再經他這麽一捏、一揉、一搓、一壓的,搓得她心中如火燒,實在控制不住了,只聽飄風女俠浪聲連連。
「兒啊……你……你就不要整媽……了……啊……給……給我大寶貝…吧……小穴……已經癢了……你別……別再揉……了……快…快插進來……吧……」
「好吧。」天麟應聲而起,翻身而上。飄風女俠的玉手仍握住天麟的寶貝,現在更用她的小手,引著大寶貝直至小穴口上,便要往小穴內硬塞。天麟腰身一挺,「噗滋」一聲,整根盡沒,直抵花心。飄風女俠這時才面呈滿意之容,而且稱心的叫道:「嗯……嗯……現在……舒服多了……嗯……哼……啊……啊……嗯……哼……」天麟把屁股一擡,大寶貝又抽出了四分之三,再猛力一沈。「噗滋」,長茅又再一次刺入了她的小穴。
「哎……唷……喂……好舒服……舒服多了……嗯……不再像剛……剛才那麽……癢了……哼……啊……深……深點……嗯……再插深一點……哦……大力的插……盡情的幹……嗯……再讓媽……叫……叫你一聲……好哥哥……啊……嗯……嗯……好……好美喔……」飄風女俠又浪哼起來了,於是天麟開始猛抽快插。他抽插得「滋」、「滋」、「滋」作響,飄風女俠也騷態百出,浪勁十足,不住地嬌哼著。
「嗯……真……真不愧是……好哥哥……啊……嗯……幹得……媽……不……是妹妹的……小穴……好美……好爽……好舒服唷……嗯……嗯……再用力插……好好的幹……嗯……嗯……」
「噢……幹……用力的幹……我的好兒子……媽媽需要你的大寶貝……快……用力的乾媽吧……啊……媽被你幹的好爽……好爽……媽永遠都屬於你……啊……嗯……好美……嗯……啊……」天麟一邊挺著大寶貝抽乾著母親的騷穴,一邊用手去搓揉著母親的乳房,並用嘴吸著奶頭,用舌頭去撥弄著那因高潮而堅挺的乳頭,上下的快感相互沖激著,使得飄風女俠陷入瘋狂的狀態。
「我的好兒子……好夫君……你幹死媽了……嗯……好爽喔……用力的幹吧……媽願意為你而死……唷……好哥哥……大寶貝哥哥……用力乾媽吧……媽的小穴……好舒服喔……嗯……媽快去了……」天麟聽到母親淫蕩的浪叫聲,更加的努力的抽乾著。
「喔……對……就是這……樣……啊……我的孩子……啊……深一點……喔……用力幹我……幹……幹……嗯……乾媽的小穴……就這……樣……幹得媽……上天……吧……啊……嗯……」
「噗……滋……噗……滋……」加上床搖動的聲音,他們母子兩身體交纏著,飄風女俠的小穴被天麟深情的幹弄著,來回的進進出出,抽出的時候,只留著龜頭前端,插進去的時候,整根到底,當兩人的胯骨撞擊時,天麟只覺得大腿酸酸麻麻的,但是體內的欲火讓他忘記了疼痛,只有這樣才能宣洩他體內高漲的欲望。
「嗯……媽……這樣幹你……爽不爽……兒子的……寶貝……大不大……幹你的小騷穴……美不美……啊……媽的小穴……好緊……好美喔……天麟的寶貝……被夾的好……爽……媽……我好愛……你……你……啊……」
「嗯……嗯……天麟好棒……好厲害……啊……啊……你的……大寶貝……幹的媽……骨頭都酥……酥了……你是媽的……大寶貝哥哥……嗯……好爽……好美啊……插到妹妹……花心了……啊……啊……」天麟將母親的屁股擡高,把枕頭放於母親的臀部,使飄風女俠的小穴更加的突出。並擡起母親的左腿架於肩膀上,讓飄風女俠能看到他們母子的性器官連結在一起。
「啊……媽……你看……我的寶貝……在你的小穴裏……進進出出的……看你的……啊……啊……小穴…正在吞吞吐吐……我的大寶貝……嗯……嗯……幹的你……爽不爽……美不美……啊……」
「嗯……嗯……啊……爽……媽的小穴……爽歪歪……了……哎呀……好美喔……大寶貝哥哥……好會幹喔……嗯……」飄風女俠媚眼如絲的看著她們性器官,自己的淫水沾濕了兩人的陰毛,還流了滿床,濕了一大遍。這時飄風女俠的小穴有著陣陣的痙攣,一陣陣舒暢的感覺從小穴流出,天麟也滿身大汗了。
「嗯……這…這才是……人家的好……好哥哥啊……嗯……感覺好……好充實……嗯……好漲喔……妹妹就……就是喜歡……這種感覺……啊……好哥哥……你……嗯……重重的插……妹妹的騷穴啊……嗯……」天麟的屁股一落,即被飄風女俠的一雙玉腿上擡交叉,緊緊的勾住他的屁股,再也不讓那根長茅出洞。天麟見母親是如此的需求,乾脆由她自己來,於是緊緊的抱住飄風女俠,在床上翻滾了幾下,形成他在下麵了。
「天麟……你的寶貝好粗……好長……啊……每次多插的……哦……媽好爽……嗯……好舒服…啊……嗯……」飄風女俠說完之後,開始扭擺身體,運用腰力推送著寶貝,隨著她一節一節的運動,把兒子的寶貝一寸一寸的吞進小穴裏,天麟感覺到一波一波的快感侵襲而來,頂著腰力用力的將臀部往上送。
「哎……呀……插死我了……啊……用力……嗯……用……用力幹……啊……妹妹……的小穴……爽……啊……啊……嗯……嗯……喔……快……快……快一點……啊……用你的大寶貝……插……妹妹的小穴……嗯……」飄風女俠的雙腳夾得天麟更緊,讓小穴緊緊的包裹著兒子的寶貝,忘情地叫了又叫,腰也不斷的擺動,配合天麟的抽送。
「啊……用力……好兒子……大力的幹……嗯……爽…太爽了……嗯……好哥哥……妹妹好舒服喔……嗯……啊……人家要大寶貝哥哥……用力……用力幹死妹妹……爽……好…棒……啊……啊……嗯……爽……死了……嗯……」
「嗯……好美喔……天麟……啊……嗯……你幹的媽好美……喔……嗯……啊……妹妹快……快受不了了……嗯……哎……呦……泄了……天麟……嗯……媽要……泄了……你幹死媽了……啊……嗯……大寶貝哥哥……妹妹……好爽……嗯……啊……你的寶貝……幹……幹的媽媽……好爽……嗯……快……讓媽媽爽死吧……」
飄風女俠再扭著腰,擺著臀,讓天麟的大寶貝在她的浪穴中不停的磨擦與旋轉。她用盡力氣,不斷的上下套動,還不停的搖著、擺著、旋轉著。天麟屏息養神,緊守精關,以期一舉殲滅,而飄風女俠卻成了這場肉搏戰的主動者。
「嗯……妹妹的……浪穴……開花了……嗯……好舒服……好過癮……啊……親哥哥的大寶貝……好硬喔……嗯……頂得……親妹妹……媽的小穴……要破了……呀……嗯……真是爽唷……」飄風女俠每套動一下、乳房也在天麟的胸前磨擦一下,讓天麟倍感舒適,忍不住地伸出雙手去把玩著飄風女俠的玉乳。
「哦……嗯……哦……妹妹…的小穴太……太美了……嗯……美得……快上天……啊……嗯……親哥哥……你也舒服嗎……唔……嗯……妹妹……的小穴插……插得你……爽不爽啊……挾的你美不美啊……嗯……妹妹快……快受不了……了……嗯……再……再大力頂啊……」
天麟也氣喘如牛,又搓又親的玩弄著飄風女俠的奶頭,喘聲道:「我的妹妹……媽……你的浪穴……挾的我舒服極了……媽……你實在太美了……唷……哥哥……的寶貝……非常的舒服唷……」
突然,飄風女俠渾身一陣顫抖,陰道緊緊的摳住寶貝,玉戶一熱,一股熱辣辣的陰精,隨著淫水流出,她已丟了。飄風女俠泄了之後,整個人倒在天麟的身上,緊緊地擁抱他直喘息著,累得她再也不動了。
※ ※ ※ ※ ※
而天麟現在精關已固,欲火也正是高燒,他見飄風女俠停了下來,就曉得該輪到他上陣了。他深深地吸口氣,然後緩緩的吐出,以緩和緊張的情緒,稍後他笑著說:「我的親媽,好妹妹啊,我這次要插破你的浪穴。」說著,即起身從後面抱住飄風女俠。並且伸出舌尖在她的耳垂舔舐,且雙手繞至飄風女俠的胸前去搓揉她的玉乳。玩了一陣之後,天麟輕輕的托起飄風女俠的細腰,讓她趴在床上,提起寶貝對準小穴就往內插。「噗滋」一聲,寶貝再次進入了桃源洞。
「哎……呀……受……受不了……了……嗯……感覺又……又不一樣……耶……嗯……親哥哥……好……好美喔……嗯……爽啊……」
飄風女俠的小穴,雖然已生過孩子,但還算是一級品,所以每當寶貝插入,兩片小陰唇就內陷,而緊刮著龜頭,使經過這麽一抽插,龜頭和子宮壁就磨擦得很利害,讓天麟感到又緊湊,又快感的。天麟因經過了一陣的養精蓄銳,所以精神相當的充沛,他猛一插送,直抵飄風女俠的花心,屁股又連續的磨了幾轉。只聽飄風女俠又放開喉嚨,不停的呼喊。
「哎唷……好哥哥……大寶貝哥哥……啊……嗯……真……真好……啊……嗯……我的天……啊……花心……給……給你插破……了……唷……嗯……嗯……用力……重點喔……插破妹妹的……騷穴……浪穴……好了……嗯……嗯……美……美死我了……啊……嗯……飛……飛上天了……唷……」那一陣傳來又一陣的淫叫聲,已表示飄風女俠又進入了高潮。她也配合著天麟的抽插,不停的將粉臀往後撞,而兩顆玉乳垂著搖擺,讓天麟看的更加血氣沸騰,猛抽狠插著,下下儘是著肉,根根儘是見底。
「啊……爽呀……美呀……樂呀……嗯……大寶貝哥哥……啊……花……花心又……又再顫動了……嗯……親妹妹的……小……小穴好舒服……哦……嗯……哦……哥哥……你的大寶貝……讓妹妹忘不了……啊……嗯……完了……又……又要出水了……我的哥哥啊……快……快把大寶貝抵……抵住穴心上……喔……我不行了……」
「喔……喔……親兒子……啊……媽快來了……啊……你也跟……媽一起吧……我們母子倆……一起來吧……媽快給你……了……啊……」
天麟將寶貝抽離小穴,再把飄風女俠翻身,重重的又將寶貝插入她的浪穴裏,把寶貝猛往穴內插,讓龜頭陷入花心裏,然後如搖篩子般的猛搖著屁股。天麟也到達爆炸的邊緣,於是加快速度的插幹著小穴,深深的插到底,天麟次次碰撞在母親的小騷穴,彷佛要被他幹進去一般,天麟用手撫摸著母親和自己寶貝和肉穴的交合處,用手指去玩弄母親的陰蒂。
「啊……啊……媽我要來了……」天麟快支援不住,要做最後的衝刺。
飄風女俠也叫道:「來吧……嗯……嗯……射給……媽……吧……啊……啊……媽也快來了……媽來了……啊……」飄風女俠的小穴一緊,一陣暖流自體內湧向天麟的龜頭,她泄了,高潮了。
「來吧……啊……射……射進媽……的小穴裏……嗯……啊……我……嗯……泄了……泄了……爽死我了……媽被你……插的好爽……」
天麟也支援不住,腰骨一麻,出口道:「啊……媽……我也射了……啊……」天麟一喊再用力一頂,將寶貝全根沒入母親的小穴,讓龜頭頂住飄風女俠的子宮口,陣陣的陽精傾巢而出,把自己滾燙的陽精全部往母親的小穴射入。
「啊……好燙……好舒服啊……美……美的上天了……嗯……燙的妹妹的花心……好……好爽唷……嗯……哦……人家又……又流出來了……」天麟射完精後,壓在母親的身上,再聳動幾下,就趴在飄風女俠的身上喘息著。兩個人都汗水淋漓,呼吸急促,緊緊的摟抱一起,互相伸出舌頭相吻著,互相撫摸著對方的身體。
「嗯,娘,你知道嗎?咱們母子在這屋簷下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你的身子原來是這樣的迷人。」天麟一手攬著飄風女俠的腰,一手在她的雪白的背部、臀部遊走道:「你不但皮膚又細又白,奶兒又大又挺,臀部既有彈性又會搖,尤其你的腰竟是這般的細,抱著它讓我有完全擁有你的感覺,還有…」
「還有什麽?」
「嘿,其實我最喜歡的還是你又熱又緊的寶穴,它就像會咬人似的,把我這個咬的好不舒服。嘻,這世上知道自己母親小穴緊不緊的兒子,只怕不多……」
「哼,只有像你這樣大色鬼,才敢把親娘剝個精光,然後誇她的身子好,把寶貝硬是往親娘的穴裏插,然後說她的穴兒緊。兒啊,你以後有你妻子,就不會再記得媽了。」
「媽,天麟會愛您一生,孩兒要母親幸福快樂一輩子,要是我讓母親不高興,就讓我……」就在天麟準備要發誓時,飄風女俠趕緊用她的唇兒封住他的嘴。過了一會兒才放開道:「麟兒,媽是與你說著玩的,媽不用你擔心,你可不能因為媽而辜負了那些愛你的女孩子,那樣,媽可不依你。」
「媽,您真好,我聽您的。」飄風女俠捧起天麟的頭,送上火辣辣的香吻,並且主動的把舌頭伸進天麟的口中,任他吸吮、品嘗。飄風女俠心中又多了幾分幸福的感覺,無形間使身上的每一處感覺都活了過來,使得她連接吻都能得到極大的快感。半晌,飄風女俠道:「時候不早了,你明天還得早起呢,睡吧。」
「嗯。」母子倆相擁交頸而眠。
※ ※ ※ ※ ※
次日,四人相見,飄風女俠止不住的一陣臉紅,趁衛天麟不在的時候,林麗蓉輕聲道:「娘,我們都是麟弟弟的人了,今後我們將永遠生活在一起。」
杜冰也接著道:「是啊,娘,您別害羞了,我們還有事情求您呢。」
飄風女俠奇道:「什麽事情?」
林麗蓉輕聲道:「娘,難道您忘了你的三個結義妹妹嗎?如果她們也能像您一樣,就不會在痛苦中渡過餘生了。」
飄風女俠一震道:「你們的意思是……」然後又問道:「你們徵求過天麟的意思嗎?」
杜冰點點頭道:「他如果不願意,我們也不會提了。」
飄風女俠點點頭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們大家一起來想辦法。」
正說著,衛天麟回來了,他看三人說道熱火朝天,於是道:「你們在說什麽呀,這麽高興?」
飄風女俠笑著道:「女人家的私房話,你也打聽嗎?賬結了沒有,咱們也該上路了。」
衛天麟點頭道:「賬已經結了,咱們走吧。」於是四人乘著寶馬,已如飛馳出西關。
當然,四人是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的,衛天麟一有機會,必定會與其中一人共渡春宵,這不,這天晚上,他先找上了杜冰。不到片刻功夫,杜冰已經被他剝得精光。衛天麟的雙手開始在杜冰的嬌軀之上輕輕撫摸著,一隻手揉捏著她的左乳,另一隻手順著她的右乳向下滑去,滑過平滑微凸的小腹,接著往下而去。
