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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夢幻倚天 作者:楓樹38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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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倚天 作者:楓樹38324

夢幻倚天  作者:楓樹38324

第一章 美女幻真

“真倒楣,青天白日竟會被東西砸到!”我一邊揉著頭上的包,一邊埋怨著。

“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一邊嘟囔著一邊轉過身子,一下子,我愣了:身後的草地上躺著一個半裸的女孩子,她長得相當漂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眸子卻是大海般的深藍色,肌膚雪白雪白,我所認識的那些女孩子一個也比不上,她的三圍也是超乎尋常的完美比例,只是在胸口和下半身纏了兩條白紗,充滿著無限的誘惑力……

她眨著那雙美麗的眸子望了我半天,突然開口道:“你看得見我?”

我愣了一下,接著沒好氣地道:“當然看得到了,我又不是瞎子,這麼大個人我還看不到?!就連你白紗裏邊的東西我都看得到!”

“白紗裏邊的東西?”她愣了一愣,低下頭,拉下縛在胸口的白紗,指著那一雙美麗的乳房道:“你說的是這個?”

我的臉“騰”地紅了,連忙轉過頭去,“你害不害臊啊!當著別人的面露出胸部,難不成你智障啊?!”

“智障?!等等!莫非她智力有問題,或是個精神病人?”我腦中靈光一閃,“八成是這樣!”

我轉過頭去,那個女孩正皺著眉頭,好像在想什麼的樣子,口中還在喃喃自語:“智障……智障是什麼?”

“看來是了!”我暗暗認定了這個答案,側轉視線,故意不去看她那雙美麗的乳房,柔聲道:“你的家在哪,我送你回去。”既然對方是個智力有問題的人,我也就不好再追究她究竟是用什麼東西砸到的我這個問題了,不過心裏面真的為她惋惜,“這麼美麗的一個女孩子,卻……老天真的不公平!”

這時,那個女孩突然站起身,走到我身邊,踮起腳尖,把額頭同我的額頭貼在一起,不僅如此,由於我們是面對面的緣故,她的鼻子同我的鼻子貼在一起,兩雙嘴唇也毫不例外地粘在一起。於是,糊裏糊塗的,我的初吻就這樣沒有了。

一分鐘後,她退後了幾步,把那條白紗繼續纏在胸口,望著我笑了笑道:“你叫無憂,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你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的姓名,所以你給自己取名叫無憂,希望自己活得無憂無慮,可是你從小到大一直憂愁不斷,而這次便是因為和別的朋友鬧了彆扭,到野外散心,才會被我砸到,對不對?”

我傻傻地看著她,好半天才問,“你怎麼知道的?”

她笑了笑,“剛剛從你那裏接收到的啊!”

我想起剛剛她和我額頭相貼的事,驚道:“你的意思是你剛剛與我額頭相貼的那一會兒,就掌握了我腦中的東西?”

“應該是這樣。”她笑道:“托你的福,我才明白智障是什麼意思,還有……”她指著自己的胸部,“我也知道了在你們這裡,這兒不是隨隨便便可以給人看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有些驚恐地問。

“這個麼,你先放心,我不是你們傳說中的妖精或鬼怪,我只是生活在異空間的一個生命體罷了,除了一些能力外,與你們‘人類’沒什麼不同。”

“異空間?”我愣愣地道。

“是呀!哪個空間好小好小的,幾千年來只有我一個,每天都很無聊,所以,我就經常跑出來玩啦,因為你們人類看不到我,所以我也從沒跟你們人類有過什麼接觸,沒想到你居然看得到我,而且還碰得到我的身體,如果是別人的話,我不可能跟他有身體的接觸,更不用提撞到了。”

“我也是普通人而已,那我為什麼能夠看到和碰到你呢?”我不解地問。

“我一開始還不明白,不過剛剛和你接觸之後我明白了,你的精神力比其他人類都要強,假設其他人是十的話,你就是一百。”

“那,你呢?”

“怕是要嚇到你了,我的是十萬!”

“十萬?!”我張著大嘴,“就是說我們之間的比例是一比一千?”

“是呀!所以我說怕要嚇到你了。”

“對了,你的名字……”

“我叫幻真,你可以叫我真真或真兒。”她笑著道。

“幻真?!總覺得有點怪!”我喃喃道。

“是我自己取的,因為我的能力是把虛幻的真實化,所以我給自己取名叫幻真。”

“把虛幻的真實化?”我不解地問,“怎麼個真實化法?”

幻真解釋道:“就是把腦中的概念實體化,比如,我現在想像一個蘋果——”話音剛落,她的手中突然憑空冒出了一個鮮紅的蘋果!

我愣了,“這……這……”

幻真拿起蘋果咬了一口,果汁四濺,“怎樣?真實的一個蘋果!”

“太不可思議了!”我驚嘆道:“想什麼就能做到什麼嗎?”

幻真搖搖頭,“生命和進化我無法插手,而且超過我力量強度的我也無法辦到。”

“那你可以把一本書真實化嗎?”

“你的意思是……把書中所描述的內容真實化?”

我興奮地點了點頭。

“那就是一個虛擬的世界了,很遺憾,我無法辦到,不過,我可以把你送進書中那個世界去。”

“這就行了!”我興奮地道,轉身從自己掉在地上的書包裏掏出一本厚厚的大書,“這是金庸老先生的〈倚天屠龍記〉,我很喜歡,你可以把我送進去嗎?”

幻真手中迸發出一團金黃色的光芒,把那本書罩在裏面,她閉上眼睛沉思了片刻,睜開眼,道:“可以做到,不過你現在的身體強度無法承受我的能量,硬要傳送的話只會傷害到你。”

“那怎麼辦?”

“不要急,我可以把你的身體強化,使之能夠承受傳送所產生的能量。”

“那馬上開始吧!”我急切地道。

幻真笑笑,道:“你應該是純陽之體吧?”

“我是處男!”我紅著臉道。

“那就好。”幻真道:“我是純陰之體,進行強化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陰陽交合,陰濟陽,陽濟陰,陰陽合一。”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

“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做愛。”幻真脆聲道。

“不如,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我望著她的俏臉,試探著道。

“好呀!”幻真開心地道:“我一直都是孤零零的,能有個伴兒是我夢寐以求的事!”

“可是……”我摸著自己的臉,道:“你長得這麼美,我卻普普通通,我們不配啊!”

“傻瓜!我都不在乎,你還在乎什麼!更何況,交合後我的生命精華被你吸收,就會自動調節你身體的各種狀態,到時候,你想不漂亮都不行!”幻真拉著我的手,安慰道。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幻真道:“現在就可以呀!”

我四下環顧了一下,道:“幕天席地,萬一被人家看到……”

“傻老公,你跟我在一起別人還會看到你嗎?”幻真笑道。

我抓抓頭,笑笑,“說得也是。”

“那我們開始吧!”幻真話音剛落,我們二人的衣服瞬間就不知所蹤。

我長這麼大,還從未在女孩子面前脫過衣服,這下令我措手不及,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掩住了自己的下體。

“害什麼羞嘛!”幻真笑著拉開我的雙手,“有什麼好擋的,你看看我!”

我聞言向她望去:美麗的皮膚潔白無暇,豐滿的胸部傲人地挺立著,纖纖楚腰不盈一握,高翹的臀部,修長的玉腿,晶瑩如玉的雙足,再配上那絕世的玉容,簡直說得上風華絕代,艷傾天下!

我的身體立時有了反應,猛地撲了上去……

一番雲雨過後,幻真輕倚在我懷裏,絕美的玉容帶著淡淡的笑意,玉手溫柔地在我的胸口畫著圈圈。我溫柔地望著懷中的佳人,右手輕撫著她的長髮……空氣中飄來淡淡的花香,盪漾著如水的柔情,散發著蜜般的甜,充盈著濃濃的依戀……脈脈無語,深情在心,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

第二章 無憂誕生

“出來了,出來了,又是一個男孩,雙胞胎呀!”朦朦朧朧中我聽到耳邊有人說話,不由得睜開眼來: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頭髮挽了個髻,用一個木製的髮簪斜斜插過,穿著一身古裝,正用一雙充滿笑意的眼睛看著我。

“你是誰?”我想問,可一張口,卻是嬰兒的啼哭聲,“怎麼回事?難不成……”我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媽呀!我真的變成了嬰兒!真真怎麼搞的?我不久前還是個風流倜儻的美男子,現在卻變成了嬰兒?”

眼前一道金光閃過,幻真俏生生地出現在我面前,“老公,還滿意嗎?我知道你從小沒有父母的關愛,所以特意讓你好好體會一番,我現在的力量都用於架構這個世界,所以不能進來陪你一起曆險,你要好好努力哦!對了,還有一件事,若你在這個世界被殺就會直接被傳送出去,再也進不來了,你要記住呀!好了,我就說這麼多,我走啦!”她在我的臉上吻了一下,微微一笑,倏而不見。

“喂,等等!真真!”我的口中又傳來一陣陣啼哭聲,那個男子道:“素素,這個孩子怎麼一直在哭啊?”

耳邊響起一個動聽的女子的聲音,“也許是餓了,五哥,把他給我,我來喂他吃奶。”

“素素?五哥?莫非我成了張翠山夫婦的兒子?雙胞胎?我成了張無忌的弟弟?”

正想像間,我被一雙手接了過去,聞到一陣幽香,口中也被塞入一個柔嫩的乳頭,眼前出現了一個美麗女子的臉,她柔聲道:“寶寶乖,不要哭,媽媽喂你吃奶。”

這幾天和幻真的共同生活,讓我越來越喜歡女子的身體,現在有飛來艷福在身,豈能輕易放掉!我伸出小手,抓住臉前的玉乳,小嘴貪婪地吸吮著。

張翠山嘆了口氣,欣慰地道:“果然是餓的,這下子不哭了。”

不一會兒,我吃飽了,畢竟是小孩子的胃,吃不了太多。

殷素素見我不再吮吸,就把乳頭取了出來。我大為不滿,畢竟自己含得挺過癮的。於是,我立即放聲大哭起來。殷素素嚇了一跳,趕忙又把乳頭放入我口中,我止住哭聲,繼續含著。

殷素素笑道:“這個孩子,明明吃飽了,還不肯鬆口。”

張翠山也笑道:“就是,小小年紀就知道享受了,知道媽媽的乳頭是好東西,不捨得鬆口。”

殷素素橫了張翠山一眼,嗔道:“討厭!”

張翠山笑笑,“這兩個孩子長得不太像,別的孿生兄弟一生下來就一模一樣,長大之後若穿得一模一樣的話,還真不好分辨,這下咱們倒省心了。”

“哪有父母怕認不出兒女的!瞧你這個當爹的!”頓了頓又道:“老大吃飽了就睡,小的卻不一樣,這半天一直就沒有睡意,小眼睛一直在骨溜溜轉,好奇心倒不小。”

張翠山笑道:“你這個當娘的這麼快就開始偏心啦!”

“哪有,我只不過是覺得他挺討人喜歡的。”

“危險哦!”張翠山目視一邊熟睡的大兒,道:“老大你將來可要加油嘍!小心媽媽被弟弟搶走了。”

殷素素不依地道:“討厭你……”

過了一會兒,謝遜端了盆熱水進來。張翠山便替我們洗澡,我借此機會瞅了瞅謝遜,他長得相當魁偉,滿頭黃髮,散披肩頭,雙眼自然已經瞎了。

三人經過一番生死搏鬥之後,再加上兩個孩子的出世,彼此之間心情都輕鬆下來。過了一會兒,張翠山夫婦請謝遜收兩個孩子為義子,大的承襲謝遜死去的兒子之名叫無忌,當輪到我時,殷素素不願謝遜再給兒子取個不吉利的名字,搶先開口道:“大的叫無忌,小的便叫無憂罷,沒有憂愁,快快樂樂的。”張翠山和謝遜一聽,相當滿意,齊聲說好。我當時聽得一愣,這不就是我自己的名字嗎?莫不是幻真在暗中影響她的思想?接下來三人越談越歡,和原書中一樣,義結金蘭。自此,我十年的冰火島生涯正式開始。

數年時光彈指即過,我和哥哥(張無忌)也順順利利、健健康康地長大。這幾年,我整天膩在母親(殷素素)身邊,三歲了也不斷奶,整天含著乳頭,害得哥哥總取笑我,當然我也會使心計對付他。我的心智可不是小孩子,再加上天天泡在這麼一個聰明絕頂的母親身邊,自然整得他沒話說。每當我們打鬧的時候,便讓父親(張翠山)相當頭痛,因為義父(謝遜)疼愛哥哥,母親偏向我,所以父親這個中間人做得相當難受。

我們兄弟到了四歲,母親開始教我們識字,五歲時跟著父親學武。字也就是當今的繁體字和文言文,我自然是學得相當快,學起武來我也相當盡心,這在現今是很難學到的。於是打鬧時,哥哥便更不是我的對手了。當然,兄弟間打鬧也從不動真格的,我只是借此感受一下兄弟間的感情,溫暖一下心靈而已。

八歲時,我們開始和義父學武,傳授時他沒要父母旁觀,我心中怪他太過死板,於是偷偷找父親幫忙指點,我知道義父武功是好的,可他教徒弟的本領啊,還真是不怎麼樣!

島上無事可紀,日月去如流水,轉眼又是一年有餘。

這天晚上,我正在睡覺,卻被父母搖醒,叫我們去聽義父講故事。我心道:“來了,肯定要講屠龍刀的事了。”雖然在書上看過一遍,但聽人講肯定更有意思,於是我便興致勃勃地跟去了。

我們坐下來之後,義父便開始講了:“我在十歲那一年拜在一個武功極高之人門下。師父對我青眼有加,將他的絕藝傾囊相授。我們師徒情若父子,五弟,當時我對師父的敬愛之情,大概和你對尊師毫無分別。我在二十三歲那年離開師門,遠赴西域,結交了一群大有來歷的朋友,五妹,令尊白眉鷹王,就是在那時結交的。”

我插口道:“義父,你和外公的功夫,哪個厲害些?”

“這個……” 義父道:“你這個孩子,還真的把我難住了,我們功力大概差不多吧。”

父親斥道:“無憂,別多口,聽義父講話!”

我扁了扁嘴,吐了吐舌頭,頑皮地一笑。

義父繼續道:“在我二十八歲那一年,我師父到我家來盤桓數日,我一家竭誠款待,哪知這位武林中的成名高手,竟是人面獸心,在七月十五日那日酒後,忽對我妻施行強暴……”

父母二人同時“啊”了一聲,師姦徒妻之事,武林中聞所未聞,可是天人共憤的大惡事。

“我妻子大聲呼救,我父親聞聲闖進房中,我師父見事情敗露,一拳將我父親打死,跟著又打死了我母親,將我甫滿周歲的兒子謝無忌……”

哥哥聽到提到自己的名字,奇道:“謝無忌?”

我阻止他道:“哥,義父說的不是你。”

義父道:“是啊,我那親生孩兒跟你們名字一樣,也叫謝無忌,我師父抓起了他,將他摔成血肉模糊的一團。”

哥哥忍不住又問:“義父,他……他還能活麼?”我忍不住捂住他的嘴,“哥,你安心聽,別總插嘴。”母親讚許地向我點點頭。

義父出神半晌,才道:“那時我瞧見這等情景,嚇得呆了,突然間他一拳打向我胸口,我糊裡糊塗也沒想抵擋就此暈死過去,醒來之後,我師父早已不知去向,但見滿屋子都是死人,全家一十三口,盡數斃于他的拳下。”

“我憤激之下,便到處作案,殺人放火,無所不為,每做一件案子,便在墻上留下了我師父的名字。”

父母一齊“啊”了一聲,義父道:“你們知道我師父是誰了罷?”母親點點頭,“嗯,你是‘渾元霹靂手’成昆的弟子。”

……

就這樣,一個講,四個聽,義父斷斷續續的將事情的始末講給了我們。相信直到此刻父母才明白,義父為什麼苦思焦慮的要探索屠龍刀中的秘密,為什麼平時溫文守禮,狂性發作時卻如野獸一般,為什麼身負絕世武功,卻是終日愁苦……

我自然知道屠龍刀中的秘密,但卻根本不能跟他們說,而且沒有倚天劍在,刀劍中的東西卻也無法取得。

自那晚之後,義父再不提此事,但督促我們兄弟練功卻變得嚴厲異常。讓我們背些武功要決經脈穴道。說老實話,我對他這種武功文教非常的不以為然,不過小胳膊扭不過大腿,該背還是得背。還好我在孤兒院那會兒就常看些文言文章,而且記憶力一直都不錯,這才免過了皮肉之苦。可哥哥就不一樣了,身上經常青一塊兒,烏一塊兒的,讓母親相當心痛,不過卻沒有辦法,只得囑咐我私下裏多教他幾句,我點頭答應,也只好這麼辦了。

如此又過了半年,我們開始結紮木排,做回返中土的準備。父親和義父砍伐樹木,母親使用樹筋、獸皮來編制帆布,搓結繩索,我們兄弟奔走傳遞。

木排扎了兩個多月,方始大功告成,而豎立主副桅,又花了半個多月時光。跟著便是打獵腌肉、縫製存儲清水的皮袋。待得事事就緒,已是白日極短,黑夜極長,但風向仍未轉過,我們在海邊搭了個茅棚,遮住木排,只待風轉,便可下海。

過了不久的一天夜裏,風向果然轉北,大家興致勃勃地準備出航,結果義父突然說不回去,接下來就像是書裏寫的那樣,把我們一個個扔上了木排,逼著我們遠駛,我們無奈,和他揮淚作別。哥哥哭得筋疲力盡,我也是滿面淚痕,畢竟相處了十年,我也從他身上體會到一些親人的溫暖。親情,真的是好珍貴啊!


第三章 十載歸航

北風日夜不變,帶著木筏直行向南。幾個月中,父母怕我兄弟傷心,絕口不提義父之事。木筏上日長無事,父親便將武當派拳法掌法的入門功夫傳授我們,我也是算是正式接觸了張三丰這位武學大師所創的武學。幾日來,我們兄弟父子便在木筏上拆招喂招,當然我的進步又要比哥哥快上許多,我心裏頗為高興,我果然是個練武的天才!

這一天,我們正在拆招,母親突然指著南方,叫道:“那是什麼?”只見遠處水天相接的地方隱隱有兩個黑點。我心道:應該是武當派和天鷹教的船了,這回終於要回到大陸了。忍不住開口道:“我覺得應該是船。”

父親扭頭問我:“無憂,為什麼這麼說?”

“現在我們離得遠,看起來是兩個小黑點,若離近了,一定是個龐然大物,除了鯨魚就是船了,說是鯨魚的話,又不見噴水,所以我覺得應該是船。”

母親讚許地看了我一眼,“乖兒子,還是你聰明。”

又航了一個多時辰,太陽斜照,已看清是兩艘大船。母親忽然身子微微一顫,臉色大變。哥哥奇道:“媽,怎麼啦?”我拉了拉他的手,“哥,是天鷹教,外公的旗幟。”

哥哥抬頭看了看,只見左首的一艘大船上繪著一隻黑色的大鷹,道:“這就是天鷹教的標誌?弟,你怎麼知道的?”“以前聽媽媽說的唄!哪像你,平時只知道玩,不學些江湖經驗。”

“好哇!無憂,你取笑我!”說著他就來呵我的癢,我連忙招架。忽聽父親道:“無忌,無憂,不許鬧!”我們抬頭看見父母臉色都很難看,相互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漸漸靠近二船時,左邊天鷹教船上有人高聲叫道:“有正經生意,不相干的客人避開了罷。”母親忽然叫道:“日月光照,天鷹展翅,聖焰熊熊,普惠世人。這裡是總舵的堂口,哪一壇在燒香舉火?”船上那人立即恭恭敬敬的道:“天市堂李堂主,率領青龍壇程壇主,神蛇壇封壇主在此。是天微堂殷堂主駕臨嗎?”母親道:“紫微堂堂主。”

那邊船上聽得“紫微堂堂主”五個字,登時亂了起來。稍過片刻,十余人齊聲叫道:“殷姑娘回來啦,殷姑娘回來啦!”

只聽得對面船上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聽說敝教教主的千金殷姑娘回來啦,大家暫且住手如何?”另一個高亮聲音道:“好!大家住手。”接著兵刃相交之聲一齊停止,相鬥的人紛紛躍開。

我猜到那個聲音高亮的應該便是俞蓮舟,果然,父親高聲詢問,緊接著躍過去相認。這邊天鷹教布了一番排場來迎接母親,我們兄弟跟在母親後邊,走了過去。

領頭的是天市堂堂主李天垣,論輩分我得叫他師叔祖,還得磕頭。按照母親的吩咐,我們兄弟跪下磕頭。母親道:“師叔,這是侄女的兩個孩子,無忌,無憂。”

李天垣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說道:“好極,好極!你爹爹肯定要樂瘋了,不但女兒回家,還帶來這麼俊秀一對小外孫。”

不一會兒,父親叫我們過去,李天垣和程封兩位壇主怕出事,緊跟著走了過去。過去之後,父親一介紹,倒把大家都嚇了一跳。兩方正在拼鬥,誰想雙方各有一個重要人物竟是夫婦,而且還生了孩子。

俞蓮舟心知這中間的原委曲折非片刻間說得清楚,當下先給父親介紹船上各人。

一個矮矮胖胖的黃冠道人是崑崙派的西華子,一個中年婦人是西華子的師妹閃電手衛四娘。我特意多留意了這個胖胖的西華子幾眼,心道,將來還有見面之時,以後莫要忘了。

大家在艙中分賓主坐下。母親是賓方首席,我們兄弟侍立在側,主方是俞蓮舟為首,他指著衛四娘下首的一張椅子道:“五弟,你坐這裡罷。”父親道:“是。”依言就座。

我心裏十分不滿,西華子和衛四娘什麼東西?竟然讓父親坐他們下首。於是,我開口道:“二伯,你幹嗎讓爹爹坐在那個胖道士下邊,大家都是武當七俠,你是師兄,坐在首位自然可以,怎麼說我爹爹應該坐在第二位呀!這個道士脾氣又爆,嘴又臭,憑什麼他坐爹爹上邊?!”

我的話一齣口,頓時逗得天鷹教方一陣大笑,尤其是程封兩位壇主。西華子氣得面皮通紅,便要發作。我吐了吐舌頭,“老道士,你不會跟我們小孩子一般見識吧?!傳到江湖上去。對你們崑崙派的名聲可不太好哦!”

“你……你……”西華子氣得暴怒異常,卻不好向我發作,臉皮紅得跟豬肝一樣,真是笑煞人也!

李天垣撫掌大笑:“好個小無憂,小小年紀便這般厲害,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哪,我的本領都是跟媽媽學的,她的本領才厲害呢!”

母親微笑著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對我的表現相當滿意。

我轉頭對哥哥道:“哥,你看那個老道士臉皮多厚呀,人家那麼笑他,他還那裏坐著呢!”

哥哥愣了愣,仔細看了看西華子的臉,“好像是呀,弟弟,你看他那麼胖,估計臉上肉不少,臉皮肯定很厚!”

大家又是一陣笑聲,都以為我們兩個互相配合,來整西華子,其實只有父母和我知道,哥哥只是天真純樸而已,他還真的以為胖人臉皮厚呢!

我接著道:“哥,你說,他的臉皮和咱們島上的野豬皮哪個厚?”

“這個,應該是野豬皮厚吧!你忘了咱們拿石頭砍了半天也砍不動那塊兒野豬皮呢!”

我笑笑,“我覺得應該差不多,要不咱跟老道士商量商量,砍砍他的臉皮?”

哥哥擔心地望了一眼西華子,“弟,恐怕不行,那個老道士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我們可以抓住他,就像上次抓野豬那樣,然後再砍。”

“可是,老道士的武功應該很高的,咱們抓不住的。”

我道:“老道士怕是打不過爹爹,而且咱們也可以讓外公幫忙抓嘛,媽媽說,外公特別厲害,跟他動手的人從沒在他手上走過十招的。”

“可是,外公不在呀!”

“哥,你這就笨了,外公要聽說媽媽回來了,還不飛著過來呀!只要讓師叔祖派人放個煙火就行了嘛!”

“說得也是,弟,等外公來了,咱們真的要試試。”

我強忍著笑,“好的,哥!”

西華子大叫一聲,“氣死我也!”站起身來,一掌向我們拍來。俞蓮舟一伸手,攔下了這一掌,“西華道兄,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呢!”

父親也道:“西華道兄,在下疏于管教,對不住。”說完,轉頭向我們斥道:“無忌,無憂,不要再說了。”

我知道鬧得差不多了,忙道:“孩兒知道,我們不說了,我和哥哥出去研究。”

哥哥還不想走,我拉著他道:“哥,咱們出去看大船,大人說話我們也聽不懂。”

哥哥點點頭,跟我想外走去,邊走邊道:“弟,你一會兒得告訴我到底是野豬皮厚,還是他的臉皮厚?”

“好的,好的,我告訴你……”

在我們走出艙門時,身後傳來一陣大笑聲。

看了會兒船,哥哥覺得無趣了,硬拉著我進了艙,剛巧趕上人們追問謝遜生死之事,他一不小心,便說漏了嘴。我心裏暗嘆,本來想避免這件事的,看來確實避不了,那註定了父母要亡于武當山頂嗎?十年的感情,雖然他們並不真正是我的親生父母,但仍給了我無限溫暖,我實在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啊!

過了一會兒,遲來的峨眉派和崆峒派各有六七人走進船艙,和俞蓮舟、西華子、衛四娘等人見禮。崆峒派為首的是一個精乾枯瘦的蓑衣老人,峨眉派為首的則是個中年尼姑。這幹人見到天鷹教等坐在艙中,都是一愣。

西華子這個老道早已和父親換了位,想是不堪他人譏笑,這時站起來道:“唐三爺,靜虛師太,武當派跟天鷹教結成了親家,張翠山做了殷天正的女婿,咱們這回可要吃大虧啦!”唐文亮奇道:“失蹤十年的張五俠已經有了下落?”

俞蓮舟指著父親道:“這是我五師弟,張翠山,這是崆峒的前輩高人,唐文亮唐三爺,你二人多親近親近。”

西華子又道:“張翠山和他老婆知道金毛獅王謝遜的下落,卻又瞞著不肯說,反而撒了個彌天大謊,說謝遜已經死了。”

唐文亮一聽到‘金毛獅王謝遜’幾個字,又驚又怒,喝道:“他在哪?”父親道:“此事須得先行稟明家師,請恕在下不便相告。”

那中年尼故靜虛師太道:“此事究竟如何,還請俞二俠示下。” 俞蓮舟道:“此事牽連既廣,為時又已十年之久,一時三刻豈能分剖明白,這樣罷,三個月後,敝派在武昌黃鶴樓設宴,邀請有關的各大門派幫會一齊赴宴,是非曲直,當眾評論。各位意下如何?”靜虛師太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唐文亮道:“是非曲直,盡可在三個月後再論,但謝遜那惡賊藏身何處,還須張五俠明示。”父親搖搖頭,“此可刻實不能說。”唐文亮雖不滿,但想及武當派和天鷹教聯手,倒也真惹不起,當下不再多說,站起身雙手一拱,道:“如此三個月後再見,告辭。”

崑崙派的人同唐文亮一起走了,母親也譴走了天鷹教的人,我們一家人坐在武當派的船上,向大陸駛去,目的地正是湖北武當山。


第四章 七俠相聚

海舟南行十數日,到了長江口,一行人改乘江船,溯江而上。

父親母親換下了襤縷的皮毛衣衫,兩人宛似瑤臺雙璧,風采不減當年。我們兄弟也換上了新衣新褲,甚是俊美可愛。

俞蓮舟這位二伯雖然冷口冷面,沉默寡言,其實對我們兄弟頗為疼愛,或許是因為潛心武學,無妻無子,以致將愛惜之情都放到了我們身上吧!

我知道上武當山這一路要出好多事,所以將玩心大大收斂,整天不離父母左右,萬一一不小心被人抓走,吃玄冥神掌那個或許會變成我,我可不想受那份罪。果然和書裏寫的一樣,先是碰到了巫山幫的賀老三,害的哥哥差點被蛇咬到,接著到了安慶又遇上峨眉派假扮崑崙派攔路。我們一路小心謹慎,這天過了漢口,午後即將到達安陸,忽見大路上有十余名客商急奔下來,見了我們五人急忙搖手,叫道:“快回頭,快回頭,前面有韃子兵殺人擄掠。”俞二伯問:“有多少韃子?”一人道:“十來個,兇惡的緊哩!”說罷便向東逃竄而去。

我心知這裡正是鶴筆翁擄去張無忌的地方,於是多了幾分謹慎,緊緊跟在他們身邊。父母親和二伯追著元兵大肆砍殺的時候,我就留意到了哪個假扮元兵的鶴筆翁,我離得他遠遠的,中間還隔了個武功最強的俞蓮舟,估計他不會做冒險抓我的這種沒把握的事吧!

果然,他擄走了毫無防備的哥哥,又打傷了俞蓮舟二伯,母親由於傷心過度,山中夜騎,再加上受了風寒,忽然生起病來。父親雇了兩輛大車,二伯一車,我和母親一車,他自己騎馬在旁護送。

這一日剛剛過了襄陽,在路上卻遇上了泉建男和三江幫的數十幫眾攔路。父親為了保護我們和泉建男打了起來,在看書的時候就覺得泉建男很濫,沒想到濫到如此地步,就幾招花拳繡腿還能當上高麗青龍派的掌門,竟然還敢到武當山下撒野,真是太也不自量力!

泉建男被擊倒後,三江幫眾開始向車前湧來,意圖劫持我和母親還有受傷的俞二伯,正在這危機時刻,救星突現!

二伯突然喊道:“六弟,出來把這些人收拾了罷!”忽聽得半空中一聲清嘯,一人叫道:“是!五哥,你好啊,想煞小弟了。”數丈外的一株大樹上縱落一條人影,長劍顫動,走向前來。正是六俠殷梨亭到了。父親喜出望外,大聲道:“六弟,你好!”

我在車中偷偷觀望,這個六叔長得還算不錯,只不過臉上還有些稚氣未脫,看來書中說得不錯,還不夠成熟啊!

三江幫中派出數人上前攔截,只聽得啊喲啊喲,叮叮噹當之聲不絕,每人的手腕的“神門”穴上一一中劍,一一撤下兵刃。這“神門”穴在手掌後銳骨端,中劍之後,手掌再也使不出力來。殷梨亭漫步走來,遇到敵人阻擋,長劍一顫,便有一件兵刃落地。

父親大喜,說道:“師父的‘神門十三劍’終於創製成功了。”“這便是神門十三劍麼?”我凝神觀看,“果然神妙無方!”

三江幫眾四散逃走,父親給泉建男拍開穴道,泉建男滿面羞慚,落荒而去,竟不與三江幫眾同行。

父親和殷梨亭雙手相握,互道離情,我跳下車去,大聲道:“六叔,剛才那幾劍棒極了,教我好不好?”

他望著我一愣,“五哥,這是……”

“我的兒子,叫無憂。”

殷梨亭蹲下身把我抱起來,道:“好可愛的小孩!好,六叔有空一定教你!”

父親拉著六叔去見母親,母親病得沉重,點頭笑了笑,低聲道:“六弟!”六叔笑道:“五嫂也姓殷,那好極了,不但是我嫂子,還是我姐姐。”

當晚我們在仙人渡找了間客點歇宿,母親病重便先去睡了,我跟在幾個大人身邊,聽他們說些別來之情,談著談著便談到了紀曉芙。我心道,此時紀曉芙早不知道在哪生了孩子,而且孩子都不知道幾歲了,這個六叔可真夠笨的,自己的未婚妻給別人生了孩子,自己還蒙在鼓裏呢!

不一會兒,一群五鳳刀門下來這裡拜謝大恩,把大家弄了個糊裡糊塗,直到四俠張松溪突然撲了進來,一番解釋後,父親幾人才明白過來,原來是他救了五鳳刀門下。我仔細打量著這個武當七俠中智計過人的四伯,他長得有些瘦小,但卻是滿臉英氣,個子不高,但卻氣勢不凡。“是個人物!”我心裏暗道。

晚上父親師兄弟聯床夜話,我依照父親的吩咐陪伴著母親,還好我沒有出事,否則不知道母親會怎麼樣呢?

第二天,我們終於到達了武當山。恰逢山上有客,我門便從邊門進了真武觀。觀中道人和侍役見父親無恙歸來無不歡天喜地。

父親問明今日所來的客人原來是金陵虎踞鏢局的總鏢頭祁天彪,太原晉陽鏢局的總鏢頭雲鶴,還有京師燕雲鏢局的總鏢頭宮九佳。這三個人應該都是為了龍門鏢局的事來上門問罪的。不過說起來這三人也夠倒楣的,氣勢洶洶而來,卻被張松溪擋了回去,路上又被殷無福、殷無壽、殷無祿三兄弟拔了旗,每人還送上一條左臂,估計以後要想繼續領袖天下鏢局是希望渺茫了。

他們三個被送走後,我跟在父親後去見了大伯和七叔。七俠之首宋遠橋一身道裝,臉上表情沖淡恬和,鬢邊微見花白,身體卻比一幹叔伯都要胖上很多。七叔莫聲谷長得相當魁梧,滿臉濃髯,說起話來老氣橫秋,嗓門也不小,看上去比父親的年齡還要大。這個六叔和七叔啊,一個早熟,一個晚熟,估計內分泌有些不正常,我心裏暗暗好笑。

過了幾天,我在陪母親在室內聊天,父親忽然急匆匆走了進來,“跟我來,師父要見你們。”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這個千年之後人們都推崇不已的絕代宗師,我不禁有些激動,還有些歡喜,更多的是崇敬和嚮往……

我跟在母親後面跪下向太師父磕頭。太師父雖然已經百歲,但仍相當精神,鶴發童顏,面色相當紅潤,一派仙風道骨。

太師父先是笑呵呵的同母親聊了幾句,後來又向我道:“你是叫無憂吧?”

“嗯!”我點點頭。

“你怕不怕我?”

“不怕,太師父長得好像老神仙呀!”大家不禁莞爾。

“太師父,聽爹說,您是當今天下第一高手,您以後教我武功吧!我也想成為天下第一高手,不,第一高手是太師父,我還是做第二高手吧!”為了學得絕世武功,我大拍馬屁,聽得我自己都有些臉紅了。

不過張三丰可聽得很是受用,誰會想到一個十歲的小孩子會學人家拍馬屁呢?

他笑道:“這孩子倒是挺可愛的。”

“不只如此,聰明著呢!”二伯俞蓮舟道。他把我們兄弟在船上戲弄西華子的事講了一遍,逗得大家合不攏嘴。

“對了,無忌呢?”

一聽到這個問題,母親的臉上立時浮上了一片愁雲。父親低聲把事情講了一遍。二伯也道:“師父,那人確是厲害,我跟他對了一掌就受了傷。”

我道:“太師父,我覺得父親和二伯聯手都未必是對方的對手,再加上一位叔伯也許差不多。”

張三丰不禁動容,“果真如此?”

二伯點點頭,“確是如此,所以我們打算待恩師大壽過後,師兄弟六人再加上五弟妹一同去尋找無忌。”

張三丰點點頭,“如此最好。”

正說到此時,一名道童來報:“天鷹教殷教主派人送禮來給五師叔。”

張三丰笑道:“岳父派人送禮來啦,翠山,你去迎接客人罷!父親點點頭,帶著我和母親出去迎客了。

來的人正是殷無福、無祿兄弟,送的禮品倒是相當不錯:一共二百款禮品,碧玉獅子一雙,翡翠鳳凰一對,還有無數珍寶,後面則是特品狼毫百枝,貢品唐墨二十錠,宣和刀紙百刀,極品端硯八方,想是外公打聽到父親喜好書法,特意送了大批名貴的筆墨紙硯。其餘衣履冠帶,服飾器用,無不具備,甚至還有些小孩子的玩具。

我本來對珍寶很有興趣的,但現在是小孩子,只好裝出小孩子的樣子,圍著玩具打轉轉。

當日下午,父親師兄弟六人分別督率火工道人在紫霞宮四處打掃佈置,廳堂上都貼滿了父親所書的春聯,前前後後,一片喜氣。


第六章 九陽神功

春去秋來,花開花謝,我在武當山上,已經度過了五個寒暑。哥哥三年前被送到了‘蝶谷醫仙’胡青牛的蝴蝶谷,半年前下山探望消息的二伯回山說,蝴蝶谷裏只剩下胡青牛夫婦的墳墓,哥哥不知所蹤,五位師叔師伯多次下山,尋訪他的下落,卻毫無線索。除了我之外大家都認為他寒毒發作,已經不在人世,遂放棄了尋找,全力培養我,算是對父親的一個交代吧!

由於我的過人天賦和太師父及眾位叔伯的全力培養,我成了武當第三代弟子中的一顆耀眼的新星,連同門學藝的宋青書都差我不止一籌。

宋青書這個人一向心高氣傲,自以為是武當七俠之首宋遠橋的兒子,對我這個父母雙亡卻又得太師父和眾位叔伯悉心愛護的人相當嫉妒和仇視。我也懶得理他,該練武練武,該休息休息,離他遠遠的。想到他將來的命運,我給了他一句評語:可悲的傢夥!

算算時間,哥哥差不多已經開始在山中修習九陽真經了,我知道,該是我下山尋找他的時候了。這天深夜,我在房裏留了封信,說明去尋找哥哥,然後帶了幾十兩銀子,一口青鋼劍,飄然而逝。

到了山下,雇了一輛馬車,西行數月後,終於到了西域。我下了車,行了幾日,到了崑崙山中。想起書中所說的的翠谷應是在朱長齡和武烈的朱武連環莊附近。朱武連環莊倒是好打聽,因為這兩個人每人都有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兒。這兩個外表嬌美如花,內心毒如蛇蝎的女人倒引起了我的興趣,不過還是先學武功要緊,學完之後再整治她們也不遲。

我在朱武連環莊附近的山裏繞了半個多月,愣是沒找到翠谷的入口,若用繩索從他們當日跌下去的那個山頂攀援而下,卻不一定找得到那個洞口,而且就算找到了也打不過朱長齡那個傢夥。

這一日正在犯愁,突然想到:書中所描述的那個翠谷內有瀑布,還有一個深潭。若能找到那個水潭的泄水之處,便可找到入谷的路。興奮之下,我又開始了不懈的尋找。第三天上,終於被我找到了一眼噴泉,對對方位,相信應該錯不了。我把劍負在背上,深吸一口氣,跳進了泉水中。

我自小在冰火島長大,水裏功夫自是沒得說。在水裏潛行了一陣子之後,水道突然向上彎轉,我心中暗喜,知道地點選得沒錯。又遊了數丈,眼前越來越亮,再遊一陣,突然間陽光耀眼,我從一個水潭中鑽了出來。眼前紅花綠樹,景色美麗異常。

我大聲歡呼,從水裏爬上了岸,把濕淋淋的衣服脫下來,挂在樹上,自己赤裸裸地躺在陽光下晾曬身體。

或許是有點累了,我躺在草地上竟然睡著了,一覺醒來,正是午時,我大概睡了有一個時辰左右,衣服已經晾幹了。我穿上衣服,摘了幾個鮮果充饑,然後開始向翠谷深處走去,雙目四下打量,尋找哥哥的身影。

走了裏許,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歡笑聲,我激動得向前飛奔過去,樹叢間一個少年正在同一群猿猴嬉戲,不是哥哥還有誰!

我大喜過望,高喊道:“哥!”

“無憂?!”哥哥激動地跑來,緊緊抱著我,“太好了!我原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

三年未見,心裏確是對他頗為掛念,我也緊緊抱住他,陪著灑了不少熱淚。

“無憂,你怎麼找到這裡的?”平靜下來之後,哥哥開口問道。

“自從你突然間自蝴蝶谷失蹤之後,師叔師伯們幾次下山,也沒有你的消息,他們都以為你已經寒毒發作,不在人世了。我卻不相信,瞞著他們偷偷下了山,一路打聽,後來終於打聽到你來了崑崙山,我到了之後,遇上朱武連環莊的人,他們說你摔下了深谷,我親自下谷底去找,沒有見到你的屍體,所以我認為你一定還活著,於是我就在這裡四處尋找,無意中發現山外一眼泉水和這裡的水潭相通,然後我便從那兒遊了進來,終於在這裡見到了你。”

哥哥緊緊抓住我的手,激動地道:“好弟弟,真的難為你了。”

我笑笑,“我們是兄弟嘛!對了,哥,把你這幾年的情況告訴我吧!”

他點點頭,把這些年的經歷都告訴了我,我一邊聽一邊把何太衝夫婦,朱長齡、武烈等人罵了個狗血噴頭。最後,他講到九陽神功的時候,我一把抓住了他,“哥,真的?”

“弟,你看。”他從懷裏掏出四卷真經,遞給了我。

我大略翻了翻,“果然是九陽真經!哥,你練了嗎?”

“剛練完第一卷。”

“那感覺怎麼樣?寒毒還發作嗎?”

哥哥微笑道:“現在比以前好多了,一兩個月才發作一次,而且症狀也輕多了。”

“那就是說有效了,快繼續練下去,肯定會管用的!”

“嗯,弟,我練完第一卷後,感覺非常好,而且這是完整的九陽真經,我們一起練吧!你不是一直想成為絕世高手的嗎?”

我激動地點點頭,“好!我們一起練!”

第二天,我們開始修習九陽真經,他練第二卷,我練第一卷,由於我天姿聰穎,又有哥哥在旁指導,兩個月後,我開始和他一同練習第二卷。

每日我們除了練功,拆招喂招之外,便是與猿猴嬉戲,哥哥還每天去給朱長齡扔幾個果子。要依我的意思早就餓死他了,不過想想他最後的結果,那樣夾死在山洞裏,也確實有趣。

三年後,我練完了全部四卷九陽真經,哥哥才練完第四卷經書的一小半,他不由得對我的根骨,悟性佩服不已。

練完後,我又開始研究胡青牛的醫經和王難姑的毒經,半年之後,一切大功告成!我們也都悄悄度過了十八歲的生日。

我們把練完的經書全部焚燬,我沒有讓他像書中寫的那樣把經書埋在谷裏,誰知道將來會不會給我造就出一個敵人來?!

在哥哥還在苦練剩下的半本經書時,我離開了生活三年半的翠谷。哥哥十分不捨,我告訴他我回去向太師父和諸位叔伯報訊,否則他們會以為我們都不在人間了呢!哥哥點頭同意了。其實他哪知道,我是另有事情去辦啊!

這幾年,我漸漸長回了和幻真合體後的那個樣子,乖乖,帥得不得了,相信整個武林中也很少有人比得上,因為這可是經過異空間生命精華改造過的相貌啊!

肉體成熟之後,我算是回到了還沒有進入書中時的狀態,十八年沒有碰女人了,我都有些忍不住了,想立刻找個女人來發泄一下,正好附近就有兩個,朱九真和武青嬰,我還沒有見過她們呢,這次就送她們個見面禮吧!

夜,死一般寂靜,天上沒有月亮,也看不到星星。我找了張面巾蒙上臉,似落葉一般,飄進了朱家莊的莊院內。站在墻上四下看了看,我向著正中的一間大屋掠去。這間屋子裏面燈火通明,顯示著這間屋子的主人尚未休息。

我提高了警惕,倒挂在房頂,用唾液潤濕了窗戶紙,輕輕捅開了一個小洞,湊上眼睛,向內望去。入目之後,微有些失望,裏邊坐著一個四旬左右的婦人,裝飾穿著都十分華美,看那樣子和架勢應該是朱長齡的妻子,朱九真的母親。

我嘆了口氣,正想換個房子查看,忽聽得一個少女的聲音響了起來,“娘!”

“真兒嗎?快進來吧!”那婦人柔聲道。

只聽得腳步細碎,門口閃進一個身穿猩紅貂裘的年輕女郎,她生得甚是嬌媚動人,比之現今社會的什麼電影明星、亞洲小姐之類的也不遑多讓。雖然比不上我的幻真寶貝兒,但也是頗為不錯了。書中所述的天下第一美女趙敏,卻不知又生得什麼樣子?讓我頗為期待。

我在那裏想像那一陣子,朱九真已經和母親聊完了,正向母親告辭。待她出了門,我偷偷躡在她身後。朱九真雖然會些武功,但她怎比得上我現在的功力?我跟在身後,她絲毫不覺。

在她走入自己的房中,轉身關門時,才發現我的身形。我的右手迅速一閃,她已經被我點了啞穴和軟麻穴,無力地軟倒在我懷中。我輕輕關上門,抱著她直入臥室。進了臥室,我把她輕輕放在床上,湊到她耳邊柔聲道:“朱小姐你好,你知道我是誰嗎?哦,忘了你被點了啞穴,不能說話,沒關係,你靜靜聽著就好。我呢,是一個淫賊,久慕雪嶺雙姝大名,今日特來一會,與你共赴巫山。“ 朱九真眼裏閃過驚恐和乞求的光芒,無助地望著我。看到她的眼神,我有種莫名的興奮,“你這女人平時不是威風八面,驕傲得很嗎?如今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你的威風呢?你的高貴呢?“我一邊說著,一邊脫光了她的衣服。

“不錯,不錯!你的身材還真的很棒啊!“我一邊審視著一邊脫光了自己的衣服。

“希望你還是個處女,要不然的話,我就把你動給那些黑道的小毛賊們,下場如何你自己去想吧!”我一邊撫摸她的身體,一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隨著我的撫摸,朱九真的淚水一滴滴滾落。

雖然我憋了很久,但我還是溫柔地愛撫著她。因為我覺得這件事是件彼此都快樂的事,我也希望她能享受到其中的歡愉。

不一會兒,朱九真面孔紅紅的,簡直要滴出水來,呼吸也變得十分沉重,我知道,是時候了。我分開她的雙腿,輕輕伏了上去。

朱九真果然還是個處女,而且她的幽谷異常的狹小,我每一次進入都讓我顫慄不已,好傢夥,還是名器呢!我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次給了她也覺得不虧了。在她身上發泄了三次後,我穿好衣服,離開了莊院。

自始至終我都一直蒙著臉,而且同她說話時也用功力改變了聲音,她根本無從得知我是誰,而且沒有絲毫線索,她想查也查不到。

在天亮之前,我回到了藏身的山洞。想起昨夜的收穫,我心裏一陣得意。“雪嶺雙姝,不錯,這種事也讓你們來個成雙吧!武青嬰,嘿嘿……”我舔了舔嘴唇,臉上浮現出一股邪邪的笑意。


第七章 雪嶺雙姝

武青嬰今天十分不開心,她一早聽說朱九真生了病,便和師哥衛璧去探望,結果朱大小姐來個閉門不見。師兄妹二人垂頭喪氣地回來了,吃過午飯,衛璧又消失不見,聽莊丁說,是奔著朱家莊那邊去了。這更讓武青嬰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和朱九真明爭暗鬥了好多年了,衛璧卻一直拿不了主意,似墻頭草般在兩女之間倒來倒去。以前朱長齡在的時候是這種情況,現在朱長齡不在了,自己還是無法使他投到自己這邊來。若不是自己的父親的武功吸引著衛璧,怕不是他早倒到那邊去了。真是搞不懂那個嬌蠻任性的大小姐有什麼吸引她的,不過是會養幾隻狗罷了!

武青嬰越想越氣,帶上佩劍向莊外走去,打算去散散心。現下正是春天,雖然氣候還不算溫暖,但山谷間已經有不少野花開放,山坡上積雪初融,雪水順著小溪流去,偶爾挾著一些細小的冰塊兒,相互撞擊,錚錚有聲。

武青嬰走了一會兒,感到心情好了很多,而且走得也有些累了,便在溪邊找了塊兒石頭坐下來,打算休息一下。

忽然,樹叢間白影一閃,一個年輕男子向他擲來一隻映山紅,“大姑娘,來踩青麼?人比花嬌,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雪嶺雙姝!”

那人一身白衣,頭戴儒巾,手持折扇,正是時下公子哥兒的打扮,而且對方有意利用樹木阻擋面容,在說完這句輕佻的話之後,轉身就走,這讓武大小姐惱火不已。雪嶺附近,哪個人沒聽說過朱武連環莊的大名,哪個人敢隨隨便便出言挑逗她武大小姐?今天這個人膽子倒不小,非給他個教訓不可!武青嬰拔出長劍,向那個男子追去。

那個男子似是在戲耍她一般,武青嬰快他也快,武青嬰慢他也慢,而且邊跑邊出言挑逗她,讓武大小姐氣憤不已,牙齒咬得格格響,臉皮也繃得緊緊的,發誓一定要追到他為止。

兩人一追一逃,漸漸追進了樹林的深處,這時候,那個男子腳步一快,七繞八繞就不見了蹤影。武青嬰在樹林裏轉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無奈之下,只得放棄,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走了十余丈後,面前出現了一個黑衣蒙面人,站在那裏,漠然望著她。“你是誰?”武青嬰緊了緊手中的劍。

那個人沒有說話,身影一晃,已經掠到了武青嬰身邊,左手雙指夾住了武青嬰的長劍,右手一伸,點中了她的昏穴。武青嬰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我坐在山洞裏,靜靜地望著眼前昏迷的這個女孩。她穿著一件黑色貂裘,身形相當苗條,看上去斯斯文文,和朱九真的嬌媚相比卻又是另一種風情,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我舔了舔嘴唇,先制住了她雙腿的穴道,接著解開了她的昏穴。片刻功夫,少女“嚶嚀”一聲,睜開了雙眼。我還是那身裝扮,黑衣、蒙面,眼神中閃動著淫邪的光芒。

“你!”少女看清了我之後,身子不由得一緊,雙手摸索著長劍,眼神中閃動著警戒的神色。

“沒用的,姑娘!”我笑笑,“你的劍已經被我丟掉了,而且兩腿的穴道也被我封住了,更何況,你的武功還不及我,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怎麼辦?”

“你要做什麼?”武青嬰雙手撐地,吃力地向山洞的一角挪去,眼中儘是惶恐的神色。

“沒什麼,只是請你來做一件事。”我笑笑。

“什麼事?”

“雪嶺雙姝艷名遠播,在下心中萬分仰慕,今日請姑娘前來,陪我共度良宵。”

前半句聽得武青嬰很是受用,後半句聽完後,她的臉色馬上就變了,眼神中帶著惶恐的神色,雙手緊緊抓著衣襟,蜷縮在角落裏,身體在不住地顫抖著。

“先告訴你,可不要自盡哦!否則我會把你赤裸裸的身體挂到大街上去,還有,你若不是處女的話,我的手段可能會很殘忍的,你的下場可能會很慘哦!另外,這裡是大山中,你的聲音不會有人聽到的,所以,你也不用喊救命了。”

我用溫柔的語調,緩緩傳送著令人心碎的訊息,把武青嬰的希望一點點打碎……在我說完這句話後,她的神色已經變成了絕望。於是,我知道,我的心理戰已經成功了。

我大笑著把嗚咽著的少女撲倒,嘴巴粗野地吻著她的櫻唇,伸出舌頭攪拌著她的香舌,雙手肆意揉弄著她豐滿的蓓蕾。沒想到她瘦瘦的,胸前的那兩團肉還真不小。我一邊親吻著她,一邊剝下她的衣服。她拼命掙扎、抗拒著,咿咿唔唔聲中,她無助的淚水伴著零亂的衣服,從身上滑落。

我一邊脫下身上的衣服一邊欣賞著她動人的裸體,優美的曲線,忍不住讚道:“想不到,你的身材比朱九真要好。”

“難道真姐也被你……”

“不錯!”我點了點頭,“我昨晚的枕邊人就是她。這下你知道她今天為什麼閉門謝客了吧?”

“你跟蹤我?”

“是啊!那個引你入林的人也是我扮的,明白了吧?”我低下頭,在她的耳珠上輕咬了一下,“你如果能讓我滿意,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的雙手在她的身體上肆意活動著,少女緊咬著下唇,淚水滾滾而落。

我輕輕吻去她的淚水,“乖,不哭,一會兒你就會很快樂的。”

一盞茶時間之後,少女全身發熱,嬌靨緋紅,雙眼水汪汪的,口中發出動人的呻吟聲,我輕輕分開她的雙腿,緩緩進入了她……

一番雲雨之後,少女仰躺在草榻上,雙眼失神地望著洞頂,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我輕輕撫摸著她的玉腿雪臀,柔聲道:“剛剛舒服麼?”

武青嬰不語,仍是淡漠地望著洞頂。

我拿過她的雙手,撫弄著她敏感的下體,她的呼吸開始粗重起來,撫弄了一會兒,我鬆開手,她的手開始自動地活動起來,刺激著自己的敏感地帶,口中也響起了動聽的呻吟聲。我斜倚在山洞的另一角,淡淡望著她。她的動作越來越快,呻吟聲也越來越大,嬌軀也開始不安地扭動起來,不一會兒,她發出了一聲動人的長吟,達到了歡樂的頂點。

如此誘人的景色看入眼中,我的慾火又忍不住燃燒起來,我猛地抱住了她,開始了第二波的征伐……

武青嬰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離家不遠的一個樹林裏,佩劍正靜靜躺在身邊,四週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空氣中有股淡淡的涼意。

她坐了起來,右手在地上按了一下,打算站起來,可下身猛地傳來一陣劇痛,雙腿一抖,又無力地坐了下去。

突然間,她意識到懷裏突然多了包東西,她伸手入懷,把那個小包取了出來,然後打開,裏邊是一個小瓷瓶,還有一張白紙,白紙上寫著這麼幾個字:外服內敷,消腫止痛,他日有緣,再赴巫山。

武青嬰把紙折了幾折,重新收好,又四下環視了幾眼,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輕輕褪下衣褲,露出一雙雪白的大腿和紅腫的密處,然後打開瓷瓶,倒了些藥粉出來,輕敷在密處。剛一敷上,下身立時傳來一陣清涼的感覺,疼痛感也立即減輕。她微微點了點頭,又倒了些藥粉在手中,張口吞了下去。接著她輕輕整理好衣褲,在原地調息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緩緩向莊中走去。

我從不遠處的一棵樹上跳下來,望著她的背影,微微一笑,轉身向山洞掠去。

我給武青嬰留下的藥粉是我這些年在翠谷中自己採集藥材所制的,對於治療各種外傷相當有效,不過在其中我又加入了一些藥粉,這種藥粉能在一個月之內提高身體的敏感程度,昨晚我和朱九真完事之後,我給她塗抹的就是這種藥物。這兩人的身體我都沒有玩膩,所以我打算繼續享受幾天。

胡青牛和王難姑留下的兩本書相當不錯,翠谷中的藥物也頗為充足,閒暇時我便採集藥材制了各種藥物,治療內外傷的傷藥,使人昏迷的迷藥,還有我特製的幾種毒藥和春藥。當然,除了傷藥外哥哥都是不知道的。

接下來的兩天我一直在練功,雖然四本九陽真經都練完了,大概的功力也就四五成而已。書裏說哥哥九陽神功大成是在乾坤一氣袋內,我沒法找到這種機緣,所以只好自己苦練了。

這兩天之內,朱武連環莊的情況相當平靜,估計朱九真和武青嬰都瞞下了這件事,當然,大名鼎鼎的雪嶺雙姝失身於一個淫賊手上,這件事要是傳出去,這兩人也沒臉見人了。

又是一個夜晚,天空沒有月亮,只有淡淡的幾顆星星在閃著微弱的光。又是該出動的時候了,我舔了舔嘴唇,臉上露出了一絲邪笑。

我輕輕飄落到武家莊內,這裡的具體情況我已經在白天調查清楚了,莊南是武烈的住所,東部是衛璧等弟子的住所,西部是一些下人的住處,至於北部則正是我這次行動的目標,武青嬰的閨房。

等我捅開武青嬰閨房的窗戶紙,向裏邊窺視的時候,我不禁愣了:裏邊的女子只披著一件輕紗,雙手分別在自己的酥胸和秘處活動著,臉上一片紅霞,口中呻吟聲不斷,顯然是樂在其中啊!

我輕輕推開房門,似風一般飄到了她的床前,“怎麼?忍不住啦?想不到啊,你這麼淫蕩!”

聽到我的話語,武青嬰猛地收回了自己的雙手,眼中閃過驚恐的光芒,張開嘴便欲呼喚。我豈容她喊出聲來,身影一閃,迅速點中了她的昏穴,隨後把她夾在腋下,腳尖在房頂點了點,劃空而去,直奔朱家莊。

到了那裏,又把我弄得一愣,因為朱九真和武青嬰的表現近乎一樣,都是一副欲求不滿的饑渴模樣。

帶著昏迷的兩女回到山洞,我把她們放到草榻上,點燃了燭火。沒想到這種藥粉的力量這麼大,以後我可要慎重使用了。不過如此良宵,怎可虛度?我制了兩人的功力,然後拍開了她們的昏穴。

這一夜,在藥力的催動下,二女錶現得相當熱情,山野花香陣陣,洞內紅燭高燒,春意無限。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我在第一天夜裏將二女擄走,然後在天亮之前分別將她們送回各自的閨房。在藥力作用下,二女的身體非常的敏感,整個人都沉浸在欲海中,無法自拔,對我也不再抗拒,而且每天晚上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待我的到來。

在她們的要求下,我摘下了面巾,不過給她們看的卻是我易容之後的面孔,一張蒼白、淫邪、卻不失英俊的面孔,雖然比不上自己的面容,卻也讓兩女迷醉不已。

算算時間,該是做下一件事情的時候了,而且十多年的慾火也發泄得差不多了,我知道,我該走了。於是,在一個淩晨,將二女送回去之後,我悄然離開了崑崙山,離開了西域,踏入了中原的土地。

想想書中所述的二女的下場,朱九真在一年半後死於殷離之手,武青嬰和武烈父女在數年後被金花婆婆抓到靈蛇島,好不容易逃回中原後又遇到陳友諒,以陳友諒的為人,在從他們父女口中得知謝遜的消息後,必定會殺了他們滅口,兩人的下場可想而知。朱、武二女的下場都很慘,希望她們以後好好改過,或許我們將來還有再見之日。露水姻緣一場,我也不希望她們得到那樣的結果,或許兩人的下場因為我的介入能好一些也說不定。


第八章 終南麗人

終南山下。我望著眼前的高山,喃喃道:“九陽真經已經習得,九陰真經能否習得,就看此行的結果了。書中曾兩次現身的黃衫絕色美女曾和張無忌說過這麼一句話:終南山後,活死人墓,神雕俠侶,絕跡江湖。加上她又姓楊,想來她應該是楊過小龍女的後人。

世上美女很多,絕色美女也就那麼幾個了,這次除了真經之外,我還試圖得到她的芳心,能否成功,就要看自己的努力了。

七天后,終南山後的一條小溪邊,我坐在那裏,發著呆。“來了七天了,這終南山我上上下下轉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什麼活死人墓啊,除了幾個打柴的樵夫和幾個獵人外,別的人我一個也沒有見到。唉,怎麼這麼難啊,這情況,倒和那個翠谷差不多。”忽然間,腦中靈光一閃,“對了,水!有人居住的地方,必然離不開水!”我興奮地蹦了起來,“水源的附近,馬上去找!”

三天后,我站在了一片人工種植的樹林面前,看這樹木的年齡,大的長達百年,小的五六十年。這片樹林看上去似乎有些神秘,樹木所植的方位都暗含五行八卦,很可能是一個奇門陣勢。

我猶豫了一下,進還是不進呢?在武當山時,關於奇門陣勢這方面的書籍相當稀少,我這方面的知識極為貧乏,進去之後,很有可能出不來,究竟是進還是不進呢?我咬了咬牙,進!最多把這幾百顆樹都砍了!

進入密林之後,我順手在右手邊的樹木上,做了標記。在林中繞來繞去繞了半個小時左右,我又回到了做標記的地方,我苦笑了一下,果然迷路了。這個時候該怎麼辦呢?我清了清嗓子,來了一個最有效的辦法,放聲高喊:“有人嗎?救命啊!”

在喊了五六聲之後,不遠處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我眼珠一轉,口中痛苦地喊了一聲,“砰”地摔倒在地。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漸漸聽出來,是兩個人的腳步聲。其中一個女聲響起來,“小虹姐,快來,這裡有個人昏倒了。”

“來了。”另一個女孩加快了腳步。

“小玲,咱們把他帶回去吧,讓小姐給他看看。”那個叫小虹的女孩道。

“嗯,好的!小虹姐,這個男人長得挺漂亮的嘛!”小玲道。

“你這丫頭,發春啦!快點,跟我把他抬出去。”

“好啦!好啦!”我感到自己被兩雙小手抬了起來,開始緩緩移動著。

半盞茶時間之後,我感到自己被輕輕放在了一張床上,那個小虹道:“小玲,你看著他,我去叫小姐。”說罷走了出去。

我知道,自己該醒了,於是緩緩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慢慢坐了起來。

眼前的黑衣少女一臉詫色,“你,沒事了嗎?”

我點點頭,“在下因為練功岔了經脈,每日都會有盞茶時間昏迷,先前昏倒在山林中,多謝姑娘仗義相救。”說罷,站起身向她深深施了一禮。

黑衣少女連忙還禮,“些許小事,公子不必多禮。”

我望著她淡淡一笑,“不知這裡是何地?姑娘可否賜教?”

少女被我看得俏臉一紅,道:“這裡是我家小姐隱居之地,名叫聽風山莊。”

“你家小姐可是姓楊?”

“正是,不知公子怎麼知道的?”

我剛想回答,忽然一陣腳步聲響,走進八名女子。當前一人一身黃衫,容貌極美,朱九真和武青嬰也是少見的美女,但和她一比,立時便給比了下去。她年約二十三四歲,風姿綽約,風情萬種,只是臉色過於蒼白。後面的七女,四個身穿白衣,三個身穿黑衣,應該和小玲是同等身份。

我走上前,向黃衣美女施了一禮,“在下張無憂,見過楊姑娘。”

“你是武當張五俠的二公子?”

我微微一喜,“姑娘也知道我?”

“只是聽說過你兄弟的名字罷了。不知張公子到我這裡有何貴幹?還有,剛剛你不是還在昏迷著嗎?現在沒事了嗎?”

“是這麼回事,在下半年前練功時岔了經脈,以致每天必有一會兒會昏迷不醒,後來遇到一位老前輩,他指點我來這裡,他說只有楊姑娘的九陰真經可以醫治我的病症。剛剛在下正是突然發病,所以才會被兩位姑娘抬了進來,沒想到剛巧就見到了楊姑娘。”

“公子的意思是想和我修習九陰真經?”

“正是。”

“那位前輩的名字可否賜告?”

“這個……在下也不知,他是一個遊戲風塵的俠丐。他說,他的祖上和楊過大俠和楊夫人小龍女是素識。他還告訴我一些楊過大俠和小龍女前輩的事跡。”

“是麼?”黃衣美女有些激動,“公子可以講給我聽麼?”

“當然可以。”我便把在《神雕俠侶》中所看到的一些事跡講給她聽,這一講便是兩個時辰。她聽得津津有味,還不時地提問一兩句,我發現有好多東西她都是不知道的。漸漸地我講的內容已經不僅僅限于楊過、小龍女,郭靖、黃蓉、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等人都進入了我的故事裏,不僅她聽得津津有味,旁邊的八個少女也聽得相當出神。故事講完後,我和她之間的語氣也溫和了許多,雙方的距離也拉近了不少。

“沒想到,張公子知道的這麼多,比我這個神雕俠侶的第四代傳人知道的還多。”

我笑笑,“不知我可否跟隨姑娘學習九陰真經呢?”

“當然可以,我們以後可以以名字相稱,我叫楊雪盈,我叫你無憂,你叫我雪盈。”她笑著道。

“好的,雪盈姐!”

“那我也不客氣嘍!無憂!”我們二人相視而笑。我心中暗喜,第一步終於成功了!

第二天,我開始和雪盈修習九陰真經,由於有雪盈在旁指點,再加上我的超人天賦,半年後,我已經練完了一小半的內容。這半年,我仍不定時的裝暈,有時在吃飯時,有時在練功時,有時在談話時,有時在走路時,只不過昏迷的時間越來越短,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

這天晚上,我做完晚課,走出房間,打算到外面透透氣。走到院子裏,突然看到雪盈坐在一塊兒石頭上,雙手托腮,靜靜望著天空,絕美的玉容上帶著一股飄然出塵的氣質,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動人。

我輕輕在她的身邊坐下,“雪盈姐,在賞月嗎?”

“不,我在看星星,你看那兩顆,它們雖然相隔很遠,卻一直在彼此呼應,真是奇怪。”

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哦,這兩顆啊!它們的關係可不一般呢!這顆,叫做牛郎星,這顆,叫做織女星,他們是一男一女兩個戀人。”

“你給我講講他們的故事吧!”雪盈似乎相當有興趣。

“嗯!”我點點頭,把牛郎織女的傳說給她講了一遍,道:“後人還為他們做了一首詩:‘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雪盈望著兩顆星星,喃喃地把那首詩念了一遍,輕聲道:“無憂,想不到你懂這麼多。”

我笑笑,“我只是對什麼都有點興趣而已,對了,雪盈姐,把你的手給我。”

“做什麼?”雪盈迷惑地望著我。

“我會看手相的,來,把你的手給我。”

雪盈望了我一眼,把玉手遞了過來,我拿起她的玉手,忍不住心裏一蕩,“雪盈姐,你的手好美!”雪盈臉紅道:“還看不看,不看我拿走了。”“別,別,我看,我看。”我拿著她的玉手,仔細凝視著,不一會兒我道:“雪盈姐,恭喜你啊!”

“恭喜什麼?”

“手相上顯示,你紅鸞星動,你的終生伴侶已經出現。”

“什麼?”

“他的年齡比你要小上幾歲,嗯,你們之間已經認識了一段時間,而且你們的關係是亦師亦友……”

說到這裡,雪盈突然明白過來,“好哇,無憂,原來你在說你自己!”她抽回玉手,作勢要打我。

我轉身就跑,邊跑邊道:“雪盈姐,你逃不掉的,這可是上天的安排!”

“你還敢說!“雪盈揮舞著拳頭,徑向我追來。

雖然我的功力比之半年前進步不少,可還是比不上這個已經學全九陰真經的雪盈姐,不一會兒,我就被她追到了背後。

我眼珠一轉,登時有了主意,“哎呀”一聲,從半空中跌了下來。

雪盈嚇了一跳,緊趕幾步,把我淩空接了下來。抱著我直奔自己的香閨。

半柱香之後,我睜開眼睛,迎上了雪盈關切的目光,我苦笑道:“麻煩你了,雪盈姐。”

雪盈道:“你已經兩周沒有發作了,我原以為好了呢!沒想到今天又發作了,從明天開始,你可要加緊練功了。”

我點點頭,四下環視了一下,又四處嗅了嗅,“雪盈姐,你的房間好香哦!”

雪盈的臉紅了紅,“好啦,快回去睡覺吧!”

我站起身,向外走去,“雪盈姐,晚安!”

“晚安!”

我滿意地回到了房中,今天的試探還是相當成功的,證明瞭雪盈對我有好感,也很在乎我,這是相當不錯的一個進步。我帶著微笑進入了夢鄉,夢中依稀有雪盈甜美的笑臉。


第九章 情之一字

“雪盈姐,你好漂亮!”

“雪盈姐,你不舒服嗎?”

“雪盈姐,我陪你散散心吧!”

“雪盈姐,你看那顆星星,它也有著一段美好的傳說呢!”

“雪盈姐,這束花是我剛採來的,漂亮嗎?送給你!”

“雪盈姐,天意如此,你逃不掉的。”

“雪盈姐,嫁給我好不好?”

……

“好……”雪盈的面前浮現著無憂的笑臉,耳邊回蕩著無憂的話語,一時情不自禁地應了一聲:“好!”

“雪盈姐,雪盈姐,你在想什麼?”

雪盈頓時醒悟過來,“沒什麼,我只是在發呆罷了。”

我愣愣地望著雪盈的俏臉,“不對,雪盈姐,你一定在想什麼,不然你的表情不會這麼奇怪,老實交代,你到底在想什麼?”

“沒有啦!”雪盈的臉紅了紅。

“那好,你說,我的武功練得怎麼樣?”

“很不錯啊!你應該可以出師了。”

“呵呵,你露餡了吧!雪盈姐,我剛剛只練到一半,看到你心不在焉的樣子我就沒有往下練。”

“武功並不是練完才看得明白的,窺一斑就可以知全貌了,我剛才心不在焉就是暗暗在心裏推測你的武功總體水準呢!”

“好吧!雪盈姐,你不肯說就算了。”我笑道:“我今天給你講個蝴蝶的故事吧!”

雪盈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好啊!你快講快講。”

我拍拍身邊的石板,“坐到這裡來。”

雪盈似嗔還羞地瞟了我一眼,羞紅著臉,坐到了我身邊,“這下好了吧!還不快講!”

我被她勾魂奪魄的媚眼一勾,差點丟了魂,忙鎮靜下來,定了定神。正巧面前有兩隻蝴蝶飛過,我一伸手把它們吸了過來,展示在雪盈面前,“它們是一對情侶,名字叫梁祝。”說罷,勁力外放,兩隻蝴蝶翩翩而起,飛向遙遠的天空。

“無憂啊,你最近怎麼總是給我講戀愛的故事呢?”

“呵呵,雪盈姐,你不是最喜歡聽這種故事嗎?”

“可是,你每次講完之後,人家都哭個一塌糊塗的。”

“還說呢!弄得小翠她們總以為我欺負了你,個個跟我不依不饒的。”

雪盈笑道:“可她們聽完你的故事,不也哭得稀裏嘩啦的嗎?”一個故事弄哭了九個女孩子,你講故事的本領相當了不起啦!“ “呵呵,我還是喜歡看雪盈姐你哭的樣子,真是梨花帶雨,美艷絕倫,淚傾天下,不可方物!到如今為止,我還沒有見到一個女孩子哭得比你漂亮呢!”這是實話,因為幻真還沒有在我面前哭過,其他人,論美麗程度哪比得上雪盈的傾城之色啊!

雪盈嗔怪道:“只聽說過讚美女孩笑得漂亮的,今天頭一次聽說讚美哭漂亮的,原來你天天惦記著讓人家哭,難怪每次都講些悲傷的故事。”

“哭也是發泄感情的一種方法嘛!雪盈姐,你不覺得自我來之後你的心情比以前好多了嗎?而且臉色也紅潤起來,身體也好多了,這不是很好嗎?”

“照你這麼說,我以後都要跟在你身邊了?”

“我是求之不得,雪盈姐!”

“真的?”

“不假!”

我雙目直視著雪盈的雙眼,等待她的答覆。雪盈猶豫了一陣子,笑道:“無憂,你忘了給我講故事了。”

我心裏暗嘆,知道時機還不成熟,於是點頭道:“好,講故事!”

於是我從相識講起,相識相知,共遊共玩,相愛,迫婚,哭靈投墳,一直講到化蝶。雪盈癡癡的聽著,淚珠一顆顆滾落雙頰。直到我講完,她還端坐在那裏,靜靜地一動不動。

我腦中靈光一閃,奔到屋裏取了張琴,坐到她身邊,彈起了現今那首《梁祝》,這首曲子和《春江花月夜》一樣,一直為我所鍾愛。在這個時代彈起來,還是相當感觸的。我邊彈邊想,這曲子合奏起來才好聽,尤其是鋼琴和小提琴的配合,簡直美極了,可惜現在沒有那兩種樂器,有些美中不足。

一曲終了,雪盈拭了拭臉上的淚珠,“無憂,這是什麼曲子?這麼美?”

“為這個故事量身打造的,名字就叫《梁祝》。“ “好好聽哦!無憂,你作的嗎?”

我猶豫了一陣子,點了點頭,畢竟這是個可以增進雙方感情的機會,我不捨得放棄。(相信那兩位作者,不會怪我的吧!)

“那,你教我好不好?”

“好!不過有條件……”

“什麼條件?”

“你先給我親上一口。”

“這個……”雪盈為難起來,臉上的表情不時地變幻著。

我有些不忍心,笑道:“雪盈姐,我開玩笑呢,你教了我九陰真經,我還沒有回報你呢,我怎麼能向你提條件呢?!更何況,這只曲子合奏起來才好聽,我教會了你,我們正好合奏。”

雪盈笑道:“那我先謝謝你了。說真的,無憂,我很佩服你,懂得多,見識廣,文采武功均是上上之選,會講故事,又會編曲,人又生得俊逸不凡,江湖上像你這樣的人真是不多了呀!”

“那你還不嫁給我?”我笑道。

“討厭!又問人家這個問題!”雪盈的臉紅了紅,柔聲道:“無憂啊,感情這東西容不得一點虛假,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姐姐很喜歡你,但喜歡和愛是不同的,從喜歡到愛,是需要一種力量來推動的。很遺憾我們現在還沒有找到這種力量。姐姐答應你,我愛上你之後,會答應嫁給你的。所以,先不要急,好不好?給姐姐一點時間。”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姐!”

雪盈欣慰地笑了,“那明天教我彈那首《梁祝》吧!”

“好的!”我點點頭。

夜,我坐在房中,靜靜地沉思著:來到這裡已經一年多了,九陰真經也已經修習完畢,再過不久,便是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的時候了,當然,對我來說,也是開始揚名的時候。現在我的氣海穴內蟄伏著兩股真氣,九陽真氣和九陰真氣,兩種真氣一剛一柔,一陽一陰,若能將這兩股強橫的真氣合二為一的話,距離天下第一也就沒有幾步了。修煉兩種屬性不同的真氣是學武者的大忌,相當危險,若不能剛柔相濟,龍虎合一的話,則只有走火入魔的後果,輕則散功,重則喪命。我以前在修煉時一直小心謹慎,不敢讓它們作任何接觸。可現在沒有什麼時間了。只能拼了!大不了被彈出這個世界!我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兩股真氣剛一接觸還相當平靜,融合得也十分順利,不一會兒之後,情況陡變,體內真氣不聽使喚,開始四處遊走,身體一陣冷一陣熱,周身諸穴如萬針攢刺,疼痛難忍。熱的時候渾身冒汗,冷的時候如墮冰窖。自小到大我還沒有受過這種痛苦,忍不住呻吟出來。

漸漸地,冷的感覺已經沒有了,體溫開始上升,身體自內而外越來越熱,猶如身入沸水之中,灼熱難忍,全身真氣鼓蕩欲出。“這就是走火入魔嗎?”我迷迷糊糊地想。一陣暈眩感襲來,天旋地轉一般,渾身上下每一塊兒肌肉都在顫抖,汗出如漿,感覺也有些模糊了。

“無憂,無憂!”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鼻中也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我睜開眼,朦朧中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綠洲,那裏面就孕育著清涼的甘泉!我強支起身子,向著那股幽香的來源撲去。

……好美妙的感覺,我好像浸泡在清涼的泉水中,又好像飄在雲朵中,渾身的燥熱一掃而空,從頭到腳舒爽無比……而我就在那陣陣舒爽中,甜甜睡去了……

“睡得好舒服!”我伸了一個懶腰,緩緩從床上坐起來。忽然間感到身上涼涼的,我忍不住低下了頭,“咦,我的衣服呢?”我四下巡視著,那淩亂的床單和錦塌上的斑斑落紅讓我不由得一愣!我想起了那個美妙的夢,想起了那聲熟悉的呼喚,想起了那淡淡的幽香,“難道是……”我雙眼四下巡視著,幾縷被撕壞的布條落入我的眼中,那正是雪盈平時穿的衣服上的布條!

“我真該死!”我“啪”地甩給了自己一記耳光,胡亂穿上衣服,手忙腳亂地向雪盈的房間奔去。

雪盈的房門緊閉著,我輕輕敲了敲門,“雪盈姐,你在嗎?”

裏邊沒有聲音,靜悄悄的。

我又敲了敲門,“雪盈姐,你在裏面嗎?”一邊敲我一邊把耳朵輕湊到門上,耳中傳來了輕微的呼吸聲。

“雪盈姐,你開開門好嗎?我想和你說幾句話,我知道你在裏邊的。”

“吱——”門開了,雪盈只披著一件薄紗,俏生生站在門前,眼神古井不波,平靜得很,“進來吧。”

我頓時面紅過耳,“雪盈姐,你怎麼穿得這麼少?”

雪盈仍是那副表情,淡淡道:“你昨天晚上看也看過了,摸也摸過了,怎麼現在不敢看了?”

我把她推進房中,轉身插上了門,“雪盈姐,我找你來,正是想說這件事,其實昨天晚上我……”

“不用說了!”雪盈冷冷地打斷我,“事情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還說它幹嗎?”

我感到心被刺痛了,柔聲道:“雪盈姐,你不要這個樣子,我做的事,我一定會負責的!”

“這算什麼?可憐我麼?不必了。”

“雪盈姐!”我大聲吼道。

雪盈似乎被我嚇到了,愣愣地看著我。

我正色道:“我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憐,而是誠心誠意地向你道歉。而且,我是真心的喜歡你,真心地愛你!不管發不發生昨晚的事,我都會娶你,因為,你是我這二十年中唯一想娶的女人!”

雪盈愣愣地望著我,不一會兒,她格格笑了起來,道:“哎呀,裝這個樣子真累,無憂,剛剛有沒有嚇到你?”

這下輪到我發愣了,“雪盈姐,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還不是那幾個丫頭出的餿主意!”雪盈笑道:“無憂,你知道你昨天晚上要了幾個人嗎?”

“不是雪盈姐一個嗎?”我有些糊塗。

“昨夜你那麼猛,我一個人怎麼受得了?除了我還有小虹、小玲、小翠、小倩那四個丫頭,一共五個人。”

我嚇了一跳,“真的?”

“當然,你是走火入魔,什麼都不記得了,可苦了我們五個了,她們四個丫頭功力淺,現在還爬不起來呢!我本來打算等你起來告訴你呢,丫頭們非要考驗考驗你,還出了這麼個餿主意,這不,嚇到你了吧!”

我點點頭,“還真嚇了我一頭冷汗,雪盈姐,剛剛我還以為你受了很大的打擊呢,把我嚇得要死!”

雪盈甜甜的一笑,偎倒在我懷裏,道:“看到你那麼為人家擔心,人家真的很快樂呢!”

我抱著她柔軟的嬌軀,輕聲道:“以後可不要再這麼嚇我了,因為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雪盈微笑著點點頭,“放心,看到你那個樣子,姐姐也不忍心那麼做了。”

我抱著她的雙手緊了緊,“姐,你演戲就演戲,幹嗎穿得這麼暴露啊?”

“我這是為了更真實一些嘛!”

“真實是真實了。”我苦笑道:“可是,我卻難受了!”

“怎麼了,弟弟?”雪盈擔心地看著我。

我不答,抓著她的玉手往我隆起的下身一按。雪盈的臉馬上就變得通紅,輕聲道:“怎麼會這樣?”

“你太美了嘛!”我將她橫抱起來,向床邊走去。

“不要!弟弟,現在可是白天啊!”

“我不管!反正我現在就要你!”我把她放在床上,猛地撲了上去……


第十章 再會雙姝

自因走火入魔事件後,我和雪盈及小虹、小玲、小倩、小翠有了合體之緣後,小燕、小玉、小萱、小貞在雪盈的默許下,也相繼成了我的枕邊人。我每天是無女不歡,當然雪盈是其中的主角,除了她身體不方便的時候,每天休息我都要她睡在我的身邊。九陰真經所載有一套雙修之術,對功力相若的男女來說,再合適不過。於是我的功力就在和雪盈的雙修中不斷地增長。

如此又過了兩個月,山下傳來消息,少林、武當、峨眉、崆峒、崑崙、華山六大門派合攻明教,各派弟子都已經在路途之中。我知道,我該下山了。

於是,在當晚的晚宴上,我把打算告訴了諸女。諸女雖然不捨,但都相當支援我。因為我準備第二天早晨下山,再次見面卻又不知要到什麼時候,眾女下了決心要在我離開之前盡情歡愉。於是,飯菜每人只吃了幾口便被匆匆撤了下去,我們一男九女鑽進了房裏做我們百做不厭的那件事。以我以前的本領,要應付九個女人頗為困難,但有九陽、九陰神功在身,再加上雙修功法,應付起來毫無困難,這一夜,春光無限。

第二天一早,我悄悄起了身,諸女都還在沉睡之中,我沒有去打擾她們,打算一個人靜靜地走。我不想讓她們每個人都懷著悲傷的感情,於是我靜悄悄地收拾東西,又留了一張字條,然後輕掩上門,緩步向莊外走去。

“弟弟!”嬌聲入耳,是雪盈。

我緩緩轉過身來,“姐,你怎麼起來了?”

雪盈的臉一紅,“你把那個東西從人家身體中拔出來的時候,人家就已經醒來,我沒有聲張,只是想看看你要幹嗎。怎麼就這樣走了?為什麼不和姐姐說一聲?”

我走上前,伸開雙臂,雪盈柔順地偎進我懷裏。我輕輕撫摸著她的長髮,柔聲道:“姐,我只是不想看見大家流淚的樣子,所以……”

“姐知道,所以姐不會哭的。弟,你等一下,姐有東西要交給你。”雪盈在我臉上吻了一口,轉身進房。

不一會兒,她拿著一雙寶劍跑了過來,“弟,這是家父家母早年所用的佩劍,一雄一雌,雄劍名龍吟,雌劍名鳳鳴,都是上古神器,鋒利異常。自父母謝世後,姐姐一直沒有使用過,你要下山,寶劍防身必不可少,你把這龍吟拿去吧!”

“姐,這麼重要的東西,我怕……”

“怕什麼嘛!”雪盈道:“這雙寶劍本來便是父母留給我的嫁粧,你現在已經是人家的夫君了,還有什麼不能拿的?”

“說得也是!”我一笑,接過龍吟寶劍,輕拔出鞘,“錚”的一聲悅耳的響聲傳來,雪盈手中的鳳鳴也跟著鳳語般響了一聲,我忍不住讚道:“好一雙雌雄劍!”

我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龍吟:劍身銀亮如雪,中間有一條淡黃色的細線直通劍柄,揮了揮,寒氣逼人。好一把龍吟!雪盈又拔出鳳鳴,給我看了看,鳳鳴比龍吟短上一些。龍吟長三尺三,鳳鳴只有三尺;龍吟劍身上的線是淡黃色,鳳鳴則是淡綠色,一樣是寒氣逼人,鋒利異常。

我鄭重地把龍吟背在背後,雙目凝視著雪盈的雙眸,柔聲道:“姐,我走了。”

雪盈眼中閃動著水一樣的光紋,道:“弟,走之前,吻我一下吧!”

我深深地把雪盈抱在懷裏,給了她一個盪氣迴腸的深吻。

“山水難阻相思意,雲天長係比翼心。姐,記住這句話,我走了,珍重!”

我轉身大步而去,沒有回頭,我也不敢回頭,我怕在雪盈深情如海般的目光中鼓不起離去的勇氣。

下了山,我直奔西域,我知道,自己的時間不是很充裕,所以,我只有加緊趕路。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從中原趕赴西域了,上一次是在五年前,千辛萬苦地去學九陽真經,這一次身負兩大神功,為的是一戰成名,揚威天下。西域,我來了!天下,我來了!

又是這麼一個夜晚,月兒靜悄悄地照著,星兒溫柔地閃著,風兒輕輕地吹著,月光下,我的身影在飄忽地閃爍著。

九陽九陰兩種神功在體內流轉著,四週的景物飛速流逝,我心中情不自禁地產生了一種自豪感:如此功力,天下間還有什麼人是我的對手?!還有什麼事情難得倒我無憂?!神功在身,天下之大,哪不可去得?!想到這裡,我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

九陰真經果然博大精深,它和九陽真經不同。九陽真經只記載了內功,九陰真經卻包含了內力、拳掌、刀劍、輕功、暗器,甚至還有一些秘術,譬如攝魂大法等等。關於輕功,這裡就記載了四種曠世身法:可以用於偷襲迷惑敵人的魅影身法,短距離內賓士躲閃的浮光掠影身法,男子長途奔行的雲龍身法,女子長途賓士躲閃的弱柳漂萍身法,樣樣獨闢蹊徑,高明異常。學了之後我都有一種與韋一笑比比輕功的念頭,只是不知他的天賦厲害,還是我的奇功神妙?

正在奔行的我忽然聽到一陣談話聲,其中一個女聲聽起來是那般熟悉,我心裏一跳,難道是她?

月光下,三個人影正一邊交談一邊走來。一個五旬老者,一個青年和一個身披貂裘的年輕女子。那男子攙扶著老者,緩緩而行,那少女手拄著一枝削去了多餘枝葉的樹枝,蹣跚而行,看她那樣子,似乎是右足受了傷。

行了一陣,老者道:“璧兒,為師累了,先休息一下吧。”那青年應道:“是!”扶著老者在一株大樹下坐下。少女晃了晃,跌坐在一邊,掏出手帕,擦去了臉上的汗水。月光照在她的臉上,發出皎潔的光芒。我在一邊暗暗嘆氣:“青嬰比以前清減多了。”

那老者嘆了口氣,“沒想到我武烈縱橫江湖半生,竟敗在一個小丫頭手裏,而且連一招也沒接下。”

那青年道:“師父,這不怪您,連崑崙的何氏夫婦都敗了,丁敏君和師妹竟然被她的護體真氣震斷了腕骨和趾骨,可想而知,她的功力有多駭人了。”

武烈道:“這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以她的功力,殺真兒那個丫頭易如反掌,為什麼還容得她脫身呢?”

聽到朱九真沒有死在蛛兒(即殷離)手裏,我心中不由得一喜,看來因為我的介入朱九真和武青嬰的命運都有了一定的改變,雖不知最終會如何,但很明顯已經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

武烈和衛璧在一邊討論,武青嬰就那樣靜靜望著天空,顯然心不在此。她的臉上一片蒼白,毫無一絲血色,讓我憐愛之心大起。我取出兩年未用的面巾,蒙在臉上,疾掠而出,在武青嬰發出“啊”的一聲話語時我已經制住了她。將她抱在懷裏,我隨手向疾衝過來的衛璧拍了一掌,然後身影閃了幾閃,倏而不見。

我抱著武青嬰在山野間疾速飛奔著,終於,找到了一個小山洞。我把她扔在洞口,然後進去打掃了一下,找來些乾草鋪在地上,然後又升了堆火,這才抱著武青嬰進了山洞。

我脫下她的鞋子,將她折斷的趾骨接好,然後又敷了些消腫止痛的藥在上邊,然後解開了她的穴道。

武青嬰愣愣看著我,許久,她發出了夢囈般的一聲嘆息,“你終於又回來了!”

我望著她笑笑,“對,我回來了!”

武青嬰突然顫巍巍站了起來,緊走兩步,猛地撲入我的懷裏,放聲大哭!

我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乖乖,這武大小姐今天是怎麼回事?這一哭讓我本來燃燒正旺的慾火突然間熄滅了下去,心裏邊亦不由得有了一種憐愛的感覺。

我輕擁著她的嬌軀,右手撫摸著她的長髮,用溫柔的動作舒緩她心頭的壓力和委屈。

好不容易,她的哭聲小了下來,我拍拍她的背,柔聲道:“乖,告訴我,怎麼回事?”

“帶我走好不好?天涯海角哪都行!我會改做你喜歡的那種類型的女人,只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武青嬰眼裏閃著急切的光芒,抓著我的手臂不住地搖晃著。

“這是……”我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她該不會是由欲生愛,愛上我了吧?”

“為什麼要我帶你走?你不是有父母,還有那個衛璧?”

武青嬰抽泣著,道:“你知不知道?這兩年來,我和真姐一直在尋找你的蹤跡,整個西域都快翻遍了,卻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麼痛苦嗎?”

我冷笑道:“找我?打算殺了我,報辱身之仇嗎?”

“不是的!”武青嬰大聲道:“一開始,我和真姐打算殺了你,但是後來,我們發現我們已經沒辦法恨你了。因為你是那麼溫柔,那麼關心我們,還帶給我們那麼歡樂的享受,這些都是我們在以前的生活中所體會不到的。那時候,我們很迷惘,不知道該怎麼辦?當你突然消失後,我們突然發現,原來你在我們的心裏的位置是無人可以替代的!於是我們開始發瘋般地尋找你,可是你卻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我們費盡了精神,運用了各種方法,卻始終沒有收穫……現在,天可憐見,終於讓我再次見到了你……”武青嬰又把頭埋入我的胸口,哽咽著。

我傻傻地坐在那裏,任由武青嬰的淚水潤濕了我胸口的衣衫,腦中是一連串的詫異和不解,“一個人因欲生愛還可以理解,那麼兩個人呢?難不成現代男士的溫柔和對女性的尊重對古代的女性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又或者是幻真的強化讓我有了超越其他男人的魅力?再或者……唉!早知道就在來之前好好研究一下心理學了。有了,攝魂大法!”

我抬起武青嬰的下巴,虎目涌現著奇異的光彩,直視著她的雙眸,不一會兒,武青嬰便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狀態。

“青嬰,青嬰……”我用奇怪的語調呼喚著她的名字,“嗯。”武青嬰抬起頭,雙眼迷茫地看著我。“你愛我嗎?”我問 “愛!”武青嬰低低地回答。

“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

“朱九真也和你一樣嗎?”

“是。”

“你們為什麼愛我?”我問。

“你溫柔,英俊,武功高,關心我們,理解我們的想法,還有,那方面厲害,每次都讓我欲仙欲死。”

“還有嗎?”

“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讓人不自覺地親近你。”

我點了點頭,又問道:“我走了之後,你還有做過那件事嗎?”

“有,有時候是自己,有時候和真姐,不過都沒有和你做過那件事快樂。”

“和別的男人又過嗎?譬如衛璧?”

“沒有,現在我和真姐都已經不怎麼理會他了……”

我長長舒了口氣,柔聲道:“睡吧,睡醒了之後就什麼事都沒了。”

武青嬰伏在我胸口,沉沉睡去。我輕吻了一下她的櫻唇,把她輕放在乾草堆上,走到山洞口,搬了幾塊兒石頭擺了個簡單的奇門陣勢然後坐回武青嬰身邊,開始入定起來。

天亮了,我從入定中醒來。卻發現武青嬰望著我怔怔發愣。我略微一笑,“怎麼了,寶貝兒?”

“這,這便是你的真面目嗎?”她晃了晃手中的面巾道我望了望她手中的面巾,正是我用來蒙臉的那一塊兒。昨晚自己見她之時匆忙之際只蒙了面巾,沒有給自己易過容,這下倒好,給她看光了。要在以前或許會影響到我日後的目標,不過現在她已經愛上我了,這件事對全局已經不重要了。

我笑笑,“終於被你發現了。”說著把她抱進懷裏,狠狠吻了一口。

武青嬰不依地擂著我的胸口道:“原來你以前給人家看的不是真正的面目,那名字自然也是假的嘍!現在告訴人家,你的真正身份吧!”

“武當門下,張無憂。”

“那,那個張無忌是……”武青嬰的臉色立時變了。

“我的哥哥。”

“難怪你當初要強姦我們。”武青嬰低著頭,幽幽道:“原來是為哥哥報仇來的。”

我拍拍她的肩,道:“放心,我哥哥並沒有死,記不記得昨天和那個村姑在一起的那個滿臉鬍子的年輕人,那就是我哥哥。”

武青嬰舒了口氣,道:“難怪那個村女那麼厲害,原來有你兄弟在暗中相助,還害得人家斷了一跟腳趾。”

我笑笑,雙手按著她的雙肩,鄭重地道:“從此以後,你們要想跟在我身邊的話,就要改掉以前的壞毛病,做兩個乖孩子,知道不知道?”

“嗯。”武青嬰默默點頭。

我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了,給我看看你腳上的傷恢復得怎麼樣?”說著伸手去摸她的腳。

武青嬰嬌靨一紅,連忙拉住我的手,“我自己來。”

“怎麼現在跟我客氣了?”我掙脫她的手。

“不要!”武青嬰又按住我的手,“怎能讓你給我脫鞋呢?應該是人家服侍你才對。”

就這樣我要脫,她不讓,兩個人推推搡搡了一陣子後,武青嬰突然紅著臉道:“夫君,你按到人家那裏了。”

我低頭一看,我的雙手正按在她的桃源地帶上,她的雙手緊按著我的手,眼裏波光盈盈,膚色紅得快要滴出水來。

看到如此旖旎的景色,我心裏那一把火再次燃燒了起來,我輕輕拉開她的雙手,一件一件褪下了她的衣服……

三天后的夜晚,我拿走武青嬰處子之身的那個山洞內:紅燭高燒,春意盎然。我仰身躺在榻上,和武青嬰熱烈的親吻著,朱九真雙手撐在我的胸膛上,劇烈地挺動著身體,她的身體泛著美麗的桃紅色澤,汗珠一滴滴自她美麗的軀體上流下來,在火光的掩映下,閃動著美麗的光芒。

半盞茶之後,朱九真在一陣劇烈的顫抖中泄了身。我把她抱下來,輕放在一邊,轉身又進入了武青嬰的體內。別看武青嬰平時文文靜靜的,可一到了床上之後,瘋狂的程度絕不下于朱九真,而且還猶有過之,我一邊聽著她動人的呻吟和淫浪的叫聲,一邊把她送上了歡樂的頂點。

“這可是最後一次了。”我對身側的兩位佳人道:“我明天走了之後,你們在家裏好好練習武功,學著重新做人,改掉自己的壞毛病,到了適當的時候,我會來接你們的。”

兩女柔順地點著頭。朱九真道:“夫君放心,我們一定會努力的,下次你來時一定會看到不一樣的雪嶺雙姝,只屬於你的雪嶺雙姝!”“真姐說得是。”武青嬰道:“不過夫君明天一早就走了,今晚時間還長,咱們再來幾次吧!人家下邊又癢癢了。”

“你這個小騷貨。”我笑罵道:“這麼多女人中數你最淫蕩了。”

武青嬰不依地扭動著身體,道:“夫君不是說過最喜歡我這種人前貞女,人後蕩婦的模樣嗎嘛!再說,真姐是身具名器,終南的雪盈姐又能和你雙修,人家要想和她們比,自然要在床上多多淫蕩些了。”

“好吧!”我翻身而起,又把她壓在了身下,“我讓你明天爬不起來床!”“人家也要!”朱九真半支起雪白的身子,不依地呢喃著。這一夜,又是春意無限……


第十一章 光明右使(上)

我離開山洞,一路向西,沒有多久便入了沙漠。那時的沙漠化現象可沒有現在這麼嚴重,沙漠裏沙丘多,綠洲也不少,這幾日我便遇上不止一處。我抱著邊觀賞風景邊趕路的心思,興起時便和狂風比速度,與狼群嬉戲,興盡時便躺在駱駝身上望天。幾日下來,倒也逍遙無比。

這一日夜裏,終於遇上了一個人。我一時興奮,拔腿上前,打算與他打個招呼。誰知這個人身形閃得幾閃,便已落出我老遠。“好傢夥,原來是個輕功高手,今天就跟你比上一比!”我盡展輕功,很快趕了上去。那人口中咦了一聲,腳步加大,雙腿狂甩,又超出了我一大截。“真有你的!”我心中冷笑了一聲,一聲長吟,展開雲龍身法,龍乘雲,雲從龍,輕飄飄向前直瀉而去,很快追了他個肩並肩。那人轉頭望了我一眼,眼中閃過驚訝之色,雙腿踢起漫天黃沙,似一條土龍,疾馳向前。“好!我這雲龍便和你這土龍比上一比!“我把身法提至極限,幾乎是足不點地,與他並肩向前賓士。

半盞茶時間過去了,我不能超他一步,他也不能落我半分。此時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忍不住開口道:“青翼蝠王韋一笑?”

那人愣了一下,“不錯,在下正是韋一笑,閣下是——?”

“在下還未在江湖上揚名,不足為人道也,暫且別過,後會有期了。”我微微一笑,雙手抱拳,腳步不停,斜向而去。

我奔出數十丈之後停了下來,心中充滿著得意。“如果再跑下去的話,他功力不及我,一定會被我超越的。這次雲龍身法試過他長途奔跑的輕功,下次便用浮光掠影和魅影身法來試試她的短距離奔襲吧!”

“他此次的目標應該是峨眉派的一批人,我權且跟在他的後面,看場好戲吧!”我下定了決心,改變方向,順著他離去時在沙土上留下的輕微痕跡追逐而去。

我跟在韋一笑背後,一直追了下去,直至深夜二更時分,終於追到了他和峨眉派諸人。哥哥和受傷的表妹殷離赫然便在峨眉派的隊伍中,我知道相認的機會還未到,便遠遠地在一邊觀望,看韋一笑搞什麼鬼。

韋一笑拿出一個駝鈴,叮鈴叮鈴地搖晃著,同時盡展輕功,圍著峨眉派大繞圈子,看這樣子似乎是騷擾戰術,讓對方無法休息。韋一笑這般東南西北一通亂晃,滅絕師太終於忍不住了,朗聲道:“是何方高人,便請現身相見,這般裝神弄鬼,成何體統?”

韋一笑聽了她這幾句話後,把駝鈴往懷裏一塞,不再搖晃,卻閃到我身邊來,道:“閣下又來了。”

我早猜到他的用意,笑笑道:“是友非敵,韋兄不必擔憂,騷擾峨眉派的事,兄弟不會阻攔的,韋兄儘管自便。”

韋一笑深深望了我一眼,轉身去了。我知道,他若不是忌肆我的武功,早已下手試探我了,如今卻讓他抱著滿肚子的疑惑離開,這完全是實力的力量。我笑了,是自豪的微笑。

第二天上,韋一笑當著滅絕師太的面,咬死了靜虛,滅絕師太苦追無功,將滿腹怒氣撒到了拍馬屁拍到馬腿上的丁敏君身上,賞了她一記耳光,我看得過癮之極,恨不得自己也去扇上兩下。

在我心裏面,對她誣衊傷害紀曉芙一事一直耿耿於懷,紀曉芙,多麼好的一個女孩啊!若她還活著,我無論如何也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為了她我寧可與天下人為敵!她年紀比我大,我不在乎,輩份比我高,我也不在乎,只求與她能長相廝守!唉……奈何伊人已逝,滿腹幽思不知該向誰訴啊!滅絕這個兇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發誓!

“唉……我的真真寶兒,你在何方,進來一下好不好?!試試幫老公我把紀曉芙復活回來好不好!”我心裏苦苦念叨著。此時,我的心裏突然響起了幻真的笑聲:“好不容易呀,終於想到人家了!”“真真?!”我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你還記的人家呀!”幻真哼了哼,“都二十年了,現在才想起人家,你是不是把我這個原配妻子忘了?整天就知道和女人鬼混,數數你都多少女人了?可恨的是你這個傢夥,現在想起人家來居然是因為別的女人!”

我連忙在心裏陪笑道:“老婆啊,對不起啊,可是當初你也沒告訴我只要在心裏面呼喚你的名字就能與你通話啊,我一直以為只有過完了這個故事才能出去見到你呢!”

“好吧!算你有理。看你一上來就道歉,我這二十天的委屈也算沒有白受!”

“二十天?真真你的意思是這裡邊的一年相當於外邊的一天嗎?”

“是啊,你要一進去二十年,人家才捨不得呢!”

“那你現在能不能進來一下?”我問 “我沒有多餘的力量進去呀,你想做什麼?”

“你是二十天沒見我,我可是二十年沒有見你了,想和你溫存一下啊!”

幻真“噗哧”笑了,“老公啊,你有這份心人家就很滿足了。我教你一個辦法,你在和你這裡邊的女人親熱時,只要在心裏面把我加進去,我們就可以在精神上做那件事。”

“精神上做?可是摸又摸不到,看又看不見,有真實感嗎?”

“你忘了我的超能力嗎?”幻真道:“精神上做,我一樣能‘看’和‘摸’到你,高潮也一樣會有,知道嗎?”

“這樣就好了。”我笑道:“記得不要穿小褲褲哦,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做,說不定你一天可以濕好幾次呢!”

“討厭!”幻真嗔道:“好啦,你不是想把那個紀曉芙復活嗎?”

“真的可以做到嗎?”我興奮地道。

“因為她和你沒有接觸過,她的復活不會影響到全局的情況。不過復活的條件相當苛刻,你能辦得到嗎?”

“什麼條件?”

“她的直系親人的血,血的主人必須未破身,男須童男,女須璧女;還有,她的一塊骨頭;最重要的就是思念,對她的思念,不同的思念會喚回不同時期的她,這一點很重要!我大略瀏覽了一下你提的這個人,可以用五份思念喚回她,一份是她的父親的,一份是她女兒,一份是楊逍,一份是殷梨亭,還有一份是她的同門師妹貝錦儀。”

我沉思道:“血只能從楊不悔那裏拿,她應該還是璧女;骨頭可以在蝴蝶谷她下葬處找到,只是這思念,楊逍殷梨亭的都不行,那樣只能喚出一個他們的女人來。楊不悔也不行,她喚回的只能是個沒有以前生活記憶的紀曉芙。她父親和貝錦儀都行,但問題是怎麼喚回一個真正屬於我的紀曉芙……”

“我有個主意。”幻真道。

“什麼?!”我激動地問。

“看你急的!”幻真笑道:“你去找那個貝錦儀,然後讓她愛上你,之後在呼喚,這樣復活後的紀曉芙多多少少在心裏會對你有些感情,那樣你再努力些,不就可以擁有一個只屬於你的紀曉芙了嗎?”

“不錯!”我喜道:“讓貝錦儀選擇她的記憶片段進行呼喚,嗯,就選在她和殷梨亭訂婚前那段時間好了,那時她根本沒見過楊逍和殷梨亭,而且她復活後的年齡也應該和我差不多……對!就這樣辦!”

“看你美的!”幻真道:“八字還沒一撇呢!”

“嗯。你說得對,我應該開始按步驟行動了。這個貝錦儀就在不遠處,我先向她下手了。”

“好啦!你去忙吧,跟你這種越空間的心靈交流很費能量的,我得先歇歇了。你下次和我對話必須得在三天之後了。記得啊,不許提前找我!”

“好啦,好老婆快歇著去吧!我這三天興許就做出點大事了。”

“呵呵,是嗎?那我等著看嘍!我走啦,保重,老公!”幻真微笑著,在我心裏漸漸消失。

我心裏有種淡淡的離愁,剛剛沒聊幾句,真真又走了,一點也不體諒人家是二十年沒見她了……好啦,讓我振作起來,至少已經知道以後可以隨時和她交流,而且,還有復活紀曉芙的事情也需要我去努力,為了心愛的人兒,去貢獻自己的力量,這才是我無憂最大的樂趣呢!


第十二章 光明右使(下)

我跟在峨眉派後面又行了一天,卻是遇到了闊別五年的六叔殷梨亭和哪個心胸狹窄的宋青書,卻不知道他們還認不認得我?估計這個可能相當之低,這五年我相貌大變,估計現在除了哥哥,武當派沒有一個人認得出我。

宋青書那小子在這裡遇上了周芷若,也開始邁下了他罪惡生涯的第一步,不過他不知道,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令他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不過,現在誰知道呢,或許只有我知道罷了。

不要說,周芷若長的還真不是一般的漂亮,看得我的心弦也不由得緊了緊,“好傢夥,差一點就趕得上雪盈姐了,勾得我的慾望又升了上來。”現在的周芷若應該還是一個純潔無限的姑娘吧?身體上和心靈上。不過日後的變化可是相當的嚇人,要不要在她變壞之前採了這朵鮮花呢?令我頗為猶豫。我雖然好色,但更重情,她還是留給哥哥吧,看得出來,周芷若對他很有感覺。人家是青梅竹馬,自小相識,似乎沒有讓我和宋青書那個傻瓜插一腳的餘地。

一行人向西行了十四五里,來到一個大沙丘前。靜玄見宋青書快步搶上沙丘,便左手一揮,兩名峨眉弟子奔了上去,不肯落于武當派之後。三人一上沙丘,不禁齊聲驚呼,只見沙丘之西,橫七豎八地躺著三十來具屍體。

眾人聽得驚呼,都急步搶上沙丘,只見那些死者有老有少,不是頭骨碎裂,就是胸口陷入,似乎個個受了巨棍大棒的重擊。

六叔道:“江西鄱陽幫全軍覆沒,是魔教巨木旗殲滅的。”

滅絕師太皺眉道:“鄱陽幫來幹什麼?貴派邀了他們了嗎?”言中頗有不悅之意。武林中的名門正派對各幫會向來頗有歧視,滅絕師太不願和他們混在一起。六叔道:“沒邀鄱陽幫,不過鄱陽幫劉幫主是崆峒派的記名弟子,他們想必聽說到六大派圍剿光明頂,便自告奮勇,前來為師門效力。”滅絕師太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了。

眾人將鄱陽幫眾的屍體在沙中埋了,正要繼續趕路,突然間最西一座墳墓從中裂開,沙塵飛揚中躍出一個人來,抓住一名男弟子,疾馳而去。

這一下眾人當真嚇得呆了。七八個峨眉女弟子尖聲大叫。但見滅絕師太、殷梨亭、宋青書、靜玄四人一齊發足追趕。過了好一陣,眾人才醒悟:從墳墓中跳出來的那人正是魔教的青翼蝠王。他穿了鄱陽幫的衣服,混在屍體之中,閉住呼吸,假裝死去,峨眉派弟子不察,竟將他埋入沙中。他藝高人膽大,當時卻不發作,沙土鬆軟,在沙下屏息片刻,也自無礙,直到將眾人戲弄夠了,這才突然破沙而出。

便在此時,又是一聲長笑,一個黑衣蒙面男子突然出現,抓住一名女弟子,長奔而去,與韋一笑背向而馳。

這個人當然便是我啦,我這個獵物便是貝錦儀。她當年的美貌可是不下于紀曉芙呢,雖然現在年紀稍微大了一點,但依然是雲英未嫁之身,不僅未有老態,反而更增加了一股成熟的風韻,有種獨特的魅力。我心裏暗喜,為了紀曉芙還是我自己,這個獵物都是相當值得出手的,那就是她了!

我制住了貝錦儀之後,疾奔了幾步,轉過身來,高聲笑道:“現在一邊一個,滅絕老尼你倒是追哪一個呀?”

滅絕師太腳步不停,邊追邊道:“靜玄你帶弟子追他,我追韋一笑!”

靜玄應了一聲,回轉身子向我追來。我抱著貝錦儀,有如穿花蝴蝶一般,在峨眉派眾弟子中繞來繞去,峨眉眾多弟子中,根本沒人及得上我的速度。我忽然掠到丁敏君面前,“啪啪”賞了她兩記耳光,又一腳把她踢倒。身影再閃,下一秒到達了周芷若面前。

小姑娘面有懼色,指著我的劍尖微顫著。我微微一笑,雖然蒙著面巾看不到,但笑意還是從眼中透出來。“小姑娘,長得不錯,跟我去吧!”我用淫邪的嗓音道。

周芷若搖了搖頭,貝齒輕咬,“唰”地一劍向我刺來。我懶得費神,身影晃了幾晃,一指點了她的軟麻穴,右手一伸,將她攬入了懷中,在她的櫻唇上吻了一口,這一下便宜總要佔的。然後右手用力,將她淩空拋向哥哥,送你一個軟玉溫香吧!我得意地一聲長笑,懷抱貝錦儀,絕塵而去。

我找了個山洞,點了貝錦儀的昏穴,將她放了進去,又在洞外作了些掩飾,布了個陣勢,然後向來路奔去,遠遠地跟在峨眉派的後面。

到了夜間,東北角上十余裏外一道火焰沖天而起。殷梨亭叫道:“崆峒派遇敵,快去救援。”這次六大派遠赴西域,圍剿魔教,為了隱蔽行動,採取分進合擊的方略,議定以六色火焰為聯絡信號,崆峒派是黃色火焰。

當下眾人疾向火箭升起處奔去,但聽得廝殺聲大作,聲音越來越是慘厲,不時傳來一兩聲慘死時的呼叫。待得馳到臨近,各人都大吃一驚。眼前竟是一個大屠殺的修羅場,雙方各有數百人參戰,明月照耀之下,刀光劍影,人人均在捨生忘死的惡鬥。

我心頭有些凜然,這種大屠殺的場面,以前從未有過,忍不住有些嘔吐的感覺。我強壓下不適,知道這種場面說不定以後還要遇到,不儘快適應的話是不行的。好吧,以殺止殺,我也不能旁觀了!

銳金、洪水、烈火三旗對戰崑崙、華山、崆峒三派,數十丈外,天鷹教卻在旁觀。正在此時,峨眉派諸人及殷梨亭,宋青書一鼓作氣,殺向銳金旗眾。

總不能讓銳金旗被滅了吧,你天鷹教不上我上!我一聲長嘯,白衣蒙面,飄落場中。(為了不被認出我就是白天那個蒙面人,我換了身白衣。)魅影身法一閃再閃,寒冰掌一亮再亮,七八名峨眉派弟子噴血後退。劈空掌毫不落空,勁風呼嘯,又是五六名崑崙弟子被淩空擊飛。暗器無情,漫天花雨,殺機漫空,又是十數名華山崆峒弟子委頓在地。滅絕師太那邊劈倒七八人,我這邊已經放倒了二十余人。

宋青書見勢不妙,同殷梨亭、靜玄三人向我圍來,那邊銳金旗掌旗使莊錚已經同滅絕師太拼鬥起來。我心知不妙,莊錚絕對受不住滅絕師太的倚天劍,連忙趕去救援。但我們距離太遠,中間又有人阻擋,背後還有三人死追不捨,堪堪趕到時,莊錚已經被滅絕師太一劍梟首!

我一聲長嘆,回頭一記劈空掌迫退三人,反手一把梅花針撒了出去。殷宋二人長劍舞起一道光幕,擋住了梅花針。靜玄的拂塵可不是那麼好用的了,她雙肩同時一麻,中了四五針,拂塵亦同時落在地上。

滅絕師太一聲輕叱,淩空而至,擋在靜玄身前,倚天劍斜指地面,與我對視著。

我啞著嗓子道:“好個老尼姑,手段這般殘忍!”

滅絕師太哼了哼,“閣下也不差。”

“我手下的都是些輕傷重傷的人,現在還沒殺一個人呢。”我道:“不過,一會兒我會殺給你看的!”

“閣下究竟是何人?”殷六叔湊了過來,問道。

我淡淡一笑,當然現在不能露出廬山真面目,於是我決定扮一個人,我道:“區區明教光明右使。”

“什麼?!”周圍的人都愣了愣。滅絕師太道:“原來你便是那個光明右使,果然好功夫!”

我笑了笑,回頭望去,洪水、烈火二旗已經緩緩退走,銳金旗眾慷慨重義,視死如歸,堅決不退,決意追隨莊錚殉教。剩下的九十余人毫不畏死地和崑崙、崆峒、華山、峨眉、武當五派惡鬥,個個拼命,狀極奮勇。

我深深嘆了口氣,“好個銳金旗!”隨即仰天一聲大笑,大聲道:“你們五派誰是領頭人物,都站出來罷!”滅絕師太哼了哼,往前走了兩步,殷六叔和宋青書也走了過來,接著是崆峒五老,華山的神機先生鮮于通,崑崙的何太衝夫婦。

我目光掃了掃這幾人,道:“諸位松松手,放了他們去吧,你們如果同意的話,就後退一步。”片刻之後,沒有人退後。

“好!”我點點頭,“你們殺死一個銳金旗的,我便殺你們兩個!”

滅絕師太怒道:“老尼偏不信邪!”飛身躍入戰圈,倚天劍一顫,斬了一人。

“好!”我身影一閃即逝,浮光掠影,“砰砰”兩掌擊在峨眉派兩名男弟子身上,兩人哼也不哼,軟泥般倒了下去。

“還要再試嗎?”

何氏夫婦對視了一眼,何太衝飛身向我撲來,班淑嫻躍入戰圈,劍掌並施,又殺了一人。

我的身影原地一轉,幻出了八九道影子,魅影身法,巧妙離開了何太衝的範圍,雙掌一亮,五六步外的兩名崑崙弟子同時“哇”地一聲,嘔出一大口鮮血,其中還夾雜著碎裂的內臟。

我淡淡道:“這是摧心掌,中者立斃。諸位可要小心些。”

這時我感到背後上空有一個人影撲來,我身軀不動,大袖向後一揮,“砰”地一聲,一個身穿華山派服裝的人受了一袖,慘叫著自半空中跌了下去,砰的摔在地上,眼見是活不成了。“這是鐵袖神功,見笑了。”我淡然道。

唐文亮大步而出,道:“接我一招七傷拳!”呼地一拳向我胸口打來。我不避不讓,待他拳將及身時,胸口隨之下凹,在他的拳堪堪擊到我身上時,他手臂也伸到了最長狀態。

唐文亮一愣,又是一拳擊來,我將神功佈滿全身,唐文亮一拳擊在我胸口,護身真氣立時反擊,將唐文亮偌大的身子淩空彈了出去。唐文亮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落到地面上,沒等他站穩,身上的那股力道傳來,迫使他蹬蹬蹬退出了七八步,堪堪站定,便覺雙膝一麻,一股大力傳來,他忍不住“撲嗵”跪了下來。

我微笑道:“不必如此,道個歉就行了,不用下跪。”

其餘四老同時掠到唐文亮身邊,關切地詢問情況。唐文亮道:“我不礙事,那傢夥真氣有點古怪,我一時不防。”

我暗暗冷笑,“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什麼一時不防,就是你防了結局照舊是這樣。”我又把目光轉向殷六叔和宋青書,道:“武當派要不要來試試?”

二人還沒說話,我耳中忽然聽到一聲輕呼,我把目光專了過去,心道:“哥哥是關心了,哎呀,壞了!只顧自己在這裡過癮,差點把哥哥拯救銳金旗數十條生命的大功勞給搶了!”我抓了抓頭髮,“好吧,我也該回去陪一下‘貝姑姑’了。哥啊,不要上我失望啊!”

我清了清嗓子,“各位,先玩到這裡吧!我得去會一會少林派的光頭們了,後會有期!”我一聲長嘯,拔空而去,投入到深深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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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姐弟之情

回到山洞,天已微明,貝錦儀還在沉睡著,我在她邊上靜坐下來,功行十二周天,氣走諸穴。一個時辰之後,我睜開了眼睛,感到神清氣爽,功力似乎又有提升。

沉思了一下,我解開了貝錦儀的穴道。片刻之後,女子睜開了眼睛。我的面巾早已被扔到了不知哪,此時出現在她面前的正是我本來的相貌。我裝著驚喜的樣子,道:“姐姐,你總算醒來了。”

“你,你是誰?”貝錦儀有些緊張地問。

“我叫張無憂。”我望著她笑著道。

“好像在哪聽說過。”貝錦儀沉思了一陣子突然道:“我想起來了!你是武當派張五俠的二公子。”

“姐姐怎麼知道我的?”我裝著不解的樣子。

“我是峨眉派的貝錦儀,還有,你不應該叫我姐姐,要叫姑姑。”

我搖搖頭,“姐姐長得這麼年輕,怎麼會是姑姑呢?”

貝錦儀道:“真的是姑姑,我死去的師姐紀曉芙和你六叔殷梨亭是未婚夫妻,所以你比我低一輩。”

我又搖頭,“不是這麼論,我太師父和你們的郭襄祖師平輩論交,按輩份排下來的話,我是武當第三代弟子,你是峨眉第四代弟子,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師叔?”

“這個……”貝錦儀笑了,“好吧,便叫你叫姐姐好啦!”

我笑道:“這才對嘛,我今年二十,姐姐最多比我大上十歲,叫姑姑豈不把你叫老了?”

“小鬼頭,想套我的年齡是吧?告訴你好啦,我今年二十九歲。”

“姐姐不乖!”我道:“我一口一個姐姐,你卻叫人家小鬼頭,哼……”

“好啦,好啦,我的好弟弟,這下可以了吧?”

我笑笑,“這就對了嘛!那個,姐姐,我有件事問你,你沒有結婚吧?”

“問這個幹嗎?”貝錦儀奇道。

“說嘛!”

“沒有結婚啊!”

“那,喜歡的人呢?”

“也沒有。”

“那就好!”我笑了。

“到底是怎能回事啊?”貝錦儀追問道。

“那個……”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在路上見到你的時候,你昏倒在沙漠裏,我就把你帶到山洞裏了。推拿了好久你也沒有反應,我怕你受了什麼傷,所以就、就把你的衣服解開了,結果上上下下都看過了,什麼傷也沒有,我又給你穿好衣服,不過匆忙之下,你那件內衣的帶子我有一條忘了係……”

我還沒說完,貝錦儀已經面紅過耳,一臉羞意。

我心裏暗笑,這件事純是我編出來的,那條帶子也是我在她上身上揩油時弄開的,我的根本目的就是讓她相信我和她已經有了所謂的肌膚之親。

良久,貝錦儀小聲道:“你打算怎麼辦?”

“我會負責的。”我道:“只要你願意。”

貝錦儀猶豫道:“可是我比你大九歲呢!”

“我學過仙術,可以讓你長久保持青春,容顏不會凋謝。”

“真的?!”貝錦儀有些激動。女人最大的心願就是青春常在,紅粉不凋,聽到這個消息,她怎能不激動?

我這話確實是真的,因為我體內有幻真的生命精華,只要她經常和我陰陽調和的話,保持青春不是難事。

“怎麼樣?姐姐?”我問她。

貝錦儀有些心動,道:“但江湖上的人會怎麼看我們啊?”

“他們愛怎麼說怎麼說,重要的是你怎麼想!”我望著她,堅定地道。

貝錦儀猶豫了一陣,道:“這樣吧,弟弟,我們人前以姐弟相稱,沒人的時候,姐姐便是你的女人,好不好?”

“姐,你難道不要名份嗎?”