衛天麟低頭用嘴含住杜冰的右乳,舌頭舔過她乳峰的每一片肌膚,接著便不停的舔弄吸吮著她的乳頭。這時的杜冰直覺全身酸麻難忍,開始發出輕微的嬌喘、呻吟之聲,而且她的纖腰不住的扭動著,在陰道深處一股淫水油然而生,順著那兩片分紅陰唇的縫隙緩緩的流了出來。
「嗯……嗯……啊……啊……嗯……唔……唔……麟哥哥……麟哥哥……」杜冰夢一般的呻吟著。
衛天麟的右手一直來到杜冰的臀部,撫摸著她豐滿的右臀,然後向下滑過圓潤滑膩的大腿,到達膝蓋之處後移到內側向上,緩緩撫摸著杜冰大腿的內側,直到杜冰的私出,這裏一片細嫩的陰毛覆蓋在上面,陰毛之下便是那雙粉紅的陰唇,這時在那陰唇之間已經流出大量的淫水,掛在濃密的陰毛之上。
衛天麟將手指探入那粉紅的陰唇之間,輕輕的扣挖著她那從未被人探弄過的陰道,不斷流出來的淫水沾在他的手上,他藉著陰水的潤滑,不停的輕輕扣挖著,使得杜冰忍不住叫了出來,聲音是那麽的嬌媚動人:「啊……啊……嗯……嗯……喔……喔……哎呀……麟哥哥……別……別…這樣……啊……好癢……啊……啊……癢啊……啊……不要……不要……弄……妹妹了……妹妹……好難過……好癢……啊……啊……」
杜冰的嬌軀蛇一般的扭動著,粉臀左右搖晃,頭兒搖擺著,一頭的青絲被搖的散亂開來,散發遮在杜冰的臉上,蓋住她那充滿情欲的雙眼。衛天麟的手指順著杜冰的扭動,不斷的在杜冰的陰道內出入,摩擦著她的粉紅色的陰唇,順著滑膩的淫水,不斷的深入,在杜冰的陰道深處蹭著陰道的內壁,給杜冰帶來一陣陣的癢麻感覺,使得杜冰不斷的嬌聲呻吟著:「啊……啊…唔…唔……麟哥哥……別……別……折磨我了……妹妹……好……好難過呀……啊……麟哥哥……快……快……快呀……我忍不住了……我要……我要……」
衛天麟知道杜冰已經情欲高漲,陰道內也已經十分潤滑了,可是他並不著急,調笑著杜冰:「冰妹妹,你想要什麽呀,說出來呀……」
杜冰滿面通紅,嬌喘噓噓的道:「麟哥哥……我要……要你……你幹我……快幹我……啊……」聽著杜冰的叫聲,衛天麟快速脫光自己的衣服,一根粗大的寶貝跳了出來,在杜冰的眼前晃動著,杜冰一見,自動的將雙腿分開,將那迷人之地毫無保留的展現在衛天麟的眼前。
衛天麟右雙手扶住杜冰的雙腿,將寶貝對準杜冰的陰戶,藉著淫水的潤滑,只聽「滋」的一聲,寶貝便插入進去。跟隨著陰道內傳來的逐漸變強的快感,杜冰忍不住開始呻吟著:「嗯……嗯……啊……麟哥哥……真好……真好呀……好舒服……喔……啊……啊……太好了……真好呀……啊……啊……嗯……嗯……麟哥哥……麟哥哥……太好了……好舒服呀……啊……啊……麟哥哥……快呀……呀……啊……啊……」
杜冰夢一般的呻吟著,隨著呻吟聲,還不斷的扭動著粉臀,迎合著衛天麟抽插的動作,向上挺動著。衛天麟的寶貝在杜冰的陰道中摩擦著,抽動著,杜冰也主動配合著衛天麟的動作不停地搖擺著粉臀,寶貝不停地進進出出,刮著陰道內的嫩肉,一陣陣酥麻的快感由陰道傳遍杜冰的全身。
「啊……麟哥哥……啊……舒……舒服……你……不啊……不要……快啊……啊……人家啊……好……啊……啊……好……真好……太……太……舒服了……嗯……」杜冰口齒不清的呻吟著,快感一浪高過一浪。
杜冰的一雙玉腿勾住了衛天麟的脖子,使得兩人的下體結合的更為緊密,她一陣子呻吟後,繼續挺動著:「哎唷……快……快一點……我呀……我……啊……啊……好……太好了……」衛天麟聽著杜冰的淫叫,抽插的動作更是加快,雙手伸入杜冰的身下,摟住她的粉臀,幫助她挺動著。
「啊……啊……啊……好……太好了……嗯……嗯……真舒服……怎麽……怎麽這麽好呀……喔……喔……哎……哎呀……太好了……嗯……嗯……啊……啊……嗯……爽透了……哎……呀……」
杜冰搖晃著粉臀,身子左右擺動,胸前的一雙玉乳也隨著搖晃著,衛天麟便一邊在杜冰的陰道內抽插著一邊抓住她的雙乳揉捏撫弄著。杜冰的下體不斷的傳來由於衛天麟的抽插的動作帶來的舒爽的感覺,胸前又傳來麻癢難耐的感覺,使得杜冰更加用力的扭動粉臀來迎合著衛天麟抽插的動作,口中不斷的發出淫蕩的叫聲。
「啊……啊……好……好呀……真舒服……好爽……啊……啊……太……太好了……喔……喔……嗯……嗯……啊……啊……真是太好了……麟哥哥……哎…呀……呀……麟哥哥……杜冰……好好呀……喔……喔……嗯……嗯……」
衛天麟此時只覺得杜冰的陰道內的嫩肉緊緊的裹住自己的寶貝,感覺好舒服,由於淫水的潤滑作用,自己的抽插動作卻不受限制,杜冰陰道內一股股的淫水不停的湧出。
「啊啊……麟哥哥……妹妹……太舒服了……好……真好……呀……哎呀……哎……啊……啊……不……不行了……麟哥哥……妹妹……又要……又……出來啦……啊……啊……喔……喔……」
隨著杜冰的叫聲,有一股淫水自杜冰的陰道深處湧出澆在衛天麟的寶貝之上,直爽的衛天麟一陣哆嗦一股滾燙的精液射入杜冰的陰道深處,兩人一同達到了高潮。
※ ※ ※ ※ ※
衛天麟解決了杜冰,感覺意猶未盡,於是來到了隔壁林麗蓉得房中。林麗蓉一見他進來,便撲入他的懷中,緊緊摟住他的腰。衛天麟也將林麗蓉的嬌軀緊緊樓入懷中,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接著低頭輕輕吻住她的櫻唇,林麗蓉熱烈的迎合著,伸出自己的香舌渡入衛天麟的口中,任由他吮吸品嘗。
衛天麟的一隻手摟著林麗蓉的纖腰,一隻手探進了她衣襟裏,揉捏著她豐滿柔軟的乳房,雖然隔著一層內衣,卻已經使得林麗蓉渾身酸軟無力,軟軟的倒在了衛天麟的懷中。
「啊……阿……嗯……嗯……」林麗蓉發出輕微的呻吟聲,嬌軀在衛天麟的懷中不停的扭動著,直蹭的衛天麟心猿意馬:「蓉姊姊,才兩天我沒疼你,你就又發浪了。」衛天麟調笑著林麗蓉。
「嗯……麟弟弟……姊姊真的想要……麟弟弟……。」林麗蓉將一對玉乳在衛天麟的胸口來回磨蹭著。
「好……今天讓我……好好疼疼我的蓉姊姊……」說完衛天麟抱起林麗蓉的嬌軀,轉身便進入內室,衛天麟將林麗蓉放到了床上,便朝林麗蓉的櫻唇吻了下去,繼續吸吮著林麗蓉的香舌,雙手在林麗蓉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遊移著。一會兒,衛天麟鬆開林麗蓉的櫻唇,用舌頭舔著林麗蓉的耳垂,雙手停在了林麗蓉的雙乳之上。
林麗蓉在他的撫摸和舔弄之下,嬌軀不禁輕微的扭動著,口中發出輕微的呻吟聲:「啊……啊……麟弟弟……麟弟弟……啊……」
衛天麟的雙手不自覺地加重力道,揉捏著林麗蓉的雙乳。接著他解開了林麗蓉的上衣、鬆開腰帶,將林麗蓉的衣裙褪下,這時林麗蓉的身上只剩下肚兜和褻褲了,雖然沒有全裸,可林麗蓉嬌美的身軀已經暴露在衛天麟眼前。林麗蓉的身子微微地顫動,眼神已經充滿情欲,她的雙手緊抱著衛天麟,口中不時的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就好像是在鼓動衛天麟一樣。
衛天麟並不著急,由林麗蓉的耳垂開始,用舌頭舔過粉頸、胸脯,直到乳峰之上,隔著肚兜舔著林麗蓉的乳頭,直舔的林麗蓉嬌軀一陣顫抖,衛天麟將左手伸入林麗蓉的身下,摸到肚兜的帶子,輕輕一拉,將肚兜鬆開,林麗蓉的雙乳便呈現在衛天麟的眼前,只見林麗蓉白玉似的胴體上挺立的兩座堅挺、柔嫩的乳房,這雙乳房大小適中,只手蠃握,兩顆粉紅色的乳頭更是惹人憐愛。
衛天麟一隻手握住林麗蓉的右乳,揉捏撫弄著,中指還不停的蹭著乳頭,另一隻手滑過小腹,隔著褻褲在林麗蓉的私處撫摸著,接著將嘴移到林麗蓉的左乳,用舌頭舔著乳頭,還不時吸吮著。經過這一陣的撫弄吸吮,林麗蓉的私處早已經是濕濡濡的一片了,褻褲上已經印出一片濕潤痕跡。衛天麟將手指由林麗蓉褻褲的邊緣伸入,用手指輕輕撫弄著林麗蓉的兩片陰唇,褻褲上濕潤的痕跡逐漸的擴大。
「嗯……嗯……麟弟弟……麟弟弟……嗯……嗯……。」林麗蓉櫻唇微張,舌頭舔著櫻唇,輕聲的哼叫著。此時衛天麟右手順著林麗蓉光滑的小腹而下,輕輕褪去林麗蓉的褻褲,林麗蓉的胴體便完全的展現在衛天麟的眼前,胸前挺立的雙乳,平坦的小腹,下面是迷人、小巧的肚臍兒,叫人愛不釋手;芳草萋萋之處更是流出晶瑩的液體,渾圓的臀部修長雙腿,圓潤有彈性。
望著赤裸的林麗蓉,衛天麟的左手穿過那微曲的陰毛,手指頭輕輕地在林麗蓉的陰唇之上撫摸著,引誘出女人最動人的呻吟聲。接著衛天麟將手指插入其中,不停地扣挖撫弄著。此時林麗蓉的呻吟之聲忽起忽落,其中還夾雜著急促的呼吸聲:「嗯………麟弟弟……麟弟弟……啊……啊……嗯……嗯……」一股淫水又流了出來。此時的衛天麟低頭一口吻在了林麗蓉粉紅色的陰唇上,「滋滋」的吮吸起來。林麗蓉的私處一陣麻癢,她想夾緊雙腿,可是衛天麟的頭卻抵在中間。
「啊……啊……」林麗蓉雙手緊緊的抓住床單,全身幾乎痙攣起來,雙腿緊縮在一起,雙足相互的絞動,林麗蓉只感到心跳越來越快,不住的呻吟起來:「啊……啊……嗯……嗯……哎呀……哎……嗯……嗯……啊……啊……喔……啊……啊……」
流出的淫水越來越多了,衛天麟看著林麗蓉顫抖不已的玉乳和淫水不止的陰唇,他的寶貝也早已經挺立而起,現在越來越粗硬了,他於是放開林麗蓉,脫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後跨在林麗蓉的嬌軀之上,分開林麗蓉的雙腿將挺立的寶貝對準林麗蓉的陰戶。
這時的林麗蓉早已經麻癢難耐,口中叫著:「麟弟弟……別……別折磨……姊姊……了……快……快呀……姊姊……好難過……啊……啊……嗯……嗯……快點……給……給我……」衛天麟將龜頭頂住林麗蓉陰唇,藉著淫水的潤滑,稍一用力便插入了林麗蓉的體內,只聽林麗蓉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只覺又是舒服又充實,她足趾併攏蜷曲,將修長圓潤的雙腿,朝天豎了起來。
衛天麟於是開始輕輕抽動,林麗蓉擺動著臀浪,雙乳顫抖,生起陣陣無法名狀的快感。只見她美目半閉,好像骨浸的搖擺,不停地呻吟:「哎……哎唷……嗯……嗯唔……哎唷……哎……哎啊……唷……啊啊……喲……嗯嗯……啊啊……」
衛天麟欣賞著林麗蓉的表情。林麗蓉平滑的小腹則隨她前後扭動,擠壓出一條深深的皺紋。烏長的秀髮則隨她的扭動變得散亂。只見陰莖在她的陰道中一進一出,時而整根埋入、時而半吐而出。
「哎唷……啊……哎呀……哎唷……不……不要……不行……」林麗蓉擡起肥臀,不停地呻吟:「哎……哎唷……嗯……嗯唔……哎唷……哎……哎啊……啊啊……喲……嗯嗯……啊啊……」林麗蓉的一雙玉腿勾住了衛天麟的脖子,她一陣子呻吟後,又繼續挺動著:「哎唷……快……快一點……我呀……我……」
衛天麟一面挺動著一面撫摸林麗蓉的雙乳:「蓉姊姊,舒服嗎?」
「啊……麟弟弟……啊……舒……舒服……你……不啊……不要……快啊……啊……人家啊……好……啊……啊……好……真好……太……太舒服了……」林麗蓉迎合著衛天麟的動作,扭動著嬌軀,口齒不清的呻吟著。
衛天麟一下一下的深深插入,寶貝在陰道中進進出出,兩人都在喘息著,林麗蓉發出滿足的叫聲:「唔……喔……好爽……噢……」
林麗蓉的兩片陰唇把衛天麟的寶貝夾得緊緊的,衛天麟不停的抽送著,林麗蓉因陣陣的舒爽興奮的雙手緊緊的纏抱住衛天麟,豐盈的肥臀也不停上下扭動迎合著他抽送的動作,口中發出模糊的聲音:「嗯……嗯……啊……」享受著衛天麟帶給她的舒爽的感覺。
衛天麟聽著林麗蓉浪蕩的叫聲,於是更加賣力的抽送著,只見寶貝猛進猛出的來回抽送著,兩片淡紅的陰唇隨著寶貝的抽送翻進翻出,淫水也隨著抽送而流了出來,床單上被浸濕了一大片。衛天麟的喘息聲加上林麗蓉的呻吟聲融合成一種淫糜的聲響,更激發了兩人的情欲。
林麗蓉不停的叫著:「好……舒服啊……我……爽死了……了……我……不行了……啊……好爽……麟弟弟……你……你……太厲害……啦……哎喲……好舒服啊……真的……不……不……行了……」淫蕩叫聲和滿足的臉部表情更刺激得衛天麟狠狠抽插著,只見林麗蓉媚眼如絲、嬌喘不已、香汗淋淋及夢囈般呻吟,盡情享受衛天麟給予她的快感。
「喔……喔……太爽了……我……要……真的要……不行了……了啦……啊……麟弟弟……姊姊……姊姊……要……要……出……出……出來了……啊……啊……啊……」林麗蓉此時已經達到了高潮,由於衛天麟的來回抽送,一股淫水又噴射出來,同時衛天麟也將滾燙的精液射入了林麗蓉的深處,兩人同時享受著這高潮的美妙感覺,無比的舒爽激蕩在兩人的心頭久久無散去。
※ ※ ※ ※ ※
四匹良馬,俱是能行寶駒,一路上,早行夜宿,馬不停蹄,經蘭州,沿長城,過祁連山北麓,走酒泉,奔嘉峪關,第六天的正午,已抵達萬佛峽。甘肅地廣人稀,且多山地,遙遙數千里路程,四人日不出而行,天已暮始宿,六天來,已是人瘦馬疲了。
飄風女俠知道距三危山已不足百里了,決定在萬佛峽停下來。為了次日行程方便,四人宿店在西關城外,令店夥刷洗馬匹,多加上好草料,四人也分別沐浴更衣。午飯後,天麟出店購買應用東西,街上行人擁擠,雖有不少武林人物,但並無人對天麟注意。
次日,天剛拂曉,四人四馬,已奔上正西官道。晨空如洗,殘月曉星,原野散發著清涼氣息,人馬經過半天一夜的休息,精神煥發,馬走如風。遙望西天,仍是一片朦朧,尚分不清山巒嶺峰。太陽升起不久,三危山已清晰可見了。
天麟舉目一看,山勢巍峨,重峰如林,白雲悠悠,繚繞半山,各峰巔頂,插入雲上,俱不能見,看其雄偉氣魄,峻險山勢,實不亞於中原名山五嶽。飄風女俠看罷,轉首對天麟三人說:「三危山高可接天,氣候酷寒,峰上積雪終年不溶,雖值炎夏,有時依然如若嚴冬,你三人應時時注意運功拒寒。」天麟三人,俱都連聲應是,但心中卻都有些不信。
中午時分,已達三危山東麓,勁風漸強,氣溫驟低。天麟三人,重新系緊鞍轡,整理衣衫,翻身上馬,縱騎直上。一陣狂馳,已越過數道崎嶇橫嶺,漸漸深入群峰之中。天麟遊目一看,山勢愈走愈險,勁風愈吹愈強,氣溫愈來愈低,整個山區沈靜死寂,毫無一絲生息。尤其寒風凜冽如剪,女俠、麗蓉尚可運功抗拒,杜冰功力較淺,坐在馬上,櫻唇已有些發青了。
但跨下的四馬,卻是立尾豎鬃,熱氣騰騰,縱躍飛奔,宛如臨空而行,四馬一聲長嘶,萬峰回應,山野空穀中,曆久響著雷鳴。天麟看罷,不覺劍眉微皺,心說:三危山如此之大,萬峰矗立,山脈綿延千里,如不引出哈普圖三佛,如此尋找,不啻大海撈針。繼而一想,哈普圖三佛究竟住在哪個峰上,哪座高峰是淩雲崖?想及至此,心中不覺有些急起來。
這時,四馬驟然停止了。天麟定神一看,腳下已是兩座高峰之間的深澗,寬約二三十丈,深不見底。澗中濃雲彌漫,冷氣颼颼,奇寒刺骨。仰首上看,峰高接天,雖有突石斜松,登上峰頂又有何用?遊目左右,發現深澗向左彎去,且寬度漸窄。天麟轉首對女俠說:「媽,看形勢,我們不能再乘馬前行了。」
飄風女俠微蹙黛眉,粉面略有難色,遊目看了一陣,微一頷首說:「改道已不可能,就在此下馬前進吧。」說罷,四人飄下馬背,各自在鞍囊內取了一些食用東西,並將馬歐系在鞍頭上。天麟微一揮手,驊騮一馬當先,直向一座松林內奔去。
俗語說「深山暮色早」,這時酉時不到,山中已經暗下來。四人略一打量,天麟星目一亮,倏然停住身形。女俠、麗蓉、杜冰三人頓時發覺,相繼停身,女俠立即不解地問:「麟兒,有什麽發現嗎?」
天麟劍眉一蹙說:「媽,三危山連綿千里,插天高峰如林,我們這樣盲人瞎馬地亂跑一陣,得到何時才能找到他們?」
飄風女俠未待天麟說完,即問:「麟兒,依你的意思,應該如何?」
天麟仰首看了一眼身前的百丈高峰,說:「我想到峰上看看,哈普圖三僧自稱三佛,一定住在一個規模宏大的寺院裏,登上峰頂,定可看到一點兒亮瓦殿脊,然後我們再認准方向前進,才有准據。」麗蓉、杜冰都覺有理,但兩人卻沒有說什麽。
飄風女俠一想也對,立即點首說:「好吧,你上去看看,我們在此等你。」天麟見母親已經允許,亮影一閃,已縱至一道峭壁前,接著一長身形,宛如一道垂直銀線閃電向上升去。一陣飛身騰躍,腳尖輕點突石,手指輕拈斜松,身法輕靈,快如猩猿,眨眼巳升進一縷緩飄的薄雲中。
飄風女俠有些看呆了,她雖知愛兒武功高絕,但卻從未目睹,如今親眼得見,也自歎輕功不如愛兒了。天麟升上峰頂,只覺寒風凜冽如剪,到處旋飛著冰屑雪花,撲在身上,發出一陣沙沙聲音。立定身形,遊目一看,峰上又是一番景像,蒼松覆雪,冰岩如林,一片銀色,鳥獸絕跡。舉目遠眺,重峰連綿,無涯無際,俱是皚皚白雪,到處旋飛著雪霧。峰上尚能看到落日,西天紅霞,豔麗沖天,反映著旋飛雪霧,幻出漫空綺麗彩霞。
天麟窮目尋視,除了較近的幾座高峰,尚能看到覆雪的松柏和三天巨木外,遠處高峰,只覺一片模糊。看了一陣,一無所獲,心中不覺微泛怒意,衣袖微拂,飄身來至峰崖,身形一閃,直向峰下瀉去。飄風女俠自天麟登上峰頂,一直翹首看著天麟身形消失的雲端,雖知愛兒不致遇險,但她心裏,卻一直不安。麗蓉、杜冰兩人同樣睜著兩眼,眨也不眨地看高峰。
這時,只見雲端亮影一閃,宛如星移瀉瀑,落了下來。杜冰不覺脫口說:「媽,快看,天麟下來了。」話聲甫落,天麟巳達地面,飄身飛了過來。
飄風女俠一見愛兒微含怒意的俊臉,知道他沒看到什麽,但她仍然輕聲問:「麟兒,有什麽發現嗎?」
天麟說道:「只看到滿天雪霧,什麽也沒發現。」說著一頓,劍眉一蹙說:「看來要找到哈普圖三佛,勢必要需幾天時間。」
麗蓉淡淡一笑,說:「要想找到哈普圖三佛,又有何難,弟弟只要登上峰頂,亢聲發出一聲長嘯,三佛聽到,必派人巡山查看,那時,我們擒住一人,還怕找不到淩雲崖。」
天麟一聽,異常高興地說:「姊姊真聰明,這辦法太妙了。」說著,他仰面發出一聲瘋狂厲笑,聲如裂帛夜梟,令人聞之戰粟。嗡聲震耳,積塵飛落,洞外深澗中,立即響著勢如勁風狂吹的回聲。
驀地,衛天麟的笑聲倏停,亮影一閃,天麟頓時不見。緊接著,洞外崖上,暴起一聲淒厲刺耳,如鬼哭,似狼嗥的悠長怪嘯。嘯聲,沙啞悲壯,高亢激昂,充滿了忿怒。嘯聲,響徹雲霄,震撼萬峰,令人聽來毛骨悚然,膽戰驚心。嘯聲愈吭愈高,愈吭愈厲,直向群峰深處飛去。
飄風女俠頓時驚覺,急呼一聲麟兒,飛身撲至洞外,騰身縱上懸崖。遊目一看,只見一道亮影,宛如劃地流星,在暮色蒼茫中,掠過怪石竹松,直向群峰深處如電射去。飄風女俠一看,天麟的身影早在一裏以外,那聲淒厲怪嘯,依然高吭不停。人影一閃,麗蓉,杜冰相繼飛上崖來,循著嘯聲一看,天麟的身影已細小的宛如一絲銀線了。
飄風女俠輕聲呼了一聲「走」,與麗蓉、杜冰相繼飛了出去。女俠三人盡展輕功,如飛跟去。三人這一展開輕功,宛如四縷清煙,飛馳在千峰百嶺之中。直向前進,山勢愈險峻,地形愈崎嶇。穿林過穀,登嶺繞峰,直向幾座高入雲端的絕峰間馳去。
突然,一陣高低不一,音調各異的嘯聲,由西邊天際群蜂間,隱約響起,根據聲音判斷,至少也在三十裏以外。三人一陣飛馳,全山又趨寂靜。飄風女俠擔心愛兒安危,不時望著正西,只見遠處,灰雲繚繞千峰,千峰一望無垠。峰下穀中,已是暮色蒼茫,已近天黑,但遙遠的西方絕峰上,卻白雪皚皚,尚閃著殘陽反射的暗淡光輝。
這時,天色已經暗下來,月亮還沒升起,十數丈外,景物已經模糊。三人停身在一座懸崖絕巔,飄風女俠遊目一看,用手一指遠處一座聳雲山峰說:「你們看……」
杜冰、林麗蓉兒人循著指向一看,只見一排三座高峰,正中一座高峰上有一點紅星,似乎微微搖動。就在此時,身後驀然響起數聲嘿嘿冷笑。三人心頭同時一震,剛一轉身,四點寒芒,挾著尖銳哧聲,已向著三人面前,閃電射至。
林麗蓉一聲嬌叱,翻腕劈出一道勁風,立將中間兩道寒芒震落。飄風女俠、杜冰微一俯首,兩點寒星,掠頂飛過,直落身後崖下。就在這時,前面五丈處的暗影中,倏然縱出四個身穿灰衣的和尚來。四個和尚高低不等,胖瘦不一,都是一張赤紅臉,每人手橫一柄月牙方便鏟,急步奔向崖邊。這時,一見四顆銀彈俱被震飛躲過,同時一聲大喝,向著三人虛撲而上。
四僧手中四柄方便鏟,同時一式橫掃千軍,挾著一陣勁風幻起一輪光影,分向三人猛力掃來。飄風女俠三人,深知自己立身位置不利,同時一聲怒叱,騰空而起,一躍數丈,一挺腰身,直向四僧身後落去。四僧一招掃空,再度暴喝一聲,同時閃電轉身,立演泰山壓頂,四柄方便鏟再向剛剛落地的女俠三人當頭砸下。
女俠三人,同聲嬌叱,寒光閃閃,三柄長劍已握在手中,揮劍直進,同時一招「彩鳳展翼」,疾削四僧的手腕。杜冰首先發難,一劍砍翻一個。麗蓉懸念天麟安危,恨不得即刻到達三佛寺,無心和凶僧久纏,一聲嬌叱,身形騰空追上。接著,一招「佛乘蓮花」,長劍幻起一團光華,閃電罩向對方凶僧。又是一聲慘叫,漫天血雨中,落下一雙殘腿斷臂。麗蓉身在空中,纖腰一扭,嬌軀如丸下墜,翠袖一拂,閃身暴退。其餘兩僧頓時大驚一看不妙,轉身就跑。飄風女俠一聲嬌喝:「賊和尚,你倆跑得了嗎?」喝聲中,香肩一晃,仗劍疾追,身法之快,捷逾流星。
飄風女俠以輕功震驚武林,三僧豈能逃得了,不出七丈,已經追到,長劍一揮,一聲慘叫,一顆禿頭應劍飛掉。一個無頭身體,繼續前沖八尺,才旋身丟鏟,翻身栽倒。另一和尚只嚇得面色如土,連聲驚叫,頭也不回,拚命狂逃。飄風女俠早已恨透了這些和尚,殺了一個,仗劍再追第二個。驀聞林麗蓉高聲大叫:「媽不要殺他,我們跟在他的身後。」飄風女俠立即會意,身形微頓,緊緊跟在凶僧之後。林麗蓉蓉、杜冰跟在女俠身後飛馳。
三人追過一個峰角,前面橫著一道矮嶺,狂逃和尚不停地頻頻回頭,由於心驚肉跳,看樣子已有些跑不動了。就在這時,前面嶺上驀然響起數聲淒厲刺耳的怪嘯。緊接著,嶺上現出四道寬大黃影向著這面電掣飛來。狂逃和尚一見,精神大振,知道援手已到,鼓起最後餘力,迎著飛來四道黃影疾跑。
飄風女俠三人飛馳中定睛一霍,只見飛來的四道寬大黃影,竟是四個身披杏黃袈裟的和尚,這時距離已不足十丈了。對方四僧,寬大袍袖一抖,同時刹住身勢,一字站立排好。四個高大和尚,俱是濃眉環眼,虎頭燕額,腰懸一式厚背大戒刀,威猛中,顯得驃悍,獰惡。狂逃和尚一見四僧,加速幾個縱躍,已撲至四僧身後。
四個高大和尚望著疾追的飄風女俠三人,滿面怒容,環眼射光,神色間顯示著無比狂傲。四個身披杏黃袈裟的高大和尚,立即同聲大喝:「哪里來的瘋狗野婆子,膽敢闖入三佛清修聖地撒野,想是活得不耐煩了。」
飄風女俠立即怒斥道:「你們這些身披袈裟的佛門敗類,殺人劫色,喝酒吃肉,無惡不作,無所不為,今天你們的死期到了。」
【第二十五章】 八大羅漢
杜冰最不耐煩,嬌叱一聲,掠身而出,接著厲聲說:「廢話少說,快拿禿頭來。」話之間,振劍疾撲,向著中間一僧挺劍直刺。
這時,中間一僧冷冷一笑,振腕揮刀,運足內力,猛掃杜冰的長劍。杜冰知凶僧力大刀沈,不敢硬接,立即側身沈腕,一聲嬌叱,一連攻出八劍。對方凶僧果非凡手,一聲怒哼,急閃快避,杜冰一連攻出八劍,劍劍走空。
凶僧一聲大喝,揮刀反撲,手中雪亮大戒刀,立即展開一輪急攻,刀光閃閃,冷風嗖嗖,招式怪異,虛實難測。杜冰暗吃一驚,奮力疾揮長劍,急封快閃,步步後退,立被逼了個手忙腳亂。飄風女俠大吃一驚,一聲嬌叱,挺劍疾撲。
另一凶僧這時見同伴已略占上風,信心倍增,一聲大喝,飛身而出,揮刀橫截飄風女俠。白影一閃,一聲嬌叱,麗蓉挺劍迎來。第三凶僧,一聲不屑冷笑,戒刀舞起一團光影,挾著一陣冷風,直向飛撲中的麗蓉罩下。突然一聲慘叫,當的一聲清響,戒刀應聲落地,第三凶僧的肩肋,鮮血四射,翻身栽倒。
第四凶僧,大吼一聲,戒刀一招「風捲殘雲」,幻起一輪光影,挾著一陣冷風,向著麗蓉瘋狂撲來。只見麗蓉雙黛如飛,眉透殺氣,嬌軀一旋,進步直欺,一聲嬌叱,振腕挺劍,覷進刀光,劍尖閃電一點。「沙」的一聲,刀尖應聲兩斷,刀勢立被點偏。緊接著,白影一閃,厲叱一聲,劍光如電一閃,暴起一聲慘叫,鮮血似泉湧出,麗蓉的長劍已刺進凶僧的前胸。
一聲嬌叱,白影如風,麗蓉挺劍再撲杜冰一組。只見杜冰處處受制,節節後退,已是險像環生了。而飄風女俠,長劍飛舞,寒鋒如林,已將對方凶僧,團團罩住,不出十合,凶僧必敗無疑。就在這時,一聲沙啞悲壯,淒厲驚心的怪嘯,劃破夜空,隱約傳來。
突然,一連響起兩聲慘叫。只見兩個凶僧,一個被女俠攔腰斬為兩斷,一個樁麗蓉挺劍刺透前胸。一陣人影閃動,女俠、麗蓉和杜冰相繼縱了過來。飄風女俠翻腕收劍,急聲說道:「方才好像是麟兒的嘯聲?」
林麗蓉蠻有把握地道:「恐怕距此至少尚有二十多裏。」說著,指了指西北一望無際的如林群峰。
說時,東方幾片烏雲中,已升起一勾彎月,在朦朧的月光下,西北群峰絕巔上的白雪,正閃著點點暗淡銀輝。月光暗淡下,山勢愈顯得遼闊遙遠了,整個山區,昏沈暗淡,令人覺得淒涼可怖,如置身陰曹地府。飄風女俠看罷,萬分焦急,不覺顫聲說:「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呢?這麽大的山區,唉……」最後一聲歎息,充分顯示出慈母關懷愛兒的憂急心情。麗蓉、杜冰呆滯地望著遙遠的西北天邊,鳳目中淚光在閃動。
飄風女俠暗歎一聲說:「走吧。」三人起步飛馳,舉目一看,手持方便鏟的和尚,已奔上前面橫嶺,惶如喪家之犬,急如驚弓之鳥。三人怕失掉前面和尚的蹤跡,立即加勁猛追。前面和尚狂馳中,不時頻頻回頭,看到三人加勁追趕,嚇得跑的更快了。
三人剛剛追上橫嶺,前面驟然響起一聲驚心長嚎,舉目前看,狂逃的和尚頓時不見了。馳至近前一看,嶺下是道千仞深淵,澗中仍蕩著那聲慘嚎。一陣飛馳,中間那座高峰看來似在眼前,三佛寺懸在空中的那盞巨燈,看得更為真切。
峰腰以上,俱是皚皚白雪,巔頂旋飛著濛濛雪霧。高峰看似極近,但三人足足奔馳了半個時辰。三人在一座懸崖峭壁處停了下來,仰首一看削壁,斜松突石。女俠三人仰首一看,不覺黛眉俱都一皺,只見這座峭壁,確實崎險至極。
飄風女俠當先向峰上升去,片刻工夫,三人已登至峰腰,峰腰以上處處積雪,堅硬如冰,油滑異常,勁疾山風,愈趨凜冽。盞茶時間,四人已達峰巔。峰上,寒風凜冽如剪,漫空飛舞著雪屑,放眼望去,一片銀白。前面一座廣大松林,林頂覆滿了冰雪,深處隱約現出數座雄峙巍峨的殿脊,在朦朧暗淡的月色下,閃著一兩點黃綠璃瓦的光輝。
飄風女俠三人略一停頓,直奔廣大松林。就在同時,遠處驟然響起一陣極速的衣袂破風聲。三人心頭同時一震,飛馳中,凝神一聽,來人似乎不止一個,並且俱是輕功極高的人,根據飛行速向,似是由峰外飛回三佛寺去。
突然,一聲厲聲暴喝,由五丈外的一片冰岩中傳出:「什麽人……」喝聲甫落,一道滾滾金光,挾著懾人嗡聲,向著三人閃電擊來。