貝錦儀搖搖頭,“姐姐是個孤兒,無親無故的,要名份也沒什麼用,只要你對姐姐好,其他的姐姐不在乎。”

我有些感動,伸出手去,拉住了她的手。“姐,我有件事想告訴你,我還有別的女人。”我把雪盈和朱九真、武青嬰等人的事告訴了她。

貝錦儀無所謂地一笑,“弟弟你這麼出色,有別的女人是很正常的。姐姐說過,只要你對姐姐好,其他的姐姐不在乎。”

我饒是一塊石頭,也會被她的深情所感動,何況本人本來就是多情種子一個,此情此景,哪忍得住。我心中一蕩,突然伸手捉住了她另一支手,虎目中涌起奇異的神采,雙眼目不轉瞬地凝視著她,雙手微一用力,貝錦儀粉頰紅似一朵石榴花,“嚶嚀”一聲,嬌羞萬狀地跌入我的懷中。貝錦儀感到她像是被一團火所擁抱,抱得她芳心大亂,感到無比的舒暢,無比的沉醉,一種屬於少女的迷亂與激情,完全征服了她。

我同時也感到她的體溫傳到自己的體內,像被電流所觸,一種從未發生的奇異情緒上升了,渾身受到感染,她的體香和體溫,令我激動而昏眩,一股令我震撼的浪潮襲來,我情不自禁,發狂似的吻她的粉頰。貝錦儀在我懷中輕微的顫抖,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她震撼,一生中第一次發生的奇異感受令她驚恐而麻木,漸漸地,她渾身酥軟了,令人神魂顛倒的感覺來臨了。

少女的初次震撼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激情、歡樂、興奮、和帶著羞怯的迷亂,像電流般傳遍了全身,她激情的,迷亂的輕喚:“弟弟……弟弟……”她只喚了幾聲,櫻口便被吻住了。

許久,許久,我感到時光似乎突然為我們而停頓了,身外的事物,似乎距我們十分遙遠而渺茫,世間已沒有其他生物存在,只有我們兩人。兩人相偎相依,久久,時光像是凝住了……

一吻結束,我喘著粗氣,望著懷中雙面緋紅,癱軟如泥的貝錦儀道:“姐,你好熱情,差點把我融化了。”

貝錦儀眼裏泛著美麗的光紋,此時的女人是最美的。她妮聲道:“弟,想不想要姐姐?”

“想!”我不假思索地道。

“幫姐姐脫衣服吧!”貝錦儀說了這句話後,嬌靨羞紅,輕輕把臉埋到了我的胸口。

我如聞聖音,把她輕放在稻草上,緩緩解開了她的衣服,陽光下,她雪白的軀體裸露著,有種誘人的魅力。

映入眼簾的是一對粉淡淡的酥胸,當真比豆腐還要細嫩,雪膚凝脂,吹彈可破,似乎那幾縷烏雲柔絲披散在其上,肌膚也要微微彈陷,幾乎要被發端刺傷一般。兩條白膩晶潤的大腿之間,僅有極稀少的遮蔽,隱藏著絳色的嬌艷紋理,好似一塊水晶平滑地稍稍裂開,散發誘人的淺桃紅色澤,尚有一泓泉水慢慢涌出……

我伏在她身上,撫摸著她的酥胸,輕啄著她誘人的葡萄。貝錦儀的嬌軀輕顫著,口中輕微地呻吟著。

“啊嗯……啊……嗯嗯……”一種難以形容的刺激感傳遍了貝錦儀的每一寸肌膚,她禁不起心中的快適,放聲嬌鳴。我感受著她精緻滑嫩的玉脯雪膚,手指向峰頂推去,還不敢用力,那嬌美的嫩肌竟也壓得略見凹陷,好似兩個薄膜水袋,柔不可觸,偏又是生得誘人,好似蜜桃的水靈新鮮。兩粒可愛的朱紅色,在我這麼一碰之下,隨著波動微微晃蕩,似在眩惑人心。如斯柔嫩的胴體,讓我真是捨不得再多施加一點力道,只若有若無地拂掃,卻把貝錦儀挑逗得心癢難搔,喘息不止,面賽桃花,肌膚泛動著美麗的桃紅色光澤……

我吐出被我吸得紫紅的葡萄,微喘了口氣,道:“姐,你好美!”

貝錦儀羞澀地笑笑,伸出雙手脫下了我的上衣,在我的肩背撫摸著,“弟,再來啊!”

“好!”我張口含進了她的乳頭,右手揉弄著另一顆乳頭,左手緩緩滑向了她的下身……

一番愛撫之後,我站起身來,脫光了衣服,然後分開她的雙腿,緩緩伏了上去……“啊——”伴著一聲顫抖的呻吟聲,我深深進入了她。

短暫的痛苦之後便是無盡的歡悅,在一聲聲的呻吟聲中,貝錦儀終於迎來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個高潮。

“姐,舒服嗎?”我掏出一條絲巾,溫柔地擦拭著她身上的汗水,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酥胸。

“嗯。”貝錦儀輕喘著,“弟,你怎麼還沒來啊?”

我稍稍活動了一下在她體內的下體,“姐,我也想和你一起來啊,可是它不聽話啊!”

貝錦儀的雪臀扭了扭,“弟,等姐歇一歇,再陪你吧!”

我又動了動道:“姐,不是我不讓你歇,關鍵是你那裏太會咬人了,咬得我好舒服,沒辦法不動。”

“好吧!”貝錦儀也被我這幾下挑起了興致,“你動吧,姐陪你!”

我微笑道:“謝謝姐,我們一起來。”動作由慢到快,又開始了新一波的征伐……

……

“姐,起床啦!”我拍拍懷中美女的翹臀,道。

貝錦儀的嬌軀不依地扭了扭,在我懷中翻了個身,繼續睡覺。我苦笑了一下,撫在她雪臀的手緩緩下移,接著翻過她雪白的大腿,輕按在她的密處,手指靈活地挑弄著。

懷中的美女嬌吟一聲,滿面羞紅,猛然坐了起來,嗔道:“弟弟,你討厭!”

我笑道:“不這樣,姐姐怎麼會起來。”

貝錦儀哼了哼,揉著惺忪的睡眼。道:“這麼早起來幹嗎?不讓人家多睡會兒。”

“不能誤了行程啊!”我揉弄著她的雙乳,道:“六大派或許已經開始進攻光明頂了,你這個峨眉派弟子怎能耽擱呢?而且,你的姐妹們或許都為你擔心呢!”

“那,見到師父,我們怎麼說呢?”

“你直接告訴她你被我救了不就行了,不過先不要提我的名字。”

貝錦儀愣了愣,“弟弟,你的意思是你不隨我一起去見師父嗎?”

我點點頭,“姐,我還有一點事要去辦,我們在光明頂上見面吧!”

“嗯!”貝錦儀拉開我在她胸前作怪的雙手,“不要鬧啦,讓姐姐先穿衣服。”

我鬆開雙手,站起來道:“要不是急著趕路,姐,我非與你再戰三百合不可!”

貝錦儀一邊穿衣服一邊嗔道:“討厭!”

“呵呵。”我笑道,替她披上了外衣,“好啦,我們出發吧!”

“好的!”


第十四章 秘道練功(上)

和貝錦儀分開之後,我一路急趕,打算趕上成昆和楊逍韋一笑等兩敗俱傷的時機,除掉這個傢夥,為義父報仇。一路上我盡展輕功,狂奔不止,等趕到光明頂便見到一個光頭和尚撒腿疾奔,不遠處哥哥銜尾急追。

我一聲大喝,一掌拍向化身為圓真的成昆,倉皇中圓真和我對了一掌,逆血橫飛,他歪歪斜斜閃進了一個院子。

哥哥見我大為驚喜,“無憂,你怎麼來了?”

我邊跑邊道:“找你來的。”

“弟,快跟我追那個和尚,他是義父的大仇人成昆!”

“嗯!我們走!”

我們兩人追進院子,院子中花卉暗香浮動,但見西廂房的窗子透出燈光,我們上前推開房門,但見灰影一閃,圓真掀開一張繡幃,奔了進去。

我們跟著掀帷而入,圓真卻已不知去向。我四下打量,置身之處竟然是一間小姐的閨房,我心道:“這便該是楊不悔的閨房了,現在好好的記下來,以便不久之後來這裡取血。”

我們正四處觀望中,忽聽得腳步細碎,有人過來。我們閃身躲在西壁的一塊挂毯之後,便有兩人進入房中。我們探出頭來向外張望,見兩個都是少女,一個穿著淡黃綢衫,服飾華貴,另一個少女年紀更小,穿著青布衣衫,是個小鬟。

我湊到哥哥耳邊道:“美女!”

哥哥輕聲道:“是不悔妹妹,紀姑姑的女兒,和紀姑姑長得八分像。”

我又瞄了瞄那個扮醜丫環的小昭,道:“好好一個小美人,卻扮得這麼醜。”

“弟,你說什麼?”

“哥,我告訴你,這個醜丫頭其實一點也不醜,比你的不悔妹妹漂亮多了,她是故意扮得這麼醜的。”

“是麼?”哥哥有些不相信。

“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不好!快救人!”正在此時,楊不悔挺劍正往小鬟頸中刺落。

我們二人飛身而出,我伸手將小鬟拉到一邊,哥哥一彈指將楊不悔的劍彈了開去。

楊不悔拿劍不定,叮噹一聲,長劍落地,她右手離劍,食中兩指直取哥哥雙眼,是一招“雙龍搶珠”。哥哥向後躍開,道:“不悔妹妹,是我!”

楊不悔一怔,道:“是無忌哥哥嗎?”

哥哥道:“是我!不悔妹妹,這些年來你可好?”

楊不悔怔仲地望著哥哥,“你……你……當真是無忌哥哥麼?”

我鬆開小鬟的手,“他確實是,我可以做證。”

“你又是誰?”

“你沒聽說過他有個孿生弟弟麼?我叫無憂。”

“你們、你們怎麼到了這裡?”楊不悔驚疑不定。

哥哥道:“此事說來話長,你爹爹在廳上受了傷,你快瞧瞧去。”

楊不悔吃了一驚,忙道:“我瞧瞧爹爹去。”轉身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我望著她的背影搖著頭嘆著氣,“女兒比母親差多了,紀姑姑哪有這麼刁蠻任性啊?”

“好了,弟弟!”哥哥笑道。他轉身問那個小鬟道:“姑娘,那和尚逃到這房裏,卻忽然不見了,你可知道此間另有通道嗎?”

那小鬟道:“你當真非追到他不可嗎?”

我道:“姑娘,那和尚罪孽無數,我們無論如何也要追到他,我知道你知道的,幫個忙吧!”

小鬟咬著下唇,微一沉吟,低聲道:“我的性命是你們救的,好,你們跟我來。”

我們跟著她自楊不悔床下的入口進入了秘道,一路急追,卻被圓真引了開去,用巨石封了洞口。

石門被封,秘道內頓時漆黑一片,那小鬟道:“我這裡有火折,只是沒有蠟燭火把,生怕一點就完。”

哥哥道:“且不忙點火。我們四下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木頭之類的東西。”

我們三人四下摸索著,忽然間我手中摸到了一隻木桶,我心道:“應該便是裝火藥那個木桶了。”於是開口叫道:“我這裡有一個木桶!”

兩人大喜,聞言湊了過來,哥哥起手一掌,將木桶劈散。我感到有些粉末散了出來,道:“小心些,這些粉末不知是什麼東西,點火時小心點,大家站遠點。”

“弟弟說得有道理。”哥哥撿起一片木材,後退兩步,道:“點火吧!”

那小鬟取出火刀、火石、火絨,打燃了火,湊過去點那木片,突然間火光耀眼,木片立時猛烈燃燒起來,鼻中同時聞到一股硝磺的臭氣。“好傢夥,是火藥哎!”我道:“還好我機靈。”那小鬟笑道:“要是適才火星濺了出來,火藥爆炸,只怕連外邊那個惡和尚也炸死了。”

哥哥呆呆望著她,道:“弟弟說得不錯,原來你這麼美!”那小鬟抿嘴一笑,說道:“我嚇得傻了,忘了裝假臉。”說著挺直了身子。原來她既非駝背,也不是跛腳,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真是秀美無倫,只是年紀幼小,身材尚未長成,雖然容貌秀麗,卻掩飾不住容顏中的稚氣。

哥哥問道:“為什麼要裝那副怪樣子?”

她笑道:“小姐十分恨我,見到我的醜怪模樣,心中便高興了。倘若我不裝怪樣,她早就殺了我啦。”“她為什麼要殺你?”我問。那小鬟道:“她總疑心我要害死她和老爺。”我搖頭長嘆:“刁蠻、任性、再加上多疑,哥,我真佩服你當年的耐性,竟然能把她一路送到崑崙來。要是我,三天就受不了啦!”

那小鬟聽得一笑,“公子怎麼知道我是假扮的醜丫頭?”

我道:“我易容術頗有研究,你的易容術是用功力改變相貌,這種方法很難識別,但你功力尚淺,年齡又小,言談舉止中做不到自然,所以便被我這個內行人看了出來。”

那小鬟道:“兩位公子,我叫小昭,剛才聽你們和小姐談話時,你們自稱無忌無憂,是大名嗎?”哥哥道:“不錯。我們姓張。”我介面道:“小昭,我們兄弟不喜歡被人公子前公子後地叫,我們癡長你幾歲,你就叫我們哥哥吧!”

小昭道:“那可不行,我只是個身份卑賤的小丫頭,怎可如此?”

“大家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有什麼貴賤之分了?”我道:“而且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裡,出不出得去還不一定呢?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你這個妹妹我是認定了!”

哥哥也道:“弟弟說得對,小昭,你就不要再堅持了。”

小昭猶豫了一陣,輕聲道:“好、好吧!”

“這就對了!”我笑道:“叫聲哥哥來聽聽!”

小昭羞澀地看了我們一眼,低聲道:“哥哥。”

我和哥哥搶著答應。我故作不滿道:“哥,你已經有我和楊不悔叫你哥哥了,小昭妹妹的這一聲你怎麼還跟我搶?”

哥哥道:“弟,小昭妹妹這一聲是叫兩人的。”

“你怎麼知道?也許是叫你一個的呢?”

小昭羞澀地道:“我再叫一聲好了……”

我插口道:“哥,這次你不許應。”

“好,我不應。”

小昭望了望我,雙臉羞紅,聲音微顫著,動人地喊了一聲:“哥哥!”

我大聲應著,伸手入懷摸索著,一邊摸一邊道:“我得給妹妹找點見面禮。”

小昭忙道:“哥,不用了。”

“那不行,一定要!”我摸來摸去摸不到合適的,哥哥道:“弟,你看我這一身,也沒什麼好的東西,你代我一起給吧!”

我這時摸到下山時買的一支準備給雪盈的鳳釵,忙掏了出來,“來,妹妹,哥給你戴上!”

小昭羞紅著臉,低聲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這怎麼可以,來,過來,哥又不會吃了你。”

小昭低著頭,走到我身邊來,我輕輕給她戴上。然後退了幾步,端詳著。小昭忐忑不安地問:“哥哥,怎麼樣?”

我笑道:“哥哥有兩句話,一真一假,你要聽哪一個?”

“嗯……真話吧!”

“很漂亮!”

“那假話呢?”

“非常非常漂亮!”

小昭羞笑道:“哥哥壞死了,害得人家擔心死了!”

我心中暗喜,“不錯,大有進步,她開始對我撒嬌了。這一個鳳釵還真值了,她戴起來剛剛好,雪盈戴著就有點小,我還是不會挑東西啊,下次買個大點的送她。”

哥哥苦著臉,“弟,我的呢?”

我看了看小昭手上的鐵鏈,突然有了主意:“哥,你把那鐵鏈弄斷,不然我看了心疼,算是你給妹妹的見面禮吧!”

小昭驚道:“不!不!老爺要生氣的。”哥哥道:“你就說我弄斷的,我才不怕他生氣呢。”說著雙手握住鐵鏈兩端,用力一崩。那鐵鏈只不過筷子粗細,他這雙手一崩少說也有三五百斤力氣,哪知只聽得嗡的一聲,鐵鏈震動作響,卻崩它不斷。

哥哥“咦”地一聲,吸口真氣,再加勁力,仍是奈何不得鐵鏈半分。小昭道:“這鏈子古怪得緊,便是寶刀利劍,也傷它不了。”

我聞言笑道:“這下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了!”伸手摘下背後的龍吟寶劍,拔劍出鞘,秘道內頓時響起一聲悅耳的劍鳴。我心中暗道:“龍吟啊龍吟,這次就看你的了!”

“妹妹,站好,別動!”我長劍一顫,兩聲脆響入耳,鐵鏈已被削成數段。

小昭歡喜地拍著手,“好鋒利的劍!謝謝哥哥!”

“果然不負所望!”我輕撫著長劍,忍不住想起了雪盈的無限深情,心潮澎湃,不可遏止。

“哥,哥,你在想什麼?”小昭問。

我搖搖頭,“沒事,發了下呆而已。”我把長劍收回鞘中,仍縛在身後。

哥哥站在火藥桶邊道:“我們或許能用火藥把洞口炸開。”

小昭拍手道:“好主意,好主意!”

哥哥在地上撿起一根生了銹的鐵矛,在大石和甬道的縫隙中用長矛慢慢刺了一條孔道。小昭遞過火藥,哥哥將火藥放入孔道中,倒轉長矛,用矛柄打實,再鋪設一條火藥線,通到下面石室,作為引子。

哥哥從小昭手裏接過火把,小昭便伸雙手掩住了耳朵,我上前兩步,將小昭拉在身後。哥哥俯身點燃了引線,但見一點火花沿著火藥線向前燒去。

猛地裏“轟隆”一聲巨響,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哥哥向後猛退了兩步,小昭仰頭便倒。我早有準備,伸手攬住了她的腰。石室中煙霧瀰漫,火把已被震熄了。

“妹妹,你沒事吧?”我問。

小昭咳嗽了幾下,道:“我……我沒事。”

聽得她說話有些哽咽,我微感奇怪,待得再點燃火把,只見她眼圈也紅了,我問:“怎麼?迷到眼睛了嗎?”

小昭道:“你、你們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笑道:“你是妹妹啊,哥哥對妹妹好,有什麼不對?”

哥哥笑道:“弟弟說得對,哥哥當然要對妹妹好。”

待見石室中煙霧淡了些,便見那塊巨石安然無恙,巍巍如故,只炸去了極小的一角。我搖頭道:“怕要再炸七八次,咱們才鑽得過去。”哥哥道:“可是所余的火藥最多只能再炸兩次。”他提起長矛,又在石頭上鑽孔,鑽刺幾下,一矛刺在被炸得有些鬆動的石壁上,忽然一塊兒斗大的岩石滾了下來,露出一孔。哥哥扳住旁邊的岩石搖了搖,微覺一晃,使勁一拉,又扳了一塊下來,接連扳下四塊尺許方圓的岩石後,露出一個可容人通過的孔穴。哥哥大喜,領先而入,我拉著小昭隨後跟了進去。


第十五章 密道練功(下)

那甬道仍是一路盤旋向下,約摸走了四五十丈,到了一處石門,推開石門,裏邊又是一間石室。

這間石室極大,頂上垂下鐘乳,顯然是天然的石洞。我們走了幾步,突見地上倒著兩具骷髏。骷髏身上的衣服尚未爛盡,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小昭似感害怕,挨到我身邊。到手的美事,我當然不會放過,伸手攬住了她的肩頭,柔聲道:“別怕,沒事的。”

我們走近兩具骷髏,只見那女子右手抓著一柄晶光閃亮的匕首,插在她自己胸口,那男子手中抓著一張羊皮。

我心知這兩人便是陽頂天夫婦,但也不說破,鬆開攬著小昭的手,俯身拾起了羊皮,只見一面有毛,一面光滑,並無異狀。

小昭接了過來,喜形於色,“哥,這是明教武功的無上心法。”說著伸出左手手指,在陽夫人胸前的匕首上割破一條小小的口子,將鮮血涂在羊皮上,慢慢便顯出了字跡,第一行是:明教聖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個字。

哥哥並不怎麼歡喜,道:“這裡無水無米,倘若走不出去,最多不過七八日,我們便要餓死渴死,再高的武功也是無用。”

“那你不練我練!”我從小昭手中接過羊皮,找了個乾淨偏僻的角落自行練了起來。

“什麼東東武功,這般好練。沒一盞茶時間便練了四層,破羊皮上還寫著七年練一層,瞎說!”

練到第五層後,只覺得全身精神氣力無不指揮如意,欲發即發,欲收即收,一切全憑心意所之,周身百骸,當真說不出的舒服。

第六、七兩層倒是有些難度,但我身懷九陽、九陰兩的絕學,再去習練,更是容易了許多。練到一大半時,猛地氣血翻涌,心跳加快,我知道,這該是第七層有問題那一十九句之一,因此跳過不練,練到最後,果真是一十九句不通。

我拿著羊皮站了起來,哥哥和小昭卻在一邊研究著一封書信,見我走來,兩人都大為驚奇,哥哥道:“弟,不到一個時辰,怎麼不練了?”

“練完了。”我笑道。

“這麼快?”兩人訝然道。

“真的,特簡單,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跟我們學過九陽神功有關,你快去練吧,我陪妹妹聊天。”

哥哥點點頭,接過羊皮去了,“對了,哥,第七層有十九句有問題,如果練得氣血翻涌,你就跳過那句,不可強練。”

“嗯。”哥哥點了點頭。

我指著小昭手上的信道:“妹妹,裏邊說些什麼?”

“是陽教主寫給夫人的一封信。”

我展開信件,只見上邊寫道:“夫人汝次:夫人自歸陽門,日夕鬱鬱。余粗鄙寡德,無足為歡,甚可歉咎,茲當永別,唯夫人諒之。三十二代衣教主遺命,令余練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後,率眾前赴波斯總教,設法迎回聖火令。本教雖發源波斯,然在中華生根,開枝散葉,已數百年于茲。今韃子佔我中華,本教誓與週旋到底,決不可遵波斯總教無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為主。聖火令若重入我手,我中華明教即可與波斯總教分庭抗禮也。”

我點點頭,喃喃道:“對付老婆不行,大事倒不糊塗。”

“今余神功第四層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氣翻涌不能自製,真力將散,行當大歸。天也命也,復何如耶?”

小昭此時已經知道陽頂天夫婦及成昆間的事,插口道:“我說都是陽夫人不好。她若是心中一直有成昆這個人,原不該嫁陽教主,既然已經嫁了陽教主,便不該再和成昆私會。”

我點了點頭,繼續看下去:“今余命在旦夕,有負衣教主所托,實為本教罪人,盼夫人持余遺書,召聚左右光明使者,四大護教法王,五散人,五行旗使,頒余遺命曰:‘不論何人重獲聖火令者,即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服著殺無赦。令謝遜暫攝副教主之位,處分本教重務。’”

我又搖頭,“糊塗,如果拿到聖火令的是個壞蛋,那明教豈不完了?”

“乾坤大挪移心法暫由謝遜接掌,日後轉奉新教主。光大我教,驅除胡虜,行善去惡,持正除姦,令我明尊聖火普惠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

“余將以身上殘余功力,掩石門而和成昆共處。夫人可依密道全圖脫身。當世再無第二人有乾坤大挪移之功,即無第二人能推動此‘無妄’位石門,待後世豪傑練成,余及成昆骸骨朽矣。頂天謹白。”

最後是一行小字:“余名頂天,然於世無功,于教無勳,傷夫人之心,赍恨而沒,狂言頂天立地,誠可笑也。”

在書信之後,是一副密道全圖,註明各處岔道門戶。

我站了起來,“乾盡午中,坤盡子中,其陽在南,其陰在北。無妄位應該是在……”小昭搶先一步道:“哥哥,在這裡。”她指著西北角的一個地方道:“我剛剛和大哥試過了,推不開。”

“我試試。”我單手按在那裏,默運乾坤大挪移心法,石門緩緩而開。“成了,成了!”小昭興奮地拍手道。

“噓……”我道:“小聲些,先不要告訴哥哥,等他練完再告訴他。”

小昭點點頭,“那我們做什麼呢?”

“妹妹會不會唱歌兒,唱兩首給哥哥聽聽。”

小昭點點頭,有些羞澀地道:“唱得不好的話,哥哥不要取笑人家。”

“好,不笑。”

小昭唱了起來:“人情推物理,人生貴適意,想人間造物搬興廢。吉藏兇,兇藏吉。富貴哪能長富貴?日盈昃,月滿虧蝕。地下東南,天高西北,天地尚無完體。”

“好!”我擊掌讚道:“妹妹唱得真好聽!”我伸手入懷,摸出一支短笛,道:“哥哥吹一曲給你聽。”把笛子湊到嘴邊,吹了起來。

小昭聽了兩句,露出了訝然之色,因為我吹的便是她剛剛唱的歌兒,小昭手裏打著節拍,口中輕和著。

一曲完畢,小昭道:“哥哥好聰明,聽一遍便會吹了。”

我笑道:“那是妹妹唱得好,若是別人來唱,哥哥便不一定吹得出來了。”

小昭眼裏閃著喜悅的光芒,不依道:“哥哥騙人。”

看著她那動人的模樣,我真想馬上將她攬入懷裏,輕憐蜜愛一番,但時機不到,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咬咬下唇,強壓下心思。

哥哥這時走了過來,介面道:“我弟弟從不輕易騙人,但總愛騙我。”

我們聞言站了起來,我道:“哥,練完了?”

“嗯!就像你說的,簡單極了。”

“那好,我們出去吧。”

哥哥愣了愣,道:“出去,找到出路了?”

小昭道:“剛剛無妄位的石門被哥哥推開了。”

哥哥道:“我剛想試試呢,沒想到被弟弟搶先了,好,我們走吧。”

我們手持地道秘圖,循圖而行,地道中岔路雖多,但毫不費力的便走出了山洞。

出得洞來,強光閃耀,三人一時之間竟然睜不開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睛,只見遍地冰雪,陽光照在冰雪之上,反射過來,倍覺光亮。

小昭吹熄了手中的木條,在雪地裏挖了個小洞,將木條埋在洞裏,說道:“木條啊木條,多謝你照亮我們兄妹三人出洞,倘若沒有你,我們可就一籌莫展了。”

我們兄弟對視一眼,深知小昭此舉不易,世上人忘恩負義者多,這小姑娘對一根木條尚且如此,又何況於人呢?

冰雪反射過來的強光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我不禁讚道:“妹妹你漂亮得很哪!”

小昭喜道:“哥哥,你不騙我麼?”

“當然,以後不許裝醜丫頭了,這樣才好看!”

小昭道:“哥哥叫我不裝,我便不裝,小姐便是殺了我,我也不裝。”

哥哥道:“瞎說!好端端的,她幹嗎殺你?”又看了看她一眼。但見她膚色奇白,鼻子也較尋常女子為高,眼睛中卻隱隱有海水之藍意,道:“你是本地西域人,是不是?比我們中原女子,另有一分好看。”小昭秀眉微蹙,道:“我寧可像你們中原姑娘。”

我站在崖邊,極目遠眺,遙見西北方山坡上有幾人躺著一動不動,道:“那邊有幾個死人。”哥哥道:“我們過去瞧瞧。”一縱身,向那山坡疾馳而去。我拉著小昭的手,縱身跟在後邊。此時乾坤大挪移心法練到第七層,一舉手,一投足,在旁人看來似非人力所能,雖然帶著小昭,仍是身輕如燕。

到得近處,只見四個人死在雪地裏,白雪中鮮血飛濺,四人身上都有刀劍之傷。其中三人穿的是明教服色,另一個是個僧人,似乎是少林弟子。哥哥大驚:“不好!咱們在山腹中呆了許多時候,六大派的人攻上去啦!”一摸四人心口,都已冰冷,顯然已經死去多時。焦急之下,撒腿便奔。奔出十余丈,又見七人死在地上,情狀可怖。

哥哥越奔越急,幾乎是足不點地,我拉著小昭已有些費力,乾脆把小昭身子一抄,抱在懷裏,這才趕了上來。小昭的臉羞得通紅,把臉埋在我胸口,一動不動。

一路上但見屍首狼籍,大多數是明教教徒,但六大派弟子也有不少。想是我們在山中這段時間,六大派發動猛攻,明教因一眾首領盡數受傷,無人指揮,以致失利,但眾教徒雖在劣勢之下,兀自苦鬥不屈,是以雙方死傷均重。

堪堪奔到山頂,猛聽得兵刃相交之聲,乒乒乓乓打得頗為激烈。我道:“哥,快些,六大派或許還未攻入大廳。”

突然間呼呼風響,背後兩枚鋼鏢擲來,跟著有人喝道:“是誰,停步!”

我腳下不停,大袖一甩,兩枚鋼鏢立即倒飛回去,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呼,跟著“砰”地一聲,有人摔倒在地。我們回過頭來,只見地上倒著一個灰袍僧人,兩枚鋼鏢正釘在他心口,眼見活不成了。

“弟,你怎麼出手這麼狠?”

“哥,他這暗器是奔妹妹身上來的,我怎敢不全力反擊,萬一傷到妹妹怎麼辦?”

“你剛才那一下是……鐵袖神功?”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哥,還是給你看出來了,不錯,那天晚上假扮光明右使的就是我。”

“難怪我總覺得他的身影這麼眼熟,原來是你啊!”

“好了,哥!先進去吧!這些事情以後再說!”

“好!”我們加快腳步,從大門中搶了進去,穿過兩處廳堂,眼前是好大一片廣場。


第十六章 一戰成名(上)

場上黑壓壓的站滿了人,西首人數教少,十之八九身上鮮血淋漓,或坐或臥,是明教的一方。東首的人數多出數倍,分成六堆,看來六派均已到齊。這大批人隱然對明教作出包圍之勢。

楊逍、韋一笑、彭和尚、說不得諸人都坐在明教人眾之內,看情形仍是行動艱難。我雖然沒和他們見過面,但以前在書中看過,對他們的描述,這下倒也明瞭。

廣場中心有兩人正在拼鬥,各人凝神觀看,我們三人進來,誰也沒加留心。

我們慢慢走近,定神看時,見相鬥的雙方都是空手,但掌風呼嘯,威力遠及數丈,顯然二人都是絕頂高手。那兩人身形轉動,打得極快,突然間四掌相交。立時膠住不動,只在一瞬間,便自奇速的躍動轉為全然靜止,旁觀眾人忍不住轟天價叫了一聲:“好!”

那身材矮小的、滿臉精悍之色的中年漢子,正是武當派四俠張松溪。他的對手是個身材魁偉的禿頂老者,長眉勝雪,垂下眼角,鼻子鉤曲,有若鷹嘴。哥哥低聲問道:“弟,他是誰呀?”

“乖乖隆的東,哥,看那眉毛,那鼻子,你猜也該猜出來了。”

哥哥凝神望了望道:“弟,難道他是……外公?”

“你總算猜到了!你說吧,該怎麼辦?一個手心,一個手背,誰受了傷都不是件好事。”

“那咱們上去拆解,一個拆一個,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受傷了。”

“不急,哥,看看再說。”

忽聽得兩人齊聲大喝,四掌發力,各自退開了六七步。

四伯張松溪道:“殷老前輩神功卓絕,佩服佩服!”外公聲若洪鐘,說道:“張兄的內家修為超凡入聖,老夫自愧不如,閣下是小婿的同門師兄,難道今日定然非分勝負不可嗎?”

四伯道:“晚輩適才多退了一步,已輸了半招。”躬身一揖,神定氣閒地退了下去。

突然武當派中搶出一個漢子,怒道:“殷老兒,你不提我張五哥,那也罷了!今日提起,叫人好生惱恨。我俞三哥、張五哥兩人,全是傷折在你天鷹教手中,此仇不報,我莫聲谷枉居‘武當七俠’之名。”倉啷啷一聲,長劍出鞘,太陽照耀下劍光閃閃,擺了一招“萬岳朝宗”的姿勢。這是武當弟子和長輩過招時的起手式,莫聲谷雖然怒氣勃勃,但此時早已是武林中極有身份的高手,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舉一動自不能失了禮數。

外公嘆了口氣,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之色,緩緩道:“老夫自小女死後,不願再動刀劍。但若和武當諸俠空手過招,卻又未免託大不敬。”指著一個手執鐵棍的教徒道:“借你的鐵棍一用。”那教徒雙手橫捧齊眉鑌鐵棍,走上前來,恭恭敬敬的躬身呈上。外公接過鐵棍,雙手一拗,啪的一聲,那鐵棍登時斷為兩截。

旁觀眾人“哦”的一聲,都沒有想到他久戰之後,仍有如此驚人神力。

七叔莫聲谷知他不會先行發招,長劍一起,使一招“百鳥朝鳳”,但見劍尖亂顫,霎時間便如化為數十個劍尖,罩住敵人中盤,這一招雖然厲害,但仍是彬彬有禮的劍法。

外公左手斷棍一封,說道:“莫七俠不必客氣。”右手短棍便斜砸過去。

我嘆了口氣,對哥哥道:“看見了麼,哥,下去一個又上來一個。明教這邊個個受傷,只剩下外公一個,那邊卻不少生力軍,一個下去一個再上來。非把外公累死不可。咱們兄弟準備上場吧!”

“可是六派這麼多人……”

“咱們兄弟每人負責三派,我知道你不願和叔伯門動手,所以武當我負責,那個華山掌門鮮于通。我記得你說過是胡青牛先生的大仇人,所以華山派你負責,崑崙派和你的關係也不好,也由你負責,對了還有峨眉派,武當、少林、崆峒歸我。”

我們正在商量的時候,戰鬥的兩人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莫七叔一聲輕嘯,劍法忽變,那柄長劍竟似成了一條軟帶,輕柔曲折,飄忽不定,正是武當派七十二招“繞指柔劍”。

旁觀眾人看到第十二三招時,忍不住齊聲叫起好來。此時外公盡展輕功,身形遊走,和他以快打快。突然間莫七叔長劍破空,疾刺外公胸膛,劍到中途,劍尖微顫,竟然彎了過去,斜刺他右肩。這路“繞指柔劍”全仗以渾厚內力逼彎劍刃,使劍招閃爍無常。敵人難以抵擋。我在山上時由於年紀幼小,內力不足,只聽說過該劍法的名字,卻沒有練過。外公從未見過這等劍法,急忙沉肩相避,不料錚地一聲輕響,那劍反彈過來,直刺入他左手上臂。外公右臂一伸,不知如何,竟爾陡然間長了半尺,在七叔手腕上一拂,挾手將他長劍奪過,左手已按住他“肩貞穴”。

白眉鷹王的鷹爪擒拿手乃百年來武林中一絕,當世無雙無對。莫七叔的肩頭落入他的掌心,他五指只須運勁一捏,莫七叔的肩頭非碎成片片,終身殘廢不可。武當諸俠大吃一驚,待要搶出相救,其勢卻已不及。

外公嘆了口氣,說道:“一為之甚,豈可再乎?”放開了手,右手一縮,拔出長劍,左臂上鮮血如泉涌出。他向長劍凝視半晌,說道:“老夫縱橫江湖半生,從未在招數上輸過一招半式。好張三丰,好張真人!”他稱讚張三丰,那是欽佩他手創的七十二招“繞指柔劍”神妙難測,自己竟然抵擋不了。

莫七叔呆在當地,自己雖然先贏了一招,但對方終究是有意的不下殺手,沒損傷自己,怔了片刻,便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外公一言不發,將長劍交還給他。莫七叔精研劍法,但到頭來手中兵刃竟給對方奪去,心下羞愧難當,也不接劍,便即退下。

接下來,外公又同七俠之首宋遠橋宋大伯鬥了一場,兩人言明只比招式,最後鬥了個平手,但外公大耗心智,體力透支,已是強弩之末了,怕是再撐不了一場了。此時武當派尚有俞殷二俠未曾出場,但二人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均想:“乘人之危,勝之不武。”

他武當二俠不欲乘人之危,別人未必有君子之風,只見崆峒派中一個矮小老者縱身而出,輕飄飄落在外公身前,說道:“我姓唐的跟你殷老兒玩玩!”說話的語氣極為輕薄。

唐文亮還未曾站穩,忽覺對面白影一閃,緊接著臉上一麻,“啪啪”被扇了兩記耳光,接著胸口如遭雷擊,狠狠中了一拳,“噗”地吐出一口鮮血,踉踉蹌蹌後退。

我站在鬥場中,聲音冰一般寒冷,“乘人之危,卑鄙下流!”

場內一片寂靜,唐文亮雖然不算絕頂高手,但身手還是不弱,這下卻在連人都看不清的情況下被打至吐血,這是何等的武功!

我站在那裏,暗道:“光明拳果然了得。”光明拳是九陰真經中所載的一種拳法,和九陰白骨爪、摧心掌、所走的奇詭路子不同,它是一種相當正氣的拳法,拳如其名,光明正大,沒有什麼奇巧的變化,純以威力取勝。論威力來說,在九陰真經拳掌篇中,除了天雷掌外便是它了。剛剛打唐文亮時,我只不過用了三成力道而已。

我又向前走了幾步,“砰”地一腳將仍在顫抖的唐文亮踢飛,道:“滾開,還在這裡丟人現眼什麼!”唐文亮又是一口逆血噴出,重重摔在崆峒派眾人面前。

我伸出右掌,貼在外公背心“靈臺穴”上,將內力源源輸入。片刻之後,外公胸口和丹田中的閉塞之處已然暢通無阻,低聲道:“多謝小友!”我微微一笑,後退數步。

此時外公向空智道:“空智大師,姓殷的還沒有死,還沒認輸,依武林規矩,這架還要打下去的,你再叫人上來吧!”

此時,崆峒派中走出一個躬著背脊的高大老人,向著我道:“小子,你傷我唐三弟,我宗維俠來教訓你,敢不敢接我幾招七傷拳?”

我微微一笑,“你不是我的對手,何苦來哉?”

“是不是對手要打過了才知道,小子,你是不是怕了我的七傷拳?”

外公向前邁了一步,傲然道:“姓宗的,你的七傷拳有什麼了不起,我來接你的七傷拳。”

我知道外公雖然比以前好了一些,卻萬萬不能再運勁使力。低聲道:“老前輩,您先下去休息,這裡我來替您。”

外公道:“小友是哪一位門下,似乎不是本教教徒,是嗎?”

我道:“在下和陽教主有些淵源,為明教出些力是應該的。”

我向前走了兩步,道:“姓宗的,我便用剛剛對付唐文亮的那種拳法來接你的七傷拳。”

“好!便讓你試試我們崆峒派的七傷拳的厲害!”

我道:“貴派七傷拳的厲害,在下早就久仰了,聽說少林神僧空見大師,便是喪生在貴派七傷拳下,不知道當初你們幾人合攻空見大師時,你出了幾拳?”

此言一齣,眾人群相聳動,宗維俠大聲道:“你胡說八道!空見大師為惡賊謝遜所害,江湖上眾所週知,跟我崆峒派有什麼關係?當初崆峒五老都在雲南點蒼派柳大俠府上做客,怎麼能動手去殺害空見大師?”

我笑了,“柳大俠可以假冒,做客的人也可以假冒,因為當初動手的是六個人!”我轉頭向空智道:“空智大師,這件事在下查了很久,費了不少功夫,本來是想換些有價值的東西的,不過現在,還是告訴你吧!”

“當年在洛陽,空見大師要去尋找武當七俠之首宋遠橋大俠,想告訴他一件事……”這時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宋大伯,我接道:“你們不用看了,因為宋大俠根本不知道。空見大師在見到宋大俠之前便已被害了。兇手是為了那個秘密而一路追蹤空見大師到洛陽的。他們行兇之時,早有準備,為自己六人做了個不在場證明,行兇之後,便直接趕赴雲南,使自己做的假局不至於出現破綻。”

我的話說完,場內立時亂了起來,有人在議論,有人在思索,崆峒派數人已經吵鬧起來。

“空智大師,令師兄空見大師為少林四大神僧之首,而且又練成了‘金剛不壞體神功’,如果說是謝遜殺的,那大有疑點:一,謝遜殺人無數,空見大師對他自然不會毫無戒心,即使說,謝遜武功驚人,空見大師便是打他不過,也自有辦法脫身;二,謝遜是成昆弟子,成昆也不一定打得過空見大師,謝遜又如何能夠?何況空見大師身具‘金剛不壞體神功’,七傷拳又怎能奏效?”

這時,已經有人在點頭,有人在說“有道理”了。我接著道:“如果把目標放在崆峒派身上,那便大有理由了。一,彼此之間是熟人,空見大師不會提防,他們便有下手之機;二,他們一襲得手後,空見大師必定受傷,六人圍攻之下,根本無法逃生;三,唐文亮侄兒被謝遜所殺,崆峒派七傷拳譜被謝遜所奪,他們和謝遜有大仇,因此,可以嫁禍于謝遜。”

“胡說八道!”宗維俠怒道:“我們為什麼要殺害空見大師?”

“這就關係到空見大師要告訴宋遠橋大俠的事了。”

“什麼事情?”宗維俠道。

我笑道:“何必裝作不知道,那就是——屠龍刀的秘密!”

“屠龍刀”三字一齣口,立時引起了場中眾人的注意。

我接著道:“武林至尊,寶刀屠龍,倚天不出,誰與爭鋒?這十六個字在武林中傳誦了將近百年,但是有誰知道這十六個字的意思呢?難道單憑鋒利就可以成為武林至尊麼?真正的原因就是——刀劍的秘密!”說到這裡,我瞟了一眼滅絕師太,“對不對,滅絕師太?”

滅絕師太的臉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眼神異常慌亂,冷然道:“你胡說什麼?”

“呵呵,我胡說?不然吧!你心裏面有秘密才是!”我笑道:“大家只知道屠龍刀和倚天劍,但我想這裡除了我和滅絕師太外,沒人知道它們的由來。屠龍刀和倚天劍是百年前的大俠郭靖黃蓉夫婦所鑄,而你峨眉派的開派祖師郭襄正是郭大俠夫婦的次女,她不可能不知道刀劍的秘密,而這個秘密一代傳一代,所以你也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你們崆峒派根本沒必要去殺空見大師,因為他和我一樣,只知道刀劍中有秘密,卻不知道是什麼秘密。”

“為什麼空見師兄要去告訴宋大俠,而不告訴我們呢?”空智身邊的一個老僧問道。

“你是空性大師吧?”見對方點頭,我道:“因為空見大師想通過宋大俠見到張三丰真人,然後兩派合力去查這個秘密。”

“或許好多人要問,為什麼空見大師不保留秘密,自己去查呢?”我道:“這便是空見大師和你們的區別了,空見大師心胸寬廣,慈悲為懷,他查這個秘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武林。所以說,崆峒五老竟然能夠忍心殺害這麼一位佛門高僧,真是可惡之極啊!”

我這一通信口開河,說得天花亂墜,最後連自己也有些信了,估計別人更應該相信了吧!

這時,空智大師道:“施主可以保證這些事情都是真的麼?”

我想了想,道:“沒辦法保證,因為這個問題我是從一個盜賊口中得知的,因為他說他在那天晚上去行竊時無意中看到聽到了,而且,他告訴我的時候已經病入膏肓了,誰知道會不會是病中說胡話?所以我只能說一半一半而已。不過屠龍刀和倚天劍的事情卻是真的!大師,空見大師這件事,金毛獅王和崆峒五老都有疑點,不能輕易下論斷啊!”

空智點了點頭,“施主說得有道理,老衲受教。”

我心中頗為滿意,這次既挑撥了少林和崆峒的關係,又給滅絕引來一大批覬覦刀劍中秘密的敵人,實在是漂亮之極!


第十七章 一戰成名(中)

“暫且不提敝師兄之事。”空智道:“現在來算清六大派和魔教的問題,施主,你不如退下罷!”

我搖搖頭,“除非你們打敗我,否則不會不管今日之事。”

哥哥這時躍了出來,道:“貴派有一位圓真大師呢?請他出來,在下有幾句話請問。”

空智還沒回答,突然一名身披大紅袈裟的高大僧人閃身而出,手中金光閃閃的長大禪杖在地下重重一頓,大聲喝道:“小子,你是哪家哪派的門下?憑你也配跟我師傅說話。”

這僧人肩頭拱起,說話帶著三分氣喘,正是少林僧圓音。哥哥見他,登時想起父母慘死的情狀來,臉漲得通紅,身軀也在不住地顫抖著。

我拍了拍他,示意他鎮定。哥哥向我點點頭,轉向眾人道:“在下既非明教中人,亦非中原哪一派門下。這次六大派圍攻明教,實則是受了奸人的挑撥,中間有著極大的誤會,在下雖然年少,倒也知其中的曲折原委,斗膽要請雙方罷鬥,查明真相,誰是誰非,自可秉公判斷。”

他語聲一停,六大派中登時發出哈哈、呵呵、嘩嘩、嘻嘻……各種各樣大笑之聲。數十人同聲指責:“這小子失心瘋啦,你聽他這麼胡說八道!”“他當自己是什麼人?是武當派張真人麼?是少林空聞神僧麼?”“哈哈,哈哈!”“他做夢得到了屠龍寶刀,成為武林至尊啦!”“他當咱們個個是三歲小孩兒,呵呵,我肚子笑痛了!”“六大派死傷了這麼多人,魔教欠下了海樣深的血債,嘿嘿,他想三言兩語,便將咱們都打發回去……”

哥哥站立當場,昂然四顧,郎聲道:“只須少林圓真大師出來,跟在下對質幾句,他所安排下的奸謀便能大白於世。”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吐將出來,雖在數百人的哄笑聲中,卻是人人聽得清清楚楚。六大派眾多高手心下都是一凜,登時便將對他的輕視之心收起幾分,均想:“這小子年紀輕輕,內功怎如此了得?”

圓音待眾人笑聲停歇,氣喘吁吁地道:“臭小子怎地恁地姦猾,明知圓真師兄已不能與你對質,便指名要他相見?你何以不叫武當派的張翠山出來對質?”

他最後一句話一齣口,空智立時便喝:“圓音,說話小心!”但華山、崑崙、崆峒諸派中已有許多人大聲笑了出來。只有武當派的人臉有慍色,默不作聲。

圓音略有悔意,正想再辯解幾句,突然面前白影一閃,“啪啪啪啪”四聲脆響,他臉上挨了四記耳光,口中也被塞進了一堆泥土。

我站在他面前,冷冷道:“身為一個出家人,做不到四大皆空,還嗔念不斷,口出污言穢語,成何體統?!請你吃一頓泥巴,算是薄懲。”

圓音愣了愣,接著吐出口中的泥土,一聲大吼,挺杖向我擊來。我向左斜跨一步,禪杖擦著胸口斜掠而過,接著右手探出,閃電般抓住圓音的腰眼,將他提了起來,右手搶過他手中禪杖,橫過杖頭,作勢便嚮往他頭頂擊落。

在我閃電般那一抓出手後,武當派已有數人驚呼出來:“虎爪絕戶手!”

我心道:“這虎爪絕戶手我雖然沒練過,但在幾位叔伯練習時我曾瞧過幾眼,此時使將出來,倒也絲毫不差。反正他是和尚,生不了孩子也無所謂。”

少林僧中同時搶出兩人,兩人禪杖分襲我的左右。我心道:“圍魏救趙啊!想法不錯,不過功夫還差了點。”我抓著圓音,右手禪杖像一根木杖般在來襲的圓心圓業禪杖上敲了兩記。只聽得嘿嘿兩聲,圓心圓業同時仰天摔倒。幸好兩僧武功頗為不凡,臨危不亂,雙手用力急挺,那兩條數十斤重的鍍金鑌鐵禪杖才沒有反彈過來,打到自己身上。

在眾人驚呼聲中,我抓著圓音的身軀微一轉折,輕飄飄的落地。六大派中已有七八個人叫了出來:“武當派的‘縱雲梯’!”

我一振左手,圓音像一顆離弦的炮彈般直向剛爬起來的圓心圓業衝去,二僧大驚之下,同時拋下禪杖,雙手前托,堪堪把圓音接了下來,兩人抱著圓音踉踉蹌蹌後退數步,沒等他們站穩,我已經急掠而過,分別在他們身上一點,封住了他們的穴道,然後笑吟吟地回到原地,道:“罰你們就這樣擺會兒姿勢吧,放心,除了我,別人解不開你們的穴道的,至於這根禪杖嗎……”我右手用力,將它緩緩按進了土中,只露出個柄出來,“拔得出來你便拿走,拔不出來就留在這兒吧!”

宗維俠見我如此對付少林三僧,還有最後這一下按杖入地,不禁大為驚異,但既已身入場中,豈能就此輕易示弱退下。當下大聲道:“小子,你一再挑撥我崆峒和少林的關係,到底有何用意?”

我搖頭笑道:“不是我挑撥,是有人這樣告訴我而已,何況如果不是你做的,你又何必害怕別人怎麼看你?”

“好!”宗維俠道:“先不提這個,我問你,你強行出頭,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

“沒有人指使我,我只是希望雙方罷手言和而已。”

宗維俠道:“哼,要我們跟魔教罷手言和,難上加難,除非你將我們崆峒派打敗。”說著擄起了衣袖。

我道:“好,你們崆峒武功最高的便是你們崆峒五老,現在唐文亮已經不能再戰,你們四人一起來吧!”

宗維俠哼了哼,道:“不必了,小子,先吃我一招七傷拳!”說罷,呼地一拳打在我胸口。我九陽神功一卸一消,便除去了他這股力道。微微一笑,暗運“吸”字訣,將他的拳粘在我的胸口。宗維俠運力狠拔,拔不下來,空著那只手又是一拳,我依樣葫蘆,照舊給他吸了上來。宗維俠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打也打不出去,拔也拔不下來,六大派中已傳出一陣低笑聲,宗維俠尷尬不已,臉上的神色別提多難看了。

我微笑道:“開口七傷拳,閉口七傷拳,如何?你的七傷拳我可是都接過來了,你還有兩條腿可用,不知你有沒有七傷腿呢?”

便在這時,崆峒派中越出一個大頭瘦身的老者,呼地一拳打向我的後背。小昭一聲驚呼:“哥哥,小心!”我向她微微一笑,“沒事的。”話音剛落,那拳已打在了我的後背上,那人馬上落得了和宗維俠相同的命運,不過此老極為彪悍,雙拳雙腿都往我身上招呼,結果,我背上憑空附上了一隻“蜘蛛”。

我拍拍身後的“蜘蛛頭”,道:“大腦袋,你是第四老常敬之吧,聽說你外號叫‘一拳斷岳’?只不知你兩拳兩腿又斷什麼?”

常敬之一張老臉羞得通紅,但他長得一張黑臉,相襯之下,倒也不大刺眼。我接道:“原來崆峒派這麼擅長偷襲啊!好吧,我不給你們點懲罰,倒顯得我怕了你們了。”說罷,九陽神功向前,九陰神功向後,一熱一寒兩種真氣分襲二人。宗維俠只覺得從我身上傳來一股極熱的熱流,灼得他滿臉通紅,渾身冒汗;常敬之卻是如墜冰中,那刺骨的寒氣凍得他面色慘白,牙齒咯咯直響,渾身劇顫。

半盞茶時間之後,宗維俠已經汗出如漿,全身濕透,常敬之面上卻已籠罩上一層白霜,兩人都已成半昏迷狀態。我輕嘆口氣,內力回收,使個“彈”字訣,將兩人彈開,道:“把這兩人抱在一起,寒熱相濟,再推宮活血,三天后便可沒事了。”崆峒派中跑出了幾名弟子,將二人抬了回去,開始施救。

我望向那身材高大的五老之首關能,道:“崆峒五老五中余二,是否再戰,閣下一言以決!”

關能拱了拱手,“閣下功力非凡,崆峒派甘拜下風。”

我回轉身,向哥哥一笑,“哥,我已經解決一派了。”

哥哥道:“弟,還是等我向他們說明成昆的事後,再行動手吧,或許大家會聽得進去。”

我搖頭苦笑,“哥,你未免想得太簡單了。好吧,你去跟他們說,我先歇上一歇。”說罷,走到小昭身邊坐了下來。

小昭道:“哥哥,你剛剛是怎麼弄的?把那兩個老人弄得那般模樣?”

我笑道:“只是把他們吸在背上而已,妹妹,剛才那只大蜘蛛好看嗎?”

小昭想到常敬之的古怪模樣,忍不住格格嬌笑。

我見她笑得可愛動人,順勢又給她講了幾個笑話,把她逗得嬌笑不止,小手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我握在了掌中。

這時場中傳來一聲怒喝:“小子,過來納命罷!”我心道:“空性上場了,真是的,連出場的話都和書裏一模一樣!”於是放開小昭的手,縱身上前,攔下了空性的一擊,轉頭對哥哥道:“哥,我說你的方法不管用吧,快下去陪妹妹吧,少林是我的。”

哥哥點點頭,“弟,你小心些,他可是三大神僧之一。”

我點頭笑道:“放心,我還有好多功夫沒用呢!”

待哥哥退開後,空性一聲大喝,右手向我頭頂抓將下來,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筆直,勁道淩厲已極。

外公喝道:“是龍爪手,不可大意!”

我身形一側,輕飄飄讓了開去,心道:“你會抓我就不會麼?!讓你嘗嘗我的‘九陰白骨爪’的厲害!”我一聲輕嘯,九陰白骨爪使將出來,以抓對抓,毫不相讓。

兩人一拼上,立時吸引了場中的目光,兩人一個迅猛淩厲,一個邪異奇奧,漫天爪影亂閃,空中勁風呼嘯。

‘九陰白骨爪’在百年前便已馳名江湖,其出名原因不全在於它的威力,而在於它的詭異難測。招招不依常理,令人很難預測。論其實際威力,遠在光明拳和天雷掌之下。

空性在少林寺中所習所見均是正大光明的功夫,何時見過這種詭異的招數,三十六招龍爪手使完,他已迭遇險招。

“大師還不認輸麼?”我邊打邊道。

空性咬牙苦撐,一句話不說。

“好!你接我這一招!”我雙手在胸前一拍,幻化出十數道爪影,抓向空性胸口、咽喉和雙肩。這招名叫“魑魅魍魎”,是九陰白骨爪中的一記絕招,玄奧詭異,神鬼難測。

空性眼前一片亂影,也不知這十幾道影子孰真孰假。他勉力拍出兩掌,盡力後躍。便在此時,那數道爪影突然間合為一雙。猛然抓向他的胸口和咽喉!

空性一聲長嘆,閉目待死。

我微微一笑,雙手化爪為掌,輕輕在空性的雙肩拍了拍,道:“大師,你敗了!”

空性萬念懼灰,只覺得數十年來苦練武功,稱雄江湖,全成一場幻夢,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施主比老衲高明得多了。”左手抓住右手的五根手指,一施勁力,便要將之折斷。

我右手在他的手腕上拂過,空性只覺手腕一麻,勁道全然使不出來。我道:“大師,勝敗之間,何必看得那麼執著。一切有為法,皆作如是觀,如夢亦如幻,如露亦如電。”

空性聞言一震,道:“施主說得不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言罷,兩人對視一笑。

空性微笑道:“施主日後有暇,還望駕臨敝寺,老衲要一盡地主之誼,多多請教。”

我微笑道:“大師相邀,在下不敢推辭,他日定當赴約。”

空性微微一笑,便即退開。我忽然覺得這個老和尚很可愛,不忍心他在下山後被禿頭阿三所殺,便叫住他道:“大師,為人之道,便如武功,要剛柔相濟,若遇事故,不可太剛,須知剛極易折。”

空性愣了愣,“施主此言……”

我道:“在下精於觀人之學,大師近日將有一難,定當切記在下之言,不可忘記!”我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對於風水相面之說相當相信,因此這般警告于他,心知他必會聽從。果然,空性點了點頭,“多謝施主指點,老衲定當銘記在心。”

空性在少林寺中身份極是崇高,人品武功,素為僧眾所推服。少林派自空智以下見他如此,既覺氣餒,又對我指點空性之事暗暗感激,都覺得今日之事,本門是決不能再出手向我索戰了。

空智大師是這次六大派圍攻明教的首領,眼見情勢如此,心中十分尷尬,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斜眼向華山派的掌門人神機子鮮于通使了個眼色。

鮮于通足智多謀,是這次圍攻明教的軍師,見空智大師使眼色向自己求救,當即折扇輕揮,緩步而出。

鮮于通走上前,立定腳步,拱手道:“這位少俠請了!”我轉身向後走去,口中說道:“我不喜歡你這個人,換一個人跟你談!”

我走到哥哥面前,低聲道:“哥,你去吧,不要忘了為胡先生報仇。”

哥哥道:“弟弟放心!我不會放過他的!”說罷,迎著鮮于通大步而去。


第十八章 一戰成名(下)

看著哥哥邊和鮮于通鬥邊揭露他的醜事,我知道短期之內不會有事,當下便向峨眉派眾走去。

自一上來我和貝錦儀的眼神交會已不止一次了,當然是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此時見我走來,她臉上不由露出了慌亂和羞赧的神色。

我微笑著走了過去,也沒理會滅絕和峨眉派其他弟子,徑直走到她面前,道:“姐,你出來一下。”

貝錦儀望了望滅絕師太,“師父,我……”

滅絕道:“他是誰?你們又是什麼關係?”

貝錦儀嬌面微紅,“師父,他就是救了弟子那人,他叫我姐姐,我們以姐弟相稱。”

“那你過去,看他有什麼事情。”

“是!”貝錦儀恭聲應道,緩步向我走來。滅絕師太的目光又回轉向鬥場。

我拉著貝錦儀走了十數步,離峨眉派遠了一些,然後摸出一顆淡黃色的藥丸,道:“姐姐,吃下去。”

貝錦儀也不問是什麼藥,張口便吞了下去。我道:“姐姐,你也不問問是什麼藥,隨隨便便就吃了下去?”

貝錦儀道:“弟,我相信你!”

沒有多餘的語言,僅僅是一句‘我相信你’,便傳達了她無限的情感,至極的愛戀。我有些感動,輕捏了捏她的手,道:“這是我特製的藥丸,叫‘傀儡丸’,吃下去之後,脈象會出現變化,讓人以為身中慢性劇毒,其實這種藥根本無毒,一會兒你去跟你師父說,你身體內的劇毒是擄走你的那人下的,碰巧我會解,但需要連續治療半月,這樣,你就可以留在我身邊了。”

貝錦儀道:“為什麼不說長點時間呢?這樣我便能陪你更久一些。”

我道:“治病總不能花上太多時間吧?要不你去隨便編好了,不過可不能給她瞧出來。你知道她對明教沒什麼好感的,更何況我現在是在幫明教。”

貝錦儀道:“我會小心的。對了,弟,你為什麼要幫助明教呢?”

我裝作生氣的樣子,“男人做事,女人不要問!”

貝錦儀嚇了一跳,囁嚅道:“對不起……”

我“噗哧”笑了,道:“逗你玩呢!明教不好嗎?他們在全國各地起兵抗元,反抗元朝的殘暴統治,為天下百姓謀利。雖然他們行事詭異,又有一些敗類,但六大門派便沒有麼?你看那邊倒在地上的那個鮮于通,一個名門正派的掌門,卻做出了如此令人不齒的惡事來,換作平時,你會相信麼?可見,明教並非全是壞人,六大派裏也不都是好人,而且說到造福天下,你們六大派比得上明教嗎?”

貝錦儀默默點頭,“弟,你說得對。”

我捏捏她的小手,“好啦,過去吧!那個丁敏君開始注意你了。”

貝錦儀啐道:“她不是什麼好東西。肚子裏壞水多了,上次紀師姐就是因為她……”

“好啦!”我笑道:“快過去吧,被發現了可不好,我答應你,有空好好整她一下,替你出口氣。”

“一定哦!”

“一定!乖,快過去吧!”

“不許騙人家!”

“知道了,唉,你真是嘮叨……”

貝錦儀帶著滿意的笑容,緩緩走開,不過在面向峨眉派諸人時,那滿臉喜容已變成了愁雲。

回到小昭身邊,她正在格格嬌笑。我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道:“妹妹,笑什麼呢?”

小昭邊笑邊指向場中,“哥哥,你看那個高個子的老頭多逗啊!”

我望向場中,只見華山派那個高個子老者已經說動了崑崙派何太衝夫婦下場,四人合鬥哥哥一人。小昭有些擔心了,拉拉我的衣襟,道:“哥哥,大哥好像有困難,你去看看吧!”

我點點頭,笑道:“妹妹什麼時候關心關心我啊?”

小昭嗔道:“討厭哥哥,人家什麼時候沒關心你啊!”

“是麼?”我笑道:“我一直聽你喊什麼壞哥哥,討厭哥哥之類的話,還沒聽你說一句好哥哥呢!”

小昭撅了撅嘴,“人家不想叫!”

“好!你什麼時候想叫再叫吧,不過到時候可不止一句了哦!”

“哼,到時候再說吧!快去幫忙吧!”小昭推了推我。

“好!”我縱身上前。哥哥正折了一枝梅枝作兵刃欲與四人動手。

“哥,我來幫你吧!”我道:“這套正反兩儀劍陣很難應付的!”

哥哥笑道:“弟,你放心吧,我應付得來。”

我嘆道:“哥,你有些輕敵了,還用樹枝作兵器。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正變八八六十四招,奇變八八六十四招,正奇相合,共有四千零九十六種變化,你真的要小心了。要不,你用我這把劍吧!”

哥哥搖頭笑道:“弟,你放心,我神功已成,更何況他們不見得比空性大師高明多少。”

我搖搖頭,走回小昭身邊,“你都聽到了,他不聽我的勸。”

小昭擔心地道:“那他會不會有事啊?”

“放心。”我道:“我不會讓他受傷的。”心道:“一會兒還有周芷若指點呢,估計用不到我出場了。”

便在此時,崑崙派躥出一個滿臉虬髯的道人,聲如破鑼般,大聲喝道:“小賊種,你有多大能耐,竟然對我師父師叔無禮?”

小昭皺了皺眉,“哪來的不開眼的傢夥?”

我一看,樂了,“那不是西華子麼?!妹妹,你看我去教訓他!”

我一躍而來,“啪啪”賞了他兩記耳光,接著長袖一拂,封了他胸腹幾處穴道。我這下封穴巧妙之極,除了哥哥,尚未有一人看得出來。

我向哥哥微微一笑,“哥,開始吧!記得小心!”

哥哥點點頭,向四人道:“請進招罷!”

班淑嫻對西華子道:“走開!丟的人還不夠麼?”西華子道:“是!”可是竟不移步。班淑嫻怒道:“我叫你走開,聽見沒有?”西華子道:“是!是!師父,是!”口中十分恭敬,卻仍是不動。班淑嫻怒極,心道這傢夥怎麼突然間不聽話來了?當下伸手在西華子肩頭重重一推,喝道:“站開些,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西華子道:“是,師父,是!”身子平平移開數尺,手足姿勢卻半點沒變,就如一尊石像被推了一掌一般。

我笑了:“他口中不幹不凈,罰他在這裡站會兒,你們不必著急。”

何太衝伸手去西華子腰肋推拿數下,想替他解開穴道。哪知勁力透入,西華子卻仍是一動不動。

“我點的穴,哪那麼好解啊!”我轉向哥哥,“哥,你什麼時候心情好了,再給他解開,我沒用什麼特殊手法,你可以輕易解開。”說罷,緩緩走回到小昭身邊,微嘆口氣,“這是場惡戰。”

小昭問道:“哥哥,你怎麼對付這幾個討厭的傢夥都是打耳光啊?”

我笑道:“打耳光可不僅是皮肉之痛而已,還涉及到人的顏面問題,這些人平日裏趾高氣揚,自以為高人一等,給他幾耳光讓他清醒清醒,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特別偏愛打人家耳光呢!”

不出我的所料,十數招一過,哥哥便頻遇險招,小昭急了,拉著我道:“哥哥,快去救大哥吧!”

我心道:“這稱呼倒古怪,叫我哥哥,叫他大哥,想來在小姑娘心中所佔的分量不同吧!”於是微笑道:“別急,一會兒自然有人指點。”

我還沒說完,那邊已經響起了周芷若的指點聲。小昭一愣,望了望周芷若,“哥哥說的就是她嗎?”

我點點頭,“他們兩人自小相識,青梅竹馬。”

“原來是這樣……”小昭面有喜色,“那我們不久之後便要有嫂子嘍?”

我“噗哧”笑了,“小丫頭,你倒比別人都急!”接著解釋道:“哪兒有那麼快,他們分別了好多年,感情沒有你想的那麼深,而且,中間還橫著個滅絕呢!”

果然,在周芷若的指點下,哥哥順利破解了正反兩儀劍陣,崑崙何氏夫婦氣憤之下,暗施偷襲,卻誤殺了華山掌門鮮于通,兩派之間關係大為緊張,哥哥也使巧計騙得何氏夫婦以為自己吞下了金蠶蠱毒,如此一來,若與各派再有紛爭,只消不給二人解藥,崑崙派非倒向自己不可。

我躍身上前,道:“哥,你下去歇著吧!讓我來會一會武當派的高人!”

哥哥望了我一眼,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我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會像對付崆峒派那樣的。”

哥哥面露喜色,縱身退了下去。我站在那裏,大聲道:“六派尚且余二,在下不自量力,想挑戰武當派的高人!”

幾位叔伯對視了幾眼,又商議了一陣後,俞蓮舟二伯縱身上前,“我來領教閣下的功夫!”

我點了點頭,心知這位二伯想相當不好鬥,暗暗提氣,全身頓時籠罩在一團寒氣之中,雙掌也瞬間變得瑩白如玉。

我跨前一步,右掌輕飄飄拍了過去。俞二伯面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右掌拍出,和我對了一掌。“波”地一聲,掌風呼嘯,寒氣四溢。我身軀晃了晃,俞二伯卻“蹬蹬”退出幾步,面孔也不禁紅了一下。我腳下行雲流水一般,繞到他左側,揮手又是一掌。俞二伯尚未站穩,這晶瑩如玉,寒氣逼人的一掌已經迎面拍了過來。他雙掌當胸推出,勁風呼嘯。我陡然換掌為爪,拿他手腕,左手並指如戟,點他胸口“膻中穴”,右腳猛然踢出,踹向他的小腹,一招三式,巧妙不已。俞二伯不慌不忙,以左腳跟為軸,如風擺柳般側倒而下,讓我三招全部落空!“好身法!”我口中輕讚一聲,一聲輕叱,右拳淩空擊出,勁風呼嘯,一往無前!

俞二伯雙掌全力推出,全力應戰!我左袖猛然一揮,接在“光明拳”後又來了一記“鐵袖神功”。只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劇響,鬥場裏勁風呼嘯,氣浪排空,俞二伯踉踉蹌蹌後退,臉色已變得慘白。

我輕道:“俞二俠敗了。”然後,緩緩閉上雙目,探測著體內真氣的狀況。我知道武當派以內力悠長著稱,因此絕不能被他們纏上,每一仗都要速戰速決,在最小的消耗下取得最大的勝利。

這時,面前腳步聲響,有人走了上來。我睜開眼睛,面前竟是六叔殷梨亭。他手中拿著一柄長劍,劍已出鞘,在陽光下閃動著耀眼的光芒。

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時跟他學習‘神門十三劍’的事情來。我晃了晃腦袋,把這個念頭驅逐出去。望著手持長劍的六叔道:“殷六俠是要比兵刃了?”

“不錯!閣下請亮劍!”

我微微一笑,拔出了背後的“龍吟”,一聲悅耳的輕鳴,“龍吟”雪亮的劍身已暴露在空氣中。“我這是把寶劍,殷六俠小心了。”

六叔道:“多承指教,請出招罷!”

“我知道武當習慣以靜制動,那我便不客氣了!”我腳步如風,長劍輕飄飄點出,姿勢優雅之極。我心中苦笑,“不知從雪盈那裏學來的這套‘玉女劍法’男人使出來究竟如何?這套劍法自女俠林朝英所創後,一直很少現身江湖,當年楊過和小龍女雙劍合璧的威力也是頗為驚人的,不知用來對付武當劍法究竟威力如何?”

使了幾招之後,我漸漸定下心來,心道:“美女使的劍法,俊男用來也不錯`嘛,不然這麼多女人怎麼總往我身上瞧?”感覺中自己就像手端酒杯,在滿地枯黃落葉的林中穿行一般,風捲起衣襟,自己好像欲乘風而去……

殷六叔的劍越舞越沒力氣,最後,他頹然一聲長嘆,“面對這麼優雅的劍法,如何生得出戰意來?我不打了!”說罷,收劍歸鞘,走了回去。

我愣了愣,不知該如何是好,取勝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劍法太美,讓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武當派果然皆是謙謙君子啊!”我嘆道:“不知下一位誰來賜教?”

幾人又議論的一陣,四伯張松溪走了出來,道:“七弟也是用劍,他也不願與你比試,只剩下我和大哥兩人,我和你比拳腳,大哥跟你比內力。你若勝了我們二人,武當派甘拜下風。”

我點點頭,“好!”將長劍歸鞘,拍拍雙手,“張四俠請!”

四叔點點頭,“呼呼”兩掌拍了過來,我剛要反擊,他已轉到我背後,又是兩記快掌。“好嘛!我便與你鬥一斗快!”

我身形閃動,腳下浮光掠影身法不停,以快打快,場中兩條人影亂晃,四掌“啪啪啪啪”不知打了多少下。我的掌法越來越快,身上的寒氣也越來越盛,漸漸地成了我圍著他出招。四叔的動作越來越慢,掌中的力道也越來越弱。我知道差不多了,我一聲輕嘯,倏退再進,劃著優美的弧線,片片掌影像惡魔的詛咒,向四叔當頭劈下,奇快、奇猛,且無孔不入。四叔一驚,一聲大喝,雙掌“五丁開山”,全力劈出,人也迅速後退!

只聽一聲裂帛般的響聲,兩個人影一個後躍,一個倒翻,空中飄落幾條布帶。我們兩人相隔三丈,遠遠對視著。四叔又望了望袖口的壞布,嘆道:“閣下好功夫。”

我微微一笑,“張四俠這輪快掌也讓我吃力不已啊!”

宋大伯緩緩走了上來,伸出了右掌。我淡淡一笑,伸出右手抵在了他的掌上,內力源源而出。我體內神功流轉,內力源源不斷地迎向對方那小山般的內力。

我送過去的內力時陰時陽,忽快忽慢,有時寒冷如冰,有時灼熱似火。我不知宋大伯感覺如何,但他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有時卻是忽紅忽白。想來我的彆扭的真氣令他極為不適應。漸漸地,他額角開始有汗珠淌下。

我深吸口氣,撤掌後退,微笑道:“現在可以了嗎?”

宋大伯向我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我淩空後躍,輕飄飄落在哥哥身邊,“哥,接下來看你的了,我歇一歇。”

“弟,你沒問題吧?”哥哥關心地問。

我搖搖頭,“稍有些累而已,放心!”說著,靜坐下來,運真氣自療。其實不坐下來也行,但總要顧及一下幾位叔伯的面子,如果我一點事沒有的話,他們心裏肯定覺得彆扭。所以,我暫且扮一扮樣子吧!


第十九章 天雷初現

正在靜坐的我忽聽得四週一片驚叫之聲,我猛然睜開眼睛,只見周芷若手持倚天劍,劍尖殷紅一片,滿臉驚懼之色。哥哥手按右胸,鮮血有如泉涌,小昭臉如土色,緊緊扶著哥哥,臉上表情一變再變,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一躍上前,伸指在傷口周圍一通急點,血流登時緩了。我伸手入懷,摸出個瓷瓶,將瓶塞咬開,把半瓶藥粉灑在傷口上面,然後撕下衣襟,給他裹好傷口。然後又摸出一個瓷瓶,遞給小昭,“妹妹,裏邊是回天丹,喂哥哥服上兩粒,我去替他報仇!”

小昭哭道:“哥哥,大哥他有沒有危險?”

我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吃了我的回天丹,絕對沒問題!”

小昭點點頭,打開瓷瓶,取出兩粒雪白清香的藥丸喂了下去。

何太衝班淑嫻此時奔來過來,急問:“金蠶蠱毒怎麼解救,快說,快說啊!”

“滾開!”我怒道,“砰砰”兩腳,將他們踢到一邊,怒視著滅絕師太,緩緩走了過去。

“老尼姑,我本不願動殺手,可是你逼我的!”我一聲輕嘯,彈上了半空,半空中傳來一聲沉悶的雷鳴般的巨響,我人隨掌下,“天雷掌第一式:天雷初現!”

“轟!”一聲劇響,滅絕師太踉踉蹌蹌退出七八步,我又彈上了半空,“第二式:雷動山河!”

“轟!”又是一聲劇響,滅絕師太張口噴出一道血箭,又退了七八步。我身影疾閃,似旋風一般,繞著滅絕師太連擊八掌,“第三式,八方風雷!”“砰……”連對八掌,滅絕師太又是數口逆血橫飛,人也委頓在地。

我站在她面前,面無表情,冷冷道:“第四式:狂雷疾電,送你歸西!”說著,緩緩舉起了泛著金色光澤的右掌……

“弟,不要……”不遠處傳開哥哥虛弱的叫喊聲。

我淡淡掃了掃滅絕,“這次先放過你,如果我哥哥有事,我不會放過你的,峨眉派便等著在江湖上除名吧!”說罷我又掃了掃周芷若,“你也給我記住!”

我走向貝錦儀,道:“姐姐,以後跟著我吧,跟著這種師父,說不定哪天她就害了你。”

貝錦儀默默點頭,拉著我的手,道:“弟弟,我跟你走。”

“你……”旁邊的丁敏君叫了一聲。“要你多什麼嘴!”我反手兩記耳光,接著又一腳踢出她老遠,道:“再多嘴的,就是這個下場!”

峨眉派眾俱不敢言,我拉著貝錦儀走回到哥哥身邊,道:“姐姐,你幫我照顧哥哥,我去處理剩下的事。”

“峨眉武當,還有不服的,出來較量罷!”我站在場中,大聲說道。

場中一片嚶嚶嗡嗡之聲,卻沒有人出來,想是我剛剛那幾式“天雷掌”嚇到他們了。

我微微一笑,面向空智大師,打算勸他退兵。這時候,殷六叔刷地一聲長劍出鞘,雙眼淚光瑩瑩,大踏步走出,說道:“我和你無怨無仇,可是那楊逍和我仇深似海,我非殺他不可,你讓開罷!”

我搖搖頭,“不可能!”

“那麼你先殺了我,不然我非殺了他不可!”

“六叔!算了,殺紀姑姑的是滅絕,不是楊逍,我已經替你教訓她了。”

“你,你是無憂?”殷六叔瞪大眼睛,顫聲道。

“是我。”我指了指哥哥,“他是無忌。”

殷六叔雙目流淚,當地一聲拋下長劍,叫道:“無憂,無忌,原來你們都在人世,我真是開心得……”他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宋大伯、俞二伯、張四伯、莫七叔一起圍攏,各人又驚又喜,頃刻間心頭充滿了歡喜之情,甚麼六大派與明教間的爭執仇怨,一時俱忘。

殷六叔這麼一叫,除了何太衝夫婦、周芷若、楊逍等寥寥數人外,余人無不驚訝,哪想到這兩個舍力保護明教的少年,竟是武當派張翠山的兒子。

“無憂,你讓我殺了楊逍,為曉芙報仇!”殷六叔拾起了長劍,大聲道。

我搖頭嘆著氣,“六叔,如果你殺了楊逍,紀姑姑也不會高興的,你真是……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現在……好吧,我便告訴你,其實,紀姑姑喜歡的根本不是你,而是楊逍,她對你只有抱歉,沒有別的……”

殷六叔鐵青著臉,大聲道:“不可能,我不信!”

“那你問問她的女兒,她叫什麼名字,你便知道了……”

殷六叔將目光轉移到楊不悔臉上,淚眼模糊中,瞧出來活脫脫便是紀曉芙,耳中卻聽她清清楚楚地說道:“我叫楊不悔,媽媽說,這件事她永遠也不後悔。”

當的一聲,殷六叔擲下長劍,回過身來,雙手掩面,疾衝下山。宋大伯和俞二伯大叫道:“六弟,六弟!”但六叔既不答應,也不回頭,提氣急奔,突然間失足摔了一跤,隨即越起,片刻間奔得不見了蹤影。

他和紀曉芙之事眾人多有耳聞,眼見事隔十餘年,他仍如此傷心,不禁都為他難過,以武當殷六俠的武功,奔跑之際如何會失足摔倒?那自是意亂情迷,神不守舍之故了。

我輕嘆著氣:“問世間情為何物?唉……”

滅絕師太臉色鐵青,在峨眉派弟子的攙扶下,向山下走去。

周芷若臨走時和哥哥對視了幾眼,兩個人同時臉露喜色,周芷若的臉還紅了一片。我心裏暗嘆:“這個用眼睛說話我可是一點也不會,有空倒要好好學學,看起來作用很是不小嘛!”

武當派和我們相認,再加上峨眉派一去,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之舉登時煙消雲散。崆峒派和華山派攜死扶傷,跟著離去。

我突然想到圓心、圓業、圓音三僧還在那裏戳著,忙飛奔過去,給他們解開了穴道,又向空性道了兩句歉。回轉身來,崑崙派已經下山去了。

猛聽得少林派中有人大聲叫了起來:“圓真師兄的屍首呢?”另一人道:“咦,怎不見了圓真師伯的法體?”我這時才想起來,暗道:“壞了!怎麼忘了圓真裝死這件事?”心中正在自責,旋又想到:“今日讓他走了也好,義父的仇還是留到最後由他自己來報才好!”

楊逍和外公待六大派人眾走後,兩人對望一眼,齊聲道:“明教和天鷹教全體教眾,叩謝兩位張大俠救命之恩!”頃刻間,黑壓壓的人眾跪滿了一地。

乖乖,這麼多人給我下跪,可把我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扶了這個扶那個,身後的小昭傳來一聲驚叫,我回頭一看,哥哥由於急跪還禮,胸口劍傷破裂,吐出幾口鮮血在地,人也昏了過去。

“幹嗎那麼君子,這不是反倒害了自己嗎嘛!”我心中嘟囔著。手忙腳亂加上手忙腳亂,和小昭一起,把哥哥送往內室休息,一切安置妥當之後,我這才緩過氣來。

這幾天中,明教教眾救死扶傷,忙碌不堪。經過這場從地獄邊緣逃回來的大戰,各人都明白了以往自相殘殺,以致招致外侮的不該。人人關心著哥哥的傷勢,誰也不提舊怨,靜靜的呆在光明頂上養傷。

這幾天中,我也沒閒著,成功地竊取到了楊不悔的數十滴血液,說來也著實讓我犯了回難,楊不悔這丫頭這些天睡覺不安份,有幾次差點被發現,無奈之下只得使用了迷藥,在她的腰際割了個傷口,取了幾十滴血,然後給她上了最好的金創藥。一切搞定之後,我忍不住在她雪白的身體上上下其手,大肆揩油一番。最後,戀戀不捨地給她穿妥衣服,將一切佈置得毫無破綻之後,悄然離開了她的閨房。

離開她的閨房後,我又悄然進入了貝錦儀的房間。貝錦儀尚未睡著,正躺在床上發呆。見我進來,又驚又喜,“弟弟,你怎麼來了?”

我拉著她的手,坐到床邊,輕聲道:“找你有事。”

貝錦儀顯然會錯了意,臉紅紅地道:“弟弟,不行啊,小昭妹妹就在隔壁,萬一被她聽到……”

我“噗哧”笑了,“姐,我找你不是做那件事。”

貝錦儀微有些失望,“那是什麼事啊?”

“跟我下山,去做一件大事!”

“就我們兩人?”

“嗯!”

“好!我們什麼時候走?”貝錦儀有些興奮。

“馬上。”

“那留封信吧,免得大家不知道我們去哪了。”

“好。”當下我找來紙筆,留了封信放在房中,兩人乘著夜色下了山。

“弟,我們去哪兒?”

“淮北蝴蝶谷!”


第二十章 曉芙復生(上)

站在紀曉芙的墳前,我長嘆道:“沒想到這裡已經這麼荒蕪了。”

“這,這是師姐的墳麼?”貝錦儀怯生生地問。

“嗯。”我找了根樹枝,撥弄著墳上的茅草、石塊。

“弟弟,你這是……”

我轉過身來,凝視著貝錦儀道:“姐姐,記不記得我說過,我會仙術。”

“嗯。”貝錦儀點點頭,“難道……難道你想把師姐復活?”

“對!但是我需要你的幫助。”

貝錦儀滿臉激動神色,“你要我做什麼?”

“先幫我把骨頭挖出來。”

“好的。”貝錦儀找了根樹枝,和我一起挖著墳。

這墳是哥哥幾年前用泥土、石塊堆壘的,十分簡陋,雖然經過了幾年時光,長滿了荒草,但挖起來仍是頗為簡單。

我們把完整的骨骼擦洗乾淨,小心地放到了事先準備好的油布上。

“然後該怎麼辦呢?”貝錦儀望著我。

“你們姐妹感情很好吧?”我問。

“嗯。”

“那你一定不希望她復活過來還充滿著痛苦吧?”

“是啊!”

“那你就開始盡情地回憶你們姐妹共同生活的時光吧!記得,把時間限定在她和殷梨亭訂婚之前。”

“為什麼?”

“因為只有這樣,復活回來的紀曉芙才不會有那麼多痛苦的回憶和經歷。”

“嗯,我明白了。”貝錦儀緩緩閉上雙目,開始回憶著。

我從懷中取出裝著鮮血的竹筒,將血灑在骨頭上面,然後按照幻真告訴我的方法,開始這隆重的復活儀式。

在法力的控制下,我清清楚楚看到從貝錦儀的眉心發出絲線一般的光帶,緩緩流向沾著血液的骨頭上。漸漸地,隨著光帶越來越濃,骨頭也開始放射著強力的光芒,在光芒中漸漸有一個女體在逐漸形成。光芒越來越盛,那個女體也越來越清晰。我將食指伸到口中,猛地一咬,鮮血汩汩而出,我將食指上的血珠猛地一甩,血珠飛速投向光芒中的女體。只聽得轟隆隆一陣劇響,光芒消失不見,眼前的油布上躺著一個赤裸裸的嬌軀。

貝錦儀向前走了幾步,忽然興奮地喊了起來:“成功了!成功了!真的是師姐!”

躺著的紀曉芙緩緩睜開了雙眼,她的目光在我們臉上轉了轉,又在自己的身上掃視了幾眼,臉上迅速浮上了兩團紅霞,緊接著一聲嬌呼,飛奔進我的懷裏,“好夫君,羞死芙兒了!”

我和貝錦儀同時一愣,我抱著她的嬌軀,順著她的話語稱呼道:“芙兒,你知道我是誰嗎?”

懷中的美女愣了愣,隨即笑道:“夫君又來逗芙兒了,你是無憂,是芙兒的好夫君嘛!”

“那,你認得她嗎?”我指著貝錦儀道。

紀曉芙眨著眼睛看了半天,道:“好像是貝師妹,不過貝師妹應該還是個小丫頭呀!”

“楊逍和殷梨亭呢?認不認得?”

“楊逍?沒聽說過。殷梨亭?好像是武當張真人的六弟子吧,不過芙兒不認識。”

我幾乎興奮得要歡呼了,“果然,一個只屬於我的紀曉芙,太棒了!”

我脫下身上的長袍,給她披在身上,然後拉著她走到貝錦儀身邊,道:“芙兒,她確實是你的貝師妹。”

“怎麼可能?!”紀曉芙道:“我才十七歲,她怎麼會比我還大?!”

“事情是這樣的……”我攬著她,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她……

“這麼說,事情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而我,也死了五年?然後,你們將我復活,我才變成了十七歲?還有殷梨亭、楊逍,甚至我的女兒楊不悔,都是真的?”

我和貝錦儀默默點頭。

原以為她會難以接受,誰知她展顏一笑,道:“聽起來像個故事,好!我便把它當作一個關於紀曉芙的故事吧!嗯……這個名字是不能用了,好!從今天起,我就叫戀兒,只屬於無憂的戀兒!”

我大喜過望,將她緊緊抱起連轉了兩個圈兒,道:“戀兒,永遠是無憂的戀兒!”

貝錦儀笑道:“戀兒,這次該你喊我做姐姐了。”

戀兒眨著眼睛想了想,道:“好吧!誰讓我現在年齡比你小呢!”

我見她似乎已經肯定了戀兒這個身份,當下便道:“那從今以後,便是戀兒了,紀曉芙這三個字大家便將它留在心裏吧,倘若一不小心叫出來,可要惹來無窮的煩惱了。”

貝錦儀會意地點點頭,“弟弟,我知道。”

戀兒扭了扭身體,笑道:“貝姐姐,夫君的懷裏好溫暖,你要不要進來,我分你一半地方。”

貝錦儀笑道:“還是看好你自己吧!赤身裸體的,小心感冒。”

戀兒撅了撅嘴,扭動著身軀,道:“不怕,感冒了便讓夫君天天抱著我。”

貝錦儀望著她的笑臉嘆道:“師姐去世前幾年一直很憂鬱,很少像這麼快樂了。”

“姐姐,看你,又來了,不是說了將那些事統統埋在心裏嘛!”我提醒道。

貝錦儀搖頭苦笑,“我們姐妹情深,一時情不自禁。”

“以後可要小心啦!”我道:“戀兒是我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從我身邊把她奪走,絕對不會!”

“戀兒知道,戀兒永遠屬於無憂,永遠……”


第二十一章 曉芙復生(下)

夜,溫柔,溫柔。

戀兒坐在床前,無限溫柔地望著我。長長而捲曲的睫毛之下,是一對會說話的迷人媚眼,此時在半開半合的情形之下,透射出無限的誘惑與柔情。連結嬌軀與螓首的,是雪白而粗細適中的玉頸,體側兩條柔美的曲線,引人無限的遐思和幻想。全身白嫩細滑的肌膚,加上玲瓏有致的美好身段,充盈著無限的誘惑力……

望著她的媚態,我雙手不客氣地摟住她溫暖細滑的香肩,將頭一點點地往她的臉上移動。終於,我貪婪的嘴,印上了她小巧的紅唇。一開始,她像是欲拒還迎地緊閉著兩片香唇,在我努力不懈的熱吻之下,終於使她放棄了抵抗,唇兒半開,讓我的舌頭入侵她的嘴裏,吻著,吻著,她甚至還伸出了小香舌和我交纏吸吮。

我靈活的舌頭舔遍了她嬌軀上的每一寸嫩滑的肌膚,從她性感的小紅唇之中,不時流泄出低啞而嬌媚的哼聲:“嗯……唔……哼……哼……嗯……嗯……”她的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飽滿豐聳的胸脯也上上下下地起伏個不停。

我愛憐地看著戀兒嬌艷的臉龐上透著暈紅的色澤,一隻急色的魔手悄悄地伸到她的胸前由遊移、撫摸著,緩緩解開了她的上衣,漸漸完全剝開了她的衣服。戀兒雪白的胸肌,在那新買的艷紅的的肚兜的襯托下,顯得是那麼豐滿白嫩,迷人已極。

我的手輕輕隔著肚兜揉弄著她的玉乳,好一陣子,才將肚兜的結解開。霎時,一對晶瑩剔透、豐肥柔嫩的大乳房,就這麼攝人心神地裸露在我的眼底,我忍不住心裏的感動,低下頭去,用嘴唇輕輕地含住她的乳頭,用舌頭去旋轉、舐弄著。

如此調弄,使得戀兒的鼻息咻咻,嬌喘噓噓地呻吟著:“嗯……嗯……唔……哦……唔……嗯……哼……哼……”

我仔細地打量著戀兒,只見她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又常又直地飄散在柔軟的枕頭上,還微微地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再看她嫣紅的嬌靨上,水汪汪半開似閉的媚眼、柳眉彎彎長弧、挺直的鼻梁、紅嘟嘟的櫻唇,不時輕泄出令人銷魂的模糊哼聲。毫無斑點而白嫩又有彈性的雪膚,讓人百摸不厭;身材高挑,卻又顯得豐滿玲瓏;胸乳肥滿,柳腰纖細。我一邊欣賞著,一邊輕柔地替她褪除其餘的衣物。到了這時,兩個人就這麼赤裸裸地,依偎在她床上。

只見戀兒胸前那一雙又白、又嫩、又柔軟、又挺聳的玉乳,光是靜靜地平躺著,不必抖弄,只靠她呼吸之間的輕顫,就好像兩顆有生命的大肉球似的,在她的胸前活蹦亂跳地晃蕩著。平坦而滑膩的小腹和讓人垂涎三尺的桃花源下,修長迷人的兩條玉腿,和款擺扭動的蛇腰,散發出極具性感誘惑力的絕代風華。葫蘆形的胸、腰、臀部,構成她美麗的嬌軀上令人難以抗拒的完美女性象徵……

我將下身抵著戀兒的密處,稍一摩擦,戀兒的靈魂便被拋上雲霄,螓首急向後仰,俏麗的臉上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態。

我只稍一觸碰,不料戀兒這般禁不住,低聲道:“戀兒,你要小心啦!

戀兒滿臉羞紅,水汪汪的眼睛望著我,隱約似有怯色,隨即閉上眼睛,帶點羞澀地顫聲低鳴:“你來啊,我……我才……我才不會怕呢。”這張嬌滴滴的臉蛋搭配上不顧一切的神情,加上一句逞強話,激得我心中狂跳,索性一把抱住戀兒,兩人四肢相纏,火熱地翻騰起來。

我抱著戀兒坐起,激烈的動作慢慢緩下來,兩人的下體互相交接了。戀兒吐了口輕氣,低聲喘叫道:“夫君,我……啊……”

我輕聲道:“戀兒,太痛的話,一定要說啊。”

戀兒點點頭,低聲道:“我知道……”戀兒將臉往我的懷中挨去,緊閉雙目,忍受著雙腿間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力量,以極為惑人的嗓音呻吟著:“嗯……嗯嗯……夫君……啊……”

“戀兒……”我的額頭滴下幾滴汗水,和戀兒的一身淋淋香汗相融。“嗯。”戀兒靈動的眼睛凝望著我的臉,取代痛楚的是害羞和喜樂,我回應的眼神,一樣充滿了款款深情。

“唔啊……啊……啊……”戀兒摟緊我的後頸,藉以挂住向後傾仰的身子,失神狂亂的呻吟回應著每一次深入。

我環抱戀兒的纖腰,結結實實地衝擊這撩人的玉體。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超乎想像的快意貫穿全身,痛楚漸次減少,戀兒只覺渾身癢麻,身不由主地擺動著腰枝,柔軟的乳房劇烈甩動,秀髮散逸,櫻唇綻開,吐著銷魂的喘聲及吟叫。

“啊……夫君……啊……啊……嗯啊……”

我看著嬌美的戀兒令人憐愛的神態,耳邊聽著她近乎浪蕩的呻吟,便像無數狂潮接連打來,情緒高亢得無可複製,兩隻手從戀兒腰後放開。戀兒的身子驟失我的支撐,在一波又一波的進攻下,立時像被怒濤翻覆的小舟一般,晶瑩剔透的身體如浪起伏,扭動曲轉。

“啊……哇啊……夫君……噢……啊……嗯啊……”緊跟在後的,是胸前傳來的陣陣快感,極敏感的乳端被我的手指極盡溫柔地拂弄著,和洶湧的交合完全在兩個極端,這雙重的快感將戀兒往巔峰急速推動,嬌柔的呻吟聲也跟著盤旋直上。

“唔……我……我……不……不行……了……啊……啊啊……”戀兒的小手試著招架我的搓揉,然而我卻按住了她的手背,以她的纖纖柔荑撫弄凝脂似的胸脯。

“唔啊……”戀兒生澀地抵抗,一邊帶給自己至柔的舒暢,忽然手感濕潤,原來股間的泉水在下高上低的姿勢下,一路流到乳間來了。

“啊……好……丟人……啊……啊……啊啊……”戀兒只能勉強擠出零散的字句,神智被巨浪般的快感迅速掩沒。

春意無限……


第二十二章 新任教主

帶著戀兒和貝錦儀二女趕了數日,終於到得光明頂下。沒等行到山腰,便聽得一陣喊殺聲。貝錦儀奇道:“六大派都已下山,此刻怎麼還有搏鬥之聲?”

我道:“或許是有小毛賊在搗亂吧,咱們看看去!”

帶著二女堪堪趕到山頂,喊殺聲已經停息,地上倒著數十具服色不同的屍體。貝錦儀道:“是神拳幫、三江幫、巫山幫、海沙派、五鳳刀四個門派的弟子,他們怎麼在這裡?”

我笑道:“想來是想到明教佔些便宜,誰知偷雞不成反倒蝕把米!”

這時,遠遠傳來哥哥的聲音:“明教高手此刻聚會光明頂。諸大門派幫會聽了,再鬥無益,一齊拋下兵刃投降,饒你們不死,好好送你們下山。”

我笑道:“哥哥倒打得一副好官腔哩!”

貝錦儀道:“聽他聲音中氣十足,想來傷已經好了。”

我點點頭,“他自身功力深厚,又服了我的回天丹,現在不康復都有鬼了。”

戀兒道:“快過去吧,讓人家看看夫君的這個哥哥長什麼樣。”

我笑道:“他啊,老實多了,不像我這麼皮,不過他沒你夫君這麼討女孩子喜歡哦!”

神拳門、三江幫、巫山幫、五鳳刀門中的好手已經死傷大半,餘下的眼見敵人大集,均無鬥志,紛紛拋下兵刃投降。二十余名兇悍之徒兀自頑抗,片刻間便已橫屍就地。

光明頂上燒起雄雄大火,感謝明尊聖火佑護。

外公的聲音此時響了起來,“天鷹教教下各人聽了:本教和明教同氣連枝,本是一脈。二十餘年之前,本人和明教的夥伴不和,這才遠赴東南,自立門戶。眼下明教由張大俠出任教主,人人捐棄舊怨,群策群力。‘天鷹教’這個名字,打從今日起,世上再也沒有了,大夥兒都是明教教眾,咱們人人聽從張教主的號令。哪個要是不服,快快給我滾下山去罷!”

天鷹教歡聲雷動,都道:“天鷹教源出明教,現今是返本歸宗。咱們大夥兒都入明教,那是何等的美事。殷教主和張教主是家人至親,聽哪一位教主的號令都是一樣。”外公大聲道:“打從今日起,只有張教主,哪個再喊我一聲‘殷教主’,便是犯上叛逆。”

聽得哥哥道:“天鷹教和明教分而複合,真是天大的喜事。只是在下迫於形勢,暫攝教主之位。此刻大敵已除,咱們正該重新推選教主。教中有這麼多英雄豪傑,小子年輕識淺,何敢居長?”

我不禁苦笑,“這個臭脾氣!”當下向前走去,打算勸他一勸。

周顛大聲道:“教主,你倒替我們想想,我們為了這教主之位,鬧得四分五裂,好容易個個都服了你。你若再推辭,那麼你另派一個人出來當教主罷,哼哼!不論是誰,我周顛首先不服。要我周顛來當罷,別個兒又不服。”彭瑩玉道:“教主,倘若你不肯擔此重任,明教又回到了自相殘殺,大起內哄的老路子上,難道到那時又來求你搭救?”

“彭大師說得不錯!”我走了出來,“哥,你就先當吧!”

“弟!”哥哥大喜,道:“快來幫我出出主意!”

“我這不是出了麼?你答應做教主不就行了?”我道。

“要不,你替我做吧?”哥哥忽然道。

“我?!”我愣了愣,“別說我不肯,就是我肯,別人也不見得肯呢!”

“你人比我聰明又多智,怎麼說也比我合適呀!”

我道:“第一,我不喜歡操心,當教主要操好多心,我受不了;第二,我喜歡遊山玩水,喜歡美酒佳人,當了教主可沒時間去做那些事了;第三,我覺得你還是比我合適。”

“不如這樣,”楊逍插口道:“無忌大俠做教主,無憂大俠做副教主,你們說如何?”

“我無所謂。”我道:“哥哥做我就做嘍。”

哥哥猶豫了一陣子,道:“好吧!各位如此垂愛,小子不敢推辭,只得暫攝教主重任。”

“這便好了嘛!”我道:“哥,我給你介紹一個人。戀兒,來!”我向不遠處的戀兒招了招手,戀兒微笑著和貝錦儀一起走了過來。

待她走近,眾人都發出了不約而同的驚訝聲,哥哥、楊逍和楊不悔自然是因為她的長相,其他人則是驚訝于她和楊不悔的相似。

“曉芙!”是楊逍。

“媽媽!”是楊不悔。

“紀姑姑!”是哥哥。

“錯!錯!錯!”我伸手把戀兒攬在懷中,大聲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她叫戀兒,不是你們口中的那個人!”

“說得也是!”哥哥道:“我忘了紀姑姑已經……何況她才十七八歲的年紀。”

“是啊!”楊不悔道:“她和我的年紀差不多,怎麼可能會是……”

楊逍猶在愣愣地瞧著戀兒,喃喃道:“我遇上她的時候,她似乎就是這個模樣……”

戀兒瞅了瞅楊逍,扭頭湊到我耳邊低聲道:“他好討厭,盯著人家一直看!”

我心中大樂,道:“還不是因為你長得像嘛!”

“我不管!”戀兒不依地道:“你不幫我的話,我便不睬你了!”說罷,“狠狠”在我的胸口擰了一下。

“好吧,不過你可要配合哦!”說著,我捧起了她的俏臉,在她的唇上深深吻了一記,然後示威似地望向楊逍。

戀兒被我這下“偷襲”臊得俏臉通紅,“嚶嚀”一聲把臉埋在我胸前,嬌軀不依地扭動著。

楊逍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下來,輕嘆了口氣,轉過了目光。

“這下相信了吧!她確實是我的未婚妻!”我笑道。不過腰間和大腿同時一痛,我的笑容立時便有些勉強。

“難怪你留書作別,原來去接未婚妻。”哥哥道:“不過弟弟,你們間的事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啊?”

“你當然不知道,我們這一年半又沒在一起。”我道:“好啦,不說這個,還是一起商量一下教中的大事吧!”

哥哥站起來大聲道:“本教眼前第一大事,是去海外迎接金毛獅王謝法王,此行本人和副教主必須親去不可,有哪一位願與我等同去?”眾人一齊站起來,說道:“願追隨教主,同赴海外。”

哥哥猶豫了一下,低聲問我們:“該怎樣做才好?”

楊逍一直神不守舍,茫然不知。我開口道:“去海外的人手不需太多,但要高手,此地尚有許多大事要人處理,也得留下一位能擔當之人,還有本教分散在各地的教眾,同六大派的關係,以及行蹤不明的光明右使和紫衫龍王,這些事都要處理,哥,你自己分派吧!”

哥哥想了想,郎聲道:“楊左使率領天地風雷四門,留鎮光明頂,重建總壇。五行旗分赴各地,召集本教分散了的人眾。請外公和舅父率天鷹旗,探聽是否有敵人意欲跟本教為難,再尋訪光明右使和紫衫龍王的下落。韋蝠王分別前往六大派掌門人居處,說明本教止戰修好之意。至於赴海外迎接謝法王之事,由我兄弟和五散人同去。”

此時他是教主之尊,雖然言語謙遜有禮,但每一句即是不可違抗的嚴令,除了我在一邊悠哉遊哉地看熱鬧外,眾人無不凜遵。

楊不悔道:“爹,我想到海外瞧瞧滿海冰山的風光。”楊逍微笑道:“你向教主求去,我可作不了主。”楊不悔撅起了小嘴兒,卻不作聲。

我忽然想起了她雪白細膩的肉體,忍不住心中微微一蕩,側過臉,在哥哥耳邊輕說了一句。

哥哥微笑道:“既如此,偏勞冷先生留鎮光明頂,楊左使陪我共赴海外,天地風雷四門,暫且歸冷先生統領。”冷謙道:“是!”

周顛拍手頓足,大叫,“妙極,妙極!”說不得奇道:“周兄,妙什麼?”我插口道:“周顛兄想是因為有了吵嘴對手而高興吧!”周顛“咦”了一聲,道:“副教主好厲害!俺周顛的心事都看得出來。我正想說,大海茫茫,不知要坐幾日幾夜的海船,多了楊左使父女,談談說說,何等快活。我要和人吵嘴,也有楊左使做對手。倘若同著冷謙,只不過多了一塊不開口的木頭罷了。”眾人一齊大笑。冷謙既不生氣,也不發笑,便似沒聽見。待眾人笑畢,周顛又對我道:“副教主口才想必很好,有空的時候咱們可以切磋切磋。”我搖頭道:“不行不行,我的嘴上功夫是用來對付女孩子的,對付男人可比不上你周老兄!”眾人又是一陣大笑,懷中的戀兒也不依地擂了我兩拳。

當晚眾人飽餐歡聚,分別休息。哥哥帶著小昭來找我,“弟,小昭要和我們一起去,她跟著別人也不方便,我又怕事情多沒辦法照顧她,正好你這裡有女眷,便由你照顧她吧!”

我笑了,“沒問題啊!都是自家兄妹嘛!妹妹不由自己照顧,還由誰來照顧呢?”我拉著小昭的手,將她送到戀兒身邊,“來,見見你未來的嫂嫂!”戀兒眼裏閃過一絲喜悅的光芒,將小昭拉到一邊,同貝錦儀一起聊了起來。我注意到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小昭眼裏似乎是一絲幽怨的神色,“該不是吃醋了吧?”我暗道。再看時,卻看不出什麼東西了。

次日清晨,我們兄弟率領眾人和冷謙作別。冷謙道:“教主,副教主,一路保重。”哥哥道:“冷先生坐鎮總壇,多多辛苦。”我也道:“後方一切偏勞先生。”冷謙向周顛道:“小心,怪魚,吃你!”周顛挽住他手,心中頗為感動。五散人情若兄弟,冷謙今日破例多說了這六個字,那的確是擔心大海中的怪魚將眾兄弟吃了。

冷謙和天地風雷四門首領直送下光明頂來,這才作別。
2008-9-24 23: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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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異事頻現(上)

下得山來,眾人一路東行,曉行夜宿。由於同行之人甚多,貝錦儀便刻意和我保持距離,整天和小昭呆在一塊兒,兩人之間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戀兒卻不顧這些,整天和我膩在一塊兒,兩個人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不過到了晚上,她卻害起羞來,任我怎麼說也不肯和我同宿在一個帳篷裏,說是怕人家說閒話。這些天可把我憋得厲害,身邊明明有佳人懷春,卻是不肯和我同歡。唉,她們就是臉皮薄,要是換了朱九真和武青嬰,現在早就來主動求歡了。

我仰躺在帳篷內,輕拍了一下自己下身隆起的小“帳篷”,“你這傢夥,越來越敏感了,只是想想而已嘛!好像自打和幻真寶貝兒有了那種關係之後,這傢夥厲害了好多。對了!好幾天沒和寶貝兒聯繫了,跟她試試精神上的歡好吧!”

“寶貝兒,寶貝兒,你在嗎?”我在心裏呼喚著。

“人家正在睡覺,幹嘛呀?”心中響起了幻真略帶慵懶的嗔音。

“想你了啊,老婆。”我陪笑道。

“讓我來看看……咦,我們的花花大少今晚身邊怎麼沒有女孩子陪伴啊?!”

我苦笑道:“戀兒不肯來陪我,那個貝錦儀更是好面子……所以,我就變成孤家寡人了。”

“那個小昭呢,你不是一直在打人家的主意嗎?”

“老婆啊,不要吃醋啦,小昭她還是個小孩子而已。”

“已經到了懷春了年齡了,不小啦!”幻真道:“而令她懷春的這個傢夥就是你。”

“老婆,你上次不是說,我們可以精神上那個嗎?”我轉移話題道:“要怎樣才行啊?”

幻真“噗哧”笑了,“你真的想嗎?”

“當然啊!我那裏難受的厲害,再說,難道你天天夢中不是和我做那件事嗎?”

“討厭!”幻真嗔道:“人家本來睡得正香,現在叫你這麼一說,人家也想了。好吧,我教你,你閉上眼睛,心裏想像著自己的神念從身體裏飛出來,向我這裡飛。”

“怎麼聽起來像是傳說中的元神出竅?”我喃喃道,“好!權且試上一試!”

我按照幻真的指示,凝神運轉著,不一會兒,果然心裏一輕,自己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越飛越快,不一會兒,眼前出現了一個赤裸裸的女體,是幻真。

我略微一愣,“老婆,你真的沒穿衣服啊?”

幻真嗔道:“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嘛!”

我忙低頭一看,果然,自己也是不著一絲一縷。我道:“怎麼回事?我剛剛明明穿著衣服的!”

幻真拉起我的手,“傻瓜,神念狀態下我們都是赤裸裸的,不說這個了,時間寶貴,我們還是盡情歡樂吧!”說著,她的雙手便環上了我的脖子。

“這麼說,做完這一次之後,我下次再要找你又要三天之後了?”

“這種精神上的歡好可比跨空間交談費能量,我的大部分能量都用來架構這個空間,所以每次和你交流一次都要恢復一下才能再次和你交流,估計這一次,你想找我的話,總要七天以後了。”

“我們這裡的七天換算到你們那裏也只是三百六十五分之七乘以二十四小時,才半小時左右嘛!和我相會一次,你歇個半小時也是應該的!”我雙手撫上了她的酥胸,“春宵一刻值千金,寶貝兒,我們不要辜負了好時光……”

由於彼此都是赤裸著身軀,幾下愛撫,幻真便春潮氾濫。我將春水淋漓的手指在幻真眼前晃了晃,“你還是那麼多水。”幻真嬌面緋紅,用雙手遮住自己的雙眼,呢聲道:“好難為情。”

我雙手在她的酥胸粉股間上下游走,極盡愛撫之能事,幻真的雪臀緩緩擺動,貝齒緊咬著下唇,瓊鼻中發出一陣令人心跳的呢喃聲。

“要來了哦!”我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

幻真臉紅紅地看了我一眼,動人地“嗯”了一聲。我如聆聖音,輕輕地,柔柔地將兩個人緊緊連在了一起……

幻真發出一聲動聽的嬌吟,下巴輕揚,周身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顫抖,雙手抱上了我的後背。

我吻上她動人的唇瓣,在一聲聲咿咿唔唔的親吻中,我們開始了甜蜜的愛情旅程……

……

第二十二章異事頻現(上)

下得山來,眾人一路東行,曉行夜宿。由於同行之人甚多,貝錦儀便刻意和我保持距離,整天和小昭呆在一塊兒,兩人之間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戀兒卻不顧這些,整天和我膩在一塊兒,兩個人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不過到了晚上,她卻害起羞來,任我怎麼說也不肯和我同宿在一個帳篷裏,說是怕人家說閒話。這些天可把我憋得厲害,身邊明明有佳人懷春,卻是不肯和我同歡。唉,她們就是臉皮薄,要是換了朱九真和武青嬰,現在早就來主動求歡了。

我仰躺在帳篷內,輕拍了一下自己下身隆起的小“帳篷”,“你這傢夥,越來越敏感了,只是想想而已嘛!好像自打和幻真寶貝兒有了那種關係之後,這傢夥厲害了好多。對了!好幾天沒和寶貝兒聯繫了,跟她試試精神上的歡好吧!”

“寶貝兒,寶貝兒,你在嗎?”我在心裏呼喚著。

“人家正在睡覺,幹嘛呀?”心中響起了幻真略帶慵懶的嗔音。

“想你了啊,老婆。”我陪笑道。

“讓我來看看……咦,我們的花花大少今晚身邊怎麼沒有女孩子陪伴啊?!”

我苦笑道:“戀兒不肯來陪我,那個貝錦儀更是好面子……所以,我就變成孤家寡人了。”

“那個小昭呢,你不是一直在打人家的主意嗎?”

“老婆啊,不要吃醋啦,小昭她還是個小孩子而已。”

“已經到了懷春了年齡了,不小啦!”幻真道:“而令她懷春的這個傢夥就是你。”

“老婆,你上次不是說,我們可以精神上那個嗎?”我轉移話題道:“要怎樣才行啊?”

幻真“噗哧”笑了,“你真的想嗎?”

“當然啊!我那裏難受的厲害,再說,難道你天天夢中不是和我做那件事嗎?”

“討厭!”幻真嗔道:“人家本來睡得正香,現在叫你這麼一說,人家也想了。好吧,我教你,你閉上眼睛,心裏想像著自己的神念從身體裏飛出來,向我這裡飛。”

“怎麼聽起來像是傳說中的元神出竅?”我喃喃道,“好!權且試上一試!”

我按照幻真的指示,凝神運轉著,不一會兒,果然心裏一輕,自己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越飛越快,不一會兒,眼前出現了一個赤裸裸的女體,是幻真。

我略微一愣,“老婆,你真的沒穿衣服啊?”

幻真嗔道:“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嘛!”

我忙低頭一看,果然,自己也是不著一絲一縷。我道:“怎麼回事?我剛剛明明穿著衣服的!”

幻真拉起我的手,“傻瓜,神念狀態下我們都是赤裸裸的,不說這個了,時間寶貴,我們還是盡情歡樂吧!”說著,她的雙手便環上了我的脖子。

“這麼說,做完這一次之後,我下次再要找你又要三天之後了?”

“這種精神上的歡好可比跨空間交談費能量,我的大部分能量都用來架構這個空間,所以每次和你交流一次都要恢復一下才能再次和你交流,估計這一次,你想找我的話,總要七天以後了。”

“我們這裡的七天換算到你們那裏也只是三百六十五分之七乘以二十四小時,才半小時左右嘛!和我相會一次,你歇個半小時也是應該的!”我雙手撫上了她的酥胸,“春宵一刻值千金,寶貝兒,我們不要辜負了好時光……”

由於彼此都是赤裸著身軀,幾下愛撫,幻真便春潮氾濫。我將春水淋漓的手指在幻真眼前晃了晃,“你還是那麼多水。”幻真嬌面緋紅,用雙手遮住自己的雙眼,呢聲道:“好難為情。”

我雙手在她的酥胸粉股間上下游走,極盡愛撫之能事,幻真的雪臀緩緩擺動,貝齒緊咬著下唇,瓊鼻中發出一陣令人心跳的呢喃聲。

“要來了哦!”我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

幻真臉紅紅地看了我一眼,動人地“嗯”了一聲。我如聆聖音,輕輕地,柔柔地將兩個人緊緊連在了一起……

幻真發出一聲動聽的嬌吟,下巴輕揚,周身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顫抖,雙手抱上了我的後背。

我吻上她動人的唇瓣,在一聲聲咿咿唔唔的親吻中,我們開始了甜蜜的愛情旅程……

……

“這便是精神上的合歡嗎?簡直和肉體上是一模一樣啊!”我坐在帳中,一邊清理著自己下體上的分泌物,一邊喃喃道。

正在此時,忽聽得沙漠的東北角上蹄聲雜沓,有大隊人馬自西而東,賓士而過,少說也有一百餘乘。“有騎隊?!”我微微一愣,穿上衣服,出了帳篷。

哥哥和楊逍韋一笑先後奔來,哥哥道:“弟,深夜中大隊人馬賓士,說不定是本教之敵,我帶他們二人去看看,你在這裡留守。”

我點點頭,“你放心,快去快回!”

哥哥領著二人迅速向東北角奔去,不一會兒,三人一臉疑惑的奔了回來。我問:“怎麼了?”“地上有血跡,也有折斷的兵器,但沒見到人,也沒有屍體。”哥哥道:“所以,我們想聽聽你的意見。對了,那斷的兵器上有敵人的名字,楊左使認出是崆峒派的人物。”

我想了想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們發現血跡的地方附近的沙土中一定有屍體!”

“那我們再去一次!”

“帶上厚土旗一起去,他們有經驗。”我道。

在十數支火把的照耀下,厚土旗眾從沙土中挖出了十多具屍體來,儘是崆峒弟子,具具屍體上都有傷,顯然是被敵人殺死的。

我嘆了口氣,“崆峒派想是遇上大難了,剛才那百騎隊極有可能和敵人有關。崆峒派五老在我手下重傷三人,實力大減,這種情況下,他們再遇到敵人的襲擊……”我在原地踱了幾步,道:“很可能少數戰死,其餘人被俘。”

“只是……是誰幹的呢?”楊逍道。

我搖搖頭,“我也說不出來,總之,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大家必須相當小心,我覺得他們的目的不可能僅是崆峒一派!”

行到第五日上,前邊草原上來了一行人眾,多數是身穿緇衣的尼姑,另有七八個男子。雙方漸漸行近,一尼姑尖聲道:“是魔教的惡賊!”眾人紛紛拔出兵刃,散開迎敵。

“好像是峨眉派的人,不過從未見過,不知何以去而復回?”哥哥道,“眾位師太是峨眉門下嗎?”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尼姑越眾而出,厲聲道:“魔教的惡賊,多問甚麼?來領死罷!”哥哥道:“師太上下如何稱呼?何以如此動怒?”那尼姑道:“惡賊,憑你也配問我名號!你是誰?”

我皺了皺眉,“真不禮貌!韋蝠王,咱們做一個遊戲如何?你去把這些人都點了穴,我再去解,看咱們誰快!”

韋一笑道:“那屬下先出手了!”說罷,疾衝向前,穿進人群中,腳下動作行雲流水一般,手上也絲毫不亂。我在他點中一人之後,也飛馳向前,他點哪個,我便解哪個,絲毫沒有亂了次序。韋一笑點完最後一個,堪堪奔回原地,我也輕飄飄在他身後落了下來。

明教中爆出一陣熱烈的喝彩聲,如此精妙絕倫、快速挪移的輕功,委實令眾人大開眼界。

下得山來,眾人一路東行,曉行夜宿。由於同行之人甚多,貝錦儀便刻意和我保持距離,整天和小昭呆在一塊兒,兩人之間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戀兒卻不顧這些,整天和我膩在一塊兒,兩個人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不過到了晚上,她卻害起羞來,任我怎麼說也不肯和我同宿在一個帳篷裏,說是怕人家說閒話。這些天可把我憋得厲害,身邊明明有佳人懷春,卻是不肯和我同歡。唉,她們就是臉皮薄,要是換了朱九真和武青嬰,現在早就來主動求歡了。

我仰躺在帳篷內,輕拍了一下自己下身隆起的小“帳篷”,“你這傢夥,越來越敏感了,只是想想而已嘛!好像自打和幻真寶貝兒有了那種關係之後,這傢夥厲害了好多。對了!好幾天沒和寶貝兒聯繫了,跟她試試精神上的歡好吧!”

“寶貝兒,寶貝兒,你在嗎?”我在心裏呼喚著。

“人家正在睡覺,幹嘛呀?”心中響起了幻真略帶慵懶的嗔音。

“想你了啊,老婆。”我陪笑道。

“讓我來看看……咦,我們的花花大少今晚身邊怎麼沒有女孩子陪伴啊?!”

我苦笑道:“戀兒不肯來陪我,那個貝錦儀更是好面子……所以,我就變成孤家寡人了。”

“那個小昭呢,你不是一直在打人家的主意嗎?”

“老婆啊,不要吃醋啦,小昭她還是個小孩子而已。”

“已經到了懷春了年齡了,不小啦!”幻真道:“而令她懷春的這個傢夥就是你。”

“老婆,你上次不是說,我們可以精神上那個嗎?”我轉移話題道:“要怎樣才行啊?”

幻真“噗哧”笑了,“你真的想嗎?”

“當然啊!我那裏難受的厲害,再說,難道你天天夢中不是和我做那件事嗎?”

“討厭!”幻真嗔道:“人家本來睡得正香,現在叫你這麼一說,人家也想了。好吧,我教你,你閉上眼睛,心裏想像著自己的神念從身體裏飛出來,向我這裡飛。”

“怎麼聽起來像是傳說中的元神出竅?”我喃喃道,“好!權且試上一試!”

我按照幻真的指示,凝神運轉著,不一會兒,果然心裏一輕,自己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越飛越快,不一會兒,眼前出現了一個赤裸裸的女體,是幻真。

我略微一愣,“老婆,你真的沒穿衣服啊?”

幻真嗔道:“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嘛!”

我忙低頭一看,果然,自己也是不著一絲一縷。我道:“怎麼回事?我剛剛明明穿著衣服的!”

幻真拉起我的手,“傻瓜,神念狀態下我們都是赤裸裸的,不說這個了,時間寶貴,我們還是盡情歡樂吧!”說著,她的雙手便環上了我的脖子。

“這麼說,做完這一次之後,我下次再要找你又要三天之後了?”

“這種精神上的歡好可比跨空間交談費能量,我的大部分能量都用來架構這個空間,所以每次和你交流一次都要恢復一下才能再次和你交流,估計這一次,你想找我的話,總要七天以後了。”

“我們這裡的七天換算到你們那裏也只是三百六十五分之七乘以二十四小時,才半小時左右嘛!和我相會一次,你歇個半小時也是應該的!”我雙手撫上了她的酥胸,“春宵一刻值千金,寶貝兒,我們不要辜負了好時光……”

由於彼此都是赤裸著身軀,幾下愛撫,幻真便春潮氾濫。我將春水淋漓的手指在幻真眼前晃了晃,“你還是那麼多水。”幻真嬌面緋紅,用雙手遮住自己的雙眼,呢聲道:“好難為情。”

我雙手在她的酥胸粉股間上下游走,極盡愛撫之能事,幻真的雪臀緩緩擺動,貝齒緊咬著下唇,瓊鼻中發出一陣令人心跳的呢喃聲。

“要來了哦!”我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

幻真臉紅紅地看了我一眼,動人地“嗯”了一聲。我如聆聖音,輕輕地,柔柔地將兩個人緊緊連在了一起……

幻真發出一聲動聽的嬌吟,下巴輕揚,周身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顫抖,雙手抱上了我的後背。

我吻上她動人的唇瓣,在一聲聲咿咿唔唔的親吻中,我們開始了甜蜜的愛情旅程……

……

第二十二章異事頻現(上)

下得山來,眾人一路東行,曉行夜宿。由於同行之人甚多,貝錦儀便刻意和我保持距離,整天和小昭呆在一塊兒,兩人之間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戀兒卻不顧這些,整天和我膩在一塊兒,兩個人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不過到了晚上,她卻害起羞來,任我怎麼說也不肯和我同宿在一個帳篷裏,說是怕人家說閒話。這些天可把我憋得厲害,身邊明明有佳人懷春,卻是不肯和我同歡。唉,她們就是臉皮薄,要是換了朱九真和武青嬰,現在早就來主動求歡了。

我仰躺在帳篷內,輕拍了一下自己下身隆起的小“帳篷”,“你這傢夥,越來越敏感了,只是想想而已嘛!好像自打和幻真寶貝兒有了那種關係之後,這傢夥厲害了好多。對了!好幾天沒和寶貝兒聯繫了,跟她試試精神上的歡好吧!”

“寶貝兒,寶貝兒,你在嗎?”我在心裏呼喚著。

“人家正在睡覺,幹嘛呀?”心中響起了幻真略帶慵懶的嗔音。

“想你了啊,老婆。”我陪笑道。

“讓我來看看……咦,我們的花花大少今晚身邊怎麼沒有女孩子陪伴啊?!”

我苦笑道:“戀兒不肯來陪我,那個貝錦儀更是好面子……所以,我就變成孤家寡人了。”

“那個小昭呢,你不是一直在打人家的主意嗎?”