三人暗吃一驚,身形一閃,暗器擦身而過,帶起一陣勁風,直向身後紫竹擊去。喀燉一聲,數棵紫竹立被折斷,雪屑紛墜,竹葉疾飄。女俠麗蓉和杜冰三人定睛一看,打來暗器竟是一個直徑八寸,合金鑄成的狼牙環,嵌在竹上,金光閃閃。再一擡頭,五丈外的一片冰崖前,已靜靜立著八個身著大紅袈裟,高大肥胖的兇猛和尚。
八個凶僧,俱是獅鼻大嘴,濃眉如飛,頭大如鬥,耳大如輪,有的手如芭扇,有的腹大如鼓,每人手中各拿著不同的武器。中間兩個凶僧,手持鑌鐵降魔杵,另外兩個,橫握一式鐵禪杖,左邊兩個,手提鬼頭金背大戒刀,右邊兩個,各握一串與方才暗器相同的狼牙大金環。八個凶僧,俱都滿面怒容,眉透殺氣,十六道如燈目光,兇狠地盯著女俠三人。
八個凶僧,在忿怒的面孔上,罩著一絲驚異,想是為了那只勁力極強,快如閃電的金環,竟被輕輕一閃躲過,而感到意外。中間持杵凶僧,雙眼一瞪,寒光如燈,怒聲喝問:「你們是什麽人?居然敢到我們八大羅漢地地盤搗亂,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飄風女俠淡淡一笑,說:「廢話少說,我也沒告訴你們的必要,稍時你們自會知道。」八大羅漢一聽,俱都面現獰惡,發出一陣傲然冷笑。
飄風女俠心急進寺,早已有些不耐,知道要想順利前進,勢必先將八大羅漢除掉。因此,秀眉一挑,翻腕掣出背後長劍,一聲不響,緩緩向著八僧逼去。麗蓉黛眉輕蹙,櫻唇緊閉,粉面上罩滿了煞氣,纖纖玉手,提至腰間,隱在袖裏。杜冰粉面微顯蒼白,心情似乎有些不安。
這時,飄風女俠橫劍前進,鳳目含威,已逼至場中。飄風女俠前進中,突然飛身前撲,右腕一振,劍光若虹,直向中間兩僧閃電刺去。驟然一聲暴喝,一道紅影,一團金光,挾著一陣叮噹響聲,持環羅漢,已由右側閃電撲至,向著女俠當頭打下。
飄風女俠誠心想試試八大羅漢的功力如何,因此,不閃不避,運足腕力,舉劍相迎。一陣金鐵交鳴聲,火星數點,錚錚連聲,女俠右臂酸麻,玉腕微痛,長劍幾乎脫手。飄風女俠頓時大驚,始知八個凶僧功力果然不弱,心驚之餘,遊目一看,只見八尺以外,正立著手握一串金環的高大和尚。其餘七個凶僧,俱都一臉驚異神色,兩眼寒光閃閃,一直打量著女俠。
飄風女俠閃電一揮,一聲嬌叱,劍化漫天花雨,勢若銀星灑地,向著持環凶僧飛撲過去。持環凶僧一聲冷笑,右手一揮,黃光連閃,頓時舞成一堵光牆,立將女俠淩厲無匹的一招封住。女俠深知凶僧連環專鎖對方兵器,因此,長劍不敢深入,立即沈腕低劍,疾掃凶僧膝間。
凶僧見有機可乘,大喝一聲,招式倏變,右腕一抖,金索連環,直擊女俠的香肩,其快無比,勢如驚電。女俠不料凶僧變招竟是如此奇快,心頭一驚,一連攻出三劍,即使如此,依然步法有些紊亂。凶僧一聲冷笑,金環輕輕一抖,錚的一聲,已套上女俠的長劍。
突然,持環凶僧身軀一頓,一聲悶哼,似乎被一絲無形力道擊中,身形一個踉蹌,立即退了一步。飄風女俠眼明手快,臨危不亂,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一聲厲叱,寒電一閃,長劍疾演「順水推舟」,右臂一送,劍尖疾吐,頓時暴起一聲慘叫。持環凶僧撒手丟環,兩手撫胸,大吼一聲,翻身栽倒,他的金索鏈環,仍套在女俠的長劍上。
七個凶僧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變化,驚呆了。驀然一聲震耳大喝,手持禪杖的大肚凶僧,飛身縱出,手中禪杖,一招「橫掃五嶽」,呼的一聲,向著女俠攔腰掃來。飄風女俠殺了持環凶僧,雌威大盛。這時見持杖凶僧揮杖掃來,不敢用劍去封,嬌軀一閃,如風讓過,順勢將劍上的四個金環取下來。緊接著,左腕一抖,一聲嬌叱,嗡的一聲,向著凶僧的面門打到。
持杖凶僧一杖掃空,更是火上加油,大喝一聲,手中禪杖閃電高舉,正待打下。驀見一團金光,挾著懾人嗡聲,已至面前,嚇得嗥叫一聲,身形閃電仰向後面,雙腳一蹬,如飛射至兩丈以外。女俠振腕打出的四個連索金環,一直打在三丈外的一座冰崖上,錚的一聲,積雪四射,冰屑橫飛。
持杖凶僧險些被飛來時的金環打中,只氣得哇哇怪叫,怒不可遏,大吼一聲,揮杖打來。凶僧怒極還攻,神情如狂,手中禪杖,舞得呼呼風響,杖影如林。飄風女俠見凶僧來勢兇猛,不敢絲毫大意,仗著身法輕靈,劍法詭異,與凶僧立即惡鬥在一起。
一陣嘿嘿冷笑,大頭大耳,手持鬼頭金背刀的凶僧,和另一持金環的凶僧,已緩步向著麗蓉、杜冰逼過來。麗蓉見兩個凶僧逼來,心中暗暗焦急,麗蓉深知她這時絕不能出手,一旦打鬥起來,勢必不能再對女俠援手。杜冰見蓉姊姊不動,自己更不敢出手了。
麗蓉深知杜冰心意,立即轉首低聲說:「冰妹快去,多遊鬥,少出手,我用遙空彈指神功支援你。」
杜冰頓時大悟蓉姊姊為何不出場迎戰的原因,同時,也想起女俠刺殺凶僧的奇異變化。這時聽了蓉姊姊的話,膽氣大壯,翻玉腕,掣長劍,一聲嬌叱,飛身而出。手持鬼頭大戒刀的凶僧,揮刀向杜冰攻來。杜冰長劍飛舞,飄忽遊走,完全以輕靈小巧的功夫遊鬥,伺機出手。持刀凶僧,一味搶攻,只舞得大戒刀,寒光似雪,銀花飛舞,帶起一陣疾勁冷風。
麗蓉一見女俠劍勢,心中頓時一喜,覺得肩上減輕了不少壓力,因為,她已看出女俠施展的幾招生疏而奇奧的劍式,正是得之於悟因神尼。麗蓉一見時候到了,皓腕一揚,對正與杜冰打鬥正烈的凶僧屈指一彈,接著厲叱一聲,翻腕遠劍,向著撲來三僧挺身迎去。
遊鬥中的杜冰一直等著蓉姊姊的援手,正在焦急之際,突見凶僧身軀一個踉蹌,接著一聲悶哼。杜冰杏目一亮,柳眉一挑,一聲嬌叱,長劍一招「撥草尋蛇」,寒光一閃,暴起數聲慘嗥。撲通連聲中,四個凶僧相繼翻身栽倒。杜冰定睛一看,女俠將持杖凶僧,一劍斬為兩斷。同時,林麗蓉趁其不備,點斃了兩個凶僧。
飄風女俠、杜冰並肩而立,靜觀麗蓉大展身手。只見剩餘三個凶僧,宛如三隻猛虎,將三般兵刃,揮舞得狂飆陡起,風雷聲動,猛烈至極。麗蓉居中,劍若銀虹,光華滾滾,萬點寒星,一個輕靈曼妙身影,宛如戲水海燕,飄忽不停。
這時,三個凶僧突然看到立在兩丈外的女俠和杜冰,覷空一看,幾個羅漢皆歸西天,俱登極樂了。三僧這一驚非同小可,面色大變,冷汗油然,再無鬥志,同時大喝一聲,虛舞一招,轉身就跑。麗蓉知道不可讓三僧逃回寺去,一聲嬌叱,橫劍疾揮,一招掠地銀河,光華驟然暴漲六尺,快如電光石火,疾似電掣飛虹,挾著一陣懾人嗡聲,直向三個狂逃的凶僧追去。耀眼匹練過處,暴起三聲淒厲驚心的刺耳慘嚎。
鮮血噴射,禿頭飛空,光華過處,三僧已倒在血泊中,向以手辣心狠出名的八大羅漢,就此結束了他們的罪惡一生。這時,麗蓉已飛身馳回。飄風女俠一見,頓時大吃一驚,只見麗蓉鳳目無光,粉面蒼白,精神顯得異常疲憊。
飄風女俠知道麗蓉耗損真氣過巨,於是,立即命麗蓉坐下調息,希望盡速恢復體力。並由懷中取出一個血玉小紅瓶來,立即倒出一粒血紅小九,頓時清香撲鼻,令人聞之神清氣爽。接著,急忙蹲身,將血紅小丸放進麗蓉的嘴裏說:「蓉兒,快把這粒小紅丸服下去,這是神尼臨別贈給我的靈丹,以備我們在此有了意外服用。」
麗蓉服下靈丹,不到片刻,立即容光煥發,粉面紅潤,突然由地上立起來。女俠見麗蓉恢復體力如此快速,心中大喜,立即前進。三人展開輕功,繼續向前飛馳,穿進松林,地上積滿松針松子,飛馳其上,如踏棉絮。林內光線異常黑暗,寒風已不如林外凜冽,陣陣如傾如訴的松濤聲,低微地響在耳邊。
※ ※ ※ ※ ※
這座松林,又深,又廣,又密集,由林外至中心,足有數裏。三佛寺就建築在林的中心,三人直達寺外高牆,沒再遇到有人出手攔擊。女俠三人仰首一看,寺牆血紅,高約數丈,牆頭覆著冰雪,尚有部分牆上露出光滑的綠瓦。
三人一長身形,飛身縱至牆上,遊目一看,房屋櫛比,俱是禪院僧房,寺中三座巍峨的大殿,前後重疊,雄峙寺中。那盞丈二紅燈,就懸在寺中的沖天巨木上,隨風搖晃。全寺房屋如鱗,櫛比相連,三座閣樓,並立寺後。屋面殿脊,覆滿白雪,在巨大紅燈下,閃著暗淡紅輝。全寺房屋一片漆黑,僅三座大殿和前面一間僧房中,尚亮著燈光。
三人看罷,覺得有些奇怪,全寺一片沈寂,並無一人喝問或出擊,看情形,寺內毫無戒備。飄風女俠指了指有燈光的僧房,三人如飛縱去。來至近前,竟是三間陋室,室內佈置簡單,僅有一桌三凳,三張木床。正中一間桌上,坐著一僧、一道、一個老叟,三人正在弈棋,老叟老道下子,僧人在傍觀局。僧人穿灰衣濃眉環眼,體大如牛。老道穿紫袍,身材瘦小,鼠須猴腮。老叟著麻布長衫,豎眉立眼,相貌獰惡,花白鬍子飄散胸前。
飄風女俠看了,有些莫名其妙,轉首一看麗蓉神色也有些茫然,只有杜冰凝著雙目,望著屋內三人。驀見杜冰杏目一亮,驟然轉過首來,似乎要說什麽。飄風女俠立即做了一個阻止手勢,指了指屋面,接著當先縱上屋面。
飄風女俠低聲問:「冰兒,你有什麽話要說?」
杜冰遊目看了一眼靜悄悄的屋面,輕聲說:「這三人可能是黔道三惡。」
女俠不解地問:「你怎的知道?」
杜冰毫不遲疑地說:「麟哥哥那天在莊上,對我父親和蓬丐、禿僧兩位老前輩,曾談到黔道三惡給哈普圖三佛傳話的事。」說著一頓,看了那間有燈光的房屋一眼,又說:「看三人的身份裝束,我想一定是三惡了。」
飄風女俠聽後,即說:「目前不宜與他們照面,我們先去找三佛。」說罷,三人直奔大殿。
三人縱躍如飛,奔馳在雪白的屋面上,身形特別顯明,眨眼已達側殿。舉目一看,距離大殿尚有十餘丈,身後即是一排三個出口的巍峨大寺門,左有鐘樓,右有鼓閣,氣勢果是不凡。只見大殿巍峨聳立,宏偉雄壯,建築堂皇,殿階十數級,高約近兩丈,殿前一隻巨鼎,置在正中寬大的甬道上。
殿內,燈火輝煌,顯得十分明亮,香煙繚繞,人影幢幢,極似晚課剛散,正在整理課具。殿中巨大神龕上,黃緞幃幔中,供奉著三尊丈二金神,神前高懸一排琉璃燈,光輝四射,格外明亮。三座神龕上,燃著六隻巨大油燭,高射著熊熊火苗,無數灰衣僧人,正紛紛走向殿外,齊向大殿左右角門走去。最後由殿中走出三個紅光滿面,鬚眉霜白的老僧來。三個老僧,一身灰衣,披著金朱紅大袈裟,胸佩一式大玉環,目光炯炯,步履穩健,匆匆走向階前。
就在這時,左側角門內,又急步走來三個鬚眉如銀,身穿灰衣披織金紅袈裟的老僧來。女俠三人一見,頓時大悟,這些老僧俱是三佛寺十二長老中的人物。只見由左側角門走來的三個老僧,一見階前三個老僧,立即高聲問:「邦克師兄,哈多問,各組巡山弟子可有回寺之人,那聲怪嘯是否是巴什托格方面的人,還是昌馬堡的來人?」
階前三個老僧,中間一個吊眉塌眼的老僧,霜眉一蹙說;「現在已是二更時分,五組巡山弟子和三位長老,尚無一人回來。」
方才問話的老僧,三角眼一眯起,面色凝重地說:「根據那聲內力渾厚,氣勢雄壯怪嘯來判斷,普格認為不是巴什托格和昌馬堡方面的人,他們根本沒有功力如此深厚的高手。」
立在階前左邊,額角上有個肉瘤的老僧,霜眉一立,傲然說:「莫說他們沒有功力如此深厚的人,即使是有,還不是前來送死。」
由側門走來的一個獅鼻大嘴老僧,嘴角一咧,說:「古裏師弟說得不錯,我不信他們敢來老虎口裏撥牙,哼。」說著,獅鼻中發出一聲得意輕哼。其餘五個老僧一聽,不覺傲然哈哈笑了。
飄風女俠三人聽了,覺得三佛寺的僧人,個個兇狠,無不狂傲,這時也想到了全寺毫無一絲戒備的原因。麗蓉芳心更氣,覺得這些凶僧,遠居邊陲,夜郎自大,坐井觀天,似乎根本沒把別人放進眼裏。因此,芳心深處,不覺伏下一絲殺機。
突然一陣極速的衣袂破風聲,由寺外傳來。飄風女俠三人心頭同時一動,凝神一聽,破風之聲愈來愈近了。大殿階前的六個老僧,眼神一亮,俱都笑著說:「聽這破風速度,可能是納斯師兄他們回來了。」就在六個老僧話聲甫落的同時。由高大巍峨的寺門外,一連縱進八個僧人來。
飄風女俠三人,轉首一看。只見當先兩人,是兩個手持如意玉拂塵,面色異常惶急的長老,身後是六個身穿灰衣,肩披黃袈裟,一身血漬的中年僧人,前邊四個中年僧人的背上,俱都背著一個鬚髮皆白的長老,後面兩個中年僧人,手中拿著四件不同的兵器。
背在背上的四個長老,一個面色蠟黃,一個頭顱已失,一個渾身鮮血,一個血肉模糊,任何人一看,便知四個老僧,早已氣絕多時。大殿階前的六個長老,個個面色蒼白,目閃驚光,神色惶急地飛躍過來。同時,大聲惶急地問:「納斯師兄……」
手持玉如意的長老,一見六個老僧,立即氣急敗壞,聲音嘶啞地急聲說:「快快快,快去告訴哈、普、圖,震驚中原武林的疤面人來了。」六個老僧一聽,只驚得個個面色如土,冷汗油然,俱都呆了。
另外一個手持拂塵的長老,立即緊張激動地說:「跑至後峰,通知哈普圖,已經來不及了。」說著,轉首對兩個黃衣中年僧人,雙目一瞪,厲聲大喝說:「快去打鼓撞鐘。」兩個中年僧人放下手中四件兵器,一聲不吭,飛身撲向山門左右的兩座鐘樓、鼓閣。
吊眉塌眼的邦克長老一定神,急問:「納斯師兄,各組巡山弟子,你們可曾遇到?」
手持玉如意的納斯長老,立即緊張悲忿地說:「六執事、五掌院,悉數被殺,我和拉哈師弟六人,率領六名知客趕到九蓮峰,六執事和五掌院,已全部倒在地上,呻吟慘嚎,狂吐鮮血……」
額角有個肉瘤的古裏,神情緊張地插言問:「合師兄六人之力,也沒將疤面人拿下?」
手持佛塵的老僧,面色蒼白,眼布紅絲,插言怒聲說:「疤面人衣著怪異,疤臉嚇人,內力雄厚,氣勢萬鈞,掌劍雙絕,步法迷離,武功高不可測,猛不可擋,出手狠辣,揮劍殺人,神情如瘋如狂,令人望之膽戰心驚,不寒而慄……」
隱身樹後的飄風女俠三人,自然知道疤面人就是天麟,這時又見八個長老、四個凶僧,就在身前甬道上。只見獅鼻大嘴的阿瑪長老,緊張不解地問:「木吾師兄,你們是怎樣擺脫了疤面人?」
手持拂塵的木吾長老,蒼白的老臉一紅,澀然說:「我們一看不敵,立即遁進一座古洞中,直待一個時辰過後,聽到疤面人離去的怪嘯聲,我們才出洞將四位師弟的屍體運回來。」
納斯長老似乎想起什麽,立即向著吊眉塌眼的邦克,急聲問:「邦克師弟,八大羅漢、四金剛和四行者三組回來了沒有?」
邦克一搖禿頭,說;「還沒回來。」
納斯一聽,立將右手玉如意狠狠一擊左手掌心,焦急地黯然說:「看來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納斯的話聲甫落,驀然響起一聲地動山搖,震撼萬峰,直上雲霄的洪鐘大響。接著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巨大鼓聲。頓時,全寺暴起一陣驚呼喊叫,開門推窗之聲,此起彼落,不絕於耳。同時,數聲驚急刺耳厲嘯,由後峰遙遙傳來。
刹那間,鐘聲沖霄,鼓聲撼峰,殿脊冰雪下墜,簷前積塵飄落,全寺響著急奔的腳步聲,和慌亂的叫囂。女俠三人,看了這種惶急混亂,直若大難臨頭,宛如末日已至的情景,也不禁暗暗驚心。三人確信這是三佛寺有史以來最混亂、最緊張、最可怖的一天。嘈雜叫囂和急促奔跑聲音,已經近了。
接著,由大殿左右角門內,爆出無數灰袍僧人來,個個面色緊張,目露驚光,潮水般湧向寬廣的大殿階前。武功較高的紅黃襲裟僧人,俱都展開輕功,掠過房面,如飛馳來,紛紛躍下,直落殿前。飄風女俠三人,雖然距離大殿較遠,但八位長老卻立在他們附近,知道再待一刻,全寺僧侶齊集,便不能再隱藏了。
這時,數聲刺耳的驚急厲嘯,已經到了。緊接著,三道亮金人影,宛如三道劃空長虹,越過巍峨殿脊,挾著一陣驚風,掠空而下。女俠三人雙目一花,殿前甬道上,已多了三個一身亮金僧袍,一式亮金袈裟的高大僧人。
當中一人,長眉至耳,須髯如銀,皮膚細膩,面色紅潤,雙目啟合間,眼神閃爍,宛如兩道冷電,手中持著一串光彩奪目的瑰麗念珠,眉宇間透著狡獪、陰沈,這人正是自稱活佛的哈多。左邊一人,面色如鐵,白眉如銀,腮肉下垂,兩耳如輪,徒手未帶兵刃,這人正是普格。右邊一人,肥頭胖腦,眼如銅鈴,鼓額闊腮,眉如鋼針,顯示著粗暴兇狠,這人正是圖倫。三個凶僧俱都面現驚容,雙目閃光,傲然立在甬道上。女俠三人看罷,知道這三個金衣凶僧,即是自稱三佛的哈、普、圖。
這時,鐘鼓已經不響了,寬闊的大殿階前,湧滿了僧人,眾僧一見哈普圖三僧,除了八位長老,俱都跪在地上。哈普圖三僧一見甬道上的四具長老屍體,未待納斯、木吾趨前說話,立即怒聲喝問:「這四位長老可是死在方才吭發怪嘯的那人手裏?」
納斯立即激動地說:「不錯。」
性情兇殘的圖倫立即厲聲問:「誰?」
木吾立即緊張地說:「疤面人。」疤面人三字一出口,哈普圖三僧,面色同時一變,接著,發出一陣陰惻獰笑。
飄風女俠知道很快就會露出行藏,於是一聲怒喝,飛身掠至甬道上,麗蓉、杜冰緊跟而出。這三人一現身,跪伏地下的所有僧侶,俱都嚇得紛紛立起,同時暴起一聲驚呼。手持拂塵玉如意的兩位長老,一見女俠三人立知不是疤面人,在驟驚茫然下,不覺頓時升起一股無名怒火。兩人同時一聲大喝,飛舞拂塵如意,接著一陣勁風,向著三人撲來。
飄風女俠早已默記了一遍神尼口授的幾式劍招,這時一見古裏、邦克兩個老僧撲來,立即一聲嬌叱:「老禿賊,我來會你……」嬌叱聲中寒光一閃,長劍已握在手中,揮劍迎了過去。
擁擠階前的僧人,再度掀起一陣騷亂。飄風女俠雖有絕世的劍法和心訣,無奈未曾練習,施展開來,威勢大為減低,即使如此,仍是一味搶攻,招招進逼。林麗蓉凝神靜立,眉透殺氣,一雙鳳目,緊盯著邦克、古裏。
杜冰到了這種江湖成名高手的打鬥場合,深感自己的功力不濟,遇有緊要,非但不能出手拒敵,反而是個累贅。她看得很清楚,女俠的劍法愈來愈神奧,劍勢愈來愈淩厲,雖然對方兩個老僧夾攻,但仍無一絲敗跡。突然,一聲淒厲驚心,沙啞悲壯,如鬼哭,似狼嗥的怪嘯,由寺外松林間響起。嘯聲一起,所有打鬥立停,全寺頓時一靜。
驀見黔道三惡渾身一戰,不覺脫口急呼:「疤面人。」三字剛剛出口,全寺暴起一陣騷動。
※ ※ ※ ※ ※
一陣極速的衣袂破風聲,已向著寺內飛來。一道寬大黑影,宛如一縷烏煙,勢如奔雷,快逾閃電,已掠進三佛寺的櫛比屋面上。淒厲驚心的怪嘯,愈吭愈高,震耳欲聾,只震得殿梁積塵飄落,簷前雪屑紛墜,殿中神龕上的巨燭火苗微微顫抖,搖曳不停。那聲急速的衣袂飄風聲,噗噗懾人,愈來愈近了。
全寺僧眾,無不心情惶急,面現驚容,數百道驚懼目光,一齊望著嘯聲飛來的方向。哈普圖三僧驚怒交集,忐忑不安。黔道三惡面色蒼白,冷汗直冒。全寺僧眾心脈狂跳,噤若寒蟬。麗蓉、杜冰黛眉緊動,暗暗歡心,鳳目中不停閃爍著喜極光輝,一直靜靜聽著傳來的衣袂破風聲。
嘯聲倏然停止了,噗噗的衣袂聲,聽得更為清楚,三危山的如林萬峰間,仍響著嗡嗡不絕的怪嘯回聲。突然,一道寬大黑影,宛如大鵬臨空,撲張兩臂,狂馳如飛,掠過雪白的櫛比房面,向著殿前疾射而來。一雙電目,寒風如刃,閃閃爍爍,宛如兩盞明燈,令人望之怵目驚心。
在這一刹那,殿前所有人眾,無不心神戰粟,呼吸幾乎窒息。飄風女俠櫻唇微張,香腮牽動,心情激動得幾乎要大呼出聲。就在這時,呼的一聲,側殿屋脊上,已多了一個身穿寬大黑衫,一臉花疤,鮮血斑斑的奇醜怪人。奇醜怪人身形一落,殿前數百僧人,只嚇得全身一戰,脫口急呼,身不由己地紛紛向後急退。
這時,飄風女俠已驚得倏伸玉手,疾掩櫻口,一顆心已提到了咽喉,她幾乎不敢相信,殿脊上立著的,就是自己的愛兒天麟。哈普圖三僧完全呆了,臉上怒容,眉間煞氣,頓時全消。六個長老目閃驚懼,老臉焦黃,六顆禿頭上,俱都滲出了細細汗水。黔道三惡的六條腿,已忍不住有些顫抖了。
這時,寬廣的殿前,頓成了一片死寂,除了眾僧沙沙的後退聲,和高懸半空的巨燈搖擺聲,再聽不到其他聲音。疤面人雙目如電,冷芒近尺,緩緩一掃殿前,看了眾僧的神情,不禁仰面發出一陣直上夜空的哈哈狂笑。笑聲淒厲,入耳驚心,似裂帛,似梟鳴,如開石,如碎金,令人聞之心浮氣動,不寒而粟。
哈普圖三僧的兇狠熾焰,被疤面人那股氣勢萬鈞的雄風,完全淹沒了,看了疤面人兩道如刃眼神,三人不覺同時打了一個冷顫,聽了這聲震撼穀峰,內力渾厚的沖霄狂笑,心頭立即湧上一絲寒意。他們預感到,今日要想保住在西域數十年的聲戚勢力,勢必拚命不可。因此,三僧把心一橫,頓時升起一股拚命的勇氣。六個長老想起死在疤面人手中的四個師兄弟,和四組優秀弟子,也俱都起了拚死的決心。
疤面人倏斂狂笑,電目望著立在哈普圖一側的黔道三惡,立即朗聲說:「黔道三惡,確是信人,果將在下的口信轉達給凶僧哈普圖,你們三人數月未離三佛寺,必是心中不服,等候在下完結數月前在衡山天柱峰下的那段過節。」
疤面人說此一頓,望著面色如土,冷汗直流的黔道三惡僧叟道,又是一聲震耳厲笑繼續朗聲說:「好好好,今晚在下已來,在我未殺哈普圖三僧以前,我們先了清了那筆舊帳吧。」應聲甫落,飄身而下,雙腳落地,輕如棉絮,大袖微微一拂,宛如一縷烏煙,直向黔道三惡撲去。
就在這時,六個長老驟然發出一聲暴喝,飛舞雙掌,縱身而出,挾著呼呼勁風,幻起如雲掌影,向著飛撲的疤面人瘋狂罩至。飄風女俠驚得脫口發出一聲驚呼,疤面人一聲哈哈厲笑,疾演幻影迷蹤,身形飄忽不定,但聽叭叭直響,接著悶哼連聲。
只見六個長老,身形踉蹌,連連後退,頭青臉腫,齜牙咧嘴,俱都拿樁不穩,幾乎跌坐在地。哈普圖三僧一見,不覺大驚失色,同時厲嗥一聲,身形一閃,已將疤面人圍在三角核心。飄風女俠看了,頓時發出一聲驚呼:「小心凶僧的三才陣……」
哈普圖三僧一聲淒厲驚心的震耳怪喝,六掌向著疤面人飄忽如飛的身影,閃電推出。轟隆一聲震天大響,勁風激旋如狂飆,嘯聲震耳如颶風,夜空回聲,鐘鼓自鳴,四面殿簷上粗如兒臂的明亮冰柱,紛紛震落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哈普圖三僧被自己的掌力,逼震得一連退後數個大步。三個踉蹌後退的老和尚,再也拿樁不穩,俱都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是哈普圖三僧,在驚怒交集的心情下,聚集了三人畢生功力,最凶最狠,最拚命的一擊。三僧的三才掌合力一擊,勢逾萬鈞,鐵石幾可擊碎,何況是人。
在這一刹那,雪屑煙塵如霧,勁風疾旋不停,轟轟隆隆之聲,曆久不絕。殿前高懸半空的巨大紅燈滅了,大殿中的六支巨燭全熄,殿前一片黑暗,視線頓時模糊。立在數丈外的飄風女俠驚魂一定,立即發出一聲痛心驚呼:「天麟……」呼聲未畢,頓時暈了過去,因為,她在三僧中間,沒看到疤面人的影子。
麗蓉、杜冰已將女俠扶住,麗蓉玉掌已撫在女俠的命門上。只見疤面人,劍眉飛挑,雙目射電,十指彎曲如鉤,左右兩臂微圈,正緩步向著黔道三惡緩緩逼去。只見麻衫老叟神色驚懾,腮肉抽動。胖大和尚目露驚光,面色焦黃。紫袍老道呼吸急促渾身發抖。
疤面人嘴哂冷笑,星目閃光,緩緩向前逼去。黔道三惡面色如土,冷汗直流,緩緩向後直退。三惡身後無數身披紅袈裟的僧人,俱用驚恐的目光望著疤面人,同時,也隨著三人緩緩退去。就在這時,飄風女俠倏睜鳳目,一眼看到疤面人,頓時想起神尼的叮囑,不覺絕口發出一聲尖銳疾呼:「不要亂造殺孽了……」疤面人心頭猛的一震,腳步驟然停止了。
就在疤面人停止前進的同時,剛剛立穩身形的哈多,暴喝一聲,右臂疾揚,無數絢爛念珠,挾著絲絲嘯聲,向著疤面人漫天罩來,快捷逾電,一閃即至。疤面人聽取女俠那聲疾呼,心智剛一清醒,這時再度升起無限殺機。於是,暴喝一聲,雙掌閃電擊地,身形騰空而起。
就在疤面人身形騰空的同時,無數絢爛念珠,幻起無數七影銀絲,挾著疾勁嘯聲,擦著疤面人的腳底,閃電射過。緊接著,暴起數聲淒厲驚心的刺耳慘嚎。疤面人身在空中,挺身俯首一看,只見黔道三惡和數個身披紅袈裟的和尚,俱都栽倒就地,翻滾慘叫,滿身血漬,狀甚慘厲。想不到哈多揚出的無數念珠,俱都擊在驚魂未定,驟不及防的三惡和幾個紅衣和尚身上。
圖倫、普格和六個長老,頓時呆了。全寺僧侶同時發出一聲驚啊,不少僧人飛步湧了過去。哈多長眉扇動,滿面羞紅,只氣得一雙凶目直冒火星。疤面人身在空中,哈哈一笑,大袖一拂,閃電下墜,身形疾落地面,腳尖一點,已至哈多身前。
哈多一見疤面人,面色鐵青,牙齒咬緊,渾身不停地嗦嗦直抖,嘴裏發出格格響聲。疤面人望著哈多,劍眉緊皺,星目迷忪,薄唇下彎成弧形,兩道冷電眼神,在迷忪眼縫中,閃爍不停。奇醜的疤臉上,寬大的黑衫上,尚有斑斑未幹的血漬,令人看來膽戰心悸,不寒而粟。
疤面人依然是兩臂微圈,十指如鉤,嘴哂冷笑,緩緩逼進。六個長老看了疤面人緩緩逼進的這種威勢,心情緊張的幾乎窒息,俱都面無人色,冷汗直流。陰險的普格,雙目圓睜,大嘴緊閉,雙掌緊握,汗流如洗。兇暴的圖倫,面色蒼白,嘴唇微抖,禿頭上青筋高凸,凶臉上冷汗直冒。
驀然哈多一聲淒厲怒喝,神情如狂,飛身疾撲,雙拳疾揮,勢挾勁風,向著逼至身前的疤面人猛力搗去。疤面人嘴角牽動,不屑冷哼,身形一閃,已至哈多身後。哈多早已有備,就在疤面人身形閃動的同時,一聲暴喝,閃電轉身,左掌振臂反揮,直向身後削來。但兩眼一花,身後依然沒有疤面人的影子。
哈多頓時大驚,再度暴喝一聲,身形一蹲,疾演一招掃蕩腿,呼的一聲,地上立即幻起一輪腳影。疤面人丹田微一提氣,雙腳離地三尺,哈多的腳影如風掃過。哈多一長身形,怒吼一聲,右臂倏舉,猛力斜劈。疤面人一聲厲笑,再沒閃動,左臂一揮,猛封而出。
砰的一響,悶哼一聲,雙方手腕,閃電接觸,哈多身形踉踉蹌蹌,立即退後三個大步。就在這時,圖倫滿面鐵青,雙目赤紅,箕張兩手,向著雙肩連晃,正在拿樁的疤面人,乘機撲至,直抓疤面人的面門。疤面人頓時大怒,殺機倏起,一聲怒哼,疾演脫枷解鎖,身形就勢一個急轉,已至圖倫身後。
緊接著,雙眉一拂,星目射電,一聲震耳大喝,立演後山打虎,右掌倏然舉起,閃電猛力下劈,直擊圖倫的後胸。砰的一響,蹬蹬連聲,凶僧圖倫躬身撫胸,身形一直向前沖去,哇的一聲,開口噴出一道箭血。圖倫前沖數步,大吼一聲,猛一挺胸,再一個踉蹌旋身,撲通栽倒就地,登時氣絕身死。
普格一見,面色大變,出手猶疑,舉措不安,狡獪的目光中,忽明忽暗。凶僧哈多,面色鐵青,雙目血紅,一聲淒厲暴喝,神情如瘋如狂,急上三步,圈臂蹲身,鋼牙一咬,雙掌同時推出。一股巨大掌力,勢如狂風驟雨,向著轉身撲來的疤面人滾滾卷去。
疤面人倏然停身,仰面發出一聲驚心厲笑,看看掌風擊到,一聲暴喝,雙掌閃電推出一道狂飆。砰然一聲大響,風聲大作,激旋帶嘯,雙方兩肩,連連搖晃,俱都退後半步。疤面人頓時大怒,暴喝一聲:「你再接我一掌……」暴喝聲中,圈臂一蹲,斜身跨步,雙掌運足功力,同時猛力推出。
老僧哈多,瞪眼,咬牙,再上三步,蹲身圈臂,雙掌再度推出。轟隆一聲震耳大響,接著暴起一聲悶哼,哈多身影直向大殿階前直線橫飛過去。階前眾僧驚呼嗥叫,一陣騷動。六個長老齊聲大喝,紛紛前撲。砰的一聲,哈多的橫飛身形,已撞進數個僧人之中。眾僧低頭一看,頓時一陣大亂。