“老婆啊,不要吃醋啦,小昭她還是個小孩子而已。”

“已經到了懷春了年齡了,不小啦!”幻真道:“而令她懷春的這個傢夥就是你。”

“老婆,你上次不是說,我們可以精神上那個嗎?”我轉移話題道:“要怎樣才行啊?”

幻真“噗哧”笑了,“你真的想嗎?”

“當然啊!我那裏難受的厲害,再說,難道你天天夢中不是和我做那件事嗎?”

“討厭!”幻真嗔道:“人家本來睡得正香,現在叫你這麼一說,人家也想了。好吧,我教你,你閉上眼睛,心裏想像著自己的神念從身體裏飛出來,向我這裡飛。”

“怎麼聽起來像是傳說中的元神出竅?”我喃喃道,“好!權且試上一試!”

我按照幻真的指示,凝神運轉著,不一會兒,果然心裏一輕,自己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越飛越快,不一會兒,眼前出現了一個赤裸裸的女體,是幻真。

我略微一愣,“老婆,你真的沒穿衣服啊?”

幻真嗔道:“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嘛!”

我忙低頭一看,果然,自己也是不著一絲一縷。我道:“怎麼回事?我剛剛明明穿著衣服的!”

幻真拉起我的手,“傻瓜,神念狀態下我們都是赤裸裸的,不說這個了,時間寶貴,我們還是盡情歡樂吧!”說著,她的雙手便環上了我的脖子。

“這麼說,做完這一次之後,我下次再要找你又要三天之後了?”

“這種精神上的歡好可比跨空間交談費能量,我的大部分能量都用來架構這個空間,所以每次和你交流一次都要恢復一下才能再次和你交流,估計這一次,你想找我的話,總要七天以後了。”

“我們這裡的七天換算到你們那裏也只是三百六十五分之七乘以二十四小時,才半小時左右嘛!和我相會一次,你歇個半小時也是應該的!”我雙手撫上了她的酥胸,“春宵一刻值千金,寶貝兒,我們不要辜負了好時光……”

由於彼此都是赤裸著身軀,幾下愛撫,幻真便春潮氾濫。我將春水淋漓的手指在幻真眼前晃了晃,“你還是那麼多水。”幻真嬌面緋紅,用雙手遮住自己的雙眼,呢聲道:“好難為情。”

我雙手在她的酥胸粉股間上下游走,極盡愛撫之能事,幻真的雪臀緩緩擺動,貝齒緊咬著下唇,瓊鼻中發出一陣令人心跳的呢喃聲。

“要來了哦!”我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

幻真臉紅紅地看了我一眼,動人地“嗯”了一聲。我如聆聖音,輕輕地,柔柔地將兩個人緊緊連在了一起……

幻真發出一聲動聽的嬌吟,下巴輕揚,周身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顫抖,雙手抱上了我的後背。

我吻上她動人的唇瓣,在一聲聲咿咿唔唔的親吻中,我們開始了甜蜜的愛情旅程……

……

“這便是精神上的合歡嗎?簡直和肉體上是一模一樣啊!”我坐在帳中,一邊清理著自己下體上的分泌物,一邊喃喃道。

正在此時,忽聽得沙漠的東北角上蹄聲雜沓,有大隊人馬自西而東,賓士而過,少說也有一百餘乘。“有騎隊?!”我微微一愣,穿上衣服,出了帳篷。

哥哥和楊逍韋一笑先後奔來,哥哥道:“弟,深夜中大隊人馬賓士,說不定是本教之敵,我帶他們二人去看看,你在這裡留守。”

我點點頭,“你放心,快去快回!”

哥哥領著二人迅速向東北角奔去,不一會兒,三人一臉疑惑的奔了回來。我問:“怎麼了?”“地上有血跡,也有折斷的兵器,但沒見到人,也沒有屍體。”哥哥道:“所以,我們想聽聽你的意見。對了,那斷的兵器上有敵人的名字,楊左使認出是崆峒派的人物。”

我想了想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們發現血跡的地方附近的沙土中一定有屍體!”

“那我們再去一次!”

“帶上厚土旗一起去,他們有經驗。”我道。

在十數支火把的照耀下,厚土旗眾從沙土中挖出了十多具屍體來,儘是崆峒弟子,具具屍體上都有傷,顯然是被敵人殺死的。

我嘆了口氣,“崆峒派想是遇上大難了,剛才那百騎隊極有可能和敵人有關。崆峒派五老在我手下重傷三人,實力大減,這種情況下,他們再遇到敵人的襲擊……”我在原地踱了幾步,道:“很可能少數戰死,其餘人被俘。”

“只是……是誰幹的呢?”楊逍道。

我搖搖頭,“我也說不出來,總之,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大家必須相當小心,我覺得他們的目的不可能僅是崆峒一派!”

行到第五日上,前邊草原上來了一行人眾,多數是身穿緇衣的尼姑,另有七八個男子。雙方漸漸行近,一尼姑尖聲道:“是魔教的惡賊!”眾人紛紛拔出兵刃,散開迎敵。

“好像是峨眉派的人,不過從未見過,不知何以去而復回?”哥哥道,“眾位師太是峨眉門下嗎?”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尼姑越眾而出,厲聲道:“魔教的惡賊,多問甚麼?來領死罷!”哥哥道:“師太上下如何稱呼?何以如此動怒?”那尼姑道:“惡賊,憑你也配問我名號!你是誰?”

我皺了皺眉,“真不禮貌!韋蝠王,咱們做一個遊戲如何?你去把這些人都點了穴,我再去解,看咱們誰快!”

韋一笑道:“那屬下先出手了!”說罷,疾衝向前,穿進人群中,腳下動作行雲流水一般,手上也絲毫不亂。我在他點中一人之後,也飛馳向前,他點哪個,我便解哪個,絲毫沒有亂了次序。韋一笑點完最後一個,堪堪奔回原地,我也輕飄飄在他身後落了下來。

明教中爆出一陣熱烈的喝彩聲,如此精妙絕倫、快速挪移的輕功,委實令眾人大開眼界。



第二十四章 異事頻現(中)

韋一笑拱了拱手,“副教主功力高超,在下甘拜下風!”

我搖搖頭,“哪,我還是慢你一步。”

韋一笑搖頭道:“解穴比之點穴更費精力,屬下點的各穴都不一樣,有的好解,有的難解,點穴時點一處即可,解穴時便不一定要解一處了。何況解穴是要認定了點的是哪個穴道才能去解,而副教主居然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完成,眼力,身法早已在屬下之上了。”

我微微一笑,“好吧!你要這麼說,我也告訴你實話了,其實剛剛有兩個人我沒有去解,只是在她們身邊晃了晃就跳過去了,因為給這兩個人解穴要碰到她們胸口,她們雖是出家人,但也不雅。如果都要解開的話,便沒有剛剛那麼快了。”說罷轉頭向哥哥道:“哥,我作弊的事,你看出來了吧?”

哥哥微微一笑,道:“我只看出一個,另一個沒有看到,弟,你那套身法真的很奇奧!”

我俯身撿起兩顆石子,以“彈指神通”功夫彈了過去,解開了兩人的穴道。接著指著哥哥對那個中年尼姑道:“他是明教教主,令師也是他的手下敗將,這樣的人物,問你一聲法號,不過分吧?”

那中年尼姑見對方人數固然不少,而適才兩人稍顯身手,實是武功高得出奇,若是動手,非吃大虧不可。當下便軟了幾分,道:“貧尼法名靜空,各位可見到我師傅嗎?”

哥哥道:“尊師從光明下來,已半月有餘,預計此時已進玉門關。各位東來,難道中間錯過了麼?”

靜空身後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說道:“師姐別聽他胡說,咱們分三路接應,有信號火箭聯絡,怎會錯過不見?定是落入他們手中!”

我道:“沒想到又碰上個無禮的,你師傅沒交過你怎麼講禮貌嗎?老實跟你說,你師傅確實在我手下重傷,不過我們可沒為難她,早送下山了,你們回去或許會見得到,不過他要傷重不治,那可就見不到嘍!還有,送個見面禮給你們!”

我一聲輕嘯,彈上半空,向沙地拍出了天雷掌第一式“天雷初現”,轟隆隆一聲劇響,塵土飛揚,地上被我拍出了一個碩大的沙坑。我站在沙坑邊,大聲道:“今天心情好,要不這一掌便送到你們身上了,以後說話可得多檢點些!”

哥哥一拱手,說道:“多多拜上尊師,便說明教張無忌向她老人家問好。”當先向東便去,我們跟在後邊。

峨嵋弟子個個目瞪口呆,眼望著我們個個遠去,兀自驚得說不出話來。

走出裏許,我道:“哥,看見了嗎,繼崆峒之後,峨嵋又出事了,滅絕他們很有可能被抓了。”

“也許是巧合吧!”哥哥猶豫道。

“我知道你掛念周芷若的安危,不願相信。”我道:“可是你想,各門各派沿途均有聯絡記號,怎麼可能憑空便失了蹤跡?”

哥哥還不願相信,“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

我嘆了口氣,不再說話。這時,厚土旗掌旗使顏垣忽道:“這裡有古怪!”奔向左前方一排矮樹之間察看,從一名本旗教眾手裏接過一把鐵鏟,在地下挖掘起來,過不多時,赫然露出一具屍體,屍首已然腐爛,面目殊不可辯,但從衣著上看,顯然是崑崙派弟子。厚土旗眾一齊動手挖掘,不久掘出一個大坑,坑中橫七豎八的堆著十六具屍體,儘是崑崙弟子。若是他們本派掩埋,決不至如此草率,顯是敵人所為。

“又被我說中了吧!”我道:“這次是崑崙派了,對方的目標挺大的嘛,嗯,如此實力,武林中還真找不出幾個來。”

“少林、丐幫、再就是我們明教,武林中只有這三家有這麼強的實力。”楊逍道。

“難道是誰想嫁禍我們明教?”彭瑩玉插口道,“少林是六大派之一,沒有可能去對付其他門派,丐幫也素有狹義之名,看起來只有我們最有嫌疑。”

“你瞎說個什麼勁!”周顛道:“我們做沒做自己不知道啊?推理,屁個推理!”

“我不這麼看!”我插口道:“我認為這間事不是武林中人做的,這事情的規模、策劃、還有力量、行事方法,武林中很少有門派做得出來,我認為事情九成九根朝廷逃不了干系!”

“朝廷?!”眾人皆是一愣。

“不錯!朝廷雖然腐敗,但其中還是有不少能認得,像那個汝陽王察罕特穆爾,他便是一個能人,義軍屢次起義,均被他撲滅。而且他一直便未曾放棄掌控江湖的計劃,這次這個事件或許便跟他有關。”

“聽副教主這麼一說,朝廷確實大有疑點,而且那夜的百人騎隊的行進方式也不像武林中人。”楊逍道。

“大家聽了!”哥哥大聲道:“敵暗我明,大家要被竊小心,此後飲水食飯,行路住宿,處處要防以下毒暗算。”教眾齊聲答應。

又行一陣,眼見夕陽似血,天色一陣陣的黑了下來,眾人正要覓地休息,只見東北角天邊四頭兀鷹不住在天空盤旋。突然見一頭兀鷹俯衝下去,立即又急飛而止,羽毛紛落,啾啾哀鳴,像是給下面什麼東西擊中,吃了大虧。

銳金旗的掌旗使莊錚死在倚天劍下之後,副旗使吳勁草承教主之名升任了正旗使,這時見兀鷹古怪,說道:“我去瞧瞧。”帶了兩名弟兄,急奔過去。過了一會兒,一名教眾先行奔回,稟報道:“稟告教主,武當派殷六俠摔在沙谷之中。”哥哥大吃一驚,道:“是殷六俠?受了傷麼?”那人道:“似乎是受了重傷,吳旗使見是殷六俠,命屬下急速稟報教主。吳旗使已下谷救援去了……”

不等他說完,哥哥便即奔去,我招呼眾人跟在後邊。到近處,只見是個大沙谷,足有十余丈深,吳勁草左手抱著殷梨亭,一步一陷,正十分吃力的上來。我搶先躍過去,一手抓住吳勁草右臂,另一支手接過殷六叔的身子,幾個縱躍,便出了沙谷,將他橫放在地,定神看時,不禁又驚又怒,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見如此慘狀仍是令人難過。但見他膝、肘、踝、腕、足趾、手指,所有四肢的關節全都被人折斷了,氣息奄奄,動彈不得,對方下手之毒,委實駭人聽聞。

六叔神志尚未迷糊,見到我兄弟,臉上微露喜色,吐出了口中的兩顆石子。原來他是受傷後被人退下沙谷,仗著內力精湛,一時不死,兀鷹想來吃他,被他側頭咬起地下石子,噴石射擊,如此苦苦支撐,已有數日。

楊逍見那四頭兀鷹尚自盤旋不去,似想等眾人拋下殷梨亭後,便飛下來啄食他的屍體,從地下拾起四顆石子,嗤嗤連彈,四頭兀鷹應聲落地,每一隻的腦袋都被石子擊得粉碎。

我從懷中掏出回天丹,喂他服了兩粒,然後詳加細查,但見他四肢共有二十來處斷折,每處斷骨均是被重手指力捏成粉碎,再也無法接續。六叔低聲道:“跟三哥一樣,是少林派……金剛指力所傷……”

哥哥一拳擊在沙地上,道:“六叔不須煩心,這件事交給了侄兒,定叫奸人難道公道。那是少林派中何人所為,六叔可知道麼。”

殷六叔搖了搖頭,他數日來苦苦掙命,早已筋疲力盡,此刻心頭一松,再也支援不住,便此昏暈了過去。


第二十五章 異事頻現(下)

“三伯六叔均遭此毒手,不能放過少林派!”哥哥恨聲道。

“這事不是巧合!”我道:“和前幾天一樣,武當派也出了事,宋大伯他們可能被俘了。”

“弟,你說這也是朝廷做的?可是朝廷那裏有會金剛指力的高手?金剛指可是少林派的功夫啊!”

“哥,你記不記得胡青牛先生的醫書中有述:西域有一路外家功夫,疑是少林旁支,手法及其怪異,斷人脂骨,無藥可治,僅其本門密藥‘黑玉斷續膏’可救。”

“這麼說,六叔的傷還有救?”哥哥大喜過望。

“明教總壇便處西域,說不定有人知道這家神秘門派,哥,馬上召集教眾,向大家詢問一下!”

“好!”當下哥哥召集眾人,詢問有沒有人見過有和少林武功相似的門派,楊逍等大人物茫然不知,洪水旗中一名小頭目站了出來,怯生生道:“小的有一次帶兄弟去收集黑油(即石油)時,見過一家寺廟,裏面有一百多個和尚,但聽附近的居民說,這寺廟裏的和尚從來不唸經,也不吃素,整日裏練武,一個個凶神惡煞一般。而且附近經常有少女丟失,大家都懷疑是寺中的和尚所為,可是沒有證據。”

“八成便是這個!”我道:“寺廟何名?大概位置是哪?”

“寺廟叫金剛寺,在西南方大約二百里的地方。”

我點點頭,“哥,我們兵分兩路,你帶大家去少林,我去金剛寺!”

“弟,太危險了,還是大家一起去吧!”

“這樣太費時間,而且我此去以‘盜藥’為主,一個人行動方便些,而且寺中高手八成都已經投到朝廷中,留守的也不會厲害多少。”

“那,你一定要小心!”

我點點頭,“哥,幫我好好照顧戀兒和貝姐姐。”

哥哥點點頭。我一拱手,運起雲龍身法,向西南方疾馳而去。

到得金剛寺外,已是深夜。但寺中燈火輝煌,顯然僧眾並未安歇。我縱身上了房頂,四處探看。看一處,皺眉,看兩處,嘆氣,看三處,怒火中燒,三處都是僧眾在宣淫,裏邊的女子錶情不一,浪聲浪語的估計是附近的妓女,滿臉淚痕的應該是僧人從附近擄來的無辜少女。

“還是先去尋藥,再來救人!”我打定主意,四處尋找著丹房一樣的建築。在經過一個燈火輝煌的大屋時,聽到房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師弟,你去取那合歡散來,一會兒我要享用那個今天抓來的丫頭。”另一個聲音道:“師兄,那個丫頭還真是漂亮,你享用完後可不可以……”那蒼老的聲音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行了,不會虧待你的,快去吧!”“多謝師兄!”這時房門打開,一個瘦小的老僧一臉淫笑走了出來,轉身行去。

我心中大喜,“正犯愁不知道丹房在哪呢,真是天助我也!”我遠遠跟在這個老僧後邊,見他穿過了兩排房子,走到了一個略顯矮小的房子前,打開門,走了進去。就著月光,我看清了門上的兩個大字,“藥房”。

那老僧口中哼著小調,在一堆瓶瓶罐罐中取出了一個朱紅色的瓷瓶,轉身向外走來。這時遠遠奔來一個小和尚,大聲道:“師叔祖,方丈說剛通師伯來信說汝陽王府要些黑玉斷續膏,麻煩你取些送過去。”

“好的。”那老僧應道:“悟法,你去把這合歡散給方丈送去,告訴他我取了黑玉斷續膏再過去。”

“嗯。”小和尚接過瓷瓶,轉身去了。

老僧又進入房中,在藥櫥後按了一下,那藥櫥緩緩移開,後邊露出一門,老僧點了燈火,走了進去。“原來藏得這般隱秘!”我從房頂輕輕躍下,輕手輕腳走了進去,在老僧捧著一個藥罐走出來時,我一指點在他的死穴上,老僧哼了哼,便即斃命。我接住落下來的藥罐,道:“這傢夥怎地如此稀鬆,一招也接不了?想是他被酒色淘空了身子,又沒料到會有人偷襲之故吧!”

我揭開懷中的藥罐,一股清新芬芳的藥香迎面撲來,我點了點頭,“好藥!”接著鑽進了老僧打開的暗門中。

裏邊的空間不大,左側是一張書桌,上面放了一個玉匣,右側是一個小藥櫥,上面放了十七八個藥罐。我一個個望去,“哇,這裡收藏不錯啊!孔雀膽,鶴頂紅,金蠶蠱毒,碧蛇涎,斷魂丹……這些都是絕毒之物啊!這邊是雪參丸,伏苓丹……這麼名貴的傷藥,好!我不客氣了!”我把傷藥通通洗劫一空,又把那些毒藥中便於保存的也放入懷中。然後打開了那個玉匣,裏邊是一個小本,上邊記載了百餘年來制藥的心得、配方,還有一些奇怪的醫學構想。“不錯,我也要了!”我將它放回玉匣,揣入懷中,然後放了一把火,接著直奔那間大屋。

到了門前,我輕輕敲了敲門。裏邊老僧道:“師弟嗎?你來得早了些,我自己還沒有享用呢!小妮子剛剛動情……”一邊說著一邊過來開門。

我暗暗戒備,待老僧一開門,我早已準備好的一指已當胸點去,另一手迅速抓向他的咽喉!老僧一驚之下,猛然後彈,那速度竟比候子還要敏捷。可是他卻低估了我的速度,老僧後彈的步子剛剛停下,我那如影隨行的一指已點上了他的死穴。看著他那不願相信的眼神,我重重朝他的屍身上吐了口唾沫,“比輕功,你這老鬼怎會是少爺的對手!”

這時身後香風一陣,我已經被一個火熱的嬌軀從背後抱住。一張噴著熱氣的檀口已經湊到了我的腮邊,口中呢喃著:“給我……給我……”

我這時才想起老僧說過的哪個少女,當下手一用力,將她從身後抱到身前。乖乖,還真是個漂亮的女孩兒!一張臉通紅通紅的,雙眼噴射著火樣的情焰,香襦半解,露出雪白的酥胸,嬌軀不住地在我身上廝磨著,令人慾火大漲……

我心道:“偏生在這個時候藥性發作,眼下情勢危急,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有人發現,可又不能棄之不顧,萬一我一走了之,說不定會發生什麼意外呢!”

我猶豫了一陣,一指點了她的軟麻穴,然後將她用床單縛在背後,然後奔到寺院中到處放火。不一會兒,寺院中火光沖天,黑煙滾滾,衝出了百餘個和尚,還有數十個花容失色的女子。我站在暗處,看到和尚便將之幹掉,而且決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僧眾忙著救火也未曾留意,被我一通突襲放道倒了三十多人。最後我左掌右劍殺入敵群,寺中果然沒有什麼好手,都是些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傢夥,半個時辰之後,寺中一百零五個僧人都躺在了我的腳下,寺廟也被一陣大火燒得乾乾淨淨。

被這群淫僧劫擄的少女將近百人,我把她們全部放了出來,但無人識得背後的這個少女。我將從寺中搜出來的財寶給眾女分了,然後背著背後的少女飄然而逝。

我找了個山洞,將背後的少女解了下來,藉著月光一看。她已呈半昏迷狀態,下半身的衣裙已濕得一塌糊塗。“沒辦法!”我搖搖頭,三兩下將少女扒光,又脫光自己的衣服,解開少女的軟麻穴,下身一挺,帶著綻放的處子鮮血,進入了少女的體內。

少女一聲嬌呼,開始瘋狂地迎合著,伴隨著一陣陣劇烈的動作,汗水合著絲絲血水自我們下體的結合處緩緩而下……

少女不知疼痛和疲倦地迎合著,我卻有些替她心痛起來:剛破身便如此瘋狂,又碰上我的大傢夥,也不知她明天走不走得了路……我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臉上,那彎彎的眉毛,新月般的大眼睛,可愛的小鼻子,嫣紅的小嘴,帶著我無限的遐想:若她不是這個狀態,該是多麼清純動人的女孩子啊!她的酥胸不是很大,但充滿彈力,還有股淡淡的香氣,兩顆嫣紅的蓓蕾傲人地挺立著。小腹平坦光潔,沒有一絲皺紋。楚腰纖細,不盈一握。大腿渾圓,修長,沒有多餘的贅肉,腳踝生得十分柔美,腳掌纖細動人,溫潤如玉,確實是個少見的美女。現在我所認識的女孩中,似乎只有幻真、雪盈和她能一較高下,周芷若在氣質上都遜她一分。

少女泄身之後便即睡去,我躺在她身邊,將她身上的汗水一一擦拭,又將她下身清理乾淨,在創口上灑些消腫止痛的藥粉。一切處理妥當之後,我抱著她的嬌軀,沉沉睡去。


第二十六章 月落凡塵

天亮了。我揉揉眼皮,坐了起來。少女還在沉睡中,小臉上挂著甜甜的笑容。我輕手輕腳地坐了起來,開始穿自己的衣服,一邊穿一邊欣賞著少女的睡姿。此時的她就如一朵剛剛綻放的海棠花一般,清新、動人,我不由得奇怪起來,為什麼自己對這張臉是百看不厭呢?不僅僅是百看不厭,而且越看越喜歡,她就像誤入凡間的一個小精靈,可愛動人,又像夜空中明亮的月兒,皎潔美麗,看得我心曠神怡,又有著滿心甜意:我這下可是撿到寶了!

少女終於睜開了雙眼,她的目光四下轉了轉,最後落到了我的身上,目光清澈動人,頗有一絲寧靜的味道。

沒有像預料中的憤怒,她的反應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由得有些迷惑,望向她的眼中也多了絲詢問的味道。

“昨天晚上,是你?”少女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很好聽,既高貴又淡雅。

“是我!”我道:“那個和尚在碰到你的身體之前被我殺了。”

“謝謝你相救。”少女語氣中微有喜意。

“那不算什麼。”我道,“只是昨晚你中媚毒太深,我不得已出此下策。”

“師父說,女孩子的身體只能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即是她的丈夫,所以,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丈夫!”少女正色道。

“我願意!”我忙道:“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哦,對了,我姓張,叫無憂。”

“司徒明月,今年十八歲,在山上時,師父都叫我月兒。”

“那我也叫你月兒吧!”我道:“月兒,令師是?”

“師父自號絕塵,她是宋朝一個官家的幼女。在天山上修習了七十餘年,不過她三年前過世了。”

“哦!”我點了點頭,心道:“應該是和太師父一輩的人物了,可是怎麼從沒聽說過這個人物呢?”

“月兒,你師父很少下山吧?”

“對啊!師父說她討厭見到元人,所以我們一直呆在天山上。”

“原來如此!難怪我沒曾聽說過。”

月兒道:“女孩子應該叫自己的丈夫什麼呢?是夫君嗎?”

我笑道:“怎麼?這個你師父沒告訴過你麼?”

“嗯!不過月兒下山後,見到好多女人這麼稱呼她的丈夫的。”

“就是這麼稱呼。”我微笑道。同時心裏暗道:“難怪她不驚也不鬧,原來什麼也不懂!”

“夫君!”月兒甜甜地喊了一聲,“夫君啊,要不是你,月兒便被那個惡和尚污辱了。如果是那樣,月兒只能先殺了那個和尚,然後再自殺了!師父說,女孩子要把名節看得比生命還重要,要不是夫君,月兒就……

“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嘛!”我心道。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柔聲道:“乖,月兒,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對了,你冷不冷,要不把衣服穿上吧!”

月兒搖搖頭,“人家不冷,月兒知道夫君喜歡看人家的身體,所以月兒要給夫君看,而且,月兒也很喜歡呢!”

我苦笑道:“月兒,不能看了,不然我會忍不住把你再來一次,梅開二度的。”

月兒道:“月兒昨晚也不記得到底是什麼感覺,夫君如果想的話,就來吧,月兒正想知道一下那是什麼感覺呢!”

“這個……大早晨的,有些不習慣。”我苦笑道。

“為什麼呢?”月兒眨著眼睛迷惑的望著我,“做這件事也需要看時間嗎?月兒覺得沒有什麼關係啊!就和吃飯睡覺一個樣子,早晚根本不影響嘛!”

“是啊!”我心裏豁然開朗,“為什麼非要在晚上呢?只要我喜歡,月兒喜歡,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還重要嗎?!”

“那夫君可要來了哦!”我俯下身,望著月兒的眼睛,溫柔地道。

“來呀!”月兒笑道:“讓月兒好好感受一下那種感覺吧!”

我也笑了,手開始輕緩的活動著,“月兒,夫君保證,你會喜歡這種感覺的,來吧,敞開心扉,把一切都交給我吧!”

……

一番雲雨過後,月兒躺在我的懷裏,滿臉笑容:“夫君,你剛剛弄得人家好舒服,人家從來不知道,交歡是這麼舒服的事,以後天天跟人家做好不好?”

我吻了吻她的臉蛋,道:“好,只要你願意,夫君天天跟你做。”

月兒一笑,“一言為定哦!”

“那當然!”

月兒的小手輕撫著我的身體,“夫君,你的肌肉好結實呀,還有胸膛,好寬闊,躺在上面真的很舒服呢!”

我微微一笑,道:“月兒,你的功力很高啊,剛剛歡好的時候,我便感到了,那個老和尚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啊!怎麼會被他抓到呢?”

“月兒的冰雪神功已經練到第八層了,要不是中了老和尚的軟骨散,他是肯定打不過月兒的!不過,還好,遇到了夫君。”

我微嘆了口氣,“月兒,你的江湖經驗太差,以後夫君會好好教你,這樣,你以後便不會吃這種虧了。”

“嗯!月兒一定好好的學!學好了以後,月兒便可以幫夫君了。”

“好寶貝兒!”我滿意地吻了一口月兒的紅唇,“夫君越來越喜歡你了!”

“夫君,你是不是還有別的妻子呀?”

我點點頭,“月兒怎麼知道的?”

“因為剛剛夫君在和月兒歡好時使的招式太多了,而且非常熟練,肯定是常常做的,所以月兒知道夫君還有別的妻子。”

“那,你會不會不開心啊?”

“不會啊!”月兒搖搖頭,“月兒從小和師父生活在在一起,沒有別的親人,月兒很寂寞的,這一來月兒便有了姐姐妹妹,有更多的人和月兒聊天,遊戲,月兒很高興呢,月兒只擔心姐姐妹妹們不喜歡月兒,不陪月兒玩……”

“傻丫頭,怎麼會呢?”我親親她的粉臉兒,“月兒這麼可愛,她們怎麼會不喜歡月兒呢?誰敢不喜歡月兒,夫君就不喜歡她!”

“夫君!”月兒激動地喊了一句,眼中閃動著激動的淚花,“有夫君這句話,便是要月兒馬上死了。月兒也甘願!”

“胡說!”我斥道:“我的月兒要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如果見不到你,夫君或許連笑都不會了。”

“夫君!”月兒深情地凝視著我,淚光瑩然,眼神中充滿著至極的喜悅,無限的愛戀,一生不變的情感。她的嘴唇微顫,輕聲道:“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於君絕!”

我抱著月兒的嬌軀,湊到她耳邊,輕聲地,悠然地,深情地唱了起來:“愛你一萬年……”

我帶著月兒一路急趕,試圖在哥哥他們進入玉門關之前趕上他們。月兒自從告別了少女時代後,食髓知味,每天歇息下後都要和我溫存纏綿一番,不弄得筋疲力盡決不休息。原來這個月兒竟然在山上研究過《素女經》,這讓我很是驚喜。更讓我驚喜的是月兒還是個天生媚骨之人,此种女人萬中難求一人。此去確實是大賺一把啊,老天待我委實不薄啊。


第二十七章 芙蓉醉客

這天黃昏,群豪過了永登,加緊催馬,要趕到江城子投宿。正行之間,聽得馬蹄聲響,大路上兩騎並肩馳來,奔到十余丈外便躍下地來,牽馬候在道旁,神態甚是恭敬。那二人獵戶打扮,正是箭殲元兵的八雄中人物。群豪大喜,紛紛下馬迎上。

那兩人走到哥哥跟前,躬身行禮。一人朗聲說道:“敝上仰慕明教張教主仁俠高義,群豪英雄了得,命小人邀請各位赴敝莊歇馬,以表欽敬之忱。”哥哥還禮道:“豈敢,豈敢!不知貴上名諱如何稱呼?”那人道:“敝上姓趙,閨名不敢擅稱。”眾人聽他直認那少年公子是女扮男裝,足見相待之誠,心中均喜。

哥哥道:“自見諸位弓箭神技,每日裏讚不絕口,得蒙不棄下交,幸如何之。只是叨擾不便。”那人道:“各位是當世英雄,敝上心儀已久,今日路過敝地,豈可不奉三杯水酒,聊盡地主之誼。”哥哥道:“既是如此,卻之不恭,自當造訪寶莊。”

那二人大喜,上馬先行,在前領路。行不出一里,前面又有二人馳來,遠遠的便下馬相候,又是神箭八雄中的人物,再行裏許,神箭八雄的其餘四人也並騎來迎。群豪見對方禮數週到,盡皆喜慰。我心道:“待之以禮,示之以誠,從心理上麻痹對方,她可是相當高明的啊!”

順著青石板大路來到一所大莊院前,莊子周圍小河圍繞,河邊滿是綠柳,在甘涼一帶竟能見到這等江南風景,令人為之胸襟一爽。只見莊門大開,吊橋早已放下,趙敏仍是穿著男裝,站在門口迎接。

趙敏上前行禮,朗聲道:“明教諸位豪俠今日駕臨綠柳山莊,當真是蓬蓽生輝。張教主請!張副教主請!楊左使請!殷老前輩請!韋蝠王請……”她對群豪竟個個相識,不須引見,便隨口道出名號,而且教中地位誰高誰下,也是順著次序說得一一無誤。“想來我等眾人的圖像早已在她書桌上擺放許久了。”我心道。周顛卻忍不住問道:“大小姐,你怎地知道我們的姓名,難道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領麼?”

趙敏微微一笑,嬌艷無倫,道:“明教群俠名滿江湖,誰不知聞?近日光明頂一戰,兩位張教主以絕世神功威懾六大派,更是轟傳武林。各位東赴中原,一路上不知將有多少武林朋友仰慕接待,豈獨小女子為然?”

這麼一頂大帽子壓下來,每個人都有些飄飄然,趙敏便這樣輕輕帶過了這個問題。好個小丫頭,若她生為男兒身,不知要鬧出多大動靜來呢!

問起那神箭八雄的姓名師承時,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道:“在下是趙一傷,這是錢二敗,這是孫三毀,這是李四摧。”再指著另外四人道:“這是週五輸,這是吳六破,這是鄭七滅,這是王八衰。”

眾人聽了,無不啞然,心想這八人的姓氏依著“百家姓”上“趙錢孫李、周吳鄭王”排列,已是十分奇詭,所用的名字更是個個不吉,至於“王八衰”云云,直是匪夷所思了。但江湖中人避禍避仇,隨便取個假名,也是尋常得緊,當下不再多問。

趙敏親自領路,將我們讓進大廳。大廳上高懸匾額,寫著“綠柳山莊”四個大字。中堂一幅趙孟頫繪的“八駿圖”,八駒姿態各不相同,匹匹神駿風發。右壁懸著一幅大字,文曰:“白虹座上飛,青蛇匣中吼,殺殺霜在鋒,團團月臨紐。劍決天外龍,劍衝日中鬥,劍破妖人腹,劍拂佞臣首。潛將辟魑魅,勿但驚妾婦。留斬泓下蛟,莫試街中狗。”詩末題了一行小字:“夜試倚天寶劍,洵神物也,雜錄‘說劍’詩以讚之。汴梁趙敏。”

哥哥道:“趙姑娘文武全才,佩服佩服。原來姑娘是中州舊京世家。”

趙敏微微一笑,說道:“張教主的尊大人號稱‘銀鉤鐵劃’自是書法名家。張教主家學淵源,小女子待會兒要求一副墨寶。”

哥哥面孔一紅,把我拉了過來,道:”我是不行的,不過無憂他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呢!”

“哦?”趙敏一雙妙目移到我臉上,微笑道:“那就請副教主惠賜一副墨寶了,來人,筆墨伺候!”

不一刻,莊丁獻上文房四寶,我笑道:“不知趙姑娘可否代為磨墨?”

趙敏展顏一笑,“好!”

待她磨好,我大筆一揮,如走龍蛇,片刻之間,白紙上已經出現一腰係長劍,下跨名駒的少年。飄逸中帶著股傲視天下的英雄氣概。我接著在畫的右下角題了一首詩: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贏。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韆鞦二壯士,煊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好!好一副圖畫,好一首‘俠客行’!”趙敏撫掌讚道:“副教主想是以此自比了?”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說話之間,莊丁已獻上茶來,只見雨過天青的瓷杯之中,飄浮著嫩綠的龍井茶葉,清香撲鼻。我輕啜了一口,讚道:“好茶!趙姑娘真是雅人,千里之外也喝得上江南的龍井。”趙敏笑笑,待眾人用過茶後,說道:“各位遠道光降,敝莊諸多簡慢,尚請恕罪。各位旅途勞頓,請到這邊先用些酒飯。”說著站起身來,引著我們穿廊過院,到了一座大花園中。

園中山石古拙,溪池清澈,花卉不多,卻甚是雅致。水閣中已安排了兩桌酒席。趙敏陪我等入座。趙一傷、錢二敗等神箭八雄則在邊廳陪伴明教其餘教眾。

趙敏斟了一大杯酒,一口乾了,說道:“這是紹興女貞陳酒,已有一十八年功力,各位請嘗嘗酒味如何?”

明教教規本來所謂“食菜事魔”,禁酒忌葷,自總壇遷入崑崙山中之後,已革除了這些飲食上的禁忌。西域蔬菜難得,貴于肉食,兼之氣候嚴寒,倘不食牛羊油脂,內力稍差者便抵受不住。

水閣四週池中種著七八株水仙一般的花卉,似水仙而大,花作白色,香氣幽雅,沁人心脾。“這該便是‘醉仙靈芙’了吧?一會兒‘奇鯪香木’也該上場了,這些人一再輕信,權且讓他們先中一回毒吧!還好我的幾個寶貝兒沒在這裡吃飯。”

酒過數巡,趙敏酒到杯幹,極是豪邁,每一道菜上來,她總是搶先挾一筷吃了,眼見她臉泛紅霞,微帶酒暈,容光更增麗色。我心道:“娶個海量的老婆也不錯,至少喝酒時不至於沒人相陪。”

哥哥道:“趙姑娘,承蒙厚待,敝教上下無不感激。在下有一句言語想要動問,只是不敢出口。”趙敏道:“張教主何必見外?我輩行走江湖,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各位倘若不棄,便交交小妹這個朋友。有何吩咐垂詢,自當竭誠奉告。”哥哥道:“既是如此,在下想要請問,姑娘這柄倚天劍從何處得來?”

趙敏微微一笑,解下腰間倚天劍,放在桌上,說道:“小妹自和各位相遇,各位目光灼灼,不離此劍,不知是何緣故,可否見告?”

哥哥道:“實不相瞞,此劍原為峨嵋派掌門滅絕師太所有,敝教弟兄喪身在此劍之下者實不在少。在下自己,也曾被此劍穿胸而過,險喪性命,是以人人關注。”

趙敏道:“張教主神功無敵,聽說曾以乾坤大挪移法從滅絕師太手中奪得此劍,何以反為此劍所傷?又聽說劍傷張教主者,乃是峨嵋派中一個青年女弟子,武功也只平平,小妹對此殊為不解。”說話時盈盈妙目凝視在哥哥臉上,絕不稍瞬,口角之間,似笑非笑。

哥哥臉上一紅,道:“對方來得過於突兀,在下未及留神,至有失手。”趙敏微笑道:“那位周芷若周姊姊定是太美麗了,是不是?”哥哥更是窘得厲害,我忙解圍道:“周芷若和姑娘比起來,差上不少呢!”

任何女聽到別人讚她美貌都會十分開心,趙敏也不例外。當下展顏一笑,道:“公子謬讚了,小女子蒲柳之資,怎入得公子法眼。倒是公子英俊瀟灑,氣概不凡,為小女子生平僅見。”

我微笑搖頭,“姑娘若是蒲柳之姿,那天下便沒有美女了。”說罷,雙目含情,向趙敏望去。

趙敏臉上一紅,道:“小妹不勝酒力,再飲恐有失儀,現下說話已不知輕重了。我進去換一件衣服,片刻即回,諸位請各自便,不必客氣。”說著站起身來,學著男子模樣,團團一揖,走出水閣,穿花拂柳的去了。那柄倚天劍仍平放桌上,並不取去。

片刻之後,仍不見趙敏回轉。周顛道:“她把寶劍留在這裡,倒放心咱們。”說著便拿起劍來,托在手中,突然“噫”的一聲,說道:“怎地這般輕?”抓住劍柄抽了出來,劍一齣鞘,眾人一齊站起身,無不驚愕。這哪是斷金切玉、鋒銳絕倫的倚天寶劍?竟是一把木製的長劍。各人隨即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但見劍刃色作淡黃,竟是檀香木所制。

“奇鯪香木終於出場了。”我心中暗道:“那麼現在這裡的人除了我兄弟神功護身,諸毒不侵外,全數中毒了。”

周顛一時不知所措,將木劍又還入劍鞘,喃喃的道:“楊……楊左使,這……這是甚麼玩意兒?”他雖和楊逍成日鬥口,但心中實是佩服他見識卓超,此刻遇上了疑難,不自禁脫口便向他詢問。

楊逍臉色鄭重,低聲道:“教主,這趙小姐十九不懷好意。此刻咱們身處危境,急速離開為是。”周顛道:“怕她何來?她敢有甚舉動,憑著咱們這許多人,還不殺他個落花流水?”楊逍道:“自進這綠柳山莊,只覺處處透著詭異,似正非正,似邪非邪,實捉摸不到是何門道。咱們何必留在此地,事事為人所制?”

“弟,你的意見呢?”哥哥“我在想一件事,你做決定吧!”我擺出一副沉思的架勢來。

“那便按楊左使所說,大家既已用過飯菜,正好告辭便去。”當下眾人出了水閣,回到大廳,命家丁通報小姐,說多謝盛宴,便此告辭。

趙敏匆匆出來,身上已換了一件淡黃綢衫,更顯得瀟灑飄逸,容光照人,說道:“才得相會,如何便去?莫是嫌小女子接待太過簡慢麼?”哥哥道:“多謝姑娘厚賜,怎說得上‘簡慢’二字。我們俗務纏身,未克多待。日後相會,當再討教。”趙敏嘴角邊似笑非笑,直送出莊來。神箭八雄恭恭敬敬的站在道旁,躬身送客。

眾人抱拳而別,一言不發的縱馬疾馳,眼見離綠柳山莊已遠,四下裏一片平野,更無旁人。周顛大聲說道:“這位趙大小姐未必安著甚麼壞心眼兒,她拿一柄木劍跟教主開個玩笑,那是女孩兒家胡鬧,當得甚麼真?楊左使,這一次你可走了眼啦!”楊逍沉吟道:“到底是甚麼道理,我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不對勁。”周顛笑道:“大名鼎鼎的楊左使在光明頂一戰之後,變成了驚弓之……啊喲!”身子一晃,倒撞下馬。

說不得和他相距最近,忙躍下馬背,搶上扶起,說道:“周兄,怎麼啦?”周顛笑道:“沒……沒甚麼,想是多喝了幾杯,有些兒頭暈。”

“這便是了,我現在想明白了。”我道:“在水閣中飲酒的各位,你們現在都覺得頭暈吧?”

除了哥哥搖頭外,余人都在點頭。哥哥一驚,問道:“弟。怎麼回事啊?”

“‘醉仙靈芙’和‘奇鯪香木’的效果你知道吧?”

“難道水閣中的芙蓉是醉仙靈芙?那奇鯪香木呢?”

“這便要問周顛了。”我道。

“問我?”周顛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

“難道周顛拔出的那柄木劍是奇鯪香木所制?”楊逍道。

“不錯!”我道:“醉仙靈芙是無毒的,奇鯪香木也是無毒的,可兩樣東西加在一起,那便是劇毒了!好個小妮子!好高明的下毒手法!哥,你守在此地,我去取解藥!我走之後,十有八九趙敏會派人來偷襲,你坐鎮指揮。月兒!”

月兒走了過來,“夫君,什麼事?”

“你功力高強,一會兒要幫哥哥保護大家!”

月兒點點頭,“夫君放心!”

“那我去了!”我身形微晃,已閃出十余丈外,施展輕功,疾奔綠柳莊而去。


第二十八章 強吻趙敏

我焦急異常,知道這次眾人所中劇毒,一發作起來只不過一時三刻之命,決不似中了“玄陰指”後那麼可以遷延時日,倘若不及時搶到解藥,眾人性命休矣。

這二十余裏途程片刻即至,到得莊前,一個起落,身子已如一枝箭般射了進去。守在莊門前的眾莊丁眼睛一花,似見有個影子閃過,竟沒看清有人闖進莊門。

我直衝後園,搶到水閣,只見一個身穿嫩綠綢衫的少女左手持杯,右手執書,坐著飲茶看書,正是趙敏。這時她已換了女裝。她聽得我的腳步之聲,回過頭來,微微一笑。

我報以同樣的微笑,道:“趙姑娘,在下向你討幾棵花草。”也不等她答話,左足一點,從池塘岸畔躍向水閣,身子平平飛渡,猶如點水蜻蜓一般,雙手已將水中七八株像水仙般的花草盡數拔起。

正要踏上水閣,只聽得嗤嗤聲響,幾枚細微的暗器迎面射到,我右手袍袖一拂,鐵袖神功大顯威力,將暗器掃向半空,接著左袖拂出,攻向趙敏。趙敏斜身相避,只聽得呼呼風響,桌上茶壺、茶杯、果碟等物齊被袖風帶出,越過池塘,摔入花木,片片粉碎。

我待身子站定,看手中花草時,見每棵花的根部都是深紫色的長鬚,一條條須上生滿了珍珠般的小球,碧綠如翡翠,心中大喜,知解藥已得,當即揣入懷內,說道:“多謝解藥,告辭!”

趙敏笑道:“來時容易去時難!”擲去書卷,雙手順勢從書中抽出兩柄薄如紙、白如霜的短劍,直搶上來。我右掌拍出,一股寒氣隨掌而發。趙敏斜身閃過,眼見她左手前,右手後,兩柄短劍斜刺而至。我雙掌在身前玄妙地一劃,雙手探出,挾手便去奪她短劍。

趙敏皓腕倏翻,雙劍便如閃電般削向我的手指。“好!”我讚了一聲,手指彈出,劃向她的手腕。趙敏腕間要穴被劃,雙劍再也拿捏不住,乘勢擲出,我早已料到,將頭一側,登登兩響,兩柄短劍都釘在水閣的木柱之上,余勁不衰,兀自顫動。

趙敏雙劍出手,右腕翻處,抓住套著倚天劍劍鞘的木劍,卻不拔劍出鞘,揮鞘往我腰間砸來。我左手食中兩指疾點她左肩“肩貞穴”,待她側身相避,右手手指彈出,叮的一聲清響,木劍中指,被彈上了半空。趙敏站穩腳步,笑吟吟的道:“張公子,你這是甚麼功夫?彈指神通麼?我看也稀鬆平常。”我微微一笑,雙手連環彈出,只聽得哧哧聲響,趙敏身邊的石板上登時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指洞。

趙敏面色微變,道:“為什麼不彈到我身上?”我笑道:“佳人如花,豈可傷害?”

趙敏笑道:“原來你還懂得憐香惜玉。”突然間“哎呀”一聲,手捂著小腹半蹲了下去。

我嚇了一跳,“怎麼了?”

“你……你彈到……我身上……”

“不會吧!”我愣了愣,急奔上前,正要伸手去扶她肩頭,突然間腳底一軟,登時空了,身子直墮下去。我暗叫不好,知道中了她的詭計。雙手袍袖運氣下拂,身子在空中微微一停,伸掌往桌邊擊去,這掌只要擊中了,便能借力躍起,不致落入腳底的陷阱。

哪知趙敏受傷固然是假,這招也早已料到,右掌運勁揮出,不讓我手掌碰到桌子。這幾下兔起鶻落,直是瞬息間之事,雙掌一交,我手腕疾翻,抓住了趙敏右手的四根手指。她手指滑膩,立時便要溜脫,但我只須有半分可資著力之處,便有騰挪餘地,手臂暴長,已抓住了她上臂。只聽趙敏一聲嬌呼,兩人一齊跌落。眼前一團漆黑,身子不住下墜,但聽得拍的一響,頭頂翻板已然合上。

這一跌下,直有四五丈深,我雙足著地,立即躍起,施展“壁虎遊墻功”遊到陷阱頂上,伸手去推翻板。觸手堅硬冰涼,竟是一塊巨大的鐵板,被機括扣得牢牢地。一推之下,鐵板紋絲不動,身子已落了下來。趙敏格格笑道:“上邊八根粗鋼條扣住了,你人在下面,力氣再大,又怎推得開?”

“沒想到,我今日竟然也中了她的奸計,多情之故啊!”我微嘆口氣,不去理她,在陷阱四壁摸索,尋找脫身之計。四壁摸上去都是冷冰冰的十分光滑,堅硬異常。

趙敏笑道:“張公子,你的‘壁虎遊墻功’當真了得。這陷阱是純鋼所鑄,打磨得滑不留手,連細縫也沒一條,你居然遊得上去,嘻嘻,嘿嘿!”

我微怒道:“你也陪我陷身在這裡,有甚麼好笑?”突然想起:“這丫頭奸滑得緊,這陷阱中必有出路,別要讓她獨自逃了出去。”當即上前兩步,抓住了她手腕。

趙敏驚道:“你幹甚麼?”我道:“你別想獨個兒出去,你要活命,乘早開了翻板。”趙敏笑道:“你慌甚麼?咱們總不會餓死在這裡。待會他們尋我不見,自會放咱們出去。最擔心的是,我手下人若以為我出莊去了,那就糟糕。”

我道:“這陷阱之中,沒有出路的機括麼?”趙敏笑道:“瞧你生就一張聰明面孔,怎地問出這等笨話來?這陷阱又不是造來自己住著好玩的。那是用以捕捉敵人的,難道故意在裏面留下開啟的機括,好讓敵人脫身而出麼?”我心道:“說得倒似乎有理,不過我可是知道這個陷阱的秘密的。好個小丫頭,果然聰明!”

我道:“落入陷阱,外面豈能不知?你快叫人來打開翻板。”趙敏道:“我的手下人都派出去啦,你剛才見到水閣中另有旁人沒有?明天這時候,他們便回來了。你不用心急,好好休息一會,剛才吃過喝過,也不會就餓了。”

“我多待一會兒不要緊,可是外公他們還有救麼?好吧,我要速戰速決了!”五指一緊,使上了二成力,喝道:“你不立即放我出去,我先殺了你再說。”

趙敏笑道:“你殺了我,那你就永遠別想出這鋼牢了。喂,男女授受不親,你握著我手幹麼?”

我笑道:“男女授受不親,夫妻間可沒那麼多事了罷!你要不放我出去,我可要拿你當老婆了!”

趙敏卻也不怕,微笑道:“我不怕,你只不過在嚇我罷了,你是名門正派弟子,豈可做這種事,你的目的還是想讓我放你出去而已!”

我握住她的手揉了揉,道:“正人君子是我哥,可不是我,你要不答應放我出去,我可真要拿你當老婆了!”

“你來呀!來呀!”趙敏示威似的,挺胸向我走來。

我抓著她的雙手用力一帶,趙敏重心頓失,撲進了我的懷裏,我微微低頭,猛地吻上了她的櫻唇。

趙敏哪想到我當真便吻了她,頓時不知所措,身子也僵在那裏。待得反應過來,她的櫻唇也不知被我佔去了多久的便宜。

趙敏又急又惱,右掌“啪”地一下,打了我一記耳光,然後雙手在我胸口一撐,猛地脫開了我的懷抱。

我揉著發麻的左頰,笑道:“一巴掌換得了你的初吻,值得了。”

趙敏氣得身子發抖,躲在一角大罵:“壞蛋!淫賊!下流!色狼!小人……”

我雙手抱胸,笑瞇瞇地聽著,也不著惱,只是欣賞著她動人的風姿,漸漸地,趙敏罵的沒有意思了,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情緒也不那麼激動了。

這時,我疾衝向前,又將她抱在懷裏,雙臂一緊,再度吻上了她的櫻唇……

“啪”又是一記耳光,緊接著又是一陣動聽的痛罵聲。

待她罵累了,我又衝了上去,以一記耳光換來一個深吻。

再吻,再打,再罵。

再吻。

……

在我第五次吻上趙敏的櫻唇時,她沒有再反抗,也沒有打罵,只是平靜地任我吻她的櫻唇。我沒有敢把舌頭伸進她的嘴裏,生怕她給我咬下來,只是在她豐若鮮果的唇瓣上流連,直到自己快喘不過氣來,我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櫻唇。

趙敏默默地望了我一陣子,然後在墻壁上摸到一個圓圈,忽長忽短忽快忽慢地敲了七八下,敲擊之聲甫停,豁喇一聲,一道陽光從頭頂照射下來,那翻板登時開了。

我望了趙敏一眼,道:“多謝了。”趙敏將頭轉了過去,向著墻壁,肩頭微微聳動,似在哭泣。

我憐惜之情大起,走過去,環住她的腰際。趙敏出奇地沒有掙脫。我湊到她耳邊,柔聲道:“老婆,我先走了,不過你這個人,我要定了!”說罷,在她的腮邊一吻,身子沖天而起,淩空而去。半空中遠遠傳來一句話,“我的話,你不要忘了!”

待回到眾人歇息之處,來襲的元兵已被打退。哥哥告訴我召集元兵撤退的是神箭八雄中人,此時他才確信所發生的事和朝廷有關,而趙敏,或許便是他們中的一員。

我知道現在還不方便洩露趙敏的身份,便笑著任他去猜測,同時幫他給中毒諸人解去了所中劇毒。

周顛大聲叫罵,道:“走!咱們一把火把那綠柳山莊燒了!”

我笑道:“不必了,你看!”只見來路上火光沖天,紅焰閃動,正是綠柳山莊起火。

楊逍嘆道:“這趙姑娘事事料敵機先,早就算到咱們毒解之後,定會前去燒莊,她便先行放火將莊子燒了。此人年紀雖輕,又是個女流之輩,卻實是勁敵。”

周顛拍腿叫道:“她燒了莊子便怎地?咱們還是趕去,追殺她個落花流水。”楊逍道:“她既連莊子都燒了,自是事事有備,料想未必能追趕得上。”周顛道:“楊兄,你的武功也還罷了,講到計謀,總算比周顛稍勝半籌。”楊逍笑道:“豈敢,豈敢!周兄神機妙算,小弟如何能及?”哥哥笑道:“兩位不必太謙。咱們這次沒受多大損傷,只十三四位弟兄受了箭傷,也算是天幸,這就趕路罷。”

路上,哥哥問我:“弟,你說咱們還上不上少林?”

“上!為什麼不上?雖然六叔有了黑玉斷續膏,他受襲的事也很可能是金剛門做的,但少林並非沒有嫌疑。何況,假如此次事件和朝廷脫不了干系的話,空智大師他們一行也很可能被俘,我們去少林寺看上一看,便知究竟。”

“好!大家準備,目標少林寺!”

群雄大聲回應,馬蹄聲響,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前行去。



第二十九章 少林驚變

不一日來到河南境內。其時天下大亂,四方群雄並起,蒙古官兵的盤查更加嚴緊。明教大隊人馬,成群結隊的行走不便,分批到嵩山腳下會齊,這才同上少室山。由巨木旗掌旗使聞蒼松持了名帖,投向少林寺去。

哥哥傳了號令,各首領先行入寺,五行旗和天鷹旗下各路教眾,分批絡繹而來,在寺外四下守候,若聽得自己三聲清嘯,便即攻入接應。諸教眾接令,分頭而去。

周顛活動著手腳,道:“這一次周顛可要好好活動一番,這麼久沒架可打,可把俺給憋死了!”

“不是吧?”彭瑩玉笑道:“手上的架你沒怎麼打,可嘴上的癮你可確實過了不少,教中上上下下誰沒聽說過你周顛‘周大才子’的名字啊!還說給憋死了?”

“你話裏怕是省了兩個字吧?”周顛道:“應該是‘周大狗屁才子’吧?”

彭瑩玉笑道:“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周顛道:“不管怎麼說,狗屁才子總比你不懂裝懂的死賊禿強吧!”

周顛這麼一說登時遇到了兩個人的抵觸,彭瑩玉道:“你說說,我什麼時候不懂裝懂了?”

說不得也道:“周顛,你罵他也就是了,幹嗎把我也扯上?”

周顛一愣,“沒有說你啊!”

說不得道:“你那句賊禿什麼意思?”

周顛望了望說不得的光頭,登時明白過來,嘿嘿笑道:“呵呵,俺忘了,你也是個光頭哩!”

彭瑩玉道:“你還沒回答我呢,我什麼時候不懂裝懂了?”

“就前幾天哪!”周顛道:“你在那裏還推測判斷什麼武林門派有能力對六大派下手呢,副教主早就猜出那些人和朝廷有關了。我看哪,副教主才真是有本事呢,他的心機智慧,怕是楊逍也比不上吧,你說呢,楊逍?”

楊逍道:“周顛,你總算說對了一回。”

周顛微怒道:“什麼意思?難道我老周平時都是放屁不成?”

鐵冠道人道:“周顛,你平時說的話是不是放屁我不知道,不過前幾天那柄’奇鯪香木’的劍可是你拔出來的,害得大家都中毒。”

“這個……算我老周對不起大家就是。”周顛垂頭喪氣地道。

我解圍道:“算了,即使周顛當日不拔出那劍,趙敏肯定有別的方法讓我們中毒的。周顛今天好好表現,不就算是對大家的回報了嗎?”

“還是副教主說的有理!”周顛喜道:“俺周顛一定出力。”

過不多時,寺中一名老年的知客僧隨同聞蒼松迎下山來,說道:“本寺方丈和諸長老閉關靜修,恕不見客。”群豪一聽,盡皆變色。周顛怒道:“這位是明教教主,親自來少林寺拜山,老和尚們居然不見,未免忒也託大。”

那知客僧低首垂眉,滿臉愁苦之色,說道:“不見!”周顛大怒,伸手去抓他胸口衣服,說不得舉手擋開,說道:“周兄不可莽撞。”彭瑩玉道:“方丈既是坐關,那麼我們見見空智、空性兩位神僧,也是一樣。”哪知客僧雙手合十,冷冰冰的道:“不見。”彭瑩玉道:“那麼達摩堂首座呢?羅漢堂首座呢?”那知客僧仍是愛理不理的道:“不見!”

我排眾而出,道:“這位大師,請問,你當和尚幾天了?”

那僧人一愣,“施主此言何意?”

我笑道:“大師的頭是剛剃的,沒有戒疤,而且還剃傷了,頭皮還在流血,所以,你不是和尚!”

那僧人一驚,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幾縷血絲。他面色大變,扭頭便跑。

韋一笑身形一晃,已攔在他身前,說道:“大師慢走,不說清楚哪能走呢?”那知客僧道:“有什麼好解釋的,小僧現在出家不行嗎?”

“那你的戒疤呢?”

“還沒來得及點。”

我跨前一步,“那好,我們就見給你剃度的大師,你前邊帶路吧!”

那僧人望了我一眼,低聲道:“小僧帶路。”說罷當先轉身前行。

不到一盞茶時分,已到了寺前的石亭。只見那石亭有兩根柱子斷折了,亭中的石桌也掀倒在地。說不得笑道:“少林和尚好勇鬥狠,這兩根柱子是新斷的,多半前幾天剛跟人打過了一場大架,還來不及修理。”

那僧人道:“諸位稍待,在下去通報!”說罷,轉頭奔去。

“在下?!”我略微一愣,大聲道:“拿下他!”

韋一笑身影一閃,幾個起落便到了那個僧人背後,一把抓去。

那僧人回身反擊,奈何功力太低,五招之內,已被韋一笑點倒在地。

韋一笑抓住他腰際,拎了回來。我道:“這個傢夥自稱在下,而不是貧僧,再加上剛才的武功根本不是少林武功,少林怎會讓這樣的人來當知客,此人大有疑點。而且這裡的石柱折斷,也絕非巧合。少林很有可能出事了。”

哥哥道:“進寺去!”當下楊逍、韋一笑在左,殷天正、殷野王在右,鐵冠道人、彭瑩玉、周顛、說不得四散人在後,擁著我兄弟二人進了寺門。來到大雄寶殿,但見佛像前的供桌倒在一旁,香爐也掉在地下,滿地都是香灰,卻不見人。

哥哥朗聲說道:“明教張無忌、無憂兄弟,會同敝教楊逍、殷天正、韋一笑諸人前來拜山,求見方丈大師。”他話聲並不甚響,但內力渾厚,殿旁高懸的銅鍾大鼓受到話聲激蕩,同時嗡嗡嗡的響了起來。這幾句話,少林寺前院後院,到處都可聽見,但等了半晌,寺內竟無一人出來。

“對了吧,肯定出事了!”我大聲道:“寺裏留守的傢夥們,不管你們是朝廷的人,還是少林的仇敵,都給我現身罷!我們已經看破了你們的詭計了。”

片刻之後,伴隨著嗡嗡作響的大鐘,從四處射來數十支零零散散的箭來。

“殺!”周顛一聲大吼,當先迎著箭雨衝了上去。說不得和彭瑩玉緊隨其後。但更快的是楊逍和韋一笑,白影,青影一閃,人已不見蹤影,隨即外邊傳來一陣喊殺聲。外公似一隻巨鷹騰空而起,穿破窗戶,飛了出去,舅舅緊隨其後。鐵冠道人把手中抓著的那個僧人一扔,取出拂塵,快步而出。

“弟,我們也去吧!”哥哥道。

我點點頭,我們兄弟淩空而起,貼著殿頂微一盤旋,似一片白雲,輕飄飄飛了出去。

剩下的敵人都是些二、三流高手,片刻之間就已經潰不成軍。死的死,被俘的被俘。五十多人在一柱香內盡數解決。

便在此時,一陣疾風刮過,只吹得眾人袍袖飛揚。周顛喜道:“好涼快!”猛聽得西邊喀喇喇一聲響,數十丈外的一株大松樹倒了下來。群豪吃了一驚,同時躍起,奔到斷樹之處,只見那株松樹生於一座大院子的東南角上,院子中並無一人,卻不知如何,偌大一株松樹竟會給風一吹便即折斷,壓塌了半堵圍墻。眾人走近松樹斷截處看時,只見脈絡交錯斷裂,顯是被人以重手法震碎,只是樹絡斷裂處略現乾枯,並非適才所為。

群豪細察週遭,紛紛說道:“咦,不對!”“啊,這裡動過手。”“好厲害,傷了不少人啊!”大院子中到處都有激烈戰鬥的遺跡,地下青石板上,旁邊樹枝幹上、圍墻石壁上,留著不少兵刃砍斬、拳掌劈擊的印記。到處濺滿了血漬,可見那一場拚鬥實是慘烈異常。地下還有許多深淺的腳印,乃是高手比拚內力時所留下。

哥哥叫道:“快抓那個知客僧來問個明白。”那人被帶來後,見到死傷的五十余人,臉色不由一變。經過威脅恐嚇,那僧人終於說了實話。少林僧人已全數為朝廷所擒,具體被押送到哪卻是不知。

“你等留在此做什麼?”我道。

“上面命我等在此收拾殘局,並設計陷害你們明教。”

“如何陷害?”

“我若說了你們放我走嗎?”

我想了想,“量你也搞不起什麼大浪,好,放你走!”

他道:“到羅漢堂去看羅漢你們就明白了。”

我點點頭,伸手解開了他的穴道:“滾吧!”那人躬身一揖,向山下跑去。

“這些人怎麼辦,弟?”哥哥道:“也放了嗎?”

“放了吧,賣我未來老婆趙敏一個面子,是殺是留隨她便了。”我笑道。

按那人所說,我們來到羅漢堂中,只見墻上濺了不少血漬,戒刀禪杖丟滿了一地。

厚土旗掌旗使顏垣道:“這羅漢像有古怪。”

周顛道:“顏兄,這十八羅漢有甚麼古怪?”顏垣道:“每一尊羅漢像都給人推動過。”

我道:“咱們再把羅漢像推開來瞧瞧。”顏垣跳上神座,將長眉羅漢推在一旁。楊逍也躍上神像,細看那長眉羅漢,突然“咦”的一聲,道:“羅漢背後寫得有字。”將那尊羅漢像扳轉身來。群豪赫然見到一個斗大的“滅”字。

羅漢像本是金身,這時金光燦爛的背心上給人用利器劃出了一個大大的“滅”字,深入逾寸,筆劃中露出了泥土。

“都轉過來!”我道。大家一齊動手,將十八尊羅漢像都扳轉身來,除了極右首的降龍羅漢,極左首的伏虎羅漢之外,餘下十六尊羅漢背後各劃了一字,自右至左的排去,十六個大字赫然是:“先誅少林,再滅武當,惟我明教,武林稱王!”楊逍、鐵冠道人、說不得等人不約而同的一齊叫了出來:“這是移禍江東的毒計!”

周顛叫道:“咱們快把這些字刮去了,免得做冤大頭。”楊逍道:“敵人用心惡毒,單是刮去這十六個字,未必有用。”這次周顛覺他說得有理,不再跟他鬥口,只問:“那怎麼辦?”說不得道:“這其實是個證據。咱們找到了使這移禍毒計之人,拿他來與這十六個字對質。”楊逍點頭稱是。

彭瑩玉道:“小僧尚有一事不明,要請副教主指教。刻下這十六字之人,既是存心嫁禍本教,使本教承擔毀滅少林派的大罪名,好讓天下武林群起而攻,然則他何以仍使羅漢佛像背向墻壁?不將這十六個大字向著外面?”

“記得在原書中,他是向楊逍請教的,現在問我,看來我已經在他們心中樹立了聰明機智的形象了嘛!”我想了想道:“猜想起來,這些羅漢像是另外有人給轉過去的,多半暗中有人在相助本教。咱們已領了人家極大的情。”群豪齊聲問道:“此人是誰?副教主從何得知?”

我道:“我只是猜測,或許是失蹤不見的光明右使或紫衫龍王也說不定。”

哥哥突然“啊”的一聲,大叫起來,說道:“‘先誅少林、再滅武當’,只怕……只怕武當派即將遭難。”韋一笑道:“咱們義不容辭,立即赴援,且看到底是哪一批狗奴才幹的好事。”外公也道:“事不宜遲,大夥立即出發!”

哥哥道:“今當大難。救兵如救火,早到一刻好一刻。現請韋蝠王陪同本人,先行赴援,各位陸續分批趕來,弟,這裡一切由你指揮安排。”說著雙手一拱,閃身出了山門。韋一笑展開輕功,和他並肩而行。


第三十章 武當山頂

哥哥和韋一笑走了之後,我和楊逍商議了一下,然後帶著月兒匆匆上路。

月兒的功力不在舅父殷野王及五散人之下,再加上得名師悉心指點,輕功已自不弱。奔出十數裏後,月兒突然身子一晃,腳步也慢了下來。

“怎麼了?”我停下了腳步,關心地問。

月兒的臉一紅,輕聲道:“夫君,人家的那個來了。”

“哪個?”我不解地問。

“就是那個嘛!”月兒的臉更紅了。

“是……天癸?”

“嗯。”月兒紅著臉輕聲道。

“怎麼在這個時候?”我有些焦急。

“夫君,你還是先走吧,不用管月兒了。”

“那怎麼行!”我大聲道:“來,夫君抱著你走!”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就會慢上好多啊!”月兒擔心地道。

“沒事,哥哥和韋一笑已經去了,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況且,我怎麼能把自己的妻子棄之不顧,自己上路呢?來,給夫君抱抱!”

月兒紅著臉偎到了我的懷裏,我將她橫抱在胸前,腳下疾點地面,飛速前進。

一路疾趕,到得五更天時,終於到得武當山下。我喘了口氣,“月兒,平時抱著你挺輕的啊,怎麼今天這麼重?”

月兒從我懷中躍了出來,“夫君啊,不是月兒變重了,而是夫君太累了,抱著月兒趕了一路,要是別人還不知會怎樣呢?夫君,要不要歇一歇?”

我搖搖頭,“咱們一路上沒有遇到敵人,他們肯定趕上山去了,因此咱們必須馬上趕上去。夫君雖然有些累了,不過月兒好好讓我親一下就不累了。”

“夫君不早說,要不月兒就讓你一路跑一路親了,那現在來親吧!”月兒閉上了雙眼,撅起小嘴,等待著。

我走上幾步,將月兒抱在懷裏,給了她一個盪氣迴腸的熱吻。

“還真管用耶!”月兒興奮地道:“月兒也覺得精神百倍呢!”

“那我們上山!”我拉著月兒的手,向山上趕去。

到得山頂,遠遠聽見有人在拼鬥,聽聲音好像是在比拳腳。我們對視一眼,選了棵參天大樹躍了上去,居高臨下觀望著。

場中在拼鬥的是韋一笑和一個魁梧的大漢。扮作小道童的哥哥和明月站在癱瘓的俞三伯身邊,太師父站在附近,臉上神色不是很好,估計是沒有躲開剛相的偷襲。趙敏坐在椅中,她身後十數個手下恭恭敬敬地站著,殿門外還擁簇著上百嘍羅。

韋一笑和那大漢越打越慢,逐漸到了互較內力的境地。突然間呼的一聲,大門中擲進一團黑黝黝的巨物,猛向那大漢撞去。這團物事比一大袋米還大,天下居然有這等龐大的暗器,當真奇了。那大漢左掌運勁拍出,將這物事擊出丈許,著手之處,只覺軟綿綿地,也不知是甚麼東西。但聽得“啊”的一聲慘呼,原來有人藏在袋中。此人中了那大漢勁力淩厲無儔的一掌,焉有不筋折骨斷之理?

那大漢一愕之下,一時手足無措。韋一笑無聲無息的欺到身後,在他背心“大推穴”上拍了一記“寒冰綿掌”。那大漢驚怒交集,急轉身軀,奮力發掌往韋一笑頭頂擊落。

韋一笑哈哈一笑,竟然不避不讓。那大漢掌到中途,手臂已然酸軟無力,這掌雖然擊在對方天靈蓋之,卻哪有半點勁力,不過有如輕輕一抹。韋一笑知道寒冰綿掌一經著身,對方勁力立卸,但高手對戰,竟敢任由強敵掌擊腦門,膽氣之豪,實是從所未聞,旁觀眾人無不駭然。倘若那大漢竟有抵禦寒冰綿掌之術,勁力一時不去,這掌打在頭頂,豈不腦漿迸裂?韋一笑一生行事希奇古怪,愈是旁人不敢為、不肯為、不屑為之事,他愈是幹得興高采烈,他乘那大漢分心之際出掌偷襲,本有點不夠光明正大,可是跟著便以腦門坦然受對方一掌,卻又是光明正大過了火,實是膽大妄為、視生死有如兒戲。

那身穿破爛衣衫之人扯破布袋,拉出一個人來,只見他滿臉血紅,早在那大漢一擊之下斃命。此人身穿黑衣,正是他們一夥,不知如何,卻被人裝在布袋中擲了進來。那人大怒,喝道:“是誰鬼鬼祟祟……”

話語未畢,一隻白茫茫的袋子已兜頭罩到。他提氣後躍,避開了這一罩,只見一個胖大和尚笑嘻嘻的站在身前,正是布袋和尚說不得到了。

“夫君,那個袋子是做什麼用的?難道是那個大和尚的兵器?”月兒忍不住問道。

我笑道:“是啊,他原來還有個刀劍砍不破的寶袋,叫‘乾坤一氣袋’,你想想,這樣一個大口袋當頭罩下來,人在裏面,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打也打不破,出也出不來。還要被人家看笑話……”

“那他那個袋子呢?”

“被我哥哥弄破啦!”我道:“他的袋子雖然刀劍砍不破,可是卻怕漲。哥哥也不知怎麼搞的,將袋子弄成個超大的氣球,一下子就漲破了!”

“難怪看他的動作有些不順手。”月兒道:“不知從哪弄來的袋子?”

“估計是從人家糧店米店偷來的。”

月兒俏臉綻笑,想像著大和尚小心翼翼地偷東西的樣子。

說不得也躬身向太師父行禮,說道:“明教張教主座下,遊行散人布袋和尚說不得,參見武當掌教祖師張真人。”張三丰還禮道:“大師遠來辛苦。”說不得道:“敝教教主座下光明使者、白眉鷹王、以及四散人、五旗使,各路人馬,都已上了武當。張真人你且袖手旁觀,瞧明教上下,和這批冒名作惡的無恥之徒一較高低。”

他這番話只是虛張聲勢,明教大批人眾未能這麼快便都趕到。但趙敏聽在耳裏,不禁秀眉微蹙,心想:“他們居然來得這麼快,是誰泄漏了機密?”忍不住問道:“你們教主、副教主呢?叫他來見我。”

韋一笑哈哈一笑,說道:“這會兒你不再冒充了嗎?”

趙敏冷笑道:“一隻毒蝙蝠,一個臭和尚,成得甚麼氣候?”一言甫畢,忽聽得東邊屋角上一人長笑問道:“說不得大師,楊左使到了沒有?”這人聲音響亮,蒼勁豪邁,正是白眉鷹王殷天正到了。說不得尚未回答,楊逍的笑聲已在西邊屋角上響起。只聽他笑道:“鷹王,畢竟是你老當益壯,先到了一步。”殷天正笑道:“楊左使不必客氣,咱二人同時到達,仍是分不了高下。只怕你還是瞧在教主份上,讓了我三分。”楊逍道:“當仁不讓!在下已竭盡全力,仍是不能快得鷹王一步。”他二人途中較勁,比賽腳力,殷天正內功較深,楊逍步履輕快,竟是並肩出發,平頭齊到。長笑聲中,兩人一齊從屋角縱落。

太師父走上三步,拱手道:“張三丰恭迎殷兄、楊兄的大駕。”殷楊二人躬身行禮。外公道:“久仰張真人清名,無緣拜見,今日得睹芝顏,三生有幸。”太師父道:“兩位均是一代宗師,大駕同臨,洵是盛會。”

趙敏心中愈益惱怒,一雙漆黑溜圓的眼珠轉了兩轉,冷笑道:“江湖上傳言武當乃正大門派,豈知耳聞爭如目見?原來武當派暗中和魔教勾勾搭搭,全仗魔教撐腰,本門武功可說不值一哂。”

說不得道:“趙姑娘,你這可是婦人之見、小兒之識了。張真人威震武林之時,只怕你祖父都尚未出世,小孩兒懂得甚麼?”趙敏身後的十余人一齊踏上一步,向他怒目而視。說不得洋洋自若,笑道:“你們說我這句話說不得麼?我名字叫作‘說不得’,說話卻向來是說得又說得,諒你們也奈何我不得。”

月兒掩口一笑,輕聲道:“夫君啊,這個大和尚還挺逗。”

我湊過臉去,在她的腮邊一吻,“我的月兒好可愛啊!”

“不許搗亂!”月兒捏了我一把,“小心別人看到!”

“好,不搗亂,看他們表演。”

趙敏手下那瘦削僧人怒道:“主人,待屬下將這多嘴多舌的和尚料理了!”說不得叫道:“妙極!妙極!你是野和尚,我也是野和尚,咱們來比拚比拚,請武當宗師張真人指點一下不到之處,勝過咱們苦練十年。”說著雙手一揮,從懷中又抖了一隻布袋出來。旁人見他布袋一隻又是一隻,取之不盡,不知他僧袍底下到底還有多少只布袋。

月兒又是一笑,“他偷了多少個布袋啊!一個又一個的,好像取之不盡的樣子嘛!”

我微微一笑,繼續看著下邊。

趙敏微微搖頭,道:“今日我們是來討教武當絕學,武當派不論哪一位下場,我們都樂於奉陪。武當派到底確有真才實學,還是浪得虛名,今日一戰便可天下盡知。至於明教和我們的過節,日後再慢慢算帳不遲。張無憂那小鬼奸詐狡猾,我不抽他的筋、剝他的皮,難消心頭之恨,可也不忙在一時。”

樹上,月兒擰了我一把,繃著臉對我道:“老實交代,你又對她做什麼了?怎麼她如此說你?”

我搖搖頭,“沒做什麼呀!”

“那我就要下去教訓她一下,讓她知道,罵我夫君的後果!”

“不要!”我一把拉住了月兒,笑道:“我只是抱了她一下。”

“果然是你不老實!”月兒嗔道:“就這些嗎?”

“嗯。”我點點頭。

“這次你碰上釘子了吧,這個妹妹可不是那麼好挑逗的。”

我苦著臉,點點頭。

說不得笑嘻嘻的道:“本教張副教主少年英雄,你趙姑娘只怕比我們副教主還小著幾歲,不如嫁了我們教主,我和尚看來倒也相配……”他話未說完,趙敏身後眾人已轟雷般怒喝起來:“胡說八道!”“住嘴!”“野和尚放狗屁!”趙敏紅暈雙頰,容貌嬌艷無倫,神色之中只有三分薄怒,倒有七分靦腆,一個呼叱群豪的大首領,霎時之間變成了忸怩作態的小姑娘。

月兒笑道:“這時看起來,她對你倒是有那麼一點意思。”

我抱她入懷,笑道:“好月兒怎麼知道的?”

“表情啊,要不她幹嗎害羞,我是女孩,女孩子家的心事自然比你們男人明白的多。”

趙敏微一凝神,臉上便如罩了一層寒霜,向太師父道:“張真人,你若不肯露一手,那便留一句話來。說武當派儘是些欺世盜名之輩,宋遠橋、俞蓮舟這批小子們放還給你,又有何妨?”

便在此時,鐵冠道人張中和殷野王先後趕到,不久周顛和彭瑩玉也到了山上,明教這邊又增了四個好手。趙敏的目光四下掃視著,冷冷的道:“我們造訪武當,只是想領教張真人的武功到底是真是假,若要去剿滅明教,難道我們不認得光明頂的道路麼?又何必在武當山上比武,莫非天下只有你張真人一人,方能品評高下勝負?這樣罷,我這裡有三個家人,一個練過幾天殺豬屠狗的劍法,一個會得一點粗淺內功,還有一個學過幾招三腳貓的拳腳。阿大、阿二、阿三,你們站出來,張真人只須將我這三個不中用的家人打發了,我們佩服武當派的武功確是名下無虛。要不然嘛,江湖上自有公論,也不用我多說。”
2008-9-24 23: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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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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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七殺指力

趙敏雙手一拍,她身後緩步走出三個人來。

只見那阿大是個精乾枯瘦的老者,雙手捧著一柄長劍,赫然便是那柄倚天寶劍。這人身材瘦長,滿臉皺紋,愁眉苦臉,似乎剛才給人痛毆了一頓,要不然便是新死了妻子兒女,旁人只要瞧他臉上神情,幾乎便要代他傷心落淚。那阿二同樣的枯瘦,身材略矮,頭頂心滑油油地,禿得不剩半根頭髮,兩邊太陽穴凹了進去,深陷半寸。那阿三卻是精壯結實,虎虎有威,臉上、手上、項頸之中,凡是可見到肌肉處,盡皆盤根虬結,似乎周身都是精力,脹得要爆炸出來,他左頰上有顆黑痣,黑痣上生著一叢長毛。太師父、外公、楊逍等人看了這三人情狀,心下都是一驚。

周顛說道:“趙姑娘,這三位都是武林中頂兒尖兒的高手,我周顛便一個也鬥不過,怎地不識羞的喬裝了家人,來跟張真人開玩笑麼?”趙敏道:“他們是武林中頂兒尖兒的高手?我倒也不知道。他們叫甚麼名字啊?”周顛登時語塞,隨即打個哈哈,說道:“這位是‘一劍露天下’皺眉神君,這位是‘丹氣霸八方’禿頭天王。至於這一位嘛,天下無人不知,哪個不曉,嘿嘿,乃是……那個……‘神拳蓋世’大力尊者。”

趙敏聽他瞎說八道的胡謅,不禁噗哧一笑,說道:“我家裏三個煮飯烹茶、抹桌掃地的家人,甚麼神君、天王、尊者的?張真人,你先跟我家的阿三比比拳腳罷。”那阿三踏上一步,抱拳道:“張真人請!”左足一蹬,喀喇一聲響,蹬碎了地下三塊方磚。著腳處的青磚被他蹬碎並不希奇,難在鄰近的兩塊方磚竟也被這一腳之力蹬得粉碎。

那阿大、阿二兩人緩緩退開,低下了頭,向眾人一眼也不瞧。這三人自進殿後,一直跟在趙敏身後,只是始終垂目低頭,神情猥瑣,誰也沒加留神,不料就這麼向前一站,登時如淵停岳峙,儼然大宗匠的氣派,但退了回去時,卻又是一副畏畏縮縮、傭仆廝養的模樣。

武當派的知客道人靈虛一直在為太師父的傷勢憂心,這時忍不住喝道:“我太師父剛才受傷嘔血,你們沒瞧見麼?你們怎麼……怎麼……”說到這裡,語聲中已帶哭音。

外公朗聲說道:“張真人何等身分,豈能和低三下四之輩動手過招?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別說是張真人,就算我姓殷的,哼哼,諒這些奴才也不配受我一拳一腳。”他明知阿大、阿二、阿三決非庸流,但偏要將他們說得十分不堪,好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趙敏道:“阿三,你最近做過甚麼事?說給他們聽聽,且看配不配和武當高人動手過招。”她言語之中,始終緊緊的扣住了“武當”二字。那阿三道:“小人最近也沒做過甚麼事,只是在西北道上曾跟少林派一個名叫空性的和尚過招,指力對指力,破了他的龍爪手,隨即拿下他來。”

我此時終於放下心來,空性總算聽從了我的指點,免過了殺身之禍。

外公大聲道:“好!你連少林派的空性神僧也打敗了,讓姓殷的來鬥上一斗,倒是一件快事。”說著搶上兩步,拉開了架子,白眉上豎,神威凜凜。

阿三道:“白眉鷹王,你是邪魔外道,我阿三是外道邪魔。咱倆一鼻孔出氣,自己人不打自己人。你要打,咱們另揀日子來比過。今日主人有命,只令小人試試武當派武功的虛實。”轉頭向太師父道:“張真人,你要是不想下場,只須說一句話便可交代,我們也不會動蠻硬逼。武當派只須服輸,難道還真要了你的老命不成?”

此時場外傳來一聲長笑,一個白衣人影輕飄飄從殿外的一株參天大樹上躍了下來,落在了趙敏面前,當然,此人便是我啦!

我向趙敏微微一笑,道:“好老婆,你怎麼又來這裡胡鬧啦,聽我的話,快帶你的人回去吧!”

趙敏的臉一紅,隨即怒道:“誰是你的老婆啦!來人,給我拿下他!”

“且慢!”我笑道:“好老婆,你今天此來可不是找我算帳的吧,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樂於奉陪,不過你今天的事可做不成了哦!”

“今天先放過你!”趙敏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轉頭對阿三喝道:“幹什麼?還不動手?”

“先慢動手!”我阻止道:“我想請問一下,你這邊可是有一個從西域金剛寺來的剛通和尚?”

阿二和阿三對望了一眼,阿三道:“我便是剛通。”

“原來是你啊!”我笑道:“不知你有否聽說過,數日前一場大火,將金剛寺全數燒燬,寺中僧眾無一生還啊?”

“你怎麼知道?”阿三喝道。

“呵呵,”我笑了,“因為那場火是我放的。”

阿三一聲大吼,踏上一步,呼的一掌,便向我胸口打到。這一招神速如電,拳到中途,左手拳便更加迅速的搶上,後發先至,撞擊我的面門,招數詭異罕見。

我微微一笑,側身閃過,道:“不錯,不錯,比寺中那些傢夥強上不少,這樣打起來才有意思。”

阿三更加憤怒,快拳連攻,臂影晃動,便似有十數條手臂,十數個拳頭同時擊出一般。

“難怪空性大師會敗給你。”我道:“不過,還是不夠快,想勝我,難點。”我隨手招架,見招拆招,手中偶爾反擊幾下,口中也連連諷刺。

阿三隻氣地臉色自紅轉青,怒吼一聲,縱身撲上,左手或掌或拳,變幻莫測,右手卻是手指的功夫,拿抓點戳,鉤控拂挑,五根指靈動非常,攻勢淩厲之極。

我左手使出乾坤大挪移功夫,罩住他上盤,阿三右手被我一帶,托的一聲,阿三的兩根手指直插進殿上一根大木柱當中,深至指根。

眾人轟笑聲中,俞三伯厲聲喝道:“且住!你這時少林的金剛指力!”

阿三道:“是金剛指力便怎樣?誰叫你硬充好漢,不肯說出屠龍刀的所在?這二十年殘廢的滋味可好受麼?”

俞三伯厲聲道:“多謝你今日言明真相,原來我一身殘廢,是你西域少林派下的手。只可惜……只可惜了我的好五弟……”說到最後一句,不禁哽咽。

太師父道:“金剛寺?想來施主是火工頭陀的傳人,不但學了他的功夫,也盡數傳了他的狠戾陰毒的性兒,那個空相什麼的,是施主的師兄弟罷?”

阿三道:“不錯,他是我師弟,他可不叫空相,法名剛相,張真人,我金剛門的般若金剛掌,跟你武當派的掌法比起來怎麼樣啊?”

俞三伯厲聲道:“遠遠不如!他頭頂挨了我師父一掌,早已腦漿迸裂,班門弄斧,死有餘辜!”

阿三大吼一聲,撲將上來。我身子一側,將他攔住,“且住,你的對手是我!”

“好!先殺了你為師門報仇!”阿三大吼著攻了過來。

“你這廝作惡多端,今日饒你不得!”我大聲喝道,跨前一步,淩空一指點出。

阿三右手金剛指點來,“啪”地一聲,兩指相對,阿三面皮突地一紅,晃了幾晃。

“我的‘七殺指’可不是那麼好接的!”我冷喝道,雙指齊出,上點咽喉,下點小腹,“七殺指第二殺,毀天滅地!”

阿三也是雙指點出,同時封攔,我冷冷一笑,左手半蜷的四根手指上彈,右手下挑,八縷指風分襲阿三的胸腹要穴。

阿三急閃,但見指風劃過,他胸口的肌膚已經被割開兩道傷口,血水開始向外流出。

阿三受傷後更見勇猛,大吼著撲來,左掌右指,變幻莫測,攻擊更見淩厲。

“第三殺,三入地獄!”我右指搭在左指之上,雙指互搓,“波”、“波”、“波”三道指風淩空點出,震得阿三劇烈搖晃,氣血翻涌。

“四殺,青蛇口!”我雙手並指如剪,忽開忽合,急速地顫動著,向阿三襲去。

“五殺,黃蜂刺!”“六殺,百鬼攝魂!”四、五、六三招連出,阿三發出一陣嚎叫,站在大殿上一動不動,周身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創孔,鮮血汩汩而出。

“七殺……閻羅笑!”我一字一字吐口而出,身體似旋風般繞著阿三轉動,一指一指,快、狠、準,點在了他的致命要穴上,每一指都深入體內。

白影一閃,我回到了原地,阿三身上響起一陣“啪啪”的爆響,每一爆便帶出了一股股鮮血,待最後一爆響完。阿三“砰”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他身上已很難找出一塊完整的皮肉了。

眾皆駭然,大家都呆望著我,目光一動不動。


第三十二章 有情劍法

那禿頭阿二閃身而出,右掌向我胸口拍來,掌尖未至,我已覺得氣息微窒,心道:“這禿頭內力不弱嘛!”右掌當胸劈出,硬碰硬地和他對了一掌。雙掌相交,“砰”地一聲巨響,阿二的身子一晃,退了兩步。

阿二又驚又怒,雙掌齊出,便要向我擊來。

“剛智,我讓你做什麼來著?”趙敏冷然道。

禿頭阿二愣了一愣,躬著身子恭恭敬敬地道:“小人知錯,小人馬上去向張三丰挑戰!”

趙敏向我望了一眼,道:“今天我們此來是討教武當高人的本領的,和你門明教的帳日後再算,你不要妄自出頭。”

我笑笑,“老婆吩咐,自當遵從,這一架我不打便是。”

阿二向前走了幾步,拉開了架勢。我向哥哥擠了擠眼,退開了幾步。

哥哥蓬頭垢面地走了出來,說道:“太師父,這位施主要見識我武當派的絕技,又何必勞動太師父大駕?待孩兒演幾招給他瞧瞧,也就夠了。”

楊逍等人聽得他聲音,登時認了出來,盡皆歡喜。太師父和三師伯及趙敏卻懵然不知。直到禿頭阿二被哥哥擊得全身骨胳盡斷,趙敏這才起疑。當下細聲細氣地道:“張教主,怎地如此沒出息,假扮起小道童來?滿口太師父長太師父短,也不害羞。”

哥哥朗聲道:“先父翠山公正是太師父座下五弟子,我不叫太師父卻叫什麼?有什麼害羞不害羞?”說著轉身跪下磕頭,說道:“孩兒張無忌,叩見太師父和三師伯。事出倉促,未及稟明,還請恕孩兒欺瞞之罪。”

我也趕緊湊過來,“孩兒張無憂,叩見太師父三師伯。”

太師父高興得呵呵大笑,伸手扶起我二人,說道:“好孩子,原來你們兩個都在人世,呵呵,翠山可有後了。”一時間喜從天降,心花怒放,轉頭向外公道:“殷兄,恭喜你生了這麼一對兒好外孫。”外公道:“張真人,恭喜你教出這麼一對兒好徒孫。”

趙敏罵道:“什麼好外孫,好徒孫!兩個老不死,教出來一對狡猾奸詐的小鬼頭來。阿大,去試試他們的劍法。”

那滿臉愁苦之色的阿大應道:“是!”刷地一聲,拔出倚天劍來,各人眼前青光閃閃,隱隱只覺得寒氣逼人,端的是口好劍。

哥哥道:“此劍是峨眉派所有,如何到了你的手中?”趙敏啐道:“小鬼,你懂什麼?滅絕老尼從我家中盜得此劍,此刻是物歸原主而已。”

我道:“老婆,他是我哥哥,便也等於是你哥哥,怎麼能叫他小鬼呢?”

趙敏眼中閃過惱怒的神色,“小鬼!小鬼!我偏要叫,連你也是小鬼!興許你亂叫人家,便不許人家亂叫你麼?”

“好!好!許得,許得。”我陪笑道:“我知道六大派眾人失蹤和你有關,怎麼樣,告訴我,他們都在哪?”

趙敏冷笑道:“我幹什麼要對你說?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抵當日綠柳莊鐵牢中,對我輕薄羞辱之罪!”說到“輕薄羞辱”四字,想起當日情形,不由得滿臉飛紅,又惱又羞。

“怎麼能說是輕薄羞辱?應該是周穆王瑤池會王母,巫山神女會襄王。”我笑道:“暫且不說這個,六大門派失蹤眾人到底在哪?”

趙敏俏目一轉,笑吟吟地道:“我可以告訴你,而且還可以把‘黑玉斷續膏’送給你,只須你依我三件事。”

“這個丫頭怎麼這麼喜歡讓人家為她做三件事?原書中是這樣,現在對我還是這樣!”我暗道。想了想,我道:“好,哪三件事?”趙敏道:“眼下我還沒想好,日後待我想好了,我說一件,你便跟著做一件。”

“好,好。”我道:“碰上你這种老婆,當老公的卻也真得費些腦筋,只要對得起天地,我又做得到的,那麼依你也自不妨。”

忽然,月兒從大樹上躍下來,指著趙敏道:“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大架子,夫君他是心裏疼惜你,所以才順著你的,你可不要太過分了。”

趙敏皺起了眉頭,“你是誰?”

月兒一挺胸,抱住了我的胳膊,示威似地道:“我是她的妻子,怎麼樣?”

趙敏一咬牙,狠瞪了我一眼,對阿大道:“去把這小子的兩條臂膀斬了下來!”

阿大應聲道:“是!”一振倚天劍,走上一步,說道:“張副教主,主人有命,叫我斬下你的兩條臂膀。”

周顛心中早已憋了很久,此時再也忍不住了,破口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不如斬下自己的雙臂。”阿大滿臉愁容,苦口苦面道:“那也說得有理。”周顛這下子可樂了,大聲道:“那你快些斬啊!”阿大道:“也不必忙。”

我拔出背後的‘龍吟’,道:“好,今日便來會一會倚天劍!”

這時候楊逍心念一動,突然想起,朗聲道:“閣下原來是‘八臂神劍’方長老,閣下以堂堂丐幫長老之尊,何以甘心為旁人廝仆?”明教群豪一聽,都吃了一驚。周顛道:“你不是死了麼?怎麼又活轉了?這……這怎麼可能?”

那阿大悠悠嘆了口氣,低聲說道:“老朽百死余生,過去的事說他做什麼?我早不是丐幫的長老了。”老一輩人都知道,八臂神劍方東白是丐幫四大長老之首,劍術之精,名震江湖。只因他出劍奇快,有如生了七八條手臂一樣,因此得上這個外號。十多年前聽說他染病身亡,當時人人都感惋惜,沒想到他竟尚在人世。

“八臂神劍?很有名麼?”我道。

“我周顛便是三個也打不過他一個。”周顛道:“副教主可要小心了。”

“是麼?”我望了望方東白,又望了望趙敏,語音低柔地道:“我自創了一套劍法,名為‘有情劍法’。閣下既是劍術名家,那便替我指點一下吧!”

我的目光溫柔地落在趙敏的臉上,直視著她的雙眸,緩緩道:“劍法共有二十五招,每招對應一句詩句,閣下,請!”

我左腳向前斜踏一步,長劍緩緩遞出,“郎有情……妾有意……春山眉……橫波眼……盈盈一笑春水動……”長劍輕展,一式式輕緩溫柔地刺出,又優雅地收回,劍劍美麗動人,精妙無雙。方東白一開始就陷入劣勢。

“唇綻笑……齒留香……多情女兒妙無雙……”雙劍終於接觸,響起一陣叮叮噹當的金鐵交鳴聲。

“蓮步移……發飛揚……纖纖細步……舞輕飏……”我的腳步加快,繞著方東白如穿花蝴蝶般遊走進擊,長劍指東打西,神妙無方。兩劍都是寶劍,互相都無法奈何對方,不過由於劍身上所附內力的差異,每一次兩劍相擊,倚天劍都要被龍吟震得嗡嗡亂響。

“含情睇視喚夫郎……銷魂女兒香……”我望著凝神細聽仔細觀看的趙敏笑了笑,長劍劃著美妙的弧線,斜斜擊出。

“劍有情……人有情……多情劍法自傾城……”雙劍劍身互擊,方東白晃了晃,倏退再進,劍招淩厲狠辣,青光盪漾,劍氣瀰漫。

我淡淡一笑,“心有網……雙絲縛……劍有情……千千結……”長劍揮灑,在身前布出了一層層綿密的劍網,朵朵劍花綻放,將方東白隔在劍幕之外。

“道似無情卻有情……唯覺劍前笑成影……”影字出口,劍尖已劃過方東白左臂,他一個趔趄,朗聲長嘯,鬚眉皆豎,倚天劍中宮疾進,竭盡全身之力,孤注一擲,乾坤一擊!

“劍若有情天亦老……”我身劍合一,飛上了半空,“滄海桑田見真情!”宛如一條銀河在空中炸裂,晶瑩、耀眼的劍芒當空罩下,就像那一落千丈的瀑布,無情地向方東白罩落,密集的光雨,劍影水銀瀉地般鋪開,似乎佔據了整個空間,而且無孔不入……

當所有的光與影消失不見時,我的長劍已經平放在了方東白的頸側。

“剛剛你完全有可能把我斬于那一招之下,為什麼突然換招?”方東白道。

我收回長劍,曼聲吟道:“劍有情,人有情,多情劍法自傾城!”

方東白喃喃道:“劍有情,人有情……劍有情,人有情…………好個多情劍法,老夫今日算開了眼了。多謝賜教!”

我道:“唯能極於情,方能極於劍。以情禦劍,劍自傾城。”說罷,溫柔地望著趙敏,“老婆,明白了嗎?”

趙敏沉默了半晌,站起身來,說道:“今日看在你的份上,放過了武當派。”右手一揮,道:“走罷!”她手下抱起禿頭阿二和阿三的屍體,向殿外走去。

哥哥道:“且慢!先留下六大派失蹤人的行蹤,再走不遲!”

門外突然閃進兩個老者,各出一掌和哥哥雙掌相對,餘下的一掌卻無影無蹤地拍到了他身上。哥哥一聲悶哼,向後摔出。

“玄冥二老?”我愣了愣,這時,楊逍和韋一笑已經撲了上去,二老又是拍出一掌,砰砰兩聲,楊逍和韋一笑騰騰退出數步。二老身子都晃了一晃,右邊那人冷笑道:“明教好大的名頭,卻也不過如此!”轉過身子,護著趙敏走了。

PS:多情劍決是楓樹一時靈機一動,胡亂寫的,不知大家是否滿意,楓樹水準有限,本來想再多加幾句,不過肚裏卻沒詞了,因此便只這二十五句了。


第三十三章 再戲佳人

“沒想到我的俏老婆身邊有這麼多高手!哥,你沒事吧?”

哥哥微微一笑,右手輕擺一下,意思並不礙事,體內九陽神功流轉,將玄冥神掌的陰寒之氣逼了出來。頭頂便如蒸籠一般,不絕有絲絲白氣冒出。他解開上衣,兩肋各有一個深深的黑色手掌印,在九陽神功運轉之下,兩個掌印自黑轉紫,自紫而灰,終於消失不見。前後不到半個時辰,昔日數年不能驅退的玄冥神掌掌毒,此時頃刻間便消除凈盡。他站起身來,說道:“這一下雖然凶險,可是終究讓咱們認出了對頭的面目。”

玄冥二老和楊逍、韋一笑對掌之時,已先受到九陽神功的衝擊,掌力中的陰毒已不到平時的二成,但二人兀自打坐運氣,過了半天才驅盡陰毒。

“看到了吧!”月兒扯扯我的耳朵,“以後調戲人家趙敏時可要小心些,說不定哪天你也挨上兩記玄冥神掌。”

“小丫頭,吃醋了?”我望著月兒的雙眸,右手輕撫著她的臉蛋兒,柔聲道。

“哼,那當然,不過不僅我一個,戀兒妹妹也不高興啦,給她使有情劍法,還吟詩……你對我們怎麼沒這個樣?”

我一手一個,把月兒和戀兒抱入懷裏,低聲道:“對你們雖然沒有使有情劍法,可天天晚上都在你們身上使有情手法啊!你們難道沒感覺出來麼?”

兩女聞言,嬌靨都是一紅,不約而同地狠狠捏了我一把。我倒吸了口涼氣,道:“你們這一人一捏,手指上的力道比禿頭阿三的金剛指還要狠呢!”

“討厭!”二女不依地嬌嗔著,我的身上頓時又多了一頓粉拳。

這時銳金旗掌旗使吳勁草進來稟報,來犯敵人已盡數下山。俞三伯命知客道人安排素席,宴請諸人。席上,我們兄弟分別向太師父及三師伯稟告別來情由(我當然是有隱瞞的)。眾人盡皆驚嘆。

太師父道:“那一年,也是在這三清殿上,我與這老人對過一掌,只是當年他假扮蒙古軍官,不知到底是二老中哪一老。說來慚愧,直至今日,咱們還是摸不清對頭的底細。”楊逍道:“那趙姑娘不知是什麼來歷,連玄冥二老如此高手,竟也甘心供她驅使。”

我笑了,“這個我知道,我的俏老婆是汝陽王察罕特穆爾之女,蒙古名敏敏特穆爾,封號是紹敏郡主。”

哥哥愣了愣,“沒想到她的來頭那麼大,弟,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你就不用問了,”我笑道:“反正我告訴你的都是事實。”

“好!既然你如此本領,那打聽六大派的下落之事便由你負責了。”

“咦,哥,你倒真會打蛇隨棍上啊,好,我負責便是,看來這回要用美男計了。”

哥哥“噗哧”笑了,“美男計便美男計,不管如何,你一定給我完成。”

我點點頭,“好!”心道:“還好自己知道是在大都,要不問題可便麻煩了。”

吃過飯,哥哥去給俞三伯敷黑玉斷續膏,其他人趕了一夜路了,都去休息了。我睡不著,便去山前走走。此時天已微明,月亮漸漸隱去,東方隱隱露出紅霞。黎明的微風吹在臉上,說不出的愜意。

我找了個臺階坐下,從懷中取出笛子,輕輕吹了起來。吹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有情劍法’,心道:“不如把二十五句詞都譜上曲罷!”我打定主意,開始在心裏搜索著關於情愛的曲調,然後把想到的曲調中的旋律一一吹出來試。試了十數回,終於配出了一曲自己滿意的曲子來。

我把曲子吹了一遍,然後輕輕將二十五句詞按照曲調一一吟唱出來:“郎有情,妾有意。春山眉,橫波眼,盈盈一笑春水動。唇綻笑,齒留香,多情女兒妙無雙。蓮步移,發飛揚,纖纖細步,舞輕飏,含情睇視喚夫郎,銷魂女兒香。劍有情,人有情,多情劍法自傾城。心有網,雙絲縛,劍有情,千千結。道似無情卻有情,唯覺劍前笑成影。劍若有情天亦老,滄海桑田見真情!”

“絕妙!絕妙之極矣!”趙敏帶著微笑,從山壁轉過身來,晨風中鬢髮飛揚,艷麗不可方物。

我的目光四下掃了掃,“就你一個?”

趙敏點了點頭。

“你不怕我把你抓住,不放你離去?”

趙敏笑道:“若我被扣押或被殺,那六大派被抓的人也活不了。而且,你不是口口聲聲叫我老婆嗎?夫君會對妻子動粗麼?”說到這裡,她的臉上不禁一紅。

“你來這裡做什麼?”我問,“不會是想我了吧?”

“想得美!”趙敏白了我一眼,“我是來給你送黑玉斷續膏,還有,邀你到大都一會。”說著,遞過來一個玉匣。

我伸手接過,“雖然黑玉斷續膏我有,不過你的心意我還是得接受,至於邀請我去大都,又是為何?”

趙敏道:“還記得我要你做三件事的約定嗎?”

我點點頭,“記得。”

“好!咱們擊掌為誓,我告訴你六大派的下落,日後我求你做三件事,只須對得起天地,你務當竭力以赴,決不推辭。”說著,舉起了手掌。

我道:“謹如尊言。”和她手掌輕輕相擊一下,接著右手巧妙地一纏,抓住她的玉手,道:“我已經知道六大派被你關在大都了,但我仍和你擊掌,就是想和你親熱一下。”說罷,右手用力一帶,把趙敏帶到懷內,雙手環抱著她的後背。

趙敏大力掙扎,叫道:“放開我!放開我!”

我湊到她耳邊輕聲道:“自上次綠柳莊之後,你的影子一直在我心裏浮現,每天不想你幾遍都睡不著覺,每天都幻想著能夠再次把你抱在懷裏,體會一下那種幸福甜蜜的感覺。現在終於得償所願,敏敏寶貝兒,你就讓我好好抱上一抱,一慰相思之苦吧!”

趙敏掙扎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默不作聲地任我抱著,口中道:“只許這樣抱著,不許做別的動作,聽到沒有?”

“聽到了。”我溫柔地道:“敏敏,你心裏一定有一點喜歡我吧?”

“誰喜歡你這個傢夥!”趙敏道:“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不要騙我了。”我道:“如果你不喜歡我,會允許我這樣抱著你嗎?”

“我那是剛剛聽你說得可憐,所以安慰安慰你,不許瞎想!”

我微微一笑,雙臂用力,將她的身體抱得緊緊的,接著突施“偷襲”,張口吻上了她的櫻唇……

“啪”,不用問,我又挨了一記耳光。

趙敏氣喘吁吁地整理著被我弄的淩亂的衣服,恨聲道:“下次再這樣的話,我便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我聳聳肩,“要知道放開你就要挨耳光的話,我剛才才不放你,不如再給我抱抱吧!”

“想得美!”趙敏後退了幾步,道:“要沒別的事的話,咱們大都再見了。”

“還是那句話,”我道:“你這個人,我要定了!”

趙敏望了我一眼,從山壁後牽出馬來,一躍上馬,接著又向後揮了揮手,蹄聲得得,下山而去。


第三十四章 無憂被姦

“弟,你睡了嗎?”門外響起了哥哥的聲音。

“沒呢!”我走過去開了房門,哥哥走了進來,四下掃視了一眼,道:“弟妹們呢?”

“你又來逗我了,”我道:“這裡是武當山上,大晚上的,她們誰敢來這裡呀?”我坐在床邊,道:“六大派的事已經告訴你了,前天又商量好了群雄于蝴蝶谷聚會,聚會後赴大都救人的事,應該沒什麼事需要你操心了吧?”

哥哥嘆了口氣,“是不悔妹妹的事,她昨天來找我……”

我插口道:“她向你表白心跡,說她喜歡你,是嗎?”

哥哥臉一紅,道:“表白心跡是真,說喜歡我可是假了,弟,你猜她喜歡的是誰?”

“殷六叔。”

哥哥愣了,許久才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道:“她看殷六叔的那種眼神啊,正是芳心暗許的眼神,月兒她們也這樣看我的,再加上她對殷六叔那麼貼心的照顧,我還看不出來啊?”

“那,你的意思呢?”哥哥問。

“既然你的不悔妹妹這麼決定了,那便順著她吧!殷六叔苦戀紀曉芙十數年,也很苦啊!可是,就怕殷六叔把楊不悔當成她母親的替身,那樣,對兩個人來說,便是痛苦了。”

哥哥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這件事須先問過六叔再說,明天我抽個空問他一下,再做決定。”

“還有,楊逍那方面,若六叔不是真的喜歡楊不悔,就不必告知楊逍,還要堅決反對他們結合;若六叔是真心喜歡楊不悔,則需要過得楊逍那關。”

哥哥道:“這個有點難,還是問過了六叔的意思再說吧。”

我點點頭,“那好,明天你問過了六叔便來找我商量。”

哥哥點了點頭,換了個話題,道:“弟,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那個貝錦儀到底什麼關係?”

我不由得一愕,隨即苦笑道:“哥,你還是知道了。”

哥哥詭秘地一笑:“前些天,在路上,住客棧時,我曾無意中看到她一大早從你的房中神神秘秘地跑出來,而且還衣衫不整的。”

我略微有些緊張,“哥,除了你,還有別人知道嗎?”

“沒有了。放心,弟,我不會說出去的。我看那個貝錦儀臉皮相當薄,極是好面子。弟,你們以後可要小心注意,不要被別人知道了。”

我搖頭苦笑,“她非要做一個我背後的女人,我也沒有辦法的,不過,哥,謝謝你的提醒。”

哥哥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那好,你睡吧,我也回去了。”

我站起身來,“我送送你。”

哥哥笑道:“不必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說罷推開門,微笑著去了。

第二天,哥哥一臉深沉地來找我,一進門便嘆氣道:“果不如你所料。我和六叔一番深談,他終於承認他只是把不悔妹妹當成紀姑姑的替身罷了。我已經勸過他了,他說他會去跟不悔妹妹說清楚的。”

“那不悔的問題該怎麼辦呢?”我道:“六叔和她挑明,她肯定會十分痛苦,或者有可能會輕生……”

哥哥嘆氣道:“我也是在犯愁這個問題,弟,你說該怎麼辦?”

“要不如……你娶了她罷?”我道。

“什麼?我?!”哥哥嚇了一跳,急忙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心裏一直把她當妹妹,何況……”

“何況還有個周芷若是吧?”我道:“你不娶,難道我娶啊?我都這麼多老婆了……”

“你才三個嘛,也不多,再說,不悔妹妹和戀兒那麼像,你對她就沒有感覺嗎?”

“我暈!三個?!”我心裏暗道:“還有你不知道的武青嬰、朱九真、雪盈主婢,還有一個大大老婆幻真寶貝兒,都已經十多個了,還有那個仍在努力中的趙敏,這都多少個了?還讓我娶啊!不過說起來,我對楊不悔還是有些感覺的,或是因為她和戀兒不同的風情吧,但是幾個老婆會怎麼想?尤其是戀兒,她有可能接受嗎?”我沉默了一陣子,道:“看看情況再說吧,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娶她便是。”

哥哥大喜過望,抓著我的肩頭,道:“好弟弟,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

我苦笑道:“希望下次你不要給我出這種難題了。”

兩天后的一個傍晚,楊不悔掩面奔出了殷梨亭的臥房,找了個僻靜無人的角落,放聲痛哭。

盞茶時間後,一側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悔姑娘,為何如此傷心?”

楊不悔抬起淚眼婆娑的臉,望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倍惹憐愛。

我舉了舉手中的酒罈,道:“有時候,酒是忘掉痛苦的最好東西。”

楊不悔抬起頭來,望著我手中的酒罈。我變魔術似地摸出兩個瓷碗,然後一一倒滿,放在楊不悔面前,道:“我陪你喝。”

楊不悔呆了半晌,搶過一個酒碗,咕咕嘟嘟喝了下去。我端起另一碗,向她示了示意,一飲而盡。

數碗酒下肚,楊不悔已醉態可掬,我趁她不注意,指尖一彈,一小撮粉末溶入了她的碗中。這是一種混合藥物,具有提神及催情的作用。在楊不悔醉醺醺地端著碗一飲而盡的時候,我的嘴角又露出了那久違的邪笑。

又是數杯酒下肚,我挾著楊不悔搖搖晃晃地向她的閨房走去。

在酒勁和藥力的作用下,楊不悔一邊呼熱一邊脫光了全身的衣服。那雪白、細嫩的肌膚立時便讓全身一熱,喉嚨發幹,但還是裝作酒醉的樣子,斜靠在床邊,一動不動。在春藥中混入提神藥粉,是為了讓楊不悔能於事後清晰的記得事情的經過。所以,我只能一動不動,裝成酒醉的樣子,等待楊不悔情動之後,過來將我“強姦”。

終於,楊不悔在喊出一聲“無憂哥哥”之後,撲到了我身上,憨笑著脫起了我的衣服。我閉著雙眼,一動不動,任她火熱的櫻口在我的臉上移動,滾燙的身體在懷中扭動。

心中不由得苦笑,在這事上一向主動的我如今卻要被人“強姦”,真是世事無常啊!不過為了楊不悔願意嫁給我,為了讓戀兒她們心甘情願地接受楊不悔,我只能被“強姦”一回了。

……

一夜瘋狂。

……

第三十五章 兩情融融

作者:楓樹38324


    天亮了,我緩緩睜開了眼睛。唉!真不知昨夜是怎么過來的,那種想動卻又不敢動的感覺逼的我快要發瘋了。

    窗邊傳來楊不悔的聲音,“你醒了?”她的聲音淡淡的,靜靜的,聽不出是喜是怒。

    她換了一條白色的衣裙,臉上的表情古井不波,在微風的吹拂下,發絲輕揚,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吃力地晃動了下腦袋,“頭好痛,一定是昨天喝多了,咦,我怎么在你房裏?”我裝作大吃一驚的樣子,目光四下掃視著,最後在自己赤裸裸的身體上停留下來,“難道,難道我昨晚對你做了什么?可是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來啊?”

    楊不悔嘆了口氣,走了過來,輕聲道:“你不須自責。因為你什么都沒做。”

    “那,這是怎么回事?”我指著床上淩亂的床單和床單上的斑斑落紅道。

    “是我,昨晚我喝多了,脫了你的衣服,然後就……”

    我故意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你是主動的……?”

    “我想是的。”楊不悔道:“酒能亂性,昨晚真不該喝酒的。”

    “那,你想怎么樣?”我問。

    “我?”楊不悔道:“你難道就沒有替我打算過?”

    “但是……我知道你是喜歡殷六叔的。”

    楊不悔的臉色微微一變,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身既屬君,心亦當屬君!”

    “你真的這么想?”我有些驚喜。

    楊不悔鄭重點頭,道:“無憂哥哥,剛剛我想了很多,以前我太不成熟了,也太過任性,思想也過於天真。我把感情想得太簡單了,我把它看作糖人,或者它看起來好看,嘗起來甜美,可是在太陽底下,它很快就會化的,它不值得我付出那么多的。”

    “他把我當成媽媽的替身,我卻把他當成一個看似甜美卻不切實際的夢想,我們兩個都錯了,一開始就是錯的。”

    “你能這么想當真是太好了!”我我住她的手,興奮地道。

    楊不悔偎進我懷裏,柔聲道:“無憂哥哥,你知道這么多年,不悔心裏一直在想什么嗎?”

    我輕輕搖頭。

    不悔道:“不悔很早就失去了母親,之後無忌哥哥又把我送到了爹爹那裏。爹爹對我很好,我向他要求什么,他很少不答應的。可是,他卻從來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其實,我只是想有一個人,能夠為我遮風擋雨,有一雙安全的肩膀任我依靠,有一個溫暖的胸懷為我敞開,任我依偎,他能夠聽我說話,陪我聊天,知道我需要什么,這樣,我就滿足了。”

    我雙臂用力,將她抱得緊緊的,柔聲道:“這一切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將心交給我,我保證,你得到的將會更多。”

    “無憂哥哥!”不悔抱得我緊緊的,“不悔會的,不悔一定會努力使自己真正愛上你的,那時,也希望你能在心裏給不悔留下一個位置,好嗎?”

    我抱著她的身子,溫柔地吻了吻她,“在第一次見到你時,我的心裏就有了你的影子,放心吧,無憂的心會一直向不悔敞開的。”

    不悔的眼中淚光閃動,“無憂哥哥,不悔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我拍拍她的肩頭,“不悔,陪我去見幾位姐姐吧。”

    不悔點點頭,抱著我的胳膊向外走去,剛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下腳步,道:“無憂哥哥,你先在這裏等好嗎?不悔要自己去請幾位姐姐,不悔要靠自己取得姐姐們的認可,而不是靠無憂哥哥的庇護。”

    我點點頭,“好,不悔去吧,我會在這裏等著你把她們帶來的。”

    “嗯!”不悔的眼裏閃著自信的光採,身段擺動,衣裙飄飄,大步走了出去。

    我坐在房中,悠然地等待著。我知道,不悔一定會成功的,因為她眼中無比的自信不會欺騙我。

    盞茶時間之後,不悔回來了,臉上挂著笑容。她身後是月兒,戀兒,貝錦儀。

    月兒一進來就撲了上來,抓著我道:“壞東西,又被你騙到了一個姑娘,老實說,你還打算再找幾個?”

    我道:“月兒,你以前不是說姐妹越多越好嗎?可以有人陪你玩,怎么現在換了想法?”

    月兒道:“人家哪有變,人家只不過是替戀兒妹妹說說而已,我知道戀兒妹妹心裏是這樣想的。”

    “哪有?”戀兒紅著臉道:“戀兒很喜歡不悔妹妹的,而且她和夫君之間發生的情況也比較特殊,戀兒哪裏會有意見?”

    “我的寶貝兒們啊!”我道:“你們放心,無論我有多少女人,你們在我心中的位置永遠不會改變的。當然……”我笑了笑道:“我也會盡量注意,不能讓老婆多得連屋子都呆不下的。”

    “討厭!”月兒給了我一拳,“壞夫君還是那么好色!”

    “好,說我好色,我就色給你看!”我大笑著向諸女撲了上去……一番歡笑打鬧之後,我和不悔的關係就在無形之中被確定下來。


第三十六章 蝶谷大會

作者:楓樹38324

    次日我等辭別太師父及師叔伯,前往淮北。一路上只見田地荒蕪,民有饑色。沿海諸省本為殷實富庶之區,但眼前餓殍遍野,生民之困,已到極處。群豪慨嘆百姓慘遭劫難。卻又知蒙古人如此暴虐,霸居中土之期必不久長,正是天下英雄揭竿起事的良機。

    這一日來到界牌集,離蝴蝶谷已然不遠,正行之間,忽聽得前面喊殺之聲大震,兩支人馬正在交兵。大家縱馬上前,穿過一座森林,只見千餘名蒙古兵分列左右,正在進攻一座山寨。寨上飄出一面繪著紅色火焰的大旗,正是明教的旗幟。寨中人數不多,似有不支之勢,但兀自健鬥不屈。蒙古兵矢發如雨,大叫:“魔教的叛賊,快快投降!”

    周顛道:“教主,咱們上嗎?”哥哥道:“好!先去殺了帶兵的軍官。”我領先而出,長劍揮灑,劍雨漫天,數名百夫長便在我手中了了帳,跟著統兵的千夫長也被舅舅一刀砍死。元兵群龍無首,登時大亂。

    山寨中人見來了外援,大聲歡呼。寨門開處,一條黑衣大漢手挺長矛,當先衝出,元兵當者辟易,無人敢攖其鋒。只見那大漢長矛一閃,便有一名元軍被刺,倒撞下馬。眾元兵驚呼連連,四下奔逃。

    楊逍等見這大漢威風凜凜,有若天神,無不讚嘆:“好一位英雄將軍。”“這便是常遇春么?果然了得!”我暗暗讚嘆。

    明教人眾前後夾攻,元軍死傷了五六百人,餘下的不敢戀戰,分頭落荒而走。常遇春橫矛大笑,叫道:“是哪一路的兄弟前來相助?常某感激不盡。”哥哥叫道:“常大哥,想煞小弟也。”縱身而前,緊緊握住了他手。常遇春躬身下拜,說道:“教主兄弟,我既是你大哥,又是你屬下,真是歡喜得不知如何才好。”

    常遇春邀我等入寨,置起酒席,說起別來情由。這幾年來淮南淮北水旱相繼,百姓苦不堪言。常遇春無以為生,便嘯聚一班兄弟,做那打家劫舍的綠林好漢勾當,倒也逍遙快活,山寨中糧食金銀多了,便去賑濟貧民。元軍幾次攻打,都奈何他不得。

    眾人在山寨中歇了一晚,次日和常遇春一齊北行,料得元軍新敗,兩三月內決計不敢再來。

    數日後到了蝴蝶谷外。先到的教眾得知教主駕到,列成長隊,迎出谷來。其時巨木旗下執事人等,早已在蝴蝶谷中搭造了許多茅舍木屋,以供與會的各路教眾居住。哥哥接見過諸路教眾後,備了祭品,分別到胡青牛夫婦及紀曉芙墓前致祭,我暗道一聲僥幸,還好當日在復活戀兒後,又造了座假墳,要不此時便要露陷了。

    再過三日便是八月十五,蝴蝶谷中築了高壇,壇前燒起熊熊大火。哥哥登壇宣示和中原諸門派盡釋前愆、反元抗胡之意,又頒下教規,重申行善去惡、除暴安良的教旨。教眾一齊凜遵,各人身前點起香束,立誓對教主令旨,決不敢違。是日壇前火光燭天,香播四野,明教之盛,遠邁前代。年老的教眾眼見這片興旺氣象,想起十餘年來本教四分五裂、幾致覆滅的情景,忍不住喜極而泣。

    午後屬下教眾報道:“洪水旗旗下弟子朱元璋、徐達諸人求見。”哥哥大喜,親自迎出門去,我也陪同在側。朱元璋、徐達率同湯和、鄧愈、花雲、吳良、吳禎諸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外,見到我二人出來,一齊躬身行禮,說道:“參見教主!參見副教主!”哥哥十分高興,當即還禮,左手攜著朱元璋,右手攜著徐達,同進室內,命眾人坐下。

    眾人告了罪,才行就坐。

    這時朱元璋已然還俗,不再作僧人打扮,說道:“屬下等奉教主旨令,趕來蝴蝶谷,本應早到候駕,但途中遇上了一件十分蹺蹊之事,屬下等跟蹤追查,以致誤了會期,還請教主恕罪。”哥哥道:“卻不知遇上了何事?”

    朱元璋道:“六月上旬,我們便得到教主的令旨,大夥兒好生歡喜,兄弟們商議,該當備甚么禮物慶賀教主才是。淮北是苦地方,沒甚么好東西的,幸得會期尚遠,大夥兒便一起上山東去闖闖。我們生怕給官府認了出來,因此扮作了趕腳的騾車夫,屬下算是個車夫頭兒。這天來到河南歸德府,接了幾個老西客人,要往山東菏澤。正行之間,忽然有夥人趕了上來,掄刀使槍,十分兇狠,將我們車中的客人都趕了下去,叫我們去接載別的客人。那時花兄弟便要跟他們做對,徐兄弟向他使個眼色,叫他瞧清楚情由,再動手不遲。那夥人將我們九輛大車趕到一處山坳之中,那裏另外還有十多輛大車候著,只見地下坐著的都是和尚。那些和尚個個垂頭喪氣,萎靡不振,但其中好些人模樣不凡,有的太陽穴高高凸起,有的身材魁梧。徐兄弟悄悄跟我說,這些和尚都是身負高強武功之人。那夥兇人叫眾和尚坐在車裏,押著我們一路向北。屬下料想其中必有古怪,暗地裏叫眾兄弟著意提防,千萬不可露出形跡。一路上我們留神那夥兇人的說話,可是這群人詭秘得緊,在我們面前一句話也不說,後來吳良兄弟大著膽子,半夜裏到他們窗下去偷聽,連聽了四五夜,這才探得了些端倪,原來這些和尚竟然都是河南嵩山少林寺的。”

    哥哥本已料到了幾分,但還是“啊”的一聲。朱元璋接著道:“吳良兄弟又聽到那些兇人中的一人說:‘主人當真神機妙算,令人拜服。少林、武當六派高手,盡入掌中,自古以來,還有誰能做得到這一步的?’另一人說:‘這還不算稀奇。一箭雙雕,卻把魔教的眾魔頭也牽連在內。’我們七個人假裝出恭,在茅廁裏悄悄商量,都說此事既然牽連本教在內,碰巧落在我們手上,總須查個水落石出,也好稟報教主知曉。大夥兒一路北行,越發裝得呆頭呆腦,湯和兄弟和鄧愈兄弟又假裝爭五錢銀子,笨手笨腳的打了一場架,顯得半點不會武功。那夥兇人拍手呵呵大笑,對我們再不在意,我們又老爺長、老爺短的對他們恭敬奉承,馬屁拍到十足。吳禎兄弟曾想去弄些麻藥來,半途上麻翻了這夥兇人,救出少林群僧。可是我們細想,這件事來龍去脈半點不知,眼看這夥兇人又是精明幹練、武功了得,沒的一個失手,打草驚蛇,反而誤了大事,是以始終沒敢下手。得到河間府,遇上了六輛大車,也是有人押解,車中坐的卻是俗家人。吃飯之時,我聽得一個少林僧跟一個新來的客人招呼,說道:‘宋大俠,你也來啦!’”

    哥哥站起身來,忙問:“他說是宋大俠?那人怎生模樣?”宋元璋道:“那人瘦長身材,五六十歲年紀,三絡長須,相貌甚是清雅。”哥哥聽得正是宋大伯的形相,又驚又喜,再問其餘諸人的容貌身形,果然俞二伯、張四伯、莫七叔三人也都在內。又問:“他們都受了傷嗎?還是戴了銬鐐?”

    朱元璋道:“沒有銬鐐,也瞧不出甚么傷,說話飲食都和常人無異,只是精神不振,走起路來有點虛虛晃晃。那宋大俠聽少林僧這么說,只苦笑了一下,沒有答話。那少林僧再想說甚么,押解的兇人便過來拉開了他。此後兩批人前後相隔十餘裏,再不同食同宿,屬下從此也沒再見到宋大俠他們。七月初三,我們載著少林群僧到了大都。那夥兇人領著我們,將少林群僧送到西城一座大寺院中,叫我們也睡在廟裏。”哥哥道:“那是甚么廟?”朱元璋道:“屬下進寺之時,曾抬頭瞧了瞧廟前的匾額,見是叫做‘萬安寺’,但便因這么一瞧,吃了一個兇人的一下馬鞭。當晚我們兄弟們悄悄商量,這些兇人定然放不過我們,勢必要殺人滅口,天一黑,我們便偷著走了。”哥哥道:“事情確是兇險,幸好這批兇人倒也沒有追趕。”湯和微笑道:“朱大哥也料到了這著,事先便安排下手腳。我們到鄰近的騾馬行中去抓了七個騾馬販子來,跟他們對換了衣服,然後將這七人砍死在廟中。臉上斬得血肉模糊,好讓那些兇人認不出來。又將跟我們同來的大車車夫也都殺了,銀子散得滿地,裝成是兩夥人爭銀錢兇殺一般。待那夥兇人回廟,再也不會起疑。”

    說到此事時,只見徐達臉上有不忍之色,鄧愈顯得頗是尷尬,湯和說來得意洋洋,只有朱元璋卻絲毫不動聲色,恍若沒事人一般。“心機果然夠深沉!”我心道:“是個厲害角色!”

    他們談話時我一直在旁靜聽。那朱元璋我一見便十分討厭,當然一半是因為他在歷史上的殘暴和卑鄙無恥,一半是因為他的長相。歷史書上說他相貌奇醜,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一張漆黑的鍋底臉,上面還布滿大大小小的麻子。一雙眼賊得很,是個工於心計又心狠手辣的角色。

    那徐達卻是生得英氣勃勃,在歷史上也相當有名氣,只是死於朱元璋之手,委實有些可惜。

    於是,我沉思片刻,有了主意。想當年在歷史上蒙古人敗了之後,朱元璋、陳友諒、張士誠三人爭奪天下。張、陳雙雙敗於朱元璋之手,成就了他的天下。但有我在這裏,這個書中世界便不能由他逞能!

    在分派起事地點時,我特意將常遇春、徐達與朱元璋編開,徐達派到了韓山童那裏,常遇春則令他仍率本寨人馬,在淮北活動。至於湯和、鄧愈、花雲、吳良、吳禎一幹小角色仍將他們留在朱元璋身邊,以免引起他的警覺。

    朱麻子想要搗亂,常遇春和徐達便是我對付他的兩只棋子!

    次日清晨,諸路人眾向我們告別。眾人雖均是意氣慷慨的豪傑,但想到此後血戰四野,不知誰存誰亡,大事縱成,今日蝴蝶谷大會中的群豪只怕活不到一半,不免俱有惜別之意。

    是時蝴蝶谷前聖火高燒,也不知是誰忽然朗聲唱了起來:“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眾人齊聲相和:“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唯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那“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的歌聲,飄揚在蝴蝶谷中。群豪白衣如雪,一個個走到我們面前,躬身行禮,昂首而出,再不回顧。想起如許大好男兒,此後一二十年之中,行將鮮血灑遍中原大地,我等忍不住熱淚盈眶。


第三十七章 夜探萬安

作者:楓樹38324

    這日午後,我兄弟和楊逍、韋一笑再加上月兒小昭到了元朝的京城大都,戀兒和貝錦儀被我留在了武當。其時蒙古人鐵騎所至,直至數萬裏外,歷來大國幅員之廣,無一能及。大都即後代之北京。帝皇之居,各小國各部族的使臣貢員,不計其數。我等一進城門,便見街上來來往往,許多都是黃發碧眼之輩。

    六人到得西城,找到了一家客店投宿。我們出手闊綽,裝作是富商大賈模樣,要了三間上房。我兄弟一間,月兒和小昭一間,楊逍和韋一笑一間。店小二奔走趨奉,服侍殷勤。問起大都城裏的名勝古跡,談了一會,漫不經意的問起有甚么古廟寺院。那店小二第一所便說到西城的萬安寺:“這萬安寺真是好大一座叢林,寺裏的三尊大銅佛,便走遍天下,也找不出第四尊來。”

    月兒道:“夫君,那你明天帶我們去看看吧!”我還沒答話。那店小二伸了伸舌頭,插口道:“姑娘去不得!現今寺廟中住了些兇惡的番僧,見了人愛打便打,愛殺便殺,見了標致的娘兒們更一把便抓進寺去。姑娘這般漂亮,還是不去的好,免得被番僧們盯上。而且這是皇上聖旨,金口許下的。沒人敢老虎頭上拍蒼蠅,走到西番佛爺的跟前去?”

    西域番僧倚仗蒙古人的勢力,橫行不法,欺壓漢人,我等知之已久,只是沒料到京城之中竟亦這般肆無忌憚,當下也不跟那店小二多說。晚飯後各自合眼養神,等到二更時分,我留下月兒保護小昭,四人從窗中躍出,向西尋去。

    那萬安寺樓高四層,寺後的一座十三級寶塔更老遠便可望見。四人展開輕功,片刻間便已到了寺前。離塔二十餘丈,便見塔上人影綽綽,每一層中都有人來回巡查,塔下更有二三十人守著。

    “此塔守衛既如此嚴密,少林、武當各派人眾必是囚禁在內!”我喜道。

    “只是敵方戒備森嚴,救人必定極不容易。”哥哥道:“何況空聞、空智、空性、還有師叔伯們,哪一個不是武功卓絕,竟然盡數遭擒,則對方能人之多,手段之厲害,自是不言可喻。咱們一定要小心!”

    突然之間,第六層寶塔上亮起火光,有八九人手執火把緩緩移動,火把從第六層亮到第五層,又從第五層亮到第四層,一路下來,到了底層後,從寶塔正門出來,走向寺後。我們借著寺中的大樹做掩蔽從側面慢慢欺近。

    如此走上二十多丈,已看清楚十餘名黃袍男子,手中各執兵刃,押著一個寬袖大袍的老者。那人偶一轉頭,我等看得明白,正是昆侖派掌門人鐵琴先生何太衝。哥哥悄聲道:“果然連何先生也在此處,這次絕對找對地方了。”

    那寺院房舍眾多,規模之大,幾和少林寺相倣佛,見中間一座大殿的長窗內燈火明亮,何太衝便被押到了該處。四人閃身而前,到了殿外。我躍上房頂,又招呼哥哥上來,我們倒挂在房檐上,從長窗縫隙中向殿內張望。楊逍和韋一笑分列左右把風守衛,防人偷襲。

    長窗縫隙甚細,看得不甚清楚。我用唾液潤溼窗紙,輕輕點破。只聽何太衝氣衝衝的道:“我既墮姦計,落入你們手中,要殺要剮,一言而決。你們逼我做朝廷鷹犬,那是萬萬不能,便再說上三年五載,也是白費唇舌。”我微微點頭,心想:“還不錯啊,這家夥雖不是甚么正人君子,但大關頭上卻把持得定,不失為一派掌門的氣概。”

    只聽一個男子聲音冷冰冰的道:“你既固執不化,主人也不勉強,這裏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了?”何太衝道:“我便十根手指一齊斬斷,也不投降。”那人道:“好,我再說一遍,你如勝得了我們這裏三人,立時放你出去。如若敗了,便斬斷一根手指,囚禁一月,再問你降也不降。”何太衝道:“我已斷了兩根手指,再斷一根,又有何妨?拿劍來!”那人冷笑道:“等你十指齊斷之後,再來投降,我們也不要你這廢物了。拿劍給他!摩訶巴思,你跟他練練!”另一個粗壯的聲音應道:“是!”

    只見何太衝手持一柄木劍,劍頭包著布,又軟又鈍,不能傷人,對面則是個高大番僧,手中拿著的卻是一柄青光閃閃的純鋼戒刀。兩人兵刃利鈍懸殊,幾乎不用比試,強弱便判。但何太衝毫不氣餒,木劍一晃,說道:“請!”刷的便是一劍,去勢極是淩厲,昆侖劍法,果有獨到之秘。那番僧摩訶巴思身材長大,行動卻甚敏捷,一柄戒刀使將開來,刀刀斬向何太衝要害。

    何太衝劍法雖精,內力卻似和常人相去不遠,劍招上的淩厲威力全然施展不出,只是那番僧的武功實是遜他兩籌,幾次猛攻而前,總是被何太衝以精妙招術反得先機。拆到五十餘招後,何太衝喝一聲:“著!”一劍東劈西轉,斜回而前,托的一聲輕響,已戳在那番僧腋下。倘苦他手中持的是尋常利劍,又或內力不失,劍鋒早已透肌而入。

    只聽那冷冷的聲音說道:“摩訶巴思退!溫臥兒上!”我向聲音來處看去,見說話之人臉上如同罩著一層黑煙,一部稀稀朗朗的花白胡子,正是玄冥二老之一。他負手而立,雙目半睜半閉,似乎對眼前之事漠不關心。

    再向前看,只見一張鋪著錦緞的矮幾之上踏著一雙腳,腳上穿一對鵝黃緞鞋,鞋頭上各綴一顆明珠。我不禁心中一跳,眼見這對腳腳掌纖美,踝骨渾圓,皮膚細膩白嫩,生得相當漂亮。“沒想到好老婆的腳也生得這般美麗,從頭到腳,無一處不美,不愧是造物者的傑作啊!”

    但見趙敏的右足輕輕點動,料想她是全神貫注的在看何太衝和溫臥兒比武,約莫一盞茶時分,何太衝叫聲:“著!”趙敏的右足在錦凳上一登,溫臥兒又敗下陣來。只聽那黑臉的玄冥老人說道:“溫臥兒退下,黑林缽夫上。”片刻間劇鬥又起,那黑林缽夫使的是根長大沉重的鐵杖,使開來風聲滿殿,殿上燭火被風勢激得忽明忽暗,燭影猶似天上浮雲,一片片的在趙敏腳上掠過。驀地裏眼前一黑,殿右幾枝紅燭齊為鐵杖鼓起的疾風吹熄,喀的一響,木劍斷折。何太衝一聲長嘆,拋劍在地,這場比拚終於輸了。玄冥老人道:“鐵琴先生,你降不降?”何太衝昂然道:“我既不降,也不服。我內力若在,這番僧焉是我的對手?”玄冥老人冷冷的道:“斬下他左手無名指,送回塔去。”但聽得殿中斷指、敷藥、止血、裹傷,何太衝甚為硬氣,竟一哼也沒哼。

    我微嘆了口氣,心道:“根本不可能過的,他們早已算好了你失去內力後的戰力,想勝過三人,跟本不可能。還不如學滅絕老尼,絕食不出呢,至少也保全了自己的手指。”

第三十八章 敏敏芷若

作者:楓樹38324

    忽聽得一個嬌柔清脆的聲音在殿內響起,說道:“鹿杖先生,昆侖派的劍法果真了得,他刺中摩訶巴思那一招,先是左邊這么一劈,右邊這么一轉……”

    “好老婆的聲音就是好聽!”我湊眼去瞧,見說話的正是趙敏。她一邊說,一邊走到殿中,手裏提著一把木劍,照著何太衝的劍法使了起來。番僧摩訶巴思手舞雙刀,跟她喂招。

    那黑臉的玄冥老人便是趙敏稱為“鹿杖先生”的鹿杖客,讚道:“主人真是聰明無比,這一招使得分毫不錯。”趙敏練了一次又練一次,每次都是將劍尖戳到摩訶巴思腋下,雖然劍是木劍,但重重一戳,每一次又都戳在同一部位,料必頗為疼痛。摩訶巴思卻聚精會神的跟她喂招,全無半點怨懟或閃避之意。她練熟了這幾招,又叫溫臥兒出來,再試何太衝如何擊敗他的劍法。

    哥哥悄聲對我道:“原來趙敏將各派高手囚禁此處,使藥物抑住各人的內力,逼迫他們投降朝廷。眾人自然不降,便命人逐一與之相鬥,她在旁察看,得以偷學各門各派的精妙招數,用心之毒,計謀之惡,實是令人發指!”

    我不高興地哼了一哼,道:“哥,你不要說我好老婆的壞話!”

    哥哥一愣:“弟,你真的喜歡她?”

    我微笑道:“打見她第一眼我就喜歡!不過一切還要看緣分,有緣則聚,無緣則散,一切尚是未知之數。”

    跟著趙敏和黑林缽夫喂招,使到最後數招時有些遲疑,問道:“鹿杖先生,是這樣的么?”鹿杖客沉吟不答,轉頭道:“鶴兄弟,你瞧清楚了沒有?”左首角落裏一個聲音道:“苦大師一定記得更清楚。”趙敏笑道:“苦大師,勞你的駕,請來指點一下。”

    只見右首走過來一個長發披肩的頭陀,身材魁偉,滿面橫七豎八的都是刀疤,本來相貌已全不可辨。他頭發作紅棕之色,自非中土人氏。他一言不發,接過趙敏手中木劍,刷刷刷刷數劍,便向黑林缽夫攻去,使的竟是昆侖派劍法。我心頭一凜,“好個範遙,真敢下狠手,自毀容貌,這件事我可做不出來!”

    苦頭陀模倣何太衝劍招,也是絲毫不用內力,那黑林缽夫卻全力施為,鬥到酣處,他揮杖橫掃,殿右熄後點亮了的紅燭突又齊滅。何太衝在這一招上無可閃避,迫得以木劍硬擋鐵杖,這才折劍落敗,但那苦頭陀的木劍方位陡轉,輕飄飄的削出,猶似輕燕掠過水面、貼著鐵杖削了上去。黑林缽夫握杖的手指被木劍削中,虎口處穴道酸麻,登時拿捏不住,當的一聲,鐵杖落地,撞得青磚磚屑紛飛。黑林缽夫滿臉通紅,心知這木劍若是換了利劍,自己八根手指早已削斷,躬身道:“拜服,拜服!”俯身拾起鐵杖。苦頭陀雙手托著木劍,交給趙敏。

    趙敏笑道:“苦大師,最後一招精妙絕倫,也是昆侖派的劍法么?”苦頭陀搖了搖頭。趙敏又道:“難怪何太衝不會,苦大師,你教教我。”苦頭陀空手比劍。趙敏持劍照做。練到第三次,苦頭陀行動如電,已然快得不可思議,趙敏便跟不上了,但她劍招雖然慢了,仍是依模依樣,絲毫不爽。苦頭陀翻過身來,雙手向前一送,停著就此不動。趙敏一時卻不明白,側頭看著苦頭陀的姿勢,想了一想,登時領悟,說道:“啊,苦大師,你手中若有兵刃,一杖已擊在我的臂上。這一招如何化解?”苦頭陀反手做個姿勢,抓住鐵杖,左足飛出,頭一抬,顯是已奪過敵人鐵杖,同時將人踢飛。這幾下似拙實巧,乃是極剛猛的外門功夫。趙敏笑道:“好師父,你快教我。”神情又嬌又媚。

    我心中怦的一跳,心想:“你內力不夠,這一招是學不來的。可是需要費這么大力氣嗎?想學功夫,告訴我就是了。只要你對我發些嗲,還有什么學不來的?而且保證比這個高明許多!”苦頭陀做了兩個手勢,正是示意:“你內力不夠,沒法子學。”轉身走開,不再理她。

    趙敏見苦頭陀不肯再教,微微一笑,也不生氣,說道:“叫崆峒派的唐文亮來。”過不多時,唐文亮被押著進殿。鹿杖客又派了三個人和他過招。唐文亮不肯在兵刃上吃虧,空手比掌,先勝兩場,到第三場上,對手催動內力,唐文亮無可與抗,亦被斬去了一根手指。

    趙敏練過拳法,說道:“叫滅絕老尼來!”一名黃衣人稟道:“滅絕老尼已絕食五天,今日仍是倔強異常,不肯奉命。”趙敏笑道:“餓死了她也罷!唔,叫峨嵋派那個小姑娘周芷若來。”手下人答應了,轉身出殿。

    哥哥聽趙敏吩咐帶她前來,不禁心頭一震,望了我一眼,眼神中大有關切之意。我知道,倘若趙敏要對周芷若下手,他肯定會出手的。“呵呵,情之一字啊……”

    過了片刻,一群黃衣人押著周芷若進殿。她清麗如昔,只比在光明頂之時略現憔悴,雖身處敵人掌握,卻泰然自若,似乎早將生死置之度外。鹿杖客照例問她降是不降,周芷若搖了抓頭,並不說話。

    “她現在還是璞玉啊!”我心中微嘆道:“可惜很快就要被滅絕破壞了……真是可惜了!”

    鹿杖客正要派人和她比劍,趙敏說道:“周姑娘,你這么年輕,已是峨嵋派的及門高弟,著實令人生羨。聽說你是滅絕大師的得意弟子,深得她老人家劍招絕學,是也不是?”周芷若道:“家師武功博大精深,說到傳她老人家劍招絕學,小女子年輕學淺,可差得遠了。”趙敏笑道:“不差,不差,聽說明教的張教主都傷在你的劍下呢?這件事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

    周芷若面色一黯,似是相當痛心。

    趙敏笑道:“周姑娘不必擔心,我在不久之前見過張教主,他已經完全康復,沒有什么大礙。”

    周芷若眼光一亮,微露喜色。

    她的情意連瞎子都快能看出來了,我悄聲道:“哥,她對你大有情意呢!”

    哥哥面色一紅,道:“別亂說!”

    我微微一笑,目光又移向我的寶貝兒身上,“真是奇怪啊,我們兄弟在外邊偷看,彼此喜歡的女人卻在這裏敵對。”

    趙敏道:“我們這裏的規矩,只要誰能勝得我們三人,便平平安安的送他出門,再無絲毫留難。尊師何以這般涯岸自高,不屑跟我們切磋一下武學?”周芷若道:“家師是寧死不辱。堂堂峨嵋派掌門,豈肯在你們手下茍且求生?你說得不錯,家師確是瞧不起卑鄙陰毒的小人,不屑跟你們動手過招。”趙敏竟不生氣,笑道:“那周姑娘你呢?”周芷若道:“我小小女子,有甚么主張?師父怎么說,我便怎么做。”趙敏道:“尊師叫你也不要跟我們動手,是不是?那為了甚么?”周芷若道:“峨嵋派的劍法,雖不能說是甚么了不起的絕學,終究是中原正大門派的武功,不能讓番邦胡虜的無恥之徒偷學了去。”她說話神態斯斯文文,但言辭鋒利,竟絲毫不留情面。

    我瞪了周芷若一眼,暗道:“罵我老婆,總有一天要教訓教訓你!”

    趙敏一怔,沒料到自己的用心,居然會給滅絕師太猜到了,聽周芷若左一句“陰毒小人”,右一句“無恥之徒”,忍不住有氣,嗤的一聲輕響,倚天劍已執在手中,說道:“你師父罵我們是無恥之徒。好!我倒要請教,這口倚天劍明明是我家家傳之寶,怎地會給峨嵋派偷盜了去?”周芷若淡淡的道:“倚天劍和屠龍刀,向來是中原武林中的兩大利器,從沒聽說跟番邦女子有甚么幹係。”

    趙敏臉上一紅,怒道:“哼!瞧不出你嘴上倒厲害得緊。你是決意不肯出手的了?”周芷若搖了搖頭。趙敏道:“旁人比武輸了,或是不肯動手,我都截下他們一根指頭。你這個妞兒想必自負花容月貌,以致這般驕傲,我也不截你的指頭。”說著伸手向苦頭陀一指,道:“我叫你跟這位大師父一樣,臉上劃你二三十道劍痕,瞧你還驕傲不驕傲?”她左手一揮,兩個黃衣人搶上前來,執住了周芷若的雙臂。

    趙敏微笑道:“要劃得你的俏臉蛋變成一個蜜蜂窩,也不必使甚么峨嵋派的精妙劍法。你以為我三腳貓的把式,就不能叫你變成個醜八怪么?”

    周芷若珠淚盈眶,身子發顫,眼見那倚天劍的劍尖離開自己臉頰不過數寸,只要這惡魔手腕一送,自己轉眼便和那個醜陋可怖的頭陀一模一樣。趙敏笑道:“你怕不怕?”周芷若再也不敢強項,點了點頭。趙敏道:“好啊!那么你是降順了?”周芷若道:“我不降!你把我殺了罷!”趙敏笑道:“我從來不殺人的。我只劃破你一點兒皮肉。”

    寒光一閃,趙敏手中長劍便往周芷若臉上劃去,忽然間哧的一聲,一道指風射入,嗡地一聲,趙敏手中的倚天劍便被彈了開去。在此同時,殿上長窗震破,一人飛身而入。那兩名握住周芷若的黃衣人身不由主的向外跌飛。破窗而入的那人回過左臂,護住了周芷若,伸出右掌,和鹿杖客砰的一掌相交,各自退開了兩步。眾人看那人時,正是明教教主張無忌!


第三十九章 雙戰玄冥

作者:楓樹38324

    他這一下如同飛將軍從天而降,誰都大吃一驚,即令是玄冥二老這般一等一的高手,事先竟無半點警覺。鹿杖客聽得長窗破裂,即便搶在趙敏身前相護,和哥哥對了一掌,竟然立足不定,退開兩步,待要提氣再上,剎那間全身燥熱不堪,宛似身入熔爐。

    我緊隨而入,剛好迎上鶴筆翁的一掌。“波”地一聲輕響,我們對了一掌,我面含微笑,一動不動。鶴筆翁的身子激靈靈一抖,退後三步,牙齒又格格響了兩聲。“九陰真氣加寒冰掌豈能好受?”我心中暗笑,口中道:“冷嗎?老頭?”

    楊逍和韋一笑在我們身後站定。趙手敏手下眾高手因變起倉促,初時微見慌亂,但隨即瞧出闖進殿只有四個人,殿內外守衛呼哨相應,知道外邊再無敵人,當下立即堵死了所有門戶,靜候趙敏發落。

    趙敏既不驚懼,也不生氣,向我微微一笑,“你來了?”聲音溫柔之極。

    “我來了!”我亦是溫柔地回答著,“老婆,想我不想?”

    聽得後半句,趙敏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把臉一繃,道:“你來作什么?”

    我一下子糊涂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她前後兩句話根本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意思嘛!”我抓了抓頭,道:“來救周姑娘啊!”說著向周芷若一指。

    趙敏一下子不高興了,冷聲道:“難道你對她也有意思?可是,人家現在可是在你哥哥的懷裏呢!”

    “她在吃醋?”我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忙擺了擺手,道:“不是,不是,我說錯了,來救周姑娘的是我哥,我是來看你的。我對她沒意思,是對你有意思。”

    “那彈開我倚天劍的是誰?”

    我抓抓頭皮,不好意思地道:“是我的‘彈指神通’。”

    “你不是對她沒意思嗎?”

    “這個,她將來極有可能成為我的嫂子啊,而且你將來作了我老婆,這弟媳和嫂子之間該怎么相處啊?”我一本正經地道。

    我這句話一說完,登時冒出了三個大紅臉:趙敏,哥哥,周芷若。

    趙敏還沒發作,鶴筆翁卻已經叫出聲來:“大膽小子,竟敢以污言穢語污蔑我們小姐!”

    哥哥登時認出了他的聲音,怒氣上衝,松開抱著周芷若的手,搶上一步,喝道:“當年我幼小之時,被你擒住,性命幾乎不保。今日先報此仇,接招!”呼地一掌,便向鶴筆翁拍了過去。

    鹿杖客適才吃過他的苦頭,知道單憑鶴筆翁一人之力,不是他的對手,搶上前來,擊出一掌。我半斜過身子,將他這掌接了過來,笑道:“老頭,想二打一么?少爺陪你玩玩!”

    鹿杖客老臉一紅,“呼”地一掌拍出,咬牙道:“小子休要張狂,老夫來教訓你!”

    我左掌劃了個半圓,右掌從半圓中穿出,途中化掌為爪,抓向鹿杖客肩頭。

    鹿杖客左肩微沉,右手斬向我的手腕。我右掌半握成拳,呼地搗出,一拳擊出,天下辟易!

    鹿杖客不敢硬接我的光明拳,後躍退開。我跨前一步,雙拳連續擊出。拳拳以九陽神功為基,拳風呼嘯,熱浪洶涌。九陽真氣正是他玄冥神掌的克星。二十餘招一過,鹿杖客一張老臉已漲得通紅。

    這時,只聽鶴筆翁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鹿杖客心神大亂,出招之間微波見凝滯。如此良機,豈容錯過?我並指如戟,一招“黃蜂刺”,閃電般點出,插入了鹿杖客肩頭。鹿杖客臉色劇變,一聲悶哼,向後退出。

    三十招不到,玄冥二老便雙雙受傷,趙敏手下眾武士盡皆失色,趙敏臉上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玄冥二老比掌敗陣,齊聲呼嘯,同時取出了兵刃。只見鹿杖客手中拿著一根短杖,杖頭分叉,作鹿角之形,通體黝黑,不知是何物制成;鶴筆翁手持雙筆,筆端銳如鶴嘴,卻是晶光閃亮。

    兩人大聲呼喝,揮動兵刃向我們攻來。哥哥身邊沒帶兵器,他仍是赤手空拳,雙掌在鶴筆翁兩支筆中穿插來去,攻守自如。我懶得費那些心神,‘龍吟’出鞘,舞起漫天劍影。鹿杖客剛攻過來,只聽“嚓”地一聲輕響,他手中的鹿杖的鹿角已被斬掉。鹿杖客一愣神之間,我長劍再閃,“哧哧”幾聲輕響,鹿杖客手中的鹿杖已被斬作數段,他手中只剩下七寸長的一截杖柄。

    我身影疾閃,移到鶴筆翁身邊,劍化漫天光雨,切入他那兩團銀光之中,又是兩聲輕響,鶴筆翁手中的雙筆已化為四段。

    忽聽趙敏道:“大家住手!”這四個字聲音並不響亮,鹿鶴二人卻凜然遵從,立即躍開。

    我笑道:“鹿杖客沒了鹿杖,鶴筆翁失了鶴筆,好老婆,你還有什么指教么?”

    趙敏向前走了幾步,走到我面前,道:“跟我來一下好么?”

    我愣了一愣,但見她眼中波光盈盈,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向我傾訴。我心中一動,道:“好!我跟你去。”

    “弟……”哥哥有些擔心。

    我向他微笑道:“哥,不必擔心,敏敏不會害我的。”

    趙敏也向鹿杖客和鶴筆翁二人道:“我出去片刻,馬上就回,你們在這裏看著,暫時不要動手。”二人點頭稱是。

    趙敏回過頭來,向我一笑,道:“我們走吧!”

    我點點頭,跟著她出了大殿,行了十數丈,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趙敏緩緩轉過身來,眼中柔情無限,溫柔地望了我一陣,然後微揚臻首,緩緩閉上雙目,鮮傃的紅唇微顫,似在期待著什么……

    我心頭激靈靈一顫,“難道她是要我吻她?”月光下,趙敏的小臉上綻放著動人的光輝,配上頸邊那一抹嫣紅,簡直動人之極!

    “不管了!”我大步上前,雙臂回環,把趙敏抱在懷裏,低下頭,向她那花瓣般動人的櫻唇上吻去。

    雙唇相接,趙敏的呼吸立時急促起來,檀口微張,向我送上一片丁香。我微微猶豫了一下,舌頭滑過她的玉齒,探入她的口中,和她的香舌激烈的糾纏起來。

    趙敏身子一顫,軟倒在我懷裏,小臉上一陣嫣紅,口中發出咻咻的聲音,酥胸劇烈地起伏著。

    我心中涌起幸福的感覺,便似突然間擁有了一切一般,整個人也在一瞬間開始陶醉起來。

    良久,趙敏全身發力,將我推開,面紅紅地站在一邊。

    我定了定神,微笑道:“敏敏,剛才感覺還好么?”

    趙敏的臉紅了紅,低啐了一聲,道:“知道我為什么讓你吻嗎?”

    我愣了愣,“除了你喜歡我,還有別的原因不成?”

    趙敏瞪了我一眼,“整天想的就是這些東西!我之所以讓你吻,是希望一會兒你站在我這一邊,當然,你不必出手,只需不幫你哥哥便成。”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對方把人帶走,你肯定會沒面子,不過,為了這個,便出賣自己的香吻,還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趙敏又瞪了我一眼,“還因為我有一點點喜歡你,行了吧?”

    我笑著點點頭,“這才說得過去,好吧,我答應你,不會讓周芷若被哥哥帶走,但是你可不許傷她,以免影響到我兄弟之情。”

    “這個我答應你,”趙敏道:“其實剛才我只是想嚇嚇她而已,根本沒打算傷她。”

    “你這么說我就開心了。”我道:“其實寶貝兒,你那種偷學武功的方法既費事又費力,你要想學我可以教你,而且,我還有一種迅速提升內力的方法……”

    “什么方法?”趙敏急切地問。

    “呵呵……”我一笑,“就是和我雙修。”

    “壞男人!”趙敏的俏臉一紅,狠狠給了我一拳。

    “好啦,好啦,不要打了,”我求饒道:“趕快回去吧,要不我擔心他們再打起來,我對你手下那兩個老頭委實不放心。”

    趙敏點了點頭,我們兩人肩並肩走了回去。

    哥哥相當好說話,知道趙敏不會為難周芷若後,便答應了我的要求,留下了周芷若,然後我們四人和趙敏道過別,回到了客棧。

    哥哥一坐下來便問我和趙敏出去所談的內容,我當然不可能把兩個人卿卿我我的事告訴他。於是告訴他趙敏以不傷害武當諸俠為條件,讓我答應她不帶走周芷若。哥哥大為安心,為師叔伯擔心的心情終於放松下來,帶著滿意的笑容走進了臥房,去夢他的周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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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範遙歸教

作者:楓樹38324

    次晨一早,我在睡夢中微覺窗上有聲,便即醒轉,一睜開眼,只見窗子緩緩打開,有人探進來向我凝望。那人臉上疤痕累累,醜陋可怖,正是那個苦頭陀。與此同時,哥哥也睜開眼睛,我倆對視一眼,同時向苦頭陀望去。

    苦頭陀定定望了我們一陣,然後打個手勢,轉身而去。我叫道:”楊左使,韋蝠王!”兩人在鄰室齊聲相應,隨即趕了過來。我指著苦頭陀的背影道:”哥,你同他們兩位去追人,我去和月兒她們說一聲,馬上便來趕你們,記得路上留下記號。”哥哥點了點頭,帶著楊韋二人向苦頭陀追去。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拍開了月兒和小昭的房門。月兒穿著貼身的小衣,臉上帶著海棠春睡般的嬌態,一開門便投入了我的懷抱,”夫君,這么早來找人家,有什么事呀?”我在她的櫻唇上一吻,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她,然後道:”我追上去看看,你們兩個在客棧中小心些,不要外出。”月兒點點頭,”夫君放心,記得快去快回呀!”我笑著點點頭,忽然想起沒看見小昭,忙問:”小昭呢?”月兒身子一側,指指床裏,道:”還沒醒呢。”我探身一望,果然,紗帳當中,小昭微閉雙目,一雙粉藕般的玉臂露在被外,小臉帶笑,睡得正香。

    ”好好照顧她!”我向月兒道。

    月兒笑道:”夫君不如把小昭妹妹也收了吧,她心裏一直喜歡你的。”

    ”她還小,再等等再說吧!”我拍拍月兒的肩頭,”我去了。”

    月兒點點頭,”夫君小心些。”

    我擺擺手,轉身出了客棧,瞄了一眼街邊的記號,轉身向北追去。

    此時天方黎明,街上行人稀少,不多時便出了北門。繼續趕了七八裏路,前面傳來一陣兵器碰撞聲,我心道:”已經比試上了。”當下加快腳步,疾奔過去。

    只見亂石岡上,苦頭柁長劍閃動,劍招變幻莫測。哥哥老老實實地持劍畫圓,以太極劍法接招,以靜制動。楊逍韋一笑站在一側,凝神觀戰。

    苦頭陀連使十七八套劍法,仍是無法攻得進哥哥的圈子之內。他右手一振,已將長劍拋下,緊接著呼地一掌拍到。哥哥同時拋下長劍,一掌迎上。

    "砰"地一聲,兩人都是一晃。我在一旁看得分明,哥哥大概用了六七分功力,苦頭陀出的卻是全力。如此一掌,功力高下立時分明。

    "似乎不用再比了吧?"我上前幾步,微笑道。

    苦頭陀望了我幾眼,忽然縱身過來,一掌拍來。"好家夥,試完哥哥又來試我!我可不會給你好臉色的!"我右掌立時變得瑩白如玉,當胸推出,兩掌堪堪對上之時,我的掌緣已凝上了一層白霜,我這一掌可是全力擊出!

    只聽"轟"地一聲劇響,苦頭陀踉踉蹌蹌地後退。我身子一閃而進,苦頭陀尚未站穩,我的七殺指第七殺"閻羅笑"已經發出,空氣中立時傳來一陣陣"哧哧"的指風破空聲。

    "副教主手下留情!""弟,住手!"楊逍、韋一笑和哥哥同時喊了出來。

    白影一閃,我笑吟吟地停在當地,苦頭陀卻已如泥塑木雕一般,呆立在當地。

    ”我只是封了他的穴道,沒傷到他。”我微笑道。

    哥哥躍過去,拍了幾下,轉頭道:”弟,你封了他幾處穴道?”

    ”我出了二十八指。”我道。

    ”什么?!”楊逍和韋一笑嚇了一跳。

    哥哥一邊按照我的指點解穴一邊道:”那你還未出全力了,如果全力出手,點出四十九指的話,他怕是已經變成死人了吧?”

    我點點頭,”這七殺指最厲害便在於這”閻羅笑”之中,我還做不到在點出四十九指時指力輕重由心,再說,又不是深仇大恨,我怎能對他下殺手?”

    ”可是你卻是兩招之內把他制服,足以驚世駭俗了,你看那兩個人,”哥哥一指楊逍和韋一笑,”嘴巴還張著呢!”

    我望著楊韋二人笑了笑,然後轉過頭來道:”其實說穿了就是四個字:行動由心。我一開始寒冰掌全力出手,使他站立不穩,氣血翻涌,然後魅影身法出其不意,使他無所防備,佔了一個快字,最後”閻羅笑”出手時,局面已經在我控制之下。”

    苦頭陀雙足一著地,登時雙手作火焰飛騰之狀,放在胸口,躬身行禮,說道:“小人光明右使範遙,參見教主,副教主。小人無禮冒犯,還請恕罪。”他十多年來從不開口,說起話來聲調已頗不自然。

    哥哥又驚又喜,這啞巴苦頭陀不但開了口,而且更是本教的光明右使,這一著大非始料所及,忙伸手扶起,說道:“原來是本教範右使,實是不勝之喜,自家人不須多禮。”楊逍和韋一笑跟他到亂石岡來之時,早已料到了三分,只是範遙的面貌變化實在太大,不敢便即相認,待得見他施展武功,更猜到了七八分,這時聽他自報姓名,兩人搶上前來,緊緊握住了他手。楊逍向他臉上凝望半晌,潸然淚下,說道:“範兄弟,做哥哥的想得你好苦。”範遙抱住楊逍身子,說道:“大哥,多謝明尊佑護,賜下教主這等能人,你我兄弟終有重會之日。”楊逍道:“兄弟怎地變成這等模樣?”範遙道:“我若非自毀容貌,怎瞞得過混元霹靂手成昆那姦賊?”楊逍更是傷感,說道:“兄弟,這可苦了你了。”楊逍、範遙當年江湖上人稱“逍遙二仙”,都是英俊瀟灑的美男子,範遙竟然將自己傷殘得如此醜陋不堪,其苦心孤詣,實非常人所能為。楊逍四下一望,說道:“此處離城不遠,敵人耳目眾多,咱們到前面山坳中說話。”五人奔出十餘裏,到了一個小岡之後,該處一望數裏,不愁有人隱伏偷聽,但從遠處卻瞧不見岡後的情景。五人坐地,說起別來情由。

    當年陽頂天突然間不知所蹤,明教眾高手為爭教主之位,互不相下,以致四分五裂。範遙卻認定教主並未逝世,獨行江湖,尋訪他的下落,忽忽數年,沒發現絲毫蹤跡,後來想到或許是為丐幫所害,暗中捉了好些丐幫的重要人物拷打逼問,仍是查不出半點端倪,倒害死了不少丐幫的無辜幫眾。後來聽到明教諸人紛爭,鬧得更加厲害,更有人正在到處尋他,要以他為號召。範遙無意去爭教主,亦不願卷入旋渦,便遠遠的躲開,又怕給教中兄弟撞到,於是裝上長須,扮作個老年書生,到處漫遊,倒也逍遙自在。

    有一日他在大都鬧市上見到一人,認得是陽教主夫人的師兄成昆,不禁暗暗吃驚。這時武林中早已到處轟傳,不少好手為人所殺,墻上總是留下了“殺人者混元霹靂手成昆也”的字樣。他想查明此事真相,又想向成昆探詢陽教主的下落,於是遠遠的跟著。只見成昆走上一座酒樓,酒樓上有兩個老者等著,便是玄冥二老。範遙知道成昆武功高強,便遠遠坐著假裝喝酒,隱隱約約只聽到三言兩語,但“須當毀了光明頂”這七個字卻聽得清清楚楚。範遙聽得本教有難,不能袖手不理,當下暗中跟隨,眼見三人走進了汝陽王府中。後來更查到玄冥二老是汝陽王手下武士中的頂兒尖兒人物。汝陽王察罕特穆爾官居太尉,執掌天下兵馬大權,智勇雙全,是朝廷中的第一位能人,江淮義軍起事,均被他遣兵撲滅。義軍屢起屢敗,皆因察罕特穆爾統兵有方之故。

    範遙接著說道:“屬下暗中繼續探聽,得知汝陽王決意剿滅江湖上的門派幫會。他採納了成昆的計謀,第一步便想除滅本教。我仔細思量,本教內部紛爭不休,外敵卻如此之強,滅亡的大禍已迫在眉睫,要圖挽救,只有混入王府,查知汝陽王的謀劃,那時再相機解救。除此之外,實在別無良策。只是我好生奇怪,成昆既是陽教主夫人的師兄,又是謝獅王的師父,卻何以如此狠毒的跟本教作對。其中原由,說甚么也想不出來,料想他必是貪圖富貴,要滅了本教,為朝廷立功。本教兄弟識得成昆的不多,我以前卻曾和他朝過相,他是認得我的,要使我所圖不致泄露,只有想法子殺了此人。”韋一笑道:“正該如此。”範遙道:“可是此人實在狡獪,武功又強,我接連暗算了他三次,都沒成功。第三次雖然刺中了他一劍,我卻也被他劈了一掌,好容易才得脫逃,不致露了形跡,但卻已身受重傷,養了年餘才好。這時汝陽王府中圖謀更急,我想若是喬裝改扮,只能瞞得一時,我當年和楊兄齊名,江湖上知道‘逍遙二仙’的人著實不少,日子久了,必定露出馬腳,於是一咬牙便毀了自己容貌,扮作個帶發頭陀,更用藥物染了頭發,投到了西域花刺子模國去。”

    韋一笑奇道:“到花刺子模?萬裏迢迢的,跟這事又有甚么相幹?”範遙一笑,正待回答,楊逍拍手道:“此計大妙。韋兄,範兄弟到了花刺子模,找個機緣一顯身手,那邊的蒙古王公必定收錄。汝陽王正在招聘四方武士,花刺子模的王公為了討好汝陽王,定然會送他到王府效力。這么一來,範兄弟成了西域花刺子模國進獻的色目武士,他容貌已變,又不開口,成昆便有天大本事,也認他不出了。”

    韋一笑長聲一嘆,說道:“陽教主派逍遙二仙排名在四大法王之上,確是目光如炬。這等計謀,甚么鷹王、蝠王,都是想不出來的。”範遙道:“韋兄,你讚得我也夠了。果如楊左使所料,我在花刺子模殺獅斃虎,頗立威名,當地王公便送我到汝陽王府中。但那成昆其時已不在王府,不知去了何方。”楊逍當下略述成昆何以和明教結仇、如何偷襲光明頂、如何與殷野王比拚掌力而死的經過。範遙聽罷,呆了半晌,才知中間原來有這許多曲折,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對哥哥道:“教主,有一件事屬下向你領罪。”哥哥道:“範右使何必過謙。”

    範遙道:“屬下到了汝陽王府,為了堅王爺之信,在大都鬧市之中,親手格斃了本教三名香主,顯得本人和明教早就結下深仇。”哥哥道:“範右使出於護教苦心,本人不便深責。”範遙躬身道:“謝教主恕罪。”

    範遙見哥哥口中雖說“不便深責”,臉上卻有不豫之色,一伸手,拔出楊逍腰間長劍,左手一揮,向右手手指斬去!我早有準備,一指點出,範遙手腕一麻,拿捏不住,長劍砰地掉到地上。哥哥大吃一驚,道:“範右使,你……你……這是為何?”範遙道:“殘殺本教無辜兄弟,乃是重罪。範遙大事未了,不能自盡。本想先斷兩指,日後再斷項上這顆人頭,可是卻被副教主所阻。”我道:“範右使,身當大事之際,唯須從權。以後此事不必再提。”

    範遙當下再陳述投入汝陽王府後所見所聞。那汝陽王察罕特穆爾實有經國用兵的大才,雖握兵權,朝政卻被姦相把持,加之當今皇帝昏庸無道,弄得天下大亂,民心沸騰,全仗汝陽王東徵西討,擊潰義軍無數。可是此滅彼起,歲無寧日,汝陽王忙於調兵遣將,將撲滅江湖上教派幫會之事,暫且擱在一邊。數年之後,他一子一女長大,世子庫庫特穆爾隨父帶兵,女兒敏敏特穆爾竟然統率蒙漢西域的武士番僧,向門派幫會大舉進擊。成昆暗中助她策劃,乘著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之際,由趙敏帶同大批高手,企圖乘機收漁人之利,將明教和六大派一鼓剿滅。綠柳莊中下毒等等情由,便是因此而起。只是當時範遙奉命保護汝陽王,西域之行沒能參與,是以直到後來方始得知。範遙說道,他雖在汝陽王府中毫不露形跡,但他來自西域,趙敏便不讓他參與西域之役,說不定這也是成昆出的主意。趙敏以西域番僧所獻的毒藥“十香軟筋散”,暗中下在從光明頂歸來的六大派高手的飲食之中。那“十香軟筋散”無色無香,混在菜肴之中,又有誰能辯得出?這毒藥的藥性一發作,登時全身筋骨酸軟,過得數日後,雖能行動如常,內力卻已半點發揮不出,因此六大派遠徵光明頂的眾高手在一月之內,一一分別被擒。只是在對少林派空性所率的第三撥人下毒時給撞破了,真刀真槍的動起手來。空性為阿三所敗,餘人不敵玄冥二老、神箭八雄,以及阿大、阿二、阿三等人,死了十多人後,盡數遭擒。

    此後便去進襲六大派的根本之地,第一個便挑中了少林派。少林寺防衛嚴密,要想混入寺中下毒,可大大不易,不比行旅之間,須在市鎮客店中借宿打尖,下毒輕而易舉。既不能下毒,便即恃眾強攻。

    範遙說道:“郡主要對少林寺下手,生怕人手不足,又從大都調了一批人去相助,那便由我率領,正好趕上了圍擒少林群僧之役。少林派向來對本教無禮,讓他們多吃些苦頭,正是人心大快。就算將少林派的臭和尚們一起都殺光了,苦頭陀也不皺一皺眉頭。教主,你又要不以為然了,哈哈!”楊逍插口道:“兄弟,那些羅漢像轉過了身子,是你做的手腳了?”範遙笑道:“我見郡主叫人在羅漢像背上刻下了那十六個字,意圖嫁禍本教,我後來便又悄悄回去,將羅漢像推轉。大哥,你們倒真心細,這件事還是叫你們瞧了出來。那時候你可想得到是兄弟么?”楊逍道:“我們推敲起來,對頭之中,似有一位高手在暗中維護本教,可哪能想得到竟是我的老搭檔好兄弟!”五人盡皆大笑。


第四十一章 共商妙計

作者:楓樹38324

    楊逍隨即向範遙簡略說明,明教決和六大派捐棄前嫌,共抗蒙古,因此定須將眾高手救了出來。

    範遙道:“敵眾我寡,單憑我們五人,難以辦成此事,須當尋得十香軟筋散的解藥,給那一幹臭和尚、臭尼姑、牛鼻子們服了,待他們回復內力,一哄衝出,攻韃子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後一齊逃出大都。”明教向來和少林、武當等名門正派是對頭冤家,他言語之中對六大門派眾高手毫不客氣。楊逍向他連使眼色,範遙絕不理會。

    這些小動作都被我一一看在眼裏,心道:“這家夥還挺固執的嘛!”

    哥哥對這些小節卻不以為意,拍手說道:“範右使之言不錯,只不知如何能取得十香軟筋散的解藥?”範遙道:“我從不開口,因此郡主雖對我頗加禮敬,卻向來不跟我商量甚么要緊事。只有她一個人自言自語,對方卻不答一句話,那豈不掃興?加之我來自西域小國,她亦不能將我當作心腹,因此那十香軟筋散的解藥是甚么,我卻無法知道。不過我知此事牽涉重大,暗中早就留上了心。如我所料不錯,那么這毒藥和解藥是由玄冥二老分掌,一個管毒藥,一個管解藥,而且經常輪流掌管。”

    楊逍嘆道:“這位郡主娘娘心計之工,尋常須眉男子也及她不上難道她對玄冥二老也不放心么?”範遙道:“一來當是不放心,二來也是更加穩當。好比咱們此刻想偷盜解藥,就不知是找鹿杖客好呢,還是找鶴筆翁好。而且,聽說毒藥和解藥氣味顏色全然一般無異,若非掌藥之人知曉,旁人去偷解藥,說不定反而偷了毒藥。那十香軟筋散另有一般厲害處,中了此毒後,筋萎骨軟,自是不在話下,倘若第二次再服毒藥,就算只有一點兒粉末,也是立時血逆氣絕,無藥可救。”韋一笑伸了伸舌頭,說道:“如此說來,解藥是萬萬不能偷錯的。”範遙道:“話雖如此,卻也不打緊。咱們只管把玄冥二老身上的藥偷來,找一個華山派、崆峒派的小角色來試上一試,哪一種藥整死了他,便是毒藥了,這還不方便么?”哥哥笑了笑,說道:“那可不好。說不定咱們辛辛苦苦偷來的兩種都是毒藥。”楊逍一拍大腿,說道:“教主此言有理。咱們昨晚這么一鬧,或許把郡主嚇怕了,竟把解藥收在自己身邊。依我說,咱們須得先行查明解藥由何人掌管,然後再計議行事。”

    他沉吟片刻,說道:“兄弟,那玄冥二老生平最喜歡的是甚么調調兒?”範遙笑道:“鹿好色,鶴好酒,還能有甚么好東西了?”

    我插口道:“好色慕少艾,乃人之常情,不過說到老頭子身上,就有些不正常了吧!”

    哥哥笑道:“弟,你別搗亂!”

    我笑了笑,“好,我不搗亂,你們繼續說。”

    楊逍問哥哥道:“教主,可有甚么藥物,能使人筋骨酸軟,便好似中了十香軟筋散一般?”哥哥想了一想,笑道:“要使人全身乏力,昏昏欲睡,那並不難,只是用在高手身上,不到半個時辰,藥力便消,要像十香軟筋散那么厲害,可沒有法子。”

    我心道:“我這裏的藥多了,比十香軟筋散厲害得多的也有。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

    楊逍笑道:“有半個時辰,那也夠了。屬下倒有一計在此,只不知是否管用,要請教主斟酌。雖說是計,說穿了其實也不值一笑。範兄弟設法去邀鶴筆翁喝酒,酒中下了教主所調的藥物。範兄弟先行鬧將起來,說是中了鶴筆翁的十香軟筋散,那時解藥在何人身上,當可查知,乘機便即奪藥救人。”哥哥道:“此計是否可行,要瞧那鶴筆翁的性子如何而定,範右使你看怎樣?”

    範遙將此事從頭至尾虛擬想象一遍,覺得這條計策雖然簡易,倒也沒有破綻,說道:“我想楊大哥之計可行。鶴筆翁性子狠辣,卻不及鹿杖客陰毒多智,只須解藥在鶴筆翁身上,我武功雖不及他,當能對付得了。”楊逍道:“要是在鹿杖客身上呢?”範遙皺眉道:“那便棘手得多。”他站起身來,在山岡旁走來走去,隔了良久,雙手一拍,道:“只有這樣,那鹿杖客精明過人,若要騙他,多半會給他識破機關,只有抓住了他虧心之事,硬碰硬的威嚇,他權衡輕重,就此屈從也未可知。當然,這般蠻幹說不定會砸鍋,冒險不小,可是除此之外,似乎別無善策。”

    楊逍道:“這老兒有甚么虧心事?他人老心不老,有甚么把柄落在兄弟的手上么?”範遙道:“今年春天,汝陽王納妾,邀我們幾個人在花廳便宴。汝陽王誇耀他新妾美貌,命新娘娘出來敬酒,我見鹿杖客一雙賊眼骨溜溜的亂轉,咽了幾口饞涎,委實大為心動。”韋一笑道:“後來怎樣?”範遙道:“後來也沒怎樣,那是王爺的愛妾,他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打甚么歹主意。”韋一笑道:“眼珠轉幾轉,可不能說是甚么虧心事啊?”範遙道:“不是虧心事,可以將他做成虧心事。此事要偏勞韋兄了,你施展輕功,去將汝陽王的愛姬劫來,放在鹿杖客的床上。這老兒十之七八,定會按捺不住,就此胡天胡帝一番。就算他真能臨崖勒馬,我也會闖進房去,教他百口莫辯,水洗不得乾凈,只好乖乖的將解藥雙手奉上。”

    楊逍和韋一笑同時拍手笑道:“這個栽贓的法兒大是高明。憑他鹿杖客姦似鬼,也要鬧個灰頭土臉。”

    “以陰毒的法兒去對付陰毒之人,可說是以毒攻毒。”哥哥微笑道:“只可惜累了汝陽王的愛姬。”範遙笑道:“我早些闖進房去。不讓鹿杖客佔了便宜,也就是了。”

    “還是我去吧!”我道,“我正想趁機熟悉一下王府的路呢。”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哥哥問道。

    “哪有什么鬼主意,只是想見見我的好老婆而已。”

    當下五人詳細商議,奪得解藥之後,由範遙送入高塔,分給少林、武當各派高手服下。哥哥和我及韋一笑則在外接應,一見範遙在萬安寺中放起煙火,便即在寺外四處民房放火,群俠便可乘亂逃出。楊逍事先買定馬匹、備就車輛,候在西門外,群俠出城後分乘車馬,到昌平會合。

    五人商議已定,分頭進入城中準備。楊逍去買坐騎、雇頂車輛,哥哥配了服麻藥,為了掩飾藥性,又加了三味香料,和在酒中之後,入口更是香醇馥鬱。韋一笑買來一大包硫磺,做引火之物,我準備了一個大口袋,只等天黑,便去王府夜劫韓姬。

    天漸漸黑下來,我換了身黑色緊身衣,一切準備停當,帶上大口袋,向哥哥知會了一聲,借著夜色,向汝陽王府趕去。

    我白天來踩過點,大致了解了一下王府的情況,而且今夜又沒有月亮,剛好方便我行事。幾乎是不費什么力氣,就進入了王府的院墻。

    韓姬究竟住在哪裏倒成了個難題,依照在王府的身份,她應該在王爺、王妃、王子、郡主之下,那么她的住所的規模和華麗應該是在這幾人之下,但總體來說也該算是為數不多的高級住所。

    按照這個標準,我一路尋去。

    “這個,不是。”

    “這個,不是。”

    “這個……天!裏邊竟然是我的敏敏寶貝兒!”我心下一陣激動,倒挂在房檐上,透過窗縫向內望去。

    房中,趙敏穿著一身白色衣裙,坐在桌前,雙手托腮,不知在想些什么。恬美的玉容上帶著一股淡淡的笑容,顯得那般美麗、動人。

    我看得心曠神怡,盞茶時間後才醒悟過來。戀戀不舍得向趙敏望了幾眼,方轉頭不情願地離開了。

    這一次倒是很順利,很快找到了韓姬的住所。這裏的戒備倒是相當松懈。想來也是,王府護衛雖多,但大家都在保護王爺、王妃、王子、郡主四人。韓姬雖得王爺寵愛,但也不須嚴加保護,誰會想到去王府劫持一名姬人呢?但事情偏偏就有,就有人去劫持王爺的姬人,這個人,當然就是我了。

    我倒挂在屋頂,向內窺視著。不要說,這個韓姬生得倒是相當漂亮,嬌媚動人,難怪能博得汝陽王的寵愛,又能在盈盈一笑中使鹿杖客色魂授與。

    此時她坐在房裏,正和一個丫環對話。那丫環道:“娘娘,您近日和王妃鬧得相當不愉快,您可要注意些啊!小王爺和郡主都是她親生的兒女,所說她不及您青春美貌,但她畢竟是王爺的原配,又有小王爺和郡主的支持,您不能和她太過不去啊!”

    韓姬笑了笑,道:“不必擔心,王爺現在寵幸的是我,她只不過是個年老色衰的老女人罷了。”

    丫環道:“可是……”

    韓姬面色有些凝重地道:“不過說起來,紹敏那個小丫頭倒是不可不提防。這丫頭心智才貌都高人一等,這些天她明裏暗裏不知警告了我多少回,讓我很是難受。過些天,我在王爺枕邊吹吹風,還把她派出去對付那些江湖人罷!”

    “還在算計我的敏敏!”我心中暗道:“不過,你是她的對手嗎?看來,這個女人也不怎么樣,本來心裏還有些不忍,現在我不再顧忌這些了,將她劫走,讓她死在萬安寺,間接給我的敏敏寶貝兒些幫助吧!”

    “好啦!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韓姬道。

    ”小婢告退。”丫環躬身福了一福,轉身退了出去。

    韓姬站起身,向房屋一角走去,邊走邊脫衣服。這時我才發現房屋的一角放著一個大木桶,木桶中盛著熱水,熱水中飄著花瓣。

    韓姬試了試水溫,點了點頭,褪盡了身上的衣服,提起玉腿,跨入了水中,緩緩坐了下去。

    我從房上跳了下來,悄無聲息地開了門,走了進去。韓姬仍沉浸在熱水環抱全身的愜意感覺中,毫無所覺。

    我的手從她背後伸了過去,捉住了她胸前的那雙玉兔。韓姬全身激靈靈一顫,“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我的手迅速按在她的咽喉處,低聲喝道:“不許叫,不然我殺了你!”

    韓姬不禁哆嗦了一下,低聲道:“是,還望英雄饒命。”

    我從背後走到她面前,微笑道:“看來你相當識趣嘛,是個懂事的女人。”

    韓姬看到我的相貌後,顯然有些驚喜,臉上的表情由恐懼變成了諂媚,“英雄,哦不,公子過獎了。”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剛才那個丫環的聲音,“娘娘,您沒事吧?”

    韓姬面色微變,試探似的望了我一眼。我呶了呶嘴,示意她回答。

    “沒事,”韓姬轉頭向外,提高了嗓門,“剛剛被一只蚊子咬了一下,現在我已經將它打死了,沒事,你去休息吧!”

    聽得腳步細碎,那丫環轉身去了。韓姬諂笑道:“公子,我做得還好吧?”

    不知怎地,我忽然對她生出一種厭惡感,而且還頗為強烈。我皺了皺眉,道:“還不錯。”

    韓姬突然站了起來,“公子,只要公子不殺小女子,小女子願意以身相侍。”

    我愣了愣,這個女人,毫無一點操守觀念,即使長得再漂亮,我也對她生不出一點興趣。

    我冷然道:“出來,穿衣服。”

    “公子,您的意思是不要小女子服侍么?”

    “少說廢話,出來!”

    韓姬扭腰擺臀走了出來,將赤裸裸的身軀貼在了我的背後,將嘴湊到我耳邊,呢聲道:“公子……”

    我哼了哼,沒有動。

    韓姬將雙手放在我胸前,撫摸著,接著雙手逐漸向下摸去。

    “既然你那么想要,我就滿足你!”我轉過身來,將她往床上一拋,接著脫去衣服,撲了上去。沒有一絲感情因素在內,只是單純的發泄。

    一番雲雨過後,我起身穿衣。韓姬躺在床上,一臉滿足,“公子好厲害,比那個老家夥強多了。”

    我瞅了瞅她,沒有說話,繼續穿著衣服。

    “公子這就走了么?以後可要常來找人家呀!”

    我哼了哼,轉過身子,接連幾指,封了她的穴道,用被子一包,裝進我帶來的大口袋內,負在背上,向萬安寺趕去,一路上我故意留下痕跡,一直通到萬安寺中鹿杖客的房外。

    正趕上鹿杖客起身入廁,我將韓姬連同被子扔到了鹿杖客床上,然後飄然離去。
2008-9-24 23: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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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七色妖女

作者:楓樹38324

    輕松搞定自己的任務,我感到相當滿意。看看天色,現在趕回去的話,正好可以在睡前和月兒好好溫存一番。心下歡暢,腳步也越發輕快,轉眼間就越過了十數間房屋。

    正行之間,對面突然閃出七八道人影,迎著我急速奔來,看這些人奔行的方向正是向著我這邊來的。

    人影漸漸近了,我看清是七個女子,分著紅、橙、黃、綠、藍、白、黑七色衣裙,打扮得極為妖傃,眉目間含著一股蕩意,一看便知來路不正。

    彼此之間對視了幾眼,隨即擦身而過。我正要加緊趕路,忽聽得背後一女道:“且慢!”一愣之間,七女已經回轉身來,將我圍在中間。七女也不說話,個個面含笑容,眉兒傳情,眼兒送語,直鉤鉤盯著我,上上下下打量不止。

    心中微有些惱怒,我道:“七位阻攔在下,不知何意?為何不發一語?”

    正面那個紅衣女子格格一聲嬌笑,道:“這位公子好俊的人兒,不知姓名可否賜告?”

    我搖搖頭,淡淡道:“不必了,在下既不願和諸位結親,也不願和諸位生仇,這個姓名嘛,就免了。還請姑娘讓路,在下還要趕路。”

    旁邊穿著黃色衣裙的女子道:“這可不行呀!好弟弟呀,我們七姐妹看上你了,是不會放你走的,你還是乖乖陪我們走吧,姐姐們一定會好好伺候你的。”

    “原來是七個淫娃,看她們的穿著打扮,難道是江湖上以淫蕩狠毒出名的‘七色妖女’?”我跨前一步,道:“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你們如果不讓路,我可要動手了!”

    紅衣女格格浪笑,“好弟弟,那你就來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右掌拍出,向她肩頭推去。紅衣女不閃不避,跨前一步,將豐滿的左胸向我的手迎了過來。

    “少爺不是這時代的人,才不會理會什么非禮勿動呢!”我心道,“這一招對付哥哥,他必會縮手,可惜碰到了我。不過這東西這般動人,怎忍心傷它呢?”我微微一笑,化掌為抓,按在她的酥胸上,順手揉弄了幾下。

    紅衣女格格一笑,道:“原來公子亦是我道中人,那你就給奴家品評一下,奴家這對寶貝生得怎么樣?”談笑之間,她拉開了衣服,將對豐滿的玉乳亮了出來。

    其他六女亦是連聲嬌笑,同紅衣女一樣,半裸相對。

    七女同時櫻唇輕啟,聲如曼歌,珠走玉盤,語中飽含蕩意。與此同時,七女開始繞著我旋轉起來,每人臉上都是一副令人神迷心醉的蕩意。在旋轉之間,有股淡淡的香氣從她們身上散發出來。

    我自恃九陽神功護身,毫不在乎地吸了一口,一吸之下頓覺不妙,剛剛聽起來平平無奇的吟聲,現在卻變得那般誘人心神,勾魂奪魄,下腹部也開始有股熱氣升了起來,神智也開始有些迷失了。

    七女的動作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響,那股香氣也越來越濃,此時,我眼中盡是酥胸粉腿,耳中遍是銷魂呢喃,神智越來越迷糊了……在我昏迷前,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句:“得手了!”

    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在一間燈火輝煌的房間之中了。七個妖女個個披著一襲輕紗,圍著我上上下下地打量。

    我暗暗運氣,發現有數處穴道受制,心中不由暗嘆,“這是自大之故啊,自以為九陽神功百毒不侵,誰知……唉,事事都‘想當然’,果然不行的。”

    見我醒來,那紅衣女子道:“弟弟,不要再試了,姐姐已經制了你的功力。現在就看你配不配合了,如果你能讓姐姐們滿意的話,姐姐會恢復你的功力的。如果你不合作的話,姐姐們可要使用春藥了。”說著,她摸出了一顆朱紅色的藥丸。

    “既然你們這么對付我,我便不客氣了!”我心中暗暗道。我可以籍著雙修吸取對方內力,然後解開自己的穴道,那時,便是這些妖女倒霉的時候了。

    想到這裏,我一笑起身,“既然眾位姐姐如此看重小弟,小弟再不識趣就說不過去了。眾位姐姐誰先來啊?”

    紅衣女嬌笑道:“當然是我先來!”說著將身上的薄紗褪去,乳顫臀搖,雙臂伸張著向我抱來,浪聲道:“弟弟呀,你要怎的都可以,姐姐把這身子全交給你啦!任憑你擺布吧!”

    我一笑,抓住她拋下的薄紗嗅了嗅,然後將她的身子抱入懷中,向榻上走去。其他六女則笑嘻嘻地跟在後邊。

    我把她向榻上一拋,然後三兩下讓自己清潔溜溜,餓虎撲羊一般撲上!

    剎時間,薄紗與肚兜齊飛,雪臀共粉腿一色。笑聲,鬧聲,嬌喘,浪語,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雙修本來是男女雙方通過交歡提高彼此功力的方法,此吸彼吐,彼吸此吐,陰陽相融,琴瑟合歡。採補純屬利己,被採補者輕則損身,重則喪命。不過天下武功殊歸同途,用於正則正,用於邪則邪,強分派別,乃是人為。我今天用採補之法來對付七色妖女,讓她們為惡於此,喪命於此,相信是相當不錯的輪回了吧!

    我不敢過分採補,以免引起她們的警覺,便在每人身上吸取一些,七個人輪滿,吸收的小股內力已經將我被封的穴道衝開。

    我臉上不動聲色,伸了下懶腰,道:“七位姐姐,剛剛小弟伺候了你們,現在你們也該來伺候我一下了吧!”

    “弟弟真是厲害呀!姐姐們從來沒見過這么厲害的男人,一戰七還能這么有精神!好,姐姐們來伺候你!”一時間我身邊圍滿了女子,酥胸、粉腿、香唇、纖手,將我服侍得無微不至。

    我閉著眼睛享受了一陣,然後閃電般出手,“叭叭……”七指,將七女全數點了穴道。然後縱身撲上,將七女盡數採補。等我自最後一女身上起來,七女已盡數面色慘白,功力全失。

    我下手毫不留情,制了七女死穴,然後放了一把火,雄雄火焰之中,臭名昭著的七色妖女已經沉沒在這江湖的洶涌狂潮之中了。

    這么一耽擱,也來不及回客棧和月兒溫存了。估計範遙已經準備妥當,我還是趕去幫忙吧!

    打定主意,我回轉身沿原路返回,剛趕去數步,已見正西方火光衝天,正是萬安寺起火。

    “沒想到這么快!”我口中嘟囔了一句,加快腳步,向正西方趕去。

    由於吸收了七女的內力,我更見振奮,行走之間也更為迅速。通往萬安寺的路上盡是舉著火把、神情嚴肅的士兵以及高來高去、舉刀持劍的被王府收買的武林人士。

    堪堪趕到萬安寺,那座寶塔已經有半截處在雄雄烈火之中了。寶塔之下,哥哥正施展乾坤大挪移神功救援那些從塔上向下跳的六大派人士,他身旁護著十數位已經被救下來的人。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我可愛的敏敏寶貝兒在數十武士的護衛下,觀看著這神乎奇跡的一幕。

    隨著從塔上下來的人越來越多,大家紛紛注意到了這個令他們痛恨不已的郡主。看著眾人蠢蠢欲動的眼神,我暗道不妙,正想警告一下趙敏。何太衝已經大聲喊了起來:“諸位武林同道,大家一起動手,殺了那妖女!”

    六大派中除了武當派外,幾乎都遭受過斷指之辱,他這一喊委實煽動了不少人。趙敏立時成了眾矢之敵。

    “郡主,快退!屬下等保護郡主撤退!”趙敏手下眾武士拼死保護,但高手已經被王保保帶走,留下的只是些二流人士。彼此之間實力相差懸殊,錚錚的金鐵交鳴聲中夾雜著一聲聲慘叫,很快,趙敏身邊的武士已經死傷殆盡。

    何太衝一劍刺倒一個武士,大喝道:“妖女,拿命來!”手持長劍,淩空飛來。與此同時,唐文亮一聲沉喝:“吃我一掌!”向趙敏右肩拍到。

    趙敏閃身相避,避過了何太衝的長劍,卻閃不開唐文亮的手掌,眼看這一掌便要拍上趙敏那嬌嫩的肩頭,驀地,半空中勁風呼嘯,一個黑衣蒙面人從天而降,當頭一掌拍向唐文亮。

    老命要緊,唐文亮拍出的右掌半途中不得不收回,迎向拍向他頂門的那一掌。“砰”地一聲,唐文亮“噗”地一口,噴出一片血雨,雙膝一軟,跌坐在地上。

    那黑衣人身子微轉,伸出右臂將趙敏攬在懷中,左手一指淩空點出,彈開了何太衝刺來的一劍。雙腳一點地面,抱著趙敏騰空而起,在房頂點得幾點,隨即消失在深深的夜幕中。

    “謝謝你!”趙敏在我懷中溫柔地道,說著抱著我的雙臂緊了緊。

    ”你知道是我?”我有些奇怪。

    “被你抱了這么多次,我還聞不出你身上的味道么?”趙敏望著我的雙眼,微笑道。

    我腳步不停,右手抱著她緊了緊,伸出左手摘下了面巾,道:“還好你沒事,剛才差點嚇死我,好老婆,你為什么不早些走呢?以致差點傷在那些人手下。萬一你真的出事了,我可要痛不欲生了。”

    趙敏幽幽道:“剛剛是我看得太入神了,害你擔心了,真是過意不去。”

    “說這些幹什么?”我道:“你難道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嗎?”

    趙敏怔怔望了我一陣,突然把頭埋在我胸前,雙手抱得我緊緊的,緊緊的……

    ……

    “敏敏,到了。”我站在汝陽王府門口,拍拍懷中佳人的後背,柔聲道。

    趙敏松開抱著我的雙臂,幽幽道:“宿鼓未曾催人,你倒更盛宿鼓。我進去了,你路上小心。”

    我點點頭,道:“回去好好睡一覺,天亮了,一切就都好了,嗯?”

    “嗯!”趙敏點點頭,“明日傍晚,我請你到松鶴樓飲酒,記得要來哦!”

    我微笑點頭,“寶貝兒相約,我豈能不到?我一定去!”

    “不許遲到!”

    “好!”








第四十三章 愛情花開

將趙敏送回府中後,我趕到西門,幫助楊逍驅散了把守城門的官兵,不一刻,六大派中人同哥哥、范遙、韋一笑一齊趕到。我們上前賀喜慰問。

  空聞大師道:“今番若不是明教張教主和各位相救,我中原六大派氣運難言。大恩不言謝,為今之計,咱們該當如何,便請張教主示下。”

  哥哥道:“在下識淺,有甚麼主意,還是請少林方丈發號施令。”空聞大師堅執不肯。

  張四伯道:“此處離城不遠,咱們今日在韃子京城中鬧得這麼天翻地覆,那姦王豈能罷體?待得王府中火勢救滅,定必派遣兵馬來追。咱們還是先離此處,再定行止。”

  何太衝道:“姦王派人來追,那是最好不過,咱們便殺他個落花流水,出一齣這幾日所受的惡氣。”

  我哼了哼,冷然道:“千軍萬馬之中,不知你鐵琴先生能殺幾個來回?你要逞英雄,可千萬不要害了我們大家!”

  “你——”

  “如果要打架的話,在下奉陪!”我聳聳肩,道:“不過我出手便傷人,你可要先想好了。”

  空性此次能夠獲救,跟我當初在光明頂對他所說那番話大有干系,此時站出來打圓場,道:“無憂施主說得是,今日便是殺得多少韃子,大夥兒也必傷折不小,咱們大家功力都未盡數恢復,鐵琴先生莫要魯莽。”

  何太衝望了我們一眼,不再說話了。

  空聞開口道:“師弟所言甚是,大夥還是暫且避退。張四俠,依你高見,咱們該向何處暫避?”

  四伯望向我,“無憂,你說呢?”

  我道:“韃子料得咱們不是向南,便向東南,咱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徑向西北,諸位以為如何?”

  “正合我意!”四伯道:“西北地廣人稀,隨便找一處荒山,盡可躲得一時。韃子定然料想不到。”

  當下眾人撥轉馬匹,徑向北行。行出五十余裏,群俠在一處山谷中打尖休息。楊逍早已購齊各物,乾糧酒肉,無一或缺。眾人談起脫困的經過,都說全仗哥哥和范遙兩人相救。

  這邊廂周芷若和峨嵋派眾人將滅絕師太的屍身火化了。峨嵋群弟子放聲大哭,余人也各悽然。

  空聞大師朗聲說道:“人死不能復生,峨嵋諸俠只須繼承師太遺志,師太雖死猶生。”

  我走過去,淡淡吟道:“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空聞宣了聲佛號,“施主此言,大有禪意。”

  我微笑道:“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晉朝的陶潛說的,或者人人都這麼想,便會少些悲傷吧!”

  空智大師道:“中原六大派原先與明教為敵,但張教主以德報怨,反而出手相救,雙方仇嫌,自是一筆勾銷。今後大夥兒同心協力,驅除胡虜。”

  眾人一齊稱是。但說到如何報仇,各派議論紛紛,難有定見。最後空聞說道:“這件事非一時可決,咱們休息數日,分別回去,日後大舉報仇,再徐商善策。”當下眾人均點頭稱是。

  我向哥哥道:“哥,月兒和小昭還留在客棧,我得回去,你要不要回去?”

  哥哥點點頭,“我和你同去,現在大都情勢緊急,萬一齣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我點點頭,牽過兩匹馬來,別過群雄,縱身上馬,向南馳去。

  回到客棧外,四下打量,前後左右並無異狀,當即閃身入內。小昭和月兒正坐在窗邊,手拿針線,不知在做些什麼。

  月兒一見我,便即躍了過來,投身到我懷中,滿臉歡容,如春花綻放,甜甜喊了一聲,“夫君!”

  小昭也站了起來,帶著些羞澀,“哥哥回來啦。”

  哥哥取笑道:“妹妹,這聲哥哥叫的是哪個哥哥呀?”

  小昭臉一紅,道:“自然是兩個哥哥都叫了。”

  我拍拍月兒的粉背,“月兒,剛剛在做什麼?”

  月兒羞赧地一笑,“人家在和妹妹學做女紅,可是,怎麼也弄不好!”

  我笑道:“不要急,慢慢來,就是學不會也不要緊。”

  小昭轉身出房,不一會兒,端著一壺酒,兩個杯子,四個菜,兩碗飯走了進來,道:“兩位哥哥還沒吃早飯吧?我特意讓店家做的,快些吃吧!”

  我摸摸肚子,道:“別說,還真的餓了!哥,咱們快吃吧!”哥哥點點頭,我們坐在桌前,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吃完飯先睡個覺,昨晚一夜沒睡,可真有點睏了。”我邊吃邊道。

  月兒聽了,忙在一邊鋪床,道:“在月兒這裡睡吧!人家想好好看看你。”

  想起自武當山到這裡這段時間,一直忙於其他的事,確是冷落了月兒,當下點點頭,道:“好!在月兒這裡睡。”

  吃過飯後,哥哥回房睡了,我躺在月兒身邊,閉目享受著她小手輕柔的捶打,不一會兒,便沉沉入睡了。

  這一睡直到傍晚,我起身洗了個臉,換了身白衫,道:“哥,月兒,小昭,我和趙姑娘有個約會,馬上得趕去,你們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不用等我。”

  哥哥點點頭,道:“弟,替我為昨晚的事向她道個歉。”

  我點點頭,“我知道。”

  走到街上,只見蒙古兵卒騎馬來回賓士,戒備甚嚴,自是昨晚汝陽王府失火及萬安寺大亂只故。這兩件事基本上我是沒參與,也沒人識得我,因此走得相當悠閒。

  到了松鶴樓,趙敏早在等候。由於全城戒嚴,樓上客人甚少,因此我一到便看到了趙敏。我走了過去,她笑吟吟地站了起來,“公子真是信人!”

  “我說過,你約我,我肯定會來的。”我微笑道。

  我待她落座,自己也坐了下來,道:“我哥要我替他為昨晚之事向你道歉,還有我的歉意。”

  趙敏笑道:“爹爹那韓姬妖妖嬈嬈的,我見了就討厭,多謝你叫人殺了她。我媽媽盡誇讚你能幹呢!至於六大派中人,那些人你們救了去也好,反正他們不肯歸降,我留著也是無用。你們救了他們,大家一定感激你們得緊。當今中原武林,聲望之隆,自是無人再及得上你們兄弟了。以後行走江湖,自是順利許多。”

  我微微一笑,“對了,你今天約我來,不知是為了什麼事?”

  趙敏笑道:“喝酒三杯,再說正事。”說著斟了兩杯酒,道:“我先幹為敬。”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我拿起酒杯,同她連幹三杯。見她淺笑盈盈,酒氣將她粉頰一蒸,更是妖艷萬狀。我心中一蕩,忍不住讚道:“寶貝兒,你好漂亮!”

  趙敏面孔微微一紅,道:“我是蒙古女子,你是漢人,且我元朝和你明教是死對頭,這樣,你還會喜歡我,想娶我為妻嗎?”

  我直視她的雙眸,堅定地道:“蒙古也好,漢人也好,皆是中華之人,元朝也好,明教也罷,你叫趙敏也好,叫敏敏特穆爾也好,對我來說都是一樣,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是別的什麼。我一樣喜歡你,一樣想娶你為妻,而且,這顆心,永不改變!”

  趙敏雙眸中淚光盈盈,顫聲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堅定地點頭。

  趙敏伸出雙手,握住我的雙手,激動地道:“謝謝你的其實,敏敏心中也一直喜歡著你……”

  我心中激動不已,精心培育灌溉的愛情之花終於盛開了,而且,開得是那般鮮艷、美麗……

  兩個人的雙手互握,雙眸彼此凝視,目光緊密糾纏在一起,就像亙古之前便這樣纏在一起,不曾分離過。

  忽聽遠處傳來幾下呼哨之聲,三長兩短,聲音尖銳。我一怔,記得這是峨眉派召集同門的訊號,當日在西域跟隨滅絕師太一乾人時,曾數次聽到她們以此訊號相互聯絡。

  趙敏道:“那是峨眉派,似乎遇到了什麼急事,咱們去瞧瞧,好不好?”話語溫婉、語氣低柔,就如同一個小妻子在徵詢丈夫的意見一樣,全無平時頤指氣使的模樣。

  我捏捏她的小手,柔聲道:“寶貝兒既然想去,那咱們就去吧!”

  “那咱們走罷!”趙敏將一小錠銀子拋在桌上,拉著我的手,閃身下樓。






第四十四章 廢園之戰

我們雙手相挽,穿過幾條偏僻的小路,來到一堵半塌的院墻之外。我聽得院墻內隱隱有女子爭執的聲音,知道峨眉派便在其內,拉著趙敏的手越墻而入,黑暗中落地無聲。圍墻內遍地長草,原來是個廢園。我們二人蹲下身來,伏在長草之中。

  廢園北隅有個破敗涼亭,亭中影影綽綽的聚集著二十來人,只聽得一個女子聲音說道:“你是本門最年輕的弟子,論資望,說武功,哪一樁都輪不到你來做本派掌門……”我認得是丁敏君的語音,在長草叢中拉著趙敏伏身而前,走到離涼亭數丈之處,這才停住。此時星光黯淡,瞧出來朦朧一片,我凝神注視,隱約看清楚亭中有男有女,都是峨嵋派弟子,除丁敏君外,其餘滅絕師太座下的諸大弟子似乎均在其內。左首一人身形修長,青裙曳地,正是周芷若。只聽丁敏君話聲極是嚴峻,不住口的道:“你說,你說……”

  周芷若緩緩的道:“丁師姊說的是,小妹是本門最年輕的弟子,不論資歷、武功、才幹、品德,哪一項都夠不上做本派掌門。師父命小妹當此大任,小妹原曾一再苦苦推辭,但先師厲言重責,要小妹發下毒誓,不得有負師父的囑咐。”峨嵋大弟子靜玄說道:“師父英

  明,既命周師妹繼任掌門,必有深意。咱們同受師父栽培的大恩,自當遵奉她老人家遺志,同心輔佐周師妹,以光本派武德。”

  丁敏君冷笑道:“靜玄師姊說師父必有深意,這‘必有深意’四字果然說得好。咱們在高塔之上、高塔之下,不是都曾親耳聽到苦頭陀和鶴筆翁大聲叫嚷麼?周師妹的父母是誰,師父為何對她另眼相看,這還明白不過麼?”

  苦頭陀對鹿杖客說道滅絕師太是他的老情人、周芷若是他二人的私生女兒,只不過是他邪魔外道的古怪脾氣發作、隨口開句玩笑,但鶴筆翁這麼公然叫嚷出來,旁人聽在耳裏,雖然未必盡信,難免有幾分疑心。這等男女之私,常人總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而滅絕師太

  對周芷若如此另眼相看,一眾弟子均是不明所以,“私生女兒”這四字正是最好的解釋。各個聽了丁敏君這幾句話,都默然不語。

  “這丁敏君真的又刁鑽又三八,一般人真的很難對付她。”我心道。

  周芷若顫聲道:“丁師姊,你若不服小妹接任掌門,盡可明白言講。你胡言亂語,敗壞師父畢生清譽,該當何罪?小妹先父姓周,乃是漢水中一個操舟的船夫,不會絲毫武功。先母薛氏,祖上卻是世家,本是襄陽人氏,襄陽城破之後逃難南下,淪落無依,嫁了先父。小

  妹蒙武當派張真人之薦,引入峨嵋門下,在此以前,從未見過師父一面。你受師父大恩,今日先師撒手西歸,便來說這等言語,這……這……”說到這裡,語音哽咽,淚珠滾滾而下,再也說不下去了。看起來楚楚可憐,我不禁怦然心動。

  丁敏君冷笑道:“你想任本派掌門,尚未得同門公認,自己身分未明,便想作威作福,分派我的不是,甚麼敗壞師父清譽,甚麼該當何罪。你想來治我的罪,是不是?我倒要請問:你既受師父之囑繼承掌門,便該即日回歸峨嵋。師父逝世,本派事務千頭萬緒,均要掌門人分理。你孤身一人突然不聲不響的回到大都,卻是為何?”

  周芷若道:“師父交下一副極重的擔子,放在小妹身上,是以小妹非回大都不可。”丁敏君道:“那是甚麼事?此處除了本派同門,並無外人,你盡可明白言講。”周芷若道:“這是本派最大的機密,除了本派掌門人之外,不能告知旁人。”

  我心道:“確實是秘密,事關屠龍刀和倚天劍,不過這麼做還是有些絕情了吧?”

  “哼!甚麼都往‘掌門人’這三個字上一推,須騙我不到。我來問你:本派和魔教仇深似海,本派同門不少喪于魔教之手,魔教教眾死於師父倚天劍下的更是不計其數。師父所以逝世,便因不肯受那魔教教主一托之故。然則師父屍骨未寒,何以你便悄悄的來尋魔教那個姓張的小淫賊、那個當教主的大魔頭?”

  身旁的趙敏輕聲道:“她果然是為你哥哥來的。他們之間的感情也相當深厚了呀!”

  只聽周芷若囁囁嚅嚅的道:“你……你又來胡說八道了……”丁敏君大聲道:“你還想抵賴?你叫大夥兒先回峨嵋,咱們問你回大都有甚麼事,你偏又吞吞吐吐的不肯說。眾同門情知不對,這才躡在你的後面。你向你父親苦頭陀探問小淫賊的所在,當我們不知道麼?你

  去客店找那小淫賊,當我們不知道麼?”

  趙敏在我頭頸中有人呵了一口氣,輕聲道:“你哥是小淫賊,你是也不是?”

  我笑道:“自然是嘍,不然怎麼敢對堂堂的郡主動手動腳?”

  丁敏君又道:“你愛找誰說話,愛跟誰相好,旁人原是管不著。但這姓張的小淫賊是本派的生死對頭,昨晚眾人逃出大都,一路之上,何以你儘是含情脈脈的瞧他?他走到哪,你的目光便跟到哪,這可不是我信口雌黃,這裡眾同門都曾親眼目睹。那日在光明頂上,先師叫你刺他一劍,他居然不閃不避,對你眉花眼笑,而你也對他擠眉弄眼,不痛不癢的輕輕刺了他一下。以倚天劍之利,怎能刺他不死?這中間若無私弊,有誰能信?”周芷若哭了出來,說道:“誰擠眉弄眼了?你盡說些難聽的言語來誣賴人。”丁敏君冷笑一聲,道:“我這話難聽,你自己所作所為,便不怕人說難看了?你的話便好聽了?哼,剛才你怎麼問那客房中的掌櫃來著?‘勞你的駕,這裡可有一位姓張的客官嗎?嗯,二十來歲年紀,身材高高的,或者,他不說姓張,另外說個姓氏。’”她尖著嗓子,學起周芷若慢吞吞的聲調,裝腔作勢,說得加意的妖媚嬌柔,令人聽得毛骨悚然。

  “我好想吐……”趙敏道。

  “我也想。”我苦著臉道。

  只聽丁敏君又道:“周師妹,你由武當派張真人引入師父門下,那魔教的小淫賊是武當張五俠之子。這中間到底有甚麼古怪陰謀,誰也不知底細。”提高了嗓子又道:“眾位師兄師姊、師弟師妹,師父雖有遺言命周師妹接任掌門,可是她老人家萬萬料想不到,她圓寂之

  後屍骨未寒,本派掌門人立即便去尋那魔教教主相敘私情。此事和本派存亡興衰干系太大,先師若知今晚之事,她老人家必定另選掌門。師父的遺志乃是要本派光大發揚,決不是要本派覆滅在魔教之手。依小妹之見,咱們須得繼承先師遺志,請周師妹交出掌門鐵指環,咱們

  另推一位德才兼備、資望武功足為同門表率的師姊,出任本派掌門。”她說了這幾句話後,同門中便有六七人出言附和。周芷若道:“我

  受先師之命,接任本派掌門,這鐵指環決不能交。我實在不想當這掌

  門,可是我曾對師父立下重誓,決不能……決不能有負她老人家的托

  付。”這幾句話說來半點力道也無,有些同門本來不作左右袒,聽了也不禁暗暗搖頭。

  丁敏君厲聲道:“這掌門鐵指環,你不交也得交!本派門規嚴戒欺師滅祖,嚴戒淫邪無恥,你犯了這兩條最最首要的大戒,還能掌理峨嵋門戶麼?大家上,將她拿下,奪下掌門指環!”

  趙敏湊到我耳邊,輕聲道:“要不要幫幫她?”

  我心裏大為疑惑,這兩個女孩子不是一直彼此對立的嗎?趙敏今天卻是怎麼了?”

  我低聲道:“敏敏,你們兩人不是彼此間沒什麼好感的嗎?為什麼突然間關心起她來了?”

  趙敏羞澀地笑笑,柔聲道:“敏敏今天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所以敏敏希望每個人都開心、快樂,幫幫她,好嗎?”

  我怔怔地望著她,不發一語。

  “怎麼了嘛?人家有什麼不對嗎?”趙敏推了我一把,嗔道。

  我興奮地一把抱住她,喜道:“寶貝兒,我愛死你了!”

  趙敏又喜又羞地嗔道:“你嚇人家一跳!說呀,幫她不幫啊?”

  “幫!幫!老婆有命,豈能不幫?!可是,這是峨眉派的派內之事,我們如何插手?”

  “那有什麼好發愁的,咱們殺出去,把周姑娘救出來就行了。”

  “人們都說,女孩子一旦有了心愛之人,就會變得很有依賴性,聰明的也變不聰明瞭。看來這句話在你這天下第一美麗、聰明的女孩子身上也很管用啊!你想想,現在把她救出來,那以後呢,人家還是一樣不服她,類似的事情難保以後不再出現,治標不治本啊!”

  “是啊!”趙敏摸了摸頭,道:“我怎麼沒想到。”

  我點點她的額頭,“你這是依賴心在作祟,罰你想辦法,想好了告訴我!”

  趙敏眼珠轉了轉,道:“咱們蒙著臉殺出去,你把峨眉弟子制服,然後威脅要殺他們,以周芷若的為人,肯定會替他們求情,你只須作勢為難周芷若,必會博得他們的同情,那周芷若的掌門便坐定了。”

  我點點頭,“苦肉計啊,果然不錯,你看看,你不是想出來了嗎!”

  “好啦!不要說這個啦,咱們出去吧!”

  “嗯。”我點點頭,從懷中摸出兩條面巾,遞給趙敏一條,兩人對視一眼,蒙上面巾,撲了出去。

  丁敏君諸人已將周芷若擒下,丁敏君正伸手去摘周芷若手上的鐵指環時,異變突生,兩個蒙面人撲了出來,數招之內就放倒了七八個峨眉弟子。

  丁敏君大為驚異,“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什麼人?”我啞著嗓子笑道:“竟然還問這種幼稚問題,既然對你們下手,自然是你們峨眉派的仇家嘍!沒想到滅絕的弟子這麼不爭氣,她一死,派裏便弄得天翻地覆,真是可笑之極!”

  靜玄的臉色變了變,右手拂塵一舉,道:“峨眉弟子聽著,大家一齊動手,把他們兩個都拿下!”

  看著揮舞著兵刃撲過來的一眾男女,我一聲冷笑,“螢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片片掌影飛泄,一齣手便擊翻了五六個,身影一閃又迫退了七八個。那邊趙敏也打倒了三人。“不費神了!”我一聲輕嘯,身影鬼魅般地一閃,穿入人群中,指影疾閃,只聽得悶哼聲不斷,峨眉派弟子一一中指,或立或臥,懼都無法動彈。只剩下一邊呆立的靜玄和目瞪口呆的丁敏君。

  “丁敏君交給我!”趙敏躍了過來,手中長劍指著丁敏君,大聲道。這次為了掩飾身份,趙敏把倚天劍背在背後,沒有取出。她用的是從峨眉弟子手中奪來的普通 青鋼劍。

  “如何?丁敏君?我老婆想跟你比試一下,你敢不敢接受啊?”我啞著嗓子道:“不敢的話,你直說好了!”

  丁敏君瞅了我兩眼,又盯著趙敏看了一陣子,惡狠狠地道:’我要殺了你!”

  趙敏哼了哼,“有本事你就來呀!”

  丁敏君鬆開抓著周芷若的手,走了過來,長劍一挺,道:“出手吧!”

  趙敏輕蔑地瞟了她一眼,長劍一轉,是崑崙派的一招“神駝駿足”。“原來是崑崙劍法!”丁敏君長劍刺出,揮舞招架。誰知趙敏劍到中途突然變招,是一招峨眉派的“金頂佛光”。丁敏君哪料想得到,給打了個措手不及,緊跟著手腕中劍,長劍再也拿捏不住,‘錚’地一聲落到了地上。趙敏長劍再閃,架到了丁敏君的頸上。

  丁敏君哪還敢再動,身子半蹲著,臉上一片驚懼之色。

  “點了她的穴道。”我道。

  “你們——”靜玄剛喊出一句,面前白影一閃,緊接著她雙腿一麻,“撲嗵”跪倒在地上。

  “周掌門,”我拍開周芷若被封的穴道,道:“我們幫你打倒了反叛的門人,你該怎麼謝我們啊?”

  “他們並未反叛,只是一時間對小女子接任掌門存在著一些意見,還望二位高抬貴手,放過他們。”

  “我們為什麼要放過他們?”趙敏道:“我們和峨眉派有很深的過節,這些人都是被一種奇異的點穴手法所制,三個時辰後不解穴的話,他們的身體多半要殘廢,這對我們來說,是件相當不錯的事情哦!”

  周芷若眉頭一皺,道:“兩位如肯高抬貴手,峨眉上下感激不盡!”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陣子,道:“不錯,你這丫頭既美麗又乖巧,我們夫妻身邊正少個聰明乖巧的丫頭,如果你願意服侍我們一段時間,我就解了你這些門人的穴道,免了他們的殘廢之苦。”

  周芷若沉思了片刻,道:“好,我跟你們走!”

  “這便對了!”我一笑,身影疾閃,片刻之間,解開了峨眉派眾弟子的穴道。

  “咱們走吧!”我左手挽著趙敏,右手拉著周芷若,身子淩空飛起,向墻外飛去。周芷若只覺手部傳來一股大力,身不由己地被拉著向外飛去。峨眉眾弟子躬身施禮:“恭送掌門人!”無疑,他們已經承認了周芷若的身份。我們的目的也便達到了。







第四十五章 第一件事

帶著周芷若奔行了數十丈,我鬆開她的手,道:“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閣下的意思是……?”周芷若大為不解。

  “我們從現身到目前為止,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讓你的門下服從於你,現在目的達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只要找個藉口,讓他們相信你已經逃離了我們的掌握就可以了。”

  周芷若愣了愣,躬身行了一禮,“小女子謝過二位。”

  “好了,快回去吧!去給他們一個驚喜!”我道。

  周芷若點了點頭,轉過身,快步行去。

  趙敏望著她的背影,輕嘆道:“沒想到幫助別人會是這般快樂。無憂哥哥,不如我們再去看一看她們相聚的場面,好嗎?”

  我點點頭,“難得敏敏這般興致,好,我們再去看看!”

  待得我們趕到廢園,峨眉卻又生變故。金花婆婆攜蛛兒突然出現,我們趕去之時,周芷若已經被金花婆婆一掌按前胸,一掌按後心地平平挾在雙掌之間,雙掌著手之處,均是致命大穴。

  周芷若嚇得花容失色,話也說不出來。金花婆婆森然道:“周姑娘……你這掌門人委實稀鬆平常,難道尊師竟將峨嵋派掌門的重任,交了給你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麼?我瞧你呀,多半是胡吹大氣。”

  周芷若舉起右手,說道:“這是峨嵋派掌門的鐵指環,是先師親手套在我的手上,豈有虛假?”金花婆婆一笑,說道:“剛才你那師姊言道,峨嵋乃武林大派。此話倒也不錯。可是憑你這點兒本領,能做這武林大派的掌門人嗎?我瞧你還是乖乖聽我吩咐的好。”

  周芷若道:“金花婆婆,先師雖然圓寂,峨嵋派並非就此毀了。我落在你的手中,你要殺便殺,若想脅迫我做甚不應為之事,那叫休想。本派陷於朝廷奸計,被囚高塔,卻有哪一個肯降服了?周芷若雖是年輕弱女,既受重任,自知艱巨,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只聽金花婆婆哈哈一笑,說道:“滅絕師太也不算怎麼走眼啊。你這小掌門武功雖弱,性格兒倒強。嗯,不錯,不錯,武功差的可以練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你說她怕不怕?”趙敏悄聲問我。

  “肯定怕得六神無主,你看她的腿還在抖呢!”我悄聲道。

  靜玄長劍一晃,幾聲唿哨,峨嵋群弟子倏地散開,各出兵刃,團團將涼亭圍住了。金花婆婆笑道:“怎麼樣?”靜玄道:“婆婆劫持峨嵋掌門,意欲何為?”金花婆婆咳了幾聲,道:“你們想倚多為勝?嘿嘿,在我金花婆婆眼下,再多十倍,又有甚麼分別?”突然間放開了周芷若,身形晃處,直欺到靜玄身前,食中兩指,挖向她雙眼。靜玄急忙回劍削她雙臂,只聽得“嘿”的一聲悶哼,身旁已倒了一位同門師妹。金花婆婆明攻靜玄,左足卻踢中了一名峨嵋女弟子腰間穴道。

  但見她身形在涼亭週遭滴溜溜的轉動,大袖飛舞,偶爾傳出幾下咳嗽之聲,峨嵋門人長劍齊出,竟沒一劍能刺中她衣衫,但男女弟子卻已有七人被打中穴道倒地。她打穴手法極是怪異,被打中的都是大聲呼叫。一時廢園中淒厲的叫聲此起彼落,聞之心驚。

  金花婆婆雙手一拍,回入涼亭,說道:“周姑娘,你們峨嵋派的武功,比之金花婆婆怎麼樣?”周芷若道:“本派武功當然高於婆婆。當年婆婆敗在先師劍下,難道你忘了麼?”金花婆婆怒道:“滅絕老尼徒仗寶劍之利,又算得甚麼?”周芷若道:“婆婆憑良心說一句,倘若先師和婆婆空手過招,勝負如何?”金花婆婆沉吟半晌,道:“不知道。我原想知道尊師和我到底誰強誰弱,是以今日才到大都來。唉!滅絕師太這一圓寂,武林中少了一位高人。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峨嵋派從此衰了。”那七名峨嵋弟子呼號不絕,正似作為金花婆婆這話的注腳。靜玄等年長弟子用力給他們推宮過血,絲毫不見功效,看來須金花婆婆本人方始解得。

  只聽金花婆婆道:“周姑娘,你服了麼?”周芷若硬著頭皮道:“本派武功深如大海,不能速成。我們年歲尚輕,自是不及婆婆,日後進展,卻是不可限量。”

  金花婆婆笑道:“妙極,妙極!金花婆婆就此告辭。待你日後武功不可限量之時,再來解他們的穴道罷。”說著攜了蛛兒之手,轉身便走。

  周芷若心想這些同門的苦楚,便一時三刻也是難熬,金花婆婆一走,只怕他們痛也痛死了,忙道:“婆婆慢走。我這幾位同門師姊師兄,還請解救。”金花婆婆道:“要我相救,那也不難。自今而後,金花婆婆和我這徒兒所到之處,峨嵋門人避道而行。”周芷若她躇躊不答。

  金花婆婆笑道:“你不肯墮了峨嵋派的威名,那也罷了。你將倚天劍借我一用,我就解救你的同門。”周芷若道:“本派師徒陷於朝廷奸計,被囚高塔,這倚天劍怎麼還能在我們手中?”

  趙敏舉了舉手中的倚天劍,微笑道:“在這裡呀!”

  金花婆婆原本已料到此事,借劍之言也不過是萬一的指望,但聽周芷若如此說,臉上還是掠過一絲失望的神色,突然間厲聲道:“你要保全峨嵋派聲名,便保不住自己性命……”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枚丸藥,說道:“這是斷腸裂心的毒藥,你吃了下去,我便救人。”

  周芷若想起師父的囑咐,柔腸寸斷,尋思:“師父叫我欺騙張公子,此事我原本幹不了,與其活著受那無窮折磨,還不如就此一死,一了百了,甚麼都不管的乾淨。”當下顫抖著接過毒藥。靜玄喝道:“周師妹,不能吃!”

  我見情勢危急,待躍出阻止,趙敏在我耳邊低聲道:“傻子!假的,不是毒藥。”一怔之間,周芷若已將丸藥送入了口中咽下。靜玄等人紛紛呼喝,又要搶上和金花婆婆動手。金花婆婆道:“很好,挺有骨氣。這毒藥麼,藥性一時三刻也不能發作。周姑娘,你跟著我,乖乖的聽話,老婆子一喜歡,說不定便給解藥于你。”說著走到那些被打中穴道的峨嵋門人身畔,在每人身上敲拍數下。那幾人疼痛登止,停了叫喊,只是四肢酸麻,一時仍不能動彈。這幾人眼見周芷若舍命服毒,相救自己,都是十分感激,有人便道:“多謝掌門人!”

  金花婆婆拉著周芷若的手,柔聲道:“乖孩子,你跟著我去,婆婆不會難為你。”周芷若尚未回答,只覺一股極大的力道拉著自己,身不由主的便騰躍而起。靜玄叫道:“周師妹……”搶上欲待攔阻,斜刺裏一縷指風,勁射而至,卻是蛛兒從旁髮指相襲。靜玄左掌揮起一擋,不料蛛兒這招乃是虛招,拍的一響,丁敏君臉上已吃了一掌,這“指東打西”,正是金花婆婆的武學。但聽得蛛兒格格嬌笑,已然掠墻而出。

  我道:“快追!”一手拉著趙敏,同時越墻追去。

  追出十余丈,金花婆婆腳下絲毫不停,喝道:“峨嵋派弟子居然還有膽子追趕金花婆婆,嘿嘿,了不起!”趙敏道:“留下本派掌門!”身形一晃,搶上數丈,倚天劍劍尖已指到金花婆婆身後,這一招“金頂佛光”,正是峨嵋派劍法的嫡傳,她在萬安寺中從峨嵋派女弟子手中學得,只是並非學自滅絕師太,不免未臻精妙。

  金花婆婆聽得背後金刃破風之勢,放開了周芷若,急轉身軀。趙敏手腕一抖,又是一招“千峰競秀”。金花婆婆識得她手中兵刃正是倚天寶劍,心下又驚又喜,伸手便來搶奪。數招一過,金花婆婆已欺近趙敏身前,手指正要搭上她執劍的手腕,不料趙敏長劍急轉,使出一招崑崙派的劍法“神駝駿足”。金花婆婆見她是個年輕女子,手持倚天劍,使的又是峨嵋嫡傳劍法,自當她是峨嵋派弟子。金花婆婆為了對付滅絕師太,于峨嵋派劍法已鑽研數年,見了趙敏出手幾招,料得她功力不過爾爾,此後數招,心中已先行預想明白,這一欺近身去,倚天劍定然手到拿來,豈知這年輕姑娘竟會突然之間使出崑崙派劍法來。金花婆婆若非心中先入為主,縱是崑崙劍法,也奈何她不得,只是這一招來得太過出於意外,她武功雖高,可也給打了個冷不防,急忙著地打滾,方始躲開,但左手衣袖已被劍鋒輕輕帶到,登時削下一大片來。

  金花婆婆驚怒之下,欺身再上。趙敏知道自己武功可跟她差著一大截,不敢和她拆招,只是揮動倚天劍,左刺右劈,東舞西擊,忽而崆峒派劍法,忽而華山派劍法,一招崑崙派的“大漠飛沙”之後,緊跟是一招少林派達摩劍法的“金針渡劫”。每一招均是各派劍法中的精華所在,每一招均具極大威力,再加上倚天劍的鋒銳,金花婆婆心中驚訝無比,一時竟無法逼近。蛛兒看得急了,解下腰間長劍,擲給金花婆婆。趙敏疾攻七八劍,到第九劍上,金花婆婆不得不以兵刃招架,擦的一聲,長劍斷為兩截。

  金花婆婆臉色大變,倒縱而出,喝道:“小妮子到底是誰?”趙敏笑道:“你怎地不拔屠龍刀出來?”金花婆婆怒道:“我若有屠龍刀在手,你豈能擋得了我十招八招?你敢隨我去一試麼?”趙敏笑道:“你能拿到屠龍刀,倒也好了。我只在大都等你,容你去取了刀來再戰。”金花婆婆道:“你轉過頭來,讓我瞧個分明。”趙敏斜過身子,伸出舌頭,左眼閉,右眼開,臉上肌肉扭曲,向她扮個極怪的鬼臉。

  金花婆婆大怒,在地下吐了一口唾液,拋下斷劍,攜了蛛兒和周芷若快步而去。

  “聽她之意思,似乎她已經知道了屠龍刀的所在,難道她知道你義父的存身之處了?”趙敏道。

  “大有可能!”我道:“我必須暗中跟著她,義父眼睛瞎了,怕鬥她不過,反為所傷。”

  趙敏道:“我料她必去海濱,揚帆出海,前去找刀。咱們必須趕在頭裏,別讓雙眼已盲,心地仁厚的謝老前輩受這惡毒老婆子的欺弄。”

  “大海中風波無情,我一個人去便好了,你何必要去冒這個險?”我道:“你留下來,等我回來!”

  “我不!”趙敏大聲道:“咱們剛剛好上,我不捨得和你分離,何況,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不行!”我道:“萬一你出事怎麼辦?好好呆在這裡,畢竟這裡安全些。”

  趙敏忽然道:“你答應過我,要給我做三件事,你沒忘吧?”

  我點點頭,“自然沒忘,怎麼,你想到了什麼?”

  “我現在想到了第一件!”趙敏道:“我要去看那柄屠龍刀!”

  “你怎麼這個時候……”我話說了一半,突然明白過來,原來趙敏四通過這種方法要我帶她同行。我嘆了口氣,“好吧,敏敏,我答應你!”

  趙敏展顏而笑,如春花般綻放,投身入我懷裏,在我的臉上吻了一口,柔聲道:“這才是好夫君呢!”

  我心中暗嘆,既然趙敏去,周芷若去,殷離去,那哥哥、小昭、月兒也得去了,此番靈蛇島之行,不知要弄出多大風浪來呢!







第四十六章 靈蛇之行

我帶著趙敏直接到了客棧。站在房門外,趙敏有些猶豫,道:“我有點怕。”

  “怕什麼?”我道:“月兒相當好相處的,來,寶貝兒,拿起你的手,敲門。”

  “篤、篤、篤”三聲敲擊聲響起,我身影一閃,上了房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現出月兒甜甜的笑臉。看到門外不是想像中的那個人,月兒的笑容登時不那麼暢快了,她微愣了一下道:“趙姑娘,你來做什麼?”

  趙敏正被我的突然失蹤,鬧得張口結舌、不知所措,被月兒一問更是不知該說什麼好,結結巴巴地道:“那個……我……夫君……無憂哥哥……他……”

  月兒是個相當聰明的女孩,趙敏這支言片語立時引起了她的注意,“來,趙姐姐,進來說話。”

  趙敏立時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心中一定,跟著月兒進了房間。

  迎出來的小昭見了趙敏也略微一愣,三人寒喧了幾句,然後分賓主坐下。

  “趙姐姐,夫君在出去之前曾跟我說他去見你了,怎麼,你沒有見到他嗎?”

  趙敏道:“我們剛剛還在一起,只不過我一敲門,他卻突然間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夫君就是愛作怪!”月兒微笑道:“小昭妹妹,你出去轉一圈,我猜夫君不是在房頂就是在窗下,你出去肯定見得到他!”

  “不必了!”我大笑著推門而入,“月兒,你和敏敏談得如何?”

  “壞東西!”趙敏奔過來擂了我兩拳,嗔道:“人家剛敲完門你就不見了,弄得人家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微笑著招架道:“你剛剛表現得還不錯嘛!”

  “看來趙家妹妹也被你俘虜了吧!”月兒看出了我們的狀況,微笑著道。

  “當然。“我把身邊的趙敏往懷中一抱,笑道:“在我的強力愛情攻勢下,她還怎麼堅持得住?”

  趙敏重重擰了我一把道:“把你自己說得多厲害似的,要不是本小姐不知哪喜歡上了你,你再努力一百年也沒有用!”

  我微微一笑,對小昭道:“妹妹,你去把哥哥叫來,我有事要和大家商量。”

  小昭點點頭,幽幽望了我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月兒,敏敏,你們兩個誰的年齡大一些?”

  月兒道:“月兒18歲零6個月。”

  趙敏道:“敏敏差兩個月才到18歲,是月姐姐大上一些。”

  “那好,你們從今天起便以姐妹相稱吧!”

  趙敏點了點頭,叫了一聲“月姐姐”,月兒也笑著叫了一聲“敏敏妹妹”。

  “弟,我們什麼時候出發?”聽完我說的金花婆婆的事,哥哥便焦急起來,催促著我出發。

  我道:“我和敏敏已經準備妥當,她手中有汝陽王的金牌,我們可以沿途換馬。咱們馬上出發,換馬不換人,定可在金花婆婆之前趕到海邊。”

  “事不宜遲,咱們馬上出發!”

  經過一天一夜的疾趕,在第二日深夜,我們已經趕到海邊。

  趙敏騎馬直入縣城,命縣官急速備好一艘最堅固的大海船,船上舵工、水手、糧食、清水、兵刃、寒衣,一應備齊,除此之外,所有海船立即驅逐向南,海邊五十里之內不許另有一艘海船停泊。汝陽王金牌到處,小小縣官如何敢不奉命唯謹?不到一日,縣官報稱一切均已辦妥。

  三人到海邊看船時,趙敏不由得連連頓足,大叫:“糟了!”原來海邊所停泊的這艘海船船身甚大,船高二層,船頭甲板和左舷右舷均裝有鐵炮,卻是蒙古海軍的炮船。當年蒙古大軍遠征日本,大集舟師,不料一場颶風,將蒙古海軍打得七零八落,東征之舉歸於泡影,但舟艦的規模卻也從那時起遺了下來。趙敏百密一疏,沒想到那個縣官竟會加倍巴結,去向水師借了一艘炮船來。

  “這艘船用來打海盜還差不多!”我笑道:“敏敏,你可是百密一疏啊!”

  趙敏苦笑之下,只得囑咐眾水手在炮口上多挂漁網,在船上裝上十幾擔鮮魚,裝作是炮船舊了無用,早改作了漁船。五人換上水手裝束,用油彩抹得臉上黃黃的,再粘上兩撇鼠須,更無半點破綻。我們坐在艙中,專等金花婆婆到來。果然不出所料,等到傍晚,一輛大車來到海濱,金花婆婆攜著蛛兒和周芷若前來雇船。船上水手早受趙敏之囑,諸多推託,說道這是一艘舊炮船改裝的漁船,專門捕魚,決不載客,直到金花婆婆取出兩錠黃金作為船資,船老大方始勉強答應。金花婆婆帶同蛛兒、周芷若上船,便命揚帆向東。無邊無際的茫茫大海之中,一葉孤舟,向著東南行駛。

  到得第三日午後,舵工下艙來向趙敏稟報,說道金花婆婆對這一帶海程甚是熟悉,甚麼地方有大沙灘,甚麼地方有礁石,竟比這舵工還要清楚。

  我微微一笑,道:“是了,她是回靈蛇島。”趙敏問道:“甚麼靈蛇島?”我道:“金花婆婆的老家是在靈蛇島啊。她故世的丈夫叫銀葉先生,靈蛇島金花銀葉,難道你沒聽說過嗎?”

  趙敏噗哧一笑,說道:“你就大得我幾歲,江湖上的事兒,倒挺內行似的。好!那就煩你將靈蛇島金花銀葉威震江湖的事跡,說些給我這孤陋寡聞的小丫頭聽聽。”

  我搖頭笑道:“這事我可不知道了。不過,我哥哥卻在少年時和這老婆子有過幾面之緣,讓他給你講講吧。”

  哥哥於是將自己如何在蝴蝶谷中跟“蝶谷醫仙”胡青牛學醫,如何各派人眾被金花婆婆整得生死不得、來到蝶谷求醫,如何自己受胡青牛指點而治愈眾人,如何金花婆婆和滅絕師太比武落敗,如何胡青牛、王難姑夫婦終於又死在金花婆婆手下種種情由,一一說了。他想胡青牛脾性雖然怪僻,但對自己實在不錯,想到他夫婦屍體高懸樹梢的情景,不由得眼眶紅了。他將蛛兒要擒自己到靈蛇島去作伴、自己在她手臂上咬了一口的事略去了不說。

  趙敏一聲不響的聽完,臉色鄭重,說道:“初時我只道這老婆婆不過是一位武功極強的高手,原來其中尚有這許多恩怨過節,聽你說來,這老婆婆委實極不好鬥,咱們可千萬大意不得。”哥哥笑道:“郡主娘娘文武雙全,手下又統率著這許多奇材異能之士,對付區區一個金花婆婆,那也是遊刃有餘了。”趙敏笑道:“就可惜茫茫大海之中,沒法召喚我手下的眾武士、諸番僧去。”我道:“這些煮飯的廚子,拉帆的水手,便算不得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也該算是第二流了罷?敏敏你以為瞞得過我兄弟的眼光嗎?”趙敏一怔,格格笑了起來,說道:“佩服,佩服!果然好眼力,須瞞你們不過。”

  趙敏道:“既然你們看了出來,金花婆婆見多識廣,老奸巨猾,更早已識破了機關。好在我方人多勢眾,你們兄弟武功高強,她識破也好,不識破也好,若是動手,她連蛛兒在內,終究不過兩人,那也不足為懼。她既不挑破,便不妨繼續假裝下去。”

  我點點頭,尚未回答,突聽得船而上傳來一陣吆喝之聲,接著便有水手下來稟報:“前面已見陸地,老婆子命我們駛近。”

  我們從窗孔中望出去,只見數裏外是個樹木蔥翠的大島,島上奇峰挺拔,聳立著好幾座高山。座船吃飽了風,直駛而前。只一頓飯功夫,已到島前。那島東端山石直降入海,並無淺灘,戰船吃水雖深,卻可泊在岸邊。戰船停泊未定,猛聽得山岡上傳來一聲大叫,中氣充沛,極是威猛。這叫聲熟悉之極,正是義父金毛獅王謝遜所發。一別十餘年,義父雄風如昔,怎不令我們兄弟心花怒放?

  我們急步從木梯走上後梢,向叫聲所發出的山岡上望去。只見四條漢子手執兵刃,正在圍攻一個身形高大之人。那人空手迎敵,正是金毛獅王謝遜。便見義父雖然雙目盲了,雖然以一敵四,雖然赤手空拳抵擋四件兵刃,卻絲毫不落下風。我從未見過義父與人動手,此刻只瞧了幾招,心下甚喜:“昔年金毛獅王威震天下,果然名不虛傳。”

  那四人武功顯然也頗為了得,從船梢仰望山岡,瞧不清四人面目,但見衣衫襤褸,背負布袋,當是丐幫人物。旁邊另有三人站著掠陣。只聽一人說道:“交出屠龍刀……饒你不死……寶刀換命……”山間勁風將他言語斷斷續續的送將下來,隔得遠了,聽不明白,但已知這幹人眾意在劫奪屠龍寶刀。只聽義父哈哈大笑,說道:“屠龍刀在我身邊,丐幫的臭賊,有本事便來取去。”他口中說話,手腳招數半點不緩。

  金花婆婆身形一晃,已到了岸上,咳嗽數聲,說道:“丐幫群俠光臨靈蛇島,不來跟老婆子說話,卻去騷擾靈蛇島的貴賓,想幹甚麼?”山岡上那四人聽得本島主人到了,只盼及早拾奪下謝遜,攻得更加緊急。豈知這麼一來,登時犯了武學中的大忌。義父雙眼已盲,全憑從敵人兵刃的風聲中辨位應敵。這四人出手一快,風聲更響,義父長笑一聲,砰的一拳,擊中在一人前胸,那人長聲慘呼,從山岡上直墮下來,摔得頭蓋破裂,腦漿四濺。在旁掠陣的三人中有人喝道:“退開!”輕飄飄的一拳擊了出去,拳力若有若無,教他無法辨明來路。果然拳頭直擊到義父身前數寸之處,他才知覺,急忙應招,已是手忙腳亂,大為狼狽。先前打鬥的三人讓身閃開,在旁掠陣的一個老者又加入戰團。此人與先前那人一般打法,也是出掌輕柔。數招一過,義父左支右絀,迭遇險招。

  “這丐幫想是從武烈身上探聽到義父的所在。”我心道:“只是不知青嬰和真兒情況如何?”

  金花婆婆喝道:“季長老,鄭長老,金毛獅王眼睛不便,你們使這等卑鄙手段,枉為江湖上成名的英雄。”她一面說,一面撐著拐杖,走上岡去。別看她顫巍巍的龍鐘支離,似乎被山風一亂便要摔將下來,可是身形移動竟是極快。但見她拐杖在地下一撐,身子便乘風淩虛般的飄行而前,幾個起落,已到了山腰。蛛兒緊隨在後,卻落後了一大截路。我們掛念義父安危,也快步登山。趙敏跟著上來,低聲道:“有這老婆子在,獅王不會有何凶險,你們不必出手,隱藏形跡要緊。”

  片刻間到了山岡之巔。只聽金花婆婆說道:“季長老,你的‘陰山掌大九式’馳譽江湖,何必鬼鬼祟祟的變作綿掌招式?鄭長老更加不成話了,你將‘回風拂柳拳’暗藏在八卦拳中,金毛獅王謝大俠便不知道了……咳咳……”

  義父看不見敵人招式,對敵時十分吃虧,加之那季鄭二老十分狡獪,出招時故意變式,使他捉摸不定。金花婆婆這一點破,他已然胸有成竹,乘著鄭長老拳法欲變不變之際,呼的一拳擊出,正好和鄭長老擊來的一拳相抵。鄭長老退了兩步,方得拿定樁子。季長老從旁揮掌相護,使義父無暇追擊。

  那季長老矮矮胖胖,滿臉紅光,倒似個肉莊屠夫,那鄭長老卻憔悴枯瘦,面有菜色,才不折不扣似個丐幫人物。兩人背上都負著八隻布袋。遠處站著個三十歲上下的青年,也是穿著丐幫服色,但衣衫漿洗得乾乾淨淨,背上竟也負著八隻布袋,以他這等年紀,居然已做到丐幫的八袋長老,那是極為罕有之事。忽聽那人說道:“金花婆婆,你明著不助謝遜,這口頭相助,難道不算麼?”金花婆婆冷冷的道:“閣下也是丐幫中的長老麼?恕老婆子眼拙,倒沒會過。”那人道:“在下新入丐幫不久,婆婆自是不識。在下姓陳,草字友諒。”金花婆婆自言自語:“陳友諒?陳友諒?沒聽說過。”

  我仔細打量了陳友諒幾眼,暗暗記在心中心道:“這是一個人物,以後免不了要和他相鬥,當須小心謹慎。”

  驀聽得吆喝之聲大作,鄭長老左臂上又中了一拳,在旁觀鬥的三名丐幫弟子又挺兵刃上前圍攻。這三人武功不及季鄭二長老,本來反而礙手礙腳,但義父目盲之後從未和人動手過招,絕無臨敵經驗,今日初逢強敵,敵人在拳腳之中再加上兵刃,聲音混雜,方位難辨,頃刻之間,肩頭中了一拳。哥哥見情勢危急,正要出手。趙敏低聲道:“金花婆婆豈能不救?”只見金花婆婆仍是拄著拐杖,微微冷笑,並不上前相援。便在此時,義父左腿又被鄭長老重重踢中了一腳。謝遜一個踉蹌,險些兒摔倒。此時猛見黑光一閃,嗤的一聲響,三件兵刃登時削斷,五個人中有四人被齊胸斬斷,分為八截,四面八方的摔下山麓,只鄭長老斷了一條右臂,跌倒在地,這一下變故來的快極,眾人無不心驚,但見義父手中提著一柄黑沉沉的大刀,正是號稱“武林至尊”的屠龍寶刀。他橫刀站在山巔,威風凜凜,宛如天神一般。

  金花婆婆喃喃道:“武林至尊,寶刀屠龍!武林至尊,寶刀屠龍!”鄭長老一臂被斬,痛得殺豬似的大叫。陳友諒臉色慘白,朗聲道:“謝大俠武功蓋世,佩服佩服。這位鄭長老請你放下山去,在下抵他一命便是,便請謝大俠動手!”