六個長老撲至近前,紛紛低頭察視,哈多面白如紙,兩眼圓睜如鈴,嘴角下撇,溢出兩滴鮮血,早已停止了呼吸。突然,全寺僧人一陣大嗶,接著響起疤面人的暴喝:「不留下命來想跑嗎?」六個長老擡頭一看,只見普格神色惶急,宛如喪家之犬,身形一閃,頓時不見。
疤面人雙袖一抖,直射側殿,身形騰空,宛如一縷輕煙,向著普格逃走的方向,電射追去。飄風女俠望著打鬥的場中,一直提心吊膽,這時一定神,急呼一聲「快追」,身形一縱,騰空而起直向側殿屋脊上飛去。麗蓉、杜冰香肩一晃,飛身而起,隨後緊跟。
只見普格的身形,在朦朧的月光下,雪白櫛比的屋面上,有如一道金線,疤面人疾追的身影,宛如一縷烏煙。飄風女俠、麗蓉和杜冰三道嬌小人影,盡展本身輕功,幾似三隻掠波海燕,飛馳在波浪起伏的銀海上。前面普格和疤面人已至寺邊,繼而一閃,兩人頓時不見。
三人追至寺牆邊沿,舉目一看,只見繞寺松林,白雪皚皚,茫茫一片,再看不見前面兩人的身影。飄風女俠即令二女停止,立即焦急地說:「我們不可亂追,必須看出他們入林的痕跡,才可前進。」話聲甫落,前面林間,隱約傳來一聲暴喝,乍聽之下,至少在數十丈外。
飄風女俠女俠再不遲疑,香肩一晃,飛身撲了過去,縱上林面,踏枝飛行。麗蓉、杜冰翠袖一拂,緊跟而上。三人展開登枝渡葉輕功,直向喝聲傳來的方向撲去。突然,前面金影一閃,普格已升出林面。緊接著,光華大盛,十丈生輝,疤面人手握騰龍劍,飛身已追上林面。
麗蓉一見普格,即想施展遙空彈指神功,但距離太遠了。前面金影一閃,光華驟失,普格和疤面人又瀉進林間。數聲暴喝之後,普格疤面人又升上林面。這時,女俠三人,追近已不足二十丈了。驀地,麗蓉鳳目一亮,立即脫口嬌呼:「小心,前面是座天干地支連鎖陣。」嬌呼聲中,身形驟然加快。
三人舉目一看,只見前面數十丈外,寒風雪霧中,有松,有竹,搖曳不停,前後種植,似紊亂,似有序,果是一座陣勢。只見普格,宛如驚弓之鳥,拚命向前疾逃。疤面人已聽到麗蓉的嬌呼,一聲暴喝,縱身騰空一躍數丈,手中軟劍迎空一揮,疾演「天降寒龍」,一道寬約八尺的刺目電光,挾著隱約可聞的風雷嘯聲,向著普格凶僧,如電射去。
就在那道刺目電光看看射至凶僧的同時,凶僧普格已奔至松竹之間,身形一閃,頓時不見。疤面人身劍合一,緊跟凶僧進入陣中。接著,前面陣中,寒光電閃,暴喝連聲,松搖枝動,傳出了兵刃疾削物體的燉燉聲。麗蓉一見,頓時大悟,芳心猛的一震,不覺脫口疾呼:「不好,他不識各種陣法。」疾呼聲中,三人疾向松竹植成的天干地支連鎖陣馳去。
麗蓉來至近前,停身樹端,望著陣中劍光閃閃處,立即大聲指點說:「三左轉,九右彎,見竹橫飄,遇松直前……」麗蓉喊至第二遍時,陣中劍光驟斂。
眨眼工夫,遠處驟然傳來一聲暴喝:「凶僧還不停步受死嗎?」麗蓉一聽,鳳目一亮,向著立身其他松端的女俠、杜冰二人一揮手,一直向前馳去,同時,口裏仍不停喊著方才的口訣。
三人追至林沿,舉目一看,只見凶僧普格已在近百丈外,向著遠處一道千仞深澗,拚命掠去。疤面人手持騰龍劍,盡展輕功,身形如煙,疾進如電,但距凶僧普格尚有幾十丈遠。但疤面人與凶僧普格間的距離,正逐漸縮短。凶僧普格跑得更快了,再有十數丈即到了崖邊,而疤面人距離凶僧尚有三十丈遠。飄風女俠三人心中萬分焦急,俱都竭盡全力,施展輕功,加速向前追去。
只見前面那道深澗,寬約二十餘丈,中間一道粗如拇指的環索,直達對崖,在凜冽的寒風中,搖擺不停。疤面人似乎也看到了澗中那道鐵索,暴喝一聲,騰空而起,一躍數丈,身在空中一挺腰身,直向普格飛身撲去,速度之快,無與倫比。
這時,普格已將至崖邊,而對崖遠處雪霧中,也隱約現出兩個小黑點,正向著這面電掣馳來。普格馳至崖邊,倏然轉身,一見掠空撲下的疤面人,立即發出一聲挑逗性的哈哈大笑。接著,大袖一拂,轉身奔向鐵索,疾如脫箭般,向著對崖射去。
疤面人一聲大喝,星目射電,雙腳落處,正是崖邊,腳尖一點地面,身形再度騰起,直向普格追去。女俠三人一見,花容失色,齊聲驚呼。林麗蓉面色大變,不覺脫口急呼:「站住,不要過澗……」但疤面人的身形已落向鐵索的中間。
普格回頭一看,嚇得心膽俱裂,倏冒冷汗,身形一連閃了幾閃,險些跌下萬丈探淵,雙袖疾拂,直射對崖。疤面人身形下落之際,只見澗中,漆黑一片,寒風怒吼,雪屑飛舞,鐵索搖擺不停,如想用腳去點,已不可能。於是,心念如電一閃,倏然俯胸下彎,左手疾伸,五指已握住搖擺不停的鐵鏈。接著,順勢下墜,左臂一拉,借力一翻,已登上索鏈,身形一長,雙腳一點,騰空撲向對崖,直向普格身前落去。
女俠三人來至崖邊,看了這種驚險情景,只嚇得心膽俱裂,兩腿發軟,頭暈目眩。凶僧普格如飛奔至對崖,右腳一著地面,立即發出一聲得意狂笑,腳尖一旋,倏然轉身,右掌閃電劈出,鐵索錚聲立斷。擡頭一看,只見斷索,勢挾勁風,宛如一條遊龍,直向對崖墜去。但澗中並沒有看到疤面人下墜的影子,驚呼的叫聲。
突然,呼的一聲,一陣勁風掠空而下,直落普格的身後。凶僧普格倏然轉身,回頭一看,只嚇得亡魂喪膽,一聲驚喝,暴退一丈。疤面人一見,情不由己脫口發出一聲驚呼。普格驟然想起身後即是深澗,雙袖閃電疾舞,同時一聲慘叫,翻滾的身影,直向漆黑的萬丈深淵中瀉去。這聲亡魂慘叫,淒厲驚心,沙啞悠長,劃破夜空,震撼群峰,響徹澗中,令人聽來,毛骨悚然,膽戰驚心。
疤面人翻手收劍,順勢系在腰內,星目凝神,一直望著深澗中的普格逐漸縮小的身影,直至消失在黑暗中。凶僧普格,就此結束了他的罪惡一生。
【第二十六章】 嵩山論劍
突然,一聲僅僅可聞的烈馬驚嘶,劃破夜空,透過寒風,隱約傳來。嘶聲驚急,充滿忿怒,遠處群峰間,也隨風飄來一陣隱約可聞的雷鳴。疤面人身軀一戰,星目中冷電閃閃,劍眉一豎,倏然仰面,張口發出一聲淒厲驚心的怪嘯。
對崖的杜冰聽到馬嘶,立即發出低呼:「噢,這是驊騮。」杜冰的話聲甫落,疤面人躍身騰空,大袖一拂,吭著怪嘯,沿著深澗,直向正東電掣馳去。眨眼之間,已消失在旋飛的雪霧中。
飄風女俠立即說道:「看情形,可能有人要偷我們的馬,我們要儘快趕回去才好。」女俠說罷,三人轉身起步,向著來時的東北方,如飛疾馳。飛馳一陣,已到了回繞三佛寺的松林邊沿,除了陣陣松濤聲,三佛寺內,一片黑暗死寂。
三人一陣飛馳,已到來時的峰崖。遊目一看八大羅漢的肥大屍體,仍橫七豎八地倒在那邊,每具屍體上,已覆上一層薄薄的雪屑。三人來至峰崖,身形一閃,直向峰下瀉去。片刻已到峰下,寒風頓滅,雪霧立斂,穀峰一片昏暗。
三人認准方向,直奔來時的山路,如飛疾馳。這時,彎月將沒,曉星明亮,東方天際已現出一線曙光,夜空,顯得更黑暗了。三人飛馳至覆雪的山道上,迎著寒風,宛如四縷輕煙。驀地,遙遠的萬峰間,驟然傳來一聲悠揚的清越長嘯。
嘯聲─起,杜冰立即脫口說:「這是麟哥哥。」
飄風女俠飛馳中,轉首望著嘯聲傳來的方向,雙眉一蹙,說:「這孩子越跑越遠了。」女俠的話聲甫落,遠處那聲倏揚長嘯已經停止了。接著,傳來─聲隱約可聞的烈馬怒嘶。
馬嘶一停,遙遠群峰間,再度響起那聲清越長嘯。飛馳中的麗蓉立即說:「弟弟不會失迷方向了,他已與驊騮取得呼應。」
這時,三人已馳下那道橫嶺,舉目前看,嶺下山道上,已沒有了四大金剛的屍體,但那四柄戒刀,仍在道上閃著暗淡寒光。馳至近前,發現雪地上,印滿了野獸足跡,一灘灘的鮮血,已變成了黑紫,凝成了硬塊。麗蓉飛馳中,鳳目一亮,突然發出一聲嬌呼:「快看,那是麟弟弟。」說著,舉手指著東方遙遠的數座峰巔。
女俠、杜冰轉首一看,心頭不覺同時一震。只見遙遠的天邊,連綿蜿汩的峰巔上,一點亮影,宛如彈丸流星,忽飄忽浮,向著東北,如射疾飛,快逾電掣。飄風女俠一見,心情頓感興奮,張口發出一聲音如鳳吟的嘯聲。果然,女俠的嘯聲一起,那點疾如流星的亮影,驟然疾轉,勢如殞星墜地般,向著這面如電射來。
驀聞一聲清越龍吟,眼前光華大盛,轉首一看,只見飛馳中的麗蓉手舉伏魔劍,迎空飛舞,幻成一道翻滾銀龍。麗蓉短劍一舞,如隕星瀉落的那點亮影,立即發出一聲相應嘯聲。這時,三人已來至那邊懸崖右端,手持方便鏟的三僧屍體,也不見了。
又繞過兩座高峰,天光已漸明亮,遊目一看,不少峰巔,已灑上一層金黃色的柔和日光。舉目前看,一裏之外,已是那道蜿汩深澗。杜冰一見,立即發出一聲歡呼:「啊,到了。」正在這時,前面驟然響起數聲高吭馬嘶。尤其赤火驊騮發出的嘶聲,激昂震耳,直上晨空,穀峰深澗中,俱都響著嗡嗡迴響。這時,已隱約聽到數聲怒叱暴喝。
女俠聽得心頭一震,不覺脫口高呼:「果然有人偷馬。」說著,遊目去看數座峰巔,麗蓉、杜冰也在仰首上看。
驀見東南方第三座峰腰上,正有一道疾瀉亮影,一閃而逝。麗蓉立即急聲說:「媽,我們要快些,麟弟弟看見馬匹了。」說著,倏舉右腕,立將寶劍收入鞘內。
三人盡展輕功,沿著深澗,急奔如箭。這時,三人已馳到來時下馬的那座峰角之前,轉過峰角,已看到前面那片廣大的松林。再馳一陣,看到不少奇裝異服的人影,立在林前。天麟的亮影,正飛馳在前面一片亂石之上,宛如掠地流星般,向著林前,疾射過去。
女俠三人一見,腳下加勁,身形疾射如煙。漸漸,已看清林前奇裝異服的人影,有四五十人之多,有的持矛握盾,有的拈箭搭弓,衣裝有紅有綠,多穿各種獸皮。這些奇裝異服的人,正形成一個極大圈子,將驊騮、黃驃和青聰圍在核心,女俠的那匹頭尾皆白的坐馬,已不知跑到何處。
飄風女俠一見,立即焦急地說:「這些人都是來自巴什托格的巴格族,他們酷愛財寶,視馬如命……」
杜冰未待飄風女俠說完,鳳目依然望著林前插言說:「這些人都像野人嘛。」
飄風女俠說道:「巴格族生性好鬥,野蠻驃悍,崇拜英雄,不親女色,唯一缺點是見財貪心,如不能將他們打得口服心服,一味糾纏,無休無止。」女俠說話間,麗蓉和杜冰已遊目看了那些人一眼。
只見巴格族人個個體形高大,貌如人猿,一雙眼睛,閃著金輝,每人臉上,都帶著三分渾氣。中間三個白髮老人,身穿紅、藍、綠,各披一張大虎皮,俱都未帶兵刃,正指手劃腳,大聲叱喝,指揮其餘族人捕捉馬匹。不遠處的地上,已有幾個巴格族人,正在痛苦呻吟,想是被馬踢傷了。
這時,天麟已馳至林前,大喝一聲,向著巴格族人撲去。巴格族人頓時驚覺,紛紛轉首望向天麟。飄風女俠一見,立即振聲大呼:「麟兒不要與他們動手。」天麟一聽,頓時刹住飛撲身形,所以巴格族人,又紛紛向女俠三人望來。
驊騮一見天麟,驟然一聲震耳怒嘶,昂首豎鬃,騰空而起,飛越幾個巴格族人頭上,直向天麟奔去。青聰、黃驃雙耳一豎,一聲長嘶,也乘機躥出。巴格族人頓時大亂,叱喝狂喊,紛紛撲來。驊騮奔至天麟面前,身形一旋,已至天麟身後。幾個追趕驊騮的巴格人,依然不知停止。
天麟頓時大怒,暴喝一聲,雙掌同時推出。一股巨大柔和潛力,向著飛撲巴格人,滾滾卷去。幾個巴格族人驟覺潛力撲身,舉步艱難,紛紛直向後退。其餘撲來的巴格族人一見,俱都呆了,停步不前。三個老人看得一愣,大喝一聲,同時撲來。
這時,女俠三人已來至近前,見天麟已換上繡滿摺扇的公子衫,依然是個豐神如玉,英姿勃勃的俊逸少年。驀然前面林邊掠空傳來一聲怒馬咆哮和怒喝。眾人循聲一看,一個巴格壯漢正拉著女俠那匹白頭白尾坐馬。三個老人望了驊騮、黃驃和青聰一眼,六隻金睛,同時射出六道貪婪光輝,嘿嘿兩聲,立即傲然說:「馬已被我們捉住,有本事你們再捉回去。」說罷,向著立在場中的巴格力士一揮手,就要轉身起步。
天麟頓時大怨,一聲暴喝:「站住。」這聲暴喝,聲震山野,穀峰回應,宛如晨空打了一個急雷。數十巴格老人,停身止步,俱都面色一變。
天麟衣袖微拂,掠身而出,劍眉一豎,星目射電,望著三個老人厲聲道:「不將馬匹放還,你們休想離此一步。」三個老人一定神,見暴喝之人竟是那個極英俊的少年,不覺同時仰面發出一聲極輕蔑的哈哈大笑。
紅衣老人首先斂笑,向著剛剛轉身的巴格力士一揮大袖,厲喝一聲說:「快拿下去。」巴格力士一聲怪嗥,倏然轉身,右手短矛,抖起一團銀紅花朵,向著天麟如飛撲去。
天麟一聲冷笑,劍眉一挑,正待出手。杜冰一聲嬌叱,掠身而出,手中長劍一招「彩鳳展翅」,幻起一道斜升匹練,向著巴格力士的矛身撥去。巴格力士立頓身形,大喝一聲,短矛倏然掄起,呼的一聲,向著杜冰攔腰掃去,又疾又狠,聲勢驚人。
杜冰臨陣經驗漸多,一聲嬌叱,暴退五尺。巴格力士一聲怪嗥,疾演「順水推舟」,短矛一停,緊跟刺出。杜冰暴退身形剛剛立穩,對方短矛已然刺至,一聲嬌叱,長劍疾垂,輕輕一撥矛身,雪亮槍尖,擦腰刺過。緊接著,一聲嬌叱,寒光一閃,劍尖已挑至對方右腕。
巴格力士大驚失色,怪嗥一聲,撒手丟矛,左盾猛力封出。當的一聲,火星四濺,杜冰身形向後一個踉蹌,長劍立被鐵盾震偏,右臂隱隱作痛。杜冰一咬玉牙,挺身前撲,一聲嬌叱,連攻三劍,當當三響,火花四射。巴格力士短矛撒手,頓失攻擊力量,身形左閃右躲,鐵盾上擋下封。這時,巴格族人,另一位黃衣力士,縱身而出,已向三個老人面前,請命出戰。
飄風女俠怕杜冰體力不支,立即低喝一聲:「冰兒回來。」杜冰聞言,寶劍虛揮一招,縱身退回。
巴格力士連臉紅都不紅,立即俯身,撿起地上短矛,縱身撲至三個族長阿哥大面前請罪。這時,另一黃衣力士,已轉身向著場中走來。天麟轉首一看,紅日已升上山巔,心中頓時焦急起來,劍眉一軒,望著中間紅衣老人一招手,立即怒聲說:「我們時間寶貴,不能在此與你們久纏,就請這位穿紅衣的阿哥大,入場與在下一搏,你勝了,四匹馬全部讓你們拉去。」說罷,衣袖微拂,直向場中掠去。