  我和趙敏對視了一眼,心知對方亦同時看出了陳友諒的奸計,不由得暗暗欣慰。

  義父道:“陳友諒,嗯,你倒是條好漢,將這姓鄭的抱了去罷,我也不來難為于你!”陳友諒道:“在下先行謝過謝大俠不殺之恩。只是丐幫已有五人命喪謝大俠之手,在下十年之內若是習武有成,當再來了斷今日的恩仇。”義父說道:“老夫若再活得十年,自當領教。”陳友諒抱拳向金花婆婆行了一禮,說道:“丐幫擅闖貴島,這裡謝罪了!”抱起鄭長老,大踏步走下山去。

  金花婆婆突然厲聲道:“小老兒,你尊姓大名啊?假扮水手,一路跟著我老婆婆,卻是為何?在金花婆婆面前弄鬼,你還要性命不要?”哥哥不擅撒謊,一怔之下,答不上來。趙敏放粗了嗓子說道:“咱們巨鯨幫向在海上找飯吃,做的是沒本錢買賣。老婆婆出的金子多,便送你一趟又待如何?了。”她學的雖是男子聲調,但仍不免尖聲尖氣,聽來十分刺耳。只是她化裝精妙,活脫是個黃皮精瘦的老兒,金花婆婆倒也沒瞧出破綻。

  金花婆婆道:“謝三哥,我知你不喜旁人相助,是以沒有出手,你沒見怪罷?”義父道:“有甚麼見怪不怪的?你這次回去中原,可探聽到了我那無忌無憂兩個孩兒甚麼訊息?”我心頭一震,只覺一隻柔軟的手掌伸了過來緊緊的握住自己手,知道趙敏不欲自己於此刻上前相認,當下握握她的手,以示了解。

  金花婆婆道:“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我沒去打聽。我只是要去找害死我丈夫的頭陀算帳,還要找峨嵋派的滅絕老尼,報那一劍之仇,其餘的事,老婆子也沒放在心上。”

  我心中突然一動:”頭陀?!難道害死她丈夫的人會是范遙不成?!他求愛不成,再加上相貌、心性大變,確實有可能去害死那個倒楣的銀葉先生,只是我這推理不知有沒有根據?而且聽起來也確實有些瘋狂。”

  義父怒道:“好啊,韓夫人,那日你在冰火島上,對我怎樣說來?你說我張五弟夫婦為了不肯吐露我藏身的所在,在武當山上被人逼得雙雙自刎;我兩個孩兒成為沒人照料的孤兒,流落江湖,到處被人欺淩,慘不堪言,是也是?”金花婆婆道:“不錯!”義父道:“你說無忌被人打了一掌玄冥神掌,日夜苦受煎熬。你在蝴蝶谷中曾親眼見他,要他到靈蛇島來,他卻執意不肯,是也不是?”金花婆婆道:“不錯!我若騙了你,天誅地滅,金花婆婆比江湖上的下三濫還要不如,我死了的丈夫在地下也不得安穩。”

  義父點點頭,道:“殷姑娘,你又怎麼說來?”蛛兒道:“我說,當時我苦勸他來靈蛇島,他非但不聽,反而咬了我一口。我手背上齒痕猶在,決非假話。我……我好生記挂他。”

  趙敏抓著我的手掌忽地一緊,雙目凝視著我,眼神中又是頑皮又是狡猾。接著突然抓起我的手來,提到口邊,在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我的手背登時鮮血迸流,我一痛之下,趕忙縮回了手。卻見趙敏眼中滿是笑意,臉上暈紅流霞,麗色生春,雖然口唇上粘著兩撇假須,仍是不掩嬌美。

  我心中一陣苦笑:“這個胡鬧的丫頭!聽到什麼是什麼!哎呦……我的手!”

  此時義父又道:“好啊!韓夫人,我只因掛念我一雙孩兒孤苦,這才萬里迢迢的離了冰火島重回中原。你答應我去探訪,卻何以不守諾言?”金花婆婆道:“當日咱們說好了,我為你尋訪孩兒,你便借屠龍刀給我。謝三哥,你借刀于我,老婆子言出如山,自當為你探訪這雙少年的確實音訊。”義父搖頭道:“你先將人領來,我自然借刀與你。”金花婆婆冷冷的道:“你信不過我麼?”義父道:“世上之事,難說得很。親如父子兄弟,也有信不過的時候。”金花婆婆道:“那麼你定是不肯先行借刀的了?”義父道:“我放了丐幫的陳友諒下山,從此靈蛇島上再無寧日,不知武林中將有多少仇家前來跟我為難。金毛獅王早已非復當年,除了這柄屠龍刀外,再也無可倚杖,你不肯為我探訪孩子,那也由你。謝遜唯有重入江湖,再鬧個天翻地覆。”說罷仰天一聲清嘯,縱身而起,從西邊山坡上走了下去。但見他腳步迅捷,直向島北一座山峰走去。那山頂上孤零零的蓋著一所茅屋,想是他便住在那裏。







第四十七章 窺破奸計

金花婆婆等義父走遠,回頭向我兄弟和趙敏瞪了一眼,喝道:“滾下去!”

  我們三人對視了一眼,當即下山,回到船中。哥哥道:“弟,我們去瞧瞧義父去。”

  我略微搖了搖頭,道:“哥,且慢!有許多事咱們還沒弄明白,丐幫人眾何以會到靈蛇島來?金花婆婆又如何得知義父的所在?她又怎麼能夠找到冰火島去?你若去將金花婆婆一掌打死,原也不難,只是這一切什麼都不明白了。”

  哥哥道:“我也不想將金花婆婆打死,只是義父想得我苦,我立刻要去見他。”

  趙敏搖頭道:“別了十多年啦,也不爭再等一兩天。張公子,我跟你說,咱們固然要防金花婆婆,可是也得防那陳友諒。”

  我點點頭,“敏敏說得不錯,那陳友諒確實不可不防。”

  哥哥愣了愣道:“那陳友諒麼?此人很重義氣,倒是條漢子。”

  我和趙敏對視了一眼,道:“哥,你心中真是這麼想?沒騙我們麼?”

  哥哥奇道:“騙你甚麼?這陳友諒甘心代鄭長老一死,十分難得。”

  “你——”我站了起來,隨即嘆了口氣,道:“罷了,敏敏,你解釋給他。”

  “張公子……”趙敏道:“當初……”

  “等等!”我插口道:“敏敏,你還是隨我叫吧,這麼著叫,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呢?”

  “好!”趙敏一笑,向哥哥道:“大哥,當初謝大俠屠龍刀一揮之下,丐幫高手四死一傷,那陳友諒武功再高,也未必能逃得過屠龍刀的一割。當處此境,不是上前拚命送死,便是跪地求饒。可是你想,謝大俠不願自己行蹤被人知曉,陳友諒再磕三百個響頭,未必能哀求得謝大俠心軟,除了假裝仁俠重義,難道還有更好的法子?”

  哥哥兀自將信將疑,趙敏又道:“好,我再問你,那陳友諒對謝大俠說這幾句話之時,他兩隻手怎樣,兩隻腳怎樣?”

  哥哥凝神想了一下,道:“嗯,那陳友諒右手略舉,左手橫擺,那是一招‘獅子搏兔’,他兩隻腳麼?嗯,是了,這是‘降魔踢鬥式’,那都是少林派的拳法,但也算不得是甚麼了不起的招數。難道他假裝向我義父求情,其實是意欲偷襲麼?那可不對啊,這兩下招式不管用。”

  我猛地站了起來,大聲道:”哥,你怎麼還不明白啊!依他當時所站的位置,這一招‘降魔踢鬥式’踢的是誰?一招‘獅子捕兔’搏的是哪一個?”

  哥哥低頭一想,臉上立時出了一陣冷汗,身子也不禁微微顫抖,顫聲道:“他……他這一腳踢的是躺在地下的鄭長老,出手去抓的是殷姑娘。”

  趙敏嫣然一笑,說道:“對啦!他一腳踢起鄭長老往謝大俠身前飛去,再抓著那位跟你青梅竹馬、結下嚙手之盟的殷姑娘,往謝大俠身前推去,這麼緩得一緩,他便有機可乘,或能逃得性命。雖然謝大俠神功蓋世,手有寶刀,此計未必能售,但除此之外,更無別法。倘若是我,所作所為自當跟他一模一樣。我直到現下,仍然想不出旁的更好法子。此人在頃刻之間機變如此,當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我站了起來,道:“說到這個嚙手之盟,你還沒給我解釋我手上這一口是怎麼回事呢?”我拉著趙敏的手向外就走,“來,給我好好解釋解釋。”

  我拉著趙敏的手,走到甲板上,道:“來,這裡沒別的人,你現在給我解釋解釋吧!”

  趙敏格格一笑,道:“人家是一番好意呀!”

  “想是你聽了殷離表妹和哥哥小時候的事,認為咬得深,我一定記得你深。可是敏敏,你不知道,我的體質天生特殊,所有傷口都會自動癒合,你這番苦心算是白費了。”

  看著趙敏臉上的黯然之色,我將她攬進懷裏,溫柔地道:“不要難過,敏敏,你雖然不能在我的手上留下印記,但早已深深刻在我的心中了。”

  趙敏眼中柔情脈脈,舉起她的左手,放到我的口邊,道:“你來咬上一口,好不好?”

  我笑笑,將她的手握在手中,在嘴邊吻了一口,道:“我怎麼舍得?而且我相信我會在敏敏心裏住一輩子的。”

  趙敏溫柔地一笑,扭轉嬌軀,忘情地擁抱著我的腰,粉頰偎在我的胸口,吐氣如蘭,一股屬於女孩子特有的幽香直往我鼻子裏鑽,令我有些心猿意馬。

  “吻我好嗎?”趙敏微閉雙目,深情款款地道。

  我心中一蕩,忘情地親吻著她。一個有心挑逗撩撥,一個情懷已開,一個是有意撒出情網,一個是春心已動甘願情海自沉,這一來,甲板上春光無限好,郎情似水,妾意如綿。

  “夫君!哥哥!”月兒和小昭跑上了甲板,趙敏一陣害羞,掙脫我的懷抱,紅著臉站在一邊。我微微一笑,道:“什麼事?”

  “大哥上島去了。”小昭道。

  “什麼?!”我一愣,“什麼時候去的?”

  “剛走不久。”月兒道:“剛剛我和小昭妹妹看見那個蛛兒和金花婆婆每個人背了一個大口袋一路向島北去了,回來告訴大哥,他一聽便忍不住了,非要上島去,我們攔也攔不住。”

  我點了點頭,道:“他也太過性急了!算了,我們吃飯,吃過飯我去看看。”

  “現在不去嗎?”小昭有些擔心地道:“萬一齣什麼事……”

  我笑道:“不必擔心,哥哥又不是小孩子。”同時心中暗道:“小昭這個丫頭見到親生母親後,情緒有些不穩定了。”

  吃過晚飯,又呆了一陣子,四下已經一片漆黑。我站了起來,對三女道:“我去了,你們呆在艙中罷,三個人好好談談心。”

  月兒走了過來,幫我整理下衣服,道:“夫君,路上小心些,記得早些回來。”

  我點點頭,撫摸著她的長髮,道:“月兒,你是姐姐,好好照顧兩位妹妹。”接著我又轉向趙敏:“敏敏,你要乖乖的,不許胡鬧!”最後溫柔地向小昭望了一眼,出艙而去。

  我盡展輕功,一路向北,漸漸接近義父所居之處,耳中傳來一陣兵刃相交的聲音。我緊趕幾步,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舉目望去。

  只見不遠處三條人影晃動,齊向金花婆婆撲去。那三人只見那三人都身穿寬大白袍,衣角上銹了一條黑色滾邊。每人的白袍角上赫然都繡著一個火焰之形。其中兩人身形甚高,另外一人是個女子。最高那人虬髯碧眼,另一個黃須鷹鼻。那女子一頭黑髮,和華人無異,但眸子極淡,幾乎無色,瓜子臉型,約莫二十余歲,相貌卻是甚美。

  金花婆婆拐杖揮出,向三人橫掃過去,不料這三人腳下不知如何移動,身形早變。金花婆婆一杖擊空,已被三人的右手同時抓住後領,一抖之下,向外遠遠擲了出去。

  只聽那虬髯人朗聲又道:“見聖火令如見教主,謝遜還不跪迎?”義父道:“三位到底是誰?若是本教弟子,謝遜該當相識。若非本教中人,聖火令與三位毫不相干。”虬髯人道:“明教源於何土?”義父道:“源起波斯。”虬髯人道:“然也,然也!我乃波斯明教總教流雲使,另外兩位是妙風使、輝月使。我等奉總教主之命,特從波斯來至中土。”

  只聽那黃須的妙風使道:“我教主接獲訊息,得知中土支派教主失蹤,群弟子自相殘殺,本教大趨式微,是以命雲風月三使前來整頓教務。合教上下,齊奉號令,不得有誤。”義父說道:“中土明教雖然出自波斯,但數百年來獨立成派,自來不受波斯總教管轄。三位遠道前來中土,謝遜至感歡忭,跪迎云云,卻是從何說起?”

  那虬髯的流雲使將兩塊黑牌相互一擊,錚的一聲響,聲音非金非玉,十分古怪,說道:“這是中土明教的聖火令,前任姓石的教主不肖,失落在外,今由我等取回。自來見聖火令如見教主,謝遜還不聽令?”

  義父說道:“在下相信尊駕所言,但不知有何吩咐?”流雲使左手一揮,妙風使、輝月使和他三人同時縱身而起,兩個起落,已躍到金花婆婆身側。金花婆婆金花擲出,分擊三使。三使東一閃、西一晃,盡數避開,但見輝月使直欺而前,伸指點向金花婆婆咽喉。金花婆婆拐杖一封,跟著還擊一杖,突然間騰身而起,後心已被流雲使和妙風使抓住,提了起來。輝月使搶上三步,在她胸腹間連拍三掌,這三掌出手不重,但金花婆婆就此不能動彈。

  我心道:“他三人起落身法,未見有過人之處,只是三人配合得巧妙無比。輝月使在前誘敵,其餘二人已神出鬼沒的將金花婆婆擒住。但以每人的武功而論,比之金花婆婆頗有不及。那人拍這三掌,並非打穴,但與我中土點穴功夫似有異曲同工之妙。”

  流雲使提著金花婆婆,左手一振,將她擲在謝遜身前,說道:“獅王,本教教規,入教之後終身不能叛教。此人自稱破門出教,為本教叛徒,你先將她首級割下。”義父一怔,道:“中土明教向來無此教規。”流雲使冷冷的道:“此後中土明教悉奉波斯總教號令。出教叛徒,留著便是禍胎,快快將她除了。”義父昂然道:“明教四王,情同金蘭。今日雖然她對謝某無情,謝某卻不可無義,不能動手加害。”妙風使哈哈一笑,道:“中國人媽媽婆婆,有這麼多羅唆。出教之人,怎可不殺?這算是甚麼道理?當真奇哉怪也,莫名其妙。”義父道:“謝某雖殺人不眨眼,卻不殺同教朋友。”

  只聽妙風使道:“明教教徒,見聖火令如見教主,你膽敢叛教麼?”謝遜昂然道:“謝某雙目已盲了二十餘年,你便將聖火令放在我眼前,我也瞧它不見。說甚麼‘見聖火令如見教主’?”妙風使大怒,道:“好!那你是決意叛教了?”義父道:“謝某不敢叛教。可是明教的教旨乃是行善去惡,義氣為重。謝遜寧可自己人頭落地,不幹這等沒出息的歹事。”只聽流雲使道:“明教中人,不奉聖火令號令者,一律殺無赦矣!”義父喝道:“本人是護教法王,即令是教主要殺我,也須開壇稟告天地與本教明尊,申明罪狀。”妙風使嘻嘻笑道:“明教在波斯好端端地,一至中土,便有這許多臭規矩!”三使同時呼嘯,一齊搶了上來。義父屠龍刀揮動,護在身前,三使連攻三招,搶不近身。

  輝月使欺身直進,左手持令向義父天靈蓋上拍落。義父舉刀擋架,當的一響,聲音極是怪異。這屠龍刀無堅不摧,可是竟然削不斷聖火令。便在這一瞬之間,流雲使滾身向左,已然一拳打在義父腿上。義父一個踉蹌,妙風使橫令戳他後心,突然間手腕一緊,聖火令已被人夾手奪了去。他大驚之下,回過身來,只見一個少年的右手中正拿著那根聖火令。正是哥哥現身施救。

  經過幾個回合的接戰,這三人功力,每一個都和哥哥相差甚遠,只是武功怪異無比,兵刃神奇之極,最厲害的是三人聯手,陣法不似陣法,套子不似套子,詭秘陰毒,匪夷所思,只要能擊傷其中一人,今日之戰便能獲勝。但他擊一人則其餘二人首尾相應,拳法連變,哥哥始終打不破這三人聯手之局,反而又被聖火令打中了兩下。幸好波斯明教三使每一次拳腳中敵,自己反吃大虧,也已不敢再以拳腳和他身子相碰。

  義父大喝一聲,將屠龍刀豎抱在胸前,縱身躍入戰團,搶到哥哥身旁,說道:“少俠,用刀!”將屠龍刀遞了給他。哥哥當下接了過來,揮刀向流雲使砍去,流雲使舉起兩根聖火令,雙手一振,已搭在屠龍刀上。流雲使以聖火令奪人兵刃,原是手到擒來,千不一失,這一次居然奪不了對方單刀,大感詫異。輝月使一聲嬌叱,手中兩根聖火令也已架在屠龍刀上,四令奪刀,威力更巨。

  哥哥大喝一聲,體內九陽神功源源激發。三人身體一齊顫抖起來。流雲、輝月二使臉色齊變,妙風使見情勢不對,一根聖火令又搭到了屠龍刀上。






第四十八章 迎戰三使

哥哥以一敵三,氣勢絲毫不餒。我心知波斯三使的內力加在一起也不是他九陽神功的對手。波斯三使和他比拼內力,正是以短攻長,哥哥可以穩操勝券。

  霎時間四人均凝立不動,各運內力。突然之間,哥哥身體劇烈地一顫,面色也不禁一變,手一松,屠龍刀便被五根聖火令吸了過去。

  我心中一動,驀地想起了書中寫的波斯三使的"透骨針"絕技。該種武功陰寒之極,偏又是凝聚如絲發之細,論內勁未必勝得了九陽神功,但它集中內勁于一點,倏鑽陡戳,難防難當。有如大象之力雖巨,婦人小兒卻能以繡花小針刺入其膚。陰勁入體,立即消失,但這一刺可當真疼痛入骨。

  我雙腳一點地面,縱身飛入戰團,挾手將屠龍刀奪了過去。哥哥見我現身,大喜道:"弟,你來了!"

  我微微一笑,將屠龍刀遞了過去,"哥,這三個傢夥武功怪異,難以揣測,咱們兄弟聯手抗敵!"說著,我拔出了背後的龍吟寶劍。

  哥哥點點頭,"好,弟,咱們聯手對付他們。"我一振長劍,抖出一蓬光雨,向那虬髯的流雲使罩去,哥哥也不甘落後,一舉屠龍刀,攔腰向妙風使和輝月使腰間斬去。

  波斯三使不慌不亂,我面前的流雲使身影一閃,聖火令拍向哥哥右肩,妙風輝月二使卻移到了流雲使的位置上,兩根聖火令點向我的小腹。

  哥哥沉肩相避,那聖火令卻在中途呼地轉彎,"啪"地一聲打到了他的後頸。我一側身,閃過了點向小腹的那兩根聖火令,龍吟一閃,斬在了聖火令上,"嗡"地一聲沉悶的響聲響起,龍吟被彈了起來,以龍吟之利,竟不能傷它分毫,卻不知是何物所鑄?

  我略微一愣,剛剛打到哥哥後頸的那聖火令依照武學常理,只能打到他的右肩,可剛剛那一下卻打在後方,委實有些奇怪。

  驀地裏腦中靈光一閃,我忽然想到了書中小昭所翻譯的聖火令上的那句話:"應左則前,須右乃後,三虛七實,無中生有"。"是了!剛剛那招確實是‘須右乃後‘!我明白了!"

  一法通,萬法通。此時,波斯三使的武功在我處眼裏已經沒什麼奇妙可言了。想明白了,其實不值一呬。

  我一聲清嘯,龍吟劍歸鞘,雙手分別抓出,"三虛七實","無中生有",將流雲妙風二使手中的聖火令奪了過來。

  二人一驚之間,我伸手抓住二人衣領,真力沛然如洪,閉了二人的大椎穴,隨手將他們扔在一邊。

  輝月使大為驚異,愕然道:"你何以會我們的武功?"

  "這個波斯美女的華語說得還挺流暢!"我心中讚了一句,微笑道:"那你又怎麼會我們的語言呢?這都是一樣的,美人。"

  "但我還是要試試!"輝月使舉起兩枚聖火令,向我攻來。雖然她現在的功夫在我眼中已無如何奇奧可言,但用來印證我新學到的聖火令武功卻正為合適。

  沒想到這個輝月使武功相當出色,在波斯三使中可稱第一,再加上她那一口流利的華語和那美麗的模樣,讓我對她產生了相當的興趣。

  打了一陣子,輝月使的動作慢了下來,最後她停下了動作,頹然道:"我打你不過,不打了。"

  "既然你這麼說,那麼交出聖火令,我放你回去。"我微笑道。

  "連他們也放了吧!"輝月使指指地上的流雲妙風二使。

  我搖搖頭,道:"你們遠路從波斯而來,決不止你們三個,為防萬一,我要將他們留作人質。"

  "那將我也抓住吧!"輝月使道:"風雲三使,向來共同進退,不能他們二人被俘,我一個人逃生。"

  "好一個重義的女子!"我心中暗讚道,手下卻不鬆懈,拿過她手中的聖火令,又幾指封了她的穴道。

  "哥,你在這裡看著,我回船一趟,很快就回來。"

  "嗯。"哥哥點點頭,我向風雲三使望了一眼,運起輕功,向山下奔去。

  我上了船,沒驚動任何人。我想偷看一下月兒敏敏小昭她們在做些什麼,因此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走到房門前。裏邊傳來一陣歡笑聲和不依的嬌嗔聲,令我大為驚奇,我輕輕將門撥開一道小縫,將眼睛貼了上去。

  室內,月兒和敏敏隔桌而座,面帶笑容,兩人身上只穿著貼身的小衣,粉腿皓臂,晶瑩動人,玲瓏曲線,楚楚誘人。桌子的另一面,小昭手中拿著一張白紙,微笑著看著二人。

  我正在納悶她們三人在做什麼,小昭已經舉起了手中的白紙,道:"下一問題:我的哥哥,也就是你們的夫君,他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麼?"

  月兒的嘴叫微微上揚,笑道:"夫君喜歡的東西有美酒,寶劍,武功,美人,當然,最喜歡的是月兒溫暖的懷抱。"

  趙敏笑道:"月姐姐前面說得不錯,不過說到夫君最喜歡的,應該是敏敏的香吻才對!"

  "你們呀,總把自己想得最好!"小昭道:"不過你們說的都差不多,哥哥他最喜歡的就是心愛的女孩,無論她是誰。"

  "小昭妹妹說得不錯,不過夫君他太花心了,敏敏妹妹統率過那麼多英雄豪傑,一定有辦法,要好好管他一管!"月兒道。

  "嗯。"趙敏點著頭,"不過,月姐姐要給我當好後盾呀!不要因為他的甜言蜜語就跑到他那一邊去了。"

  "好!妹妹放心!"月兒道:"小昭妹妹,說下一個問題吧!"

  "好!下一問題,無憂哥哥最喜歡做的事是什麼?"

  月兒的臉刷地紅了,嗔道:"小昭妹妹,你怎麼問這個問題啊!人家好難為情,還是敏敏妹妹先說吧!"

  "夫君最喜歡做的事……”趙敏想了一下,道:”難道是什麼羞人的事情嗎?月姐姐為什麼臉紅啊?”

  月兒羞赧地道:”你自己不會想啊!”

  趙敏皺著眉頭想了想,道:”想不到啊,能夠讓月姐姐臉紅的事,我委實想不到啊!”

  ”這也難怪,你還沒經過……”月兒道:”夫君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把你抱到床上,然後脫光光……”

  月兒還沒說完,趙敏的臉已經火燒一樣紅了起來,啐道:”原來是這件事,難怪姐姐會害羞。”

  ”小昭這個丫頭,非要問這種讓人臉紅的問題,難道你不害臊嗎?”趙敏又道。

  ”她害什麼臊?”月兒在一邊撇了撇嘴,道:”每天晚上抱著我喊夫君的名字,她會害臊?”

  小昭的臉立時紅了,道:”瞎說!”

  ”是嗎?”趙敏道:”難怪她看夫君的眼神那麼不自然。”

  ”小昭妹妹,你認識夫君比我們都早,可是你喜歡他為什麼不告訴他呢?只要你勇敢一些,幸福很快就會降臨到你的身上。”月兒道:”你也不會這麼辛苦了。”

  小昭搖了搖頭,幽幽道:”不止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在無憂哥哥眼中,我一直是小孩子,他或許一直把我當妹妹吧!”

  ”小?”月兒雙手向小昭胸前抓去,笑道:”這還小?這兒可是一對新鮮的水蜜桃呢!”

  小昭一聲驚叫,掩胸後退,道:”月姐姐,不要鬧了啦!”

  趙敏站了起來,從背後將小昭抱住,道:”月姐姐,來,咱們把她脫成咱們這樣子,看看她的水蜜桃有多大!”

  ”好!”月兒笑著撲了上去,”咱們今天就教訓一下這個小丫頭!”

  片刻之後,小昭也只剩下了貼身的小衣,胸前春光外泄,一對水蜜桃跳個不停,煞是誘人。

  ”沒想到小昭竟然長這麼大了,我還一直當她是小孩子。”我看著室內讓人臉紅心跳的一幕,心中暗道。

  三女鬧了一陣之後,笑著,喘著粗氣坐了下來。月兒道:”小昭妹妹,說正事,你真的該勇敢一些,去告訴夫君,你喜歡他。”

  小昭鬧了一陣之後,也有些激動,聞言道:”好!月姐姐,無憂哥哥此時要在門外的話,我便跑過去告訴他,我喜歡他!”

  趙敏笑道:”鬧了半天,原來還是膽小,你這麼說還不是等於沒說,夫君現在在島上,又怎麼會在門外?”

  月兒站了起來,笑道:”不知怎地,我心裏面感覺到夫君就在附近,讓我來看門看看。”

  ”月兒的第六感怎會這麼靈?”我一納悶之間,房門”吱呀”一聲被拉了開來。三雙眼睛看到我之後,立時愣了起來。接著,小昭一聲羞叫,捂著臉,低下了頭,臉色羞得通紅。

  趙敏笑著跳了起來,把我拉進了房,道:”你回來的正好,快,進房去,小昭妹妹有話要對你說。”

  ”哦,是麼?什麼事啊?”我挽著趙敏的手,微笑著進了房。

  ”小昭妹妹,你剛剛說的話呢?該兌現了吧!”月兒笑著走過來,抱著我的另一隻胳膊,瞅著小昭,道。

  ”這個……人家……我……”小昭捂著臉,羞叫道。

  ”小昭妹妹,說啊,說出你的心裏話!”趙敏在一邊鼓勵道。

  小昭捂著臉,沉默了一陣子,突然放開雙手,撲進我的懷裏,將臉埋進我的胸口,大聲地忘情地叫道:”無憂哥哥,小昭喜歡你,小昭想像月姐姐,敏敏姐姐一樣,成為你的女人。無憂哥哥,答應小昭,讓小昭也像姐姐她們一樣,為你開心,為你擔憂,心裏時時刻刻有你的影子,好嗎?”

  靜,接著——

  ”好,我答應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女人,我們要在一起生活一輩子,永遠不分開……”

  ”嗯……”

  一句話,一輩子的承諾,一生相守的約定,心與心的交融,靈魂的顫慄,如此雋永,如此深摯,又是如此美好……一切,都在這一刻了,不是嗎?








第四十九章 父子相認

"弟,快來見過義父!"帶著趙敏、月兒和小昭回到島上,哥哥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話。

  我見到義父遠遠站在那裏,雙目含淚,高大的身軀在不住地顫抖著。

  我撲了過去,緊抱著義父的雙腿,哭了出來。說心裏話,我很感動,他已經年邁,更不復當年之勇,而且雙目已盲,仍然為了我們兄弟而從極北冰火島不顧安危,再入中原,這份情意,委實不是一般感情可比啊!

  義父撫摸著我的頭髮,仰頭向天,淚水滾滾而下,口中喃喃道:"癡兒,癡兒……”

  和義父相敘一陣離別之情後,我去查看了一下被俘的風雲三使,給他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四下環顧,卻不見了金花婆婆,亦或該叫黛綺絲。問過哥哥,知道她在穴道解開之後便自行離去,也沒有帶走殷離。

  忽然間趙敏一指西方,大聲道:”那是什麼?”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遠遠的一艘大船五帆齊張,乘風駛來。晝夜之中瞧不見敵船船身,那五道白帆卻是十分觸目。

  我身體陡然一震,失聲道:”不好!它是向著咱們那艘船去的,速去通知他們一聲,我懷疑敵船上有火炮。”

  ”弟,我跟你去救人!周姑娘還在船上呢!”

  ”好!我們走!”我們剛向船上跑了幾步,敵船上紅光一閃,”轟”地一炮打在船上,船身猛烈一側,跟著半空中海水倒灌,直潑向船上。

  船上水手發炮還擊,但這些但這些水手都是趙敏手下的武士所喬裝,武功不弱,發炮海戰卻是一竅不通,這一炮轟將出去,落在兩船之間,水柱激起數丈,敵船卻晃也不晃。但這麼一來,敵船見此間有炮,便不敢十分逼近。過不多時,敵船又是一炮轟來,正中船頭,船上登時起火。

  我們兄弟撲上船去,一邊指揮眾水手一邊救火一邊尋找周芷若。見上層艙中又冒出一個火頭來,我一腳踢開艙門,哥哥順勢一桶水兵直潑進去,將火頭澆滅了。煙霧中只見一個女子橫臥榻上,正是周芷若,全身都已濕透,哥哥拋下水桶,搶進房去,忙問:“周姑娘,你沒事麼?”

  周芷若滿頭滿臉都是水,模樣甚是狼狽,危急萬分之中,見到我們突然出現,驚異無比。她雙手一動,嗆啷啷一聲響,原來手腳均被金花婆婆用銬鐐鐵鏈鎖著。我搶上去,拔出背後的龍吟,嗤嗤兩聲輕響,將鐵鏈削斷。

  周芷若道:“張教主,你……你怎們麼會到這裡?”我們還未回答、船身突然間激烈一震。周芷若足下一軟,直撲進我懷裏。我下意識地伸手一抱,將她抱在懷裏,頓覺懷中一團溫香軟玉,心中不由得一蕩。想到這是第二次抱她了,心中別有一番滋味。想起哥哥就在身後,我連忙將她一扶,說道:”小心了。”

  周芷若道了聲謝,雙手在我臂上輕輕一扶,借力站了起來。窗外火光照耀,只見她蒼白的臉上飛起兩片紅暈,再點綴著一點點水珠,清雅秀麗,有若曉露水仙。我定了定神,說道:“咱們下船,到島上去。”

  三人剛走出船艙,只覺座船不住團團打轉,船上到處起火。對面敵船又是一炮轟來,正打在船尾,頓時血肉橫飛,船尾開始進水。

  ”下船!”我一聲沉喝,三人縱身而去,向島上掠去。立足剛穩,船上又是轟地一聲巨響,船上又中了一跑,頓時四分五裂,船上余人無一生還。

  我回轉頭,望著海面上熊熊燃燒的烈火,嘆道:"好險!差一點就葬身火海了!"

  "是啊!"哥哥點頭道:"還好我們見機得早。"接著他道:"我們快上去吧!以免義父他們擔心。"

  趕到山上,我還沒站穩腳步,月兒,趙敏。小昭三人便急急忙忙圍了上來,擔心地詢問著,直到確認我平安無事才放下心來。

  那艘波斯船轟沉了我們的船後,便再無動靜,在離海面數十丈遠的地方靜靜漂浮著,似在等待著什麼。

  "它好像在等援兵,一定還有其他船隻趕來!"趙敏道:"我們不能被動地呆在這裡,必須換個地方。"

  我點點頭,"敏敏說得不錯!殷姑娘若醒著,她一定知道哪有什麼隱蔽的地方供我們藏身,現在只好自己找了。"

  小昭一指東方,道:"島東林木茂密,正好便於我們藏身,敵人來了也不容易找到我們。"

  "咱們現在就走!"我道:"不然天亮了便不好行動了。哥,你帶著流雲妙風二使,月兒,你抱著殷姑娘,輝月使由我帶著,大家向東出發!"

  借著天上的星光,我們行了一個時辰,在島東的密林中找了個棲身的地方,點了俘虜們的睡穴,然後各自在地上鋪了些草,先後沉沉睡去。

  這一場好睡,足足有兩個多時辰。我率先醒來,天已微明。我悄悄起身,見眾人都在草堆上睡得正香,三個俘虜依舊在原來的地方沉睡。我起身到附近的溪邊洗了把臉,稍稍活動下手腳,又輕手輕腳地走了回來。

  忽聽殷離喝道:"張無忌,你這小子,幹麼不跟我上靈蛇島去?”哥哥、義父、月兒、趙敏、周芷若、小昭等被她這麼一喝,都驚醒了。只聽她又道:“我獨個兒在島上寂寞孤單……你幹麼不肯來陪我?我這麼苦苦的想念你,你……你在陰世,可也知道嗎?”

  哥哥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道:”好燙!弟,你身上有沒有退燒的藥?”

  ”當然有,”我一邊伸手向懷中摸一邊道:”我這裡藥全著呢!”說著摸出一個白色的紙包,遞了過去,”我配的退燒散,相當靈驗,試試吧!”

  哥哥從溪邊捧了些水過來,將藥粉就著清水,給殷離喂了下去。殷離兀自胡話不止,突然大聲驚喊:”爹爹,你……你別殺媽媽,別殺媽媽!二娘是我殺的,你只管殺我好了,跟媽媽毫不相干……媽媽死啦,媽媽死啦!是我害死了媽媽!嗚嗚嗚嗚……”哭得十分傷心。哥哥柔聲道:“蛛兒,蛛兒,你醒醒。你爹不在這兒,不用害怕。”殷離怒道:“是爹爹不好,我才不怕他呢!他為甚麼娶二娘、三娘?一個男人娶了一個妻子難道不夠麼?爹爹,你三心兩意,喜新棄舊,娶了一個女人又娶一個,害得我媽好苦,害得我好苦!你不是我爹爹,你是負心男兒,是大惡人!”

  聽了殷離的話,我不由得心驚,”難道多娶妻子便是罪惡麼?不幸便由此產生麼?那麼,我是否已經錯得無可救藥了?”我心中微顫,情不自禁地向月兒看了一眼。又向趙敏小昭望了一眼。

  三女不約而同地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眼中充滿了理解與溫柔。

  我心中一熱,用力回握著她們的小手,暗下決心,一定要讓自己的女人幸福,快樂!

  只聽殷離咕裏咕嚕的說了些囈語,忽然苦苦哀求起來:“無忌,求你跟我去啊,跟我去罷。你在我手背上這麼狠狠的咬了一口,可是我一點也不恨你。我會一生一世的服侍你、體貼你,當你是我的主人。你別嫌我相貌醜陋,只要你喜歡,我寧願散了全身武功,棄去千蛛劇毒,跟我初見你時一模一樣……”這番話說得十分的嬌柔婉轉,我沒想到這表妹行事任性,喜怒不定,怪僻乖張,內心竟是這般的溫柔。只聽她又道:“無忌,我到處找你,走遍了天涯海角,聽不到你的訊息,後來才知你已在西域墮崖身亡,我傷心得真不想活了。我在西域遇到了一個少年曾阿牛,他武功既高,人品又好,他說過要娶我為妻。那個阿牛哥哥對我說:‘姑娘,我誠心誠意,願娶你為妻,只盼你別說我不配。’他說:‘從今而後,我會盡力愛護你,照顧你,不論有多少人來跟你為難,不論有多麼厲害的人來欺侮你,我寧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保護你週全。我要使你心中快樂,忘去了從前的苦處。’無忌,這個阿牛哥哥的人品可比你好得多啦,他的武功比甚麼峨嵋的滅絕師太都強。可是我心中已有了你這個狠心短命的小鬼,便沒答應跟他。你短命死了,我便給你守一輩子的活寡。無忌,你說,阿離待你好不好啊?當年你不睬我,而今心裏可後悔不後悔啊?”

  哥哥初時聽她復述自己對她所說的言語,只覺十分尷尬,但後來越聽越是感動,禁不住淚水涔涔而下。只聽殷離又輕聲說道:“無忌,你在幽冥之中,寂寞麼?孤單麼?我跟婆婆到北海冰火島上去找到了你的義父,再要到武當上去掃祭你父母的墳墓,然後到西域你喪生的雪峰上跳將下去,伴你在一起。不過那要等到婆婆百年之後,我不能先來陪你,撇下她孤零零的在世上受苦。婆婆待我很好,若不是她救我,我早給爹爹殺了。我為了你義父,背叛婆婆,她一定恨我得緊,我可仍要待她很好。無忌,你說是不是呢?”海上月明,林濤聲聲,聽來淒迷萬狀。她接下去的說話卻又是東一言,西一語的不成連貫,有時驚叫,有時怒罵,每一句卻都吐露了心中無窮無盡的愁苦。這般亂叫亂喊了一陣,終於聲音漸低,慢慢又睡著了。

  眾人相對不語,各自想著各人的心事,只覺清風明月,萬古常存,人生憂患,亦復如是,永無斷絕。

  我一聲長嘆,道:”哥,殷離表妹對你情深似海,莫要辜負了她啊!”

  ”還有,應該告訴她你的真正身份,你還忍心再欺騙她嗎?”

  忽然之間,一聲聲極輕柔、極縹緲的歌聲散在林間,”來如流水兮逝如風,不知何處來兮何所終!”殷離反反覆覆唱著這兩句曲子,越唱越低,終於歌聲隨著初晨的風聲,消失無蹤。
2008-9-24 23: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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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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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紫衫龍王

藥物發生了效用,殷離的歌聲逐漸低落下去,接著沉沉入睡。

  義父忽然道:"這首波斯小曲,是韓夫人教她的,二十餘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在光明頂上也曾聽到過一次。唉,想不到韓夫人絕情如此,竟會對這孩子痛下毒手。”

  趙敏問道:"老爺子,韓夫人怎麼會唱波斯小曲,這是明教的歌兒麼?”義父道:“明教傳自波斯,這首波斯曲子跟明教有些淵源,卻不是明教的歌兒。這曲子是兩百多年前波斯一位最著名的詩人峨默做的,據說波斯人個個會唱。當日我聽韓夫人唱了這歌,頗受感觸,問起此歌來歷,她曾詳細說給我聽。“其時波斯大哲野芒設帳授徒,門下有三個傑出的弟子:峨默長于文學,尼若牟擅于政事,霍山武功精強。三人意氣相投,相互誓約,他年禍福與共,富貴不忘。後來尼若牟青雲得意,做到教主的首相。他兩個舊友前來投奔,尼若牟請於教主,授了霍山的官職。峨默不願居官,只求一筆年金,以便靜居研習天文曆數,飲酒吟詩。尼苦牟一一依從,相待甚厚。“不料霍山雄心勃勃,不甘久居人下,陰謀叛變。事敗後結黨據山,成為威震天下的一個宗派首領。該派專以殺人為務,名為依斯美良派,當十字軍之時,西域提起‘山中老人’霍山之名,無不心驚色變。其時西域各國君王喪生於‘山中老人’手下者不計其數。韓夫人言道,極西海外有一大國,叫做英格蘭,該國國王愛德華得罪了山中老人,被他遣入行刺。國王身中毒刃,幸得王后捨身救夫,吸去傷口中毒液,國王方得不死。霍山不顧舊日恩義,更遣人刺殺波斯首相尼若牟。首相臨死時口吟峨默詩句,便是這兩句‘來如流水兮逝如風,不知何處來兮何所終’了。韓夫人又道,後來‘山中老人’一派武功為波斯明教中人習得。波斯三使武功詭異古怪,料想便出於這山中老人。”

  趙敏道:“老爺子,這個韓夫人的性兒,倒像那山中老人你待她仁至義盡,她卻陰謀加害於你。”義父嘆道:“世人以怨報德,原是尋常得緊,豈足深怪?”

  趙敏低頭沉吟半晌,說道:“韓夫人位列明教四王之首,武功卻不見得高於老爺子啊。昨晚與波斯三使動手之際,她何以又不使千蛛萬毒手的毒招?”義父道:“千蛛萬毒手?韓夫人不會使啊。似她這等絕色美人,愛惜容顏過於性命,怎肯練這門功夫?”哥哥、趙敏、月兒、周芷若等都是一怔,心想金花婆婆相貌醜陋,從她目前的模樣瞧來,即使再年輕三四十歲,也決計談不上“絕色美人”四字,鼻低唇厚、四方臉蛋、耳大招風,這面型是決計改變不來的,趙敏笑道:“老爺子,我瞧金花婆婆美不到哪去啊”義父道:“甚麼?紫衫龍王美若天仙,二十餘年前乃是武林中第一美人,就算此時年事已高,當年風姿仍當仿佛留存……唉,我是再也見不到了。”

  趙敏問道:“老爺子,你名震江湖,武功之高,那是不消說的了。白眉鷹王自創教宗,與六大門派分庭抗禮,角逐爭雄逾二十年。青翼蝠王神出鬼沒,輕功高超之極。金花婆婆武功雖高,機謀雖深,但要位列三位之上,未免不稱,卻不知是何緣故?”義父道:“那是殷二哥、韋四弟和我三人心甘情願讓她的。”趙敏道:“為甚麼?”突然格格一笑,說道:“只因為她是天下第一美人,英雄難過美人關,三位大英雄都甘心拜服於石榴裙下麼?”她是番邦女子,不拘尊卑之禮,心中想到,便肆無忌憚的跟義父開起玩笑來。或許這點便是別人難以比擬的可愛之處罷。

  義父嘆道:“甘心拜服於石榴裙下的,豈止三人而已?其時教內教外,盼獲黛綺絲之青睞者,便說一百人,只怕也說得少了。”趙敏道:“黛綺絲?那便是韓夫人麼?這名字好怪?”義父道:“她來自波斯,這是波斯名字。”除我和小昭之外幾人都吃了一驚,齊聲道:“她是波斯人麼?”義父奇道:“難道你們都瞧不出來?她是中國和波斯女子的混種,頭髮和眼珠都是黑的,但高鼻深目,膚白如雪,和中原女子大異,一眼便能分辨。”趙敏道:“不,不!她是塌鼻頭,瞇著一對小眼,跟你所說的全然不同。”哥哥道:“是啊。難道她也像苦頭陀一樣,故意自毀容貌?”義父問道:“苦頭陀是誰?”趙敏道:“便是明教的光明右使范遙。”當下將范遙自毀容貌、到汝陽王府去臥底之事簡略說了。義父嘆道:“范兄此舉,苦心孤詣,大有功於本教,實非常人所能。唉,這一半也可說是出於韓夫人之所激啊。”趙敏道:“老爺子,你別賣關子了,從頭至尾說給我們聽罷。”

  義父嗯了一聲,仰頭向天,凝神半晌,緩緩說了起來……

  我雖然在書中已經了解了紫衫龍王黛綺絲的人生經歷,但見到大家都在認真地傾聽,我也不得不擺出認真的樣子,凝神靜聽。

  單憑看書自己想像和聽著當事人的講述確實有種不同的感覺,我漸漸有了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恨不得早生二十年。親眼目睹一下當年碧水潭畔,黛綺絲紫衫如花,長劍勝雪的動人畫面。

  義父講完,沉思片刻,問道:”那波斯三使的服色,和中土明教可有什麼不同麼?”哥哥道:“他們都身穿白袍,袍角上也繡有紅色火焰……嗯,白袍上滾著黑邊,這是唯一的小小不同。”義父一拍大腿,道:“是了。總教教主逝世。西域之人以黑色為喪服,白袍上鑲以黑邊,那是服喪。他們要選立新教主,是以萬里迢迢的來到中土,追查韓夫人的下落。”

  哥哥道:“韓夫人既是來自波斯,必當知曉波斯三使的怪異武功,怎地不到一招,便給他們制住?”趙敏笑道:“你笨死啦。韓夫人是假裝的。她要掩飾自己身分,自不能露出懂得波斯派武功。依我猜想,謝老爺子倘若聽從波斯三使的言語,下手殺她。韓夫人當有脫身之計。”義父搖頭道:“她不肯顯示自己身分,那是不錯。但說被波斯三使打中穴道之後立即能夠脫身,卻也未必。她寧可被我一刀殺死,不願遭那烈火焚身之苦。”趙敏道:“我說中土明教是邪教,哪知波斯明教更加邪得可以。為甚麼定要處女來做教主?為甚麼要將失貞的聖女燒死?”義父斥道:“小姑娘胡說八道。每個教派都有歷代相傳的規矩儀典。和尚尼姑不能婚嫁,不可吃葷,那也不是規矩麼?甚麼邪不邪的?”

  我站了起來,道:”義父,我去問一下那三個俘虜,了解一下他們此來的原因,人數及一些具體情況。”

  ”你要去問誰?”趙敏抬頭問。

  ”你猜呢?”我微笑道。

  ”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用嚴刑逼問那兩個男人,另一便是和顏悅色,用美男計,去哄那個女的開口,不過嚴刑逼供不一定不見得有效,我猜你選那個女的。”

  ”你猜得不錯。”我道:”這個女人華語說得相當流利,人又很講義氣,應該可以從她身上打開缺口,不過我可不是用美男計。小丫頭,別把你的夫君想得那麼壞!”

  ”好啦,快去吧!人家還要聽老爺子講故事呢!”趙敏拍了我一把,催促道。

  我向她一笑,走到安置三名俘虜的地方,把輝月使抱了起來,然後向樹林深處行了十數丈,找了個舒適的地方,把懷中的美女輕放在草地上,解開了她的穴道。

  片刻不到,面前的女子打了個呵欠,緩緩睜開了她那雙迷人的眸子。她望著我微微一笑,又抬頭看了看天,道:”天亮了。”

  我報以一笑,”是啊,天亮了!姑娘,你的姓名我還沒請教,我叫張無憂,是中土明教的副教主。”

  ”你相當坦誠!”她笑道:”那我也不瞞你了,我叫莉諾雅,是波斯總教的輝月使。”

  ”莉諾雅?”我心中一愣,”這似乎是我那個世界中一款著名遊戲(最終幻想)中的一個女主人公的名字,沒想到竟然會這般巧法!”

  儘管心中驚奇,但面上我還不動聲色,道:”依照我們中國人的說法,我便稱呼你諾雅了,好不好?”

  ”好呀!”莉諾雅笑道:”聽起來蠻親切的。”

  ”諾雅,沒想到你的華語說的這麼好!”我讚道。

  ”是嗎?”莉諾雅不好意思地道:”我們西方有個叫馬可波羅的旅行家,他早些年來過你們中國,他回國後寫了本書,叫(馬可波羅行記),這本書在我們西方很受歡迎,我們家中每人都有一本,大家對你們中華都十分嚮往。我小的時候,就跟著一位先生學習華語,進了總教之後,接觸中華的東西就更多了些,我就越來越期盼著到中華來,這個願望終於實現了。”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心中對那個叫馬可波羅的傢夥不知該是什麼一種感覺。在他的書中把中國寫得像天堂一樣,雖然在元朝那時中國在世界上都要領先於其他國家,但他書中未免有誇大之嫌。便是他的這本遊記,使無數的西方人對中華崇拜嚮往,但也為中華招來了無數的垂涎者,為近代中國帶來了無數的災難。

  ”算了,想這個幹什麼!”我搖了搖頭,把腦中的這個念頭驅除出去,指著莉諾雅衣服上滾的黑邊,道:”諾雅,你們的教主是不是去世了?”

  莉諾雅點了點頭,幽幽道:”教主去世已經有半年了。按教規規定:教主逝世之後,由教中長老評定三聖女功德高下,選定立功最大的聖女繼任教主。但三聖女中派來中土的聖女黛綺絲不知為何一直沒有回歸總教。因此教主之位遲遲無法決定。所以,這次總教十二大寶樹王一齊出動,率領教眾數百人一齊來中土,為的是找尋聖女黛綺絲的下落,以便儘快確定教主之位。”

  ”那麼,如果你們找不到聖女黛綺絲的下落,又或者她已經不在人世,你們又該怎樣呢?”

  莉諾雅想了想,道:”諸位長老推測,聖女黛綺絲不回波斯不外乎兩個原因。一是她已經不在人世,另外就是她已非處子,不敢回去,怕受烈火焚身之刑。若是她已身死,那只能在其餘兩位聖女中選一功績高的擔任教主,若她已非處女,尚在人世,那必須將她抓獲,處以教規。”

  我心道:”若由他們在中土查下去,難保哪天會查出紫衫龍王就是聖女黛綺絲的事來,我的未來老婆小昭和未來岳母黛綺絲便有麻煩了!”想到這裡,我眼珠一轉,有了主意,”諾雅,我放你回去,你去見你們的十二寶樹王,告訴他們我想和他們見個面,我代表中土明教和你們波斯總教商談一些事情。”

  莉諾雅愣了愣,道:”你不怕我一去不返,又或者我帶著人來對付你們?”

  我笑笑:”我相信你!”

  莉諾雅望了我一陣,接著站了起來,道:”我去了。”

  我點頭笑笑:”一路順風。”

  莉諾雅起身跑了幾步,忽然又停下來轉頭望向我。我報以鼓勵的笑容。莉諾雅忽然一笑,如花綻放,美麗異常,接著飛奔著去了。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樹林深處,我滿意地回轉身,向來路走去。

  ”什麼?!你把她放了?”趙敏難得這麼大聲。

  我笑笑,”怎麼?有什麼不對?”

  ”如果她引敵人來該怎麼辦?十二大寶樹王,數百名教眾,可不是好對付的!”

  ”敏敏,你還是不成熟啊!”我嘆道:”論心機,智慧,能勝過你的很少,不過你思考問題時常忽略了一個因素……“

  ”什麼因素?”趙敏瞪大了眼睛。

  ”人性!”

  ”人性?”

  ”不錯!人性這個東西最是複雜,它常常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所以,在這一事件中,莉諾雅的為人如何自然不能不加入考慮中,所以,我放她走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相信,她不會出賣我們的。”

  ”萬一你猜錯了呢?”趙敏道:”我們敵得過那麼多人嗎?”

  ”以前不行,但現在沒問題。”我笑道:”因為我有這個。”說著我從懷中摸出了從風雲三使手中得到的聖火令。

  ”聖火令?!”眾人一愣。

  ”不錯,正是聖火令,今天所見的波斯三使所用的武功皆出於此。小昭,來,把上面的文字翻譯給我們聽,我們兄弟都學過乾坤大挪移,很容易便能學會,這樣一來,對付波斯人,自然輕鬆容易許多了。”

  ”乾坤大挪移?!”義父大為吃驚,”不是明教教主才可練習的嗎?”

  趙敏笑道:”老爺子,這時候跟你說了罷,你這兩位義兒,一個是明教教主,一個是副教主,你反倒是他們的屬下。”

  義父將信將疑,一時說不出話來。趙敏便將我們如何出任教主之事簡略說了一遍,但許多細節她也不知。被義父問得緊了,我們無法再瞞,只得將六大派如何圍攻光明頂,我們如何在密道中獲得乾坤大挪移心法等。

  義父大喜,站起身來,便在當地拜倒,說道:”屬下金毛獅王謝遜,參見兩位教主。”

  我們兄弟哪敢受,忙跪倒還禮。

  ”好啦,不要再論這些禮節了,小昭妹子,快來翻譯吧!越早習得越好。”趙敏道。

  ”妹妹說得對。”月兒道:”小昭妹妹,快開始吧!”

  小昭點了點頭,拿起了聖火令,開始翻譯起來……








第五十一章 談判風雲(上)

吃過晚飯的時候,莉諾雅回來了,帶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紫衫龍王即金花婆婆已經被擒獲,不知怎麼被智慧寶樹王識破了她的身份,且經驗身後證實她已非處子,因此要帶回總教後執行火刑。

  只聽得咕咚一聲,小昭摔倒在地上。她身邊的月兒嚇了一跳,忙將她扶起起,但見她雙目緊閉,已然暈去,月兒忙拿捏她人中穴道將她救醒,問道:“小昭,你怎麼啦?”小昭雙目含淚,說道:“我聽說要將人活活燒死,我……我……心裏害怕。”月兒安慰道:“妹妹放心,夫君一定有辦法將韓夫人救出來的。”小昭衝過來抓著我的手,求懇道:“哥哥,求求你,一定要救出韓夫人。”

  我深深看了小昭一眼,道:“小昭,聖女黛綺絲是你的母親吧?你是姓韓,對也不對?”

  小昭“蹬、蹬、蹬”連退三步,失聲道:“你、你怎麼知道?”

  余人盡數大驚,惟有趙敏,口中輕聲道:“果然如此。”很顯然,她早已起了疑心。

  “這麼說來,你上光明頂是你母親派你去的了,目的便是密道中的乾坤大挪移心法。而楊左使將你用鐵鏈鎖著也是因為你的相貌酷似母親之故,沒錯吧?”

  小昭的面色一變再變,終於轉至黯然,喃喃道:“沒錯。”

  “夫君……”月兒搖搖我的胳膊,“夫君,你好兇。”

  “你放心,我不會為難她的。”我向月兒一笑,接著轉頭向小昭道:“小昭你隨我來一下。”說罷,我迎著月光,向樹林深處行去。”

  小昭抹了把眼淚,低頭默默跟在後面。

  行了數十丈,我找了處柔軟的草地坐了下來,對小昭道:“你也坐。”小昭低垂著頭,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你母親的聖女七彩指環傳了給你吧?”我道。

  “嗯。”小昭道。

  “你母親沒有完成的任務你卻完成了,如果你去告訴那些波斯人你記得乾坤大挪移心法,以此心法對他們的重要程度來說,他們肯定會赦免了你母親的罪過,而你更可以憑藉這個大功勞,超越另外兩位聖女,一舉得到教主的寶座。”我悠然道:“這可是一舉兩得的美事啊!”

  “無憂哥哥!”小昭忽然抬起了頭,雙目直視著我道:“難道你不要我了?”

  我嘆了口氣,道:“我怕我們有緣無份啊!”

  “不!”小昭撲了過來,抱著我的胳膊,大聲道:“你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的!你說過,我是你的女人,我們要一起生活一輩子,永遠不分開!你一定有辦法的!”

  我突然笑了,將小昭緊緊抱在懷裏,道:“原諒我剛才對你的試探,放心,我一定會救出你的母親,而且我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的!”

  小昭眼淚婆娑地道:“那、那要怎麼去救呢?”

  我抱著她道:“辦法我已經想好了,不過,在此之前,你要把你的處子之身給我。”

  小昭愣了愣,接著滿臉羞紅道:“小昭此身已屬哥哥所有,何必急在一時,待救出母親之後,小昭會……會給哥哥的。”說到這裡,她的話音已低不可聞。

  我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小昭你會錯意思了。你母親把七彩指環傳給你的目的就是讓你接替她的身份和任務,波斯人知道你的存在後,怎會讓你輕易從教中脫身?說不定會以你母親為質,脅迫你擔任教主。假如你不是處女,便無法參加教內的評選,當然也沒有可能擔任教主了。波斯人便沒有必要以你母親為質來要挾你,然後我們再將乾坤大挪移心法告知他們,再加上我們手裏的俘虜,當然我還有別的東西。相信救你母親出來不是什麼難事。因此,目前最必須的就是破了你的處子之身,斷了波斯人的念想。”

  “原來是這樣……”小昭點了點頭,“小昭一切聽哥哥的……”說著她緩緩站起身來,向著月光,輕柔地褪去了身上的衣裙。月光下,一個美麗的天使在輕柔地舞蹈……

  我站了起來,緩緩將她抱入懷中,輕柔地吻著她。小昭俏臉微紅,微閉雙目,口中發出一聲聲動人的呢喃……

  月兒,柔柔地,風兒,輕輕地,微風吹過樹林,林濤陣陣,月華如水,自林間直瀉下來,淡淡地,柔柔地,似琴弦一般,輕輕輕撩撥人的心田。在這美麗的月光下,一切便是那麼自然地發生了……

  第二天一早。

  “月兒,敏敏,還有小昭帶著俘虜陪我去談判,哥,你和義父、周姑娘留下來照顧殷離表妹吧!”

  “弟,沒問題嗎?”哥哥擔心地問。

  “我有把握。”我笑道:“你們就等著我把韓夫人救回來吧!”

  "夫君你好像很高興。”走在行向海邊的路上,月兒忍不住道。

  “昨天他和小昭妹妹一起出去之後回來時就是這個樣子。“趙敏道:“莫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沒有啊!是你們太多心了吧!”我笑道。

  “小昭你說,你們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們?”趙敏問道。

  小昭的臉不由一紅,忙道:“沒、沒什麼啊!”

  “還瞞我啊!”月兒笑道:“敏敏妹妹沒有經驗,她不知道,但我可是過來人。夫君,你看小昭走路的姿勢多麼不自然!還有,她眼角眉梢那股子春意,這些還說明不了你們昨天做過什麼嗎?”

  趙敏想了想,隨即恍然大悟,道:“好哇!你們兩個居然到了這一步,那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了。”語極幽怨似是對我厚此薄彼有些不滿。

  我心中一動,連忙把事情解釋給她們聽,我不想因為此事讓趙敏心中有什麼芥蒂,任何不好的苗頭一經發現便要拔除,我不能容許有任何影響我們彼此感情的事情出現。

  解釋完畢,我又向趙敏道:“敏敏,你如果想給我的話,隨時可以告訴我,我對這件事是很積極的。”

  趙敏立時羞紅了臉,狠狠擂了我一記,嗔道:“色狼!”

  一路說笑打鬧,不一會便到了海邊,遠遠望見海邊的空地上放著一張大桌子,旁邊放著數把椅子,兩個五旬上下的波斯人正端坐在木桌對面,抬首望來。他們身後肅立著四個健壯的大漢,四名大漢二者持刀,二者佩劍,看上去威風凜凜,氣勢不凡。

  前面領路的莉諾雅回頭道:“無憂,前面那兩位便是總教的大聖寶樹王和智慧寶樹王,看,他們正在等待你呢。”

  我從義父那裏知道,波斯總教教主座下共有十二位大經師,稱為十二寶樹王,身分地位相當於中土明教的四大護救法王。這十二寶樹王第一大聖,二者智慧,三者常勝,四者掌火,五者勤修,六者平等,七者信心,八者鎮惡,九者正直,十者功德,十一齊心。十二俱明。這次他們能由十二王中排名居首的大聖和智慧寶樹王來會見我,可見他們對此次會面相當重視了。

  二位寶樹王身後的海中,六艘大船依此排,開船上站滿了手持刀劍的武士,船上黑黝黝的炮口向著島上,似在顯示,又似在恐嚇。

  我微微一笑,大步走了過去,走到桌前,向兩人微味微一笑,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他們面前。月兒、趙敏、小昭押著昏睡的流雲、妙風二使站在我的後面。

  右邊的一個淡黃鬍子的老者學著東方人的樣子抱了抱拳,道:“敝人是總教的智慧寶樹王,這一位……”他指了指左邊那位略瘦的老者,道:“這位是大聖寶樹王。”

  我點了點頭,抱拳道:”幸會,幸會。在下是中土明教的副教主,張無憂,相信這個莉諾雅已經告訴你們了。兩位能接受在下的邀請,在下十分高興。”

  大聖寶樹王笑了笑道:"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做‘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句話說得很好嘛,張副教主不必客氣。但不知張副教主邀我等來,所為何事?"

  "聽聞貴方此次前來是為了聖女黛綺絲?"我問道。

  "不錯!只是沒有沒想到聖女黛綺絲竟然變成了紫衫龍王,又或者是金花婆婆。"智慧王道:"不過,我們現在已經將她抓獲,她將受到應有的懲罰!"

  "即是指烈火焚身之刑了?"我問。

  "不錯,黛綺絲犯了總教大規,失去處子之身,當遭焚身之刑!"

  小昭聞言身子一顫,臉色也變得慘白。我拍拍她的手背,意在安慰。小昭點點頭,心頭稍安。

  我指了指被俘的流雲妙風二使道:"我用他們兩個和你換黛綺絲,如何?"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大笑。智慧王道:"這兩個人在我等眼裏,有如豬狗一般,在我教中,此等人物成千上萬,你竟想用他二人來換黛綺絲,太也異想天開!"

  "是麼?"我微微一笑,"據我所知,此二人一個是流雲使,一個是妙風使,在你教中地位甚高,你們把他們說得如同豬狗一般,此言可謂差矣!"

  大聖王道:"我有一個辦法,便是不用釋放黛綺絲,也能將我們的教友救出來。"

  "你的意思是將我們全部留下?"我笑道:"暫且不論你們能否留得住我們,如果你們不想要乾坤大挪移心法的話,盡可一試!"







第五十二章 談判風雲(下)

“什麼!”聽到乾坤大挪移心法幾個字,兩人明顯都是一震。

  我把小昭拉到身前來,道:“兩位覺不覺得她很像一個人?”

  二人聞言同時把視線移到小昭的臉上,眼中閃過驚異之色。智慧王道:“她長得很像聖女黛綺絲啊,難不成……”

  “不錯!”我道:“她正是聖女黛綺絲的女兒,韓昭姑娘,她心中便記得你們夢寐以求的乾坤大挪移心法,而且,黛綺絲的聖女七彩指環也傳給了她。”

  大聖寶樹王瞪大了眼睛,道:“此言可真?”

  “千真萬確!”我微笑道:“絕無虛假!”

  智慧王突然嚴肅起來,用波斯話向小昭問起話來,小昭也以波斯話回答,兩人一問一答,臉上神色變換不定,最後智慧王似在勸說小昭答應什麼,小昭只是搖頭不允。

  大聖王一揮手,制止住二人的爭辯,轉頭問我道:“這位韓昭姑娘為什麼不願做我教的教主?”

  我哈哈一笑,把小昭抱到腿上坐下,道:“小昭已非璧女,如何能做貴教的教主?”

  “什麼?!”兩人聞言劇震,智慧王站起身來,在身後的一個大漢耳邊低語了幾句,那大漢點點頭,轉身向船上跑去。

  我愣了愣,道:“這是做什麼?”

  智慧王道:“我們船上有一個專業的婦科醫師,一直都是由她為聖女驗身的,黛綺絲失身便是由她查出來的,現在便由她來給韓昭姑娘做個檢查,做一個徹底的確認。”

  我笑笑,“好,既然你們不相信,那就給你們一個機會確認一下好了。”說著,我抱著小昭的左手一緊,右手托起她的俏臉,在她溫軟柔嫩的櫻唇上深深一吻。

  小昭似是知道我的心意似的,不避不躲,反而伸出雙手環抱著我的脖子,和我激烈地熱吻著。看到這一幕,直氣得那兩個老傢夥吹鬍子瞪眼睛,卻又無可奈何。

  不一會兒,那個大漢帶著一個背著藥箱的中年女醫師走下船來,看到大聖智慧二王目光中的神色,我知道該人的醫術具有相當的水準,在總教中也有一定的名聲,因而二王才派她來給小昭驗身。

  “請韓昭姑娘和她去那邊的樹林中檢查一下!”智慧王知道我不可能讓小昭隨她到船上去檢查,因此開口便把地點選在了一側的樹林中。

  小昭從我懷中站起身來,道:“我去了。”

  “等一下!”我轉頭對趙敏道:“敏敏,你陪小昭一塊去,如果發現什麼不對就喊一聲,我和月兒馬上過去。”

  趙敏點點頭,“夫君放心,我會注意的。”

  看著趙敏和小昭消失在密林中,智慧王不無諷刺地道:“張副教主可真是艷福無邊哪!”

  我不以為意,笑道:“哪,哪,實是有鳳來求啊!正所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兩位,還是說說我們下面的事吧!”

  “張副教主請指教。”

  我點點頭,正色道:“貴教和大元朝廷的關係向來不錯吧?”

  二人對視一眼,齊聲道:“不錯!”

  我點點頭,接著道:“想來他們一定給你們不錯的待遇了?不知二位是否想過,元朝的壽命還有幾何呢?貴教如仍把寶押在他們身上,是否值得呢?”

  二人沉默不語,我又道:“我明教上下數十萬教眾,在全國各地起兵抗元,民眾群起而響應,影響遍天下。相信明眼人一定可以看出,日後不久,得天下者一定是我明教。二位何不未雨綢繆,早作安排呢?”

  “你要我們投靠你們?”智慧王道。

  “投靠這個字眼太難聽了,叫合作如何?”我笑道:“元人給你們什麼好處,我們得天下後你們一樣可以得到,甚至可以超過他們給予你們的好處。而且你們根本不用做些什麼,只要站在我們這邊便可以了。另外,我會給你一份乾坤大挪移的手抄本,還會把被俘的流雲妙風二使放還給你們,你們只要將黛綺絲釋放,讓小昭母女團聚便可。怎麼樣,考慮一下吧!”

  二人對視一眼,共同站起身,道:“張副教主稍侯,容我等上船和其他長老商議一下。”

  我點點頭,“二位請便!”

  兩人拱了拱手,帶著莉諾雅和身後的四名大漢上船去了。

  望著幾人的背影消失在船上,我拍拍大腿,回頭對月兒道:“來,寶貝兒,坐到這兒來。”

  月兒一笑,偎進了我的懷中。我抱著她柔軟的身子,在她的櫻唇上一吻,道:“月兒,你說,這些老傢夥會不會答應?”

  “我認為他們會答應,因為這件事對他們有利無害,只是他們還要擺一擺架子,其實這件事大聖寶樹王和智慧寶樹王兩人便可以做主了。”

  我點點頭,道:“這兩個老傢夥對我這等艷福很是有意見啊!又吹鬍子又瞪眼睛的。”

  月兒笑笑,道:“師父曾跟月兒說過,在好多佛道家人眼中,美女和白骨無異,也許他們也這麼認為吧!”

  我感受著懷中佳人的軟玉溫香,柔嫩滑膩,笑道:“他們這些人哪知道美女的好處啊!別的不說,就說我的好月兒吧,還不迷得我神魂顛倒的!縱是聞見女兒香,任是神仙也斷腸!來,月兒,給夫君好好聞聞!”說著我便向她的懷中鑽去。

  月兒笑著招架,道:“夫君別鬧,人家有正事問你。”

  我抬起了在月兒胸前拱動的腦袋,含糊不清地道:“什麼事?”

  “剛才,夫君你是故意支開敏敏妹妹的嗎?”

  我點點頭,“對,敏敏畢竟是元朝的郡主,當著她的面和波斯人商量那件事,她心裏一定會有情緒,我不想她不開心。”

  月兒不無酸意地道:“這段時間以來夫君對敏敏妹妹真好啊!”

  我捏捏她的下巴,笑道:“小丫頭,吃醋啦?”

  月兒扭了扭身子,將頭轉了過去,道:“沒有。”

  “沒有嗎?”我把她的臉轉過來,在她的臉上一吻,道:“你的臉上藏不住心事,你看你的臉上明明寫著嘛:‘夫君對敏敏太好了,月兒也想得到夫君的寵愛’。放心,夫君很快便會寵愛你,今天晚上,好不好?”

  月兒的小臉馬上火燒一樣紅了起來,輕聲道:“夫君想怎樣便怎樣吧!”

  我感覺到懷中月兒的嬌軀突然熱了起來,心中一動,貼到她的耳邊,道:“月兒,現在不行啊,等晚上好嗎?”

  月兒擰了我一把,嗔道:“誰叫你亂說那些話,害得人家胡思亂想!”

  我笑笑,還想再逗她兩句,忽然看到大聖智慧二王及莉諾雅出現在船頭,正向下走來,他們身後四名大漢兩前兩後地手持刀劍押送著已恢復本來面目的紫衫龍王黛綺絲。雖然我不曾見過她的真面目,但看她酷似小昭的相貌,我知道她就是黛綺絲。

  “看吧!老傢夥們還是同意了我的意見嘛!”我的手在月兒的豐臀上游移著,“這不,把黛綺絲放了回來。”

  “討厭!”月兒一把拉開我作怪的手,嗔道:“人家都在看著呢!”

  “好!”我將她從腿上抱下來,接著站了起來,咱們站起來歡迎一下他們。”

  待大聖、智慧二王坐定,我道:“不知諸位長老商量得怎樣了?”

  大聖王一笑,正要回答,月兒忽然指著一方驚喜地道:“夫君,你看,小昭妹妹她們回來了!”

  “那我們的事還是等她們回來了再談。”大聖王向我道。

  我點點頭,“便依長老。”

  小昭看到母親後相當激動,但還是保持了相當的鎮靜,和趙敏手挽著手回到我的身邊。

  “情況怎麼樣?沒什麼事吧?”我拉過趙敏和小昭的手問道。

  “沒什麼事,”趙敏道:“不過小昭妹子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脫過衣服,有點害臊。”

  “昭兒,這次委屈你了。”我拉著小昭的手道:“放心,我以後不會讓你這麼為難了,以後只讓你在我一個人面前脫衣服,好不好?”

  小昭羞紅著臉,輕聲道:“哥哥對小昭母女的恩情,小昭萬分感激,小昭此身已為君所有,一切都聽哥哥的。”

  我笑笑,拍拍她的小手,道:“放心,我很快就會把你的母親救出來的。”

  “結果怎麼樣?”智慧王問給小昭驗身的女醫師。

  “回長老,已經檢驗過了,韓昭姑娘確實已經不是處女了。”

  “什麼?!”吃驚的是黛綺絲,而大聖、智慧王眼中的神色倒不是那麼驚訝,似乎他們已經猜到結果了。小昭望向母親的眼中有歉疚,但更多的是自豪。

  “張副教主真是算無遺策啊!”智慧王道:“徹底斷了我們的念想,好吧!你剛才提出的建議我們接受,你們幾個,放開黛綺絲,讓她們母女團聚吧!”

  智慧王說完,小昭立刻撲了上去,四個大漢讓開路,讓她們母女擁抱在一起。

  “這是乾坤大挪移的副本。”我從懷裏掏出早已準備的卷冊遞了過去。

  智慧王雙手接過,道:“多謝。”

  我心道:“這乾坤大挪移心法雖然被你們得去,但你們又有誰能練到第七重呢?”

  “那我們這二位教友……”智慧王指著一邊樹下昏睡的流雲妙風二使道。

  “這個簡單。”我從懷中摸出一小包藥粉遞了過去,道:“帶他們回船上,把這個用溫水沖服,片刻即醒。”

  “多謝了!”智慧王接過藥粉,又派人將流雲、妙風二使背上了船。

  ”既如此,我們就此別過。”我站起身來,向二人抱拳道。

  “副教主且慢!”大聖寶樹王道。他轉頭對莉諾雅道:“你過來。”莉諾雅上前幾步,走到我們身邊。“副教主,我們此間事情已了,不日就要啟程西返,以後再要聯繫可是萬分艱難,因此,我們決定派輝月使莉諾雅為我等在中土的代表,還望副教主對她多加照拂。”

  我向莉諾雅望了一眼,只見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中含著無限的激動和欣喜,知道她心中相當願意,於是點頭道:“好!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兩位就請放心吧!”

  “那好!另外,我們對毀了你們座舟一事甚感抱歉,我已經吩咐過了,會留下一艘船送你們返回中土。”

  “多謝長老!”我抱拳致謝。

  “那我等就告辭了,副教主多多保重。”

  “祝長老一路順風!”







第五十三章 刀劍齊失

作者:楓樹38324

    當晚我們一眾人等在靈蛇島上安歇。小昭和黛綺絲母女重逢,有好多知心話要講,兩人便睡在了一起。我和月兒有約,早早帶著她遠離眾人,一同去赴巫山了。哥哥陪著義父。趙敏、周芷若、莉諾雅三人看護著殷離,四女睡在一起。當晚清風徐徐,花香陣陣,眾人睡得十分香甜。

    次晨醒來,我剛站起身來,只跨出一步,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只覺雙腳虛軟無力,全身酸軟,揉了揉眼睛,只見那艘波斯船已不在原處。我心下一驚,奔到海灘四下張望,也不見船只的蹤影。

    “壞了!”我心下大驚,“莫不是周芷若一手安排的事件發生了?”

    我搖了搖懷中的月兒,月兒打了個呵欠,翻個身子繼續酣睡。我心下更驚,忙奔到趙敏等四女歇息之處。只見趙敏已不見蹤影,周芷若、殷離、莉諾雅三女兀自沉睡不醒。一瞥之間,只見殷離滿臉是血,俯身察看,見她臉上被利刃劃了十來條傷痕,人已昏迷不醒。我忙伸手搭她脈搏,幸而尚在微微跳動,只是比之昨天更為不如,想是失血之故。再看周芷若時,只見她滿頭秀發被削了一大塊,左耳也被削去了一片,鮮血未曾凝固。莉諾雅倒還好,身上未見傷痕,想是周芷若和她沒什么接觸,也未曾動起傷她之念。我瞪了一眼周芷若,心道:“好會裝的丫頭,要不是我事先知情,真要被她騙過去了!”

    我又趕到黛綺絲和小昭母女所睡之處,二人平安無恙,兩個人靠在一起,俏臉帶笑,兀自做著好夢,在陽光照射下,如同一對姐妹花,嬌麗無限。

    我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心道:“黛綺絲不愧為二十年前武林第一美人,風採不減當年,身段和風韻都要比小昭強上一籌,在旁人眼中,根本不可能看出兩人是母女,說是姐妹反倒更為恰當。”

    我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又向哥哥和義父那裏趕去,兩人也仍舊在沉睡。我大喊:“哥!義父!”喊了數聲,兩人才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道:“什么事啊?”

    我將波斯船駛走,殷離及周芷若受傷,趙敏不見蹤影之事簡略說了。哥哥大吃一驚,一躍而起,道:“我去看看!”話未說完,他雙腿一軟,又跌落在地上。

    我嘆了一口氣,“咱們大家一樣,都中了迷藥,全身無力,四肢虛浮,難於行走。”

    “是十香軟筋散!”哥哥斷然道。

    義父站起來,走了幾步,定了定神,道:“那屠龍刀和倚天劍呢,也不見了?”

    我點點頭,“哥,你去看看殷離表妹吧!她傷得不輕!我去把月兒小昭他們叫醒!”

    我踩著虛軟的腳步,首先向月兒那裏趕去。“月兒,月兒!”我趴在月兒耳邊大聲地叫著。月兒打了個呵欠,坐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道:“夫君,什么事啊?”

    “出事了。”我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月兒,月兒一聲驚呼,跳了起來,忽然間她“哎呀”一聲。雙膝一軟,撲進了我的懷裏。我雙臂用力,將她抱住,道:“你也中了十香軟筋散,小心些!”

    月兒活動了下手腳,道:“夫君,人家全身酸軟,你幫我穿衣服吧!”

    我苦笑道:“月兒寶貝兒啊!夫君也中了十香軟筋散之毒啊,你還是自己穿吧!”

    月兒一撅嘴,不依地道:“不嘛!誰叫你昨晚把人家弄得全身酸軟的?”

    “可是一直在說夫君我要的又是誰呢?現在又來埋怨我……”我微笑看著月兒,眼中閃過揶揄的笑意。

    月兒臉一紅,嗔道:“夫君要不給我穿的話,人家以後再不睬你了!”

    “好,好,我給你穿!”我無奈地拿起衣服,給月兒穿了起來。

    月兒一邊享受著我的服侍,一邊開口道:“夫君,你說……這件事是不是敏敏妹妹做的?”

    我反問道:“你說呢?”

    “我不相信敏敏妹妹會做出這樣的事,其中一定另有別情!”

    我點點頭,“我也是這么認為,敏敏她把心都交給我了,她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呢!正如你所說,其中另有隱情。”

    “可是……這加事看起來敏敏妹妹的嫌疑最大,我們相信她,可別人不一定相信他啊!夫君你快想想辦法,幫敏敏妹妹解解圍啊!”

    我嘆了口氣,“難啊!月兒,敏敏她人不在這裏,又不能找她來對證,咱們根本沒有證據證明這事和她無關啊!”

    “說的也是……可是就這么地任敏敏妹妹背這黑鍋嗎?”月兒焦急地道。

    “也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小昭她們還沒醒呢,咱們看看去吧。”我嘆氣道。

    “好,順便聽聽她的看法。”

    小昭的看法和我們相同,雖然眾人盡皆中毒,趙敏又消失不見,但她仍然認為趙敏不是下藥盜寶之人。黛綺絲和趙敏相識不深,一時間也沒下什么結論,只是以女兒的意見為主。

    我們幾人到了哥哥那裏,哥哥正俯身給殷離臉上敷著止血的藥物,周芷若摸著半邊耳朵在那裏哭泣,莉諾雅在一邊低聲安慰著她。

    哥哥給殷離敷過藥物,又敷了些在周芷若的頭皮和耳朵上,安慰她道:“幸好你所傷不重,耳朵受了些損傷,將頭發披下來蓋過了,別人也看不見。”

    周芷若嗔道:“我為什么要將頭發披下來?你瞧瞧我這樣子,再瞧瞧殷姑娘……”

    哥哥恨聲道:“趙敏,你這般心狠手辣,有朝一日落到我手上,一定饒你不得!”

    “不是趙敏做的!”我大聲道:“我相信她,她絕對不會這么做的!”

    “那你說是誰?!”哥哥大聲道:“只有她有十香軟筋散的毒藥,我們大家都中了毒,她又消失不見,連船也開走了,還有屠龍刀和倚天劍也不見了,不是她還有誰?!”

    “絕對不是她!”我也大聲起來。

    “我知道你們兩人感情不一般,可是這樣也不能洗脫她的罪名啊!你看看,殷離表妹臉上的傷……弟,不能感情用事啊!”

    “我沒有感情用事,我說不是她就不是她!”

    “那證據呢?證明不是她的證據呢?”哥哥有些惱火。

    “我的話就是證據!我相信她!”

    “我也相信她!”月兒道。

    “我也是!”小昭也開了口。

    “你們……你們都傻了吧!趙敏做下這等事來,你們還為她洗脫,還說相信她?!真是不可理喻!”

    “眼下不和你多說,總有一天,事情必將真相大白的!”我大聲道:“我們走!諾雅,你也過來!“我一甩手,怒氣衝衝地往回走。

    此後十餘日裏,我們兄弟甚少見面,即便是偶爾遇到,也只是對望一眼,隨後分頭走開。

    小昭月兒關心殷離的傷勢,倒是經常去探望,只不過殷離的傷勢一日重過一日,人經常處在昏迷中。

    這日,我正在和莉諾雅聊些中土人情事物,月兒和小昭卻一臉悲痛急匆匆地跑了回來,“夫君,不好了!殷姑娘她……她去了……”

    我一愣,站起身跟著二女便跑,莉諾雅和黛綺絲也急匆匆地跟在後面。

    山陰之下的一座簡陋的小墳前,立著一截樹幹,上面刻著:‘愛妻蛛兒殷離之墓,張無忌謹立’幾個大字,哥哥和周芷若伏在墳前,失聲痛哭。

    小昭和月兒默默垂淚。在黛綺絲心中,她一直把殷離當成女兒看待的,逢此噩耗,她也萬分悲痛,淚流滿面。

    “我對著表妹的屍身起誓,若不手誅妖女趙敏,張無忌無顏立於天地之間!”哥哥望著天空,大聲道。

    “我再說一遍,事情絕對不是趙敏做的!”我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道。

    “她連殷離都害死了,你還幫她說話,你真糊涂!”哥哥大喝道。

    “你識人不明,六識蒙垢,又輕易下論斷,冤枉好人,你才糊涂呢!”我反駁道。

    “你色迷心竅,替姦人開脫,真是愚蠢之極!讓我來打醒你!”哥哥一聲大喝,揮掌向我擊來。

    我一躍後退,大聲道:“這是在殷離表妹的墳前,你忘了不成?在這裏動手,你難道不想讓她安心地去嗎?”

    哥哥面色一變,咬了咬牙道:“今天權且到這裏,不過我一定會殺了趙敏,為表妹報仇的!”

    “只要有我在,便不許你動她一跟毫毛!”

    我們兩人冷冷地對視著,眼中充滿著怒火。

    “你們這是做什么!造反嗎?!”義父走上來,大聲喝道:“親兄弟之間,還搞成這樣,還不都給我退下!”

    我哼了一聲,環顧了身邊諸女一眼,道:“我們走!”

    二十多年的兄弟之情出現了裂痕,我心中不無難過,但亦知道這件事的發生是必然的。我要堅持自己的立場,就必然要遭遇這種局面。想到敏敏的笑臉,我心中不由得產生一股暖流,想到能為自己心愛的她做些事情,自己所受的痛苦與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第五十四章 九陽驅毒(上)

作者:楓樹38324

    自和哥哥之間出現了裂痕之後,我帶著月兒、小昭、黛綺絲、莉諾雅搬到了島南居住,和哥哥他們隔山相望。

    小島氣候炎熱,諸般野果甚多,林間有些小獸,海中有魚,日子過得相當精彩。在母親的默許下,小昭和月兒一樣,每天伴著我入睡。我是夜夜春宵,興起時便幕天席地,二女同歡,輕風徐來,花香滿懷,佳人如花,柔情似水,真是樂也何如。

    由於沒有解藥,我便將散布於四肢百骸的毒素搬入丹田,強行凝聚,然後再一點一滴地逼出體外,此事說來簡單,但做起來卻極為費力,七八天後,我方將毒素盡數排出體外。但此種方法只能以九陽神功為基礎,無法傳授他人,我驅毒成功之後,又花了半月時間,將月兒和小昭身上的毒素盡數驅除。

    剩下的莉諾雅和黛綺絲卻讓我犯了難,此種驅毒之法須以一掌貼於對方後腰,一手貼於臍下丹田之處。以我給月兒和小昭驅毒的經驗來看,貼於她們丹田那一掌很難不接觸到她們的下陰,此地已屬女子禁區。月兒和小昭和我是夫妻關係,雖說禮法上沒什么不對,但一只手按在那裏,還是把她們鬧了個大紅臉。莉諾雅仍是處女,黛綺絲卻是小昭的母親,要這樣去做,怎么能行?可若非這般運功,又不能將自然的九陽真氣納入她們的體內,一連數日,我心下好生躊躇,難以決斷。

    這天晚上,我左擁月兒,右抱小昭,一邊聽著她們在耳邊柔柔細語,一邊體會著滿室的甜蜜與溫馨,心中涌起幸福的感覺。

    左邊的月兒往我懷中湊了湊,柔聲道:“夫君,你這些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能告訴月兒和小昭妹妹嗎?”

    右邊的小昭也點頭道:“是啊!讓我們也給夫君分分憂。”

    我雙手輕撫著二女的長發,柔聲道:“月兒,昭兒,你們想不想回中原去?”

    月兒愣了愣,道:“夫君在哪裏,月兒便在哪裏,無論中原還是海外,不過在中原還有好多姐妹在等著我們,而且敏敏妹妹很可能回到了中原,月兒覺得我們還是回去的好。”

    小昭亦道:“月姐姐說得對,我們兩人今天出去摘果子時看到無忌哥哥他們已經開始砍木頭做木排了,他們似乎打算靠它來渡海回去呢!”

    “是么?他們這么快便開始了?我們也該準備了,若讓他們回到中原的話,敏敏說不定會有危險。”

    “那夫君還不快給母親和諾雅姐姐……”說到這裏,小昭猛地一震,“夫君,人家明白了!”

    “月兒也明白了。”

    我嘆了一口氣,道:“是啊,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是那個部位……你們說,我能不犯愁嗎!”

    “夫君,這個十香軟筋散的毒素留在體內,除了四肢乏力之外,可有其他害處?”月兒問道。

    我道:“時候不長,那也沒什么害處,但這種劇毒侵肌蝕骨,超過兩個月,五臟六腑難免會受到傷害。”

    “現在距中毒已經四五十天了,再拖下去對身體傷害不小啊!”小昭嘆道。

    月兒想了想道:“夫君,你認為諾雅姐姐人怎么樣?”

    “諾雅?她人很不錯啊!長得漂亮,溫文有禮,武功又好,更難得的是華語也說的那么好,交流起來一點也不費力。對了,你問這個幹什么?”

    月兒笑道:“夫君把諾雅姐姐變成我們的同室姐妹不就行了?我曾問過諾雅姐姐,在總教中除了教主和聖女外,其他女子是可以婚配的,教中無權幹預。所以說,只要你要了她,就可以給她驅毒了。”

    小昭也道:“諾雅姐姐人不錯,和我們又很合得來,況且,夫君你難道不想感受一下異國女子的風情么?”

    我有些啼笑皆非,苦笑道:“你們就這么想把她推給我嗎?就算我肯了,那諾雅呢,她會願意嗎?”

    “我去和諾雅姐姐說!”月兒拍著胸口保證道:“諾雅姐姐對夫君的印象相當不錯呢!應該會同意的。”

    我望著她豐滿的酥胸咽了口唾沫,道:“好吧!那就由你們做主好了。”

    月兒點點頭,“包在我身上!”

    “可是……”小昭幽幽道:“我母親怎么辦?”

    “這個……”月兒想了想道:“其實這種事看開了就好,小昭你只要能說服你母親把這件事看淡一些,何況雙方又是岳母和女婿的關係,俗話說:‘女婿能頂半個兒’,只要你母親能把這件事看成母子間的療毒,又或者是醫生和病人的關係,那便沒什么問題了。”

    “好吧,我去試試。”小昭點著頭。

    第二天一早,月兒和小昭分別去說服莉諾雅和黛綺絲了,我抱著雙膝坐在樹下等消息。

    初晨的陽光透過樹梢,淡淡地照在我的臉上,暖暖的,很愜意。“原來陽光是如此可愛啊!為什么我以前一直沒有注意到呢?”我閉上雙目,靜靜地傾聽著,沉思著……風兒輕輕吹過,樹葉嘩啦啦作響,草間的蟲兒在歡快地叫著,這就是自然的聲音啊!讓人心靜神寧,渾身舒爽。我深呼一口氣,空氣中有花的香味,泥土的氣息,這是自然的味道啊!大自然是如此的美好,但身在其中的人呢,能有幾人能領略其中的真諦呢?又有幾人能有一顆真正的自然之心呢?以自然之心,微笑面對人生,這應該便是人生的真諦吧!

    我微笑,不管以後的路途怎樣,我都會微笑面對,大步前行,因為我心中有自然,有愛我的人,頭頂的天空永遠有陽光在閃耀……

    “夫君!”耳中傳來月兒的喊聲,我睜開雙眼,舉目望去。月兒面含微笑,手中挽著諾雅的手,快步行來。諾雅玉面羞紅,眼簾下垂,嘴角微現笑意。月兒邊走邊向我打眼色,我心知事情辦得相當順利。

    “夫君,諾雅姐姐已經同意你給她驅毒,至於具體情況,還是你們兩人一起商議吧,我要去找小昭妹妹了。”

    “月兒妹妹,別那么急……”莉諾雅拉著月兒的手,不讓她離開。

    月兒笑道:“諾雅姐姐,別怕,夫君他很溫柔的,來,勇敢點,過去坐到夫君懷裏去!”

    莉諾雅的臉更紅了,兩只手更窘得不知該往哪裏放。月兒眼珠一轉,把莉諾雅向我懷中猛然一推,然後歡笑著跑開了。

    莉諾雅本來就心不在焉,月兒這一推更是出乎她的意料,根本立足不定,再加上她中毒在身,四肢酸麻,哪裏站立得住,雙腿一軟,便撲倒在我懷中。

    莉諾雅還要掙扎,我忙雙手將她抱住。莉諾雅“嚶嚀”一聲,把臉埋在我的胸口,伏著一動不動。我抱著她柔軟的身子,在她耳邊輕聲道:“諾雅,我們認識兩個月來,頭一次這般親昵呢!”諾雅的身子動了動,用蚊蚋般的聲音道:“諾雅……很喜歡……”

    “這么說,你願意嫁給我嘍?”我微笑道。

    諾雅的身子在我懷中拱了拱,不發一語,只在臉上浮上一層層濃濃的紅暈,那種嬌態,令人心動不已。

    “這是什么意思啊?我可不懂啊!”我笑道。

    “討厭!”諾雅的嬌軀又扭了扭,含羞道:“人家……人家……願意……”

    “呵呵……”我微笑著托起她的香腮,漫聲長吟:“小家碧玉貴千斤,天下兒女一般心。撒嬌羞笑郎知否,只緣君是心上人。”

    “討厭!討厭!討厭!”諾雅揮舞著小拳頭不依地在我身上擂著,“你取笑人家,你取笑人家……”

    我抓住她的小手,在唇邊一吻,道:“好滑膩的小手,打在身上,甜在心裏。”

    諾雅的臉更紅了,聲音甜得像要滲出蜜來,昵聲道:“真的甜?”

    “當然是真的,剛剛那首詩用來形容我的諾雅現在的模樣,最是恰當不過了!怎么樣?還喜歡嗎?”

    諾雅點了點頭,道:“喜歡!諾雅尤其喜歡中華的詩詞、音樂,月兒妹妹告訴我說,夫郎這方面尤為出色,有空可要好好教教人家呀!”

    “好,沒問題!”我笑著點頭,“不過,諾雅你用什么來答謝我呢?”

    “人家……人家不知道。”

    “不知道的話,我可不教嘍!”

    “好嘛,人家說,人家……人家用自己的心和身子作為答謝,好不好呀?”諾雅雙頰羞紅,眼波流轉,神態動人之極,我恨不的將她一口吞進肚子裏去!

    “那就是夜來裙帶解,芙蓉帳暖度春宵嘍?”我笑道:“不過現在不是時候,先把你的香吻給我嘗嘗好不好?”

    “想要的話,你自己來取啊!”諾雅輕笑道。

    “那我可不客氣了!”我雙臂用力,猛然向她的櫻唇上吻去。諾雅誇張地一聲嬌呼,櫻口甫張便被我封住,立時傳來一陣咿咿唔唔的親吻聲。從諾雅熱情但生疏的反應來看,這應該是她的初吻,我心中僅有的一點擔憂也消失無蹤,全身心地投入到與這異國美女的激情熱吻中……


第五十五章 九陽驅毒(下)

作者:楓樹38324

    自第二天起,我開始給諾雅驅毒。自我在靜悟中領會到自然之心後,我在武學上的認識又提高了一步,在給諾雅驅毒時更是順利,原本預期要七八天才能完成的事情,短短五天就大功告成。

    欣喜之餘,我又有些為難。雖然五天前在小昭和月兒的勸說下,黛綺絲同意了我給她驅毒之事,我心中也確實想把她當作自己的一位尊長,然後恭恭敬敬地去給她驅毒,可是每當我看到她那如花般的相貌,動人的體態,誘人的風情,都讓我內心中很難認定她是小昭的母親,而此時義父所形容的紫衫龍王二十年前碧水潭畔的動人風姿便在我腦海中浮現,讓我很是困擾。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當太陽再次照亮天空,人們再次從睡夢中醒來,我下了決定:不管腦中在想什么,應該怎么做便怎么做!這或許是目前的我最好的選擇了吧!

    吃過早飯,月兒、小昭、諾雅三人找了個借口一起離去,我知道她們是怕黛綺絲害羞,故而早早離開,好讓她可以安心讓我驅毒,而且她們在一段時間內是不會回來的。

    我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道:“我們開始吧!”

    黛綺絲望了我一眼,一抹暈紅浮上了雙頰,她緩緩背轉身去,輕輕解開了衣帶。

    我走上前,坐在她身後,雙掌從她腰間衣裙的縫隙間伸了進去,左掌貼在她的後腰,右掌輕按在她腹下的丹田處。右掌剛剛放下,便感覺到手心接觸到了一層柔軟的毛發。我全身猛地一震,我已極為小心,避免碰到她的私處,可卻沒想到她那裏卻是如此阜盛,手掌剛一放下去便無可避免地碰到了那裏。在那一瞬間,我感到黛綺絲的身體劇烈地一顫,雙頰也發燒似地紅了起來。我腦中卻浮現出這么一個念頭:“據說私處阜盛的女子,性欲必然相當強烈,卻不知她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

    “什么嘛!現在想這個幹嘛!”我用力晃了晃腦袋,將這個念頭驅除出去。接著寧心靜神,雙手貼緊她的肌膚,九陽神功源源不斷,透體而入。

    這此行功卻沒有想象中那么順利,黛綺絲體內的真氣相當紊亂,絲毫不回應我九陽神功的呼喚。我心中暗覺不妙,如此下去怎么成?萬一不慎將有走火入魔的危險,那時不但驅毒不成,黛綺絲的性命也會有危險啊!

    這般驅毒,兩人要相互依偎,再加上氣溫、灼熱的九陽真氣,兩人都流了不少的汗,我感覺到黛綺絲身上的汗珠一顆顆滾落到我的手上,弄得手上溼漉漉的。

    由於手上的九陽真氣勞而無功,焦急煩躁之下,右手順著滑落的汗水向下一滑,正按到了黛綺絲的下陰上。我們兩人同時嚇了一跳,黛綺絲的臉立即窘得通紅,雙頰似要能滴出水來,我右手按處除了汗水外更分泌出另一種水來。

    “這……”我心中猛地一跳,只覺一股熱流涌上腦際,緊接著全身發熱,下體開始充血,接著迅速膨脹起來,硬硬地頂在黛綺絲的雪臀上。

    “老天!你怎么會這樣!”我心中不由得叫起苦來:“這下,猥褻岳母的罪名是逃不了了,不知她要怎么生氣呢!”我提心吊膽地等待著。

    哪知黛綺絲一聲呻吟,滿臉羞紅,向後倒了下來。我連忙將她抱住,注目一看,黛綺絲雙目緊閉,貝齒緊咬,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送到她體內的九陽真氣也是泥牛入海一般,又去無回。她體內的真氣紊亂之極,人有昏迷不醒,我嚇了一跳,“壞了,難不成真的走火入魔了?!”

    我屏息凝神,集內力於雙掌,緩緩向她的體內度去,但剛一進入便覺得不對,先前紊亂不堪的真氣分成數股,同時向我的真氣襲來,真氣甫一接觸,黛綺絲身體猛地一震,一口逆血噴了出來。我急忙收回內力,不敢再運,生怕她再受到傷害。

    “事已至此……沒辦法!”我站了起來,走出房間,找了個順風的高處,放聲高喊:“月兒——小昭——諾雅——”

    片刻之後,三人氣喘吁吁地奔了回來,“夫君,什么事?”

    “你們進去看看,出了點事。”

    小屋中,黛綺絲橫躺在榻上,雙目緊閉,臉上青紅之色不住地變幻著,鼻息咻咻,汗水自額間滾滾而下。

    “這,這是怎么回事?”小昭焦急地問。

    “是這樣,”我嘆了口氣,“我們兩人肌膚相接,而且我的右手又是按在那裏……因為這樣,黛綺絲她……心神激蕩,無法和我的真氣相呼應,以致氣入岔道,走火入魔,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該怎么辦?”月兒問,小昭也用求懇的眼神望著我。

    “真氣無法進入體內……”我搖搖頭,“除了……,沒別的辦法。”

    “除了什么?”小昭一把抓住我的手,催促道。

    “這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說的好。”

    “無論如何,必須救母親,夫君,你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既然你們這么堅持……”我嘆了口氣,“現在除了陰陽交泰,水火相濟外,沒有別的辦法。當她泄身之時,體內邪火便會自動排出體外,人也會不藥而愈。”

    小昭的目光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又落回到我的身上,輕聲道:“夫君的意思是……只要母親和你……做了那件事之後,她便會痊愈的?”

    我強忍著臉上的陣陣火燒般的感覺,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道:“不錯。”

    在得到我的確認之後,小昭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面色陰晴不定,在緊咬了幾次嘴唇後,小昭道:“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我搖搖頭。

    “那……好吧!”小昭重重地咬了下嘴唇,道:“不過,這件事大家一定要保密,除我們幾個人外,不得入他人之耳,否則,夫君和母親都要無法見人了。”

    月兒和諾雅都鄭重點頭。我嘆了口氣,“我倒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我,不過,我會保密的!”

    “那夫君……你開始吧!”小昭道:“我心裏很亂,我要出去走走!”說罷,她掩面奔了出去。

    “真是件麻煩事!”月兒嘆了口氣,“我去看看小昭妹妹。”說著,轉身奔了出去。“我……”諾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月兒的背影,“我也去看看!”說著她也奔了出去。

    不知怎么地,我心中隱隱有一絲興奮感,而在心裏的一個角落有一個小小的聲音正在喊著:“佔有她,佔有她,佔有她……”這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整個耳際都是這種聲音在轟響,在吶喊……

    我感到渾身上下充滿了沸騰的血液,激動的心跳聲擂鼓一般鼓舞著我的行動。我顫抖著雙手,一點一點褪下了她的衣裙。漸漸地,我面前出現了一具絕美的玉體:雪白的肌膚,優美的曲線,豐滿的玉乳,光潔平坦的小腹,不盈一握的楚腰,渾圓的臀部,修長的雙腿……這一切,充滿著無限的誘惑力,令我神魂顛倒,不能自已。

    “難怪……”我嘆了口氣,“二十年前的武林第一美女的身材果然不是蓋的,不僅沒有老態,反而充盈著逼人的魅力,委實是一個絕代尤物啊!”

    我以最快的速度脫光了自己的衣服,如猛虎撲羊般向黛綺絲撲了上去。

    “好美妙的感覺……”我好像在雲海遨遊,又好像在風中舞蹈,神走九州,意馳八荒,陣陣舒爽的感覺從下身向大腦匯集,又傳到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渾身上下充滿了舒暢的感覺。

    “沒有想到,她竟然身具名器,從感覺上來說,應該是七大名器的‘朝露花雨’,凡身具名器者必然欲望強於他人,真是不知她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

    盞茶時間後,身下的美女一聲嬌吟,緩緩睜開了雙目。我微微一笑,剛要開口,眼前白光一閃,接著“啪”地一聲,我臉上一麻,被打了一記耳光。緊接著黛綺絲掙扎起來,試圖將我從身上推開。但她身中十香軟筋散,全身無力,豈能推得動我?我全身發力,將她牢牢壓在塌上,將剛剛她走火入魔之事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接著我又道:“所以你現在不要亂動,乖乖配合我便好。”

    黛綺絲放下雙臂,憤憤道:“我們兩人這個樣子成何體統?不要忘了我是小昭的母親,將來讓我怎么面對她?”

    “你放心。”我道:“這件事是徵得了小昭的同意的,而且事後誰也不會亂說的,這件事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你盡可以放心。”

    “而且,我們現在已經錯了,那便讓我們錯下去吧!”我貼在她耳邊道:“你獨守空閨多年,正好借此機會發泄一下,我保證,只要你嘗過一次我的好,你很久都不會忘記的!現在,我們開始吧!”說著,我又開始活動起身體來。

    黛綺絲別過頭去,不理睬我。但不久之後,她積壓多年的欲火被我徹底引了出來,便如黃河泛濫一般,一發不可收拾。她眉梢眼角的春意越來越濃,呻吟聲也越來越大,身體也開始扭動起來,劇烈地迎合著。

    “我叫你綺兒好不好?”我貼在黛綺絲耳邊輕聲道。

    已淪入情欲深淵的黛綺絲哪裏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忙不迭地應道:“好!我喜歡這個稱呼,綺兒……綺兒……”

    “綺兒,你好漂亮,告訴夫君,舒不舒服?喜不喜歡夫君這樣弄你?願不願意永遠做我的女人?”

    “綺兒好舒服,綺兒喜歡夫君這樣弄人家,綺兒願意永遠做夫君的女人……”

    我得意地笑著,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心中產生了……


第五十六章 斷情斷義

作者:楓樹38324




    六天後。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小屋內的木榻上,榻上兩個赤條條的身子緊緊糾纏在一起,不時發出一聲聲動人的喘息和呻吟聲。終於,那個長發女子發出了一聲充滿了至極歡悅的長吟,兩個交纏的身子逐漸分開來,兩人靠在一起,望著屋頂不住地喘息著。

    我拿過一條絲巾,輕柔地擦拭著黛綺絲身上的汗水,柔聲道:“綺兒,今天你怎么這么熱情啊,我差點便承受不了了。”

    黛綺絲閉著眼睛沉思了一陣子,道:“今天是第七天了吧?”

    “是啊,怎么了?”我不解地問。

    “你明天不要來找我了。”

    “為什么?”我嚇了一跳。

    “兩天前,你已經把我體內的毒素驅除幹凈了,這兩天我們只不過是在做樣子。你以驅毒時不能受到幹擾為由,把她們三人支走,然後我們卻在這裏做這件事……”說到這裏,黛綺絲的臉不由得一紅,她接著道:“我們已經盡情享受了七天,再這樣下去便會被懷疑了,而且我也不能和自己的女兒搶丈夫,所以……夫君,這或許是綺兒最後一次叫你夫君了,我們……分手吧!”

    “什么?!”我伸出雙手緊抓著她的雙肩,大聲道:“綺兒,我是真心喜歡你啊!”

    “綺兒知道。”黛綺絲的眼中盈滿了晶瑩的淚水,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她的雙頰滾滾而落,“綺兒也喜歡夫君,可是為了我們大家好,分手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我沉默無語,自六天前那次意外的親密接觸,我心中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從第二天開始,我便在驅毒時支開了小昭、月兒和諾雅,然後對黛綺絲施展種種挑逗手段,情火正熾的黛綺絲哪堪我的撩撥,久曠之火立成燎原之勢,為我甘願欲海自沉。於是,小屋內春光無限。郎情似水,妾意如綿。可是,我卻沒有料到,我這個始作傭者卻在短短幾天之內,真真正正地喜歡上了這個動人的嬌娃。正當我陶醉於彼此的男歡女愛之時,她卻向我提出了分手!

    黛綺絲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夫君,從今以後,忘了綺兒吧,小昭她比我適合你,綺兒的身份……不配!”在嗚咽聲中,黛綺絲奪門而出,在飛奔而出的那一剎那,有一串晶瑩的淚珠自她的腮邊滑落……

    靜……

    “都是你!”我狠狠甩了自己一記耳光,“不該惹的你也惹,結果害了自己,更害了人家!”

    我怔怔站了起來,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外面陽光燦爛,我心中卻一片黑暗。

    我沉默了一陣子,眼望天空,輕輕唱了起來:“曾經以為,真的忘記你的好,我再不是你手心的寶,想到我們初次牽手那些滋味,我的心一片灰。神賜給我們一次美麗的相會,卻讓我們彼此都很累,我們盡力挽回最後還是憔悴,但……愛你就不後悔。”

    “低下頭我流著淚,想回頭,感覺自己背負所有的罪,讓我孤單身影,一個人消失在人群中。”

    “輕輕一句再會,改變我的所有,終於明白沒有了你的愛,只剩下痛苦傷悲,想念你,我的愛,希望愛能夠重來。”

    “愛只剩下一片回憶,明天要怎樣來繼續?我的心已不再有光輝,慢慢地枯萎,期待你能再次出現將它喚醒。”

    “希望你能重新回來……”

    凄涼的歌聲在空中飄蕩,越飄越遠,聲音漸漸消失在空氣中。一曲終了,我伏地大哭……

    這七天的一幕一幕不時在我腦海中浮現,綺兒的歡顏,笑臉,她皺起來的眉毛,嘟起來的小嘴,她雪白的玉體,動人的呻吟……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但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之後幾天,黛綺絲一直在躲著我,回避我的每一個火熱的眼神,和我每一句對話都是冷淡得不帶一絲感情。看到這一切,我不禁黯然神傷:天啊!這就是我們兩人的結局么?你是多么的殘酷啊!

    夜,靜悄悄的,我輕輕推開身邊的月兒和小昭壓在我身上的手臂,又在一側的諾雅頭上輕吻了一下,穿上衣服,悄悄出了門。

    天很黑,月亮不知躲到哪裏去睡覺了,只有稀稀落落的幾顆星星在閃著微弱的光,我迎著夜風,在夜幕下靜靜地行走著。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走出了好遠好遠,再行一陣便要到哥哥他們棲身之處了。我感到走的有些累了,正想坐下來休息一下。忽然,眼前閃過一道黑影,我立時來了精神,活動了一下手腳,向著黑影行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黑影的輕功不是很高明,我跟起來相當輕松,從她窈窕的身段來看,應該是個女人。但為避免被她發現,我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因此,尚看不出她究竟是誰。

    最後,她閃進了一個山洞,然後點燃了洞中的火堆。我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借著火光一看,裏面的女子竟然是周芷若!

    只見她手中拿著幾張薄如蟬翼的絹片,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楷。在她身邊的一塊岩石後,正放著各斷成兩截的屠龍刀和倚天劍!

    周芷若拿著手中的絹片喃喃道:“原來那日光明頂上張無憂用的就是這九陰真經中的武功,只是不知他從何處學來?”看了幾眼她又道:“這七殺指、光明拳、天雷掌、太虛九劍又只限男子學習,這九陰真經的創作者太也重男輕女!”

    我身影一閃,突然出現在洞口,微笑道:“你可以學習九陰白骨爪,摧心掌,還有黃蓉女俠以絕頂聰明寫下的速成之法,你可以學的還是不少嘛!”

    “誰?!”周芷若猛然站了起來,迅速把手中的絹片收到了懷中。

    我微笑著向前跨了一步,道:“要不要我現在就叫大家來?讓他們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讓大家徹底來認清一下究竟是誰下的十香軟筋散?又是誰盜的屠龍刀和倚天劍?”

    周芷若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渾身上下劇烈地顫抖著。

    我在她面前蹲下來,道:“怕不怕?”

    周芷若抬起頭,淚水在眼框中打著轉,她伸手抓住我的衣角,乞求道:“不要叫大家來,我求求你,只要不讓別人知道,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什么都可以?”

    “不錯!”

    “好!”我點了點頭,道:“你先站起來。”周芷若聞言站了起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陣,道:“你把衣服脫掉。”

    “啊!”周芷若驚叫出來。

    “不行嗎?那我可要叫人嘍!”

    “不要叫,不要叫,我脫,我脫!”

    帶著屈辱的淚水,周芷若一點一點地脫去了身上的衣服。

    看著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減少,我點頭道:“這就對了嘛。其實呢,你知不知道,當初在西域時,我見你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可恨的是你這個丫頭眼裏只有我哥哥,全然不顧我的感受。現在老天開眼,給我這個機會,我要好好地愛你!”

    隨著一件件衣衫飄落在地上,一具美麗的身體赤裸裸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象牙般的項頸,那玉雕一樣白皙的胸部,一對堅挺的鐘形乳房傲然地聳立,動人心魄,那平坦的小腹,修長的雙腿,構成了兩條優美的曲線,那雙纖纖小手握在一起,羞澀地擋在少女的生命之門前,但仍然有些絨毛調皮地露出頭來。

    我點點頭,“不錯,到我的懷裏來。”

    周芷若垂著頭,緩緩坐進了我的懷中。我抱著她的身子柔聲道:“怎么樣,芷若,做我的女人吧!”

    “不!”周芷若別過頭去,斷然道:“我不會做你的女人的,因為我根本就不喜歡你!”

    “你喜歡的是我哥吧!可是如果她看到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他會怎么想呢?”

    周芷若終於堅持不住,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

    在周芷若的嗚咽聲中,我將嘴唇覆在她的唇上,肆意品嘗著她甜美的唇瓣,同時雙手在她的全身上下盡情地撫摸,在她身上每個部位都留下我的痕跡。

    在對她的狂吻和撫摸中,我把這些天心中的痛苦、煩悶一古腦兒發泄了出來。周芷若在我懷中顫栗著,屈辱的淚水滾滾而落。

    “好了,不要哭了。”我抱著周芷若走到山洞一角的草榻前,把她放了上去,然後開始解自己的衣帶。

    “你……你要幹什么?”周芷若瞪著驚恐的雙眼,聲音顫抖著問。

    “幹什么?當然是做好事啊,我陪你遊一遊巫山,好不好呀?”

    “不,不要!”周芷若雙手掩胸,哆哆嗦嗦退到了墻角處,瞪著驚懼與痛苦的眼睛,絕望地乞求著。

    “為什么?”我上前,托起她的粉腮,問道。

    “我、我和無忌哥哥已經有了婚約,我不能……求求你……”

    “好!”我的手在她的豐臀上撫摸著,“既然前面不行,後面如何?”

    “後面……?”周芷若的目光落在了我手指的部位,“後面,那裏也行么?”

    “素女經上有一式‘後庭花’就是講這個的,‘後庭花’你可以不知道,素女經你總該知道吧?”

    周芷若眼中閃過一絲懼意,“一定會很痛,不要弄好不好?”

    “少說費話!”我“啪”地一掌拍在她的雪臀上,周芷若猛一哆嗦,雪白的肌膚上立時出現了一個鮮紅的掌印,周芷若又痛又怕,不敢再動。

    “這就對了嘛!”我脫下衣服,向她身上壓了上去。

    ……

    雲收雨散,我滿意地站在一邊穿衣服。周芷若癱軟在榻上,雙目失神地注視著洞頂,臉上被淚水弄得一塌糊涂。

    “你還真有這方面的天賦!”我在她的酥胸上捏了一把,道:“我走了,給你三天時間休息,三天後我再來。偷盜刀劍,誣陷趙敏,殺害殷離這三件事我要你三次還是便宜你了,記住三天後洗幹凈等我!”

    踏著夜色,我懷著報復的快意向回走去,“現在的周芷若一定痛不欲生吧!嘿嘿,誰叫你誣陷我的敏敏!不過追本溯源,應該怪滅絕那個老東西,好好的一張白紙,便被她強涂上了顏色。以前那個可愛溫柔的周芷若到現在卻變成了個工於心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唉!一個人真能夠變得這么徹底嗎?”

    有時覺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但這個念頭甫一出現,便被強大的報復的快意所淹沒。唉,我畢竟只是一個人,而不是神,做一個俠客太難,我做不了,我還是做一個敢愛敢恨,快意恩仇的普通人吧!

    推開輕掩的房門,我輕手輕腳地進了房,脫下衣服,悄悄躺進了月兒和小昭中間。

    “夫君,你去了哪裏?”月兒悄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嚇了一跳,側過臉,月兒正眨著一雙大眼睛望著我,眼中充滿了詢問。

    “什么時候醒來的?”我輕聲問。

    “月兒剛從夢中醒來,便看見夫君躡手躡腳地往進走,夫君,你去了哪裏?”

    “睡不著,就出去走走,散散步,就在附近。”

    “哦!”月兒點了點頭,往我懷裏湊了湊,悄聲道:“夫君,你抱抱人家。”

    “好!”我笑著伸出手去,將月兒抱在了懷裏,“呀,月兒,你身上怎么這么熱?是不是發燒了?”

    月兒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是發燒,而是月兒剛剛做了個春夢……”

    “原來是情火正濃啊!”我笑道:“那你一定想要了吧?要不要夫君來安慰安慰你?”

    月兒紅著臉,“嗯”了一聲,道:“不要驚動了小昭妹妹和諾雅姐姐,夫君你躺著,讓月兒來服侍你……”

    於是,又是一室春意……

    三天後的夜晚,我等枕邊幾女相繼睡著後,踏著夜色,趕到了周芷若的山洞外。山洞中篝火燒得正旺,周芷若一襲青裙,面帶微笑,站在洞中等我。

    “她什么時候變得這般主動了?”我心中微感詫異,但還是大步走進了山洞。

    “你來做什么?”周芷若突然問。

    “自然是來和你親熱了。”我笑著,伸出雙手向她抱去。

    周芷若不避不閃,眼中笑意卻越來越濃,讓我覺得有些怪異。就在我堪堪抱到她身上時,洞外傳來了一聲沉喝:“住手!”

    此言一入耳,我便覺不妙,回頭看去,只見哥哥一臉憤怒地走進洞來。我心中立時雪亮,原來周芷若此番是在算計我,哥哥必定一早就藏在附近。我對周芷若的話語和動作盡入他耳中眼中,此番我是無法洗脫罪名了。

    我的目光又在洞中轉了幾轉,洞裏的布置已不是三天前的樣子,相信屠龍刀和倚天劍早已被她轉移別處,這下我即使想找證據也找不到了。

    哥哥走到我面前,道:“本來我還不相信你會做出這種事來,可沒想到竟被我親眼所見,我竟然有你這么一個弟弟,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如果我說下毒、放逐趙敏、殺死殷離、盜走寶刀寶劍的是周芷若,你會信嗎?”

    “根本不可能!”哥哥斷然道:“芷若身上根本沒有‘十香軟筋散’,她如何下毒?而且若她是兇手。她怎么會在自己頭上砍一劍?她又為什么不逃走?還有,屠龍刀和倚天劍又在哪裏?““她雖沒有‘十香軟筋散’,她不能從趙敏身上偷么?至於砍自己那一劍,根本就是苦肉計,除了皮肉之傷外,又有什么?而且根本無法和殷離所受的傷相比。她自己不逃走而放逐趙敏,正是要趙敏充當替罪羊。至於屠龍刀和倚天劍,不久前我還在她這裏見到,不過現在卻不在了。”我道。

    哥哥冷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你根本是信口開河,想把芷若拖下水而已。”

    “好!我問你,你最近給她驅毒時,可曾在她體內察覺到一股陰寒的真氣?”

    “不錯!”哥哥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這股真氣叫九陰真氣,它源自一部武學奇書‘九陰真經’。我會知道是因為我身上的一半武功都是來自九陰真經。”

    “可是芷若說她的功力是滅絕師太所授,怎么會和九陰真經扯上關係?”

    “好!我再告訴你!”我一咬牙,道:“你記不記得我在光明頂上提到過屠龍刀和倚天劍的秘密?”

    哥哥點點頭,“我記得。”

    “倚天劍和屠龍刀出自於百年前的大俠郭靖和女俠黃蓉夫婦之手,刀劍內部中空,刀中所藏乃武穆遺書,劍中則是九陰真經和降龍十八掌法秘笈。這個秘密滅絕師太傳自祖師郭襄,而滅絕師太臨終前又傳給了周芷若,周芷若以刀劍互斫,刀劍齊斷,她便得到了其中的秘笈,所以她身上的九陰真氣由此而來。”

    “你胡說!”周芷若指著我尖聲道:“我的功夫傳字師父,何況小東邪郭祖師是郭大俠夫婦的女兒,會傳下九陰真經也是情理之中。”

    “如果這樣的話,你們峨眉派早就領袖武林了。”我冷笑道:“何況哥你曾和滅絕多次交手,她身上有沒有九陰真氣自然感覺得出來。”

    哥哥道:“太師父說過,九陰真經博大精深,滅絕師太不會也不為奇,芷若她天資遠勝乃師,所以她會九陰真氣也亦不足為奇!”

    “你這糊涂蛋!”我斥道:“郭襄當年根本不會九陰真經!”

    “你怎么知道?而且我也想問你,你的九陰真經又是從何而來?”

    “傳自神雕大俠楊過和楊夫人小龍女夫婦的後人。”

    “以為隨便找個百年前的人我就會相信嗎?”哥哥道:“你不要再狡辯了!”

    “狡辯?!我居然成了狡辯之人?”我仰天狂笑:“好,我的話不可信,她的話可信是吧!沒見過你這么糊涂的人。我沒話說了,你想怎樣,你說吧!”

    “你先是輕薄芷若,現在又污蔑於她,欺我太甚!從今以後,兄弟情絕!”哥哥大聲吼道。

    “好!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不再是兄弟!”我一聲怒吼,大步奔出山洞。

    我越想越氣,腳步越來越快,長聲怒嘯,有若一條長龍行經空際。我腳下施展全力,越跑越快,嘯聲也越來越響,綿綿不絕,響徹全島。







第五十七章 蛇口尋寶

作者:楓樹38324

    整整七天,我除了吃飯睡覺外什么也不做,月兒她們幾次想向我詢問,但又退縮了,因為我的眼神讓她們害怕。這些天她們也相當少說話,只是偷偷望著我的臉色行事,七天中,她們也都瘦了不少,當我意識到這樣做對自己和她們的傷害時,我開口了。那是在第八天上的早晨,正當大家坐在一起默默地吃著早餐時,我開了口:“我和哥哥徹底決裂了!”

    月兒、小昭、諾雅、黛綺絲的身體同時一震,她們同時停止了手裏的動作,用關切和詢問的目光望著我。

    月兒向我身邊靠了靠,輕聲道:“夫君,究竟出了什么事?可以告訴我們么?”

    我將她攬進懷中,在她的額前一吻,道:“這些天累你們擔心了,我只是一時想不通,現在我已經想通了,你們放心,我不會那樣了。”

    小昭也向我靠了靠,“夫君,給我們說說吧!”

    我點點頭,“你們可知道暗中下毒,傷害殷離,放逐趙敏,奪走屠龍刀和倚天劍的是誰?恐怕你們想也想不到……”我冷笑一聲,道:“是周芷若!”

    “什么?!”四人同時大驚,月兒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什么?!是她?!怎么可能?!”小昭也道:“周姐姐那么好的人,誰知道……”

    我嘆了口氣,道:“一切都是屠龍刀和倚天劍中的秘密所造成的……”我當下便將刀劍中的秘密講給了四人聽,四人聽完,這才恍然大悟。

    “世人為什么都這么傻呢?”月兒道:“師父常告訴月兒,世上的名和利都是過眼雲煙,還有什么比的上和自己心愛的人永遠在一起不分開更好的呢?”

    我望著月兒清澈的眼神,心中不由得讚嘆起來,“若世上人人都像月兒這般純潔善良,該少去多少紛爭和不快啊!”

    “那,你們兄弟又為什么會搞成這個樣子呢?”諾雅小心翼翼地問。

    “因為我沒有證據啊!”我嘆了口氣,“哥哥對周芷若迷戀甚深,周芷若又將刀劍藏得不知去向,趙敏又不在此,所以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話……爭論到最後,終於兄弟反目,分道揚鑣。”

    “你們兄弟反目,這樣他更顧忌,若是讓他先回到中原,趙敏危矣!”黛綺絲道:“我們要趕在他們前面啊!”

    我猛然醒悟:“不錯!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前面!一會兒吃過飯我們便開始砍伐樹木吧,造一個大木筏,早日趕回中原去!”

    吃過早飯,我們開始行動。我和月兒砍伐樹木,制造木排,黛綺絲小昭和諾雅三人縫制風帆,採集食物,貯存清水。一場熱熱鬧鬧的活動就就開始了。

    此次行動和十餘年前冰火島那次要省力許多,那時在冰火島上什么也沒有,做起來相當費力。而現在由於黛綺絲在島上貯存頗豐,物品無不具備,所以與以前相比委實是事半功倍啊!