三個老人一聽,面色同時一變。黃衣力士一聲大吼,飛身疾撲,向著天麟,挺矛刺來。天麟心急下山,在求速戰速決,一聲冷笑,亮影一閃,已至對方身後,右掌疾出如電,輕點黃衣力士左肩。黃衣力士左臂一麻,鐵盾不覺鬆手落地,身形一個踉蹌,嚇得嗥叫一聲,一直向前沖去。
綠衣老人雙眼一瞪,暴喝一聲,右掌閃電劈出一道勁風,挾著滾滾塵土,向著天麟卷來。天麟一聲冷哼,倏然轉身,右掌同時迎出。砰然一聲,沙飛石走,塵煙飛騰,蹬蹬連聲中,綠衣老人身形踉蹌,一連退後三個大步。
紅衣老人看得一呆,人猿嘴角不停扭動。數十巴格族人俱都面色大變,金眼閃動,顯得惶恐不安。藍衣老人,久不言語,這時金眼一瞪,縱身而出,兩臂一圈,暴喝一聲,雙掌同時推出。一股勢如山崩的狂飆,挾著厲嘯,向著天麟撲來。
天麟仰面一聲厲笑,倏然一聲暴喝,右臂運足功力,單掌閃電推出。一道絕大無倫的潛力,直向撲來的狂飆迎去。轟隆一聲大響,天麟雙肩微晃,勁風疾旋中,發出一聲蒼勁如猿啼的驚叫。藍衣老人的橫飛身形,直向紅衣老人的身前撲去。
紅衣老人身形微動,伸臂將藍衣老人的橫飛身影接住,綠衣老人立即縱身撲了過去。所有巴格族人一陣騷動,舉盾立矛,扣弓搭箭,數十道忿怒目光,一直望著他們的阿哥大。這時只要紅衣老人一聲令下,立可展開一場慘絕驚人的大血戰。
驀然藍衣老人一聲暴喝,身形在紅衣老人的雙臂上一挺躍起,飄身落地,微一運氣,內氣暢通無阻。其餘兩個老人,看了藍衣老人這種奇異現像,俱都楞了。數十巴格族人,俱都脫口呼出一聲驚啊,高舉的矛盾弓箭,紛紛落了下來。
藍衣老人似乎覺得這是他一生中的第一次奇遇,不覺兩手撲天,仰面發出一陣哈哈狂笑。其餘兩個老人,也滿面興奮地哈哈大笑了。三個阿哥大,相繼斂笑,藍衣老人立即解下虎皮,鬆開圍腰,脫下了錦緞藍袍來。女俠三人和天麟不知藍衣老人要做什麽,神色俱都有些茫然。
這時,藍衣老人已將藍色錦袍脫下,將虎皮披好,雙手托著錦袍,恭謹地走到紅衣老人面前站好。紅衣老人神色嚴肅,目光中閃著興奮的光彩,兩臂向前平伸,手掌撫在藍袍上,立即朗聲說:「本阿哥大,准許將此袍,敬贈給本族最崇敬的天人大英豪,願天人大英豪,永遠記著今天,記著巴什托格族。」說罷,兩手立即收回。
藍衣老人立即轉身托著錦袍,神色肅穆地向著天麟走來。全場一片寂靜,數十巴格族人,俱都屏息肅立,近百道崇敬目光,望著卓立場中的天麟。天麟看了這種肅穆氣氛,心情也不覺有些激動。女俠、麗蓉和杜冰也被這種氣氛感染了,臉上再沒有一絲有趣笑容。
這時,藍衣老人雙手托袍,已走到天麟面前。飄風女俠立即柔聲說:「麟兒,接過來披在身上。」天麟一聽,即上一步,雙手將袍接了過來,立即打開,披在身上。
藍衣老人一見,立即嘴綻微笑,面現傲色,雙目中光輝閃射。天麟立即上步,伸臂將藍衣老人同時抱住。就在天麟抱住藍衣老人的同時,紅衣老人立即興奮地振臂高呼:「巴格達族的天人英豪……」接著,數十巴格族人,同時暴起一聲震天歡呼,再度掀起一陣亂蹦亂跳,鬧成一團。
這時,一個巴格族壯漢,已將女俠的坐馬送過來。天麟向藍衣老人說了幾句讚美感謝的話,藍衣老人,一臉興奮,顯得極端驕傲地回去了。飄風女俠立即說道:「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天麟向著三個老人一揮手高呼後會,兩腿一夾馬腹,四馬放蹄如飛,一直向前馳去。馳至前面另一峰角處,轉首一看,三個老人,仍高舉著六手,望著這面,數十巴格族人,仍在那裏亂作一團。
※ ※ ※ ※ ※
四人四騎,沿著原路,一直向山區以外馳去,四匹寶馬,放蹄狂奔,昂首揚鬃,雷鳴不停,宛如馭電飛行。眾人奔馳了半日,方下馬休息。天麟心急嵩山大會,準備獨自先行趕往嵩山,遂匆匆告別母親,又向麗蓉、杜冰話別幾句,拉過驊騮,縱落鞍上。
飄風女俠見愛兒就要離開自己,在這一刹那,她不禁為天麟的安危擔心起來,鳳目中頓時顯出淚水,不覺叮囑說:「麟兒,凡事機警,切不可任性……」
天麟為慰母心,末待女俠說完,立即愉快說:「媽你放心,麟兒自會見機行事。」說聲保重,飛馬向前馳去。驊騮寶馬,畢竟不凡,一聲長嘶,已至數丈以外,身形之快,宛如電掣飄風。
飄風女俠、麗蓉、杜冰三人神色雖然不一,但心情卻是同樣沈重。飄風女俠望著天麟如飛馳去的馬影,直至消失在前面數裏外的山口間,才轉首對二女說道:「我們也啟程吧,不管如何我們也要如期趕到嵩山。」說罷,三人相繼上馬,如飛馳去。
三人飛馬悶馳,心情俱都沈重,因此極少交談,想到天麟,不知他是否能順利,如期到達嵩山。第二天的正午,三人才馳抵高臺縣。飄風女俠心急早日進入中原,僅在高臺城內,略事休息,購買一些途中應用之物,即繼續行程。
幾日來,女俠、麗蓉和杜冰俱都憔悴了,但她們仍不願多停一天。於是,三人三馬,披星戴月,日曬風吹,沿著東進官道疾奔,途中除與馬匹上料外極少通宵休息。三人一進入陝西境界,茶樓酒肆中,已盛談著疤面人下柬少林寺的事,大街小巷,傳說紛紛,婦孺盡知。
在這些飽飲黃湯,喝得天旋地轉,已有些不辨東西的酒客口中,把這次即將來臨的嵩山大會,說得驚天動地,慘絕人寰。有的人說,疤面人武功蓋世,劍術驚人,各大門派中無人可敵,也有人說,各派掌門人親身蒞臨,定要將疤面人置於死地。
飄風女俠聽到這些繪形繪色,驚赫人心的臆測傳說後,更是焦急,恨不得即刻看到自己的愛兒天麟,阻止他再上嵩山。麗蓉、杜冰芳心惶恐,俱感到這次嵩山大會是各大門派設下的陷阱。同時,幻想著各大門派掌門人,一字排開,齊翻兩掌,協力攻向疤面人的萬鈞掌力。
由於會期漸近,加以女俠的不時催促,三人不眠不休,馬不停蹄,不幾日已進入河南省地。這時,官道上行人驟增,多是各路英豪,俱是奔向嵩山。因此,沿途不時看到有人打鬥,想是多年不見的仇家再度相遇。距離會期尚有兩天,飄風女俠三人已進入河南臨汝縣境,雄偉巍峨的中原第一名山──嵩山,已遙遙在望了。
三人坐在飛馳的馬上,遙望三座挺秀高峰,聳入雲端,其中尤以少室峰嶙峋峭撥,形如鼎蓮。全山雲氣蒸騰,彌漫半山,浮青翠黛,險峻無比。這時,官道上多是飛馬似箭,從步行人中,已絕少看到武林人物,馬嘶蹄奔中,不時響著豪笑,談論著各大門派要合力翦除疤面人的事。
飄風女俠三人,輕馳進入臨汝城西關的時候,城內已是萬家燈火了,所有酒樓客棧俱告客滿。三人拉著馬匹,立在一座店前,決議到郊外鄉間暫度一晚。驀然,身後響起一聲蒼勁驚喜急呼:「冰兒,冰兒。」
僕婦女俠心頭一震,循聲一看,只見數丈外的人群中,一位皓首銀髯,紅光滿面,一身黃袍的慈祥老人,手中拉著一匹花馬,虎目中閃著驚喜光輝,正向著前面擠來。杜冰一見,脫口一聲淒呼:「爹爹。」淒呼聲中,立即向前迎去。
飄風女俠頓時認出黃衣老人是老哥哥杜維雄,於是高呼道:「杜老哥久違了……」高呼聲中,急步迎了過去。
這時,回風掌杜維雄已將愛女杜冰攬在懷裏,虎目中不禁流下兩行老淚。杜老英雄聽到飄風女俠的呼聲,立即擡起頭來,定睛一看,面色不禁倏然一變。於是,虎目驚急地一看左右,立即強展笑容,哈哈一笑說:「弟妹,幾年不見了……」說著一示眼神,繼續機警地說:「城內客棧已無房間,我們可至郊區看看。」說罷,轉身拉馬,當先走去。
飄風女俠看了杜老英雄的神情,心知有異,轉首看了麗蓉一眼,緊跟老英雄身後走去。由於街上人多,摩肩接踵,無法走得太快,尤其行人中多是拉馬的武林人物,俱都在東張西望的尋找客棧,顯得神色異常焦急,因此,並無人對她們等幾人細加注意。
四人擠出北關,北關街上依然擁擠不堪。杜老英雄拉馬在前,神色有些緊張,這時已忘了遇到愛女的喜悅心情,轉身向僻靜處走去。來至一無人處,杜老英雄停步轉身,望著飄風女俠,依然神色有些緊張地放低聲音問:「麟兒呢?」
飄風女俠答道:「他已取捷徑先來了。」
杜老英雄一跺腳,焦急地說:「這孩子太任性了,他怎可傳柬給少林寺的洪元大師呢,各大門派對疤面人恨之入骨,選出頂尖高手,四出踩他的行蹤,他反而約各派掌門人會師少室峰,結清疤面人和各派間的積怨,這不是自跳火坑嗎?」
杜冰在一旁插言說:「爹,麟哥哥根本沒傳柬給洪元大師,這是各大門派所施的陰謀……」
杜老英雄面色一沈,立即沈聲說:「胡說,洪元大師乃一代掌門宗師,德高望重,領袖武林,豈可做此有辱他一生清譽之事?」
飄風女俠介面說:「據麟兒說,他聽到這個驚人消息時,正在赴三危山的中途……」杜老英雄一聽,手撫銀髯,虎目凝神,頓時沈默下來。
飄風女俠,知道杜老英雄正以他數十年江湖之經驗,臆測嵩山大會的真正動機,因此兩人都未出聲相擾。一陣沈默之後,杜老英雄苦笑一下,一搖皓首說:「老哥哥我實在猜不透這個以疤面人名義向洪元大師傳柬人的真正動機及企圖何在。」說此一頓,霜眉一皺,又說:「較為合理的臆測,這人或許是與疤面人有仇,和各大門派也有恨的人。」飄風女俠和麗蓉、杜冰俱都連連頷首應是。
飄風女俠黛眉一蹙,說:「我認為是其他門派利用洪元大師的聲望、地位,傳柬武林,迫使疤面人赴會,再預謀將疤面人除去。」
杜老英雄撫髯頷首,輕聲一歎說:「這也極有可能,矚目當今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如洪元大師德高望重,菩提心腸的人,又有幾人……」
就在老英雄話意未盡之際,四個手拉馬匹的武林人物,已由前面街上走來。杜老英雄一看,立即轉變話題說:「今夜我們幾人只有找個小村、小廟暫棲一宵了。」
飄風女俠看了前來四人一眼,介面說:「我們可沿官道前進,不難遇到村鎮廟宇……」說話之間,四個拉馬之人,已來至近前。
大家覷目一看,竟是一個七旬老者和三個勁裝少年。拉馬老者走過身側時,似乎並未注意,三個勁裝少年的目光,則由始至終,一直沒有離開麗蓉、杜冰。杜老英雄俟四人走遠之後,立即低聲道:「這人即是武當俗家弟子,鐵鞭張宇。自崆峒派一清真人和武當三人死在疤面人的騰龍劍下之後,兩派即選出不少一流高手,四出踩訪你們夫婦的蹤跡,他們認為疤面人的兵刃是騰龍劍,即使疤面人不是騰龍劍客,也是與騰龍劍客有關之人,只要擄住你們夫婦任何一人作人質,不怕疤面人不就範。」
飄風女俠一聽,頓時發出一聲不屑冷笑,說:「我確沒想到那些自詡名門正派之士,居然也要施展那些擄人作質的宵小行徑。」她似乎想起什麽,急問:「杜老哥,此地可曾傳說疤面人掌斃哈普圖三佛的事?」
杜老英雄毫不遲疑地微搖皓首說:「此地尚無人談及這消息,由甘西萬佛峽傳至此地最快也需三個月。」
驀見麗蓉鳳目一亮,立即低聲說:「那四人又回來了。」
杜老英雄心頭一震,說:「我們該走了,最好不要再與他們四人照面。」飄風女俠覺得有理,於是四人同時上馬,直向正北馳去。
一連經過兩個小村,俱都住滿了趕赴嵩山大會的武林英豪,村中樹上,拴滿了健馬,四人只得進入村外的一座小祠堂內。祠堂裏面尚稱清潔,四人卸下馬鞍,放進堂內,取出乾糧酒肉,坐在鞍上分食起來。杜老英雄和飄風女俠兩人飲酒低議,後天赴會時應該如何支援天麟之事。老英雄看到幾人面帶倦意,立即示意大家,閉目假寢,調息養神。
※ ※ ※ ※ ※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馬嘶蹄奔,將四人驚醒。睜眼一看,天已黎明,立即起身備馬,奔出祠堂。這時,官道上,四野問,俱是奔馳馬群,勢如潮水般,向著嵩山南麓湧去。由於馬群過密,飄風女俠四人,不能放馬飛馳,直至午後,才到嵩山南麓。山下樵村獵戶,平日冷清孤寂,這幾天突然熱鬧起來,遍地蹄痕馬糞,到處馬隊人群,俱是明日赴會的武林英豪。這些武林英豪,形形色色,紅紅綠綠,男女老幼,僧道丐尼,山麓間人頭攢動,喧聲沸騰,令人看了不禁血脈賁張。
舉目一看,半山上已有不少輕功稍遜的人開始登山了。女俠、麗蓉和杜冰三人無心細看這些,他們聚精會神,遊目細察,在如織人群中,尋找天麟的亮影。這時,飄風女俠的鳳目一亮,發現七八丈外的人群中,一個儀態雍容,清麗脫俗的中年道姑向一家竹籬門前走去。
突然,飄風女俠一聲淒婉驚呼:「四妹,四妹。」呼聲之中,向著人群中的道姑急步擠去。杜老英雄聞聲心頭一震,轉首一看,不覺又驚又喜,清麗脫俗的中年道姑,正是分別多年的玉簫仙子。清麗脫俗的中年道姑,驟然聽到這聲熟悉的「四妹」,立即停止了前進,一雙美目,閃著驚異光輝,循聲望了過來。
急步擠在人群中的飄風女俠一見玉簫仙子轉首望來,立即舉起纖纖玉手,不停地揮動著,同時淒聲高呼:「四妹,四妹,是我喊你。」淒呼聲中,一雙鳳目已湧滿了淚水。
玉簫仙子一見是飄風女俠,面色淒然一變,立即驚喜淒呼:「大姊,大姊。」淒呼聲中,身形宛如遊蛇飛馳在草叢間,在人群中一連幾閃已到了飄風女俠身前。
飄風女俠看到十數年沒見的四妹,心情悲喜激動,已無心注意玉簫仙子身形如雲的驚人身法,伸臂將玉簫仙子攬在懷裏,僅哽咽的低呼了一聲「四妹」,以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玉簫仙子看到昔年最愛護自己的大姊姊,頓時伏在飄風女俠的香肩上,竟忍不住珠淚簌然,悲喜而泣了。附近準備登山的武林人物,俱都停足望了過來。
這時,杜老英雄和麗蓉、杜冰已拉著馬匹,急步走至飄風女俠和玉簫仙子的身邊。杜老英雄見四周圍來的武林人物,越聚越多,立即以目示意飄風女俠,這兒不是談話之所。玉簫仙子頓時驚覺,忍不住急聲問:「杜老哥,你們都來了,這些年你們都隱在什麽地方?」說著,美目中又滾下兩行喜極而泣的淚水。
杜維雄乍見玉簫仙子,心中極為激動,老眼中不禁有些濕潤,立即低聲說:「我們找一僻靜處再談吧。」
玉簫仙子和女俠同時遊目一看,發現附近圍了不少武林人物,玉簫仙子清秀的面龐不覺微微一紅,立即說:「我已定好此地農家一間民房。」說著,舉起凝脂玉手,指了指山麓一家圍有竹籬的小木門。
杜老英雄循著指向一看,立即愉快地說:「這樣太好了,就請四妹頭前引路吧。」玉簫仙子看了一眼秀美的麗蓉和活潑的杜冰,轉身當先走去。飄風女俠四人,拉馬走在玉簫仙子身後。圍在前面的武林人物,紛紛讓至兩邊,不少人的炯炯目光,在玉簫仙子四女的粉面上閃來閃去。
前進中,飄風女俠四人,仍不時尋視著穿梭的人群,希望能在這些人中發現天麟的身影。但直到走至竹籬圍牆的小木門前,依然毫無發現,四人的心情既失望又焦急。飄風女俠四人分別將馬拴在門外小樹上,然後進入院中。
這時,玉簫仙子將院中右面一間房門推開,讓四人進入室內就座。幾人尚未坐好,玉簫仙子已迫不及待地急聲問:「大姊,你這些年究竟去了什麽地方,小妹為找你們幾乎踏遍了整個中原。」
飄風女俠說道:「我的遭遇說來話長,還是四妹先說你身入佛門的經過吧。」
玉簫仙子一聽,笑容盡失,神色立顯黯然,輕聲一歎,說:「大哥與大姊走後,二姊銀釵聖女也負氣走了,當時我萬念俱灰,也悄悄離開了三姊和浪萍,浪萍曾對我說,他會去梵淨山看我,但我卻一直等了他六年……」
玉簫仙子說至此處,美目中已湧滿了淚水:「就在第六年的冬天,恩師慧貞子不幸仙逝了,我在幾番打擊下,看破紅塵,繼承了恩師的牒缽,並三悟了祖師遺留下來的梵淨山絕學淩霄秘笈……」飄風女俠和杜老英雄,兩人舉目相互看了一眼,想起玉簫仙子在人群中施展的驚人身法,知道目前武林中除了幾位修為有素的掌門人外,極少有人是玉簫仙子的對手。
玉簫仙子繼續說道:「我下了梵淨山,再聽不到浪萍的一絲消息。」
杜老英雄神色黯然,輕聲一歎,首先插言說:「四妹,你下山的太遲了,我們倒希望你能將浪萍的一身武功廢掉。」
玉簫仙子聽得心頭一震,面色倏變,急問:「杜老哥,這話怎麽說?」
飄風女俠怕玉簫仙子不能驟然承受打擊,立即低聲問:「四妹,浪萍一直沒有去梵淨山看你?」
玉簫仙子含汩忿然說:「沒有,我一直沒有看到他。」
飄風女俠黛眉一蹙,不解地問:「既然浪萍沒去梵淨山,是誰將浪萍的寶衫、魔扇轉授給疤面人?」
玉簫仙子一聽,面色再度一變,頓時想起江湖上謠傳疤面人即是騰龍劍客的話。因此,美目中寒光閃閃,一直驚異地望著飄風女俠,不禁顫聲問:「大姊姊,疤面人果真是振清大哥?」
飄風女俠搖搖頭,說:「不,那是麟兒。」
玉簫仙子似有所悟,立即轉首望著女俠,驚異地問:「大姊,你生了個男孩?」說著,轉首又看了一眼麗蓉和杜冰。飄風女俠雙頰一紅,立即點了點頭,接著將麗蓉和杜冰介紹給玉簫仙子。這時玉簫仙子才知麗蓉、杜冰不是飄風女俠的兒女。
這時,玉簫仙子轉首望著女俠問:「大姊,麟兒呢?他為何沒同你們在一起?」
飄風女俠立即憂鬱地說:「麟兒先取近道回來了。」接著又將衛天麟跟隨魔扇儒俠練功的事情以及魔扇儒俠的遭遇,告訴了玉簫仙子。
這時,女俠已將痛心欲絕,泣不成聲的玉簫仙子攬在懷裏,同時在她的耳邊流淚慰聲說:「四妹,希望你不要再怨恨萍弟了,他去梵淨不願見你,也正是他不願讓你看到他毀容殘腿以後的形狀。」
玉簫仙子痛心哭聲說:「是我錯過了他,我實在一直做著傻事。」
杜老英雄一聽,心頭一震,一個迷惑問題閃電掠過心頭──給少林洪元大師下柬的人,會不會是玉簫仙子?於是,俟玉簫仙子的情緒略平緩,即以一語雙關的口吻問:「四妹,疤面人給少林寺洪元大師下柬的事,是否確有此事?」
玉簫仙子聽得一怔,立即擡起淚痕斑斑的秀面,茫然望著杜老英雄,不解地問:「杜老哥沒看到山下成行結隊前來社會的武林群豪嗎?」
飄風女俠知道玉簫仙子誤解杜維雄的話意,立即解釋說:「杜老哥的意思是說,疤面人是否真的下柬給洪元大師?」
玉簫仙子覺得兩人說話前後矛盾,不覺疑惑地說:「如此轟動天下的重大事情,豈是兒戲?你們沒問麟兒嗎?」杜老英雄霜眉一蹙,神色頓時憂鬱,這時他驀然預感到明日天麟三加大會,必定凶多吉少了。
飄風女俠黯然對玉簫仙子說:「麟兒也不知道下柬的人是誰?」
玉簫仙子驚得面色一變,立即脫口急聲說:「啊,這是陰謀,這是陰謀。」
飄風女俠一直關心愛兒的安危,這時聽了玉簫仙子的話更慌了,立即流淚焦急地說:「我最初就斷定這中間有詐。」說罷,忍不住掩面哭了。麗蓉、杜冰也忍不住開始落淚。一向沈著的杜老英雄,這時也有些方寸紊亂,智竭計窮了。
玉簫仙子美目一亮,似乎想起什麽,即說:「你們在此等候,我去少林寺一探便知真偽。」
杜老英雄聽得心頭一震,著急地阻止說:「四妹不可,明日即是會期,各派掌門及隨行高手必已到達少林寺,加之四海英豪齊集山下,少林寺戒備勢必較平素尤嚴,四妹切不可莽撞輕動。」
玉簫仙子冷冷─笑,秀眉一揚說:「少林寺即使布下天羅地網,樁哨如林,小妹如欲進出少林寺,依然如同進入無人之境,矚目當今武林,除少林洪元大師、昆侖玄鶴道長,俱是佛門有道高人,其餘人等,小妹從未放在心上。」杜老英雄幾人聽得面色同時一變,俱都無言可對。
玉簫仙子美目一掃幾人,聲調稍見緩和地說:「如果這次嵩山大會,確是有計劃的預謀,更應事先將它揭開,公諸天下群豪之前……」
久未發言的麗蓉似有所悟地插言說:「如是各派掌門人,齊集少林寺,今夜必有一番聚會,如果嵩山大會有詐,只須進入少林寺一窺各派掌門人的神色言行,即可斷定真偽。」
杜老英雄霜眉一蹙,憂鬱地說:「少林寺僧侶眾多,俱有一身登堂入室的藝業,如今各派掌門齊集寺內,要想進寺一探,豈是想像的那麽容易。」
玉簫仙子秀眉一挑,冷冷地說:「照杜老哥說來,只有眼看著他們詭計得逞?」
杜老英雄解釋說道:「四妹不可仍如昔年一樣任性,須知各派掌門人俱是一代宗師……」
玉簫仙子未待杜老英雄說完,立即毅然說:「小妹心意已決,杜老哥不要再說了。」
麗蓉立即插言說:「晚輩願恭隨玉簫前輩前去。」
玉簫仙子已知麗蓉一身兼具悟因神尼和淨凡師太兩位前輩異人的罕世絕學,因此立即頷首說:「蓉姑娘隨我前去更好。」
飄風女俠介面說:「既是這樣,我們何不即刻入山,就在峰上洞室之中暫棲一宵,以免四妹和蓉兒往返費時。」杜老英雄頷首應好,幾人立即分別準備應用物品,並將馬匹拉進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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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匆匆進些食物,立即走出籬門,這時太陽已沒,四野暮色漸濃,遠處景物已有些模糊了。山麓系滿了馬匹,仍有不少人圍坐在草地上,高談闊論,預測著明天的大會盛況。
玉簫仙子仰首看了一眼聳入雲端的少室峰,接著說:「我們必須三更以前登上少室峰,否則進入少林寺也必毫無收穫。」
杜老英雄哈哈一笑,說,「四妹不妨盡力施為,讓老哥哥看看你的輕功已達何許火候了。」
玉簫仙子秀面微微一紅,綻唇一笑,說:「那麽小妹就要獻醜了。」話聲甫落,右手拂塵輕輕一揮,身形一直向前飄去。
杜老英雄看得面色一變,只見玉簫仙子,身法優美,直如流水行雲,看似慢,實則疾,眨眼已飄出數丈。人影閃處,麗蓉、杜冰已雙雙並肩追去,麗蓉一身白衣,飄飄宛如一團風吹的棉絮,杜冰身法也極輕靈,看來並床盡施全功。老英雄看到愛女的輕功,已有長足進步,心中尤為高興。
杜老英雄一振精神,大袖一拂,身如輕煙般,也一直向前奔去。五人盡展輕功,飄縱如飛,登崖越谷,直向少室峰疾馳。漸漸,山勢崎嶇,峭壁危崖,愈前進愈驚險了。這時,一輪明月已爬上東方峰巔,山中游雲不時遮住皎潔的月光。
初更將盡,五人已超越半山,沿著一道橫亙如屏的危崖,蜿汩上升,直奔少室峰巔。這時遊目一看,發現半山不少石洞中亮著如豆燈光,傳出爽朗的豪笑。五人來到一處突立峭崖處,玉簫仙子首先停住身形,轉首對女俠幾人說:「現在即將二更了,如仍沿橫嶺前進,至少仍需一個時辰……」
杜老英雄未待玉簫仙子說完,立即插言問:「四妹意思如何?」
玉簫仙子仰首一看嶙峋險峻的峭崖,說:「崖上即是少林寺後的九乳峰,由此上攀,可近半個時辰的路程……」
杜老英雄入鬢長眉一蹙,說:「也許崖上有少林寺的僧人看守。」
玉簫仙子毫不遲疑地說:「小妹先上去看看。」說罷,飛身縱至崖前。
杜老英雄以幽默的口吻望著玉簫仙子的背影說:「四妹先上,這座崎險削崖還難不住老哥哥。」
玉簫仙子回頭一笑,身形騰空而起,手中拂塵,不時揮向峭壁上的突石斜松,一連幾揮,瞬息上升十數丈。白影一閃,麗蓉身形已經升空,翠袖輕揮,宛如上升的浮雲。杜老英雄看得不停搖頭讚歎,飄風女俠見看不清玉簫仙子和麗蓉的身形了,立即催杜老英雄同時攀登。
片刻已達峰頂,只見玉簫仙子和麗蓉兩人正望著遠處燈火輝煌的少林寺低聲商議。杜老英雄遊目一看,峰上蒼松古柏,怪石如林,極易隱蔽身形。這時,天上浮雲片片,皓月時現時隱,建築峰陰的少林寺,殿俏巍峨,氣勢雄偉,距五人立身之處,至少尚有半裏。就在五人面前不遠處,即有兩座相並的石洞,過去一看,洞內乾燥異常。
玉簫仙子看了石洞一眼,即說:「大哥,你們在此等候,小妹與麗蓉姑娘去了。」
杜老英雄,關切地說道:「四妹小心,切不可逞強任性,能進則進,見機而行。」玉簫仙子說聲曉得,挽著麗蓉疾如飄風般,直向數百年,來一直震懾武林的少林寺馳去。
飄風女俠三人,並肩立在洞口,直到看不見玉簫仙子和麗蓉的身影,才懷著一顆焦急的心,走進洞中。玉簫仙子和麗蓉兩人,輕功俱已臻達爐火純青地步,半裏之遙,瞬間已達寺外的松林邊沿。想是今夜情形特殊,雖然已近三更,寺內依然燈火通明,但全寺卻異常肅靜。
玉簫仙子和麗蓉兩人以特異身法,快閃疾避,迅即掠至寺牆跟前。兩人凝神一聽,寺內靜悄悄的,玉簫仙子不敢貿然飛越寺牆,即覓一牆內有樹之處,輕輕一縱,伸手攀住牆頭,緩緩探首看了一陣,立即跳了下來。麗蓉見玉簫仙子神色茫然,立即趨前低聲問:「前輩,裏面有人嗎?」
玉簫仙子似在沈思,這時見問,立即頷首悄聲說:「有人,但乍看之下,寺內似乎並無戒備。」
麗蓉以疑惑的目光看了玉簫仙子一眼,她似乎有些不信這座威名滿天下的樣院,竟會無巡值戒備的僧人。於是,仰首一看高大寺牆,又低聲說:「讓晚輩看看。」看字出口,身形疾升,纖手已攀住琉瓦牆頭。
麗蓉緩緩探首一看,牆內五丈以外一連數排僧房,俱都燈火通明,幾個灰袍僧人,有的來,有的去,顯得異常忙碌。纖手微一用勁,探身牆內,發現牆下植有一排落地矮松,高可及人。麗蓉著罷,心中也有些不解,寺內看來果然毫無戒備。
這時附近恰好無人,麗蓉見機不可失,嬌軀一翻,飄身落進牆內,立即隱身矮松之後。人影閃處,玉簫仙子沿著樹蔭暗影,飄身下來。就在這時,僧舍間傳來一陣腳步聲,乍聽之下,似乎不止一人。接著,由前面走來一群武林人物,有僧、有道,也有俗裝之人。
當先一人,是個身軀修偉的中年僧人,穿灰僧袍,披日月袈裟,神情莊穆中含有笑意,顯得和靄可親。其餘人等,年齡不一,衣著不同,俱都目光炯炯,走在中年僧入的身後。玉簫仙子和麗蓉一看之下,即知來人俱是各派掌門人的隨行高手,當前走的必是少林寺的接待僧人。
果然,中年僧人走至前面僧房門前,立即停住腳步,和聲為身後幾個身著俗裝的人分配房間。玉簫仙子和麗蓉斷定其他門派的掌門人,已有人到達了少林寺,於是,沿著寺牆向後走去。驀見前面一道通自禪院的長廊上,一行六個光頭灰衣小和尚,俱都手托茶盤,沿廊向後走去。
玉簫仙子和麗蓉兩人心中一動,互看一眼,立即藉著長廊月光陰影尾隨下去。一陣徐徐夜風,吹來幽幽花香,發現前面長廊左側,植滿了花樹,花繁繽紛,多是異種。花樹盡頭,是道多孔屏牆,兩端各有一個月形圓門,六個光頭小和尚,走上長廊,一直走進右端小圓門內。
玉簫仙子和麗蓉待六個小和尚的背影完全消失後,又看了前後左右一眼,閃電跨越長廊,飄身進入花樹林中。兩人藉著花樹隱蔽身形,鷺行鶴伏,屏息前進,幾個閃身已至屏牆跟前,正待由磚孔內悄悄向裏窺看。驀地,身後耳邊驟然響起一聲輕微冷哼怒喝:「哼,你這兩個丫頭,好大的膽子。」
玉簫仙子和麗蓉驚得心頭一震,面色立變,雙掌運勁,倏然轉身。就在兩人轉身的同時,再度一聲低喝:「還不快隨我走。」
玉簫仙子還沒有看清身後何人,兩道寬大人影,已掠過花叢,穿越長廊,直向寺外飛去。麗蓉鳳目一亮,早已看清是誰,一拉玉簫仙子,雙雙向前追去。兩人飛出寺牆,前面兩道寬大人影,已馳進十數丈外的松林中。玉簫仙子看了前面兩道寬大人影的駭人輕功,心中不覺一凜,心念一變,與麗蓉電掣追去,身法之快,宛如兩縷白煙。兩人撲進松林,只見前面樹蔭下,四道如燈目光,正向這面望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08-10-10 04:1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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