    這一日,眾人忙累了在樹下休息,月兒問小昭道:“小昭妹妹,這島上平日也見不到幾只蛇蟲,為何要叫靈蛇島呢?”

    小昭笑道:“不是因為島上蛇多才叫靈蛇島,而是此島形狀像蛇,月姐姐,你要站在山頂向下看,就可以看出來,那邊是蛇頭,那邊是蛇尾,特別像。”

    黛綺絲忽然道:“當初我們定居於靈蛇島,是因為當時我們救了一個做海上貿易的商人,他將他無意中得到的一張藏寶圖贈與我們,我們按圖尋找,便來到了靈蛇島,但幾次尋找皆無所獲,所以我們便定居於此,以圖能有一天發現該島的秘密。”

    小昭“咦”了一聲,道:“母親,我怎么不知道?”

    黛綺絲嘆了口氣,道:“那時你被寄養在大陸,便是告訴你又有何用?”

    “那張寶圖在哪裏?”

    黛綺絲道:“我們記熟之後,早已毀去,其實上面只畫著來此島的路線,還有‘蛇腹尋寶’四個字,關於此島的情況,上面一點沒有。”

    “蛇腹尋寶?”月兒道:“應該是在島的中部地區吧!”

    “我們也想到了,”黛綺絲苦笑道:“島上大大小小的山洞、山谷我們都找遍了,可是根本沒有。”

    我想了想道:“地上沒有,那應該在地下。”

    “地下?”黛綺絲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水下?”

    我點點頭,“水下或許有斜向上的入口,通往島的腹心,那個位置水淹不到,又極為隱秘,東西或許便藏在那裏。”

    “如此說來應該是在蛇口之處了!”月兒道:“按照生理因素吃東西應該先從口入腹,所以,我們找東西也應該這樣找。”

    “很有可能!”黛綺絲點頭道:“蛇口那裏水比較深,又有旋渦,入口設在那裏既安全又隱秘。”

    “那我們去尋寶!”我一躍而起,道:“在這裏呆著也是呆著,不如下去試一試,或許有什么收獲也不一定。”

    站在“蛇頭”的位置,我們向下望去。海水顯出暗藍色的色澤,遠處的波浪到了這裏便化成了一個個的旋渦,在‘蛇口’處又突然消失,就好像被蛇所吞噬一般,沒有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只有‘絲絲’的海水,旋轉著一個個旋渦,在面前晃動,不時有些白色的泡沫在水面上旋轉著。靜,但靜得有些嚇人,在靜靜的海面下似乎隱藏著某些奇異的東西,讓你在心神微顫中產生一種欲一探究竟的好奇心理。

    “妹妹,你會水嗎?”月兒低聲問小昭。

    小昭搖搖頭,“我從小被母親寄養在陸上,從未下過水。姐姐你呢?”

    月兒道:“我倒是略微會一些,可是面對這樣的海水,我真的有點害怕。”

    諾雅也道:“我跟妹妹一樣,只在湖中戲過水,可這裏這樣的海水,我也沒什么把握。”

    “好了,”我微笑道:“你們在上面等著就行,這下水的事就交給我和咱們的‘紫衫龍王’便好。”

    “夫君,你行嗎么?不要逞強呀!”月兒關心地道。

    我笑笑,“你放心,我從小在冰火島長大,水裏功夫自是不在話下,你們等著吧!”

    “波”地一聲輕響,我跳入了海水中,沒等睜開眼睛,只覺水下一股巨大的吸力向我扯來,我不及反應,便如車輪般翻滾著被卷了過去。

    我極力掙扎著身體,但在自然之力面前,人力竟然渺小得可憐,任你如何本領通天,還是被束縛得如同砧板上的魚,無力反抗。

    “所料果然不差,這水下果然有個洞口,在水流和水壓的作用下,才產生了如此強大的吸力,大自然真是神奇!”不過已容不得我多想,在一陣天翻地覆的旋轉之後,我被那股大力淩空拽了起來,腦袋“砰”地一聲撞到了一塊岩石上,只覺後鬧一陣劇痛,緊接著便不省人事了。

    “好痛!”我呻吟著緩緩睜開了雙眼。入目所見是一張美麗的、但充滿了焦急之色俏臉,後腦所枕之處是一團溫香軟玉,我心中不由一蕩,輕聲道:“謝謝你救了我,綺兒。”

    看到我醒來,黛綺絲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但聽到“綺兒”二字,她的嬌軀不由得一顫,看來這兩個字在她心中佔有不小的份量啊!

    我從她的懷中坐了起來,四下打量著,這是一間很大的石室,除了在室頂懸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外,卻是空無一物。“綺兒,我們怎么到這裏來的?”

    黛綺絲指著背後的門道:“你出去看看。”

    我點點頭,跨出了石室,外面是一個巨大的山洞,腳下還有一道淺淺的溪水在流淌,自水中飄來一陣陣寒氣,由於石室門口也懸著一顆略小的夜明珠,我才得以看清這裏的情形。在數十米外的地方,有一個洞口,隱隱透出光亮,遠處還傳來嘩嘩的水聲。

    “這裏是島的腹中,那個洞口便是我們下來的地方。”黛綺絲道:“我下來的時候,看到你昏倒在洞口,便把你帶了進來。唉!你下來時太過莽撞,根本就沒看清水勢,所以才會被旋渦卷進來,下次可要小心了!”

    我從她的話中聽出了一絲關切之意,心中不由得一暢。

    黛綺絲道:“就如你所料,這個洞口向上,海水灌不進來,所以才有了這間室,當初建這石室之人委實不簡單啊!”

    我一聽來了興致,道:“我們快進石室去看看,裏邊一定有機關,不然在這裏修一間空蕩蕩的石室做什么?”

    黛綺絲點了點頭,“好,我們去找吧。”

    石室雖然大,可我們花了半個時辰也找遍了它的每一個角落,不單機關,連個凸出的按鈕也沒有,委實有些奇怪。

    “不可能啊!”我無力地倚在石室的一角,道:“既然有地圖,有石室,又怎會沒有機關呢?這真的想不通啊!”

    “不要急,”黛綺絲道:“我們歇一歇,過一會兒再找。”

    我點點頭,“也只好這樣了。”話音剛落,我的肚子“咕咕”兩聲,不爭氣地響了起來。

    “肚子餓了嗎?”黛綺絲問。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一點。”

    “門外有一眼寒泉,裏邊生長著一種全身銀白的魚,我們可以抓來吃,但就是沒有火,只能吃生的。”

    “沒關係,只要能填飽肚子,生的也無妨!”我站了起來,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抓!”


第五十八章 石室藏寶

作者:楓樹38324

    順著石室外的那條散發著寒氣的小溪,我走到了一眼寒泉邊,泉邊挂滿了白霜,水冷得刺骨,在泉水中有一群銀白色的魚兒在遊來遊去。這種魚長得很奇怪,因為從頭到尾,它都是銀白色的,包括那雙大得嚇人的眼睛。“真是奇怪!”我口中嘀咕了一句,伸後抓了六七條,拿著它們進了石室。

    身處此境,哪會顧得了好不好吃,我們把魚粗略地解剖一番,放到口中吃了下去。黛綺絲胃口小,吃了兩條便飽了,我把剩下的魚拿到手中,一邊吃一邊道:“別看這魚摸起來冷冰冰的,可吃到肚子裏卻是暖洋洋的。”

    “可是,我總覺得它有些怪怪的,竟然能生活在那么冰冷的寒泉中,還有,眼睛那么大!”

    “老天造物就是那么神奇!”我道:“對這種魚來說,寒泉的水溫正為合適,假如把它放到別的水中,它可能活不了多久,對於它們來說,外面的水或許灼熱得嚇人呢!”

    黛綺絲忽然道:“不知怎地,我覺得好熱,熱得難受……”

    “哦,是么?”我把最後一塊魚肉塞進嘴裏,抬起頭來,“我倒不怎么熱……”

    剩下的話我說不出來了,因為面前的黛綺絲正一邊呼熱一邊瘋狂地解著衣裳,雪白的酥胸暴露在空氣中,充滿著無限的誘惑力。

    與此同時,我只覺得一股熱流自小腹而起,迅速充滿了全身,身體的溫度在不住地上升,一股難以忍受灼熱感充滿了我的神經中樞。

    “壞了!”我隱隱約約意識到了是魚有問題,但意志力在這股突然而來的澎湃熱流面前,徹底消失了作用,我也和黛綺絲一樣,瘋狂地脫著自己的衣服,兩人身上的衣服在一點點地減少,身體也在一點點地靠近……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眼前那熾熱的眼神,誘人的紅唇,雪白的軀體,向我發出了一陣陣致命的誘惑……我終於張開雙臂,抱了上去……於是,那柔嫩的玉膚,那灼熱的體溫又帶我進入了另一次的瘋狂……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兩人雙雙醒來,彼此對視了一眼,又慌亂地把頭轉了開去,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似乎又什么都不用說,兩人都默默接受了眼下這個狀況,心中升起一股溫馨的感覺。誰都不願意去破壞眼前這種氣氛,只是靜靜地坐著,連散落在一邊的衣服也懶得去穿。

    時間在彼此的沉默中悄無聲息地過去了,當那股暖流再度來襲時,兩人沒有去抵抗,直接抱了上去。

    由於我吃得較多,所以熱流發作的情況也嚴重多了。我不知疲倦地索取著,黛綺絲也一次次熱情地迎合著,在經過七八次的瘋狂後,兩人都安靜下來,穿回了衣服,對視的眼中也多了幾許柔情。

    “你,還好嗎?”沉默了不知多久,黛綺絲終於開了口,臉上有股淡淡的羞意。

    我點點頭。

    “還需不需要?如果……我還可以……”

    我搖搖頭。

    “那……為什么不說話?是身體不舒服嗎?”

    我伸出腳尖,在地上寫道:“綺兒,你不叫我夫君,我是不會開口的。”

    黛綺絲望著那幾個子沉默了一陣子,忽然展顏一笑,嬌聲道:“夫君……”

    我被她喊得一陣迷糊,四肢也有些發軟的感覺,心中不由暗嘆她的媚力之大,而且也開始有種驚奇的感覺,因為在她的臉上,全無一絲不願的感覺,就像月兒、小昭、諾雅她們那樣,自自然然地從心底裏喊出來的聲音。

    “綺兒,你……”

    “很奇怪是么?”黛綺絲展顏笑道:“綺兒對自己的變化也覺得很驚奇呢!綺兒已經想通了,綺兒心裏深愛著夫君,根本沒辦法離開夫君,所以,綺兒不會再逃避了!”

    “可是……你……”

    “是小昭的問題吧!夫君既然不在乎綺兒的年齡和身份,綺兒又怎能再執著呢!小昭可能一時無法接受,但給她些時間,她一定會明白的,因為她和綺兒一樣,都是深愛著夫君的呀!”

    我心中豁然開朗,從地上一躍而起,抱著黛綺絲,在她的臉上吻了一口,興奮地道:“綺兒能夠這樣想真是太好了!等出去之後,小昭那裏,我去向她說!”

    黛綺絲搖搖頭,道:“不,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要自己說,不過,夫君放心,無論如何,綺兒也不會離開夫君的!”

    我將她抱得緊緊的,道:“綺兒,我想再要你一次。”

    “那股熱流又來了嗎?”黛綺絲抬起頭,擔心地問。

    我搖搖頭,“不是,只是我特別想全心全意地和你歡好一次,好不好?”

    黛綺絲低下頭,抿著嘴兒笑了。我知道這是她默許的表示,心中不由得一喜,抬起她的下巴,向她的嬌嫩紅唇吻了上去。

    黛綺絲雙目微閉,悄臉綻笑,櫻口輕啟,丁香微露,柔順得似一只綿羊。我口中品嘗著她如花瓣般嬌嫩的櫻唇和滑嫩的香舌,雙手輕撫上她飽滿的胸部,一邊揉弄著,一邊輕輕挑撥她粉紅的蓓蕾。黛綺絲口中發出一聲聲動人的呻吟,身體也輕微地顫抖著。“綺兒,你好敏感啊!”我讚嘆道:“在我所有的女人中,論身體的敏感度,你排第一。”

    “是么?”黛綺絲一邊喘息著一邊問。

    我解開她的衣帶,雙手探入,撫弄著她的雙乳,嘴唇輕吻著她的粉頸,偶爾在她耳邊吹吹氣,道:“綺兒,告訴夫君,你下邊溼了沒有?”

    不等她回答,我的右手便已深入她的叢叢密林,探入了她的桃源秘處,不出我的所料,她的秘處挂滿了一個個露珠,小徑中纏纏綿綿,下起了絲絲春雨。“好一個‘朝露花雨’,不愧是七大名器之一!”我由衷讚嘆道。

    “好夫君,不要再逗綺兒了,快來吧!”黛綺絲禁不住我的挑逗,開始求饒起來。

    “好,那就如你所願。”我微微一笑,脫去了身上的衣服,溫柔地進入了她……

    心願得償,我睡了一個相當甜美的夢,再睜開眼睛,接觸到的是一雙溫柔的眼眸和綺兒甜美的笑臉。我笑道:“什么時候醒的?”“好早了,看夫君睡得這么香,人家不忍吵你。”綺兒躺在我懷中,小手撫摸著我的胸膛,溫柔地道。

    “咱們起床,然後再好好地找一次,如果再找不到的話,咱們就上去,免得她們在外面著急。”

    “嗯,就按夫君說的辦!”

    我們再度仔仔細細地找了一遍,仍無所獲。我立在石室中央,四下掃視著,心道:“這裏到處我都找過了,一點異常都沒有,真是不可思議!”我腦中回想著在終南時同雪盈學習機關陣法的內容,心中忽然一動,“越是不被人注意的地方越有可能……難道……”我的眼光落在了室頂的珠子上,心中預感到一些什么東西,忙伸出右手,向珠子上用力一按,珠子隨之向下凹了進去。我一喜,“是這裏了!”

    只聽一陣“軋軋”的機關聲響,只見面前的石壁突然向兩邊分開,現出一個洞口,裏邊是一間更大的石室。

    我們對視一眼,手挽著手走了進去。石室正中有一石桌,石桌上放著一個玉匣,除此而外,空蕩蕩的再無它物。

    我走上前,打開玉匣,裏面有一卷卷軸,打開卷軸,上面寫著這么幾個字:“此處為老夫埋骨之所,寶藏之說實屬虛妄,為老夫死後於世人所開的一個玩笑而已。你若願於老夫相談幾句,則可將石桌右旋,若不願與老夫相見,便請離去吧!”

    我倆看完以後,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該說些什么。好半天,我嘆了口氣,“沒想到是這樣,既然來了,咱們還是見見他老人家吧!”

    我將石桌右旋,只聽得隆隆聲響,一面石壁從中裂開,出現一間小的石室,石室中有一石床,床上端坐著一個白發老者的坐化法體,他身上穿著一件金閃閃的衣服,上面挂滿了大大小小各種珠寶。

    “老人家還真有趣,死時還穿著這么一件衣服。既然有緣相見,死者為大,我就拜你一拜!”我走上前,向他的法體拜了三拜。

    只聽隆隆聲響,室外那間石屋的兩壁又出現了兩個洞口,各有一間石室。

    我們奔了出去,左邊一間空空的,只有一張石床。右邊一間相當大,四壁上刻滿了各種各樣的武功招式。左側石壁有一個掏出來的書架,上面放著三卷卷軸。我拿起最左邊的一卷展了開來,上面寫道:“若你是一個心地純潔光明的人,當可到此。若你心存貪念,妄動老夫身上珠寶或毀壞老夫法體,則將化為枯骨,永世在這裏陪伴老夫了!既屬有緣,復又人品出色,當可全傳吾學。”

    “你來此不知何世也,大宋王朝又不知傳了幾世?老夫一生好武,無妻無子,一生集百家之長,創出一門武學,然老夫生性喜靜,未能收徒,及至晚年,方有此念,然為時已晚,為免吾一生所學流失,吾特將生平武學存於石室之內,留待有緣。”

    “其餘二冊卷軸中一為吾畢生武學精要,關於招式的施展吾已刻在石壁之上,你可與之對照習練。另一卷軸為一套雙修速成之法,借助洞外寒泉中銀魚之力,按圖修習,當可速成。切記:若你孤身一人,切勿食用,以老夫百年內力,尚需借寒泉之力方可忍受那數次熱流襲身之苦。若你是夫婦同至,那便可於三月之內全傳吾學。”

    “望你以吾之武功,盡心盡力,造福蒼生。柳無雙白。”

    “柳無雙?!”我愣愣道:“數百年前的‘武聖’柳無雙?”

    “夫君,你知道他?”綺兒抱著我的胳膊,好奇地問。

    我點點頭,“大約在五代十國末期,武林中出了一位奇人,他便是柳無雙,一身所學無人能及,人們稱之為‘武聖’。時天下大亂,十國割據,民不聊生。是時宋太祖趙匡胤於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建立大宋,徵戰天下。柳無雙隨他徵戰沙場,殺敵破賊。後太祖逝世,太宗繼位。數年後天下太平,國泰民安,柳無雙悄身引退,嘯傲山林,潛心武學,從此不問世事。”

    “既然他如此厲害,那他的武功更是不凡了!”綺兒道:“我上去把小昭她們三個帶下來,一同陪伴夫君練功。”

    我有些好奇,“為什么要把她們帶下來呢?”

    綺兒俏臉一紅,道:“這上面說要借助怪魚練功,還要幾個月,綺兒一個人怎么受得了夫君?而且讓她們長期呆在上面幾個月不見也不是辦法啊!”

    我點點頭,“好,你去吧!我在這裏看看他的武功。”

    “嗯,不過我們不回來不要練啊,也不要吃魚!”

    “知道,好綺兒,快去吧!”

    綺兒笑笑,轉身出去了。
2008-9-24 23: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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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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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雙修練功

    柳無雙不愧是武神,所創的武功果然獨辟蹊徑,每一招每一式都暗合人身經脈氣血的運行。譬如輕功,只有六式,卻高明之極,松鼠翻,雲雀鑽,蒼鷹翔,蝴蝶舞,鯉魚遊,蜻蜓點水,各有各的妙處,各有各的應用。卷軸中還記述了兩種掌法,一種名為修羅七式,另一種是炎陽七幻掌,掌法使出來色隨七幻,紅,橙,黃,綠,藍,靛,紫,色彩深上一層,威力便大上一重,以我目前的功力也只能幻上六幻而已。其中還記載了三招劍法,兩種指法,最重要的是卷尾記載了傳說中的禦劍術,共分兩篇,一篇是身劍合一,另一篇是禦劍百裏。關於禦劍百裏也只是柳無雙的一個設想而已,連他也沒有達到這一境界。在經過反復設想和論證後,我否決了這一方案。除了幻真以她的異能或許能做到外,別人依靠肉身想以神念遨遊百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在把月兒、小昭、諾雅三人接下來後,綺兒拉著小昭進了左邊的那間石室,我心有靈犀,拉著月兒和諾雅進了右邊的石室。

    “夫君,你們下來這三天,小昭和我們說了一些事。”我還沒有開口,月兒便道。

    “哦?什么事?”我有些好奇。

    “小昭說黛綺絲……姐姐……她……她很喜歡你。”

    “什么?!”我嚇了一跳,心道:“小昭是怎么知道的?”

    月兒顯然會錯了意,道:“夫君也不知道黛綺絲姐姐她喜歡你嗎?小昭妹妹說黛綺絲姐姐苦了十多年,她想讓黛綺絲姐姐快樂起來,為此她不介意母女共事一夫。但小昭妹妹沒辦法向你開口,因此她讓我們代她向夫君訴說。”

    我更加詫異了,“這個小昭,她真有如此心胸?她竟能打破世俗的藩蘺?真是令我料想不到!”

    “夫君,你的意思呢?”見我久久不開口,月兒忍不住問道。

    “知不知道,這石室外邊有一眼寒泉,泉中生活著一種全身銀白的魚,這種魚吃下去之後會全身發熱,灼熱難當,唯一可解之法便是陰陽交合,數次之後,方可無事。但這種魚也有一種好處,就是讓人兩三天都不會感到饑餓。我們剛下來的時候,無意中吃了這種魚……”

    月兒愣了愣,“夫君的意思是……自上次驅毒你們發生關係後,你們又……?”

    我點點頭,“數次肌膚相親,我怎會心無感情?其實,在你們下來之前,我們兩人已經相互表白了心意,所犯愁者惟小昭而已,沒想到,小昭卻能這么想……”

    “那一切就沒有問題了!”諾雅道:“我們本以為這件事會有些麻煩,沒想到卻是這般簡單。”

    “夫君,我們去聽聽小昭她們在說些什么,好不好?”月兒湊到我身邊,搖著我的胳膊,問道。

    “這……不太好吧!”我遲疑道。

    “夫君……”諾雅又抱住我的另一只胳膊發嗲。

    “好……好……去……去……”我無奈之下,投降了。

    石室的石床邊,小昭和綺兒相擁而坐。小昭把頭輕倚在母親的懷中,輕聲道:“母親,自從父親十餘年前去世以後,您便很少笑了,在小昭小的時候還在您身邊時,孩兒常常在夜裏看到您一個人在默默流淚。那時候,小昭年紀小,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您為什么傷心。直到小昭長大了,有了喜歡的人,有了夫君,才明白您當初的感覺,這些年,真是苦了您了。”

    綺兒眼中流露出慈愛的光芒,右手輕撫著小昭的頭發,微笑道:“小昭,你長大啦!”

    小昭忽然轉過身,抬起頭來,雙目直視著綺兒,道:“母親,您……喜歡夫君吧?”

    綺兒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得有些慌亂,盡管她已經準備好了要向女兒坦白心事,但她卻沒有想到小昭卻已經早早看出了她的心事。

    看著母親慌亂的樣子,小昭連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自從上次您和夫君有了那種關係以後,我就發現,您時時在暗中偷看夫君,那時您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與愛戀,小昭在沒有成為夫君的妻子時,也常用這種眼神偷看他,所以,小昭明白您的心事。”

    “在您和夫君下水尋寶這三天中,小昭想了許多許多,小昭曾為此苦惱、無助,但後來小昭想通了。記得夫君曾說過一句話,小昭記得很清楚:‘愛沒有模式,那婚姻為什么要有模式呢?’,母親愛夫君,小昭也愛夫君,那我們為什么不能在一起生活呢?”

    綺兒怔怔望著小昭,許久,她忽然笑了,“孩子,你能這么想。我真的很開心。可是,你不怕世俗的眼光么?”

    小昭勇敢地搖搖頭,“我不在乎別人會怎么說,可是夫君是做大事的人,我們不能影響他,所以這件事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我希望您不要向夫君要名份。”

    綺兒笑了,“孩子啊,名份又是什么呢?什么都不是啊!只有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還要聽下去么?”我問月兒和諾雅。

    “夫君,你開心嗎?”月兒仰起臉來問我。

    “他一定開心得不得了!看他臉上的表情,飄飄然的!”諾雅插口道。

    “我自然開心了。”我笑道:“你們不覺得小昭很了不起么?”

    “是呀!小昭妹妹確實好了不起,月兒很佩服她呢!諾雅姐姐,你說呢?”

    諾雅點了點頭,“就是啊,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居然會有如此的想法,如果是我,我不一定做得到……”

    看著她們兩人聊得正歡,我輕輕放開雙臂,躡手躡腳往出走。沒走出幾步,月兒的聲音響了起來,“夫君,你幹嗎去?”

    “我想你們大家一定餓了,我去捉魚來吃啊!”

    “那,吃了魚後,是不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啊?”

    我點點頭,“應該是這樣,不過或許月兒你腸胃好,直接消化了也不一定哦!”

    “壞夫君,人家在問你正經的呢!”月兒一噘嘴,嬌嗔道。

    “我也是說正經的啊!”我微笑道:“每天晚上總喊著‘夫君我要’的月兒,那方面那么厲害,胃口也不一定會差吧!”

    “討厭!”月兒的臉紅了,“再逗人家,人家以後不睬你了!”

    “好,好,不逗你,那你到底吃不吃?”

    “我不吃!”月兒小嘴一噘,別過半張臉去。

    “那你呢?”我問諾雅。

    “我也不吃,吃了你就可以在人家身上使壞了!”

    “那你們不吃算了,一會兒我和小昭她們那個的時候,你們可不要心癢癢啊!”

    “壞蛋!”月兒跺足嬌嗔,媚態橫飛。

    “妹妹,我們去揍她!”諾雅舉起了小拳頭。

    “不陪你們了,我得去抓魚,然後一條條喂給你們,把你們變成小蕩婦!”我笑著,腳步不停,出室而去,身後傳來二女不依的嬌嗔聲。

    ……

    五道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卷軸上。我沉聲道:“柳無雙前輩的武功都是按照人身經脈、氣血運行所創。因此,我們要想最大限度地發揮招式的威力,就必須按照他的行功方式進行。這上面所記載的雙修功法我已經看過了,比之九陰真經上所載要更為高明。九陰真經上的雙修之法,只有兩個功力相近且都身懷九陰真氣的人才可以用。所以,目前這世上只有我和雪盈可以習練。這裏所述的卻沒有那么多限制,而且效果更為明顯。怎么樣,你們誰先來陪我習練?”

    四女相互對視了幾眼,又低下了頭,很顯然,害羞之故。

    見此情況,我微微一笑,右手一招,石桌上放著的一條魚落入手中,我向她們環視了一眼,將魚送入了口中。然後,我脫去了身上的衣服,在四女的注視下,我的下身開始充血,膨脹,一點一點挺立,最後,威風凜凜地聳立在空氣中。

    “你們快些決定。”我道:“這怪魚發作得很快,不然一會兒我可能光著屁股追著你們到處跑了。誰決定了,誰就去桌上拿條魚吃下去,然後坐上來。”

    終於,還是月兒站了出來,“在四人裏,月兒追隨夫君最久,雖然月兒很害羞,但,還是月兒先來。”

    羞澀地,但是堅定地,月兒站在大家面前,一點點褪去了身上的衣裙,然後,拿了一條魚,吞了下去,然後走到我面前,輕柔地坐了下去,將我的下身緩緩納入體內。

    我深吸一口氣,“月兒,按照上面所說方法,開始運功!”

    洞中無日月,只有夜明珠在靜靜地釋放著它的光輝,時光一點點流逝,我身上的佳人由月兒變成了小昭、諾雅、綺兒……

    不知不覺中,時光一點點過去了……

    “夫君,寒泉中的銀魚已經不多了,我剛剛數了數,已經不足三十條了……”月兒望著我幽幽道:“所以,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吃了,它們繁殖極為不易,我們還是給它們一些生路吧!”

    “是么?”我愣了愣,“我記得你們下來那天我大概數了數,還有三百多條呢!”

    “我們每天都在練功,每天都要食用十餘條,這樣下去,還能不快?”月兒的眼中閃動著楚楚柔情,“夫君,好不好?”

    “月兒,你應該知道,這魚的作用不小啊!一條魚的功用,就相當於你練上好幾個月啊!”

    “月兒知道,但月兒寧可多練幾年,也不願再傷害它們了!夫君,就放過它們吧!”

    “好!”我點點頭,“我答應你,不再傷害它們了。”

    “太好了!”月兒喜極而泣,“月兒就知道夫君一定會答應的,謝謝你,夫君!”

    我將她攬進懷裏,溫柔地擦拭著她眼角的淚水,“好月兒,哭什么,乖,不哭了,你是夫君的心肝寶貝兒,夫君怎么忍心讓你傷心呢!”

    月兒柔順地偎著我,任我擦去了她的淚水,雙目中閃著熾熱的光芒,“夫君,月兒好愛你!”

    “我也是,愛你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

    月兒的眼神迷離了,她仰起了臉蛋兒,嘟起了嬌傃的紅唇。我微微俯身,向她的唇上吻去……


第六十章 回返中原

作者:楓樹38324

    天邊,一輪紅日冉冉升起,柔和的光輝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金光閃閃,遠遠望上去。一片跳躍的金光閃耀,美麗極了!

    靈蛇島海邊的一塊岩石上,站立著四個美麗動人的女子,她們每人都是溼淋淋的樣子,衣裙緊貼在她們玲瓏有致的 體上,曲線畢露,窈窕動人,充滿著無限的誘惑。現在,她們無一例外地面向東方,臉上帶著企盼和一絲絲的擔憂神色,四雙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腳下的海水。

    “嘩”地一聲,海水向兩邊分開,一個白衣男子手托一顆碩大的寶珠,淩空躍了上來,在空中微一轉折,輕飄飄落在了岩石上,與四女很大不同的是,他身上滴水未沾。

    四女不約而同地圍了上去,口中喊著“夫君”二字。在確認男子平安無事之後,她們的目光又落在了那顆珠子上面。

    我把珠子往月兒手中一放,笑道:“你們怎么回事,個個跟落湯雞似的?”

    綺兒白了我一眼,道:“我們四個遊水上來,自然全身溼淋淋的了,倒是夫君你怎么滴水未沾,還有,這珠子是哪裏來的?”

    忽然月兒輕呼了一聲,原來她身上的水珠如同受了什么阻力似的,滴滴嗒嗒都落到了地上,很快的,她身上的水漬業已消失無蹤,衣服也恢復了幹爽。

    我含笑道:“這是柳無雙前輩的贈品,我臨行前向他拜了幾拜,他便又送了我這個東西,避水珠,可保周身滴水不進。還有這個,我解下腰間的兩把長劍,“上古神劍,一名紫月,一名銀星,鋒利之極。”我把紫月遞給了綺兒,銀星給了小昭,“這兩把劍,你們防身用。”

    “可是夫君,你……”

    我拍拍身後背著的‘龍吟’,“我有它,月兒有她的寒玉劍,諾雅用聖火令,你們兩個正好用它們。尤其是綺兒,你不可能還用拐杖吧!”

    綺兒抿抿嘴,道:“既如此,綺兒收下了。”

    我向她笑笑,轉頭對拿著避水珠愛不釋手的月兒道:“先不要玩了,給你三個姐妹先用一用,把身體弄幹,之後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月兒把寶珠遞給了小昭,道:“夫君,柳前輩還給你留了什么東西?”

    “還有一句話。”

    “是什么?”

    我嘆了口氣,道:“‘名動天下,富貴滿身,到頭來又有何用?晚來仍是寂寞孤單!回首前程,始知真情可貴!若能重新選擇,寧可不做武聖,有心愛之人相伴,終生快樂逍遙!’”

    四女沉默了,心中同時想著這么一句話:“有心愛之人相伴。終生快樂逍遙!”我走上前,將她們攬入懷中,道:“有你們真心相伴,我終生快樂逍遙,與柳無雙前輩相比,我是何其幸福啊!”

    回到居住的地方,我們好好吃了一頓,畢竟一連二十餘天都吃魚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吃飽後,我們收拾好行囊,把木排放到海中,準備遠行。出發之前我悄悄去哥哥他們那裏看了看,發現他們早已出發,從留下的痕跡來看,應該走了七八天了。

    焦急之下,我們跳上木排馬上出發,奈何無法加速,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禱敏敏不要遇到他們。

    行了三日,視野中出現了一艘大船,五帆齊張,鼓風而來。

    我站起身來,揉了揉眼,舉目遠望,“這是……蒙古水師?他們來這裏做什么?”

    綺兒靠了過來,“夫君,咱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我從懷中摸出一樣東西,道:“這是敏敏給我的汝陽王調動天下兵馬的金牌,正好借他們的船,送我們回大陸。”

    “敏敏妹妹對你真好!”月兒道:“連這東西都給了你,金牌所至,可號令天下兵馬,這東西份量可不輕啊!”

    “就是!”小昭輕笑道:“若是夫君拿著它做了什么壞事,敏敏姐姐的屁股還不得給汝陽王打開花呀!”

    我面色一正,道:“她要敢打敏敏的屁股,我就把他的胡子拔光,讓他吃吃苦頭。”

    月兒又笑了,“我想,敏敏妹妹要知道夫君要拔他父親的胡子,她肯定會乖乖跑來給夫君打她的小屁股的!”

    “呵呵……”我笑道:“那時候,我就把你們幾個都脫光放在床上,一個一個地打屁股!”

    四女同時嬌嗔起來,一個個小臉都紅紅的。

    不一會兒,木排和大船漸漸靠近了,大船緩緩停了下來,上面有一人大聲喊道:“喂,你們是做什么的?”

    我向四女一眨眼,“用柳無雙的‘雲雀鑽’。”霎時間,五條身影拔空而起,以驚人的速度和高度出現在半空中。船上的水手們都愣了,張著嘴巴,仰頭傻看著天空。我大聲道:“四位夫人,‘蒼鷹翔’!”我們五人便似五只蒼鷹,在空中旋了幾圈,最後輕飄飄落在大船上。

    我一舉手中的金牌,“這是汝陽王的金牌,叫你們的長官來見我!”

    眾人中走出一個穿著軍官服色的人,躬身道:“小的便是這艘水師的官長,賤名拔速臺。”

    我道:“你們打算到哪裏去?”

    拔速臺道:“小人奉勃爾都司將軍之命,在這一帶閩、浙、粵三省海面尋找一位張無憂公子,一位張無忌公子,謝大俠和幾位姑娘。不知公子是否……?”

    我點點頭,“我便是張無憂。”

    拔速臺面露欣慰之色,“原來是張無憂公子,難怪如此武功,不知張無忌公子和謝大俠……”

    “他們幾日前便出發了,現在或許到了陸上吧。”我道:“怎么樣?咱們回航吧!”

    拔速臺點點頭,“不知公子打算在哪裏登陸?”

    我想了想,“就塘沽吧。”

    “小人馬上去吩咐舟子,請公子和幾位姑娘艙中歇息。”

    我點點頭,“辛苦你了,對了,一會兒準備些食物,給我送到艙裏去。”

    拔速臺點點頭,“小的馬上去辦,公子請稍候。”

    我滿意地點點頭,和四女向艙中行去。

    一路上拔速臺服侍謹慎,恭敬非常。聽他話說是奉了上級的命令要好好服侍,但由於他官小職微,也不知到底是誰下的命令。我心如明鏡,除了我的心肝寶貝兒敏敏,沒有別人。

    這一日傍晚,終於到達了塘沽。我們謝過拔速臺等人,自行上岸。拔速臺則再度起航,回福建去覆命。

    我們找了家客棧,草草吃了頓飯,便即安歇。由於一路坐船,睡得不是很好,這一到了陸上,睡起覺來都特別香甜。

    第二天起來,我們用過早飯,買了五匹馬,向大都行去。重返中原,大家心情都相當不錯,一路上談笑甚歡。正行間,前方的密林中傳來打鬥之聲,其中還夾雜著男人的狂笑和女子的嬌斥聲。

    “有姐妹被欺負了!”月兒拔出了寒玉劍,“夫君,我們去幫忙吧!”

    我回頭看去,小昭、諾雅、綺兒臉上也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我點點頭,“好,進去後先看看情形,聽我的招呼再出手。”四女點點頭。我們將馬栓好,五條身影悄無聲息地穿入了林中。

    一入林中,我不由得怒火中燒!林中八個身穿丐幫服飾之人,正圍著兩個少女狠下殺手。二女花容慘白,身上鮮血淋漓,不是別人,正是我時時想念,無日或忘的真兒和青嬰!

    我一聲怒嘯,縱身而下,片片掌影似修羅的詛咒,帶著一陣陣厲嘯,無情地飛瀉。

    “砰、砰、砰、砰”四聲劇響,四個乞丐首當其衝,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帶著嘔出的內臟被擊飛出去。我身影再旋,雙掌如刀,閃電般插入另二人的胸膛。當二人的慘嚎聲剛剛響起,我淩空的一腿已重重踢在一人的後心上,那人似箭一般飛了出去,撞在一棵大樹上,如爛泥一般倒了下去。餘下一人見勢不妙,撒腿就跑。我頭也不回,回手一指點出,空氣中立時傳來指風破空的尖嘯聲,那人的頭顱“砰”地一聲爆裂開來,腦漿灑了一地。

    月兒四女被嚇壞了,她們幾曾見過我如此憤怒?!又如此殘酷無情?!

    緊張的心情突然放松,受傷較重的朱九真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昏了過去。武青嬰驚喜之下,再也站立不住,身子一軟,委頓在地。

    “真兒!青嬰!”我飛奔上前,一手一個,將她們抱在了懷裏。

    武青嬰的淚水“嘩嘩”而下,激動的目光不住地在我的臉上流連,聲音顫抖著,“夫君,真的是你么?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抱著她的身子,深情地道:“真的是我,青嬰,你沒有做夢,真的是我!”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我,話語中有掩飾不住的激動,“夫君,我太開心了,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武青嬰含著淚笑了,宛如梨花帶雨,明傃不可方物,笑得美麗極了!

    “什么都不用說,夫君都明白。”我吻著她臉上的淚水,溫柔地道:“你太累了,先睡一覺吧,一覺醒來,一切都不一樣了!”說著,我的手按上了她的睡穴。

    “夫君,她們是……朱九真和武青嬰姐姐?”月兒輕聲問道。

    “嗯。”我點點頭,“月兒,你抱著真兒,我來抱青嬰,我們盡快找家客棧,給她們療傷!”

    客棧中的一張大床上,朱九真和武青嬰赤裸裸地沉睡著。我坐在一邊,小心翼翼地給她們包扎著傷口,月兒四女站在旁邊,關切地注視著。

    “青嬰身上受傷較輕,兩處劍傷,一處淤傷,似乎是被棍棒所擊;真兒身上中了一掌,似是少林掌法,內傷較重,外傷有四處劍傷,一處刀傷,失血較多。青嬰的傷勢月餘便可痊愈,真兒至少要兩個月。”我一邊包扎一邊道。

    “夫君,是什么人下的手?這般狠毒?”小昭問。

    我搖搖頭,“現在還不太清楚,但至少可以肯定,和丐幫有關。”

    綺兒道:“被夫君殺死的人中,有兩個七袋弟子,三個六袋弟子,三個五袋弟子,是丐幫中中階的人物。他們的服飾穿著,還有口袋的係法,都是按照丐幫的標準,別人很難冒充。”

    “可是,聽師父說,丐幫皆是俠義之輩,他們怎么會做這種事呢?”月兒道。

    “月兒,天下人不都是和你想象中一樣。”我道:“還記不記得當初在靈蛇島上的陳友諒……”說到這裏,我猛然一怔,道:“綺兒,你是從武烈口中得知的冰火島吧?”

    “是,夫君,綺兒本把他和衛璧師徒囚於靈蛇島,可在綺兒外出時,卻被他們逃去了。”

    “這么說,陳友諒是從武烈口中得知義父在靈蛇島之事。如此機密之事,陳友諒必定不會讓武烈將此事外傳,武烈師徒極有可能被滅口。那么,青嬰和真兒被襲一定和陳友諒有關了……好個陳友諒,敢傷害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第六十一章 客棧柔情

作者:楓樹38324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昏睡,二女終於睜開了眼睛,兩雙急切的眼眸在接觸到我的笑臉時,停止了轉動,她們怔怔地望著我,眼神充滿了幽怨、思念、感激,更多的是愛戀。

    青嬰望著我,再次哭了出來,像是被傳染似的,個性倔強好強的真兒也忍不住流下了熱淚。我知道,她們不是傷心,而是喜悅,一種發自內心的、至極的喜悅,人在極度歡喜中也會流淚的,不是嗎?

    我伸出手去,握住了她們柔嫩的小手,深情地凝視著她們的雙眸。我知道,這一年多來,我欠她們的太多太多了,她們委實也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空虛、寂寞、還有極度思念的煎熬。看著她們消瘦、清減的面容,我的心在隱隱作痛。

    “夫君,到我們中間來,好么?”青嬰拉開了身上的錦被,她雪白的嬌軀在陽光下閃著動人的光澤,煞是美麗動人。與此同時,真兒也意識到了自己同樣的狀態,“啊”地一聲,紅暈浮上了雙頰。我拉開錦被,坐了進去,將錦被重新蓋上,張開雙臂,將她倆攬入了懷中,道:“原諒我脫下了你們的衣服,因為要給你們治傷。”

    “能在自己夫君面前,展示自己的身體,是件很幸福的事!”真兒雙頰羞紅,輕聲道:“只是,有些羞人!”

    青嬰的手在自己手臂上和大腿上的傷處摸了摸,擔心地道:“夫君,如果青嬰的身上留下了疤痕,你會不會討厭青嬰啊?”

    我向她一笑,“自然不會。不過你放心,夫君不會讓我的寶貝兒身上留下疤痕的。只要你們聽夫君的話,好好的吃飯、睡覺,還有,在十天之內不要穿衣服,夫君會每天用氣給你們按摩一次全身,保你們康復之後身上不會留下疤痕。”

    “真的么?”二女仰起臉,楚楚可憐地問。

    “當然,夫君會騙你們嗎?”我雙手輕撫著她們的長發,愛憐地道。同時心中暗思:“幻真寶貝兒的異能我雖然不太會使用,但用來改善肌肉和肢體的結構,優化組織應該還辦得到。”

    “真兒,青嬰,夫君想問你們,你們為什么會被丐幫弟子圍攻呢?”

    青嬰聞言,忽然撲到我懷裏,放聲大哭。我右手輕撫她的後背,轉頭問真兒,“到底怎么回事?”

    真兒的眼圈紅了,她咬著牙,恨聲道:“該死的陳友諒,他殺了我們全家!”

    “什么?!”我驚道:“把具體情況給我講一講。”

    真兒咬著下唇,幽幽道:“陳友諒從武伯父口中得知了夫君的義父在靈蛇島的消息,他惟恐武伯父又告訴他人,就在一個晚上帶人殺入朱武連環莊……莊中只有我們姐妹逃了出來,餘人全數遇害!我們聽說夫君曾出現在大都,搭救六大派中人,所以我們便向大都而來,沒想到還是被陳友諒發現了。真兒身上這一掌便是他打的,青妹腿上那一劍也是她刺的。後來他突然有事便走了,派了八個手下追殺我們,要不是夫君及時出現,我們姐妹……”講到這裏,她再也忍不住,撲到我胸前,哭了起來。

    “陳友諒!”我雙拳緊握,恨聲道:“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兩女伏在我懷中,借哭聲發泄著自己心中的痛苦與悲傷。我靜靜抱著她們,讓她們痛痛快快地發泄著。不知過了多久,她們哭累了,在我懷裏沉沉睡去。我知道,經過這次發泄之後,她們心中一定會輕快上許多。身體的恢復也會快上許多。

    幾天之後的傍晚,我坐在床邊,雙手上淡淡的金黃色光芒在閃耀,在青嬰身上一點一點地按摩著。在青嬰身邊,真兒面含微笑,睡得十分香甜。

    隨著我雙手的移動,青嬰的臉上越來越紅,簡直就要滴出水來。“夫君,人家很難受……”

    “忍耐些。”我繼續移動著雙手,“過一會兒,夫君點上你的睡穴,讓你和真兒一樣,好好睡一覺。”

    “我不要!”青嬰道:“我和真姐受傷程度不同,人家現在可以和夫君歡好的。”

    “瞎說!”我斥道:“你剛剛才躺了幾天,哪能好得這么快!”

    “可是,夫君每次給人家按摩的時候,人家下邊都溼溼的,而且人家想要得厲害。夫君卻在人家難受的時候,點人家的睡穴,讓人家一次次把欲望憋回肚子裏。夫君你知不知道,這樣把人家吊在半天裏,人家很難過啊!”頓了頓,她又道:“青嬰已經一年多沒和夫君歡好了,你知道這一年人家都是怎么過來的嗎?”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望著她。青嬰羞澀地道:“人家在忍受不住想要的時候,就和真姐相互愛撫,要么就自己用手指……”

    我微笑道:“那感覺好不好呢?”

    “不好!”青嬰老老實實地道:“遠遠比不上夫君帶給人家的震撼和刺激感。”

    我嘆了口氣,“我知道,每天這樣都讓你們很難受,其實夫君何嘗不想和你們盡情歡好呢?可你看你們都有傷在身,確實不能做劇烈運動啊!”

    “我們可以小心點……好不好嘛,夫君……”

    “好吧!”我嘆了口氣,“真拿你沒辦法!”我站起身來,開始解衣帶,“先說好啊!在你恢復之前,就這么一回,還有,不許讓真兒知道。”

    青嬰眼裏閃動著喜悅的光彩,應道:“夫君放心,我不會告訴真姐的,免得她也來求你,她的身體狀況可不能做這種事呢!”

    看著我身上的衣服在一件件減少,青嬰眼中流露出迷醉的光芒,口中喃喃道:“夫君的身體更結實了,‘它’好像也更大了些。”

    青嬰的傷勢在右臂和左腿,我知道不能壓到她的傷處,於是我溫柔地分開她的雙腿,很小心地進入了她。一年多未見,青嬰的花徑仍是那般緊窄而富有彈性。或許是久曠的原因,她裏邊是相當的灼熱,燙得我舒爽不已。我開始小心地活動身體,帶著她一步步向激情的頂點邁進。

    青嬰口中吐出一聲聲動人的呢喃,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終於,她發出一聲嬌吟,到達了歡樂的頂點。我長嘆了口氣,從她身上坐了起來,下身溼淋淋地,面目猙獰地挺立著。

    青嬰面上顯出歉疚之色,“夫君,對不起,青嬰沒有服侍好你,待我歇上一歇,再來陪夫君好嗎?”

    我微笑道:“沒事,你睡吧!我去找月兒她們,等你身體好了,再來陪夫君,嗯?”說著,我的手順勢劃過了她的睡穴。

    “討厭!夫君你這么快就點人家的睡穴……人家困了……人家先睡了……”說著,她的眼皮緩緩合了起來。

    我站起身,赤裸裸地趕到鄰室,將月兒和小昭拉了起來,在兩女不依的嬌嗔聲中,將她們拉入了自己的房間。

    翌日,我首先醒來,看看天色,仍是黑沉沉的,卻不知到了什么時辰。枕畔的月兒和小昭兀自酣睡未醒。我眼珠一轉,伸手入枕下,摸出了一顆圓溜溜的夜明珠來。霎時間,屋中光華大放,一時間將整個房間照得通明,猶如白晝一般。

    借著珠光,我仔細地打量著身畔佳人。只見月兒:螓首蛾眉蘊春意,若花粉面帶嬌紅,朱唇綻笑皓齒微露,卻似好夢做一場。呆視幾眼,我又將目光移到小昭臉上,只見小昭一般是嬌傃若花,臉泛春光,和月兒一般柔美,恍若一雙並蒂睡蓮,動人至極。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輕撫在兩女玉頰上。

    月兒美目倏睜,綻唇一笑,勝似海棠驟放。她輕舒玉臂握住我放在她頰邊的手,移於唇邊,輕柔一吻,昵聲道:“夫君,怎不多睡一會兒?現在才什么時候啊?”那語聲幽昵婉轉,煞似鶯聲燕語,娓娓道來,關懷愛戀之情溢於言表。那一雙美眸,亦放出萬股情焰,傾注在我臉上。

    我向她一笑,一伏身,擁住月兒嬌軀,向她唇上吻去,將月兒吻得嬌喘微微,若不勝情。

    月兒伸出雙臂,抱住我的後背,丁香微吐,任我憐愛。

    忽聽耳邊“嗤”地一聲,小昭笑出聲來,原來她亦已醒轉,卻佯裝未醒,此時終於忍耐不住,笑了出來。

    我聞笑一停,月兒乘勢輕推,倏分兩口,月兒就在被中,擰了小昭一把。小昭“哎呀”出聲,嚷道:“哎呀,月姐姐好狠,拿我作出氣筒嗎?人家好好地睡覺,又沒惹你們,幹嗎擰人呀,哎呀,好痛,夫君你也不管,擰死人了,啊……好癢,咯咯……”

    月兒又擰又搔,弄得小昭又是呼痛,又是嬌笑。

    我饒有興趣地坐在一邊,面帶微笑,靜靜欣賞起來。

    月兒一見我讓開,就在被內,用力一把,將小昭按住,邊搔邊恨聲怨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在一邊取笑人家不說,擰你兩下就說我狠了,也不想想,人家昨夜要不是為你,哪會被夫君弄得全身無力……連坐也坐不起來……”

    我聞言大笑,狀極得意。月兒面現羞紅,搔抓更甚,小昭咯咯嬌笑之餘,嬌喘頻頻,斷斷續續地告繞道:“好姐姐……小妹……知罪了,求你……饒過……這一遭吧!……夫君救命……笑死人了……”

    說著,被中玉腿亂蹬亂踢,玉體戰顫扭轉,己笑得上下氣息不接,連眼淚都滾了出來。

    錦被被小昭一陣踢蹬,早已有一半滑溜到榻底,顯露出一對裸纏在一起的光潔胴體來。那胴體一般的雪白晶瑩,冰肌玉骨,一般的纖細合度,窈窕動人。

    月兒猛覺得身上一涼,錦被滑脫,立即松開小昭,電閃般抓住錦被,重新為兩人蓋上,小昭己是笑不出聲音,蜷伏在月兒懷內喘息。

    我心中綺念陡生,順手抓起一件衣服,蓋在夜明珠上,大笑聲中,向那一雙玉體壓了上去。

    二女同時發出一聲嬌呼,隨之而起的,便是昧昧的嬌笑與那微微的喘息,中間或有一兩聲細微的呻吟夾雜其間,交織成一片春情,在這無邊的黑暗中,泛溢波蕩……


第六十二章 青書弒叔

作者:楓樹38324

    天終於亮了,我穿好衣服,起了身。帶著自得的笑容,我輕輕在月兒和小昭的唇邊吻了吻。兩人嬌慵不堪地呢喃了幾聲,眼皮輕微地抖了抖,旋又恢復了安靜。我知道,這一夜她們相當疲倦,我的索取也有些頻繁,委實累壞了她們,便讓她們好好睡上一覺吧!

    輕輕推開房門,正迎上端著水盆和毛巾的諾雅。她望著我甜甜一笑,“夫君,洗臉。”

    我道了聲謝,接過水盆,洗臉,凈手。諾雅微笑地看著我,眼中柔情無限。

    我接過她手中的毛巾,一邊擦一邊道:“綺兒呢?”

    “哦,剛剛熬藥的時候綺兒姐姐看到藥有些不夠了,所以她就去買了。”說著她向床上酣睡的二女瞟了一眼,“她們怎么還不起啊,我去叫醒她們吧!”

    “先不要叫了,她們累了一夜,讓她們多睡一會兒吧!”

    “哦……原來夫君你……”諾雅眼中閃著調皮的笑意,接著悄聲道:“什么時候寵愛人家呀?”

    我湊到她耳邊輕聲道:“現在怎樣?”

    諾雅微微一怔,便被我抱進了懷中,我右手探入她的衣中肆意揉弄她豐滿的玉乳,只是幾下,諾雅便已嬌喘細細,春情蕩漾,不可遏止。

    每天早晨起床大多數男人都會覺得精神振奮,氣血充沛,此時諾雅來撩撥我,豈不是羊入虎口?我毫不客氣地將這送上門的美餐吃掉。於是,床上又多了一個酣睡的美貌佳人。

    當我美滋滋地坐在桌前享用著早餐時,綺兒拿著數包藥進了房間,“夫君,早啊!”

    我向她一笑,“來,陪我一起吃。”

    綺兒點點頭,將藥放好,凈了手,坐在我身邊,吃了起來。“對了,夫君,小昭、月兒、諾雅她們呢?”

    聞言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綺兒更奇怪了,道:“怎么回事呀?”

    我笑著向房中一指,“自己去看吧!”

    綺兒好奇地站起身來,向我房中走去,不一會兒她面孔紅紅地走了回來,嗔道:“原來夫君使壞,把她們全弄得起不來床,我說怎么一個人見不到呢!”

    我一拉她的玉手,綺兒順勢坐進了我的懷中,玉臂環繞著我的脖子,幽幽道:“可惜綺兒回來的晚了,來不及承受夫君的雨露……”

    我笑道:“綺兒你這句話是希望我現在動你嘍!那我們到房裏去吧!”

    “不,不!”綺兒道:“她們三個都睡著,一會兒綺兒還要給青嬰和真兒妹妹她們熬藥呢,夫君要想要人家的話,晚上好嗎?”

    “我的綺兒就是懂事!”我在她的臉上吻了一記,然後放開了她的身子。

    綺兒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忽然問我道:“夫君啊,我最近有一個問題,很不明白,還望夫君指點。”

    我被她引起了興趣,道:“什么事啊?”

    “綺兒最近發現自己好像年輕了許多似的,皮膚更細嫩了,體力也更加充沛了,就像回到二十幾歲似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壞壞地一笑,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因為綺兒每天用下面那張小嘴兒吃夫君的東西啊!”

    綺兒大窘,玉面緋紅,不住地擂我,“討厭!討厭!夫君壞死了!這么下流的話也說得出來!”

    我揮手招架,笑道:“好了,不下流,說正經的,那是因為愛啊!愛可是這世界上最奇妙的一種東西,當你追求它的時候,衰老會變得年輕,悲傷會變得快樂。綺兒不覺得你的心態已經回到了十八九歲的時候了嗎?”

    綺兒揮動的小手停了下來,喃喃道:“似乎真是那個樣子……還有別的原因嗎?”

    我自然不能說出是因為自己體內懷有幻真的異能的關係,想了想,忽然靈機一動,道:“也許和那寒泉中的怪魚也有關係!綺兒,你說呢?”

    聽我提到怪魚,綺兒又想起了那次顛鸞倒鳳的歡愛,俏臉不禁一紅,道:“或許吧!”

    “好了,不要再想了,快吃飯吧,不然一會兒要涼了。”我催促道。

    “嗯。”綺兒夾了口菜,放到口中,忽然想起了件事,道:“夫君,剛剛我出去買藥途中,看到了不少峨眉弟子。”

    “峨眉弟子?”我愣了愣,“她們有多少人?”

    綺兒想了想,道:“大概有二十多個吧,大多數是些俗家女弟子,我見她們向著城內最大的客棧去了,似乎要住店。”

    “她們千裏迢迢從四川到這裏來做什么?”我疑惑道。

    “綺兒認為,她們可能收到了什么訊息,要她們到某個地方集合。而這訊息的發出者,很可能是……”

    “周芷若?”

    綺兒點點頭,“綺兒認為應該是她!”

    “那今天晚上我去探探,看看她們來此做什么?”我打定了主意。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我換上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又找了塊黑色的面巾蒙在臉上,向諸女道過別。打開窗子,上了屋頂,借著月光辨明方向,向那家最大的“天津客棧”趕去。

    峨眉派這些俗家女弟子和那些出了家的尼姑不同,她們都有些身家,行走江湖身邊也不缺金銀。所以,這次,這些人居然包下了一個小跨院。

    我到的時候,正是差不多該就寢的時候。(那時候沒有電視、電腦等用於消遣的東西,除了進行所謂的“周公之禮”外,人們睡得都很早。)女孩子在睡前一般都要洗澡,以保持身體的清潔,當然也為了睡得舒服些。所以,這個時候,也是那些採花賊開始行動的時候。

    雖然我的本意是為了調查一些事情,但既然有眼福可飽,我自然不會錯過。正當我看得過癮的時候,空中忽然傳來一陣衣袂破空聲。我瞄到墻角有個角落燈光照不到,而且便於藏身,便輕點了下瓦面,縱身到了墻角。

    來人也是一身黑衣,顯然是為了便於隱藏形跡。他四處瞅了瞅之後,便輕輕倒挂在房檐上,將窗戶紙弄溼,將臉湊了上去。

    “好像是個採花賊!”我心道,“看他來時的身手,輕功還算過得去!”

    那人就吊在那裏看,我便蹲在墻角看著他。過了一會兒這人又換了間屋子,仍是倒吊著看。“難道他打算找個漂亮的下手?”我心中不由得叫起苦來,“老兄,你找個湊合一點的就算了,還非要找個好看的,你在那裏吊著不覺得累,可我老蹲在這兒也不是事兒啊,又不是大便,再說大便幾次也解完了!”

    那人又接連換了五六個屋子,只是一直在看,也不做別的。把我弄得大惑不解,“這個採花賊怎么這么點膽子?為什么幹瞧著不動手啊!真是的,連我都為你著急!”

    正在我心裏面嘀嘀咕咕的時候,空中又傳來了輕微的衣袂破空聲,屋頂上又來了一個灰衣人。他忽然向那個倒挂著的黑衣人欺近,腳尖點向他的腳底“涌泉”穴,似乎想把他生擒下來。

    黑衣人突然雙腳一收,一個翻滾到了地上,接著他什么話也不說,匆忙縱身而起,向著漆黑的夜幕中逃去。那個灰衣人也不發一言,同樣縱身而起,向著黑衣人逃離的方向追去。

    我被這兩人的啞迷弄得更加糊涂了,“這兩人到底幹什么來的?一個什么也不做只管看,另一個更是什么也不說只管追,真是搞不懂!算了,不管你們了,你們走了,這回輪到我來看了吧!”

    我湊到那黑衣人最後看的那個窗口看去,心道:“這裏究竟有什么樣的美女在洗澡呢?看得那小子呼吸都那么粗重?”

    “……原來……難怪……”

    我看著室內的春色,暗嘆道:“原來古人也有同性戀啊,我以為只有現代人才有,難怪那小子看直了眼!這一副裸女磨鏡圖確實不凡啊!”

    我一邊看著室中的精彩表演一邊讚嘆不已,“沒想到滅絕老尼的弟子也能作出這么精彩的表演!傳到江湖上去不知會不會有人信……”

    忽然間腦中靈光一閃,“等等!那個黑衣小子我好像在哪裏見過,身影這么熟悉!啊!宋青書!!那他後邊的豈不是……莫七叔?!剛剛他們背著月光,沒看清他們的相貌。壞了!”心頭大呼不妙,我身影疾閃,向著兩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我順著兩人留下的痕跡一路向北,疾追而去。這兩人還真能跑,讓我一直追到了長城外。漸漸地,地上留下的痕跡越來越重,似乎兩人的體力都消耗了不少,很難保持一開始的輕捷了。

    又追了十數裏,我發現了交戰的痕跡,似乎是兩個人在合攻一個人。我心頭一震,“陳友諒出手了!”地上的腳印很淩亂,漸漸成了一人跑兩人追的情況。順著腳印又追了六七裏,地上出現一灘很大的鮮血。我心中的不祥感更加強烈了,地上的腳印已經變成了兩雙,我追趕更急,似離弦的箭一般向前飛馳。

    不一會兒,前面出現一個黑黝黝的山洞,兩行淡淡的腳印就通向山洞中。山洞中有一點亮光在閃耀,那亮光越來越大,到了洞口,赫然是臉色慘白的宋青書和手舉火把的陳友諒!

    宋青書似是相當害怕,連走路都不穩了,他的聲音顫抖著,道:“陳大哥,我……我該怎么辦?”

    陳友諒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就按我剛才和你說的那樣做,就當什么都沒發生,你該怎么做就怎么做。這件事只要你我不說,又有誰知道?”

    “是……是……我聽你的。”宋青書仍在顫抖著。

    “宋兄弟,你先和我去吧,我們丐幫七天後在彌勒佛廟有個聚會,你和我一起去,有幫主和我為你撐腰!”

    “好,就依大哥!”宋青書跟在陳友諒後邊,漸漸遠去。

    “呸!”我從藏身處走了出來,向著他們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唾沫,“兩個人都不是好東西!”

    我取出夜明珠,進入了山洞。洞中有一股腥臊之氣,很是刺鼻,似乎有什么野獸在這裏居住。

    在山洞的盡頭,我終於找到了莫七叔!他仰天躺在那裏,臉上一片悲憤之色,雙目睜得大大的,流露出極度的震驚與不甘!我伸出顫抖的手探他的鼻息,沒有!試他的心跳,沒有!我咬咬牙,又翻開了他的眼皮,瞳孔未散,還有希望!我撬開他的牙關,投入了兩粒回天丹,然後將他盤膝放好,雙掌緊貼他後心,內力滾滾而入。

    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我汗如雨下,真氣也在一點點地消耗……就在我逐漸絕望的時候,終於感到了他微弱的心跳聲……







第六十三章 千鈞一發

作者:楓樹38324

    天終於亮了,我抹了把汗,微喘著站了起來。這一夜還真把我累個夠嗆。自莫七叔開始有心跳開始,我幾乎每隔一個時辰便要向他體內輸送一次真氣。雖說我任督二脈已通,但也被累個半死。不過總算把他從鬼門關扯了回來,有了心跳,呼吸,脈搏,雖然還很微弱,但在回天丹的作用下,他體內的情況已在逐漸改善中。

    我吞下兩粒雪參丸,開始調息起來。半個時辰之後,我精神熠熠地站了起來。"現在,該把七叔運回客棧了……"兩天後,七叔終於醒了過來,從他的口中,我徹底確認了下手傷他之人正是宋青書和陳友諒,從這裏開始,陳友諒在我心中被打上了"必死"的記號。

    "四天後,丐幫將有一個聚會,我打算去看看,如果有機會的話就把陳友諒和宋青書拿上武當,讓他們贖罪!"

  "夫君,綺兒和你一起去!"

"不!"我搖搖頭,"月兒和我同去,綺兒你和小昭諾雅帶著七叔,青嬰,真兒上武當,我會寫一封信給你帶去,你們便在武當山上等著我們,我和月兒辦完事就去與你們會合。"

"夫君,讓綺兒陪你一快兒去吧!"

"夫君,小昭也要陪你!"

"諾雅也是!"

"不!"我搖搖頭,斷然拒絕道:"我已經決定了!你們不要再說了!一會兒吃完飯,你們馬上出發。"三女不說話了,一個個一臉幽怨地望著我。我狠下心來,板著臉故作看不見。

    吃過飯,我打發小二去雇了三輛大車,七叔,青嬰,真兒每人一輛。青嬰和真兒兩個丫頭死活不肯走,我無奈只下點了她們的睡穴,將她們分別放進車了。臨去之時,三女都眼淚汪汪的,那樣子別提多可憐了!

    我走過去,苦笑道:"別這個樣子,又不是生離死別,只不過幾天而已。"

小昭扁著嘴,道:"夫君你偏心,憑什么只帶月兒姐姐一人,不帶我們?"

我道:"此去武當,路途遙遠,途中不知會發生什么變故。綺兒江湖經驗豐富,是最適合的人選。但她一個人畢竟照顧不過來,所以要你們兩個一起上路。"

"可是,月姐姐去也可以啊!小昭想陪著夫君。"

"你當陪著我就輕松啊!此去很有可能要和丐幫動上手,你和諾雅的功力和月兒相比怎么樣?到時候我可能分不出身來照顧你,月兒現在的功力不在雪盈姐之下,即使遇上玄冥二老,也能應付自如,讓她去,自然更有把握了,是不是?"

小昭點點頭,"那好吧!不過夫君你記得可要早點回來啊!小昭會日日夜夜盼著你回來的。"

我點點頭,"你們到了那裏,可要跟戀兒、不悔、錦儀她們搞好關係啊!"

  "放心啦!人家會的!"我點點頭,走上前,在她們每人額前印下一吻,"出發吧!"車聲粼粼,馬車緩緩遠去,漸漸消失在我的視野當中。我嘆了口氣,挽著月兒的小手,進了客棧。

    月半彎,室內紅燭高燒,我抱著月兒的嬌軀坐在床前。兩個人都不說話,靜靜地體會著兩個人世界的溫馨與甜蜜。

    良久,月兒抬起頭來,明媚的大眼中放射著縷縷柔情,"夫君啊,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我點點頭,右手放到月兒肩頭,梳理著她瀑布似的長發,道:"月兒果然是夫君的知心人啊!"月兒甜甜地一笑,道:"是因為綺兒姐姐她們三個的離開嗎?""是啊,畢竟大家在一起那么久了,確實有些淡淡的離愁啊!"月兒伸出小手握住我的手道:"夫君不要多想了,要不了多久,就會再見面的。"我嘆了口氣,"希望是這樣吧!"月兒抓住我的手搖了搖,道:"不說這個了,夫君,有件事月兒想問你。"

"什么事?"  "夫君今天上午說月兒可以打得過玄冥二老,是真的嗎?""當然,想當年柳無雙一身武學可是縱橫宇內,天下無敵啊!你雖說沒有盡數學全他的武功,但成就已經相當不凡了,更何況,你吃過怪魚,又和夫君雙修過,內力也長了不少啊!就連小昭和諾雅,她們兩人目下的功力也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月兒想了想,道:"那夫君已經學全柳無雙的武功,包括月兒練不了的炎陽七幻掌和禦劍術,豈不是天下無敵了?""哪可能啊!"我苦笑道:"夫君怕的多了……"我扳著手指頭數著,"月兒,小昭,諾雅,綺兒,青嬰,真兒,戀兒,不悔。錦儀,雪盈姐,敏敏……只要你們一生氣,我還不立即求饒啊!"月兒"噗哧"笑了,"夫君說得好可憐啊!不過誰叫你好色啊,娶了這么多姐妹,現在就多少了……十一個吧,還不算雪盈姐身邊的那八個丫頭……你呀,自找的!"我苦笑了一下,"月兒,不要再取笑我了,其實我本來不是想娶這么多的。""想是夫君命犯桃花吧。"月兒道:"說起雪盈姐,月兒到現在還沒見過她長什么樣子呢,夫君給月兒講講吧!"我想了想,道:"雪盈和我的寶貝兒月兒是兩種不同類型的女子,她很文靜,很溫柔,氣質很高雅;月兒很可愛,很活潑,有時侯很鬧,而且,總讓夫君想把你抱進懷裏恣意憐愛。"月兒"咭"地一聲笑了出來,從我懷中站了起來,"噗"地一聲,吹滅了蠟燭。

    黑暗中傳來月兒的輕笑聲和我迷惑的話語,"月兒你做什么?""睡覺啊!""睡覺也不至於把我脫得一絲不挂吧!""人家想要嘛!""想要你就放開我,按著我幹嗎?""嘻,今天換人家主動,夫君你只管享受便好。"接著,說話聲沒有了,只有一聲聲喘息,一聲聲呢喃,在黑夜中蕩漾,交織成濃濃的春情,充滿了整個小屋……

    幾天後。"夫君啊,這裏哪裏有什么彌勒佛廟啊?"月兒眨著大眼睛,一邊四處觀望一邊問道。

    "剛剛那家雜貨店的老板是說在這山上啊!他還說不久前有許多叫花子向著這方向來的,應該不會錯。咱們再仔細找找。"月兒一縱身,躍上了樹頂,向四處觀望著,忽然她道:"夫君,在那裏!"我躍上樹,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綠樹掩映之下,一座大廟的紅檐金墻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澤。

    "就是那裏,我們過去。"我拉著月兒的手,輕輕一點腳下的樹枝,借著樹枝一彈間所產生的力量,像兩只蒼鷹一般向大廟掠去。

    還沒到廟門口我便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嬌呼。"敏敏!"我來不及再等月兒,將身法施展到極限,像離弦的箭一般,破空射去。

    廟中的情勢已是危急萬分,那和我分道揚鑣的哥哥張無忌正將那充滿恨意的一掌向我心愛的敏敏頭頂拍去。敏敏全身在他的掌力所籠罩之下,避無可避。就在這一掌堪堪印上她的頭頂時,我於這千鈞一發之際趕到了!一聲怒嘯,我雙掌倏翻,掌影穿插翻飛,一股股浩然無匹的掌力呼嘯翻涌,憤怒的怨念似乎布滿了整個空間,而那無比的威勢,強橫的力量便充斥於其中。"修羅幻現!"在我雙掌的急速運動中,身體的穿插飛舞閃騰挪移中,昔年武聖柳無雙橫掃天下的"修羅七絕"重現人間,再次展示了它的驚人威力。

    我憤怒之下,全力出手,攻敵之所必救,一式"修羅幻現"向哥哥後心擊去,他若不還手自救,必無生理!

    本能地感受到了背後的殺機與兇險,哥哥猛然回轉身,雙掌全力推出!"轟"地一聲震天的劇響,哥哥踉踉蹌蹌地後退。我在身影微晃中一閃而前,伸臂攬住了敏敏的嬌軀,帶著她飄然後退。

    從驚悸中醒來的敏敏又驚又喜,"嚶嚀"一聲,撲進了我的懷中。我輕擁著敏敏的嬌軀,帶著憤怒與怨恨的眼神向對面射去。兩雙眼睛對視著,空氣中有一絲火藥味在彌漫著。

    "沒想到你回來得這么快!""如果我回來得不快,我心愛的女人便死在你掌下了!"我的聲音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

    "我說過,我會殺了她的!""我也說過,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傷害她一根汗毛!"冷,空氣中充滿了至極的寒意,似乎多年的兄弟之情也在這一瞬間被凍結了起來。憤怒,恨意,撲天蓋地。

    月兒從廟外躍了進來,見此情勢,她沒有說話,只是乖巧地站到了她心愛的男人身邊。

    "敏敏,你和月兒站開些,以免一會兒動手時傷到了你們。"我放開了抱著敏敏的手道。

    "夫君,你……"敏敏的話音在接觸到我目光的一剎那止住了,她點了點頭,和月兒站到了一邊。

    "早就想和你交手了,卻沒想到會是這般情景,我們又是這般立場。"我的話語中有股淡淡的哀傷,有如蕭瑟的秋意。

    哥哥的眉頭皺了皺,沒有說話。

    我跨前一步,雙掌齊胸提起,又放了下去,道:"念在你我曾是兄弟,我讓你三招,你出手吧!"哥哥望了我一眼,沉默了一陣,忽然向前跨出了三步。

    “好,這就是你要我讓你三招?!”我一聲狂笑,“好,那我出手了!”

    我雙掌緩緩提起,又緩緩放下,再提起,再放下,再提起,再放下,三提三放之間,一股澎湃至極的寒意以我為中心向四面散發,寒冬之肅殺,似要凍結一切。寒冰真氣提至極限,再提掌,已是布滿冰霜。

    我一聲輕嘯,淩空撲去,右掌迎面拍下!醞釀了許久的一戰終於不可避免地爆發了!

    哥哥左掌抬起,向上拍出,帶著一股灼熱之極的內勁,一掌之中蘊滿了九陽真氣。

    “砰”地一聲,雙掌接實,我在半空中一個倒翻,身形更高,身影一閃,幻出九道身影,而每道身影又同時擊出十餘道掌力,淩空擊下!霎時間,半空中布滿了掌影,覆蓋了每一寸空間,用掌力布滿了每一寸空間,似一張大網,似緩實疾的當空罩下!

    旁觀的月兒發出一聲驚呼,“夫君的千影修羅竟然可以施展到如此威勢!好厲害!”

    此時我的掌力已經身下每一寸空間所籠罩,布成了一個巨大的掌力之罩,當空向哥哥罩下。

    哥哥沒有什么應對之法,只能雙掌向上,全力擊出。兩股至極的巨力甫一接觸,便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轟然聲中,我向上飛起,哥哥歪歪扭扭地退出七八步。他周圍被我掌力所覆蓋的石板應聲而碎,飛起一天的石屑。與此同時,那彌勒佛廟的大殿被掌風波及,嘩啦啦塌了半邊。

    “修羅煉魂!”身在半空的我一個倒旋,掌在身前,頭下腳上地向哥哥瀉去。雙掌在頭前飛速變幻,掌影旋轉,手指屈伸不定,就像一個個無情的詛咒,在身影的飛速旋轉中,向哥哥頭頂擊去。

    奇快的動作,奇猛的威勢,讓他避無可避,閃無可閃,只能咬緊牙關,硬接此式。

    “轟”兩條身影撞在了一起,我一個倒翻,躍了開去,手上抓著哥哥的束發帶和十餘根頭發,道:“你可要小心些,這一式險些擊破你的天靈呢!”

    哥哥哼了哼,“呼”地一拳向我擊來,我一閃身避過,“七傷拳?!這對我不管用!接我的修羅幻現!“我身影急速地穿插飛舞,一股股浩然巨力布成如潮般的巨浪,向哥哥擊去。

    哥哥身影疾退,不敢硬接。“現在怎么不敢接了?”狂笑聲中,我的身影鬼魅般地一閃再閃,空氣中響起了一陣陣厲嘯,片片飛瀉旋轉的掌力隨著我的身影翻飛而出,劃破空氣,布滿了每一寸空間。“修羅狂舞!”“修羅縱橫!”倣佛一個個修羅的身影在空間閃現,盤旋飛舞,縱橫穿梭,舉手投足間帶著毀天滅地般恐怖的力量,橫行無忌,無可匹敵!

    哥哥一退,再退,連退,彼此間雙掌不知交換了多少回合,“砰砰……”的掌力相交聲響徹耳際。忽然“砰”地一聲劇響,哥哥借力騰空而起,試圖離開我的掌力範圍。

    “修羅破天!”我一聲長嘯,雙腳一點地面,急追而上,片片掌影繞身而起,幻化成一座座盛開的九品蓮臺,似一條破天而去的巨龍,帶著一圈圈密集的掌輪,淩空而上。

    哥哥防身無力,被我兇猛的掌力破開他的護體真氣,無情地印在了他的身上。

    “噗……”哥哥一口逆血橫飛,我一怔,手掌不由得慢了下來,哥哥借機脫開了我的掌力範圍,身形一歪,瀉落在地。

    “不錯,居然接得下我‘修羅七絕’中的六式。”我嘆了口氣,道:“算了,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吧,我不想再動手了,你走吧!”

    “想不到我竟然接不下你的六招!”哥哥一聲長嘆,話語中充滿了英雄落寞般的凄涼。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搖搖晃晃向外走,那背影看上去,令人有股心酸的感覺。

    “是我出手重了。”我心中暗嘆了口氣,大聲道:“修羅七絕可不是一般的武學,你能達到如此程度已經不錯了,別人,怕是一招也接不下來呢!”

    哥哥的身影忽然停住了,道:“你為什么如此保護趙敏?”

    “為什么?”我愣了愣,道:“這還有必要問原因嗎?因為我愛她!”

    “愛?為了愛,就可以不計較她的過錯么?”

    我有些生氣,大聲道:“我再告訴你一次,兇手絕對不是敏敏!你回去問問義父吧,他應該會告訴你的。”

    “你說義父他知道?”

    “我不敢肯定。”我道:“只是我認為義父不會像你這般糊涂!”

    哥哥沉默了一陣子,道:“如果義父也認定是趙敏,那你怎么說?”

    “一年之內,我會把真相給你找出來的!”我堅定地道。

    “好!我便等你一年!”哥哥深深望了我一眼,搖搖晃晃地去了。






第六十四章 生日禮物

    "夫君!""夫君!"月兒和敏敏靠了過來。我伸開雙臂,將她們攬入懷中。

    敏敏伏在我的懷中,忽然哭了起來。我大惑不解,道:"怎么了?為什么哭啊?"敏敏抽抽噎噎地道:"月姐姐剛剛都告訴人家了,夫君那么相信人家,還為了人家鬧得兄弟反目,人家……人家真的太感動了!""乖啊……"我柔聲安慰道:"事情又不是你做的,我為什么不相信你呢?丈夫如果不相信自己的妻子的話,她還配做丈夫嗎?""夫君說得對,"月兒道:"妹妹你不要哭了,我們大家好久沒見面了,心裏都有好多話要說,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然後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嗯?""嗯。"敏敏抬起頭,擦去了臉上的淚水,道:"人家平時也不是這樣的,只是太歡喜了,所以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人家有好多話要和夫君和姐姐說呢!這些日子,人家心裏面真的很累!""那我們走吧!"我挽著二女的手,緩緩向廟外走去。

    這天晚上,我們找了家客棧休息。要了兩間房,畢竟敏敏還未真正成為我的女人,所以我打算二女住一間,自己住一間。

    我的房中紅燭高燒,二女依偎在我懷中,喁喁細語,場面溫馨動人。"好了,談了一天,你們也累了,還是回房去好好歇息吧!"月兒點點頭,站了起來,"那夫君也早些安歇吧,妹妹,我們走吧!"敏敏卻不言不動,偎在我懷中不肯起來。

    心中暗暗好笑,月兒道:"妹妹,怎么啦?不舍得夫君是嗎?"敏敏的臉紅了紅,低聲道:"今天,是敏敏十八歲的生日。""真的?"我和月兒驚喜交急,"怎么不早說?我們根本沒有準備禮物啊!"敏敏的臉更紅了,輕聲道:"不用什么禮物的,今天能見到夫君和姐姐,就是你們給敏敏最好的禮物了。過了今晚,敏敏便十八歲了。所以,今晚敏敏想……想成為夫君的女人,還望……還望夫君憐惜妾身。"說罷,她滿臉羞紅,將臉深深埋入我的懷中。

    我愕然,隨即心中浮起一種自豪感:當今天下第一美女趙敏主動向我獻身,這是何等傃福啊!

    月兒掩口輕笑起來,道:"難怪妹妹不肯走,原來竟然有這樣的心願啊!那好,我走啦,就讓夫君好好地憐愛敏敏妹妹吧!"說著,她微笑著,出門而去。

    "敏敏,你說,緣是不是很奇妙?相當初,咱們在綠柳莊那時,彼此之間還相互敵對,勾心鬥角呢!"敏敏聳了聳小鼻子,神情說不出的嬌媚,她撅著嘴道:"那時候,你簡直就是一個大色狼,抱著人家親個不停,沒把人家嚇死!""呵呵……"我笑道:"不那樣做哪能俘虜敏敏的芳心呢!""哼!你一開始就設計人家,還說是什么緣分,讓人家一步一步走進了你挖下的陷阱中,一輩子走不出來了。""我沒攔著你呀,你為什么不走出呢?是我把你的心拴住了吧?"我微笑著道。

    "討厭!討厭!討厭!"敏敏揮舞著小拳頭在我的胸膛上擂著,大發嬌嗔,但,可愛之極,動人之極!

    我心中忽然涌起幸福至極的感覺,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我笑著,雙臂用力,將敏敏抱得緊緊的,讓她不能掙扎。敏敏直覺地感到了什么,她微閉雙目,下巴輕揚,將一雙嬌傃動人的唇瓣獻了上來。我微微俯身,接觸到一片至極的溫柔……

    "夠了嗎?"我抬起頭,微喘著。

    "不夠,一輩子都不夠!"敏敏閉著雙目,口中呢喃著。

    "那再來一次!"我又俯下身,投入到再一次的溫馨中……

    良久,唇分,兩人都喘著粗氣。我道:"敏敏……你今天……好熱情,簡直……簡直要把我融化了。"敏敏的臉紅紅的,額頭上有細細的汗珠滲出,她微喘道:"人家……熱情……還不好嗎?今天是人家……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人家當然……要熱情些……"我似有所悟地抬起頭,望了望窗外,微笑道:"夜深了,該安歇了!""夫君說什么?"敏敏揚起了臉問。

    "我說夜深了,該安歇了。"我在'安歇'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那人家侍候夫君就寢吧!"敏敏的臉紅紅的,目光中掩飾不住羞意,但更多的是熱情和嫵媚。

    我微笑道:"不,今天是你的生日,應該由我來伺候你才是,來,夫君給你脫衣服。""不要,人家要自己脫!"敏敏轉過身去,輕柔地解著自己的衣帶。

    我卻沒有她那么輕柔優雅了,我三下五除二,幾下便讓自己清潔溜溜,然後半支著身子,注視著心愛的女孩兒。

    敏敏身上的衣服一件件飄落在床邊,現出她欺爽賽雪般的肌膚。我鼻中嗅到淡淡的處女幽香,忍不住深吸了一口,讓我不由得心曠神怡。

    從她的背部看去,首先是一頭瀑布般的青絲披瀉雙肩,肩頭平滑,肌膚細嫩。接下來是她光潔平滑的玉背,毫無一點暇疵,如玉一般動人。再向下是誘人的楚腰,高翹豐滿的雪臀,修長的玉腿,美麗的足踝,充盈著無限的青春氣息和動人魅力。

    我感到血液有些沸騰了,呼吸也有些粗重了,忍不住開口道:"寶貝兒,你轉過身來。"敏敏低聲"嗯"了一聲,緩緩轉過身來。她玉頰羞紅,美目低垂,充滿著動人的嬌態。那有如大理石般白晰高貴動人的項頸,微微泛出鮮紅的色澤;那白嫩的胸部,玉雕一般美麗動人;那豐滿的乳房傲人地挺立著,頂端的一雙草莓誘人地凸起,顯出桃紅一般動人的色澤,那平坦光潔的小腹,沒有多餘的贅肉,美得動人,那修長的雙腿,豐盈的雪臀,組成了少女下身動人的曲線;那桃源勝地,芳草萋萋,有如高貴的天鵝絨在此鋪開,動人之極。

    我的目光在她的身上貪婪地流連著,起初,敏敏的神情是羞澀地,她微垂著頭,躲避著我的目光。但漸漸地,她的目光不再躲閃,而是勇敢地直視我的雙眼,挺胸抬頭,毫不遮掩,向我展示著她青春的體態,眼中滿是幸福的色彩……

    看著看著,我再也按捺不住,坐起來將敏敏猛地抱入懷中,恣意憐愛。

    敏敏小巧的鼻翅不住地翕動著,櫻口微張,發出一聲聲動人的呻吟。我的唇在她的耳根脖頸處親吻著,雙手在她豐滿的酥胸上下遊移著,敏敏臉上泛起片片紅霞,嬌軀不住地顫抖著。

    "夫君……人家……人家……很難過。"敏敏口中輕吟著。

    "哪裏難過?'我抬起頭,溫柔地道。

    "人家……下面……難過……"敏敏用雙手捂著臉,聲如蟻語。

    "那要夫君怎么做呢?"我微笑道。

    敏敏的臉更紅了,"人家不說……""不說嗎?那夫君怎么知道該怎么做呢?"敏敏嗔怪著瞟了我一眼,面孔紅紅地,小聲道:"望夫君垂憐……"我笑了,向著懷中的佳人身上壓了上去……

    一番雲雨過後,敏敏伏在我懷中沉沉睡去,臉上帶著嬌慵的春情和甜甜的笑容。我愛憐地望著她,心中充盈著幸福的感覺。自甘涼道上的驚傃,綠柳莊中的強吻,武當山頂的擁抱,到大都的真情告白,靈蛇島上的甜蜜,再到今天的激情。我們之間終於開花結果,有情人終成眷屬。此時,我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目光落在窗口放著的百合上,它開得正傃,帶來滿室的花香。窗外月兒正圓,灑下一地清輝。我突然有種感覺,那百合,似乎是在為我們而開,那月兒,也似乎是在為我們而圓,好像正合花好月圓之意。我披衣坐起,打算去仔細觀賞一番。誰知剛一活動,懷中的敏敏便醒了過來,"夫君,要到哪裏去?""我去看看月色。"我指了指窗外,道。

    "不要!"敏敏一把拉住了我,"今晚,你只屬於敏敏,哪兒也不許去,就在這裏陪人家!""好!"我把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又攬住了她,"今晚我只陪敏敏!"敏敏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道:"夫君真好,人家最喜歡你了!"我在她腮邊吻了一記,道:"剛剛快活么?"敏敏的臉不由得'燒'了起來,"人家感覺就像要飛上天了,夫君,謝謝你,人家真的很開心呢!""那,再來一次要不要?""討厭,夫君好色!"敏敏把臉埋進我懷裏,呢聲道。同時把身體湊了上來。

    我知道,這是她默許的表示,於是,我摟過她的嬌軀,又壓了上去……

    窗前,花正香;窗外,月正圓……


第六十五章 趕赴盧龍

作者:楓樹38324

    “新郎、新娘起床啦!”月兒臉上帶著調皮的笑容,輕輕推開房門,走到床前,催促著。

    我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月兒,早啊!”

    “還早啊!”月兒笑著伸手去捏我的耳朵,“都日上三竿了,兩個大懶豬!”

    我微側過臉,向月兒腮邊吻去,“讓夫君給你個醒來之吻!”

    月兒微笑著受了我這一吻,伸手去拿旁邊的衣服,“夫君,月兒服侍你穿衣。”

    我點了點頭,體會著月兒小手接觸在身上的柔軟觸感,舒服得我不由得閉上了雙眼。這時,原本猶在酣睡的敏敏睜開了雙眼,道:“人家也要給夫君穿衣。”

    我睜開眼睛,微笑道:“好呀,不過敏敏你自己的衣服呢,你還沒穿呢?”

    敏敏低下頭一看,不由得“嚶嚀”一聲羞紅了臉,扯過錦被,鑽了進去。

    我愣了愣,忍不住哈哈大笑。

    月兒幫我穿完衣服,道:“好了,夫君可以去洗臉了。妹妹,你怎么還不動彈啊?”

    敏敏紅著臉,道:“人家本來想起的,可是昨晚被夫君弄得全身酸軟,坐不起來啊!”

    我聞言大笑,得意之極。

    月兒笑斥道:“都是夫君搞的鬼,還笑什么笑,還不拿個主意出來!”

    我走到桌旁,從桌上的包袱中拿出一小包藥粉,遞給月兒,“一半內服,一半外敷,一會兒就沒事了。”

    “外敷?敷在哪裏?”月兒不解地問。

    我看著羞紅臉頰的敏敏道:“敷哪裏?當然敷下邊了!你和我第一次的時候不是也受傷了嗎?”

    “討厭!”月兒的臉也火燒似地紅了起來,把我往外邊推著,“快去洗你的臉,我來照顧敏敏妹妹。”

    我向二女笑笑,出門去了。

    吃過早飯,敏敏和我們講起了她在彌勒佛廟的見聞,也說起了丐幫下一次聚會的地點,河北盧龍。

    “夫君,到時候陳友諒和宋青書一定會在,咱們也去吧!把他們拿下來!”月兒道。

    我點點頭,“去,一定是要去的。”在我心中,不單是抓陳友諒和宋青書這兩件事,更重要的是那時我的雪盈也將出現在那裏,兩年的刻骨相思啊!焉能不去!

    “那我們什么時候出發呢?”

    我想了想,道:“明天吧!敏敏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休養一天應該差不多了,過一會兒咱們出去買幾件新衣服,再給敏敏買匹馬來,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出發。”

    二女柔順地點點頭,“便依夫君。”

    我只知道現代女孩子逛街特別厲害,卻沒想到古代的女孩子與之相較也不遑多讓,委實不知道她們居然有那么多要買的。前邊兩個女孩挑東西挑得興高採烈,我在後面大包小包地叫苦不迭!看來逛街這事不分時代啊,只要是個女人她就擅長。唉,我苦啊!旁人見我陪著兩個這么美麗的女孩子買東西,個個都羨慕得不得了,我臉上挂著例行公事般的笑容,可是誰知道我心裏卻是叫苦連天啊!

    次日一早,我們用過早飯,便即上路,三騎並肩出鎮,向南疾馳。別人見我們鮮衣駿馬,皆以為我們是出去遊玩,誰知道我們卻是另有目的呢!

    行了半日,朔風陣陣從身後吹來,天上陰沉沉的,灰雲便如壓在頭頂一般,又馳出二十餘裏,鵝毛般的雪花便大片大片地飄將下來。

    “真是的,這一路上,怎么連人煙也沒有,盡是山路!”我的目光四下轉了轉,接著回顧二女道:“怎么樣,寶貝兒們,冷嗎?”

    月兒搖搖頭,道:“似乎是因為吃了怪魚的原因,月兒現在對寒冷的抵抗力越來越強了,再加上人家從小在天山長大,這點點寒氣,怎么會冷呢?”

    敏敏的臉色有些蒼白,道:“人家可比不上月姐姐,敏敏覺得有些冷了。”

    “那坐到夫君懷裏去吧,”月兒笑道:“夫君的懷中可是很溫暖的呢!”

    我勒住馬,道:“怎么樣,過來嗎?”

    敏敏有些猶豫,“那夫君的馬兒會不會受不住啊?”

    “沒事的,咱們走慢些就可以了。”我輕舒猿臂,將敏敏抱了過來,放在身前,催馬慢行。

    過了一會兒,敏敏歡聲道:“夫君的懷中好溫暖,敏敏現在一點兒也不冷啦!”

    月兒在一邊輕笑道:“小丫頭這么快就不冷了嗎?我看有一半是心理作用吧!”

    敏敏嬌面一紅,道:“不管怎樣,人家現在確實不冷了。”

    “不冷了就下來吧,讓我也坐上一會兒。”

    敏敏嚇得連忙反身抱住緊我,道:“姐姐又不冷,為什么要跟人家搶地方呢?何況我剛剛才坐了一會兒。”

    月兒笑道:“我只不過是逗你一逗,你這丫頭啊,自打和夫君有了那種關係後,變得粘人多了。”

    “世間女兒都是一樣啊!”我笑道:“月兒你當初不也是這樣嗎?”

    “是嗎?”敏敏立時來了興趣,“夫君,你給我講講你和月姐姐的故事吧!”

    “月兒,可以講嗎?”我徵求著月兒的意見。

    月兒一笑,“隨便,不過妹妹,如果你想聽故事的話就要付出點代價。”

    “什么代價?”敏敏不解地問。

    “代價就是……你聽完故事後,你得把現在的位置讓給我!”

    “這個……”敏敏猶豫了一陣,終於還是好奇心佔了上風,“好吧,我同意。夫君你講吧!”同時她又低聲道:“夫君,你可要講慢點啊!”我莞爾一笑,開始講了起來……

    故事講完,月兒帶著勝利般的得意笑容,坐到了我懷中。敏敏也沒有失望,因為我的故事講得非常好,令她很滿意,所以她心甘情願地讓出了這個她們眼中的“寶座”。

    又行了一陣,天色漸漸暗下來,雪卻沒有要停的意思。地上的積雪越來越厚,馬兒行走得越來越艱難,沒有辦法,為了讓馬兒省力些,月兒回到了自己的馬上。

    一路上盡是荒山野嶺,沒有人煙,也沒法投宿,連個躲雪的地方也不好找,難不成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正犯愁之際,我忽然發現眼前的山路似乎有些熟悉,腦中靈光一閃:這不就是那夜救七叔所走過的山路嗎?正好可以借那個山洞存身!

    我心中一喜,“前面有個山洞,你們隨我來。”說著催馬向前趕去。

    轉過一個山坡,暮藹朦朧中,那個山洞正巍然立在那裏,像一張大口,呼吸著洞外的氣息。

    “看來我們今晚只能在這裏湊合一下了。”我下了馬,找了些枯枝,在洞口升起火來。二女都有些累了,見到火立時興奮起來,圍到火邊烤起火來。

    我把三匹馬拴到大樹下躲雪,然後四下轉了轉,運氣還真不錯,居然讓我發現兩只野兔。以我的輕功,自然手到擒來。我雙手抓著這兩只野兔,拎了回來。

    月兒偶然間一抬頭,看到我手中的野兔,驚道:“夫君你幹什么?”

    “殺了兔子烤肉吃啊,順便給我的兩個寶貝兒補補身子。”我有些疑惑,“月兒你為什么這么吃驚啊!”

    “它們這么可愛,”月兒的小手在兔子的頭上撫摸著……“夫君你……人家不會吃的,夫君,放了它們好不好?”

    “我的月兒就是這么好心……”我嘆了口氣,轉頭問敏敏,“你的意思呢?”

    “聽月姐姐的吧,人家也不想吃它們呢!”

    “好吧!”我一撒手,兩只兔子飛快地躥了出去,幾躥之間,就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中。

    我頹然坐下,“我的豐盛晚餐沒了,只好啃幹糧了。”

    “夫君不要生氣了,”月兒將豐滿的酥胸在我的手臂上廝磨著,“月兒吻你一下,作為賠償,好不好?”說著她湊過臉來,在我的臉上吻了一口。

    敏敏也挪到我身邊,“敏敏也吻夫君一下。”

    “那好!”我振作起來,掏出幹糧,“就用你們的香吻給我下飯吧!”

    火光熊熊,烘得山洞溫暖如春。在火光的一明一暗中,二女的如花俏臉倍增明傃,一顰一笑都分外動人。聞著她們身上的陣陣幽香,聽著她們充滿深情的款款細語,讓我覺得幹糧也不是那么難吃了,而且越來越加甜美。“有情喝水飽”這句話,果然不是假的啊!

    只要有心愛的人在身邊,再難以下咽的東西都會變得像糖一樣甜美,不是東西變了味道,而是心靈得到了升華,升華到了一個更高的地步。這應該便是人們口中說的“愛的力量”吧!

    柔情如酒,芳醇醉人。我已經醉了,醉倒在熊熊的火光中,醉倒在無限的柔情中,醉倒在深深的愛戀裏……

    但願長醉不復醒啊……


第六十六章 纖纖婷婷(上)

作者:楓樹38324

    這一夜之間我一直在留意著洞外的動靜,結果外面既沒有四位師叔伯來尋找七叔,也沒有宋青書和陳友諒及丐幫掌缽龍頭經過,估計是日子不對,在極度無聊中,迷迷糊糊到了天亮。

    待二女醒來之後我們三騎直奔關內,數日之後,已經到達了盧龍。盧龍是河北重鎮,唐代為節度使駐節之地,經過宋金之際數度用兵,大受摧殘,元氣迄自未復,但仍是煙火稠密。

    我們在一家名為迎賓樓的酒樓前停下馬來。人看衣裝,佛看金裝,樓前的小二觀人甚久,早看出我三人是大主顧,又見我三人神情親密,立時便有兩人迎了上來,一人去牽馬,一人躬身道:“爺和兩位夫人,樓上請!”

    聞得小二叫“夫人”,二女相視一笑,伸手給了小二兩錠銀子。小二樂得屁顛屁顛地,連忙上前引路,“爺和夫人,隨我來,請!”

    一上樓,小二立時送上一壺茶,一邊又遞上一份菜單,“爺和夫人請點菜。”

    我讓二女點菜,自己先從這鎮上的風景問起,再詢問到風土人情,然後又問了這裏有名的財主和會武功的人的名字。最後將兩者一綜合,很快我就查到了盧龍鎮上這個入了丐幫的財主的姓名和住址。我暗記在心中,準備天黑之後前去查探。

    吃過飯,已是午後。我們三人趕了幾天的路,都十分疲乏,倒在了一張床上,不一會兒三人便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紅日西沉。二女一個在左,一個在右,趴在我身邊,睡的正香。我輕輕起身,取過文房四寶,在桌上留了一張紙,上面囑咐二女不要亂走,留在客棧等候,我出去打探消息,最多兩天,必定回來。然後打開門,出去吃了頓飯,在一家茶樓等到天黑,然後向白天問出的地方趕去。

    到得那家的圍墻外,我剛想躍進去。忽然聽得墻內有個蒼老的聲音在說話:“你們帶著他一路趕往少林寺,我去做幾個記號,給敵人布個疑陣,我會在路上趕上你們的。”

    “是成昆!”我心中一動,“那就是說義父現在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上。如果現在從他手上救人的話自是輕而易舉,但這樣下來他的英雄大會也無法召開了。那我就沒有機會在天下英雄面前揚名了。空有一身蓋世武學,卻沒有人知道,這太也對自己不起了!我沉思了片刻,下定了決心,先讓成昆去搞吧,我只須在旁冷眼旁觀即可,成昆這家夥惡貫滿盈,也蹦噠不了幾天了。"

    我找了個角落隱藏起來,不一會兒,成昆的幾個手下抬著受傷的義父向南而去,成昆則在墻角畫了個明教的聯絡記號,一路向西而去。我運起輕功,循著他的背影追了下去。成昆一路劃下記號,我便將之擦去,免得讓哥哥糊裏糊涂答跟著他繞來繞去,不過這代價就是我得先陪他繞上一繞了。

    “他媽的,這老家夥還真能跑!”我從夜裏追到天明,接著又跟到中午。老家夥在一家面館用飯,我便上了面館斜對面的酒樓,居高臨下監視著他。不過老家夥吃的還真快,我的肚子剛剛半飽,他已經擦幹凈嘴起身付帳了。我嘆了口氣,扔了塊銀子在桌上,拋下筷子,又跟上了他。老家夥的精力還真不差,傍晚時分,到了豐潤,那是冀北的大城。老家夥在一處粉墻黑門之外留了個記號,又轉身向城中趕去,進了一家客棧。在確定老家夥要在此住宿後,我又趕到了到家夥留下記號的門外。記得書中所述,這裏是家妓院,聽說古代妓女有的相當有文採,正好借此機會領略一下,也順便打發時光。

    我走到門前,拿起門環,敲了三下。不久腳步細碎,黑門呀的一聲開了,鼻中先聞到一陣濃香,應門的是個身穿粉紅皮襖的小鬟,抿嘴一笑,說道:“公子爺這久不來啦,姐姐想得你好苦,快進來喝茶。”說著又是一笑,向我拋了個媚眼。

    我略微一愣,“我以前哪裏來過?”轉念一想“是了,這是妓家的常語,顯得熟絡。”我便隨著那小鬟,經過一條鵝卵石鋪的小徑,穿過一處院落,來到一間廂房之中。只聽得檐間一只鸚哥尖起嗓子叫道:“情哥哥來啦,姊姊,情哥哥來啦。”

    “這家夥也訓得如此模樣,真是相當有心啊!”

    只見房中椅上都鋪著錦墊,炭火熊熊,烘得一室皆春,幾上點著一爐香。那小鬟轉身出去,不久托著一只盤子進來,盤中六色果子細點,一壺清茶。那小鬟款款的斟了茶,遞在我手中,在我手腕上輕輕捏了把。

    “好哇,來逗我!”我手腕翻轉,一把握住她的手,揉了幾下,道:“你姐姐呢?”

    那小鬟笑道:“我姐姐馬上就來,瞧你這急色的模樣!”

    “我急色?”我笑道:“剛剛是誰先摸我的?”

    那小鬟臉上一紅,嗔道:“不跟你說啦!”接著抿嘴一笑,轉身出去。過了一會,只聽得環珮丁冬,帷子掀開,那小鬟扶了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女子進來。只見她膚色白膩,眉毛彎彎,頗具姿色,右嘴角上點著一粒風流痣,眼波盈盈,欲語先笑,體態婀娜,裊裊婷婷的迎了上來,“相公貴姓?今兒有閒來坐坐,小女子真是好大的面子。”一面說,左手便搭到了我肩頭。

    我可沒像哥哥那么驚慌失措,伸手握住她的纖手,用力一帶,那女子誇張地驚呼一聲,順勢坐進了我的懷中。與此同時,我心中泛起了一股小小的失落感,“這般容易,一點徵服感都沒有!她長相雖然過得去,可較之月兒她們,委實相差太遠。讓看慣了美女的我,視覺上產生了極大的不滿。”

    那女子在我懷中不依地扭動著身體,“相公好壞,人家只是問你的姓氏,你卻對人家動手動腳。”

    我道:“相公喜歡在床上回答問題,我們現在到床上去好不好?”

    “可是,天還沒有黑呢!”

    “誰規定了一定要天黑才行?”我抱著她站了起來,向在一邊竊笑的小鬟道:“還不前邊領路,一會兒相公喂飽了你姐姐後,也許會滿足你哦!”

    小鬟俏臉一紅,掀開幃子,向室內走去,我抱著那女子,跟在她身後,走了進去。

    ……

    我含著微笑離開了這家叫做梨香院的妓院,那女子連同小鬟被我弄得連連求饒,現在躺在床上起不來身。我從她們口中套出了另一家名叫碧桃居的妓院的地址,打算去看一看書中說的那個周纖纖是個什么樣子的女人。

    碧桃居。

    “你就是周纖纖?”我注視著面前的這個清秀、嬌小、讓人不由自主生出憐愛之心的女孩子。

    “小女子正是周纖纖。”女孩眨著楚楚可憐的大眼睛,輕聲道。

    “剛剛那個鴇母為什么不讓我見你?”我問她。提起剛剛那個鴇母我便有氣,一開始推推搡搡地不讓我見周纖纖,直到我出到五百兩銀子她才讓我去見。不過我見到周纖纖後覺得五百兩花得不虧,她比之先前那個勝上許多了。

    “有一位歐陽相公花了一千兩為奴家贖身,明天一早便來接奴家。自十天前開始到現在,公子是第一位被請入纖纖閨房中的客人。”

    “是因為我出的錢多?”我道:“五百兩不是很多啊!”

    "公子想是生長在大富之家,不在乎這五百兩。在我們這裏,五百兩可以讓一個五口之家舒舒服服地過上一年富裕的日子,而且還頗有盈餘。只一晚便可讓媽媽再賺五百兩,她自然不會放過了。而且明天公子一走,歐陽相公來接奴家時,她自然不會說出公子在此留宿之事。而奴家礙於面子,自然也不會多說。"我聽她口中之語,對那個有意幫她贖身的歐陽相公並不感激,也無一絲一毫的熱情,否則她不會同意我進入她的閨房。大惑之下,我忍不住問她,"聽姑娘言下之意,對那個歐陽相公似乎並不……"周纖纖凄然一笑,"他?只不過是為了我的身子而已,根本就不帶一絲真正的感情。我願意跟他去,只不過是為了我姐妹能有一個好一點的環境而已……""姑娘還有妹妹?"周纖纖嘆了口氣,道:"家父本是一個知府,由於為人清正剛直,得罪了當朝權貴,被誣陷下獄,屈死於獄中。家母遭受打擊,一病不起,不久鬱鬱而終。由於為母醫病,家中負債累累。無奈之下,我姐妹淪落風塵,倚門賣笑,以此還債。每日強顏歡笑,其實都把苦往肚子裏咽啊……"說著,她不禁淚流滿面。

    我心中愛憐之心大起,走過去,將她攬入懷中,輕撫她的後背,柔聲安慰。

    周纖纖更見激動,緊偎在我懷中,放聲大哭!

    我知道她心中受了太多的痛苦和委屈,正可借此時機痛痛快快地發泄一番。於是我沒有勸阻,只是溫柔地抱著她,輕柔地撫慰著她。

    隨著哭泣,多年的痛苦與委屈得到了宣泄,化作我胸前的斑斑淚痕。心頭重負一旦拋開,周纖纖覺得自己輕松了許多。


第六十七章 纖纖婷婷(下)

作者:楓樹38324

    用纖手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周纖纖歉然道:“對不起,公子,小女子失態了。”

    我笑笑,柔聲道:“沒關係,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把一切都哭出來就會好上很多了,現在是不是感覺好一些了?”

    周纖纖點點頭,起身給我斟了杯茶,道:“公子請用茶,纖纖給您撫上一曲,請公子品評。”

    我點點頭,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只覺滿口生香,清新滲脾。“好茶!”我忍不住讚道。那邊周纖纖向我一笑,手指撥動琴弦,彈唱了起來:“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艷艷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這是唐代詩人張若虛的一首《春江花月夜》,我相當喜歡這首詩。周纖纖的樂聲不凡,歌聲更妙,將一曲《春江花月夜》發揮得相當美妙,尤其是唱到“江天一色無纖晨,皎皎空中孤月輪”一句的時候,琴聲錚錚然,歌聲清亮動人。令我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都到她背後,閉上雙眼,靜靜的欣賞著,聆聽著……

    隨著一句“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一首《春江花月夜》到此結束。周纖纖回眸向我笑了笑,又彈了起來,這次卻是李商隱的《無題》。“來是空言去絕蹤,月斜樓上五更鐘。夢為遠別啼難喚,書被催成墨未濃。蠟照半籠金翡翠,麝薰微度繡芙蓉。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

    “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金蟾嚙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回。賈氏窺簾韓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重幃深下莫愁堂,臥後清宵細細長。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我不由一愣,“她這是……在向我表白么?”

    “鳳尾香羅薄幾重,碧文圓頂夜深縫。扇裁月魄羞難掩,車走雷聲語未通。曾是寂寥金燼暗,斷無消息石榴紅。斑騅只係垂楊岸,何處西南待好風?”

    一曲完畢,她緩緩站了起來,雙目直視著我,勇敢地道:“今日雖同公子初次相間,但交淺言深。纖纖從未在他人面前吐露過心事,卻對公子……纖纖今日情難自禁,願對公子終身相托,還望公子垂憐……”

    “這個……我……”我有些慌亂。

    “纖纖自知身份卑微,亦復柳之姿,難入公子法眼。非是纖纖不知羞恥,然天下間能如公子一般知心者能有幾人?纖纖不敢奢望什么名份,只願能時時伴在公子身邊,為奴為婢心亦甘願!”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心中憐愛之意大生,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纖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將臉緊貼在我手中,眼中淚光瑩然,道:“纖纖所學雖然不多,但於琴棋書畫彈唱歌舞都有一些造詣,公子喜歡夜間讀書,纖纖秉燭相伴;公子喜歡聽琴,纖纖為公子彈奏;公子喜歡下棋,纖纖與公子對弈;纖纖與此風塵之中也學到一些技巧,於床第之間必會盡心竭力,以博公子歡心。”

    纖纖說到的讀書令我有些心動,紅袖添香夜讀書是我夢中一幅相當美好的畫卷,可是目前身邊諸女都是偏於武的方面,說到誰能真正陪我讀書,還真的找不出來。纖纖出身書香門第,這等事自然是她最合適,況且她又這么可憐……我望著她略帶乞求的目光,終於心軟了,於是,我點了點頭。

    纖纖歡喜得哭了,感激的淚水奪框而出,她盈影拜了下去,“多謝公子。”

    我將她扶了起來,替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纖纖,你妹妹是不是和我們一起走?”

    纖纖點點頭,“妹妹是纖纖唯一的親人,還望公子應允。”

    “這是當然的。”我點點頭,接著把嘴輕湊到纖纖耳邊,“纖纖,你妹妹是不是也同你一樣,可以和我……”

    纖纖的臉紅了紅,點頭道:“妹妹和纖纖一樣,都是公子的女人,只要公子喜歡,公子隨時可以……”

    我摟過纖纖,在她的臉上輕吻了一下,然後從懷中掏出三千兩銀票,遞給她道:“你去把它交給你那個所謂的‘媽媽’,你跟她說,我是京裏來的,這三千兩給你們姐妹贖身。至於那個姓歐陽的家夥,我會處理好的。”

    纖纖點點頭,“公子稍侯。”說著她拿著銀票出去了。我閒得無聊,開始在房中四下打量著,纖纖的房間很是素雅,沒有什么多餘的裝飾,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梳粧臺,再就是墻上的一張仕女圖,窗前的一盆水仙花,這房間中唯一顯得出眾的就是桌上那張瑤琴了。我心中輕嘆一聲,走了過去,在琴上輕撥了幾下,琴聲錚錚然,很是動聽。

    身後傳來腳步聲,接著響起了纖纖的聲音,“公子。”

    我轉過身來,不由得一愣,面前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孩,衣著,打扮,神情,都是一模一樣。我愣愣看了半天,吶吶道:“你們兩個,誰是纖纖?”

    左邊的女孩笑了,“公子,我是纖纖,她是我妹妹,婷婷。”

    “婷婷見過公子。”右邊的女孩向我施了一禮。

    “你們姐妹真是一模一樣啊!我根本分不出來。”

    “其實我和妹妹還是有些不同的。”纖纖道:“公子再仔細看看。”

    我湊近兩步,仔細打量起來。纖纖含笑望著我,美目中閃動著期待的光芒。婷婷小臉上有些羞澀,微垂著頭,偶爾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我。

    觀察了一陣,我笑了,“我已經找到了。”“哦?”纖纖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公子快說。”婷婷也揚起臉,用期待的目光望著我。

    “首先是眼睛,纖纖你是單眼皮,婷婷卻是雙眼皮;還有就是臉上,婷婷有酒渦,而纖纖你沒有。其他的嘛,我就看不出來了。”

    纖纖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公子相當厲害,別人根本分不出來我們兩個呢!”

    婷婷也點著頭,“是啊,其實還有一處,因為公子看不到,所以找不出來,如果公子看到的話,相信也會看出來的。”

    “哦?”我頓時來了興趣,“是哪裏?”

    婷婷瞅著纖纖狡狎地一笑,對我道:“姐姐的小腹上有一顆可愛的紅痣,特別誘人,婷婷的小腹上就沒有這顆痣。”

    “是么?”我盯著纖纖問。

    纖纖望著我,紅著臉點了點頭。

    “有空可要好好看看。”我道:“對了,纖纖,你那個‘媽媽’怎么說?有沒有為難你?讓不讓你們姐妹跟我走?”

    “她聽纖纖一說公子是京裏來的,就沒說什么。只不過她讓公子等明天那位歐陽相公來了之後,雙方說清楚了再走。”

    我點點頭,“這個自然,我原有這個打算,只是還不知道這個姓歐陽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纖纖道:“這個纖纖倒知道,他是湘南蘅陽縣府人,叫做歐陽牧之,是江湖中人,聽說很有名氣。”

    “江湖人?我也是個江湖人啊!”看著兩人有些吃驚的眼神,我笑道:“怎么,是不是嚇到你們了?”

    “沒有。”纖纖道:“只是總覺得公子是個世家子弟,怎么看也不像那些打打殺殺的江湖中人。”

    “是啊!”婷婷道:“聽說哪些江湖人總是打打殺殺的,動不動就要殺人的。”

    “哈哈……”我被她們的可愛模樣逗笑了,“你們太不了解江湖了,它根本不像你們想象的那樣,而且比你們聽來的那些精彩多了。江湖人不僅僅是打打殺殺啊,當然,有時候確實需要武力去解決一些問題的。江湖啊,它是個有些復雜,又有些可愛的地方。”

    纖纖歪著腦袋想了想,道:“還是不太明白,不過我想以後會明白的,因為公子就是江湖人嘛!”

    “不知公子在江湖上是什么身份啊?”婷婷眨著可愛的眼睛問我。

    “我啊……”我想了想,道:“用你們口中的話來說呢,就是個山寨的寨主。”

    “啊……”婷婷誇張地喊了一聲,“那么意味著,從明天開始,我和姐姐就要成為押寨夫人了?”

    “呵呵……”我笑道:“那你們做不做啊?”

    “公子在哪裏,纖纖就在哪裏,無論做什么。”纖纖柔聲道。

    “婷婷也是一樣。”婷婷撅著嘴,像發誓一般道。

    “那就好。”我笑著點點頭,“那我們還是先來研究一下這個歐陽牧之的問題……等等……這個名字怎么這么耳熟……是了!”我忽然想起了書中所說的那個在天下英雄大會上,“醉不死”司徒千鐘要與之創出一個“酒色派”的那個歐陽牧之,原來就是他啊!”

    “公子可是認得他么?”纖纖問。

    我搖搖頭,“不,只是聽說過他的名字而已。”

    “那公子有把握應付他嗎?我聽說江湖中人在談不攏的情況下,經常會採取以武力決勝負的方式的。”

    “這個纖纖你倒沒有聽錯。”我微笑道:“不過,以他的武功,我會在乎嗎?”

    “聽起來公子在江湖上相當厲害的啊!”婷婷道:“不知公子可否給我們展示一下所謂的武功呢?”

    “這個容易。”我微笑道:“婷婷,你退後幾步,站到門邊去。”

    婷婷點點頭,走到了門邊,微笑地望著我。我右手向她虛空一招,呼地一下,婷婷淩空飛了起來,落入了我的懷中。旁邊的纖纖看得張大了嘴巴,用那有些失聲的話語道:“這,這是什么?怎么辦到的?”

    “這是擒龍功。”我笑道:“當然也有叫吸龍力的,其實只是一個‘吸’字決的運用而已。說明白了就是淩空攝物,當然,這需要相當的功力,要是別人來吸啊,比如說那個歐陽牧之,別說是一個大活人,”我拍拍懷中閉目享受的婷婷的小屁股,道:“就是一個小小的茶杯,他也吸不動,更有可能的是,他根本就不會這種功夫。”

    “公子幹嘛打人家屁股?”懷中的婷婷抬起頭,不依地嬌嗔著。

    “小丫頭,上來了就不想下去,知不知道我抱著你很辛苦的啊!”

    “人家只是覺得公子懷裏很舒服,就想多待一會兒而已。你還打人家,人家剛才被你那一吸嚇一跳的賬還沒跟你算呢!”

    “好,好,你再多待會便是。”我妥協道,“屁股上還痛不痛,要不要我給你揉一揉?”

    “好呀!”婷婷興奮地點點頭。

    我苦笑了一下,把手放在了婷婷那個豐滿翹挺的小屁股上,溫柔地揉動著。婷婷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看樣子很是享受。我邊揉邊問道:“怎么樣,舒不舒服?”婷婷閉著眼,享受著,只是在鼻中嗯上兩聲,表示她的滿意。我當然不願這個女孩就在我懷中就這樣睡熟了,我的手的動作頻率改變,手的位置也開始漸漸下移,逐漸向著婷婷的股溝進發,手指輕柔地活動著。旁觀的纖纖看出了我正在挑逗她天真的妹妹,她羞紅著臉頰,極力忍耐著她的笑意。

    婷婷的呻吟聲漸漸響了起來,小屁股也開始不安地聳動起來。纖纖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大笑。還在閉目享受的婷婷聽出了異樣,趕忙睜開眼睛,伸出手來,把我伸到伸到她的股溝出的手拉了出來,然後猛然掙脫出我的懷抱,藏到了纖纖身後,將羞得通紅的小臉埋在了纖纖頸後。見此情景,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婷婷更見羞澀,在纖纖身後不依地扭動著身體,“討厭,姐姐和公子一起欺負婷婷!”

    纖纖笑著打圓場,道:“好了,不欺負你了。公子,現在天色已晚,是否安歇?”

    我抬頭看了看天色,點點頭,“也好,養足精神,明天好應付那個歐陽牧之。”

    “那公子是否……是否要纖纖侍寢?”說到這裏,她的臉色不由得紅了起來。

    我望了望這環境,想了想,“還是不要了吧。”

    纖纖的臉色一黯,道:“如果公子嫌棄纖纖身子不幹凈的話,那可以要婷婷服侍,她還是完璧。”

    “我不是這意思。”我連忙擺手道:“纖纖,我絕對沒有嫌棄你的意思,那是生活所迫,你是不由自主。而且,我雖不知婷婷是如何保持得了完璧之身,但想來跟你們相象的模樣有關,你以身代,才使妹妹得以保持純潔,這一點,我很是欽佩,也很感動,所以,我絕對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剛剛我只是想,這裏留下了你們痛苦的回憶,從明天起,就是你們新生的開始。所以,我打算等我們離開這裏,再和你……”

    “對不起,公子……纖纖會錯意了。”纖纖面帶歉然之色。

    我走上前,將兩女攬入懷中,道:“我保證,我將會給你們一個美好的人生,以前的痛苦和悲傷,就都讓它們過去吧!重新開始你們的人生,我要你們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公子!”“公子!”二女緊緊抱著我,感激的淚水滾滾而下……

    PS:楓樹真的很喜歡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是首相當美的詩,大家無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的,都陪楓樹一起來陶冶一下情操吧!

    張若虛小資料:張若虛,唐代詩人。揚州(今屬江蘇)人。曾任兗州兵曹。生卒年、字號均不詳。中宗神龍(705~707)中,與賀知章、賀朝、萬齊融、邢巨、包融俱以文詞俊秀馳名於京都,與賀知章、張旭、包融並稱“吳中四士”。玄宗開元時尚在世。張若虛的詩僅存二首於《全唐詩》中。其中《春江花月夜》是一篇膾炙人口的名作,它沿用陳隋樂府舊題,抒寫真摯動人的離情別緒及富有哲理意味的人生感慨,語言清新優美,韻律宛轉悠揚,洗去了宮體詩的濃脂傃粉,給人以澄澈空明、清麗自然的感覺。

    下面是《春江花月夜》的全文: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艷艷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粧鏡臺。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2008-9-24 23: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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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再見雪盈

作者:楓樹38324

    天亮了,我緩緩睜開了眼睛,身邊的一雙姐妹花睡得正香,嬌面嫣紅,櫻唇微綻,似是做著什么好夢。我心中憐意大盛,微俯下身,在兩張微微顫抖的嘴唇上輕柔一吻。婷婷呢喃了幾聲,翻了個身,繼續酣睡;纖纖長長的睫毛抖了抖,隨即睜開了她那雙明媚的大眼睛,望著我溫柔地一笑,“公子,早啊!”

    我向她一笑,“早,纖纖,我希望你和婷婷能換個稱呼,不要叫公子,叫夫君。”

    纖纖愣了愣,隨即道:“纖纖不敢有此奢望。”

    “可是,她們都是這樣叫我的啊!”

    “纖纖身份卑微,不敢與夫人們相比。”纖纖低著頭,幽幽道。

    “這是什么話?”我大聲道:“在我心裏,你們都是我的女人,沒有什么身份高低的講究,大家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憑什么要有些什么門戶之見,我最討厭看不起別人的人了。纖纖,我讓你怎么叫,你就怎么叫!”

    “公子,叫什么啊?”婷婷打了個呵欠,坐起來,迷迷糊糊地問。

    “沒什么,”我把她抱進懷裏,道:“從今天起,不要叫公子,叫夫君!”

    “好!”婷婷打了個呵欠,道:“夫君的懷裏好溫暖,再給婷婷睡一下。”說著她又閉上眼,將臉埋在我懷中,睡了起來。

    “這……”我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纖纖,聽到了嗎?你也這樣叫!”

    “是,夫君!”纖纖微垂著頭,眼中有淚光在閃動。

    ……

    “夫君……”正在行駛的馬車內傳出了婷婷的聲音。

    “什么事?”我微動了一下枕在纖纖玉腿上的頭,睜開了眼睛。

    “剛剛那個歐陽牧之為什么一看到你就愣了一下,再問過你的姓名後轉頭就走,連話也不說一句?”

    我望著她的小臉微微一笑,“因為你夫君名氣大啊,他又得罪不起,所以只好轉頭走了。”

    “是因為這個火焰嗎?”纖纖指著我衣上的火焰問。

    我坐了起來,道:“不錯,就是因為它!”

    “它代表什么?”纖纖有些好奇地問。

    “代表武林中第一大教,明教!”

    “那夫君在教中是什么身份呢?”婷婷有些期待地問。

    “副教主。”我微笑道。

    “副教主?”兩女聞言一顫,婷婷道:“那夫君……豈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我笑笑,“正是這樣。”

    “難怪歐陽牧之那個樣子……”纖纖若有所思地道。

    提起這個歐陽牧之,還真有些好笑。剛剛見面時還氣勢洶洶地要跟我打上一架呢,結果當我在眾目睽睽之下用朱筆把火焰畫在胸口之後,他那囂張的氣焰立時不再,就像充滿了氣的皮球一下子泄光了一樣。於是,他相當謹慎地問我的名字。在聽到“張無憂”三個字後,他撥馬就走,頭也不回一下。

    “夫君,我們現在去哪裏?”

    “帶你們去見兩位美女!”

    ……

    “壞夫君,讓我和月姐姐苦等了一天兩夜,原來去找女人!”敏敏一見我便撲了上來,纖手在我身上狠狠擂著,口中酸氣衝天地抱怨著。

    “冤枉啊!”我手忙腳亂地招架著,“我是遇見了成昆,一路追了下去,她們姐妹是突然遇到的。”

    “剛見了一面你就把人家給帶回來了,說,你是不是太花心了!”敏敏仍是不依不饒地嬌嗔著。

    “這位姐姐……”纖纖走上幾步,小心翼翼地道:“其實這件事不怪夫君,實在是因為纖纖姐妹……”纖纖含著眼淚,輕聲訴說著自己姐妹的不幸身世,婷婷挽著乃姐的手臂,輕聲啜泣著。

    沒等纖纖說完,敏敏和月兒已經淚流滿面,兩人走上前,把纖纖婷婷攬入懷中……

    “女人真是水做的啊!”我在一旁輕嘆著。

    待眾女情緒緩和了一些後,我把自己入丐幫分舵的見聞和一路追逐成昆的經過講了一遍,道:“我雖沒有一路跟下去,但估計成昆此時已經趕往少林,義父也不知被運到哪裏了,但最後肯定會被送到少林寺中。”

    “我有一個手下在少林寺中做事,可以讓他設法查探一下。”敏敏道:“只是可能費些時間。”

    “這不急,”我道:“成昆如果真的想要義父的命的話,早就下手了,不會費盡心機地把他往少林寺送,估計他另有所圖。”

    敏敏皺起了她可愛的小眉毛,沉吟一陣,道:“夫君,我認為成昆的一個目的是屠龍刀,而且他的目的不止於此,但具體是什么,敏敏還猜不出來,要看他的下一步行動。”

    我心中暗讚敏敏果然心智過人,道:“寶貝兒果然聰明,我這裏有個大膽的推測,成昆的目的可能很大,首先,他要做少林方丈,掌握少林勢力他讓徒弟陳友諒混入丐幫,其目的應該是控制丐幫;第二,借義父之事打擊明教,掌握或是消滅明教;第三步,成為武林至尊,第四步嘛,很可能是天下……”

    敏敏低下頭,沉思了一陣,道:“夫君的推測相當有道理,成昆當初來王府時我就覺得他心機陰沉,詭計多端,委實相當厲害,這個人確是不好對付,他很有野心,我看得出來。”

    “夫君,依你之見,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月兒問道。

    “去丐幫分舵,揭穿陳友諒及宋青書的陰謀,破壞成昆的計劃!”

    半個時辰之後,我和月兒敏敏到了那富商的門前,即丐幫盧龍分舵所在地。只見面前的兩扇大門歪歪斜斜地半挂在門軸上,上面各有一個深深的腳印。我微微一笑,“哥哥到了。”

    跨進大門,迎面兩個大魚缸倒在那裏,水灑了一地,數十條金魚肚皮上翻,死在那裏。穿過中門,在行向大廳時,耳中忽然傳來一陣動聽的琴簫合奏聲。我向敏敏和月兒笑道:“快點,大老婆在裏邊。”

    二女微微一愣,還要再問,我已經加快腳步,向大廳走去。二女對視了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滿著疑惑。“月姐姐,夫君說的是誰?”“不清楚,咱們快跟上去看看!”

    我心頭越來越激動,腳步也越來越快。肩頭的龍吟似乎預感到了鳳鳴的存在,在輕微地顫動著。“龍吟,你也知道了嗎?”我越走越快,越走越近,龍吟的顫抖也越來越激烈,聲音也在“啪啪”地響著。

    一踏入門口,我便見到了那動人的身影,那時時在我夢中出現的身影,那我深愛著的佳人的身影!

    大廳上,陳友諒討厭的聲音響起,“芳駕惠臨敝幫,不知有何見教?尊姓大名,可否見示?”

    雪盈皺了皺眉,剛要說話,她手中的鳳鳴突然“啪啪”地響了起來,廳門口,我肩頭的龍吟也在激烈地回應著。全身劇烈地顫抖著,雪盈緩緩轉過身來,兩雙目光接觸到的一剎那,雪盈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出。“無憂!”“雪盈姐!”兩個人緊緊抱在了一起,雪盈的淚水滾滾而落,我的眼圈也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我緊抱著雪盈的嬌軀,雙眼望天,喃喃道:“兩年了,七百多個日日夜夜,姐,我天天都在想念你!”

    雪盈在我懷中哽咽著,“兩年來,姐姐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你,姐姐心裏,天天念著你那句話,山水難阻相思意……”

    我接道:“雲天長係比翼心……姐,我都記得,我這次不會再離開你了。”我拉起她的手,道:“姐,我發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離不棄,相偎相依,天涯海角,終生相伴!”

    “無憂……”雪盈再一次哭了,此時的她,宛如梨花帶雨,美得不可方物……

    “兩位,這樓臺會也該唱完了吧!”陳友諒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懷中的雪盈眉毛一豎,便要發作。我拍拍她的後背,柔聲道:“不要管他,有人會教訓他的。”

    我的話音剛落,月兒的嬌斥聲便響了起來,“夫君和雪盈姐久別重逢,要你來搗什么亂?!接本姑娘一式‘修羅幻現’!”

    只聽一陣呼嘯的掌風響起,陳友諒淩空飛了出去,“嘩啦啦”一陣劇響,撞翻了五六張桌子,“砰”地一聲摔落在墻角,嘔出一口鮮血來。

    敏敏的喝彩聲響了起來,“姐姐好厲害的一掌!”

    月兒笑道:“哪裏,比起夫君來,威力小得多了。”

    雪盈仰起了臉,道:“這兩位妹妹是……”

    “你的同室姐妹啊!”我放開了抱著她的手,道:“月兒,敏敏,過來,雪盈姐要見你們。”

    趁著雪盈和二女歡敘的時間,我去安慰了一下旁邊八個眼淚汪汪的丫頭,轉了一圈回來,雪盈三女已經好得像親姐妹一般了。我心下暗嘆,“這就是女人,她們可以在短短幾分鐘內變的如此熟絡,再熱情再智慧的男人也無法做到這點。”

    我笑著走過去,攬住了雪盈的楚腰,將雙手環在她動人的小腹上,道:“你們三姐妹聊得怎么樣?”

    雪盈回眸笑道:“很好呢,兩位妹妹溫柔善良,美麗動人,我很喜歡她們兩個呢!”

    月兒和敏敏得到這個她們心中的“第一夫人”的認可。頗為高興,兩個人接連著向我稱讚雪盈的好,就像三人認識了好久似的。

    女人一旦有了共同語言,可以談上很久很久的,看著三張如花般嬌傃的面孔,聽著仙樂一般的聲音,我不禁有點飄飄然了。我聽得舒服,別人可不一定了,傳功長老開了口,“姑娘,我們可否先處理這廂的事情?”

    雪盈點點頭,向我歉然道:“無憂,姐姐先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再陪你聊好嗎?”

    我點點頭,拉著張椅子坐在一邊,拍拍雙腿,“月兒,敏敏,坐這兒來,咱們在一旁看場好戲!”






第六十九章 龍鳳合歡

作者:楓樹38324

    “姑娘大恩,丐幫上下感激不盡!”傳功、執法長老等向雪盈躬身致意。

    雪盈笑笑,“我先人曾和貴幫有些淵源,幾位不必客氣。”

    我攬著月兒和小昭站了起來。“姐,事情辦完了嗎?”

    “嗯,我們可以走了。”

    敏敏的目光四下轉了轉,道:“哎呀,壞了,陳友諒和宋青書都跑了!”

    我淡淡笑道:“我早就發現了,我是故意讓他們跑的,因為現在還不是抓他們的時候。”

    “那什么時候才是抓他們的時候?”

    我意味深長地道:“該抓他們的時候。”

    敏敏愣了愣,隨即嗔道:“這叫什么回答?”

    “最恰當的回答。”

    敏敏生氣了,“夫君,你……”

    “呵呵……不逗你了,放心,我會在最適當的時候拿下他們的,但不是現在。”

    敏敏點點頭,身子忽然激靈靈一顫。我道:“怎么了?”敏敏的眼角往一邊瞟了瞟,“她在看我。”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不遠處的石階上,周芷若正瞪著那雙有些陰冷的眼睛望向這裏,讓人不禁有些寒意。我攔在敏敏身前,雙目直視著她,毫不相讓。對視一陣,周芷若忽然面上一紅,轉過臉去。我倒愣了,百思不得其解,“她幹嗎臉紅啊?我又不是沒穿衣服。”

    “夫君,我們走吧!”月兒拉拉我的手,柔聲道。

    我點點頭,“該回去了,別讓纖纖她們等急了。”

    “嗯,夫君說得極是,我們快點走吧!”敏敏被周芷若看怕了,巴不得早點走呢!

    夜,溫柔,溫柔。

    房中,我坐在床前,靜靜的注視著面前的動人畫面。面前的雪盈一襲鵝黃色繡著鳳紋的春衫,同色的拖地長裙,行走間搖曳生姿。刻意梳成的高高的盤龍髻,兩鬢如絲似雲,蛾眉淡掃,玉臉上脂粉輕敷,有著說不出誘人風情。她半透明的雲紗絨絲春衫,內裹一件貼身縷花紅肚兜,冰肌玉膚隱若可見!更有趣的是春衫的袖子只有三分,露出大半截粉嫩豐潤的玉臂,晶瑩的皓腕上玉鐲動蕩,清脆悅耳,惹人心跳。下身薄紗長裙內,玉腿弧線明朗卻又朦朧,由於裙摺的關係,玉腿動蕩中時隱時顯。令人氣促心焦,恨不得上去一把扯去,好看個究竟!那修長豐美的秀腿在飄蕩的紗裙中忽現,這種朦朧的美更讓人心動,那肚兜的上沿低開,將令人驚心蕩魂的酥胸半露,一大塊雪白滑膩的冰肌玉膚在燭光下瑩瑩生輝,讓人心蕩不已。

    看著看著,我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姐,你好漂亮!”

    雪盈溫柔的笑著,眼中流露出春情萬種,“好弟弟,不要急,待姐姐洗過澡,再來陪你!”說著,她緩緩褪下了衣衫,一步步走入了房間一角的浴桶中。

    不一會兒,一具耀眼眩目、令人呼吸頓止的美傃絕倫、冰雕玉琢般晶瑩柔嫩、雪白嬌滑得毫無一點微瑕、線條流暢優美至極的聖女般的玉體一絲不挂、赤裸裸地婷婷玉立在浴室中,頓時室內春光無限,肉香四溢。

    那一片晶瑩雪白中,一雙顫巍巍傲人挺立的盈盈椒乳上一對嬌軟可愛、含苞欲放般嬌羞嫣紅的稚嫩乳頭羞赧地挺立著。盈盈一握、嬌柔無骨的纖纖細腰,豐潤渾圓的玉臀、嬌滑平軟的潔白小腹,淡黑柔鬈的可愛絨毛,一雙雪藕般的玉臂和一雙雪白嬌滑、優美修長的玉腿再配上那秀麗絕倫、美若天仙的絕色花靨,真的是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令人怦然心動。這真是上帝完美的傑作,那高挑勻稱、纖秀柔美的苗條胴體上,玲瓏浮凸,該細的地方細,該凸的地方凸。那有如詩韻般清純、夢幻般神秘的溫柔婉約的氣質讓我為之瘋狂。溫熱的水流衝到身體上,水氣彌漫,水珠飛濺,雪盈那少女青春的胴體玲瓏浮凸,結實而柔美的起伏線條,似乎讓人不忍碰觸,一對猶如新剝雞頭肉般光潔玉潤的嬌軟椒乳像一對含苞欲放的嬌花蓓蕾,顫巍巍地搖蕩著堅挺怒聳在一片雪白晶瑩、如脂如玉的香肌雪膚中。

    聖潔嬌挺的乳峰頂端,一對玲瓏剔透、嫣紅誘人、嬌小可愛的稚嫩乳頭含嬌帶怯、羞羞答答地嬌傲挺立。那一對嬌小可愛、稚氣未脫的柔嫩乳頭旁一圈淡淡的嫣紅的乳暈嫵媚可愛,猶如一圈皎潔的月暈圍繞在乳頭周圍,盈盈一握、嬌軟纖柔的如織細腰,給人一種就欲擁之入懷輕憐蜜愛的柔美感。那一雙雪白渾圓、玉潔光滑、優美修長的美腿,那細膩玉滑的大腿內側雪白細嫩得近似透明,一根青色的靜脈若隱若現,和那線條細削柔和、纖柔緊小的細腰連接得起伏有度,令人怎都忍不住要用手去愛撫、細摩一番。挂滿水珠的玉體更加顯得無比的嬌嫩和鮮傃,真是上帝完美的傑作!

    我不由得迷失了自己,陶醉在這聖潔的美麗中,不能自拔。

    “姐,我要你!”我站了起來,向面前的佳人身上抱去。兩年多的相思,多少個日夜的期盼,無數個魂牽夢縈,一切,在這一刻,盡數化成了濃濃的春情和熱烈的擁吻……翻雲覆雨……柔情蜜意……最後,只剩下愛戀,那濃得化不開的愛戀,縈繞在我們中間。

    不知過了多久,“弟,你剛剛好厲害,差點把姐姐弄散了……”雪盈依偎在我懷中,雙手在我胸膛上撫摸著,重重地喘息著。

    “沒辦法,姐,”我也喘著氣,道:“你不知道剛剛你有多誘人,我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不讓自己不瘋狂。”

    “弟,你又在逗人家了!”雪盈不依地呢喃著。

    “我哪裏有逗你啊!”我笑道:“姐姐你真的很誘人啊,看的我都想把你吃進肚子裏去。”

    “油嘴!”雪盈擂了我一記,羞笑道。

    我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道:“姐姐怎么知道我是油嘴,不確定一下怎么行,來,姐姐來好好嘗一嘗吧!”說著我伸嘴向她的櫻唇上吻去。雪盈仰起臉,將她那柔軟芳香的唇兒送了上來。

    我們的舌頭相互糾纏著,將彼此最真摯的情感毫無保留地傳送給對方,向對方表達自己最深摯的愛戀。說實話,我非常喜歡接吻這種方式,它深情而不猥褻,高貴而不低俗,優雅而動人,真摯而又自然。相戀中的男女用接吻來表示彼此對對方的心意是再合適不過的方式了。所以,我可以說相當喜歡而且迷戀這種方式。

    熱吻的結果是我又起了激情,我將雪盈再次壓在了身下,分開她的雙腿就想再次行動。

    “弟,不要!”雪盈用力推了我一下。

    “為什么?”我有些迷惑,還有些不滿。

    “姐姐已經全身酸軟,怎么還能受得了你啊!乖,聽姐姐話,去找別的姐妹吧,讓姐姐歇上一歇。”

    “好吧!”我有些失望地點點頭,站起身來,把外衣披在了身上。

    “弟,你的下面還什么都沒穿呢!難道你想這樣出去?萬一被客棧中的小二看到,可就不妙了哦!”

    我笑笑,“姐,這個跨院我已經包下了,而且禁止閒雜人等來搗亂,再說,現在這個時間,還會有誰不睡覺在外面轉悠呢!”

    “好,那就隨你,不過一會兒被人家看到了可不要怨姐姐沒提醒你啊!”

    “見到了又能怎么樣?”我笑道:“男人見了只能害臊,女人見了卻會臉紅,說不定會喜歡呢!對不對,姐姐?”

    雪盈俏臉一紅,道:“誰知道!”

    “難道姐姐你不喜歡嗎?剛才是誰一直在說‘我要、我要’來著?”

    “討厭!”雪盈扔過一個枕頭,嬌嗔道:“還不快去!”

    “得令!”我接過枕頭,夾在腋下,擺了一個手式,“娘子,小生去也!”說罷,夾著枕頭,大步而去。身後,響起了雪盈動人的嬌笑聲。

    “到底去哪裏呢?”我站在院裏,遲疑著。

    “這一路趕到盧龍,已經好多天沒有和敏敏月兒親熱了,應該去陪陪她們了。可是,我記得自己曾經答應過纖纖和婷婷,要在今天和她們好好親熱的……現在她們一定非常期待我去陪她們,而且,敏敏和月兒也應該會理解的。或許,她們還以為我一直呆在雪盈姐那裏呢!好了,決定了,去找纖纖和婷婷!”我緊了緊腋下的枕頭,向纖纖姐妹的房間走去。

    “篤篤篤厖”我輕輕敲了敲門。

    纖纖動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誰呀?”

    我輕咳了一聲,“是我。”

    “夫君?”裏邊傳來了兩聲驚喜的嗓音。很快,腳步聲急促的響了起來,接著,纖纖的聲音隨著腳步聲進入我的耳中,“夫君等等,我來開門。”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我一把將纖纖抱了起來,火熱的下體硬硬挺立在她的股溝間,在纖纖一聲羞叫中,我反手關上房門,抱著她向內走去。我胸口很清楚的感覺到有兩團豐肉頂壓著,纖纖激動的心跳似乎要從那兩團豐肉,傳過到我的體內,我清楚的感覺到那兩團豐肉,正在輕微的顫動著。我情不自禁,微微托起纖纖的臉龐,只見她羞紅的臉頰,如映紅霞,緊閉雙眼睫毛卻顫跳著,櫻紅的小嘴潤晶亮,彷佛像甜蜜的櫻桃一般。我忍不住低下頭,吻住了纖纖的柔唇,邊吻邊走著。

    “夫君……呀,你們怎么……”婷婷羞澀的捂住了雙眼,卻又從指縫間偷偷摸摸向外看。我心中暗笑,“好,就讓你看看我是怎么挑逗你姐姐的,然後再逗你!”

    當下我故作不知,讓四片嘴唇彼此溫柔地摩擦著,並且用舌頭在纖纖的嘴裏攪動著。纖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雙手輕輕的在我的背部滑動著,柔若無骨的嬌軀像蟲蚓般蠕動著,似乎還可聽見從喉嚨發出斷斷續續“嗯!嗯!”的呻吟聲。我將嘴唇往纖纖的耳根、頸項、香肩滑遊過去。纖纖把頭盡力向後仰,全身不停的顫抖著,嬌喘噓噓!

    我斜眼看婷婷,只見她的臉上一片紅霞,眼中放射著熾熱的光芒。我微微一笑,輕柔地褪去了纖纖的衣裙。

    只見她,雙乳高聳,椒尖怒突,蜂腰輕扭,雪腿慢搖。此時的纖纖全身裸露,一絲不挂,她皮膚白細、柔嫩,在燭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凹凸分明,不斷地散發著少女的芳香,使人魂不守舍,魂飛魄散。

    “纖纖,你好美!”我忍不住讚道。

    纖纖仰著蕩漾而飛霞噴彩的俏臉,抬起了杏眼,發出了水波蕩漾,攝心勾魄的光來,鼻翼小巧玲攏,微微翕動著,兩片飽滿殷紅的嘴唇,像熟透的荔枝,使人想去咬上一口,小嘴微張,兩排潔白的小牙,酷似海邊的玉貝,兩枚圓潤的酒窩似小小的水潭,蕩遊著迷人的秋波,淡淡的脂粉芳香絲絲縷她整個的身軀,散發著無盡的青春活力,豐滿、光澤、彈性十足。玉雪般的纖細腰身裸露著,修長的大腿如絲緞一般光滑,柔和美麗的線條延伸到不著一絲的玉腳,潔白的腹部平坦,賁起的晶瑩胸肌裸裎,紅色的乳頭綴在尖峰上面顯得美傃無比,沒有一點瑕斑的皮膚,清秀脫俗的身體美麗得令人窒息。

    我此時注意到了,在纖纖美麗平滑的小腹上,靠近肚臍的地方,生著一個圓潤可愛鮮紅欲滴的小紅痣,在閃著誘人的光芒。“真是太可愛了!”我忍不住湊上嘴,輕輕的舔拭、啄食起來。纖纖的小腹開始輕微地蠕動起來,嬌軀微顫著,口中發出一聲聲誘人的呻吟聲。

    “纖纖,喜歡嗎?”我微抬起頭來,望著纖纖漲得火紅的俏臉,道。

    “喜歡!”纖纖羞掩著雙目,輕聲呢喃著。

    “那夫君繼續了哦!”我又低下頭,啄食起她誘人的小紅豆來。與此同時,我雙手兩路分進,一攻山峰,一下幽谷,肆意挑逗著眼前這成熟的女體,在纖纖的越來越激烈的呻吟聲中,婷婷也不由自主地偎到了我的身邊,火熱的身軀緊貼我的身體,動人的美目中,燃燒著無盡的渴求。

    我知道,時機到了,這一雙姐妹花即將在我的身下,綻放出她們最美麗的風情……於是,我也盡情燃燒自己,投入到這萬般旖旎動人的天地中去。


第七十章 大遊皇城

作者:楓樹38324

    “夫君,我有話和你說。”第二天一早,在吃飯的時候,敏敏忽然一本正經地對我說。

    “哦?”我放下了筷子,抬起頭來,“什么事?”

    “再過幾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大遊皇城活動了,人家想回去看望一下父母親。”

    我點點頭,“是應該去的,敏敏能有如此孝心,我很是開心啊!”

    “那夫君你是不反對嘍?”敏敏喜形於色。

    “當然不反對,我也沒有反對的必要,而且我打算和你一起去。”

    “真的?”敏敏有些驚喜地道:“不騙我?”

    “騙你幹嗎?如此場面,我也想去看看,更何況,如果你在家裏住慣了,突然把我忘了怎么辦?所以啊,我是一定要去的!”

    “夫君壞蛋!”敏敏嗔道:“你把人家想象成什么樣的人了?咱們兩個已經綁在一起了,拉也拉不開,別說這輩子,就是下輩子也不分開。還有,如果你敢拋棄我,我就先殺了你,然後再自殺!”

    “別!別!”我嚇了一跳,道:“算我說錯話了還不行嗎!”

    敏敏得意地一笑,“這還差不多!那我們就說定了哦!什么時候出發?”

    “你做主好啦!”我道。

    “那就明天起程,可以嗎?”

    我點點頭,“你決定了就好。”

    月兒有些納悶地看著我,道:“夫君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乖了?”

    雪盈笑道:“他呀,是被敏敏妹妹剛剛那番話給嚇住了。”

    月兒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月兒,你……”我哭笑不得。

    第二天,我們一行人向南進發,不止一日,已經到了大都。進城時已是傍晚,只見全城男女都在灑水掃地,將街道巷裏掃得幹幹凈凈,每家門口都擺了香案。

    敏敏道:“明日便是大遊皇城的日子了,夫君,一會兒你們先找家客棧住下,我自己回府,待到明晚遊行結束後再來找你們,好嗎?”

    我點點頭,指著不遠處的一家名叫“如歸客棧”的客棧道:“我們就住這裏,你明日到這裏找我們。”

    敏敏點點頭,“敏敏知道,夫君,我先走了。”說罷,她催馬向城中行去。望著她的背影消失不見,我們才進了客棧。雖然少了敏敏,但由於有雪盈和隨身八女的加入,人數還是不少,我只得又包了個小跨院。

    待小二進來送水時我問起城中有何大事。小二道:“客官遠來不知,可卻也撞得真巧,合該有眼福,明天是一年一度皇上大遊皇城的日子。皇上要到慶壽寺進香,數萬男男女女扮戲遊行,頭尾少說也有三四十裏長,那才叫好看哩。客觀今晚早些歇息,明兒起個早,早早到玉德殿門外去佔個座兒,要是眼光好,皇上、皇後、太子、公主,個個都能看到。您想想,咱們做小百姓的,若不是住在京師,哪有親眼見到皇上的福氣?”

    “好了,我知道了。”我揮揮手讓他出去。待小二離開後,我問諸女:“怎么樣?去看看嗎?”

    雪盈道:“韃子皇帝沒什么好看的。不過那些戲文或許值得一看,我們還是去看看吧!”

    月兒也點點頭,“月兒也想去看看戲呢!”

    “你們兩個的意思呢?”我問纖纖姐妹。

    “夫君和姐姐們都去的話,纖纖和婷婷也去。”

    “那好。”我點頭道:“今晚大家早點睡,明天起早點,去看看熱鬧。”

    次日清晨,我們剛起得身來,便聽到門外一陣喧嘩。走到門口,只見街上無數男女,都是衣衫光鮮,向北涌去,人人嘻嘻哈哈,比過年還要熱鬧。炮仗之聲,四面八方響個不停。我們穿好衣服,跟著街上眾人,涌向皇城。

    其時方當卯末辰初,皇城內外卻已人山人海,幾無立足之地。我、月兒、雪盈護著纖纖姐妹走在前面,八個丫頭跟在後面,穿越人流,在一家門口的高大石階上站定下來,等待著遊行隊伍的到來。

    站定不久,便聽得鑼聲當當。眾百姓齊聲歡呼:“來啦,來啦!”人人延頸而望。

    鑼聲漸漸響近,只見一百零八名大漢,一色青衣,左手各提一面直徑常約三尺的大鑼,右手鑼錘齊起齊落。一百零八面大鑼當的一聲響起來,簡直是震耳欲聾。諸女不約而同地舉起雙手,掩著耳朵觀看。鑼隊過去之後,是三百六十人的鼓隊,聲音也是不小。再後面是漢人細樂吹打,西域琵琶隊,蒙古號角隊,每一隊少則百餘人,多則四五百人。樂隊行完,之間兩面紅鍛大旗高擎而至。一面上書“安邦護國”,一面上書“鎮邪伏魔”,旁附許多金光閃閃的梵文。大旗前後各有二百蒙古精兵衛護,長刀勝雪,鐵矛如雲,四百人騎的一色白馬。眾百姓見了這等氣勢,都大聲歡呼起來。

    兩面大旗剛過去,突然西首人叢中白光連閃,兩排飛刀直射出來,徑奔兩跟旗桿。每排飛刀均是連串七柄,七把飛刀整整齊齊地插在旗桿之上。旗桿雖粗,但連受七把飛刀的砍削,晃得幾晃,便即折斷,呼呼兩響,從半空中倒將下來。只聽得呼叫之聲大作,十餘人被旗桿壓住。眾百姓大呼小叫,登時亂作一團。

    這一下變起倉促,眾女大出意料之外,不約而同發出幾聲輕呼,掩著耳朵的手兒放到了嘴唇上。只見四百名蒙古兵各持兵刃,在人叢中搜索搗亂之人。那些蒙古官兵根本沒見到發飛刀之人,只是亂哄哄的瞎搜一陣。過不多時,人叢中有七八名漢子被橫拖直拽出來,口中大叫“冤枉……”蒙古兵刀矛齊下,立時將這些漢子殺死在大街之上。

    “這是幹什么?!”月兒有些氣憤地道:“放飛刀的人早已走了,為何要殺這些百姓?”

    “噓……小聲些……”雪盈道:“這就是這些蒙古兵的行事方式。”

    “難怪明教要反元,原來元朝是這般壞法!”月兒小聲嘟囔著。

    “其實這件事有一半要怪在那個放飛刀的人身上。”我道:“他做這件事一點意義也沒有。”

    “夫君此話怎講?”月兒有些納悶地問道。

    “那個放飛刀的人肯定是對元朝心懷不滿,因而放出飛刀斬斷旗桿,擾亂遊行。他出了心裏的惡氣,心滿意足地走了,可是卻害了七八條性命。為了一己之快,卻害得他人喪命,這種人還是少一點的好!”

    ”夫君說得有道理。“月兒道:“月兒本來還在心中稱讚這個人,現在讓夫君這么一說,月兒覺得這個人真是個大笨蛋!”

    我笑笑,“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還是看表演吧,看,有趣的過來了!”

    亂了一陣,後邊樂聲又起,過來的一隊隊都是吞刀吐火大雜耍,諸般西域秘技,只看得百姓喝彩不迭,於適才血濺街頭的慚劇,似乎已經忘了個幹凈。起後是一隊隊的傀儡戲、耍缸玩碟的雜技,更後是駿馬拖拉的彩車,每輛車上都有俊童美女扮飾的戲文,什么“唐三藏西天取經”、“唐明皇遊月宮”、“李孝存打虎”、“劉關張三戰呂布”、“張生月下會鶯鶯”等等,爭奇鬥勝,極盡精工。

    月兒和雪盈還有八個丫頭以前一直住在山上,幾曾見過這等繁華氣象,個個都看得相當入迷,口中喝彩不已。倒是纖纖姐妹兩人,多多少少也見過這等場景,沒有顯得那么激動和入神。尤其是看到“張生月下會鶯鶯”時,月兒突然問我道:“夫君,你這個張生會的是哪一個鶯鶯啊?”

    “我?”我想了想道:“我不用會鶯鶯,因為我的鶯鶯都已經在身邊了啊!”

    月兒笑著橫了我一眼,“夫君啊,就是嘴甜!”

    雪盈也配合著道:“是啊,連我這個古井不波的人都被他的甜言蜜語騙倒了呢!”

    我微笑道:“雪盈姐,你說我甜言蜜語我不否認,可是你說自己古井不波……這個嘛,我倒不敢茍同,應該是少女懷春才對,當初是誰天天纏著我講愛情故事的?結果聽完了又哭得稀裏嘩啦……”

    雪盈嬌面一紅,“可不止我一個,這幾個丫頭也照樣哭得一塌糊涂。”雪盈的話音剛落,那幾個丫頭也不約而同地紅了大臉,口中猶在不依地辯解著,“實在是故事太感人了嘛!”

    月兒大感好奇,道:“都是什么故事啊?居然讓這么多姐妹流眼淚?”

    雪盈道:“好多啊!那一年,幾乎每隔一兩天無憂他就給我講一個,講來講去,就把人家的心講走了。”

    月兒有些不滿地望著我,“夫君,你怎么就不給人家講呢?”

    “這個……”我笑了笑道:“因為跟你在一起時我總想把你抱到床上去,所以就沒有講故事的心思了。”

    “你……”月兒漲紅了臉,嬌嗔道:“好,以後你不給人家講故事人家不讓你上床!”

    “真的?”我似笑非笑地望著月兒,道。

    “真的!”月兒咬著嘴唇,賭咒似地道。

    “可是我頂多講幾百幾千個故事,如果次次是不講故事不讓上床的話,要不了一兩年,就講完了,那以後該怎么辦?那時候你總不能次次睡覺抱枕頭吧?”

    “這個……月兒倒是沒有想到……好啦……剛剛的話不算就是……不過,夫君你記得要給月兒講故事。”

    “是不是不講的話就不讓上床?”

    “討厭!夫君你……”月兒嬌嗔道:“人家已經說了剛剛的不算了,你還來欺負人家!”

    雪盈笑著打圓場,“好啦,你們兩個,不看戲了嗎?下面可是越來越精彩了啊!”

    月兒一聽頓時轉移了注意力,把目光轉向街中,不再跟我計較了。我笑笑,把目光也移向了街中。

    彩車上都插有錦旗,書明“臣湖廣行省左丞相某某貢奉”、“臣浙江行省右丞相某某貢奉”等字樣。越到後來,貢奉者的官爵越大,彩車越是華麗,扮飾戲文的男女身上,也是越加珠光寶氣。

    月兒看得有些疑惑,道:“不過是演個戲嘛,為什么個個都穿得這么華麗,還堆了這么多珠寶?”

    “這個呀,有兩個原因。”我笑道:“一是蒙古王公大臣為討皇帝歡喜,二是各自誇耀自己的豪富,所以個個都不惜工本,花費大量財力裝扮彩車。”

    “只不過是一些普通的珠寶罷了!”月兒聳了聳鼻子,“人家只要把那個大夜明珠和避水珠拿出來,保證嚇他們一跳!”

    我嚇了一跳,連忙阻止她道:“別,寶貝兒,財不可露白啊!”

    月兒格格一笑,“瞧把夫君你給嚇的,人家只是說說而已,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絲竹悠揚聲中,一輛裝扮著“劉智遠白兔記”戲文的彩車過去,忽然樂聲一變,音調古拙,彩車上一面白布旗子上寫的是“周公流放管蔡”。車中一個中年漢子手捧朝笏,扮演周公,旁邊坐著一個穿天子衣冠的小孩,扮演成王。管叔、蔡叔交頭接耳,向周公指指點點。接著而來的一輛彩車,旗上寫的是“王莽假仁假義”,車中的王莽白粉涂面,雙手滿持金銀,向一裙寒酸人士施舍。其後是四面白布旗,寫著四句詩道:“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若是當時便身死,忠佞千古有誰知。”

    我面帶微笑,不住點頭,心道:“敏敏果然機巧,弄得比我想象的還好。”

    月兒見我望著彩車微笑,忽然大悟道:“夫君,這是敏敏妹妹準備的吧?原來昨天早晨你們兩個嘀嘀咕咕的就是在說這個么?”

    我點點頭,道:“是啊,你接著看吧,下邊還有呢!”

    緊接著幾聲破鑼響過,一輛彩車由兩匹瘦馬拉了過來。那車子樸實無華,沒有什么裝飾。車子漸漸走近,只見車中一個大漢黃發垂肩、雙目緊閉,盤膝坐在塌上,扮的正是金毛獅王謝遜。旁邊一個青衣美貌少女,手捧茶碗,殷勤服侍,扮的正是周芷若。

    月兒見了大驚,“夫君,這……”

    我微笑道:“不急,慢慢看。”

    這車之後,跟著一輛車上扮的仍是這兩人,只見那假周芷若繞到假謝遜身後,伸出兩指,在他背上用力一戳。假謝遜“啊”的一聲大叫,向後便倒,假周芷若伸足將他踏住,提劍欲殺。

    第三輛車上仍是假謝遜和假周芷若,另有六七名丐幫幫眾,將假謝遜和假周芷若擒住。

    “這……是真的?”月兒望著我,有些遲疑地道。

    “千真萬確!”

    “周芷若她何以要這么做?”

    我一咬牙,道:”殺人滅口!“

    “夫君,你讓敏敏妹妹這么演出來,不會是沒有目的吧?難道……”

    我點點頭,“不錯,我哥哥和周芷若就在人群中,我就是給他們看的。”

    月兒的目光四下轉了轉,“他們在哪裏?”

    “暫時不知道……”我扣緊了手中的兩粒小石子,目光四下轉動著,“不過很快就知道了。”

    果然,只聞“哧哧”兩聲細響,兩粒石子向彩車的馬匹射去。我毫不遲疑,手中的石子疾速彈出,只聽“啪啪’兩聲,四粒石子撞在一起,爆裂開來。我將目光轉向發射石子的方向,果然,一男一女正向我瞪視著,雖然他們臉上易了容,不過我仍然認出,他們正是哥哥和周芷若!

    月兒也不禁順著我的目光望去,她有些遲疑地道:”夫君,那兩個人就是嗎?”

    我點點頭,“錯不了,他們易了容,不過月兒你可以從他們的眼神看出來。”

    月兒凝神望去,喃喃道:“果然是他們,那眼神絕對錯不了。”

    彼此之間對視了一陣,周芷若忽然湊到哥哥耳邊說了些什么,接著這兩人轉過身,隱入了人群中,就此消失在我的視野中。


第七十一章 巧遇三傑

作者:楓樹38324

    彩車漸漸過去,只聽得梵唱陣陣,一隊隊身披大紅袈裟的僧侶邁步而來,僧侶過後,鐵甲鏗鏘,二千名鐵甲禦林軍各持長矛,列隊而過,跟著是三千名弓箭手。弓箭手過後,香煙繚繞,一尊尊神像坐在轎中,身穿錦衣的伕役抬著經過,什么土地、城隍、靈官、韋陀、財神、東獄……共是三百六十尊神像。眾百姓喃喃念佛,有的便跪下膜拜。

    我心中暗暗自語:“想不到古代對這種東西這么推崇。”

    神像過完,手持金瓜錘的儀仗隊開道,羽扇寶傘,一隊隊的過去。眾百姓齊道:“皇上來啦,皇上來啦!”遠遠望見一頂黃綢大轎,三十二名錦衣侍衛抬著而來。皇帝面目憔悴,萎靡不振,一望而知是荒於酒色。皇太子騎馬相隨,倒是頗有英氣,背負鑲金嵌玉的長弓,不脫蒙古健兒本色。

    皇帝和太子過後,又是三千鐵甲軍。其後成千上萬的百姓跟著瞧熱鬧,街旁百姓都道:“瞧皇後娘娘、公主娘娘去。”人人向西涌去。月兒來了興致,道:“咱們也去看看,那皇後和公主長什么樣子。”

    我邊走邊道:“只要她們能有月兒一半的漂亮,就值得看上一眼。”

    月兒心中歡喜,口中道:“夫君就會逗人家開心。”

    隨著百姓到了玉德殿外,只見七座彩樓聳然而立,樓外禦林軍手執藤條,驅趕閒人。中間最高一座彩樓,皇帝居中而坐,旁邊兩位皇後,均是中年肥胖婦人,全身裹在珠玉寶石之中,說不盡的燦爛光華。皇太子坐在左邊下首,右邊下首坐著個二十來歲的女子,身穿錦袍,想必是公主了。

    左邊第二座彩樓中,一個少女身穿貂裘,頸垂珠鏈,巧笑嫣然,美目流盼,正是敏敏。四目相視的那一瞬間,敏敏美目放光,臉上滿是歡喜之色。我微笑頷首,深情回視。

    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今日就殺了狗皇帝,為我大漢子孫除害!”隨著這聲怒喝,從斜對角的一家民房上躍下十數個黑衣蒙面的大漢,向中間那座彩樓撲去。樓外禦林軍拋下手中的藤條,拔出刀劍,護在彩樓之前。皇帝嚇得面如土色,口中不住大喊著“護駕……護駕……”兩個皇後也嚇得屁滾尿流,緊往彩樓的一角縮去。眾百姓大呼小叫,四散逃避。

    刺客們一邊拼命向彩樓衝去,一邊打出一把把的暗器。在陽光的照耀下,暗器上閃著幽藍的的光澤,顯然,都是淬了毒的。不少禦林軍將士中了暗器之後,便即委頓在地。毒性似乎相當之強,顯然刺客們打算憑借暗器增加刺殺皇帝的成功率,只要皇帝中了一枚暗妻的話,估計離死也就不遠了。

    另一座彩樓中的汝陽王相當鎮靜,“用盾牌保護彩樓,保護皇上!弓箭手上前!”

    在弓箭手的壓制下,刺客們傷亡慘重,而他們根本無法接近皇帝的彩樓,一層層鐵甲軍將彩樓圍得水泄不通,根本無法靠近。而暗器在鐵甲和盾牌之下也失去了它們的作用。刺客們的身手在武林中也就是二流身手,而皇帝和汝陽王的護衛中高手著實不少,很快的,十幾個人就有一半倒了下去。

    說實話,我對這種事相當的不明白,行刺皇帝這種事的成功率幾乎為零,偏偏又這么多人為了那么一點點的渺茫的希望去冒死行刺。皇帝要是那么容易被行刺的話,這還不得隔幾天就換一個皇帝啊!可是歷史上的皇帝絕大多數都是壽寢正終,像那種暴死的也不是由於被行刺的原因。那些皇帝被武林高手闖入禁宮,深夜割了頭去之事也就是在民間流傳的野史而已。一個皇帝,行事無法不得罪人,即使他是一個好皇帝。所以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極為重視自己的安全,什么時候都有侍衛保護。像什么歷史上說的那些皇帝微服出巡,查訪民間疾苦的事情。我不是很相信,即使他要微服出巡也需要有衛士暗中相隨。像那種就帶一兩個人就出去的事情我認為那是胡說八道,那是要么他就是個糊涂蛋,要么他就是不想活了。

    像元帝進香這件事,他一定會有高手隨行護駕,再加上上千的禦林軍、鐵甲軍,在這么多重的保護下要想殺死皇帝,除非這個行刺者擁有絕高的身手,迅速的反應,不會被皇帝身邊的護衛纏上,而且他還需要事先熟悉周圍的環境,還要經過周密的策劃。以一人之力面對成千上萬的敵人,還要去行刺皇帝,就絕對不能戀戰,一擊取命,然後迅速逃離。像這種越打越久的根本沒有成功的機會,人力終有盡時,何況敵軍越來越多。這樣下去,送死的只會是自己。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而且這個行刺者具有超強的身體素質和精神素質,方有成功的可能。

    我自己設想了一下,如果以我的輕功,應該可以在皇帝的護衛做出反應之前切到皇帝身邊,然後將他殺死,隨即躍入人群中逃生。而眼前這幾個人已經完全沒有機會了,此時若逃跑的話還有可能,若再戀戰的話,將會全數被困,是擒是殺就很難說了。

    “兄弟們,撤吧!再不撤就沒有機會了!”其中一個蒙面人大聲喊道,從他的聲音中聽出,應該是個年輕人。

    “胡說什么!”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喊道:“大家都給我上,用暗青子招呼,只要能傷到韃子皇帝,我們就算成功了!”在他的帶動下,七八個大漢口中大聲呼喝著,暗器一把把往出甩,而人也在呼喊聲中向前衝去。

    那輕人嘆了口氣,身子一個倒翻,向後退去。

    汝陽王敏銳地看到了他的行動,右手一揮,“攔住他!”

    四個衛士衝了上去,年輕人大喝一聲,左手暗器狂灑而出,密如雨下,右手上下劈斬,迅猛如虎,硬生生被他衝開了一條血路,穿過混亂的人群,向一條小巷內猛跑!

    只聽“嗖嗖”連響,十數支羽箭破空襲來。奔跑中的年輕人猛然一個前倒,重重拍到地上,那十數支箭越過他的頭頂,射在他身前的地上,這一下閃避相當及時!

    就在他即將起身的一剎那,背後刀風破空,有人向他背部一刀斬下。年輕人敏捷地一個側翻,鋼刀貼著他的頸側擦過,重重地斫在地上,險之又險!

    背後偷襲者一招用老,連忙收刀,打算轉身再戰,可就在這一瞬間,年輕人左掌中銀光一閃,一枚梭形的暗器脫手飛出,正釘在偷襲者的心口。這名護衛一個哆嗦,手中鋼刀掉在地上,雙手掩著心口慢慢軟倒。

    年輕蒙面人站起身,正欲逃離,可是腳步聲響,又有四名護衛追了上來。年輕人一咬牙,轉過身來,刀尖上揚,準備迎戰。

    我心中忽然一動,”這個年輕人智勇兼備,這樣死了委實有點可惜,我不妨救他一救!”

    打定主意,我把諸女拉到一邊,將自己的想法和她們一說,吩咐她們先行離開。然後我找了個隱蔽的角落,繞了個遠,從另一側迂回,翻檐越壁,向目的地趕去。

    待我趕到那裏時,年輕人的四名對手已經有兩人躺到了地上,一個胸口中刀,另一個卻是滿面黑氣,不知被暗器打到了哪裏。

    年輕人也是傷痕累累,右臂右腿上鮮血淋漓,他將刀交左手,勉力抵擋著餘下兩人的瘋狂進攻。那兩人一人用劍,一人用的卻是武林中少有人用的判官筆。用劍者將年輕蒙面人的攻勢全數壓了下去,用筆者卻專找空隙下手,用那鐵筆的鋒利的筆尖在年輕人身上劃開了一條條極細卻極深的傷口。年輕人的情況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我飛撲而上,當頭兩掌拍下。警覺地察覺了頭頂的危機,使判官筆者一個後翻躍了開去。使劍者正與蒙面年輕人拼鬥中,抽不出身,只得舉起左掌,向上擊來。

    我心中哼了哼,又加了兩成力。”砰”地一聲劇響,使劍者”哇”地一聲,噴出一天血雨,接著向後倒了下去。用筆者嚇了一跳,帶著怔仲的眼神,傻傻地看著我。我落到年輕蒙面人的身邊,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接著伸手點了他幾處止血的穴道。年輕人驟得救援,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松下來,加上失血過度,突然之間暈了過去。

    那護衛以為有機可乘,大喝一聲,雙筆幻出十餘道筆影,當胸向我點來,來勢兇猛,淩厲之極,估計這是他最得意的招式了。我一聲冷笑,左手扶住年輕人,右手虛空一招,六七步外死屍邊上的那柄劍淩空倒飛而來。一到手,我手腕一振,爆出一蓬光雨,千朵劍花綻放,好似一夜春風,催開了千萬朵梨花。美麗,眩目,卻更為淩厲,無情!劍幕中血花綻放,夾雜著一聲聲凄厲的慘嗥,這一式美麗的劍光顯得有些邪異,甚至恐怖。

    劍終於停了下來,停下來的時候,劍尖已穿透了對方的咽喉。而他全身上下,很難再找出一塊完整的皮肉了。一道道創口布滿了他的身體,創口的皮肉猙獰地翻卷著,鮮血不住地向外流淌著。好多地方已經沒有了皮肉,只有森森的白骨,在無聲的證明著這一劍的恐怖威力。

    “好恐怖的一劍!”我深深嘆了一口氣,松開了握著劍柄的手。”砰”,屍體倒了下去,屍體的眼睛猶在大睜著,充滿了驚詫與不甘。

    “這就是柳無雙絕學中那三招劍法中第一招’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威力嗎?那第二招’不盡長江滾滾流’和第三招’此恨綿綿無絕期’使將出來,又是何等威力呢?”

    我不由得想起了老杜詩中對公孫大娘弟子劍術描寫的詩句:“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燿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或許,柳無雙的劍術也能用這樣的詩句來形容吧!當然,如今的我,也具有這般驚人的劍術了!

    我帶著昏迷的年輕人一路急奔,最後在城郊的一所荒廢的宅院中停了下來。由於他一身是血,又是行刺皇上的刺客。為免引起不必要的糾紛,我把他帶到了這裏。

    經過一番搶救,年輕人終於醒來過來。當然,我沒有揭開他的面巾,畢竟這樣對他不是很尊重。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年輕人掙扎著要坐起來。我連忙按住他,”你有傷在身,不要亂動。”

    年輕人忽然想起了什么,用右手抓下自己的面巾,顯出一張蒼白但不失英俊的面孔,”在下沐英,請教大俠尊姓大名,好教在下日後時時感激。”

    我微微一笑,道:”感激倒是不必,我姓張,張無憂。”

    “明教的張副教主?!”沐英立時激動起來,掙扎著又要坐起來。我再次按住他,道:”不要起來,就這么說就好。”

    “是!”沐英臉漲得通紅,有些急迫地抓著我的手,道:”副教主,我有一件事想請求您,還望您能應允。”

    “什么事啊?”我有些好奇地問。

    “我想加入明教!”

    “原來是這樣啊!”我不由笑道:”這件事容易啊,我給你寫封信,隨便到哪裏找個堂口就可以加入。只是你為什么不自己去入呢,明教教徒遍布天下,隨便找個地方,只要你確實合格,就可以加入啊!”

    沐英道:”副教主有所不知,在明教與元朝勢力相互對峙地區,為了避免姦細混入,現在入教都需要有人引薦。我還有兩位朋友,所以我想自己加入後再充當他們的引薦人。”

    我點點頭道:“你的朋友都叫什么名字?”

    “一個叫藍玉,一個叫劉基。”

    “劉基?”我想了想,忽然道:”他是不是字伯溫,號青田先生?”

    不由自主地點了一下頭,沐英道:”副教主也知道劉伯溫先生?”

    我點點頭,心中便似卷起了滔天巨浪,”我終於知道這三個人了,劉伯溫,藍玉,沐英都是為朱元璋打天下立下汗馬功勞的三個人啊!劉伯溫是軍師,藍玉,沐英卻是朱元璋手下的六王之二。我何其幸運,居然能遇上他們!好,既然被我碰到,就不會讓他們跑到朱元璋那裏去!”

    心下打定了主意,我道:”好,一會兒我寫封信,填上你們三個的名字,你們再找個地方,舉行個入教儀式就可以了。”

    沐英面上一片激動之色,點頭道:”多謝副教主!”

    我忽然想起一事,道:”你們這批行刺皇帝的人中,沒有他們在內吧?”

    沐英點點頭,”藍大哥和劉先生都勸過我,說此事風險太大,而且成功機會微乎其微,但我還是少年氣盛,又是因為領頭的孫大叔對我恩重如山,所以我沒怎么考慮就去了,想不到……”說到這裏,他又抓住我的手道:”副教主,他們……是不是都……?”

    我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一聲長嘆,沐英黯然道:”我們當初真的不該冒這個險的。”

    “算了。”我拍拍他的肩膀,”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還是吃一塹,長一智吧!”

    沐英點點頭,咬牙道:”這筆血債,我將來一定會拿回來的!”

    “先躺下吧,你身上傷勢不輕。告訴我藍玉和劉伯溫的住所,我去帶他們來照顧你。”

    沐英點點頭,低聲說了個地址。我站起來,在院中布了個簡單的陣勢,防止外人闖進來,然後躍出院墻,向城中趕去。

    到了劉伯溫和藍玉的住所,我二話不說,破門而入,將正在院中面對面嘆氣的一個三旬大漢和一個四旬儒士點倒,然後將兩人分別夾在腋下,躍上房頂,似一條狂龍,疾馳而去。


第七十二章 趕赴淮泗

作者:楓樹38324

    處理完沐英三人的事情後,我匆匆向客棧趕去。街上到處是手持刀搶四處巡邏的蒙古士兵,各城門都已經戒嚴,城門口有大隊士兵把守,對出入人士進行嚴格排查。我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自己見機得早,把三人弄出城去,讓他們在城郊隱藏行跡,不然就算不立時被查到,也無法出得城去,遲早會被查出行跡的。汝陽王可不是一個笨人,三人的形跡暴露是遲早的事。

    回到客棧中,我意外地發現在房中等待著我的除了雪盈月兒諸女外,竟然還有敏敏。欣喜之餘,我大步上前,將她攬入懷中,肆意親吻。

    在十數雙眼睛的注視下,敏敏略顯得有些羞澀,她雙頰通紅,緊閉著雙目,小巧的鼻翅不住地翕動著,酥胸也在劇烈地起伏著……

    以前在看《倚天屠龍記》這本小說時,對趙敏便特別喜歡,時時在幻想著自己能夠擁有她。而現在確確實實、完完全全擁有她之後,卻不由得有了種惶恐感,生怕在什么時候失去她。

    有時候問自己,是不是太花心了?在不知不覺中自己身邊的女孩越來越多,可我卻難以做到真正的一視同仁。要說愛這一個字,身邊的這些女孩子中我能真正確認的愛戀著的是雪盈、月兒、敏敏、戀兒、小昭五人,像綺兒、諾雅、不悔、纖纖、婷婷、青嬰、真兒、錦儀,還有那些丫頭們,只能說很喜歡她們而已,而且喜歡的程度也不盡相同。

    感情在這個東西相當復雜,我只能努力做到同哪個女孩子在一起時讓她感覺到我是真心地愛著她。她這么多人一齊分享我,在感情上說已經很不完整了。我只能盡力地讓她們感到她們每個人的這一份感情都是珍貴的,獨一無二的!

    男人希望有許多女人愛上自己,女人卻希望有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這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數千年來的封建社會滿足了男人這個願望,於是有了妻妾之分,有了正側之別,更有了所謂的三從四德。

    新社會的到來,將男人的這個願望無情地粉碎,所謂的“半邊天”的出現,確立了女人的地位,越來越多的“關愛女孩”行動將女性的位置更加地鞏固。於是,有了所謂的“女強人”,也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妻管嚴”。

    男人不願自己幾千年來的特權就此消失,他們想出了個個辦法,於是,有了“小蜜”,有了“二奶”,而女人也激憤於男人的背叛,她們斷然反擊。新時代的女性果然大膽,“二爺”這一概念也被她們成功地發明了出來,但女性的內心中,還是希望自己的男人全心全意只愛自己一個。

    在現代社會,一夫一妻是受法律保護的,這給些試圖出軌的男人造成了一定的困惑。於是,有的人想出了“選美”這一妙法,“既然不能擁有,那看看評評也不錯啊!”男人這樣想。於是,有了“環球小姐”、“亞洲小姐”、“香港小姐”……還有穿著三點式走臺的模特大賽,更有新近冒出來的“超級女聲”(楓樹語:這超女TMD簡直爛到極點!)隨著這些事情的發生,一些膽大的男人和一些愛慕虛榮的女人開始有了交易,女人出賣美色,換取虛榮、金錢,男人也借此滿足了精神上和肉體上的佔有欲。於是,陽光下的罪惡開始滋生,所謂的黑幕也就這樣形成了……

    一陣恍惚,我不禁有些怔仲,“什么時候就想到了這些?算了,我畢竟身在古代,那些現代的事就讓現代人去煩惱吧!我只要全心全意地愛著我的女人就夠了!”(楓樹:剛剛有些浮想聯翩,一時收筆不住……:)

    激情過後,我們談起了今天的事情。敏敏道:“夫君,今天那個逃離的刺客是你救走的吧?”

    我點了點頭,“不錯。是月兒她們告訴你的嗎?”

    敏敏搖了搖頭,道:“我們檢查過那幾具屍體了,其中一具屍體上傷口不下百處,血肉模糊,而不少地方只剩下骨頭。根據檢查,發現他全身的傷口是一劍所致,難以想象那一劍的威力!我想,除了夫君,沒有人做得到吧!”

    我想了想,“或許月兒也可以,我哥和雪盈姐如果會那招劍法,也許也使得出來。”

    月兒來了興致,“夫君,是哪一招劍法?”

    我悠然吟道:“千樹萬樹梨花開。”

    月兒的面色立時凝重起來,道:“月兒恐怕做不到,一劍百創,要月兒對木頭施展還可以,對人,月兒沒這個把握。”

    雪盈有些驚訝地道:“月兒妹妹的武功竟然高到如此地步?要一劍在木頭上留下一百道劍痕,我恐怕也……”

    敏敏瞪大了眼睛,“兩位姐姐有這么厲害?!我連一劍二十創都做不到。”

    我笑道:“恐怕這武林中,最厲害的兩個女孩子就是她們兩個了。如果要排個江湖十大高手,她們也是榜上有名了。”

    除了我,包括當事人的月兒和雪盈,聽了此言都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

    我悠然道:“你們不要不信,即使對上我哥,她們兩個在一段時間之內也不會落在下風,要分勝負,怎么說也要百招之外吧!”

    敏敏忽然抱怨道:“夫君騙人,說什么跟你雙修就可以增長功力,可人家怎么沒什么改變,還是那個三腳貓的樣子?”

    “寶貝兒,你也太急了吧!”我道:“咱們才剛剛合體過一次,而且我還沒有傳授你那種心法,自然沒什么用了。”

    “還有啊……”我繼續道:“你們這些人啊,多努努力,要是你們下邊的小嘴兒都像月兒和雪盈姐這么厲害,成為武林高手是早晚的事!”眾女立時窘得俏臉通紅,短暫的一陣沉默之後,嬌斥聲起,粉拳揮動,群起向我痛毆!

    一陣笑鬧之後,我問敏敏,“敏敏,這次皇帝被刺,全仗令尊護駕有功,他才得保無事,這次皇帝一定封賞不小吧?”

    敏敏哼了哼,道:“要如此那便好了,皇帝說我父親保護工作做得不夠,方導致行刺事件,不但沒有功勞,還要負責追查所有的刺客下落,斬草除根。更可氣的是,他還打起了我的主意。”

    “什么?!”我當即大怒,“竟然打我老婆的主意,他怎么說的?”

    “皇帝說,如果我願意嫁給太子,日後便是皇後,家中更是榮華富貴不可限量。”

    “那令尊怎么說?”

    “爹爹他一向尊重我的意見,我不同意的話他也沒辦法。他只是回復皇上說要與我商量。剛剛爹爹跟我商量,我當即表示反對,爹爹沒說什么,倒是哥哥不依不饒,說了一大堆與皇家聯姻的好處,非要我嫁過去。夫君,咱們趕快離開大都吧,要是哪天皇帝下旨賜婚的話,就不妙了!”

    “那好!”我點頭道:“我們明天一早出發,上湖北武當山!”

    “嗯。”

    次日一早,我們一行十四人離開了大都,向南而去。在出發之前,我去看了一下沐英、劉伯溫、藍玉三人,給他們留下了一封信,推薦他們去了徐達那裏,在信中我除了向徐達推薦他們三人以外,還指出朱元璋野心極大,要徐達多加留意。我把信用火漆封好,告訴他們要當面交給徐達。囑咐完畢,我又給沐英留下了一些傷藥,這才離開。

    行到第三日上,忽然得到了哥哥即將大婚的消息。這一下,完全打亂了我們的行程,只得暫時找了家客棧歇腳,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夜晚,客棧中。

    “我們做的暗示還不夠明顯嗎?”敏敏道:“她怎么還是不明白呢?”

    我嘆了口氣,“在哥哥心中,周芷若一直都是溫柔嫻靜的樣子,他當初連我都不相信,遊皇城那時的暗示,他又怎么會相信?”

    “那該怎么辦?”月兒道:“如果讓他們這樣把婚結了,那將來真相大白之日他不知會怎樣痛苦呢!”

    “除非找到義父或是殷離,”我心道“由他們親身來指證,那是再合適不過,只不過義父現在被囚少林寺,殷離又是不知所蹤……看來,只好按照書中所說那樣,弄一叢義父的頭發出來了。”

    “敏敏,你去聯係你那個在少林寺臥底的手下,讓他設法去弄一叢義父的頭發出來。”

    敏敏愣了愣,道:“要頭發做什么?”

    我微微一笑道:“我哥這個人,太也寬厚仁慈,而且他為人至孝,自小起,義父便待他最親,現在義父失蹤,他一定焦急萬分。假如在他結婚那時,突然有人拿一叢義父的頭發給他看,他會怎么樣?”

    敏敏道:“他一定欣喜若狂,而且急切地想知道義父的下落。”

    “那假如這個人是個惡人,並且要他當即停止婚禮呢?”

    “那他一定會答應的!”

    “不錯!”我點頭道:“他擔心對方對義父不利,所以他一定會答應的,然後這個時候告訴他義父落在成昆手上,他一定會急於救援,而這婚禮自然也便被拖下去了。”

    “那這個惡人……”雪盈的目光環視了一下眾人,道:“由誰來做呢?”

    “自然是我了。”敏敏嘆了口氣,道:“一來,我是朝廷的郡主,有抓你義父的這個動機;二來,以我的那批手下,也有這個能力,無聲無息地把人抓走。所以,我去,比較令人信服……哼哼,壞夫君早就把我算計到了。”

    “這你可冤枉我了。”我道:“我不同意你去。因為你根本沒有讓他停止婚禮的動機,而且,以你我的關係,我哥會相信你會殺了我義父嗎?”

    敏敏愣了愣,道:“那應該由誰去呢?”

    我把目光轉向邊上一直靜靜聆聽的纖纖,溫柔地道:“纖纖,你來幫夫君這個忙好不好?”

    “我嗎?”纖纖有些疑惑地道,“可是,這些江湖上的事,纖纖什么也不懂啊!”

    “你不一定要懂,只要記性好,然後說幾句話就可以了。”我道。

    敏敏有些遲疑地道:“夫君,纖纖妹妹她行嗎?”

    “怎么不行?明教中人根本沒人識得纖纖,就連我哥,他也不例外,遊皇城那天,纖纖和婷婷在我們身後,他也看不到。這樣一個迷一般的女孩突然出現,而且偏偏手中還有義父的頭發,這個女孩若要他做些什么,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可是,纖纖妹妹根本不會武功,萬一遇到危險的話……”

    纖纖忽然站起身來,勇敢地道:“纖纖願意幫夫君做這件事,而且纖纖不怕危險!”

    “傻丫頭,夫君會舍得你去冒險嗎?”我笑道:“我會在暗中一直保護你的,誰想對我的纖纖不利,都需要先過得了我這一關!”

    纖纖微垂下頭,臉上滿是幸福的光輝。

    “那我們明天就去淮泗么?”

    “嗯,明天出發,趕赴淮泗!”


第七十三章 真相?裂痕!

三月十五正日,明教上下人眾個個換了新衣。拜天地的禮堂設在濠州第一大富紳的廳上,懸燈結綵,裝點得花團錦簇。太師父張三丰那副“佳兒佳婦”四字大立軸懸在居中。外公為男方主婚,常遇春為女方主婚。鐵冠道人為濠州總巡,部署教中弟子四下巡查,以防敵人混入搗亂。湯和統率義軍精兵,在城外駐紮防敵。

武林人士的賀禮有如潮水般涌到,六大門派掌門人均有禮物送到。

我易了容,隱身在人群中,月兒和雪盈各自找了角落藏身,準備在纖纖到來後相機照應。

楊逍范遙並肩站在廳口,向外張望。良久,楊逍道:“看來副教主不會來了。”范遙嘆了口氣,“真不知道這兩兄弟到底鬧了什麼彆扭,弄成這般模樣,如今哥哥結婚,弟弟也不來參加。”“算了,”楊逍道:“吉時已近,咱們進去準備吧!”范遙點了點頭,兩人並肩向內走去。

申時一刻,吉時已屆,號炮連聲鳴響。眾賀客齊到大廳,讚禮生朗聲讚禮,宋遠橋和舅舅殷野王陪著哥哥出來。絲竹之聲響起,眾人眼前一亮,只見八位峨嵋派青年女俠,陪著周芷若婀婀娜娜的步出大廳。周芷若身穿大紅錦袍,鳳冠霞帔,臉罩紅巾。男左女右,新郎新娘並肩而立。讚禮生朗聲喝道:“拜天!”

哥哥和周芷若正在要紅氈毹上拜倒,忽聽得大門外一人嬌聲喝道:“且慢!”眾人齊向外望去,只見一個青衣少女嫋嫋娜娜,自廳外走了進來。

明教中人相互對視,顯然,沒有一個人識的這個少女。群豪也議論紛紛,沒有人認識她。

“這位姑娘,還請賜教芳名,剛才叫停,又是何意?”楊逍道。

纖纖微微一笑,“我叫什麼並不重要,只是有幾句話要與你們張教主說,說完就走。”

楊逍道:“姑娘有什麼話,待行禮之後再說不遲。”

纖纖搖搖頭,“此事關係重大,待行禮之後,便已遲了。”

楊逍轉頭問哥哥,道:“教主,識得這位姑娘麼?”

哥哥搖了搖頭,道:“從未見過。”

“這就是了。”楊逍轉頭的纖縴道:“姑娘想是受了什麼人的委託吧?不管委託你的人是誰,此刻是張教主和新夫人參拜天地的良辰吉時。別的事暫且擱在一邊,請勿多言阻撓。”說到後來,口氣已頗為嚴厲。

纖纖畢竟不是江湖中人,也沒有經過這種大場面,立時吶吶說不出話來。我嘆了口氣,心道:“還是試試柳無雙的九轉傳音吧!”

我暗運功力,將音波凝聚成一條線,向纖纖耳邊送去,“纖纖,是我。”

纖纖有些驚喜,目光四下搜尋著……

“不要到處看,現在我教你怎麼說……”

纖纖心領神會,跨前一步,道:“你們不要管我是誰,更不要想知道有誰在委託我,我對張教主說的事情相當緊要,關係著一個人的生死,而且這個人的生死,張教主是相當緊張的。”

“好吧,姑娘請講。”

纖纖往邊上走了兩步,道:“張教主請到這邊來,我有件東西給你看,看了之後再告訴你我想說的事。”

“好!”哥哥向前走了幾步,到了纖纖身邊。纖纖張開右手,伸手到了他面前,“你看這是什麼?”

哥哥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全身發抖,顫聲道:“這……這是我……”

纖纖迅速合攏手掌,將那物揣入懷裏,說道:“如果你認為這東西重要的話,就跟我來,今日不要結這個婚!”說罷,轉身向大門外走去。

哥哥大聲道:“姑娘……且請留步。”纖纖腳步不停,道:“你要麼就隨我來,要麼就和新娘子拜堂成親,男子漢狐疑不決,別遺終身之恨。”

“好!”哥哥頓足道:“今日便不成婚,你等我。”

忽然紅影閃動,一人追到纖纖身後,紅袖中伸出纖纖玉手,五根手指向纖纖頭頂插了下去,正是新娘子周芷若。

房頂同時傳來一女的嬌斥聲,“果然是九陰白骨爪,無憂說得不錯,你也接我這招!”話語中雪盈從天而落,當頭抓向周芷若!

周芷若手掌上托,和雪盈對了一掌。纖纖之危便此消除,與此同時,圍墻上躍下月兒的身影,將纖纖擋在身前。

這一下,纖纖身後的人物立即昭然若揭。我苦笑一聲,“棋錯一著啊!好吧,既然用計不成,那就正大光明地來阻止!”

一聲長笑,我抹去臉上的易容藥物,罡氣陡發,將身側幾人震開。

我一邊向哥哥走去一邊道:“遊皇城那日所見你可記得?靈蛇島上時我對你說的話你可記得?時到今日,你仍要和她成婚,你糊不糊塗?”

“我早該猜到是你的……”哥哥道:“一開始你沒出現我就覺得奇怪,現在你終於現身了……先不說別的,剛才這姑娘給我看的東西你是從哪得來的?還有,他……的下落你可知道?”

我一聲朗笑,“今日之事終究要有一個解決……你也不願意讓旁人知道這件事吧?那咱們還是到裏邊談吧!”

“咱們?都誰?”

我指了指他和周芷若,又指了指自己和雪盈、月兒、纖纖,“就咱們六個。”

“好,你們跟我來!”說著,他當先向室內走去。我走到周芷若身邊,道:“新娘子,進去吧!”周芷若哼了哼,拉下頭蓋,跟在後邊走了進去。

我拉起纖纖的小手,對雪盈和雪兒道:“咱們也進去吧!”

雪盈低下頭,歉然道:“無憂,對不起,我破壞了你的計劃。”

我搖搖頭,“算了,當時換了我是你我也會出手的,誰知道周芷若會偷襲纖纖的?”

室內,我們兄弟彼此瞪視著。周芷若低著頭,雪盈目光炯炯地望著她,月兒和纖纖靜靜地望著我。

沉默了一陣,我開了口,“先告訴你,剛剛拿給你看的義父的頭髮,確實是得自義父的身上,是敏敏的一個手下拼了性命從少林寺中弄來的。”

“什麼?!”哥哥猛然站了起來,“義父在少林寺?”

我點了點頭,“你先坐下,義父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被困而已,因為成昆另有目的。”

“義父是成昆抓走的?”

“不錯。”我道:“你今天大婚,為什麼少林沒派出一個有分量的人來參加婚禮,而是送來些禮品就走了?因為他們心虛,義父被他們所擒,而你又曾在萬安寺救他們出險,他們哪有臉面來見你呢?”

哥哥點點頭,道:“既然義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那你為什麼要來阻止我的婚禮?”

“怕你將來會後悔。”

“什麼意思?”

雪盈忽然站起身來,一把抓向周芷若左肩。周芷若沉肩閃避。右手斬向雪盈手腕。雪盈反手擋架,妙招頻現。周芷若竭盡全力,堪堪擋了下來。這時雪盈一聲輕嘆,收招後退,道:“你果然得到了九陰真經。”

周芷若“啊”了一聲,面色陡變。

“哥,剛才看見了嗎?她們的身法招式出自同源。”

哥哥陰沉著臉,緩緩點了點頭。

我把雪盈拉到身邊,道:“她姓楊,叫楊雪盈,是神雕俠侶第四代傳人,我的九陰真經就是學自她。她的身份,你不會懷疑吧?”

哥哥想了想,點了點頭。

“雪盈姐,你給他講一講九陰真經的故事。”

雪盈點點頭,“九陰真經出自宋代一個名叫黃裳的人之手,它一齣世便在武林中掀起了腥風血雨。後來,天下有五個人為了爭奪這本秘笈,在華山之巔舉行了一場比武,史上稱之為‘華山論劍’。這五個人分別是‘東邪’黃藥師,‘西毒’歐陽鋒,‘南帝’段智興,‘北丐’洪七公,‘中神通’王重陽。後來王重陽真人技壓群雄,得到了這本真經。重陽真人謝世後,真經被他的師弟周伯通攜入江湖,自此以後,發生了種種故事。後來,真經分別被神雕大俠楊過夫婦,大俠郭靖夫婦習得。郭大俠夫婦的兒女郭芙、郭襄和郭破虜卻因為天份所限,未得傳授。襄陽城破之前,郭大俠夫婦將神雕大俠楊過所贈的一把玄鐵重劍熔了,再加以西方精金,鑄成了一刀一劍,刀名屠龍,劍號倚天。刀中所藏,為武穆遺書,劍中所藏,是九陰真經和降龍十八掌掌法。二人將刀劍的秘密告訴了女兒郭襄及兒子郭破虜。城破之日,郭大俠夫婦和兒子同時遇難。而這個秘密,便由郭襄傳來下來,峨眉派歷代掌門人都知道。是不是啊,周姑娘?”

周芷若低著頭,不發一言。

我又向哥哥道:“哥,如此重要的事,我會騙你嗎?”

哥哥沉默了一陣,他忽然站了起來,走到周芷若面前,“芷若,刀劍是不是你拿的?殷離又是不是你殺的?你說!”

周芷若猛地抬起頭來,瞪著眼睛,歇斯底里地大吼著:“證據呢?證據呢?”

“當初你偷襲義父就是為了殺人滅口吧?”我緩緩道:“那日你在客棧裏下手,結果丐幫弟子突然闖入。其實當時以你的功力是不會對付不了那幾個丐幫弟子的,但你為裏不顯露功夫,所以才被他們抓去。可是你今日又為何不繼續隱瞞了呢?”

“我……”周芷若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繼續道:“你不會想說你是最近才變得這麼厲害的吧?這前後相隔可沒幾天啊!”

“除非你找出證據來!”周芷若猛然一甩頭髮,大叫道。

“芷若,當初你明明可以救義父的,你為什麼不救他?”哥哥瞪著她,恨聲道。

周芷若顫聲道:“你在懷疑我?”

哥哥一字一句地道:“你明明有能力的!”

“好吧,既然你也這麼對我!我沒什麼可說的了!”周芷若一把揭下頭頂珠冠,狠狠摔在地上,接著雙手一扯,“哧”地一聲,一件繡滿金花大紅長袍撕成兩片,拋在地下,“咱們今日恩斷義絕!”說罷猛然轉身,向室外奔去!

雪盈起身要追,我拉住她道:“算了,讓她去吧!”

哥哥抱著頭,靠在椅背,面上一片痛苦之色。我嘆了口氣,對諸女道:“咱們讓他靜一靜吧!”諸女點點頭,隨著我向外走去。到了門口,我道:“解救義父的事,你不要拖太久了。還有,不要太難過了……”

“弟——”剛要跨出門的時候,哥哥叫了我一聲,我回過頭,望著他。

“解救義父的事,你會出面吧?”

我一笑,“當然。”


第七十四章 柔情蜜意

我帶著三女緩緩走出了房間。大廳上,群豪仍未散去,都翹著脖子,等待著結果。我把手一揮,“各位,都散了吧,這婚禮今日便到此為止了。”

楊逍走了過來,道:“副教主,剛剛周姑娘眼淚汪汪地跑出去,現在你又這麼說,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事啊?”

我淡淡一笑,“你不用管出了什麼事,總之,這婚禮就到此為止了。你先在這兒候著吧,一會兒我哥或許會叫你們去商量一件大事。至於其他人,叫他們散了吧!今天並不適合結婚嘛,雖然三月十五是個吉日,可看這天色,烏雲都這麼濃了,一會兒這雷雨便該來了,看來這老天也沒想今天這婚禮舉行嘛!”我淡淡笑著,帶著三女向外走去。

“副教主留步!”范遙道:“副教主今日既然來了,那便在此歇息吧,你們兄弟之間應該好好談談,而且教中事務還需要你來處理。”

我搖搖頭,“我還是習慣做個閒雲野鶴,而且……”我指了指天,“快下雨了,要收衣服啊,何況,還有人等著我們回去呢!”

出了大門,我們上了馬。我看了看天色,道:“需要快些了,不然,半路上雨就得下來,老婆們,出發!”

天公不作美啊,儘管我們一再催馬,雷雨還是無情地降臨了,雨勢還真不小,不一會兒,我們就成了落湯雞。三女都是綢衣,被雨一淋,便緊緊貼在身上,凸凹有致,曲線畢露。尤其是穿了一身白衣的月兒,雨水一淋,什麼都看見了。

我的眼睛正在猛吃冰淇淋的之際,雪盈道:“弟,不能再趕了,纖纖妹妹沒有武功護身,體質單薄,再淋下去會生病的。”

我點點頭,勒住馬,站在馬鞍上,極目四顧。“前邊有個寺廟,咱們到那裏去!”我們緊趕了幾步,到了寺廟門口。這是一個已經荒廢的寺廟。裏面灰塵滿地,房頂蛛網遍佈。雖然破舊,但還是可以避避雨。我們牽馬走了進去,將馬栓在偏殿,在正殿稍作打掃,找了個角落,鋪了些乾淨的稻草,坐了下來。

看著三女濕淋淋的嬌態,我不由得憐意大生,四處尋覓了一陣,將一座佛像搬了下來,拆成一堆木片,取出火刀火石,生起火來。

三女嚇了一跳,雪盈道:“弟你好大膽子,連佛像都敢拆來生火,不怕受到報應啊!”

我哈哈一笑,“這佛像嘛,在信它的人眼中,或許重要得不得了,但于我看來,只不過是一堆木頭罷了!更重要的是,它可以給我幾個寶貝兒暖暖身子。來,都過來吧,如果它要懲罰,自然由我來頂著。”

三女湊了過來,圍在火邊烘烤著濕淋淋的身子。

我從木堆中取過幾個木片,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三女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夫君,你做什麼?”

我晃了晃手中的木片,“我去做個陣勢,阻止別人進來。”

“為什麼啊?”

“你們都濕成這樣,不脫下來烤幹會生病的,外人進來了可不行,我老婆的身體,自然只能我一個人看!”

三女的嬌面不由得一陣羞紅,臉上現出一股甜蜜的笑意。

待我布好陣勢回來,火邊已經多了三具雪白動人的美麗軀體,在火光的映照下,分外動人。我笑著走上前,坐在她們對面,靜靜地欣賞著。

三張臉上不由得出現了三股誘人的羞意。纖纖微垂著頭,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著我;月兒一挺胸,眼中的媚態似水一般;雪盈極力保持著莊重的神態,但耳邊和粉頸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我看了一陣,忽然笑道:“月兒,你的那裏好像又大了不少哦!”

月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豐滿的酥胸,臉上立時紅了起來,嬌嗔道:“夫君壞蛋!”

我又瞟向雪盈,壞笑道:“姐,你下邊好像又阜盛了不少哦!”

雪盈“呀”了一聲,立即合攏雙腿,臉色比月兒還要紅。

我站了起來,走到纖纖身後,將她抱在懷中,微俯下身,在她白皙平坦的小腹上那顆紅潤動人的小紅痣上吻了一口,道:“最可愛的還是纖纖的小紅豆了。”

纖纖驟遭“偷襲”,忍不住“呀”一聲叫了出來,小腹上挺,玉腿緊繃,下體竟然流出動人的溪水來。

“啊?”我愣了一下,“纖纖她居然動情了!”

“被夫君那麼搞,還能不動情嗎?”月兒貼了上來,用豐滿的玉乳在我的後背廝磨著,小手撫摸著我的衣服,道:“夫君也全身濕淋淋的呀,趕快把衣服脫掉吧!”

我感到背上貼著兩個硬硬的小草莓,忍不住回頭在月兒的俏臉上輕吻了一下,笑道:“你這個小妖精,也忍不住了吧?”

月兒又開始磨動著她的酥胸,口中略帶渴求地道:“最近以來一直在趕路,從冀北趕到大都,又從大都趕到淮泗,夫君已經好久沒和人家歡好了呀,現在又下著雨,外人也進不來,夫君,月兒好想得到你的寵愛……”

我腦中想了想,確實,已經很久沒有和月兒親熱了,正好現在趁這個機會。於是我點了點頭,放開了纖纖的嬌軀,道:“好啊,那你給夫君脫衣服吧!”

雪盈忽然站起身,把半幹的衣服披在身上,向外走去。

我愣了愣,“姐,做什麼去?”

雪盈道:“給你們去加固一下陣勢,萬一有個懂陣法的人闖進來怎麼辦?”

我笑道:“不用了,姐,我設下的是‘水天一色’和‘無際天幕’,只要這雨不停,任何人也進不來。”

雪盈愣了愣,接著笑斥道:“原來你早就起著這種心思了,竟然設下了這兩種上古陣勢,別說破了,一般人連聽都沒聽過。”

“別說這個了,”我微笑著向她招了招手,“來吧,雪盈小乖乖,過來給為夫脫衣服。”

雪盈的嬌軀突然猛的震了一震,一顆大滴的淚珠落到了地上,“你終於這麼叫我了……”

我嚇了一跳,趕忙湊上去,拉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地道:“姐,怎麼了?你別嚇我……”

“為什麼你一直叫我姐姐呢?不像別的姐妹那樣,叫什麼心肝,寶貝,我是個女人,我需要得到夫君的憐惜、疼愛。可是你叫我姐姐的時候,就讓我感覺不到那種被寵愛的感覺,而是應該去寵愛你。夫君,你難道不知道一個女人是如何在乎被心上人肆意憐愛的感覺嗎?當聽著你這樣叫其他姐妹的時候,我就不由自主地感到孤單……夫君,雖然雪盈知道你愛我,但雪盈喜歡做你懷裏的小女人,滿足雪盈這個心願,好嗎?”

“是我疏忽了……”我長嘆一聲,將雪盈攬進懷裏,柔聲道:“雪盈乖乖,我這樣叫你好不好?你喜歡嗎?”

雪盈將臉埋在我懷裏,呢聲道:“雪盈喜歡,雪盈永遠是夫君的乖乖,是夫君的心肝寶貝兒!”

我抱著她柔軟的身子,閉著眼睛體會著與平日不同的感覺。女人是要用來愛的,而雪盈喜歡的正是這種那她當作心肝寶貝兒那樣愛,我以前真的是疏忽了。

”那麼現在就讓夫君的雪盈乖乖來給夫君寬衣吧!”月兒湊了過來,用她那甜得膩人的嗓音道:“怎麼樣,雪盈乖乖?”

“討厭!”雪盈從我的懷裏鑽出來,一把向月兒的胸部抓去,“那只允許夫君叫的,你必須叫姐姐!讓我來看看你這一對兒夫君所鍾愛的寶貝兒到底怎麼樣?”

月兒笑鬧著,一把抓下了雪盈剛披上的衣服。瞬間,我面前又多了一具美麗絕倫的胴體。我笑著攬過纖纖的玉體,觀賞著這動人的一幕。

兩具美麗的胴體在我面前晃來晃去,讓我眼花繚亂。但更多的是氣血沸騰。

月兒和雪盈相互向對方的酥胸雪臀進攻,但月兒由於胸部近期發育比較迅速,在雪盈的攻擊之下,月兒左躲右閃,卻手忙腳亂,被雪盈連著摸了十多把。無奈之下,月兒淩空一個倒翻,玉體在空中做了三百六十度翻轉,躍落到我身後,嗔道:“不給你摸了啦,人家這裡也是留給夫君的,就和雪盈姐一樣。”

剛剛月兒那一個淩空倒翻,美麗之極,卻也誘人之極,看得我情不自禁有了反應,懷中的纖纖皺了一下可愛的小眉毛,輕呼道:“夫君,你頂到人家啦!”

月兒笑嘻嘻地湊上來,“夫君一定是忍不住了,怎麼樣,就讓月兒來給夫君寬衣吧,不過說好嘍,我可是要拔頭籌的哦!”

雪盈微垂著頭,雙手互握在身前,美麗的身體有節奏地輕擺著,“人家……人家想給夫君寬衣……”

這是雪盈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這般嬌態,可愛,動人,倍惹憐愛,看得我心顫顫的,是那種驚喜的顫顫。

月兒誇張地掩住了小口,“天……雪盈姐發起嗲來真是厲害!月兒甘拜下風,這個給夫君寬衣的任務就讓給你吧!”

雪盈微笑著走過來,微垂著頭,用纖纖小手緩緩解開了我的衣帶。我配合著她的動作,將上衣脫去。雪盈在我赤裸的胸膛上吻了一下,接著半蹲下身子,去解我的腰帶。剛解了幾下,雪盈的手停住了。我低下頭,只見雪盈的雙頰紅得似火一般,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內衣凸起的部位。

月兒偷笑起來,“姐姐,你倒是脫呀,可不要讓夫君等急了哦!”

雪盈狠狠“瞪”了她一眼,雙手用力一拉,我感到下身一涼,那東西再無束縛,破開枷鎖,傲然挺立。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接著凝神運氣,耳中傳來雪盈的輕呼聲,“呀,它又大了。”

月兒嘻嘻笑道:“這便是柳無雙那套雙修功法的妙處了,姐姐你還沒有試過吧!要不要月兒先來,以免你不適應。”

雪盈向我偎了過來,嬌聲道:“夫君你看,月兒妹妹她總欺負人家,你要幫人家呀!”

我被她的嬌音弄得一陣迷糊,月兒說得不錯,雪盈發起嗲來真的是非同一般人可比。我再也忍受不住,一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向一邊纖纖用稻草和衣服鋪好的草榻上走去。自然,又是一番濃濃的春意,化作動人的雲雨……


第七十五章 是恨?是憐?(上)

黃昏的山路上,一個少女在搖搖晃晃地行走著,她便是周芷若。殘陽如血,照在她孤獨的瘦弱的身影上,頗有一種淒涼的意味。

短短幾天中,她瘦下去了好多。眼窩深深陷了下去,往日充滿柔情的大眼睛也顯得空洞洞的。她滿臉通紅,渾身上下酒氣沖天,一邊走一邊喃喃地囈語著,身體隨著走動在不住地搖晃著。

“唉,又喝了這麼多!”山路邊的一顆大樹上,我靠著樹榦坐著,口中銜著一片樹葉,望著樹下的身影,心中暗嘆著。

這已經是第七天了。七天前,我們無意中在客棧附近的一家小酒店內發現了周芷若的身影。她每天下午必到這裡喝酒,到了天快黑的時候才醉醺醺地離開。我問過酒店的老闆,才知道她在之前已經連續來了三天了。對於她變成這樣我很意外,本以為她會變得更加陰狠、無情,更加痛恨我們,但她卻自暴自棄,淪落到如此狼狽境地,真是令我意想不到。

雪盈的一句話引起了我的思索。“她還不滿二十歲啊!”是啊,她還不滿二十歲,拋開了她彼此之間的恩怨不想,她這些年過得也相當的不易啊!她自幼便失去雙親,卻投入了峨眉門下,成了滅絕的弟子。滅絕為人古怪孤僻,周芷若為了博取她的歡心,贏得她的賞識,一定令這個孤女付出了不少努力。從書中我就知道,滅絕是一種畸形的心態,從她的上滅下絕的號便可想像一下她的心理特徵了。像戀兒那般的純真善良,都被她逼至那般境地,周芷若能成為她最心愛的女弟子,所付出的必然是巨大的,而心理上無形的傷害和扭曲也更加嚴重,包袱也越背越重。

而後,萬安寺中,滅絕逼周芷若發下那般惡毒的誓言,在如我般的現代人眼中,亦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何況是古代人,更何況是如許溫柔善良的周芷若?

從那以後,滅絕惡毒的詛咒在周芷若的心中生了根,不時地摧殘著她那柔弱的心靈,就這樣,這個可憐的女孩子一步步邁向了深淵……

月兒望著周芷若孤零零的身影,雙手緊緊抱著我的胳膊,幽幽道:“夫君,她好可憐。”

我望向月兒,她定定地望著周芷若逐漸遠去的身影,小臉上流露出悽然和不忍的神色。

我心中一動,“是啊,她才是月兒這般的年齡,心中卻承受了那小山般的重負……再遇上這次的打擊……月兒說的不錯,她真的很可憐。”

“月兒,假如我突然之間不再理你,也不再相信你,你會怎麼樣?”

月兒怔怔地望著我,忽然流下眼淚來。我嚇了一跳,連忙把她攬進懷裏,柔聲安慰道:“月兒,是夫君不好,夫君不再說這種話了!”

“月兒只要一想到那種情況,就傷心得要死,雖然知道那不是真的,但還是忍不住想哭……”月兒淚光瑩然地道:“夫君,月兒不敢想這種事情,沒有夫君的日子,月兒會連呼吸都忘記的……”

我仰天長嘆,“這就是月兒啊!”我暗暗立下了誓言,“愛她!永遠!”

從那天起,我開始在暗中保護周芷若,畢竟,她一個女孩子家,又受了那麼大的打擊,搞不好會出什麼事。眾女對我的做法很是理解支援,畢竟,女孩子家,心腸軟,而且,周芷若真的很可憐。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我連忙收回思緒,抬頭一望。不遠處走來兩個獐頭鼠目的漢子,一個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另一個拎著一個大布口袋。兩個人癡癡盯著周芷若的背影,鼠目中閃著淫邪的光芒。

樹上的我嘆了口氣,“又來了兩個不開眼的東西!”七天裏這已經是第三批了,前兩批色膽包天的東西都被我不知不覺地解決了,周芷若毫不知情,看來這次也要如法炮製了。

在兩個人走到樹下的時候,我手指輕彈,兩片樹葉打著旋兒飛落下去,“吻”上了兩人膝下“伏兔”穴。兩人只覺雙膝一麻,“撲嗵”兩聲,跪倒在地。前方的周芷若喃喃囈語著,轉過山角去了。

跪倒的兩人拼命掙扎著,但他們兩人的膝蓋卻是死活不給他們移動,像釘在地上一般。

其中一個漢子慌了,低聲道:“彪子,我說那女子是山神,你非不信,看看,遭報應了吧?”

另一個叫“彪子”的漢子有些迷惑地道:“大帆哥,可是山神怎麼會喝我們人間的高粱酒啊?”

那個叫“大帆”的漢子又道:“王母娘娘還曾下凡呢,山神去喝個酒有什麼希奇?你非動歪念頭,你想想,不是山神,哪有那麼漂亮?”

彪子想了想,道:“可是昨天,我還見一個比這個更漂亮的呢!”

大帆眼睛一下子睜大了,急促地道:“在哪?什麼時候?有多漂亮?”

“就是昨天午時啊!”彪子道:“昨天我和阿丘在喝茶的時候,看見茶樓下的布衣店裏,有個天仙一樣的美女來買衣服。我和阿丘當時看得眼睛都直了。”

“然後呢?”大帆問。

彪子神氣地看了大帆一眼,口沫橫飛,“然後?然後我們就衝下樓去了,結果在跑到那家布衣店門口的時候,阿丘突然一伸腿,把我絆了個大馬趴,摔得我昏天黑地的。”

“他那是不想讓你妨礙他!”大帆哼了一聲,“這個阿丘真不是東西!”

彪子繼續道:“我正痛得齜牙咧嘴的時候,那個仙女看著我忽然笑了,天,她笑得比百花齊放還好看,比百靈鳥的叫聲還好聽,我從沒聽過那麼好聽的聲音,身上似乎一下子就不痛了。”

“人家那是看你摔得好笑,”大帆撇了撇嘴,“你以為人家會看上你不成?”

“不管怎麼樣,仙女確實對我笑了!”彪子氣鼓鼓地道。

“那好,就算她對你笑了,那之後呢?”大帆繼續問。

彪子道:“後來,阿丘大著膽子去摸仙女的手,結果……”

大帆咽了口唾沫,有些嚮往地道:“阿丘這傢夥倒是運氣好,我要在的話……”

“幸好你沒在!”彪子道:“仙女當時臉色一變,接著白光一閃,阿丘的手連人家身體還沒碰到,就被人家一劍斬下來了!”

“啊?!”大帆嚇了一跳,“這仙女這麼厲害?”

“還沒完呢!”彪子繼續道:“仙女接著手一揚,就聽呼地一聲,阿丘就淩空飛了出去,撞到了對面的墻上,接著阿丘吐出一口血來,就倒了下去,然後就死了。”

“死了?!”大帆更是一驚。

彪子道:“我當時怕的趴在地上,站都不敢站起來,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生怕仙女發起狠來,連我一起殺了。”

“那然後呢?”

“我當時怕得要死,也沒敢再看仙女,耳朵裏只聽得仙女喃喃自語了一句,‘夫君教的掌法果然厲害!’後來仙女要走的時候,縣太爺來了……仙女拿出一個牌子一亮,當時縣太爺就跪下來了,渾身都在哆嗦呢!”

“阿丘就這麼死了,他的家人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啊?”大帆道:“他家人可難纏了,不會這麼罷休吧?”

“他們能怎麼樣?”彪子道:“縣太爺當時就對在場的人說了,誰要亂聲張誰就全家抄斬,而且阿丘還不許辦喪事,更不許聲張。要不是看到這裡沒別人,我哪敢隨便跟你說啊!”

我坐在樹上笑了,心道:“敏敏昨天還鬧出這麼大動靜,居然不告訴我!而且在這市井小民口中,居然成了仙女,呵呵,有意思!”

只聽下邊大帆道:“我推測那個仙女或許是皇親國戚,不然縣太爺哪能怕成那個樣子?至於她殺死阿丘,用的應該是武功!”

“武功?”彪子道:“像後院李師父那種?”

“李師父那種只能叫三腳貓。”大帆道:“你見過一掌就把人擊死的麼?這仙女很可能是江湖上的俠女。”

彪子糊塗了,摸著腦袋道:“大帆哥,你一會兒說她是皇親國戚,一會兒又說她是江湖上的俠女,那到底是什麼啊?”

大帆沒好氣地道:“要早知道,我還在這裡推測什麼。好了,不說那個,咱們快想想該怎麼站起來吧,不然天一黑,狼就該來了。”

彪子一哆嗦,“大帆哥,這山裏真的有狼?”

“那還有假?!”大帆道:“前些年,二嬸她們家豆豆,上山來摘棗子就遇上了狼,孩子趴在樹上不敢下來,後來不是大壯掄著扁擔往上衝把狼趕跑的話,那孩子就懸嘍!”

彪子吃力地移動著身體,道:“可是,真的不行啊,腿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就好像長在地上了,難不成,咱們中了邪?”

“什麼中邪?”大帆道:“就和你說了是山神嘛!不然她離咱們這麼遠,連頭也沒回,怎麼咱們就突然跪下來了?一定是山神的懲罰,要我們跪在這裡贖罪!都是你,把我騙來捉什麼女人,結果觸怒了山神,等狼來的時候,大家都沒命!”

“什麼是我?”彪子也急了,“要不是你色膽包天的話,會來麼?還說呢,每次一有女人就你先,總讓我喝湯,這下好了吧,遭報應了,你活該!”

“你竟然敢罵我?”大帆怒道。

“罵你怎麼樣?我還要罵呢!“彪子接著滔滔不絕罵了起來,髒話狂涌。

大帆也不示弱,當即反擊,兩人頓時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舌戰’。

在樹上的我聽得直皺眉頭,心道:“還好兩人離得遠,要挨著的話還不得打上一架?放了他們利用他們去宣傳周芷若‘山神’的身份倒也不錯,至少以後這類人會少一些。不過,也不能就這麼容易放他們走了!”

打定主意,我手指一指,兩道寒冰真氣直襲向兩人腹下“中極”穴,兩人同時打了一個寒顫,接著我又是兩指彈出,解開了他們腿部的穴道。

兩個人一獲自由,立時互相撲了上去,你一拳我一腳地打了起來。不一會兒,兩個人都是鼻青臉腫,渾身是土。“這兩個傢夥!”我苦笑了一聲,運起九轉傳音,以雷鳴般的聲音喊道:“你們兩個傢夥,還在這裡放肆!快給我滾下山去!”兩人只覺四面八方都是聲浪,震得耳中轟鳴不止。同時面色陡變,各喊了一聲“媽呀”,屁滾尿流地向山下跑去。

我躍下樹來,望著他們的背影,心道:“這次是便宜你們了,回去好好做人吧!想玩女人,對不起,你們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了。”

我中極穴那道真氣,會損傷他們的降脈,他們已經失去了做男人的資格了。

抬頭看了看天色,心道:“被他們這麼一鬧,已經過去了不少時間了,還是上山去看看吧,希望周芷若不要又吐得稀裏嘩啦的才好!


第七十六章 是恨?是憐?(下)

我快步如飛,向山頂趕去。到了山頂周芷若棲身的山洞外,我忍不住苦笑道:“果然又是這樣!”

石洞口有一口靈泉,泉水的噴涌,在山中流出了一條小溪,溪水深及腰部,卻清澈見底,溪中生活著不少鯉魚。周芷若每日以泉水解渴,以鯉魚為食。

此時她正趴在泉眼邊,吐的一塌糊塗,一邊吐一邊在哭泣著。這已經是我第七次看到她這副模樣了。依照平常的情況,她哭完之後,便會回到山洞中酣然大睡,直到第二日午時,然後再去喝酒,日復一日。

看到她平安無事地到達山頂,我正想離去,可是,剛剛那兩個村夫口中的狼倒阻止了我剛去的腳步。我不熟悉當地的情況,也不敢確定這裡是否有狼,更不能憑這幾天沒見到狼的情況就認為這裡沒有狼。周芷若醉成這個模樣,萬一真的遇見了狼,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她離開此地,但我卻不好現身,我在她心裏應該是一個惡魔吧,深深地傷害了她,更給她留下了屈辱和痛苦的傷痕。如果我再出現在她面前,說不定會給她更大的傷害。

正在思索中,我忽然聽到“撲嗵”一聲劇響,回過頭去,卻見周芷若一頭扎進了水中,水花四濺,而她卻雙目緊閉,昏迷不醒,口鼻間冒出一個個氣泡,緩緩沉入了水底。

我腦中猛然閃過一個“!”,不假思索,一躍而上,將濕淋淋的周芷若從水底抓了上來。我將她放在溪邊的石板上,雙手在她的腹部用力推頂著。周芷若口中噴出幾口水來,人卻仍是昏迷不醒,我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卻是若有若無,斷斷續續。救人如救火,我顧不得多想,湊上雙唇,開始進行人工呼吸和心臟按壓。十數次後,周芷若終於有了強烈的脈搏和明顯的呼吸,只是猶不見醒來。

我愣了愣,本已做好面對她的心理準備了,卻是這般情況……我再次去試她的脈搏,卻發現她的脈象相當不穩,顯得有些紊亂。隱隱約約明白了些原因,我又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卻是火一般灼熱!

“天,怎麼燒得這麼厲害!發燒了還去喝酒,簡直不要命了!”我心中罵了一句,俯身抱起她,進了山洞。

雖然知道山洞的位置,我卻從來沒有進來過。這次一進之後,卻讓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天,這是一個女孩子住的地方麼?”山洞中一片狼籍,稻草扔得哪都是,兩條揉得發皺的衣裙堆在墻角,一個紅肚兜埋在雜草堆中,腳邊一個陶罐倒在那裏,水流得到處都是,邊上還有幾個摔碎的陶碗。山洞最裏邊的一塊兩米長的大方石上,放著一個青布包袱,包袱邊上擺放著各分成兩段的屠龍刀和倚天劍,刀劍下面,壓著幾張薄薄的絹冊。

我輕嘆了一聲,“她什麼都顧不得了,這刀劍和秘笈若是被別人得去,那還了得?記得有人說過:愛情,只是男人的一部,卻是女人的全部,這句話在理啊!”

我將周芷若輕放在草堆上,小心地探視著。她全身已經濕透,將身下的稻草也浸濕了一片。我又試了試她的額頭,仍是燒得嚇人。我皺了皺眉,“這樣不行啊!沒辦法……”我輕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將四散的稻草收集到一起,在一側又鋪了一個草堆,然後我脫下外袍,鋪在草堆上,然後走到周芷若身前,輕輕解開了她的衣帶,將濕透的衣服緩緩剝了下來。

外衣脫下來之後,我又去解她內衣的扣子,扣子剛一解開,“剝”地一聲輕響,那一雙渾圓的玉兔突然彈了出來,險些打在正低頭解扣的我的臉上。我向面前那一雙豐盈動人的玉兔望了一眼,又向不遠處草堆中的紅肚兜看了一眼,心道:“她竟然連肚兜也忘了穿,真是……”

正當我俯身去脫她那條濕淋淋的褻褲的時候,外面的輕微呼吸聲進入了我的耳中。我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臉上表情不變,身子卻巧妙地一旋,腳跟在地上一點,“刷”地穿了出去,一把向洞口那人抓了過去!

洞口那人大出意料,“啊”地一聲叫了出來,與此同時,我看清了那人,抓出去的手硬生生停住,“月兒,怎麼是你?”

月兒的眼圈紅了,扁著小嘴,委屈地道:“人家看到天色這麼晚了夫君還沒回來,人家擔心你,就出來找你,結果發現夫君你在……”

“我在?我怎麼了?”我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

“本來月兒也不敢管夫君的事,可是周姑娘這麼可憐,夫君你喜歡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追求她嘛,為什麼要趁她喝醉了脫她衣服呢?”

“哦……”我恍然大悟,“你這個丫頭!”我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跟我來。”

我把她帶入了洞中,在周芷若身邊把事情原原本本講給她聽。月兒看著地上濕淋淋的衣服和燒得滿面通紅的周芷若,臉上不由得紅了。她低著頭,湊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搖擺著,小聲道:“夫君……”

我裝作氣惱的樣子,道:“什麼?”

月兒的小手繼續搖擺著,“夫君,人家錯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知道錯啦?”

“嗯,月兒知錯了,夫君要怎麼懲罰人家都可以……月兒甘願領受。”月兒低著頭,小聲道。

“那好,”我板著臉道:“把裙子脫下來,我要打屁股。”

月兒紅著臉望著我,“夫君,這……”

“脫不脫?”我將語氣加重,心裏面卻暗暗好笑。

“人家脫就是了。”月兒轉過身去,小手去解裙帶。

我再也忍不住,猛然笑出聲來。月兒愣了一下,隨即滿面通紅,鑽進我懷裏,雙手不依地在我胸前捶打著,“討厭!討厭!夫君壞死了!”

“好啦,好啦!”我笑著招架道:“你還是先幫我照顧周芷若吧!”

“嗯。”月兒蹲下身來,指著周芷若的褻褲道:“夫君,這個是你來呢,還是我來?”

“自然是你來,”我道:“不要把你夫君瞧得那麼好色。你給她脫完後把她抱到我那件衣服上,我去生堆火來。”月兒點點頭,雙手去脫周芷若的褻褲。

我走出山洞,四下轉了一圈,拾了些枯枝抱進洞來,從懷中取出火刀火石,生起火來。

當時天色已經入暮,四下昏昏沉沉的,洞中則更是昏暗,這把火生起來後,才算大亮。

月兒已經把周芷若抱到了我的外袍上,正用與塊手帕擦拭著周芷若身上的水漬。我走了過去,道:“她的情況怎麼樣?”

月兒道:“她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寒熱交襲,看情況相當嚴重,夫君,我覺得我們應該把她帶回客棧去,畢竟客棧的環境要好上一些。”

我搖搖頭,“她現在這種情況相當不穩,不適合移動,而且天色已晚,溫度又低,如果再受了寒,更加難治了。山洞裏生著火,溫度還行,現在就給她看看吧!”

月兒點點頭,“月兒差點忘了夫君醫術驚人了,那夫君快給她看看吧,月兒在這裡給夫君打下手。”

我點點頭,伸手扣住了周芷若的手腕,閉起了眼睛。不一會兒,我睜開了眼睛,“月兒,情況不妙啊!”

月兒有些焦急,道:“夫君,到底怎麼樣?”

“她很有可能昨天就受了風寒,而且我推測她今日午前就發著高燒。在這種情況下,她還喝了不少酒,而最後又讓冷水浸了一浸,情況已經到了最壞的程度……”

“難道……沒救了?”月兒的話音有些顫抖。

我一笑,“這倒不至於,感冒這種病,可大可小,小的時候稍吃點藥,多喝點水就過去了,有時候甚至不用吃藥;但要大起來,是要死人的,歷史上死人多的不是什麼大病,而就是這種小病,自打有了抗生素之後,才會好上一些。”

“抗生素?”月兒一愣,“那是什麼?”

我心裏‘突’地一跳,“壞了,讓我給說漏了。”連忙掩飾道:“抗生素是我研製出的一種用於治療感冒發燒的新藥,效果很好的。”

“那夫君快給她服用這種藥物啊!”月兒催促道。

我心道:“抗生素我哪會配啊,我上學時一向對化學不感興趣的。可是要不拿出一些東西來,也說不過去!”

我想了想,從懷中掏出十數包藥粉,把幾種用於治療感冒的藥物各挑出了一點,用一塊紙包了起來,遞給月兒,道:“你去外邊接點水,燒開了,再把這些藥粉倒進去,晾涼了就可以喂給她了。”

月兒點點頭,站了起來,拿起地上的陶罐向外走去。“等一下!”我叫住了月兒,“月兒,你看看周芷若她下邊那裏有沒有異常,我剛剛診脈時覺得她最近有些氣血虧損,好像是在天癸期。”

月兒蹲下身,分開周芷若的雙腿,向那裏看去。我斜眼一瞟,看到了些淡淡的粉紅色。月兒站了起來,臉孔紅紅的,小聲道:“夫君,已經有三天了,差不多快過去了。”

我點點頭,又向月兒手中放了顆雪參丸,“把這個捏碎了,也一起衝了。”

“嗯。”月兒點點頭,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兒,她拎著一罐水進來,用木頭把水罐架在火上,燒了起來。

我又摸出一個小包,裏面有十余支銀針。我把銀針分別刺入了周芷若胸前和腹部的十余處穴道。月兒回過頭來,道:“夫君,這是……”

“銀針刺其穴道,可以加速她血液的流通,過一會兒藥好了之後喂她服下,然後我再用內力為她活血舒筋,應該就差不多了。如果明天天亮她退了燒,那就沒問題了;如果繼續高燒的話,那就有些危險了……”

“真的這麼嚴重?”月兒道。

我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月兒,你應該知道,練武的人身體強健,真氣遊走全身,很少生病,但倘若一生起病來,那就是大病,沒個十天半個月休想好得了。而她呢,生了病還硬給自己灌酒,這不是自尋死路嗎?還有,心態也是影響病情好壞的一個重要因素,心情好,病就去得快,心情不好的話,病會很難治,而像她現在的心態,反而會讓病情加重!這個笨丫頭,我真想狠狠抽她幾個耳光,叫她清醒清醒!”

月兒忽然怔怔地望著我,“夫君,你喜歡她?”

“我喜歡她?”我一愣,反問月兒,“有麼?”

“剛剛夫君的語氣,神態,分明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夫君若對她沒有感情,是不會這樣的。”

“我只是對她心生憐惜而已。”我像是自我辯解似地道。

“夫君一開始或許是憐惜,但不知不覺中,這憐惜就成了憐愛吧?”

我沉默了,心中暗暗問自己,“有麼?沒有吧,我之前可是一直在恨著她的。可是,愛恨只在一線只間啊!難道,我真的喜歡她?”

我不由得回憶起以前見到她的日子來……

“在大漠中,我為什麼要奪走她的初吻?是我在一見之下便被她的清麗溫婉打動了麼?”

“在光明頂上,我為什麼要把滅絕打成重傷?是僅僅因為她讓周芷若把哥哥傷成那樣麼?其中是不是又有幾分因素是在看了周芷若傷了哥哥後那傷心欲絕的眼神後的醋意發泄呢?”

“萬安寺中,我彈開了敏敏欲傷害周芷若的倚天劍時,心中想的真是為了哥哥麼?”

“在海船上,周芷若摔倒時我那一扶,又有幾許的關切在其中呢?”

“靈蛇島上我不去將周芷若盜寶傷人的事情公諸於眾,而強行逼迫於她,讓她赤裸裸的嬌軀在我身下顫慄,這其中,又有幾分是醋意的發泄和佔有欲的支配呢?”

“幾天前,破壞了她和哥哥的婚禮後,我心中的快意是為了哥哥,還是為了自己呢?”

“還有這七天的保護,僅僅是因為她可憐嗎?”

……

腦中一連的問號讓我心煩不已,不經意間,掃過周芷若顫抖的身軀和通紅的面孔,心中不由得一緊,那種感覺就是那一個字——痛!我的心在為她而痛,難道,我真的愛上了她?
2008-9-24 23: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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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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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少女心事

“夫君,藥好了。”月兒端著藥走了過來,“我已經在外面泉水邊涼過,現在溫度正好。”

“嗯。”我點點頭,把周芷若身上的銀針一枚枚都拔了下來,然後把她的身體輕輕托起,撬開她的牙關,幫著月兒把藥喂了下去。

月兒放下藥罐,甩了甩手上的水漬,道:“夫君,現在就給她行功嗎?”

我點點頭,“月兒,你來扶著她,我來給她運功。”

月兒將周芷若扶了起來,我端坐在她面前,雙手抵在周芷若的胸乳下方,內力源源不斷向她體內輸去。

盞茶時間之後,我收回雙掌,“月兒,可以了,把她放下來吧!”

月兒將周芷若小心地放下,道:“夫君,情況如何?”

“還不好說。”我伸手往火堆中加了把樹枝,道:“就看她退不退燒了。月兒,你還是回去吧,一來和雪盈她們說一聲,免得她們著急;二來,這裡的環境也不太好,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照看她就可以了。”

月兒想了想,道:“好吧,那月兒就先走啦!”

我點點頭,“你回去和大家說明白,叫她們不要為我擔心,你們要過來的話,就等明天天亮吧!”

月兒點點頭,“夫君放心,月兒知道。”說著她站了起來,“那我走了。”

“嗯,天黑,路上小心點,聽說這山裏有狼呢!”

“狼?月兒從小在天山長大,可不怕它們,夫君放心吧!”說著,她走出了山洞。我站了起來,跟著出了山洞,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回到山洞,我從周芷若的包袱中拿出一件衣服,給她蓋在了身上。藥已經開始發揮效用,周芷若的周身上下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汗珠。原本打算給她穿上內衣的,但汗這樣出下去,內衣很快便會被汗濕,還不如不穿划算。考慮到這點,我放棄了這個想法,只給她蓋了件衣服阻擋夜晚的寒氣。

我又向火堆中添了些枯枝,將剩餘的稻草在地上鋪好,倚著山壁靠了下來。火苗燒得正旺,發出“啪啪”的輕響,將山洞烘烤得有如溫室。周芷若發出粗重的呼吸聲,在昏昏沈沈地睡著。夜,顯得很靜,靜得讓人覺得整個世界便在這山洞中了。在不知不覺中,我的眼皮開始漸漸合攏起來……

就在我堪堪入睡的時候,周芷若的一聲驚叫讓我立時驚醒過來。我翻身坐起,右手立時按在了腰際的劍柄上,循聲望去,只見周芷若雙目緊閉,雙手抱胸,正在驚恐地喊叫著,似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一般!四下裏卻毫無異狀,只有火苗在一閃一閃,搖曳著一洞的昏黃……

“她是做了惡夢?”我心中似乎明白了幾分,伸手一摸她的小手,卻是冰冷之極。我心中暗覺不妙,這個時候做惡夢,對她的身體大是不妙啊!

正在此時,周芷若忽然雙手一翻,抓住我的手,用力壓向她的胸膛,口中焦急地驚叫道:“師父,你不要來找我,不要過來……”

我一愣,“她是夢到了滅絕?”

只聽周芷若繼續道:“師父,徒兒沒有忘記自己的誓言,也沒有忘記您的吩咐……屠龍刀和倚天劍我已經拿到手了,裏邊的秘笈我也得到了……徒兒確確實實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啊!”

周芷若死死地抓著我的手,雙手冰涼,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不知她夢中的滅絕又說了什麼,周芷若又大聲道:“不是的,無忌哥哥不是那種人,他是個好人,根本不是師父說的那樣……”

我不由得得一愣,“她明顯有了抗爭,不再是昔日那個對滅絕言聽計從的周芷若了。”同時心中隱隱有股酸意,“哥哥在她心中那麼重要麼?”

“師父,您說他是花言巧語欺騙於我,可是我卻從未感覺到他哪一句話是言不由衷。他是個重情義的人,可是卻因為我和他的弟弟決裂……還有那個無憂,雖然他讓我變成現在這種情況,可是我不恨他,畢竟是芷若自己先做了對不起他們的事,而且,他是第一個碰到芷若肌膚的男人,就在那個晚上,他強行擁抱了我,那一瞬間,芷若認出了他,他就是當初奪去芷若初吻的那個人……”

我不由得一震,“她竟然知道了,我以為她永遠不會知道……”

“他雖然這樣對我,但我不恨他。他是一個好人,這點芷若從那些姐妹幸福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如果他真的是師父口中的惡魔的話,那那些姐妹們不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他,更不會那麼幸福……”

“師父,您為什麼不說話,您是同意了徒兒的看法麼?”昏迷中的周芷若繼續訴說著,只是語氣中已沒有了那般驚懼,急促。

“芷若現在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對他們兩人的感情,無忌哥哥喜歡我嗎?可我總覺得他更愛殷離姑娘,我從他那裏只能感覺到憐惜。我告訴自己嫁給無忌哥哥會很幸福,可是想到師父讓我立下的那個誓言我心中便不自覺地發涼。有時心中會想起那個人,我即將嫁給他哥哥,可是第一次卻又給了他。他的眼神讓我很害怕,但我又忍不住去看他的眼睛,那裏面有許多東西是我一直渴求的……”周芷若開始喃喃自語起來,體溫也在逐漸恢復中,手上已沒有了先前的冰涼。

“師父,為了您的願望,徒兒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我用毒藥害了大家,偷盜寶刀寶劍,殺害殷離,因為萬安寺之事,我便借此誣陷趙敏,還害得他們兄弟反目……到如今,沒有了愛人,沒有了朋友,只剩下芷若孤零零一個人……師父,徒兒不怪您,也許,這就是我周芷若的命吧!師父,徒兒現在只想完成您的心願,盡力把峨眉派發揚光大。然後,徒兒就像您一樣,出家為尼,清心禮佛,了此殘生,人世間的半點情慾,徒兒再不沾染了……”

我心中猛然一顫,“她竟然會有如此想法!難道就讓這麼一個溫婉清麗的少女就此終老在青燈黃卷之中?她已經夠苦的了,難道還要孤苦到老?哀莫大於心死,難道她已經心死了麼?難道讓我就此坐視不顧?不!不管我愛不愛她,我會為她心痛,就證明我很在乎她,我不會讓她就此下去的,我要讓她心中再次充滿陽光,給她一個春天!”

我輕輕抽回被周芷若按在胸前的手,俯下身在她乾裂的嘴唇上輕吻了一記,望著她憔悴的面孔輕聲道:“芷若,我會讓你愛上我的,我會讓你的幸福不再是幻想,你現在好好睡吧,不要對人生失望,當你醒來後,你會發現一個不一樣的人生,這將是你的新生!”

我將她身上的衣服蓋得嚴實一些,然後坐回了火堆旁,望著燃燒得正旺的篝火,開始沈思起來。

周芷若不再囈語,再度進入了沈沈昏睡之中。

翌日一早,我睜開朦朧的睡眼,只覺得陽光耀眼,一時睜不開眼來,緩得一緩,才把眼睛睜開。四下裏環視一遍,周芷若仍在熟睡中,那堆篝火卻不知什麼時候熄滅了。

我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身子,一夜靠在石壁上,弄得腰酸背痛。我走出山洞,在泉邊洗了個臉,漱了漱口,然後回到了洞中。伸手摸了摸周芷若的額頭,熱度已經退卻,微有餘燒。我心中不由得一喜,再用半天,就應該可以退燒了,危險期就此度過,餘下的只剩下調養而已,差不多七八天便可以康復了。

洞口忽然閃進了三個人影,是月兒、敏敏和雪盈。我大喜過望,站起身來,道:“你們來了!”

雪盈微笑道:“有兩個丫頭心裏面很是記挂夫君,一大早就把我叫了起來,連飯也沒有吃就趕來了。”

“雪盈姐你難道不記挂夫君嗎?”月兒道。

“就是啊,”敏敏也道:“我們去叫姐姐的時候姐姐衣服也穿好了,被子也疊好了,臉也洗過了。看樣子,不比我們差嘛!”

“我看她們說得有道理,”我走上前,將雪盈抱進懷裏,道:“我的雪盈小乖乖就不記挂我麼?”

雪盈低下了頭,腮邊顯現著動人的緋紅,“人家當然記挂夫君了。”

我笑了,湊過唇去,在她的腮邊一吻,道:“這是給你的獎勵。”

“我們的呢?”月兒和敏敏不幹了。

“當然有你們的!”我放開雪盈,將敏敏和月兒攬進懷裏,一人給了一個溫柔的親吻。

“對了,纖纖和婷婷呢?還有那八個丫頭呢?”

“她們在客棧裏呢!”月兒道:“這山洞地方太小,大家都來了也呆不下,何況,周姑娘還生著病,來了太多會吵到她的。”

我點點頭,“不錯。你們先在這裡呆著,我出去弄點吃的。”說著我向外走去。

月兒道:“夫君,周姑娘退燒了嗎?”

我邊走邊道:“還有一點點餘燒,情況還不錯。對了,一會兒如果她醒了,別讓她亂動,裏邊那包袱裏有她的衣服,你們幫她換上,我弄到吃的就回來。”

我走出山洞,在山中轉了幾圈,捉到了三隻野雞。為了防止月兒那氾濫的愛心再度出現,我在捉到三隻野雞後就把它們的脖子扭斷了。本來洞外泉水中的鯉魚也可用來裹腹,但周芷若已經吃了十餘天了,再加上這次在病中,她對魚很可能沒胃口,雞對她來說既能開胃也能補身,正是一舉兩得的美事。回來的路上,我又摘了十七八個野果,周芷若如果對葷腥沒胃口的話,這些清淡的東西正好可以填飽她的肚子。

我懷裏放著十餘個果子,手中拎著三隻野雞興衝衝地進了山洞,沒想到一進去便看到了令我血脈賁張的一幕:周芷若全身赤裸裸地躺在雪盈懷中,而月兒和敏敏正一人拿起她的一隻玉足,正給她套著一條淡粉色的褻褲。那誘人的桃源地帶正對著我,在周芷若雪臀輕顫中向我發出致命的誘惑……

本已羞澀萬分的周芷若聽到腳步聲,本能地擡眼,接觸到我貪婪的目光,不由得面紅過耳,“呀”地一聲叫了出來。

敏敏回過頭,板著的臉上藏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夫君,你先出去。”

“哦!”我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去,臨去之時,我“狠狠”向那裏又瞟了一眼,看得周芷若又是一陣臉紅。

我走出山洞,來到泉邊,把三隻死雞放在一邊,蹲下身,洗起果子來。一邊洗我一邊納悶,“這四個丫頭怎麼突然之間這麼要好?尤其是敏敏,竟然會為周芷若穿起衣服來,換作以前,打死我我也不敢相信!”



第七十八章 盡釋前嫌

“夫君,剛剛看得過癮嗎?”敏敏走了出來,伏到我背上,兩隻手環著我的脖子,將櫻桃小口湊到我耳邊,輕聲道。

我感到後背敏敏那一雙豐乳頂著的地方傳來一波一波的快感,讓我全身舒爽不已,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舒服嗎?”敏敏察覺到我的異常,將胸部貼著我的後背磨了幾下,嬌聲問道。

我點點頭,“舒服。”

“人家偏不讓你舒服!”敏敏站起身在一側坐下,從我手中拿過一個果子放到口中吃起來。

我湊過去,挨著她坐下,“我的大小姐又哪不對勁啦?”

“哼!”敏敏別過臉去,酸溜溜地道:“周芷若的那裏就那麼好看嗎?瞧你眼睛都直了!”

“原來是吃醋了!”我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攬住了敏敏的肩膀,小聲道:“我不是好奇嘛,其實她哪比得上我的敏敏寶貝兒呢,夫君今天晚上就好好看看敏敏的那裏好不好?”

敏敏的臉不由得紅了,道:“到時候再說吧!”

“那好,就到時候再說。”我伸唇在她的額頭一吻,道:“對了,你怎麼出來了?給她穿完衣服了?”

敏敏點點頭,“嗯,大家要我叫夫君進去。”

我站起身來,“好,咱們進去。”敏敏指著地上的果子和野雞道:“那這些東西呢?”“我還沒洗完,先放在這裡吧,反正又丟不了。”“嗯。”

進了山洞,便看見周芷若靠在雪盈身上,俏臉微紅,美目含羞向我望來。月兒坐在旁邊,微笑著望著我。

我走了過去,在周芷若對面坐下來,道:“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周芷若輕點了一下頭,道:“謝謝你。”

“有什麼好謝的,那是應該的。”我頓了頓,道:“剛剛,我不是故意的。”

周芷若的臉更紅了,蒼白的臉上綻放出火紅的光暈,有種病態的妖艷感,她微垂下雙目,輕聲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月兒笑了笑,插話道:“昨天,周姐姐發高燒的樣子相當怕人,夫君擔心得不得了呢!”

周芷若靜了靜,忽然道:“是麼?”她的話語中有股特殊的意味。

月兒道:“是啊!周姐姐,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說開,大家都知道錯不在你,而是令師的要求,我們雙方之間也不應該再有隔閡,對不對?”

周芷若望了我一眼,道:“他知道嗎?”

“我都知道!“我沈聲道:“昨晚你高燒中昏昏沈沈,什麼話都說出來了,令師當初對你的囑託,還有你的想法,你心理的委屈,我都明白。”

周芷若瞟了一眼角落裏的屠龍刀和倚天劍,幽幽道:“我對不起你們,我真的很抱歉……”

雪盈拍拍周芷若的肩膀,柔聲道:“好了,不要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剛剛我們大家不是都原諒你了嗎,你也不要再怪罪自己了。”

周芷若搖搖頭,痛苦地道:“我做不到,別的事我可以不怪罪自己,但殷離呢,畢竟是我親手殺了她啊!我欠她一條命,一條命啊!”

眾女沈默了,因為在她們眼中,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柔聲道:“不要難過好麼。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

“如果殷離能活轉回來,要我永遠起不來床我也願意!可是,她畢竟活不過來了啊,我也永遠不能向她贖罪了啊!”周芷若擡起頭,眼眶中蘊滿了淚水。

“如果我說,殷離她沒有死呢!”我溫柔地注視著她,緩緩道。

“什麼?!”周芷若瞪大了眼睛,雪盈、月兒、敏敏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不可能!”周芷若痛苦地垂下了頭,“她已經沒有了呼吸,而且是我親眼看著她下葬的啊!”

“世間沒有不可能的事。”我沈聲道:“如果她真的尚在人世的話,你可否答應我一個要求?”

周芷若擡起了頭,“什麼要求?”

“嫁給我!”

“什麼?!周芷若愣愣地望著我,眼中是一片茫然,久久,她道:“你是認真的?”

我鄭重點頭,“我是!”

“夫君……”敏敏忍不住開口想說什麼。我向後擺了擺手,制止住她,然後凝視著周芷若的雙眸,緩緩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打算完成滅絕的心願,光大峨眉,然後出家為尼,青燈古佛,終老一生,是不是?”

周芷若垂下目光,緩緩點了點頭,黯然道:“你都知道了?”

我點點頭,繼續道:“一場大病,讓你想開了許多,但也看破了許多,你對人世失去了希望,對真愛也失去了希望,所以你要出家,去逃避這些東西……可是,為什麼?”

周芷若眼中蘊滿了淚水,痛苦地搖著頭,失聲道:“不逃避又能怎樣?我根本沒有資格去擁有!一切都是命,這是我的宿命,我逃不開的!”

“不是的!”我大聲道:“每一個人都有愛和被愛的資格,只要你敢於去面對和爭取!我從來不相信什麼命運,一切只能靠自己!”我放低了聲音,道:“芷若,你自小失去了雙親,孤苦無依。但投入了峨眉門下後你卻憑藉自身的聰慧和努力,成為滅絕最心愛的弟子,最後得傳掌門之位。這其中有別人幫你嗎?還是靠了金錢?權勢?還是什麼命運?什麼都不是!全是你自己努力得到的,對吧?”

周芷若點了點頭。

我又繼續道:“峨眉派雖然不像少林武當那麼人多勢重,但幾百人還是有的,你能夠在這幾百人中脫穎而出,得到滅絕的賞識,你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而心理上也承擔了不少負擔。你心裏很苦,有很多心事想向人訴說,但卻沒有人傾聽,於是,你只能把它們埋在心裏。在萬安寺,令師逼你發下那般的毒誓,又逼迫你去做你最不願意做的事,這若是別人,或許會反對或逃避,但你沒有,因為你是周芷若。你太柔弱了,也太溫順了,所以,她的話,你只能遵從。可是你心中的負擔卻更加重了……在靈蛇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下了那個決定的,但我猜得出來,你一定經歷了一場複雜的心理鬥爭,那時候你的心理已經接近崩潰了……回到中土,又經歷了一個個變故,你的心已是傷痕纍纍,最後婚禮上的驚變,讓你的精神徹底崩潰了。你用酒來麻痹自己,你開始自暴自棄,你開始逃避現實……到現在,一場大病,使你明白了一些東西,也讓你的心變得更加麻木……”

周芷若怔怔地望著我,忽然忍不住哭了出來,“這些年了……從小到大,從混沌至甦醒,從夢魘中走進真實——沒有人說過這些,沒有人指引過我,勸導過我,甚至沒有人真正的關懷過我……就連無忌哥哥也是那麼斷斷續續的……”她擡起頭來,目光中晶瑩閃爍,“我需要理解,需要關懷,需要溫暖,需要愛,這一切,你可以給我嗎?”

我笑了,“其實根本不用以殷離的生死來下賭注的,我可以告訴你,她真的活著,而且……”我頓了頓,道:“你需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我也很願意!”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道:“昨天,月兒問我,是不是喜歡你?當時,我很困惑,因為我以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時,我尚無法確定自己的想法。後來,我想了很多很多,似乎是第一次見面你就在我心中留下了一個記號。隨著時間的增長,那個記號也愈加鮮明,而且,在不知不覺中,我越來越在乎你……當我終於確定了我是喜歡你的時候,我做了個決定:我不會讓你去出家的,我要給你一生的幸福,讓你和月兒她們一樣,每天都有笑容!”

周芷若再一次哭了,大顆大顆的眼淚自腮邊滾落雙頰,“我真的可以嗎?”

“可以!”我點頭,然後張開雙臂,周芷若從雪盈懷中顫抖著站了起來,帶著一臉的淚珠,萬般的渴求,撲進了我的懷中,淚珠,簌簌而落……

我抱著她的嬌軀,如同抱著整個世界……



第七十九章 芷若芳心

“夫君,她睡了?”月兒輕聲道。

我向懷中的人兒望了一眼,只見她微閉著雙目,小巧的鼻翅輕輕翕動著,睡得相當甜。

雪盈輕嘆了一聲,“也不知道她多久沒有睡過這麼甜的覺了,看她睡得多麼安詳。”

敏敏繃著臉站到了我面前,“你這傢夥,又讓你騙到一個,說,還打算再要幾個?要不要給你蓋一座宮殿啊?”

我向她一笑,小聲道:“就此一個了,好不好?”

“真的?”敏敏倒有些不相信。

“嗯。”我點點頭,“我要再不收斂的話,怕是雪盈和月兒也要不幹了。”

“月兒沒有不願意啊!”月兒眨著可愛的大眼睛道:“周姐姐人很可憐的,而且月兒也很喜歡她呀!”

雪盈則皺著眉頭想了想道:“我在想以後夫君房裏的床要做多大了?”

敏敏“噗哧”笑了,“我覺得至少要十米。”

月兒擡起頭想了想,不解地道:“要那麼大做什麼?”

“傻丫頭,”雪盈笑道:“夫君娶了這麼多姐妹,當然要做一張大床了,難道你願意自己晚上一個人睡一間啊!”

“月兒當然想和夫君睡在一起了。”

“就是啊!”雪盈道:“你這樣想,我這樣想,大家都這樣想,那夫君房裏還不得做張大床啊!”

敏敏笑道:“怕是到時候夫君要把眾姐妹每個都臨幸一番才能睡覺。不過以他那身功力,倒也做得到!”

月兒也笑了,“只是等寵過最後一個姐妹,怕是天就要亮了。”

“你們三個丫頭,找打是不是!”我笑斥道:“你們快把這裡收拾一下,我們下山!”

“下山,做什麼?”

“笨啊!”我道:“山下的條件要比這裡好多了,芷若也能好得快一點,何況,你們願意天天晚上睡山洞啊!”

三女點點頭,開始收拾起來。不一會兒,已經收拾完畢。我看了看道:“你們三個誰的力氣大?”

三女愣了愣,敏敏問:“夫君問這個做什麼?”

我道:“屠龍刀可是有七八十斤呢,你們三個誰的力氣大誰拿嘍!倚天劍則輕些,拿它的人順便再拎上包袱。剩下的那個人,把洞外的三隻野雞和果子帶上,果子是我剛採下來的,比較新鮮,野雞正好燉了給芷若補身,這東西營養可是相當豐富的!”

三女對視了一眼,同時去拿屠龍刀。我看得心中一陣歡喜,三個老婆果然是心地純潔的可愛女孩啊!雪盈站得較近,月兒出手敏捷,兩人各拿了半截屠龍刀,敏敏卻是慢了一步。正在敏敏發愣的時候,月兒和雪盈不約而同地出了手,一人拿了半截倚天劍。

敏敏有些哭笑不得,嘆了口氣,道:“好吧!”她轉身出了山洞,把果子和野雞帶了進來,然後把果子裝進包袱裏,背在背上,一伸手,又拎起三隻雞,道:“咱們可以走了吧?”

我哈哈一笑,抱著周芷若站了起來,揀起地上的外袍蓋在她身上,道:“咱們出發吧!”

三女點點頭,拿起了各自的“裝備”……

三天後,午後,我用過飯,推開了周芷若的臥房門。她正擁著被子,欣賞著窗外的美麗景色。美麗的臉上一片寧靜和恬適,陽光照在她身上,更襯得她美麗動人。

我走上前,把她裸露在被外的兩條玉臂塞進被中,關切地道:“注意身體,小心著涼。”

“人家不冷!”周芷若將兩條玉臂又亮了出來,“再說,人家的身子已經好多了!”

“那也不行!”我又把她的手臂按了進去,“你不擔心我還擔心呢!乖,聽話!”

“可是人家這麼著不舒服啊!”芷若嘟起了小嘴。

“那你說怎麼樣才舒服吧!”我道:“前提是你不許把胳膊伸出來。”

“人家想躺在夫君懷裏!”

她是從昨天開始叫我夫君的,現在一聽這兩個字,還是忍不住一陣興奮。我點了點頭,“好吧!”我坐在了床邊,將她柔軟的身子抱入了懷中,然後用被子將她的身子蓋好,道:“這樣可以嗎?”

芷若點點頭,慢慢將臻首靠在了我的胸口,仰起臉來,向我溫柔地一笑。

“聽小玲小翠說,你今天胃口不錯,足足吃了兩碗飯呢?”我輕撫著芷若的長髮,柔聲道。

“是呀,人家覺得身體好了許多,精神也很不錯,心情好,所以吃的就多啦!”

我點點頭,道:“這些天的飯菜還滿意嗎?”

“人家聽說這兩天的飯菜都是夫君安排的,人家吃得很合胃口,只是口味有些淡了,人家想吃些帶葷腥的。”

“不是每天都有雞湯嗎?”

芷若撅了撅嘴,“那麼一點點,怎麼夠喝,人家再要,夫君又不給!”

我微笑道:“那是怕你喝多了傷胃,生病期間尤其要注意飲食……好吧,看你這兩天恢復得這麼快,明天給你加個肉菜,但是,可不要吃多了哦!”

芷若欣喜地點點頭,接著她又小聲道:“夫君,人家今天覺得那裏癢癢的,有些難受……”

我一愣,“哪?”

芷若的臉紅了,她微垂下頭,小聲道:“就是那天你在山洞中見到的那裏啊!”

我一下子警覺起來,道:“我剛剛還想問你呢,昨天丫頭們給你擦身子時就發現你那裏有些紅腫,她們還以為我跟你那個了呢,結果她們不好意思問我,卻告訴了雪盈,雪盈剛剛吃飯時問我,問得我稀裏糊塗的……芷若,當初你跌下水中是在天癸期吧?”

看著我嚴肅的目光,芷若也不再感到不好意思了,她鄭重點了點頭,然後小聲道:“夫君,有沒有事啊?”

“你一定是天癸期著了水,具體情況要等我看過了才知道,芷若,脫衣服!”

芷若有些猶豫,“夫君,這……”

“還這什麼呀!”我一揮手,鄭重地道:“芷若,你如果還想給夫君生寶寶的話,就馬上脫衣服!”

芷若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她不再說什麼,掀開被子,迅速地脫起衣服來……

我俯身趴在脫得一絲不挂的芷若膝前,仔細地觀察著,芷若滿面擔憂之色,“夫君,怎麼樣啊?”

“還不太清楚,芷若你把腿張開些。”

芷若此時不再害羞了,帶著一臉憂色,溫順地張開了雙腿。

“吱……”門開了,雪盈走了進來,一進門,她愣了,“夫君,你們在做什麼?芷若妹妹還在病中,現在不可以啊!”

我依舊趴在那兒看,頭也沒有擡。芷若擡起了頭,滿臉委屈和擔憂,“姐姐,我恐怕生不了寶寶了……”

“什麼?!”雪盈焦急地走了過來,“怎麼回事?”

芷若委屈的解釋著,我依舊趴在那裏仔細地觀察著,只是不知不覺中房中的人越聚越多,大家的臉上帶著憂色,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我的身影。

良久,我擡起頭,重重籲了口氣,“還好,發現得早,芷若你可以放心了。”

芷若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她臉上挂滿了喜悅的淚珠,“太好了,我還可以給夫君生寶寶!”

旁觀眾人臉上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紛紛開始向芷若祝賀起來。

我活動了一下腰骨,道:“我這裡的藥不夠,需要馬上去配上一些,雪盈,你們給芷若洗一個澡,等我回來給她用藥。”

雪盈點點頭,“夫君放心,我們會辦好的。”

我點了點頭,拍拍芷若的肩頭,道:“放心吧,沒事的。”

芷若擡起頭來,眼中一片迷離,她神情地道:“夫君,我相信你。”

我輕托起她小巧圓潤的下巴,在她微微顫動的唇瓣上輕吻一下,道:“乖乖在這裡洗澡,夫君一會兒就回來。”

芷若望著我點了點頭,小聲道:“人家會乖乖的……”

敏敏忍不住了,推了我一把,“還在這裡肉麻,趕緊去吧!“

我誇張地一揖,“娘子吩咐,小生這就去。”在經過門口時,我湊過臉去,在靠近門邊的婷婷圓潤的耳珠上輕輕舔了一下,在婷婷不依的嬌嗔聲中,我大笑著開門而去。



第八十章 南山獻帖

到了藥鋪,我抓好了藥,又挑了三四支上好的人參包了起來,然後向客棧趕去。

今天天氣很好,街上行人也很多,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忽然前方傳來一陣騷亂,一個三旬漢子匆匆忙忙穿過人群,飛步向這邊奔來。本來街上行人便多,他這麼一衝,把旁人帶得東倒西歪,頓時一陣騷亂。

我心中煩意大起,偏巧這個人是向我衝來。在兩人即將接觸的一剎那,我身子一側,右腳一伸。只聽“呼”地一聲,那人淩空飛了出去,隨即伴著一聲“哎呦喂”那人摔在了一個水果攤上,“嘩啦啦”聲向,水果攤被他壓散,水果滾了一地。

那人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結果一腳踩在一個蘋果上,頓時,又是一聲“哎呦喂”,那人一腳蹬空,四腳朝天地倒了下去。觀眾一陣哄笑,除了幸災樂禍還是幸災樂禍。

那人這次倒是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拔出單刀,站在原地大吼道:“是誰暗算你家大爺?”

沒有人應聲,那人又大聲重復了一遍,樣子極其囂張。觀眾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不自覺地有些畏縮。我漫步向前,悠然道:“哪只賴皮狗在這裡叫喚呢?”

那人的一雙眼立時就落到了我身上,惡狠狠地道:“剛剛絆我的就是你麼?”

我緩緩點頭,“不錯!”

“那就要怪你不開眼了!”那人一聲大吼,揮刀向我衝來,到了面前,手中刀當頭斬下!我微微一笑,右手食、中兩指似緩實疾地夾了出去,將刀穩穩地夾在了半空中。

那人用力下劈,刀卻紋絲不動。他一咬牙,反手回抽,可是結果仍是一樣,刀仍是那般夾在我的手指間,一動不動。

那人心一橫,大喝一聲,飛起右腿,當胸向我踢來!我左手閃電般探出,一把抓到了那人腳踝,手指用力,不深不淺地按了下去。那人當即發出一聲慘叫,鬆開刀柄,向後摔了出去。

我雙指將刀夾了過來,拿在手中,看了兩眼,道:“就這破銅爛鐵再加上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敢來我面前撒野,看清楚了!”我左手執刀,右手雙指向刀上彈去,“錚錚”幾聲,一把鋼刀在我手中支離破碎,化成了地上的一塊塊鐵片,最後,只剩下了一個刀柄。

觀眾爆出了一陣喝彩聲,那人卻嚇得面如土色,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道:“小的壽南山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英雄饒命!”

“壽南山?”我腦中閃過一個熟悉的人物,“你可是有個外號,叫做‘萬壽無疆’?”

壽南山苦著臉道:“那是江湖上的朋友取笑小的行事膽小畏縮亂叫的,實不足挂齒。”

我點了點頭,“你起來,這裡人多,你跟我找個人少的地方,我有話問你。”

壽南山站了起來,指著前邊的酒樓道:“英雄,那裏可以嗎?小的做東,向英雄賠罪。”

我點了點頭,“就那裏吧!”

“小的前面帶路!”壽南山躬著身子道:“英雄,請!”我哼了一聲,跟著他向酒樓走去。

酒樓中,壽南山向我敬了一杯酒,恭謹地道:“再次向英雄表示歉意,請滿飲此杯!”

我向他望了一眼,點了點頭,接過酒杯喝了下去。壽南山看我喝了下去,這才坐下來,“英雄請用菜。”

我夾了口菜,送到嘴裏,然後放下筷子,道:“我有話問你。”

壽南山恭恭敬敬地道:“英雄請講。”

“你剛剛如此匆忙,卻是為了何事?”

壽南山不敢隱瞞,恭謹地道:“小的是奉家師圓真之命,去送英雄帖的。”

我點了點頭,“拿帖來我看。”

壽南山從懷中摸出幾張紅色的帖子遞了過來。我拿過來一看,見是邀請點蒼派浮塵子,古松子,歸藏子等劍客的請柬。點蒼諸劍成名已久,但隱居滇南,從來不和中原武林人士交往。現下少林派連他們也邀到了,可見這次大會賓客之眾,規模之盛。少林派領袖武林,空聞、空智、空性親自出面邀請,料得接柬之人不論有何要事,均將擱在一旁,前來赴會。

我想了想道:“你給我講講這次英雄的會的情況。”

“英雄有所不知,我師父擒獲了一個鼎鼎大名的人物,叫作金毛獅王謝遜。我們少林派這番要在天下英雄之前大大露臉,當眾宰殺這只金毛獅王,因此這個英雄大會嘛,便叫作‘屠獅英雄會’。”我強忍怒氣,又問:“這金毛獅王是何等人物,你可看見了麼?你師父如何將他擒來?這人現下關在何處?”

壽南山道:“這金毛獅王哪,嘿嘿,那可當真厲害無比,足足有小人兩個那麼高,手膀比小人的大腿還粗,不說別的,單是他一對精光閃閃的眼睛向著你這麼一瞪,你登時便魄飛魂散,不用動手,便得磕頭求饒……”

我聽他說的天花亂墜,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只聽他又道:“我師父跟他鬥了七日七夜,不分勝敗,後來我師父怒了,使出威震天下的‘擒龍伏虎功’來,這才將他收服。現下這金毛獅王關在我們寺中大雄寶殿的一隻大鐵籠中,身上縛七八根純鋼打就的鏈條……”

我越聽越怒,喝道:“我問你話,便該據實而言,這般胡說八道,瞧我不要了你的狗命!金毛獅王謝大俠雙目失明,說甚麼雙眼精光閃閃?”壽南山的牛皮當場給我戳穿,忙道:“是,是!想必是小人看錯了。”我道:“到底你有沒有見到他老人家?謝大俠是怎麼一副相貌,你且說說看。”壽南山實在未見過謝遜,知道再吹牛皮,不免有性命之憂,忙道:“小人不敢相欺,其實是聽師兄們說的。”

壽南山為人膽小猥葸,不為圓真所喜,更為眾師兄弟所討厭,雖是拜在圓真門下,卻未的傳授什麼武功,一些機密瑣事也無從得知,問了半天也沒問出什麼來。我有些失望,打發他仍去送帖,自己下了酒樓,徑回客棧。

回到客棧,芷若已經清洗完畢,所有人都在等待我的歸來。我向小二要過一個罐子,將各種藥物按一定比例投入,然後倒入請水,在火上煮沸,藥物逐漸變成了乳白色的藥糊狀物體。待溫度降下來之後,我端著藥罐到了芷若身邊,在眾女的注視下,我用手機將藥糊細細塗抹在芷若下半身的紅腫之處。我塗得很仔細,沒有放過一個角落。芷若小臉羞紅,兩條雪白的大腿在輕微地顫抖著,但目光中卻流露著無比的幸福。

“好了。”我站了起來,“芷若,感覺怎麼樣?”

“涼涼的,很舒服,而且既不痛也不癢了。”

我點點頭,“這藥物會被你的肌膚迅速吸收,起到消腫止痛的作用,你暫時不能穿衣服,待半個時辰之後才可以穿。以後每天早晚洗過澡後,都要塗抹一次,連續七天,就應該沒事了。”

芷若紅著臉點點頭,用蚊蚋般的聲音道:“多謝夫君!”

我笑了,“這是應該的,不要跟我說謝字,不然太顯得生疏了。”

芷若點點頭,“人家下次知道了。”

“就讓芷若妹妹休息一下吧!”雪盈道:“大家不要聚在這裡了。”

我點點頭,“不錯,大家都回自己的房間吧,讓芷若靜一靜。”我俯身給芷若蓋上錦被,向她一笑,然後拉過諸女出了房間。

“夫君,我們三個有事問你。”出了門,雪盈、月兒、敏敏三人走到我面前,肅容道。

我一愣,“很重要麼?”

三女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那好,你們到我房間來,順便我也有件事要告訴你們。”

進了房,三女臉上都是一片嚴肅。我愣了愣,往床邊一坐,道:“究竟是什麼事啊?”

“夫君,我們想問你……”雪盈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下了很大的決心,“為什麼我們至今也沒有懷上寶寶呢?”

“這個……”我有些不知所措,沒想到雪盈竟然問出這個問題來。

“我和敏敏妹妹和夫君相處時間不是很長,但月兒妹妹可是一直跟在夫君身邊,可是連她也沒有……還有這麼多姐妹,連一個懷孕的都沒有……”

雪盈這一番話,無疑指明瞭問題出在我身上。我苦笑了一下,“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

一直低著頭的敏敏忽然擡起頭來,道:“是不是……和夫君練的武功有關係?”

“難道是雙修功法?’雪盈道:“夫君一共練了兩套雙修功法,據我所知,雙修講究煉精還神,摸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是,夫君和月兒在一起的時候,是很少用那種功法的,月兒覺得不太可能……”

我覺得異常尷尬,三個女人在我面前討論我不能生育的問題,委實令我有些顏面掃地的感覺。我沈默了一陣子,吐了口氣,道:“讓我好好想想,你們先出去吧!”說著,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陣沈默,接著是三女起身的聲音,然後是開門、關門。我睜開眼睛,掃視了一眼,房中已空無一人。我嘆了口氣,“這件事,怕是只有幻真知道了,說起來,真有些傷自尊啊!”我又搖了搖頭,開始在心中呼喚起幻真來……

“老公啊!你怎麼總是在人家睡覺的時候找人家啊!”幻真打了個呵欠,嬌慵不堪地道。

我苦笑道:“好老婆,我又不知道你什麼時間睡覺,先起來啦,我有事問你,問完了你再睡。”

“好吧,什麼事?”

我輕嘆了一聲,“老婆,那個,她們跟我那麼久了,為什麼沒有一個人懷上孩子啊?”

“是我做的啊!”幻真的聲音中透出一股理所當然的意味。

“我就猜到和你有關!”我苦笑道:“為什麼啊?”

“第一個寶寶自然要人家來生,我可不能讓別的女人搶了先!”

“這個……可是……我該怎麼向她們解釋啊?”

幻真沈默了一陣,忽然道:“老公,要不了多久,你就該到這部小說的最後部分了,一旦你完成了全部歷程,你就會自動從書中世界回到現實中來,那時,你們就要分開了啊!”

“分開?”一個從沒想過的事情忽然間躍上了心頭,只是兩個字,卻在我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現,一股不知名的哀傷自心湖深處升了起來,漸漸擴散瀰漫,充滿心中的每一寸空間。不期然的,淚珠已滾落腮邊……

痛?是的,心在發痛,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扯絞著我的心,我的身子不自覺地開始顫抖起來。

“不要哭啊!”幻真的聲音急促地響了起來,“老公不要傷心啊,人家有辦法的!”

“真的?!”我驚喜交集。

“嗯。”幻真的聲音堅定地響著,“你忘了復活紀曉芙的事了麼?真真的能力雖然不能把書中的世界現實化,但可以把她們現實化,憑藉你對她們的思念,人家便可以把她們從書中世界提取出來。”

“可是……她們畢竟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們可以適應嗎?”我不由又有了疑問。

“那就是你的工作啦,老公!”幻真道:“我得先準備一下了,畢竟一下子十多人不是那麼省力的,你那裏一年只相當於我的一天,說不定幾小時後我就要幫你把她們弄出來了。”

我點點頭,“那好,你去忙吧,我也得想想該如何向她們解釋她們不能懷孕這個問題了……”

幻真嘻嘻一笑,道:“好吧,不過,在此之前,你先吻人家一下!”

“可是,要怎麼才吻得到啊?”

“你把要吻人家的這個心意傳送過來就可以了,人家就能收到。”

我點了點頭,按照幻真說的那樣,把心意傳送了過去。

“嘻……人家收到了,老公你的技術大有進步啊,一定是天天練習的結果吧!”

“這……”我哭笑不得。

“好啦,人家去忙啦,拜拜老公!”說著,心中忽然消失了幻真的影子。

我輕輕嘆了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心道:“這口氣,比不久之前,委實要輕鬆多了。”



第八十一章 再赴少林

“果然是武功的原因!”雪盈道:“夫君知道解決的辦法嗎?”

我點頭道:“我估計體內武功要融合如一的話,還需要一年的時間。”

“還需要一年那!”月兒有些失望地道:“月兒好想為夫君生寶寶啊!”

我微笑道:“月兒乖,你的年齡還小,太早生寶寶對以後的身體不好,再等一年吧,也要不了太久的。”

“月姐姐,這是勉強不來的,”敏敏道:“一年是必須等的。”

“對啊!”我道:“這一年內我也能把武林中的事處理完了,到時候咱們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來,你們安心地給夫君生寶寶!”

月兒臉上露出了憧憬的神色,輕輕道:“那時一定會很甜蜜!”

“山明水秀的地方……”敏敏忽然道:“聽說雪盈姐姐嗎裏就不錯啊,我們可以住在那裏。”

“終南啊……”我點點頭,“我喜歡,山好,水好,更重要的是那裏是我和雪盈定情的地方。”

雪盈眼中隱含笑意,嬌媚地瞟了我一眼。

“對了,夫君,你不是有事要告訴我們嗎?”月兒擡起了頭,“是什麼事啊?”

“是這個東西!”我拿出了特意向南山要來的一張英雄帖,道:“少林寺召開英雄大會,其目的自然是義父和屠龍刀,各位娘子,你們看。咱們什麼時候動身?”

三女依此傳看了那張英雄帖,雪盈道:“那上面寫的日期是五月初五端午節,還有一段時間,我們還是不要急,等芷若妹妹傷好了再說。”

我點點頭,“這次英雄大會,峨眉派必定是在受邀之列,而現在峨眉派卻是無人做主的局面。如果讓芷若知道了,她一定會急於回去,這樣對她的病情極為不利。我們還是先瞞著她,等她好了再告訴她。”

三女不約而同地點點頭,“夫君說得不錯,就這麼決定了。”

七天後,芷若的房中。

我俯下身在芷若的兩腿之間看過,又試了試她的脈博,然後微笑著收回手,“恭喜你,芷若,都沒有問題了,你從今天起,可以下床了!”

芷若迅速地穿好衣裙,跳下床去,在房中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圈,道:“總算自由了,前幾天可把我憋壞了!”

我坐在床邊,看著她美麗的身影在面前走動著,道:“該忍的還是得忍,不然你怎麼能好得這麼快?”

芷若笑笑,在房中轉了幾圈,裙裾飄飄,秀髮飛揚,顯得嬌美之極。我心中暗讚了一聲,拍拍床邊,“芷若,到這兒來。”

芷若向我一笑,“來了。”她像一隻乳燕向我懷中投來。我張開雙臂,只覺一個輕盈的身子投進了懷中,幽香滿懷。我低下頭,嗅著芷若鬢邊的發香,深吸一口,那香味直沁入脾肺中去了。一陣舒爽,讓我覺得有種飄飄欲醉的感覺。

芷若在我懷中拱了拱,“夫君,你怎麼總是聞人家的頭髮啊?”

我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道:“寶貝兒,你不覺得你的頭髮很香嗎?就像山間那盛開的蘭花的香味,很吸引我啊!”

芷若仰起臉,嬌柔地道:“可是,夫君,你不覺得人家身上還有些東西更吸引你嗎?”

“哦?”我仔細凝視著她的俏臉,只見她的小臉上春光盪漾,眉梢眼角透出縷縷春情,如春花之初綻。我心中一動,“寶貝兒,你……”

芷若嬌羞地瞟了我一眼,然後迅速地將臉埋進了我的懷中,細聲道:“人家的身子已經好了,夫君,芷若想像其他姐妹那樣,從身體上和心靈上都成為夫君的女人……夫君,今晚,你來芷若房裏,好嗎?”說到最後,她的話語愈加低不可聞,最後,她埋在我懷中的俏臉已似火燒一般通紅。

我心中一跳,說實話,我沒想到,溫柔嬌弱的芷若也會主動提出這般大膽的要求。是她變故之後心性改變,還是真情爆發呢?短短的十數天間,她死心塌地地愛上了我,雖說大變之後易於接受感情,但這時間也未免太快了些吧!是芷若心中一直有我的影子,還是幻真的異能帶給我吸引女性的魅力呢?或者是一半一半?

抱著佳人柔軟的身子,聽著她富含深情的款款細語,我忽然有種恍在夢中的感覺。心中很想答應她的要求,如她所言一般,全身心地擁有她。但時不我待,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處理,這些風花雪月、兒女柔情的事情還是暫且放到以後吧!

久久不見我回答,懷中的人兒忍不住擡起了頭,小臉上是一片悽然之色,她幽怨地道:“夫君不喜歡人家嗎?為什麼不說話?”

我低下頭,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輕吻了一口,道:“我怎會不喜歡我的芷若呢,只是眼下有件事要辦,而且時間已經相當緊迫了。”

“是什麼事啊?可以告訴人家嗎?”芷若楚楚動人地道。

“當然,而且這件事你也需要參加的。”我從懷中拿出那張英雄帖,把五月初五端午節英雄大會的事告訴了她。

芷若聽完後,沈默了一陣,她道:“夫君,你的意思,芷若要不要回峨眉去準備?

“你不是要完成令師遺命,把峨眉發揚光大嗎?”我道:“這次英雄大會就是一個契機,你難道不想去嗎?”

“人家心裏面最想做的事就是永遠和夫君在一起,什麼光大門派,稱霸武林都是虛幻而已,人家已半點不放再心上。”

我有些感動,道:“我知道芷若的心意,但目前你仍是峨眉的掌門,而且現在峨眉上下群龍無首,你還是回去一下吧!如果你不願意再擔任峨眉掌門的話,待大會結束之後,你選好一個接班人,把掌門之位傳授與她,那時,你就可以了無牽掛地跟在夫君身邊了。”

芷若想了想,點了點頭,“既然夫君這麼說的話,芷若就這麼辦。現在離端午節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芷若想吃過午飯就走。”

我點點頭,“那你準備一下,收拾收拾東西,我出去看看。”

“不!”芷若緊緊拉住了我的手,“人家的東西都在那個包袱裏,不需要怎麼準備,從這一刻開始,到人家離去之時,夫君都要一直陪在人家身邊,可以嗎?”

我一笑,坐回了她身邊,再次將她抱進懷裏,道:“好,我答應你。”

芷若緊緊依偎著我,眼中幸福的光芒在閃耀……

數日之後,我,月兒,敏敏,雪盈,纖纖婷婷姐妹,還有小玲、小玉八個丫頭到了河南少室山下。

時間已屆端午,前來參加這次大會的武林人士絡繹不絕。少林派出了數十名知客人僧人在山下相候,人數雖多,卻也有條不紊。

我們隨著人流,向山上走去。剛到山腰,半空中忽然爆起一朵五彩的禮花,花作火焰形狀,緊接著又是八聲爆響,空中又散開了八朵火焰形禮花。我輕嘆了口氣,“他們已經知道我來了。”

婷婷眨著大眼睛,不解地問,“夫君,怎麼回事啊?”

我一笑,“剛那九朵禮花是明教的訊號,向全教教眾通告,教主已經到了。哥哥必定早就到了,所以這九朵禮花指的就是我了。看著吧,不一會兒就該有迎接的人了。”

果然,在山門前正立著哥哥的身影,他身後是楊逍、範遙、韋一笑、周顛、說不得、鐵冠道人、彭和尚、及五行旗旗使。

我停下腳步,靜靜地注視著哥哥。他忽然向前走了幾步,到了我面前,緩緩伸出了右手……

我望著他中誠摯的神色,心頭一軟,輕嘆了口氣,伸出自己的手,握了上去。這一握,意味著兄弟間隔閡的消除,兩顆血脈相連的心再一次聯結了起來,濃濃的溫情在兩人之間無聲地流動著……

“好!”身側響起了一陣喝彩聲,大家的臉上挂著笑意,是那種從心底流出來的歡喜。

我重重握了一下哥哥的手,道:“義父的情況怎麼樣了?”

哥哥嘆了口氣,眉間堆疊著一片愁雲,道:“我們還是到裏面談吧!”

我點點頭,招呼眾女,跟著哥哥向明教的臨時駐地行去。

……

“這麼說,這三個老和尚相當難對付了?”聽完了哥哥的述說,我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悠然道。

“嗯。”哥哥點了點頭,“估計我一個人至多支援到四百招,加上外公和楊左使的幫忙,也堪堪打了個平手,但若繼續下去的話,十有八九要敗的……對了,弟,外公的情況……”

我道:“有我的回天丹,自然無事,只是外公已經年邁,以後這種耗費體力和精力的比試還是少參加為妙……”

哥哥點了點頭,“我知道。不如我們兄弟聯手,去破他們的金剛伏魔圈,我相信,一定可以救出義父的!”

我微微一笑,“其實,根本就用不著我們聯手。”我指著月兒和雪盈道:“哥,你信不信,她們兩個就可以破得了。”

“她們?”哥哥的目光落在我身側的二女身上,眼神明顯帶著懷疑,“她們可以嗎?”

我一指雪盈,“她,身負九陰真經絕學,九陰真經的威力你不該懷疑吧!”我又指月兒,“月兒追隨我時間最長,而且奇遇連連,上次我用的那個‘修羅七絕’她也會。而且,憑她一掌便讓陳友諒吐血,這功力,也是不凡了吧?”

周顛‘忽’地站了起來,“副教主,我看這兩個姑娘嬌嬌嫩嫩的,會有那麼厲害?!俺老周不信!”

我微微一笑,“你若不信,不妨一試。”

“好!”周顛走到雪盈面前,道:“這位姑娘,周顛想領教一下。”

雪盈微微一笑,轉頭看了我一眼,意在徵詢。我道:“去吧,把你的本領證明給大家看。”

雪盈點點頭,隨著周顛到了院中,我們一眾人等也跟到了院中,準備觀戰。

周顛擺了個起手勢,“這位姑娘,請出招。”

雪盈一笑,嬌軀輕彈,纖掌幻化出一天爪影,向周顛罩去。我不由得苦笑道:“這一齣手就是‘九陰白骨爪’,老周這下有的苦了。”

雪盈體態似仙,身形忽進倏退,纖纖玉掌劃出翩翩爪影,極盡“奇”、“詭”二字之妙,周顛完全落在挨打的地步,戰場情勢尷尬之極。

“罷了!”周顛嘆了口氣,停手罷戰。雪盈身影翩然後退,飄落在我身邊。我微笑道:“如何?”

周顛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她的身法不在吸血蝙蝠之下,變化之巧妙又遠在楊逍之上,俺周顛毫無勝算,打她不過!”

“那還要不要再試試她?”我一指月兒。

周顛想了想,躍上旁邊的樹上折下兩枝樹枝,去掉多餘的枝葉,遞給月兒一枝,道:“以木作劍,比兵器!”

月兒點點頭,欣然接過樹枝,躍落場中。周顛舉起了樹枝,擺了個刀的姿勢,道:“這次我先出手了!”說著,“刷”地一刀向月兒砍了過去。

月兒一笑,待樹枝堪堪劈到面前,她手腕一振,一蓬密集的灰影疊空而起,堆砌出一朵朵盛放的劍花,密集如雨點一般當頭向周顛罩落。

我又是一聲苦笑,“月兒這丫頭,一上來就是‘千樹萬樹梨花開’,試問這種劍法,讓周顛怎麼應付得來?”

周顛只覺手上一輕,那枝樹枝已被對方無情的攻擊絞為數段,而那蓬劍影仍是毫不留情,密密麻麻地當空罩來。周顛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我的媽啊!”,連忙放棄抵抗,雙手抱頭地蹲了下去。

月兒微微一愣,手腕一振,那密集的灰影又還原成本身那根樹枝的形態,“啪”地一下子,敲在了周顛的額頭上。

周顛又是一聲“我的媽啊!”跳了起來,伸手一摸,額頭上鼓起了一個小包。月兒一臉赧色,“對不起,我沒有做到收發自如。”

周顛連忙擺手,道:“沒事,其實純是我老周逞能。還好用的不是鐵劍,不然的話,老周吃飯的傢夥就得挪挪位了。”

“月兒。”我板著臉道:“以後在沒有練習純熟的時候,日常切磋武功時不許使用‘千樹萬樹梨花開’等三招劍法!”

月兒點點頭,“人家知道,以後不會了。”

“她們兩人果然是身負絕學!”哥哥道:“弟,我信了你的話了,只是她們兩個不是明教中人,去代明教救人的話,天下英雄問起來,於我教臉上不好看,還是你我兄弟聯手吧!”

我想了想,“你說得也有道理,明天你帶我去見見那三位老和尚,看看情況再說。”

哥哥點了點頭,“那好,咱們明日再赴後山,去會一會少林高人!”


第八十二章 獨戰三僧

大雄寶殿上,空聞道:“張教主今日前來,想必仍是為了謝施主之事了?”

哥哥點點頭,“昨日舍弟趕到,聽聞三位神僧神功蓋世,實盼一見,還望方丈應允。”

空聞道:“教主言重了,賢兄弟皆是當世英傑,三位師叔必定渴望一會。”

我道:“還煩方丈帶路。”

空聞點點頭,舉手道:“請!”領著我等走向寺後山峰。

到了後山,空聞、空智、空性合什到松樹之旁,躬身稟報。

黃面僧人渡厄道:“張教主今日又來賜教了。”

哥哥道:“尚請大師原諒!”

渡厄道:“好說,好說。聽聞令弟也已到了,不知是哪一位?”

我飄身上前,道:“在下張無憂,見過三位高僧。”

三人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幾眼,白臉老僧渡劫道:“副教主果是風采不凡。不知今日之事,貴教幾位上來動手啊?”

哥哥望了我一眼,“弟,你說呢?”

渡厄言道:“老僧前日說過,貴教倘若再有一位和教主不相伯仲的,只須兩位聯手,便能殺了我們三人,倘若副教主和令兄一樣武功的話,你們兩人同上,便可將人帶走。”

我微微一笑,“今日之事,實是無憂想和三位神僧切磋一番,與家兄無關,三位高僧,請!”

說罷,我腳尖一點地面,便如離弦的箭一般,破空直上,正是那式“雲雀鑽”。哥哥想阻攔我卻也沒來得及。

我拔升十餘丈,身影在空中似蒼鷹般轉了六七轉。一聲清嘯,天雷掌地一式“天雷初現”帶著雷鳴般的劇烈響,當空罩下。

三僧的黑索難以及遠,不約而同地一掌向上劈來,三股掌力匯成一股巨力,自下而上。“轟”地一聲劇響,我向上彈飛三丈,“第二式‘雷動山河’!”雙掌閃耀著金芒,分成兩股巨力,呼嘯而下。

渡厄雙掌劈出,接下了我的左掌,渡難渡劫各出一掌,接下了我的右掌。轟然聲中,我再次向上飛起。“好!”我一個倒翻,泄落在地,迅捷無比地拍出八掌,正是第三式,“八方風雷”。

三僧齊出左掌,接下了我的掌力,接著右手一揚,三條黑索似三條張牙舞爪的墨龍,迎面點來。

我雙手左撥右帶,一卷一纏,將三根黑索卷在一起,接著運力後拉。三僧索上所帶勁力被我絞得亂作一團,此時見我運力後拉,三人也同時用力,不讓我得逞。

我雙掌倏放,三條黑索“唰”地倒射回去,我飛身向前,向三條黑索上各彈去了一股內力,同時在身影的急速旋轉中,向三僧輕飄飄地拍出三掌。這正是天雷掌的第五式“輕雷細雨”。

三僧被我鬧得手忙腳亂,既要小心不要被黑索回擊自身,又要應付我在黑索上彈上的力道,還得應付那飄忽莫測的掌力,應對得相當辛苦。

我微微一笑,右掌豎立如刀,一掌掌劈出,右手一指指點出。三僧剛恢復正常的黑索被砍得彎曲轉折,雙豐勁力的每一次撞擊都讓黑索扭曲不止,難以組成金剛伏魔圈的真正雛形。指風在掌風的間隙中自由地活動著,給予敵方無情的打擊。這是第六式“雷神決”。

我雙掌合什,凝聚體內澎湃的真氣,緊接著合什的雙掌驀然分開,一股浩然巨力自雙掌間轟然而出,與此同時,又有兩股莫名的巨力自兩側向中間猛擊!天雷掌第七式“雷神拜佛”以它強橫的姿態,恐怖的威力橫空出世,無情地向三僧擊去。

三僧不約而同地拋下黑索,同出雙掌,共抗這股巨力。轟然聲中,石屑漫天,我一個倒懸,身影拔空而起,似一條翻滾的白龍,向三僧中功力最低的渡劫頭頂擊去。這是第四式“狂雷疾電”的後半式“疾電”。

渡劫身影一晃,忽地出了樹洞,雙手五指虛抓,握成空拳,兩掌呼嘯劈出。“須彌山掌?”我心中一動,再提功力,身影忽然加快,當頭一掌,向渡劫罩下。

雙方勁力接實,又是一聲劇響,我只覺手掌一麻,身上傳來一股大力,我淩空翻了一個跟頭,卸去了那股力道,接著飄落在地上。回頭看渡劫,他已然不在當初的位置,而是向後退出了七八步。她的那棵松樹下,灑落一地針雨。

忽覺身後氣流大變。我陡然轉身,雙掌在身前幻化出一個個手印,堆疊而起,當胸緩緩推出。在金芒閃耀中,渡難、渡厄的兩條黑索被擊得倒飛回去,緊接著是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

兩人不約而同地棄了索,雙雙拔空而起,隆隆雷鳴聲中,那股排山倒海的巨力就此從他們身下呼嘯而過。

我嘆了口氣,“這天雷掌最剛猛的一式‘雷神降世’竟然沒打中,真是……”

一開始我就沒有讓他們把這金剛伏魔圈組成,我知道三人心意相通的功夫相當厲害,真要讓他們把著圈子組成,鬥將起來將會相當費力。於是我一齣手便是“天雷掌”,憑藉強大的掌力先聲奪人,並數次逼迫他們和我對掌,途中還阻止了他們組成金剛伏魔圈,因次說來,這一場少林三僧處在被動之中,被打得相當鬱悶。

這一番極耗內力的拼鬥,少林三僧消耗不少,渡劫很可能受了內傷,再鬥下去他們必敗無疑。如若照如此下去的話,我再鬥用上一次“修羅七絕”,三人就難保完整了。

但是這樣的話,義父被救,英雄大會也就舉行不起來,我揚名天下的心願更是無法滿足了。這樣的事,我豈會做?

我一笑,道:“這一次是在下取巧了,三位大師的金剛伏魔圈尚沒有組成。如今大家都累了,我看還是改日再戰如何?”

三僧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番話來,這下他們憋了一肚子的鬱悶多多少少有了些發泄。渡厄道:“副教主在心理戰上已經勝了,假如再鬥下去的話,老僧三人必會因金剛伏魔圈的無法組成而產生嗔念。如此一來,我師兄弟無法保持心神穩定,必定會敗。”

我搖搖頭,“三位大師清修多年,豈會因為如此小事而妄動嗔念?在下覺得,到時候敗的很有可能是在下。”我這當然是胡說逗老和尚開心的,會不會贏我當然知道,自己肚子裏一堆功夫還沒有往出亮呢!

三人對我的“謙虛”相當開心,渡厄道:“副教主如此武功,想來尚在令兄之上,今日若是賢兄弟同時下場的話,我等支援不了數招便要敗了。能同時見到如此少年英豪,至感欣慰。還望以此大好身手,多為蒼生造福。”

我點點頭,“多謝大師指教,我等必定盡力。”

渡厄道:“我等師兄弟三人,在此恭候賢兄弟再度蒞臨。”

哥哥上前道:“不敢,然而自當前來領教,謝法王是我兄弟義父,恩同親生。”

渡厄長嘆一聲,閉目不語。

我們兄弟率同楊逍諸人,拱手與空聞、空智、空性等人作別,走下山去。

路上,月兒道:“夫君,月兒覺得再打下去的話,夫君一定會贏的,為什麼不打了呢?難道夫君真的認為自己會輸嗎?”

我苦笑道:“要怎麼打?人家的金剛伏魔圈讓我限制得根本使不出來,這麼打不是佔人便宜嗎?”

“可是,他們三個打夫君一個早已是佔了夫君的便宜啊!”

“這個月兒,怎麼還不住口,再問下去的話,我的用心非要給她曝光了不可!”我心中暗暗不滿。

敏敏忽然道:“月姐姐,一開始時那三個和尚不是一直在坐著嗎,他們也沒有怎麼佔夫君的便宜啊!”

月兒想了想,點了點頭,“妹妹說的是,我倒是忘了。”

周顛道:“反正還有三天才是端午節,隨便哪天兩位教主一齊上陣,還不把金剛伏魔圈給破了?根本不用著急嘛!”

哥哥點點頭,“周先生說得有理,弟,你明天休息一天,咱們後天再去。”

我點了點頭,“好。”

確定義父可以得救,眾人都是歡喜不已。我卻暗呼不妙,一路上苦著臉,在想對策,思考著要如何才能把時間延遲到五月端午。

“夫君,你不舒服嗎?”敏感的月兒看到了我的苦臉,忍不住道。

“肚子有點不舒服,興許是早餐裏面有點問題。”我皺著眉頭道。

“那快些走,回去月兒給你揉揉。”

我苦著臉點點頭,一擡眼看到敏敏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我想起敏敏剛剛對月兒說的那句話,心道:“這丫頭知道了,真是聰明啊!”


第八十三章 無憂裝病

回到住所,哥哥和其他教眾聊了幾句就離去了。敏敏快步走到門口,探出頭去看了幾眼,接著轉身關上門,向我神秘地一笑,“夫君,人都走了,不用裝了。”

我翻身而起,把正給我揉肚子的月兒嚇了一跳,她愣愣地道:“夫君,原來……原來你是裝的。”

“你以為呢?!”我道:“剛剛還給我問這問那,要不是敏敏啊,怕是我的良苦用心都要給你破壞了。”

“什麼意思啊?!”月兒有些糊塗,“人家怎麼聽不懂啊?”

雪盈道:“好像最先看破夫君心思的是敏敏妹妹,來,你給咱們的月兒解釋一下吧!”

敏敏向我瞟了一眼,道:“今天咱們的夫君如果繼續下去的話,一定可以勝得了那三位老僧的。可是夫君卻中途停手,而且還自承不敵。很顯然,夫君今日根本就不想獲勝。他今日之戰似乎只是為了試探一下三僧的實力而已。”頓了一頓,敏敏又道:“夫君在五月端午之前,決計不會主動前往挑戰三僧了,而且我認為,後天的事,夫君也一定會找藉口,千方百計地推託……”

我嘆了口氣,苦笑道:“敏敏啊,夫君這麼一點秘密,全讓你說出來了,你還真是厲害啊!”

敏敏嬌媚地一笑,“人家再厲害也是夫君的人啊!”

“只是,夫君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月兒不解地問。

敏敏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夫君行事,總是有他的目的的,但根據我的直覺,應該和成昆有一定關係……”

“敏敏真是深知我心啊!”我嘆了口氣,道:“此下若我全力以赴,必可戰勝三僧,救出義父。然而成昆呢,便要被他再次脫身不成?英雄大會舉辦不起來,成昆也就會再次隱匿起來,以後再找他可不是這般容易了。”

敏敏皺了皺眉頭,“夫君的話,敏敏不是很明白。”

“敏敏,你可知圓真為何要舉辦這英雄大會?為何又千里迢迢把義父從盧龍運到少林寺?”

敏敏想了想,道:“必和屠龍刀有不小的干系。”

我點點頭道:“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人人皆知,得了屠龍刀,便可成為武林至尊,此後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咱們暫且不管究竟這傳說是真是假,屠龍刀對武林中人具有無庸置疑的誘惑力。圓真佈置已久。第一次想瓦明解教,第二次意圖控制丐幫,兩次奸謀均是功敗垂成。這一次他召集天下英雄來此,自是想借此良機,一躍成為武林至尊。”

雪盈道:“武林之中,崇尚的是武力,沒有一定的實力,什麼事都不好辦。圓真雖然有此意圖,以他的武功怎可能勝過天下英雄,成為武林至尊?”

“我明白圓真的意圖了!”敏敏道:“圓真以謝大俠和屠龍刀為餌。鼓動群雄自相者爭鬥殘殺。大會上,明教要救謝大俠,勢必要與天下英雄為敵。鬥到後來,不論誰勝誰敗,明教的眾高手少說也當損折一半,元氣大傷。夫君,鬥到最後,武功第一的名號多半要落到你兄弟其中一人手上。於是少林群僧說道:‘張教主技壓群雄,實乃可敬可賀,本寺謹將謝大俠交于張教主,請張教主到寺後山峰頂上親去迎取便是。’於是大夥兒一齊來到峰頂,張教主便須獨力去破那金剛伏魔圈。若是旁人上前相助,圓真的黨羽便道:‘技壓群雄的是明教張教主,跟旁人可不相干,閣下還是站在一旁的為妙。’夫君,試觀天下英雄,要想一忍不住戰勝三僧,破那金剛伏魔圈,除了夫君之外,我看無一人有這等實力。可是夫君奪得這武功天下第一的名頭,就算身上毫不帶傷,也不知已耗了多少內力神功,到那時如何是這三位老僧之敵?結果謝大俠是救不出,反而自己死在三株蒼松之間……”

月兒不由得握住了我的手,小手冰涼,“妹妹說得好可怕……”

雪盈柔聲道:“敏敏妹妹只是分析圓真的想法而已,我們現下知道了,怎會再中他的計?妹妹無須多想。”

敏敏繼續道:“這麼一來,明教是毀定了。圓真再使奸計,毒

死空聞,卻將罪名推在空智大師的頭上,這一著安排起來十分容易,只須證據捏造得確實,不由得少林僧眾不信。於是各黨羽全力推舉,他老人家順理成章的當上了方丈。他老人家一聲號令,群雄圍攻明教,以多勝少,聚而殲之。那時候武功天下第一的名號,除了他老人家之外,只怕旁人也爭奪不去。屠龍刀不出現便罷,若在江湖上現了蹤跡,天下英雄人人皆知,這把寶刀的正主兒,乃是少林寺方丈圓真神僧。寶刀的得主若不給他老人家送去,只怕多有不便哪!”

雪盈不覺點點頭,“正是如此,這圓真好大的奸謀!”

“既知他的奸謀,咱們便可細心策劃,讓他的奸計難以實行。”我道:“讓他的惡行,暴露在天下英雄之前。”

“夫君確是用心良苦。”月兒道:“只是夫君為什麼不向無忌大哥說明呢?”

我嘆了口氣,“哥哥為人至孝且極重情義,有時候感情便會大雇過理智,因此,我覺得還是不告訴他為好。”

“為今之計,夫君只用裝病了。”敏敏道:“明天,後天,大後天,撐過這三天就可以了。”

我點點頭,“只能如此了。”

接下來兩日,我一直趴在床上,壯作腹痛不止的樣子,哥哥來探視過數次,擔心不已。聯手去破金剛伏魔圈的事他也不再提起。到得第三日上,我才漸漸緩過勁來,臉色趨於紅潤,也開始能下床行走。哥哥來看我時頗為高興,我為不能同他去破金剛伏魔圈之事向他表示了歉意。哥哥哈哈一笑,毫不介意,全然不曾留意到我眼角流露出的一絲得意神色。

次日便是端陽正日。一早,明教群豪便匆匆來到了少林寺。少林寺前殿後殿、左廂右廂,到處都擠滿了各路英雄好漢。各路武林人物之中,有的與義父有仇,處心積慮的要殺之報仇雪恨;有的覬覦屠龍刀,癡心妄想奪得寶刀,成為武林至尊;有的是相互間有私人恩怨,要乘機作一了斷;大多數卻是為瞧熱鬧而來。少林寺中派出百餘名知客僧接待,引著在寺中各處休息。

武當派只到了俞蓮舟和殷梨亭二位師叔伯。我兄弟上前拜見,請問太師父安好。二伯問起宋青書和陳友諒訊息,我等搖頭不知。問起七師叔情況,得知他正在康復之中。這次宋遠橋、張松溪二人所以不至,便是為了在山上護師保觀,以防奸謀。俞蓮舟又說起宋遠橋自親耳聽到獨子的逆謀之後,傷心愁急,茶飯不思,身子幾乎瘦了一半,卻又瞞著師尊,不敢說起此事,恐貽師父之憂。哥哥道:“但盼宋師哥迷途知返,即速悔悟,和宋大師伯父子團圓。”二伯道:“話雖如此,但這逆賊忤逆犯上,險些害死七弟,決計饒他不得。”說著恨恨不已。

此後一個時辰中,各路英雄越聚越多。華山派、崆峒派、崑崙派均有高手赴會,只峨嵋派無人上山。

我扳指算算芷若回去的時間,估計她應該能在今日趕到,心下稍安。

明教群豪聚在西廂的一座偏殿之中,並不和各路英雄交談,蓋明教怨家太多,仇人見面,只怕大會未開,先已和四方怨家打了個落花流水了。


第八十四章 英雄大會(上)

午時將屆,寺中知客僧肅請群雄來到山右的一片大廣場上。那本是寺僧種菜的數百畝菜園,這時已然壓平,搭起了數十座大木棚。群豪隨著知客僧引導入座。各門派幫會中人數眾多的自佔一棚,人數較少的則合坐一棚。彭瑩玉將場上傑出之士的來歷,一一稟告我們知曉。群豪畢集,洵是盛會,許多向來極少在江湖上行走的山林隱逸,這時也紛紛現身。彭瑩玉點查之下,場上不計明教,已有四千六百餘人。但與會人眾,多半是敵非友,眾人均感憂慮。

眾賓客坐定後,少林群僧分批出來,按著圓、慧、法、相、莊各字輩,與群雄見禮,最後是空智神僧,身後跟著達摩堂九老僧。空智走到廣場正中,合十行禮,口宣佛號,說道:“今日得蒙天下英雄賞臉降臨,少林派至感光寵。只是敝寺方丈師兄突患急病,無緣得會俊賢,命老衲鄭重致歉。”我和敏敏對視一眼,心道:“圓真果然行動了,空聞現在很可能已經被他軟禁了。”

南宋末年,郭靖、黃蓉夫婦曾先後在大勝關及襄陽邀集天下豪傑,共商抗禦蒙古人入侵的大計,此後將近百年,直至今日方始再有英雄大會,原是江湖上第一等的盛事,但主持者忽然患病,群雄不由得均感掃興。

只聽空智又道:“金毛獅王謝遜為禍武林,罪孽深重,幸而得為敝寺所擒。少林派不敢自專,恭請各位望重武林之士,共商處置之策。”他本來生得愁眉苦臉,這時說話更是沒精打采,說畢便即合十退下。

東南角上站起一人,身形魁梧,一把黑白相間的鬍鬚隨風飛舞,四顧群雄,雙目炯炯有神,形相甚是威嚴。彭瑩玉低聲告知,這人是山東老拳師夏青。只聽他聲若洪鐘,說道:“這謝遜作惡多端,貴派竟能擒來,造福武林,實非淺鮮。空聞、空智兩位神僧太過謙抑,這等惡人,立時一刀殺卻,也就是了,何必再問旁人?今日既是天下英雄聚會,咱們此會便叫作屠獅大會。將這謝遜淩遲處死,每人吃他一口肉,飲他一口血,替無辜死在他手下的朋友們報仇,豈不痛快?”他的親兄長為謝遜所殺,數十年來只是想找謝遜報仇。此言一齣,四週便有數百人隨聲附和,都說及早殺了為是。混亂之中,忽聽得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說道:“謝遜是明教的護教法王,少林派倘若不怕得罪明教,早就一刀將他殺了,何必邀大夥兒來此分擔罪責?我說夏大哥哪,你有點老糊塗啦,做兄弟的勸你一句,還是明哲保身的為是。”這番話說得陰陽怪氣,但傳在眾人耳中,仍是清清楚楚。眾人齊往聲音來處瞧去,卻看不見是誰。顯然那人身材矮小,說話時又不站起,坐在人叢之中,誰也見他不到。

夏胄大聲道:“是‘醉不死’司徒兄弟麼?那謝遜與俺有殺兄之仇,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請少林眾高僧將他牽將出來,老夫一刀將他殺了。魔教眾魔頭找上身來,儘管衝著俺山東姓夏的便是。”人叢中那人又是陰惻惻的一笑,說道:“夏大哥,江湖上人人皆知,那把武林至尊的屠龍刀,乃是落在謝遜手中。少林派既得謝遜,豈有不得寶刀之理?人家殺謝遜是賓,揚刀立威才是頭等大事。我說空智大師哪,你也不用裝模作樣啦,痛痛快快的將那屠龍寶刀捧將出來,讓大夥兒開開眼界是正經。你少林派千百年來就是武林中的頭兒腦兒,有此刀不為多,無此刀不為少,總之是武林至尊就是。”

彭瑩玉低聲對哥哥道:“說話這人叫作‘醉不死’司徒千鐘。此人玩世不恭,聽說不拜師,不收徒,不屬任何門派幫會,生平極少與人動手,誰也不知他的武功底細,說起話來冷嘲熱諷,倒往往一語中的。”

雪盈輕笑道:“月兒妹妹,這個人也姓司徒,還是你的本家呢!”

月兒一笑,“就是啊,天下姓司徒的人不是很多啊,能遇到一個也是緣分,只是不知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長像如何?”

只聽場中七八人跟著道:“此言有理。請少林派取出屠龍刀來,讓大夥兒瞧瞧。”空智緩緩說道:“屠龍刀不在敝寺,老衲一生之中也從來沒見過,不知世上是否真有這麼一把刀子。”

群雄一聽,立時紛紛議論,廣場上一片嘈雜,與會諸人原先都認定此會必與屠龍刀有莫大關連,豈知空智竟然一口否認,誰都大出意料之外。

空智身後跟著九名老僧,均是身披大紅袈裟。待群雄嘈雜之聲稍息,九僧中一名老僧踏上兩步,朗聲說道:“屠龍刀本在謝遜手中,但敝派擒到他之時,那刀卻不在他身邊。本寺方丈以此乃武林大事,曾詳加盤查。謝遜倔強桀傲,堅不吐實。今日英雄盛會,一來是商酌如何處置謝遜,二來是向眾家英雄打聽那屠龍刀的下落。哪一位得知音訊的,便請明言。群豪面面相覷,誰都接不上口。

醉不死”司徒千鐘卻又陰陽怪氣的說道:“武林中百年來言道:‘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除了屠龍刀,尚有倚天劍。這柄倚天寶劍哪,本來聽說是在峨嵋派手中,可是西域光明頂一戰,卻也從此不知所終。今日此會雖叫英雄大會,峨嵋派的英雌們難道就不能來麼?”眾人聽到最後這句話,哄然大笑起來。

月兒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道:“我這位本家還真逗啊,就是還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夫君,想個辦法把他弄出來好不好,給人家見上一見。”

我還沒回答,一名知客僧大聲報道:“丐幫史幫主,率領丐幫諸長老、諸弟子到。”哥哥聽到“史幫主”三字,心下大奇,道:“丐幫史火龍幫主早已死在圓真手下,如何又出來一位史幫主?”

我道:“哥,你難道忘了那個叫史紅石的小丫頭不成?”哥哥愣了愣,道:“難不成真的是她?可是她還是個孩子啊!”

雪盈也一臉疑惑,口中喃喃道:“難不成真是紅石?”

空智說道:“有請!”丐幫是江湖上第一大幫會,他親自迎了出去。只見一列人快步向廣場走來,約莫一百五十餘人,都是衣衫襤褸的漢子,丐幫近年來聲勢雖已不如往時,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在江湖上仍有極大潛力,群雄誰也不敢輕視,大半站了起來。但見當先是兩名老年丐者,是傳功長老和執法長老。兩名老丐身後,卻是個十二三歲的醜陋女童,鼻孔朝天,闊口中露出兩枚大大的門牙,正是史火龍之女史紅石。她手持丐幫幫主信物打狗棒,史紅石之後是掌棒龍頭、掌缽龍頭,其後依次是八袋長老、七袋弟子、六袋弟子。丐幫這次到來的,級位最低的也是六袋弟子。

空智見持打狗棒的是個女童,心下躊躇,不知幫主是誰,該當向誰說話才是,只得合十行禮,含糊道:“少林僧眾恭迎丐幫群雄大駕。”群丐一齊抱拳還禮。傳功長老說道:“敝幫史前幫主不幸歸天,眾長老公決,立史幫主之女史紅石史姑娘為幫主,這一位便是敝幫新幫主。”說著向史紅石一指。

空智雖大感詫異,卻也不缺禮數,合十道:“少林門下空智,參見史幫主。”史紅石福了福還禮,囁囁嚅嚅的對答不出。傳功長老道:“敝幫幫主年幼,一切幫務,暫由兄弟及執法長老二人代理。空智神僧乃前輩大德,多禮甚不敢當。”兩人謙虛了幾句。知客僧引著群丐入木棚就座。

丐幫人數眾多,半晌方始坐定。眼見群丐人人戴孝,臉上均有悲憤之色,有些弟子背上的布袋之中更有物蠕蠕而動,顯是有所為而來。哥哥微笑道:“咱們到了一批好幫手。”我點點頭。只見傳功、執法二長老引著史紅石,來到明教棚前。

傳功長老抱拳行禮,說道:“張教主,金毛獅王失陷,敝幫有好大的干系,我們今日寧可性命不在,也要贖我們的罪愆;再者也是為我們史故幫主報仇雪恨。丐幫上下,齊聽張教主號令。”哥哥急忙還禮,說道:“不敢。”傳功長老這番話中氣充沛,說得甚是響亮,顯是有意要讓廣場上人人聽見。他幾句話說畢,丐幫眾弟子一齊站起,大聲說道:“謹奉明教張教主號令,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史紅石拉著雪盈的手,臉上極為歡喜,道:“楊姐姐,我可想死你啦!”

雪盈撫摸著她的頭,柔聲道:“姐姐也想你啊,你瞧,咱們不是就見面了嗎!”

史紅石用力點著頭,我看得出來,雪盈在她心中的地位相當不凡。這個小丫頭雖然長得很醜,但卻顯得相當的可愛,我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結果,小丫頭倔強地一仰頭,避開了我的手。讓我覺得相當尷尬。我擡眼看著她,只見她眼中閃著敵意。我不禁一愣,“我什麼時候得罪過她了?”

小丫頭後面的一句話倒讓我恍然大悟,也讓我啼笑皆非。她瞪著我道:“都是你,把楊姐姐拐跑了,人家想見她一面都這麼難!”

我:“……”

身邊諸女笑得花枝亂顫,看得旁人的眼珠子掉了一地。

傳功長老回過身來,大聲說道:“我丐幫與少林派向來無怨無仇,敝幫一直尊重少林派是武林第一大門派,縱有些微嫌隙,我們也必儘量克制忍讓,從來不敢有所得罪。敝幫自史火龍史前幫主以下,好生佩服少林四大神僧德高望重,足為學武之士的表率楷模。史前幫主歸隱已久,靜居養病,數十年來不與江湖人士往還,不知何故,竟遭少林高僧的毒手……”他說到這裡,廣場上眾人一齊“啊”的一聲驚呼,連空智也是大出意料之外。只聽傳功長老接著說道:“我們今日到此,是要當著天下英雄之前,請空聞方丈指點迷津。我們史前幫主到底在甚麼事上得罪了少林派,以致少林高僧害死史前幫主之後,對寡婦孤女也要趕盡殺絕,連史夫人也保不了性命?”

空智合十說道:“阿彌陀佛,史幫主不幸仙逝,老衲此刻才首次聽到訊息。長老口口聲聲說是敝派弟子所為,只怕其中大有誤會,還請長老言明當時詳情。”

我心知圓真的爪牙即將發射毒針殺人滅口,於是凝神戒備,注視著傳功長老的面向一方。

傳功長老道:“少林派千百年來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我們豈敢誣賴?便請貴寺一位高僧、一位俗家子弟出來對質。”空智道:“長老吩咐,自當遵命。不知長老要命哪二人出來?”

在傳功長老即將開口的一剎那,我發現他對面空智身後的九名老僧中的一人輕按了一下腰際。我不假思索,疾掠而出,手中的茶杯當空一舉,堪堪接到了那枚毒針。

接到毒針之後,我身影一旋,到了那九名少林僧前,一伸手,扣住了左數第四名老僧的脈門,將他拉了出來。接著抓住他胸前衣襟,用力向下一拽,嗤的一聲響,衣襟破裂,露出腰間一個小小鋼筒,筒頭有一細孔。

我將手中茶杯往空智面前一放,“空智大師,這人似乎想殺人滅口,你看該如何處置?”

“空如?!”空智驚詫莫名。

執法長老大聲道:“殺害史幫主的兇手是誰,丐幫數萬弟子無一不知。你們想殺人滅口嗎?哼,哼!除非將天下丐幫弟子個個殺了,這個殺人的和尚,便是圓真……”

傳功長老向我道過謝,大聲道:“空智大師,你如今怎麼說?這個和尚分明是圓真一黨,今日先殺了他為史老幫助報仇!“說著,一掌拍了過去,正中空如頂門,空如一聲慘叫,死在當場。

這空如和四大神僧同輩,輩份武功均高,只因被我擒住後拿著脈穴,掙紮不得,傳功長老一掌拍來,他竟無法躲閃。群雄齊聲驚叫。

正混亂間,廣場外忽然快步走進四名玄衣女尼,各執拂塵,朗聲說道:“峨嵋派掌門人周芷若,率領門下弟子,拜見少林寺空聞方丈。”空智說道:“請進!”不動聲色的迎了出去。達摩堂剩下的八名老僧仍是跟在他身後,於適才一幕慘劇,竟如盡皆視而不見,全不縈懷。

四名女尼行禮後倒退,轉身回出,飄然而來,飄然而去,難得的是四個人齊進齊退,宛似一人,腳下更是輕盈翩逸,有如行雲流水,淩波步虛。

峨嵋派眾女俠卻不同丐幫般自行來到廣場,直待空智率同群僧出迎,這才列隊而進,但見八九十名女弟子一色的玄衣,其中大半是落髮的女尼,一小半是老年、中年、妙齡女子。女弟子走完,相距丈餘,一個秀麗絕俗的青衫女郎緩步而前,正是峨嵋派掌門周芷若。

我向哥哥望了一眼,只見他面色不變,只是遠遠看了芷若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我心中暗暗高興,道:“哥,你對她……”

哥哥輕嘆了口氣,“一切已是昨日黃花,以前種種,我都忘了。”

我眨了眨眼,還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哥哥又道:“我最近每晚都夢到蛛兒,沒想到我心中真正愛的人竟然是她。”

我愣了愣,“哥,你說的是—真的?”

哥哥點點頭,“對芷若,我只有憐惜,卻未曾有過愛意。現在想起以前和蛛兒在一起的日子,我常常想哭……”

我輕拍了拍哥哥的肩膀,低聲道:“哥,表妹她,其實還活著。”

“什麼?!”哥哥激動地抓緊了我的手,臉上是歡喜至極的神色,“弟,你說的……是真的?”

我仔細看著他臉上的神色,確定他是言出由衷。心中的一絲擔憂也消失不見,我鄭重點頭道:“是真的,她還活著,只是暫時我不知道她在那裏,不過我相信,你們很快就能見面的!”



第八十五章 英雄大會(中)

待峨眉派眾人坐定之後,周芷若身邊一俗家女弟子站了起來,緩步走到明教木棚邊,對我道:“張副教主,敝派掌門有書信一封,命我轉交於你。”

我接過書信,向芷若望去,只見她美目含情,溫柔動人地向我望來。

我笑笑,向她擠擠眼。

芷若嬌面一紅,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

我拿起書信,端詳了幾眼,上面沒有署名,也沒有落款。我拆開信封,將信展了開來。只見上面寫著這麼幾行字:“宋青書現已至妾處,為安其心,妾假意收他入門。妾知夫君急欲得之而甘心,妾不敢擅專,還望夫君早傳訊息,指點妾身。”

我將信遞給月兒,在她耳邊小聲道:“你去和芷若說,讓她將人穩定下來,隨時聽我傳訊。”

月兒瞄了眼信紙,點點頭,便要站起來。“等等……”我拉住了她,“告訴芷若,我很想她。”

“知道啦!”月兒瞟了我一眼,站起身來,向峨眉派木棚走去。

這時候丐幫的掌棒龍頭大著嗓子,正與一名少林僧爭得甚是激烈。群雄一直都在聽丐幫與少林派的爭執。

那穿大紅袈裟的少林僧說道:“我說圓真師兄和陳友諒都不在本寺,貴幫定然不信。貴幫傳功長老不幸喪命,敝派空如師叔已然抵命,還有甚麼說的?”

掌棒龍頭道:“你說圓真和陳友諒不在,誰信得過你!除非讓我們搜上一搜。”那少林僧冷笑道:“閣下要想搜查少林寺,未免狂妄了一點罷?區區一個丐幫,未必有此能耐。”掌棒龍頭怒道:“你瞧不起丐幫,好,我先領教領教。”那少林僧道:“千百年來,也不知曾有多少英雄好漢駕臨少林,仗著老祖慈悲,少林寺卻也沒教人燒了。”他二人越說越僵,眼看就要動手。空智坐在一旁,卻並不幹預。

忽聽得司徒千鐘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今日天下英雄齊集少林,有的遠從千里之外趕來,難道是為瞧丐幫報仇來麼?”夏胄道:“不錯。丐幫與少林派的梁子,暫請擱在一旁,慢慢算帳不遲,咱們先料理了謝遜那姦賊再說。”掌棒龍頭怒道:“你嘴裏可別不幹不凈,金毛獅王謝大俠,乃明教法王之一,甚麼姦賊不姦賊的?”夏胄聲若洪鐘,大聲道:“你怕明教,俺可不怕明教。似謝遜這等狼心狗肺的姦賊,難道還尊他一聲英雄俠士麼?”

楊逍走到廣場正中,抱拳團團一禮,說道:“在下明教光明左使,有一言要向天下英雄分說。敝教謝獅王昔年殺傷無辜,確有不是之處……”夏胄道:“哼,人都給他殺了,憑你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使能令死人復生麼?”楊逍昂然道:“咱們行走江湖,過的是刀頭上舐血的日子,活到今日,哪一個手上不帶著幾條人命?武功強的,多殺幾人,學藝不精的,命喪人手。要是每殺一個人都要抵命,嘿嘿,這廣場上數千位英雄好漢,留下來的只怕寥寥無幾的了。夏老英雄,你一生之中,從未殺過人麼?”

其時天下大亂,四方擾攘,武林人士行走江湖,若非殺人,便是被殺,頗難獨善其身,手上不帶絲毫血漬者,除了少林派、峨嵋派若干僧尼之外,可說極是罕有。這山東大豪夏胄生性暴躁,傷人不計其數,楊逍這句話登時將他問得啞口無言。他呆了一呆,才道:“歹人該殺,好人便不該殺。這謝遜和明教的眾魔頭一模一樣,專做傷天害理之事,俺恨不得千刀萬剮,食其肉而寢其皮。哼哼,姓楊的,俺瞧你也不是好東西。”

哥哥皺了皺眉,“弟,你有沒有辦法叫他閉口?”

我微微一笑,“讓一個人閉嘴,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永遠也不能再張嘴。”

哥哥愣了愣道:“不,咱們是救義父來的。不能亂傷人命,和天下英雄結怨。”

“那就用別的辦法。”我站了起來,身影一閃,頃刻間便到了夏胄面前,手臂一伸,便點中了他的“啞”、“麻”二穴。就在夏胄堪堪軟倒之時,我手腕一抖,“啪啪”兩下,甩了他正反兩記陰陽耳光,接著,淩空兩個後翻,已經到了自家的棚中。我回到原位坐下,道:“哥,他在半個時辰之內不會再說話了,我的特殊手法,別人解不開的。”

夏胄的朋友和弟子,聚在他身前,試了七八種方法也沒有解開,倒把夏胄疼出了一身冷汗。幾人不敢再試,把夏胄擡到一邊小心照料。

司徒千鐘左手拿著只酒杯,右手提著個酒葫蘆,搖頭晃腦的走到廣場中心,說道:“今日當真有好大的熱鬧瞧,有的要殺謝遜,有的要救謝遜,可是說來說去,這謝遜到底是否真在少林寺,卻是老大一個疑團。我說空智大師哪,你不如將金毛獅王請了出來,先讓大夥兒見上一見。然後要殺要救的雙方,各憑真實本領,結結棍棍的打上一場,豈不有趣?”他這番話一說,廣場上群雄倒有一大半轟然叫好。

月兒這時自峨眉派棚中走了回來,道:“他就是司徒千鐘麼?怎麼倒像個酒鬼?”

我笑道:“他外號醉不死,自然是整天和酒為伴了,像酒鬼那是理所當然的。怎麼樣,月兒,對你這位本家失望了吧!”

月兒點點頭,“有一點。夫君也愛酒啊,可什麼時候見夫君是醉醺醺的?這傢夥不修邊幅,看起來邋溻得很。”

我笑笑,“不說這個了,月兒,你剛剛過去,和芷若都談了什麼?”

月兒道:“我把夫君的話都轉告了芷若,怕被別人聽到,也沒說太多。不過芷若妹妹要我告訴夫君。她這些天做夢夢的都是夫君。”

我點點頭,“那你有沒有見到宋青書?”

“他同那些男弟子坐在一起,而且易了容,月兒沒有看出來。但芷若說他就在那群人中。”

“我知道了,”我道:“他既然來了,我就不會讓他再跑了,月兒,我現在還沒有想到好辦法,等我想到了就由你去通知芷若。”

“好的。”

這時候楊逍站起來朗聲說道:“眾位英雄今日齊聚少林,一來是與謝獅王各有恩怨未了,二來嘛,嘿嘿,只怕也想見識見識這把屠龍寶刀。倘若依司徒先生所說,大夥兒一場混戰,那麼這把寶刀歸誰所有呢?”

群雄一聽,均覺有理,這數千人之中,真正與謝遜有血海深仇的也不過百餘人而已,其餘眾人一想到那“武林至尊”四字,都是禁不住怦然心動。

一個黑鬚老者站了起來,說道:“那屠龍刀現下是在何人手中,還請楊左使示下。”

楊逍道:“此節在下不明,正要請教空智禪師。”空智搖了搖頭,默然不語。群雄均是暗暗不滿:“少林派是大會主人,但空聞方丈臨時裝病不出,這空智禪師卻又是一副不死不活的神氣,不知在弄甚麼玄虛。”

我心道:“看來空聞空性確實已經落在圓真手裏了,不然空智不至於變成這樣要死不活的樣子。”

一個身穿青葛長袍的中年漢子站起身來,說道:“空智禪師雖說不知,謝獅王必定知道的。咱們請他出來,問他一問。然後各憑手底玩藝見真章,誰的武功天下第一,那麼名副其實,自然而然的是‘武林至尊’,不管這把刀是在誰的手中,都該交與這位武林至尊。依我說啊,大夥兒先議定了這節,免得事後爭執,若有不服的,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之。眾位意下如何?”

司徒千鐘道:“那不是打擂臺麼,我瞧有點大大兒的不妥。”那青袍漢子冷然道:“有何不妥?依閣下之見,不比武,是要比酒量了?哪一個千鐘不醉,哪一個醉而不死,便是武林至尊了?”眾人轟然大笑,有人怪聲說道:“這還比個甚麼?這位武林至尊嘛,自然是‘醉不死’司徒先生!”

司徒千鐘斜過葫蘆,倒了一杯酒仰脖子喝了,一本正經的道:“不敢,不敢!要說到‘酒林至尊’,我‘醉不死’或許還有三分指望,至於‘武林至尊’哪,哈哈,不敢當啊,不敢當。”對那青袍漢子道:“閣下既提此議,武學上自有超凡入聖的造詣,在下眼拙,卻不知閣下尊姓大名。”那漢子冷冷的道:“在下是青海派葉長青,喝酒本事和裝丑角的玩藝,都不及閣下。”言下之意,自是說武功上的修為,只怕要比閣下強得多了。

司徒千鐘側頭想了半晌,說道:“青海派,沒聽見過。葉長青,嗯嗯,沒聽見過。”

眾人暗想:“這司徒老兒好大膽子,侮辱葉長青一人那也罷了,他竟敢侮辱青海一派,難道他身後有甚麼強大的靠山?還是跟青海派有何解不開的仇怨?單憑這兩句話,青海派只怕立時便要出手。”只有深知司徒千鐘平素為人的,才知他孤身一人,並無靠山,跟青海派也沒甚麼梁子,只是生性狂妄,喜歡口舌招尤,雖然一生曾因此而吃了不少苦頭,卻始終改不了這個脾氣。

葉長青心中殺機已起,臉上卻不動聲色,說道:“青海派與葉某原本藉藉無名,難怪閣下不知。”

司徒千鐘瞇著眼,點了點頭,道:“原來閣下也有點自知之明。”

“你太放肆了!”葉長青一聲斷喝,“呼”地一掌便向司徒千鐘拍了過去。

司徒千鐘身子一歪,就像喝醉了就要摔倒一樣,卻沒有倒下去,後仰的身子微一轉折,便閃過了葉長青的那一掌。

我微微一愣,“醉八仙?他竟然會這種步法?”

敏敏道:“夫君不要忘了他是個酒鬼,會醉八仙倒不顯得希奇。只是他的步法雖妙,那葉長青也不好對付呢!”

哥哥點點頭,“那人是個高手,那晚圍攻金剛伏魔圈的就有他。”

“哥,就是你第一次會見渡厄三僧的那次?”

“嗯。他的功夫應該不在崑崙掌門何太衝之下,雖然何太衝已經死了。”

“那這司徒千鐘應該不是對手啊!”我道。

場中,形勢果然不出所料,司徒千鐘的醉八仙步法已經被葉長青摸出了一些門路,在葉長青的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他已經落入了下風。估計,再要個幾十招,他就要敗在葉長青手上了。是傷是死,就很難說,要看葉長青的心性。不過現在看來,葉長青已經被司徒千鐘所激怒,司徒千鐘想要保存完整就很難了。

“大師,這司徒千鐘為人如何?”我問彭和尚。

“這人口上尖酸刻薄些,只不過生性滑稽,心地卻甚是仁厚,一生之中,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算來應該是個好人。”

我點點頭,“那就衝著他是個好人,而且又和月兒同姓的份上,我去救他一救。”

我飛身而起,一道冷電已似經天長虹般射向葉長青!來勢是如此狠辣與厲烈,有如一道寬闊渾厚的光墻,轟然暴卷而上,根本沒有一絲間隙。

葉長青已將司徒千鐘籠罩在掌力之下,正在得意之時,忽然淩空射來這道劍芒,令他大出意料。在葉長青感覺上,這恍如斜裏飛到的一隻魔手。

急惶中,他大吼聲,竭力退出五步,雙掌神速的劃出兩道半弧,掌勢在半弧中急顫如浪,倏推而出!

一片勁風似怒濤般洶湧滾去,與那道神龍似的劍芒在剎那間接觸。

仿佛是強烈的陽光射入瀰漫的風沙中,在呼轟大響裏,那道強烈的光芒微一折斜,又直射而下,經過是瞬息的,葉長青續力尚未及提起,已覺得一股森森寒氣逼肌貶骨而至,有如刀削!

葉長青驚駭之下,雙掌猛揮,竭力後躍!

“刷”地一劍閃過,長劍貼著葉長情頭皮擦過,在漫天髮絲飛揚中,我笑吟吟持劍而立。

葉長情被剛剛那一劍嚇得雙腿發軟,“撲嗵”一下,跪到在地,出了一身冷汗。

我微笑道:“葉兄,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做得太絕了。就像我,其實剛剛那一劍,我要不是劍下留情的話,你的頭已經不在脖子上了。”

我又向司徒千鐘道:“司徒兄,你也不必謝我,我之所以救你,是因為你的姓姓得好,與我夫人是本家。”說著,我緩步向明教棚中走去。

“閣下……”司徒千鐘開口道:“閣下尊姓大名,可否賜告?”

我:“……”

“竟然不知道我是誰!”我在心中哼了一聲,開口道:“明教張無憂!”

“張副教主……”

我坐回棚中,心中勿自鬱悶不已,“竟然不知道我的姓名……哼!今日就讓天下英雄都知道我張無憂!”

場中響起了一陣議論聲,主要內容是在議論我那神乎其神的一劍。葉長青披散著頭髮狼狽不堪地回到人群中,司徒千鐘向我這邊望了一眼,也退了回去。

空智身後一名老僧站起身,說道:“少林派忝為主人,不巧方丈突患重病,盛會主持無人,倒讓各位見笑了。謝遜和屠龍刀二事,其實一而二,二而一,盡可合併辦理。以老衲之見,適才青海派這位葉施主說得甚是有理。與會群雄,英才濟濟,只須各人露上一手,最後那一位藝壓當場,謝遜歸他處置,屠龍刀也由他執掌,群雄歸心,豈不是好?”

我和敏敏對視一眼,道:“果然不出所料,成昆好毒的奸計啊!”

哥哥不解地道:“弟,你在說什麼?”

我把當日和敏敏分析的一席話說了出來,聽得哥哥和楊逍等一身冷汗。哥哥道:“那要如何才能破壞他的陰謀呢?”

我一笑,“這就需要周顛的幫忙了。”

周顛一愣,“我?”

我點點頭,招呼大家靠了過來,悄聲把自己的方法一說。聽得幾人連連點頭。哥哥道:“弟弟的辦法不錯!周兄,開始吧!”

周顛伸手在大腿上用力一拍,叫道:“正是,正是!好大的奸謀。”他這幾句話卻十分響亮,廣場上倒有一大半人都聽了,各人的眼光一齊望到明教的木棚來。

司徒千鐘問道:“是甚麼奸謀?說給老夫聽聽成不成?”周顛道:“這話是不能說的。老子一心想挑撥離間,要天下英雄自相殘殺,拚個你死我活,這話要是說了出來,豈不是不靈了麼?”司徒千鐘笑道:“妙極,妙極!卻不知如何挑撥離間,願聞其詳。”周顛大聲道:“我心中有一個陰謀毒計,卻假意說道:屠龍刀是在老子這裡,哪一個武功最強,老子就將屠龍刀給他……”司徒千鐘叫道:“好計策!好陰謀!那便如何?”周顛大聲說道:“你想這屠龍寶刀號稱‘武林至尊’,哪一個不想出全力爭奪?於是瘋子給酒鬼殺了,酒鬼給和尚殺了,和尚給道士殺了,道士給姑娘殺了……殺了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嗚呼哀哉,不亦樂乎!”

崆峒派的二老宗維俠站起身來,說道:“這位周先生言之有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各家各派對這把屠龍刀嗎,都不免有點兒眼紅,可是為了一把刀子鬧得個身敗名裂,甚至是全派覆滅,可有點兒犯不著。我想大夥兒得想個計較,以武會友,點到為止,雖分勝敗,卻不傷和氣。依在下之見,每一門派,每一幫會教門,各推三位高手出來,分別較量武藝。最後那一派武功最高,謝大俠與屠龍刀便都憑他處置。”群雄轟然鼓掌,都說這辦法不錯。

一個白麵微須的中年漢子站起身來,手搖描金摺扇,神情甚是瀟灑,說道:“在下深覺宗二俠此議甚是。咱們比武較量之時,雖說點到為止,但兵刃拳腳上不生眼睛,若有失手,那也是各安天命。同門同派的師友,可不許出來挑戰報復,否則糾纏不清,勢必鬥個沒有了局。”群雄都道:“不錯,正該如此。”

司徒千鐘尖著嗓子,說道:“這一位兄台好英俊的人物,說話又是哈聲哈氣的,想必是湘南衡陽府的歐陽兄台了?”那人摺扇搖了兩搖,笑道:“不敢,正是區區,你捧我一句,再損我一句,剛好抵過。”

我轉過身,對身後的纖纖婷婷姐妹道:“纖纖婷婷,你們還認得這個‘歐陽相公’麼?”

婷婷道:“自然認得,那日他一聽說夫君的名字轉頭就跑,膽子還有夠小的。”

纖纖只是微微一笑,望著我的雙眸中充滿了柔情蜜意。

崆峒派唐文亮道:“在下另有一言,不論何人連勝三陣之後,便須下場休息,以便恢復內力元氣。否則車輪戰的幹將起來,任你通天本事,也不能一口氣從頭勝到尾。再者,各門各派各幫各會之中,如已有三人敗陣,不得再派人上場,否則的話,咱們這裡數千英雄,每個人都出手打上一架,只怕三個月也打不完。少林寺糧草再豐,可也得給大夥兒吃喝窮了,一百年元氣難復。”眾人轟笑聲中,均說這兩條規矩有理。

彭瑩玉笑道:“唐老三倒識得大體!一共三人,各位,咱們除了兩位教主之外,另由那一位出陣?”

我搖搖頭,道:“不是這麼分。哥,你和楊左使、范右使代表明教;我和月兒、雪盈代表自己。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出場六個人,每個人所要應付的敵人少了很多,而且我們獲勝的機率多了一倍。”

周顛插口道,“可是,如果兩組途中碰上了怎麼辦?”

我笑笑,“這還不簡單,只要一方放棄,主動敗給另一方不就行了,反正我們的最終目的是一樣的嘛!”

周顛摸摸頭,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倒忘了。”

“哥,你覺得怎樣?”

“嗯,就按你說的辦!”
2008-9-24 23:5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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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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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英雄大會(下)

廣場中人聲漸靜,空智身後那達摩堂老僧朗聲說道:“咱們便依眾英雄議定的規矩,起手比武。刀槍拳腳無眼,格殺不論,各安天命。最後哪一個門派幫會武功最強,謝遜和屠龍刀都歸其所有。”

哥哥眉頭微皺,道:“這和尚生怕旁人下手不重,唯恐各派怨仇結得不深,哪是空見、空聞這些神僧們的慈悲心腸?”

“他一定是圓真一黨!”敏敏道:“讓天下英雄傷亡慘重,他好舒舒服服地去做他的武林至尊。”

“既知他的意圖,便不能讓他的奸計得逞。”我道:“敏敏,你出個主意吧!”

“夫君今天是怎麼了啦?”敏敏眨了眨眼,好奇地道:“夫君滿腹經綸,這些事何必要人家動腦子呢!”

我笑笑:“敏敏你不覺得最近你動腦子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嗎?你們女孩子一旦心有所屬之後,常常會變得很有依賴性,你不覺得最近越來越依賴我了嗎?我這樣做,其實是為了調動調動你的積極性。”

敏敏低頭想了想,“夫君說的倒有幾分道理,好吧,這主意人家來出……這樣罷,夫君和月姐姐、雪盈姐姐早些出手,這樣一來那些功力不及你門的自然不敢出來現醜,傷亡的事無形中也就減小了。”

“趙姑娘的意見不錯,”楊逍道:“一會兒還是我和范兄弟先上吧!”

哥哥點點頭,道:“好吧。”

我轉頭低聲對月兒道:“月兒,你去和芷若說,讓她把宋青書派出場。”

月兒點點頭,轉身去了。

既議定每人勝得三場,便須下來休息,先比遲比倒無多大分別,登時便有人出來叫陣,有人上前挑戰,片刻間場中有六人分成三對較量,二僧四俗。不久,六人之三便被淘汰出局,又有三人繼續對戰,這場比試一開始就相當精彩。

既有了爭鬥,就免不了受傷流血,點到即止的倒是極少,多數都是見了血才分出勝負的,畢竟屠龍刀對武林人士的誘惑不是一般的物品可比。

司徒千鐘倒真說動了歐陽牧之、夏冑,三人組成了一個組合,卻是那般的巧,被他們三人佔到了上風,成了三場爭鬥中的三個勝利者。

婷婷偎了過來,饒有興趣的看著場中的三人,道:“這酒鬼還真不怕死,剛剛險些丟了性命,這會兒又上來了。還有那個夏冑,在天下英雄面前被夫君甩了幾個耳光,也還出來現醜,真不害臊。那個歐陽牧之什麼時候膽子變大了?”

我雙臂用力一帶,抱著她坐在了我的腿上,道:“你看著吧,這一回合他們就得被打下去,青海派葉長青那幾個人已經蠢蠢欲動了。”

我剛說完,青海派中躍出了三人,其中便有葉長青。從三人躍出來的身形來看,葉長情反倒是最弱的。我嘆了口氣,“看,他們這次敗定了,青海派這三個都是高手啊!”

葉長青依舊找上了司徒牽千鐘,另兩個年齡稍長的分別向夏冑和司徒千鐘發起了挑戰。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嘆道:“這司徒千鐘是自找,這次我不會再救他了。”

青海派似乎打算速戰速決,他們都亮出了兵刃,清一色的精鋼長劍。夏冑亮出了單刀,歐陽牧之拿出了描金摺扇,司徒千鐘仍是空手。火藥味越來越濃,大戰一觸即發!

終於,夏冑一聲怒吼,單刀高舉過頭,一式“力劈華山”向他的對手當頭斬去。歐陽牧之也展開描金摺扇,攻了上去。兩邊都叮叮噹當地打了起來,司徒千鐘和葉長青卻仍在對峙著,彼此都沒有動。終於,葉長青動了,長劍斜指,劍尖向下,亮出了起手式。司徒千鐘忽然哈哈一笑,道:“我打你不過,這天下英雄都知道。所以我認輸。”說著,轉過身,向回走去,一邊走一邊自語道:“天下第一老子沒本事,屠龍刀老子沒興趣,我酒鬼還是回去喝酒的好。”葉長青愣了一下,將劍收了回來,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為難你,下一位誰來賜教?”

“我來領教!”一聲嬌喝入耳,場中躍落一個三十餘歲的婦人,生得還算標致,只是臉上帶著一股婦女很難見到的冷厲之氣。

彭瑩玉介紹道:“這是湘西排教的彭四娘。”

我點點頭,心中推測著兩人的勝率。

哥哥道:“弟,你猜他們兩人哪個會贏?”

我想了想,道:“應該是葉長青,不過彭四娘也會耗費他不少的力氣,對葉長青來說,這個女人應該很難纏。”

“副教主說的不錯,這彭四娘是出了名的不認輸,雖然是個女人,卻也豪情逼人。”彭瑩玉道:“在湘西很出名的。”

葉長青和彭四娘方動上手,那邊兩場比試已經到了尾聲。歐陽牧之被對方一劍刺中手腕,當即認輸。夏冑卻極為勇悍,身上被對方劃傷了幾處兀自呼喝不止,最後對方一劍刺入他右手上臂,同時打落了他手中大刀,他方退下。

接著上場的卻是崆峒派的唐文亮和常敬之,兩人施展拳腳,空手對敵。

旁邊葉長青和彭四娘兀自鬥得激烈,彭四娘手持一長一短雙刀,抵住了葉長青的長劍。“一長一短,鴛鴦刀?倒和駱冰有些像啊!”我不由得自語道。

“駱冰是誰?”雪盈忽然道:“是個女人吧?”

敏敏也瞪起了眼睛,“你又去哪花花了?”

我:“……”

雪盈:“快說,她和你什麼關係?”

我:“……”

敏敏:“為什麼不說話?”

“你們吃什麼醋嘛!”我哭笑不得,道:“駱冰是歷史上的一位女俠,她使的也是一長一短的鴛鴦刀,她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

雪盈:“……”

敏敏:“……”

“兩個小醋壇子!”我伸手在她們的額頭上點了一下,道:“看比武。”

場上,葉長青已經掌握了主動權,一柄長劍,揮灑舞動,走著飄乎的路子,將彭四娘罩在劍網中。葉長青雖然佔了上風,可彭四娘守的相當嚴密,風雨不透。除非葉長青出奇招,否則,很難破開彭四娘的防護網。

葉長青一聲怒喝,劍招忽變,有如雨打殘花,飄忽詭異卻又密集如雨,向彭四娘的刀網中切入。“當”“當”兩聲,彭四娘的雙刀被分別打落,她一個後翻,三柄飛刀品字型射出。本來試圖擴大戰果的葉長青完全沒有料到這番異變,三柄飛刀被他打落了兩把,另一把無論如何也躲不了了,無情地沒入了他的左肩。

葉長青被打得一個趔跙,他扭頭望了一眼左肩的飛刀,嘆了口氣,“罷了。”說著收劍歸鞘,扶著左肩退了下去。

彭四娘愣了一下,撿起了自己的刀,對場中眾人道:“還有哪位英雄前來賜教?”

“在下前來領教!”峨眉派中一個滿臉鬍子的大漢躍了上來,我一聽聲音就知道他是宋青書,當下暗暗點頭,“芷若辦得不錯!”

彭四娘能戰勝葉長青已經出乎我的醫療了,此時的她雖不是強弩之末,卻也差不了多少,被宋青書一會兒武當一會峨眉劍法弄得狼狽不堪,無奈之下,她只能故伎重施,一揚手,打出了三把飛刀。宋青書早有準備,長劍揮灑,劍影縱橫,將三柄飛刀打落在地。彭四娘一咬牙,雙手同時揮出,三柄飛刀,接著又是三柄飛刀,向宋青書射去。途中後發的三柄飛刀突然加速,很快就趕上了前面三柄飛刀,六柄飛刀不分先後,同時向宋青書襲去。

宋青書長劍一抖,擊落了三柄飛刀,左掌又劈落了兩枚,緊接著他一個後仰,大字般倒下,那柄飛刀堪堪貼著他的胸口飛了出去,險之又險!

彭四娘擊出這六柄飛刀後也沒有繼續追擊,想是後力不繼,一個很好的機會便被這樣白白放過了。宋青書一躍而起,臉上的鬍鬚也不知跑到了哪,想是他倒地時動作過大,震落了鬍鬚。還沒有站穩,他便淩空躍起,劍光閃閃,當頭撲向彭四娘。這次他動了真火,想要斬彭四娘與劍下。

彭四娘竭力閃避,但看起來在這一劍下很難逃生。驀地裏,遠遠傳來一聲斷喝;“宋青書!”宋青書一震,手腕一偏,長劍貼著彭四娘的頭定擦過,削落了一蓬秀髮。這一聲斷喝無疑中救了彭四娘的性命。

宋青書循聲望去,只見人群中武當二俠俞蓮舟和殷梨亭正怒視著他。宋青書一驚,伸手在臉上一摸,才知道用來掩飾身份的鬍子已經不見了。

彭四娘感激地向二俠望了一眼,接著退了下去。

這時,另兩方也分出了高下,崆峒二老不敵青海派二人,雙雙落敗。不過青海派二人也累個夠嗆,若下個對手比崆峒二老高的話,他們非敗不可。

月兒這時走了回來,道:“夫君,一切都半妥了。”

我點點頭,拍拍懷中婷婷的小屁股,“你都坐了半天了,快讓給月兒來坐坐吧!”

婷婷不情願地站了起來,小聲嘟囔了一句,“夫君偏心。”

我愣了,“這也叫偏心……唉,男人難作啊!”

月兒笑著偎進了我的懷中,將檀口湊到了我的耳邊,悄聲道:“夫君,親人家一下。”

我有些為難,“這兒這麼多人……先欠著好不好?”

“不要!“月兒用力地搖著頭,”夫君要不親人家的話,人家將你前幾天裝病的事說給大家聽!”

“好吧!我答應你就是!小丫頭,你是老天派下來收我的!”

月兒得意地一笑,“夫君橫吃八方,我只吃定你就成。”

我嘆了口氣,四下掃視了一下,此時,青海派二人的對手一個是崆峒五老之首關能,一個是華山的矮老者,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場中,沒有人注意到我們。我一低頭,對著月兒的櫻唇上印了上去……

我本打算意思意思一下,誰知月兒這丫頭銜著我的舌頭不肯放鬆,沒辦法,我只得法寶盡出,把月兒擺平了為止。

這一疏神的功夫,俞二伯已和宋青書戰在了一起。

宋青書一言不發,躬身行了一禮。俞蓮舟呼的一掌,迎面劈去。俞蓮舟成名三十餘年,但武林中親眼見過他一顯身手的卻寥寥無幾,直至今日,才見他出手,功力之純,人人均自愧不如。江湖上素知武當派武功的要旨是以柔克剛,招式緩慢而變化精微,豈知俞蓮舟雙掌如風,招式奇快,頃刻間宋青書腰腿間已分別中了一腿一掌。

宋青書被俞蓮舟遇得氣也喘不過來,當下只得連連倒退,竭力守住門戶。群雄全神貫注的瞧著二人相鬥,卻見俞蓮舟越打越快,可是一招一式卻無不清清楚楚,便如擅于唱曲的名家,雖唱到了極快之處,但板眼吐字,仍是交代得乾淨利落,無半點模糊拖遝。群雄紛紛站起,有些站在後面的,索性登上桌椅,心下盡皆讚嘆:“武當俞二俠名不虛傳,這一口氣不停的急攻,招式竟全無重復。”虧得宋青書是武當嫡傳弟子,對俞蓮舟拳腳中精微的變化都曾學過,只是如此快鬥,卻是生平第一遭。廣場上黃塵飛揚,化成一團濃霧,將俞青二人裹住。

猛聽得啪的一聲響,雙掌相交,俞蓮舟與宋青書一齊向後躍開,兩團黃霧分了開來。俞蓮舟尚未站定,復又猱身而前,數掌劈到,掌影連綿,繽紛如雪!宋青書大喝一聲,三退三進,掌腿如浪,呼呼轟轟,眨眼間反攻數掌,身手狠辣無倫!

一聲長笑,俞二伯沖天而起,略一盤旋,雙腳急點敵人兩目,腰身猛弓,猝砍對方天靈!

宋青書不敢硬接,一個倒翻在對方淩厲得無已復加的攻勢中,左閃右避,退出七尺之外!

“哪走!”俞二伯一聲斷喝,拔腳就追。

宋青書轉身狂奔數步,躍出場外,大聲道:“我認輸了!”

“你——!”俞二伯提步欲趕,宋青書已忙不叠地進了木棚。俞二伯一聲長嘆,“罷了,就先饒過你!”說罷他轉身團團一揖,“我武當不為屠龍寶刀,也不為謝遜,這場勝利,我放棄!”



第八十七章 英雄誰屬

俞二伯退下之後,場上的群雄均以為又有了機會,於是乎人人躍躍欲試。似乎是無形中有了默契,大家都自覺地保持著三個戰場的局面。那邊青海派與崆峒五老之首關能,華山二老中的矮老者的打鬥正酣,這邊卻是一些功力稍低之人在針對一個戰場進行挑戰賽。

我微微一笑,“俞二伯這麼一退出,倒讓這麼多人重新燃起了希望啊!”

月兒道:“可是那邊兩個鬥場中比武的雙方比之他們高出了不止一籌啊!”

“這些人一定是這麼想的,假如那兩個鬥場的最終勝利者雙方兩敗俱傷,他們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或有可能得到屠龍寶刀。”敏敏冷笑了一聲,“他們可真天真!”

場中,青海派的兩人已呈敗象,估計再撐個十數招便要落敗了。另一側是一個道士在和一個大漢比試,兩人的功力招式都是平平無奇,看得我索然無味,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

月兒道:“夫君,要不要我和雪盈姐上吧,看著真是沒意思。”

我還沒有開口,哥哥便道:“若兩位弟妹出場的話,便足以橫掃全場了,似乎連我都不用出手了。”

我想了想,“這樣罷,哥,你和楊逍範遙便不用出場了,這裡一切全交給我們夫妻三個吧!月兒,雪盈,待青海派那兩人敗陣後,你們便上場吧,各挑一個。”

二女點點頭,月兒道:“我和華山派那個矮子交手,雪盈姐便去試一試崆峒派的七傷拳吧!”雪盈微笑道:“你是想去試試華山的反兩儀刀法了?好吧,我就用九陰白骨爪去會會崆峒的七傷拳。”

青海派兩人敗得很慘,一個中了關能的一記七傷拳,吐血而退;另一個被矮老者一式“華嶽三神峰”,連中連環三式,刀背、手掌、肘三記,也是吐血下場。

月兒和雪盈對視一眼,兩人雙手互挽,淩空躍起,輕飄飄落在場中。這二女既美且嬌,復又氣質動人,輕飄飄自空中而落,有如仙子一般,俏生生往那裏一站,微風吹過,裙裾飛揚,有股飄飄出塵之感。

天下英雄很少有人識得她們二人,眾人既驚異於她們的美麗,又迷惑於她們的來歷,場上響起了一陣陣議論聲,多數都在談論著一個問題:她們是誰?

“我姐妹奉我家夫君之命,來會二位高人。”月兒微微一笑,拔出了寒玉劍,面向華山派的矮老者,“前輩,請!”

矮老者上上下下打量了月兒一陣,擡起了單刀,“姑娘請賜招!”

月兒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蓮步輕點,身影疾閃,有如翩花蝴蝶一般,繞著矮老者行動,長劍盡情揮灑舞動,如風舞雪花,飄飄灑灑向矮老者罩落。

矮老者大驚,“天山七禽身法!飛雪劍法!”不由得提起十二萬分的謹慎,凝神應付。

我不由得有些納悶,“月兒這套身法劍法鮮少現于武林,我也才只見過幾次而已,他怎麼知道?是了,他想是識得月兒的師父。”

雪盈看到月兒已經打了起來,轉頭對關能道:“這位前輩,我們也開始吧!”

關能扭頭向月兒和華山矮老者的鬥場看了一眼,道:“姑娘如果是和那位姑娘武功相若的話,關某實無任何取勝把握,但崆峒弟子卻是不會退縮的!姑娘,請!”

雪盈點了點頭,雙手在胸前擺了個十字形的起手式,腳下一彈,身子疾衝向前,雙手幻出了十餘道爪影,當頭抓向關能。

關能馬步下蹲,身子不移,雙拳連續擊出,卻是威猛之極。雪盈身子倏進再退,這一進一退間,關能的拳風便落了空。關能大步上前,呼呼又是兩拳。雪盈身子微側,左掌下切,劈向關能手腕,右手閃電般抓出,拿向關能左“肩井”穴。關能側身下蹲,左肩斜閃,右腿呼地掃出,向雪盈掃來。

雪盈拔升三丈,在空中微一轉折,雙掌一振,十數道爪影向關能當空罩下。

關能避之不及,提聚全身功力,以七傷拳力向上連擊三拳。

“啪、啪、啪”拳掌相交,關能只覺一股大力自上而下壓來,他雙腿一軟,忍不住便要跪倒。

雪盈的手掌斜掠而過,“嘶”地一聲,關能的左臂衣袖被劃開一道大口子,肌膚露了出來。

“多謝姑娘手下留情。”關能望了一眼左肩,語含感激地道,“若是姑娘在關某的左肩上戳上一下子,關某的這條手臂便廢了。”

雪盈微微一笑,“小女子和前輩無怨無仇,又何必加害,前輩不須如此。”

此時,月兒和矮老者之戰已經到了尾聲,場中儘是月兒的身影,長劍在她手中如臂所使,做著隨心所欲的變幻,劍影漫天,光影如雨,向著矮老者籠罩下來。

矮老者將刀揮舞得風雨不透,竭力抵擋著月兒的攻勢。只聞“錚錚……”密集的金鐵交鳴聲響,矮老者只覺手腕一麻,再也拿捏不住手中鋼刀,“呼”的一聲,飛上了半空,同時他只覺頸邊一涼,一把寒玉劍正靜靜地擺在那裏。

“老朽認輸,姑娘好一式‘天山雪舞’!”

“你認得我的劍法?”月兒一愣,收回了長劍。

矮老者點點頭,“老朽十五年前曾見過天山神尼以七禽身法和飛雪劍法誅殺橫行大漠的七殺神,端的是絕妙無方。”

“原來前輩識得家師。”月兒有點不好意思地道:“先前失禮冒犯之處,還望前輩見諒。”

矮老者笑笑,“姑娘原來是神尼高足,果然是名師出高徒,老朽輸得心服口服。”說著他俯下身撿起自己掉落的兵器,向月兒一抱拳,徑自回歸本派。

旁邊相鬥的那一對已經分出了勝負,大漢被老道擊敗,灰溜溜地回到了人群中。現在廣場正中站立著的正是月兒、雪盈和那個功夫不怎麼樣的道士。

月兒四下掃視了一眼,“怎麼沒人上來挑戰啊!雪盈姐,我去把這個道士打下場吧,免得他傻站在這裡,大煞風景。”

雪盈微微一笑,“好吧,隨便你。”

月兒興衝衝地向前走了幾步,“喂,老道士,咱們兩個比上一比,如何?”

道士面露難色,“打吧,打不過;不打吧,人家已經挑戰了,不打就表示自己棄權。本來是打算讓那兩人打個兩敗俱傷,自己好漁翁得利的,可這兩人偏偏相互認識。這下,一番苦心全白費了!”

“怎麼樣?考慮好了沒?”月兒饒有興致地望著面前的這個尷尬異常的傢夥。

“姐姐稍待,這人交給小妹如何?”芷若從峨眉派中飄身而出,緩步上前。

月兒一笑,“好,就交給妹妹。”接著她轉頭對道士道:“喂,老道士,有人向你挑戰了,接不接受啊?”

道士心中大喜,但臉上還是要裝裝樣子,他輕咳一聲,打了個稽首,“無量壽佛,既然這位女施主要賜教,貧道敢不盡力,女施主,請!”

芷若一笑,“你先出手吧!”

心中暗自得意,道士躬身行了一禮,“既如此,恕貧道無禮了!”說罷,他一舉拂塵,攻了上去。

……

“砰”地一聲,道士被芷若一腳踢中了胸口,淩空飛了出去,前後還不到三招。

“哈哈……”場上爆發出一陣哄笑,道士爬起身來,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場內,三位絕色佳人居中而立,美麗的臉上閃動著無比的自信,充滿著飛揚的激情,傲視天下群雄,無所顧忌。

“今日倒是希奇,三位姑娘家纖纖弱質,卻橫掃天下英雄,傲視群倫,果是巾幗不讓鬚眉。”空智身後的老僧道;“但是,所有的男人們,你們難道臉上有光麼?”

這句話還真有煽動力,老僧話一說完,便有三人上前挑戰三女。我心中哼了哼,“這傢夥倒是惟恐天下不亂啊!“運起九轉傳音,我對三女道:“下重手,嚇嚇他們!”

三女點了點頭,首先發威的是月兒,一記劈空掌拍出,剛上來那個人便被擊飛了出去,飛出了六七丈遠,那人吐出一口鮮血後便暈了過去。接著芷若九陰白骨爪抓出,將他的對手腿上抓出了五個血洞,鮮血橫流,看上去心驚肉跳。最仁慈的要屬雪盈了,長劍出手,閃得幾閃,那和她對戰的漢子一頭長髮和滿臉鬍子瞬間被刮得乾乾淨淨,一個大漢轉眼間就成了和尚,那人當場嚇癱在地。

本來蠢蠢欲動的群雄一下子安靜下來,先前的躍躍欲試者也沒了勇氣。

全場安靜了一陣,那老僧又站了出來,“聽聞明教張教主武功天下第一,張教主今日若不出手的話,這天下第一的名號可要讓與三位姑娘其中之一了。”

“說得是!不能丟了男人的臉!”

“張教主,快出手!”

“張教主,我支援你!”

“張教主出場!”

場上傳來了各種各樣的議論聲,聲音越來越大,意圖之有一個,就是讓哥哥出場。

哥哥苦笑了一下,站起身來,向四方團團一揖,“諸位,實不相瞞,場中的姑娘是在下的弟妹,這家務事還是由舍弟來管吧。至於這天下第一,在下愧不敢當,因為舍弟的功夫尚在敝人之上。”

“真的麼?”

“是真是假?”

“張教主的弟弟是誰啊?”

“聽說是明教的副教主,只是從沒見過他。”

……

聽著場中各種各樣的議論,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一聲長嘯,我騰空而起,拔升十餘丈,接著在空中轉了數轉,這才輕飄飄落在三女身邊。場內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喝彩聲,待聲音漸漸低落下去後,我大聲道:“在下便是張無憂!”

“看副教主剛剛如此輕功,試問天下英雄,有誰能夠辦到?”司徒千鍾大聲道,“可見天下第一之說,實是名副其實啊!”

“按照大會規矩,張副教主需要戰勝所有敵手,”那老僧道:“副教主應向三位姑娘挑戰。”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月兒道:“你這和尚好沒道理,還鼓動人家夫妻打架,真是一點慈悲心都沒有!”

“規則為天下英雄所定,不可違反。”老僧生硬地道。

“那我們棄權總可以了吧!”雪盈一拉月兒和芷若的手,“兩位妹妹,咱們現在棄權,去下邊聊!”

“嗯。”兩女點點頭,任雪盈拉著,走出了場外。

“既然這樣……”那老僧道:“明教張副教主技冠群雄,武功為天下第一。有哪一位英雄不服?”連問三聲,卻無人出聲不服。那老僧道:“既然無人下場比試,咱們便依英雄大會事先的議定,金毛獅王謝遜交由張副教主處置。屠龍寶刀在何人手中,也請一併交出,由張副教主收管。這是群雄公決,任誰不得異言。”

其時太陽正從山後下去,廣場上漸漸黑了下來。那老僧又道:“金毛獅王謝遜囚於山後某地。今日天時已暗,各位必然餓了。明日下午,咱們仍然聚集此地,由老僧引導副教主前去開關釋囚。那時咱們再見識張副教主並世無雙的武功。”

群雄見,大事卻未了結,心中各有各的計算,誰也不下山去。那老僧道:“各位英雄來到本寺,均是少林派的嘉賓,各位相互間若有恩怨糾葛,務請瞧在敝派薄面,暫忍一時,請勿在少室山上了結,否則便是瞧不起少林派。各位用過晚飯以後,前山各處,盡可隨意遊覽。後山是敝派藏經授藝之所,請各位自重留步。”


第八十八章 再戰三僧

這一日晚,大家聚在一起,歡歡喜喜地吃了頓飯。酒足飯飽之後,我帶著月兒、雪盈、敏敏諸女徑回居處。

推開虛掩的房門,便望見榻上伏著一個身影,傳來粗重的喘息聲。我一驚,攔住了身後眾女,沈喝道:“是誰?”

那個身影動了動,將頭吃力地扭過來,語音含糊不清地道:“夫君……”

“芷若?!”我一驚,連忙晃亮了火摺子,搶進門去。待得點亮了油燈,我才發現芷若的狼狽模樣。她釵橫鬢亂,滿面通紅,渾身大汗淋漓,趴在榻上重重地喘息著。

我趕忙上前,將她攙扶起來,芷若卻是全身無力,剛扶起來,她又重重地跌入了我的懷中,全身燙得嚇人。

“芷若,你生病了嗎?”我急切地問。

芷若艱難地搖了一下頭,“沒有,是宋青書,他……他在我的……茶水中……下藥……”

“什麼藥?”

芷若擡起頭,艱難地吐出三個字“烈……婦……吟……”

“什麼!”我不由得怒火上衝,“竟敢對我的女人下藥!宋青書呢?我去找他拿解藥!”

芷若搖了搖頭,吃力地道:“我……已經……將他……打昏,可是……他……身上……根本……沒有……解藥……”

月兒插口道:“烈婦吟是什麼?”

“烈婦吟,顧名思義,就可知是媚藥了!”敏敏道:“我猜得不錯吧?”

我點點頭,“烈婦吟是一種強力媚藥,除瞭解藥外只能靠陰陽和合來解,否則體內邪火煎熬,輕則精神失常,重則喪命。”

“那和人家當初的情況一樣了?”月兒道:“那夫君還等什麼,還不快給芷若妹妹解毒?”

我點了點頭,“你們去為我護法,不許旁人接近。”

雪盈站起身來,對八個丫頭招了招手,“你們隨我來。”月兒敏敏也分別拉走了纖纖婷婷姐妹。

我握著芷若的手,柔聲道:“芷若,不要擔心,夫君馬上就來給你解毒。”

芷若吃力地點著頭,眼中是一片溫柔。

我俯下身,輕柔地解開了芷若的衣帶……

風雨過後,是一片寧靜與祥和。芷若閉著雙目,甜甜睡去。我在她的唇邊輕柔一吻,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外面,眾女聚在一起,在小聲地議論著什麼。我走了過去,擠入她們中間,道:“寶貝兒們,在談什麼?”

“我們在談夫君什麼時候給我們一個婚禮呢?”

我一愣,“咱們不是都已經在一起了嗎?難道你們真的很在乎那個儀式嗎?”

眾女望著我,一齊莊重地點頭。

“那好!”我道:“等此間事了,咱們回武當,請太師父做主,為我們舉行婚禮!”

“好!”眾女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歡呼聲,敏敏擡頭問道:“夫君,芷若姐姐呢?”

“她已經睡了。”我微笑道:“你們都快進房休息吧,我到峨眉派那邊看看,芷若說她把宋青書點昏後就過來了,希望他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夫君要殺了他嗎?”月兒問。

我搖搖頭,“這宋青書忤逆犯上,最好將他帶回武當再行處置,我只是去給他一點教訓而已。”

芷若的房中,一燈如豆,宋青書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兀自昏迷不醒。旁邊的桌上,放著一杯茶。我端起來聞了聞,微一皺眉,“這傢夥竟在茶中下藥!好,就讓你自作自受!”我撬開宋青書的牙關,將半杯茶灌了進去。然後拎起他,縱身出了房間。

此時天色尚未到深夜,尚有半數的峨眉弟子尚未休息。我拎著宋青書小心翼翼地巡視著。終於,我發現了丁敏君的房間。得意地一陣壞笑,我拍開宋青書的昏穴,掀開窗子,將宋青書扔了進去。

片刻之後,丁敏君的房中傳來一聲尖叫,我得意地一笑,縱身上房,幾個起落,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一早,峨眉派傳來消息,宋青書夜入丁敏君的臥室,意圖非禮,丁敏君大聲呼救,眾同門及時趕到,將宋青書擒下,丁敏君方得脫大難。在遍尋不見掌門的情況下,峨眉眾弟子將宋青書暫行收押。誰知天亮之後,才發現這位宋少俠已經口吐白沫,人事不知了。及至救醒,宋青書已經神智盡失,成了廢人。

我心知必是媚藥的衝擊所至,不由得暗呼此藥之霸道。

芷若一早趕回峨眉派處理事務,我則帶著眾女在前山四處賞玩風景。待到午時,少林寺鐘聲鐺鐺響起,群雄又集在廣場之中。那達摩院的老僧這次更不向空智請示,便即站了出來,朗聲說道:“眾位英雄請了。昨日比武較量,明教張副教主藝冠群雄,便請張副教主至山後破關,提取金毛獅王謝遜。老僧領路。”說著當先便行。

眾人上得山峰,只見三位高僧仍是盤膝坐在松樹之下。那達摩

院老僧道:“金毛獅王囚於三株蒼松間的地牢中,看守地牢的是敝派三位長老。張副教主武功天下無雙,只須勝了敝派這三位長老,便可破牢取人。我們大夥兒再瞻仰副教主的身手。”

我點了點頭,解下了腰間的“龍吟”,遞給月兒,“月兒,把你的寒玉劍給我用一用,‘龍吟’削鐵如泥,若我用來對付三位高僧,未免有失恭敬。”

月兒點點頭,解下了腰間的寒玉劍遞了過來,柔聲道:“夫君小心。”

我點點頭,把寒玉劍係在腰間,上前幾步,到了三株松樹中央。

渡厄道:“副教主又來賜教了。”

“情勢逼人,在下實不得已,尚祈三位大師見諒。”

渡厄道:“好說,好說,副教主這就請出手罷!”

“三位大師接我的‘修羅七絕’!”我一聲長嘯,雙掌倏翻,掌影穿插翻飛,一股股浩然無匹的掌力呼嘯翻湧,憤怒的怨念似乎佈滿了整個空間,而那無比的威勢,強橫的力量便充斥於其中。“修羅幻現!”在我雙掌的急速運動中,身體的穿插飛舞閃騰挪移中,昔年武聖柳無雙橫掃天下的“修羅七絕”重現人間,再次展示了它的驚人威力。

哥哥輕嘆了口氣,“又是修羅七絕。”

“好個修羅幻現!”渡厄一聲沈喝,三僧左掌同時推出,右手一揚,三條黑索分三個角度向我卷來,猶如三條張牙舞爪的黑龍。

轟然聲中,我借力上躍,三條黑索距我周身還有尺餘便遞不上來了,我在空中身影一閃,幻出九道身影,而每道身影又同時擊出十餘道掌力,淩空擊下!霎時間,半空中佈滿了掌影,覆蓋了每一寸空間,用掌力佈滿了每一寸空間,似一張大網,似緩實疾的當空罩下!

哥哥輕聲道:“上次就是這招千影修羅,我至今想不出任何辦法來應付,除了硬拼之外,似乎沒有其他辦法!”

三僧六掌上揚,同時劈出,六股大力自下而上向那個掌力之罩擊去。兩方甫一接觸,便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劇震中,我向上飛起;三僧的身體同時一抖,面上的血色一閃而逝。三株松樹齊刷刷下了一地針雨。

“修羅煉魂!”身在半空的我一個倒旋,掌在身前,頭下腳上地向渡劫瀉去。雙掌在頭前飛速變幻,掌影旋轉,手指屈伸不定,就像一個個無情的詛咒,在身影的飛速旋轉中,向渡劫頭頂擊去。

奇快的動作,奇猛的威勢,讓他避無可避,閃無可閃,只能咬緊牙關,硬接此式。

渡厄身影一閃,到了渡劫身邊,右掌抵在渡劫後心,合二人之力,硬接此式。

“轟”四掌相擊,我一個倒翻,躍出數丈之外。接著我的身影鬼魅般地一閃再閃,空氣中響起了一陣陣厲嘯,片片飛瀉旋轉的掌力隨著我的身影翻飛而出,劃破空氣,佈滿了每一寸空間。“修羅狂舞!”“修羅縱橫!”仿佛一個個修羅的身影在空間閃現,盤旋飛舞,縱橫穿梭,舉手投足間帶著毀天滅地般恐怖的力量,橫行無忌,無可匹敵!

三僧同時躍出了樹洞,圍繞著我,竭力抵禦著我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儘管如此,三人還是不住地後退,每退一步,地上都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而我卻幾乎是足不點地,身影在雙方掌力的間隙中做著隨心所欲的移動,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著無比的氣勢和力量。

“第七式‘修羅天下’!”我一聲大喝,身影拔空而起,在空中一個迴旋,似蒼鷹般俯衝而下。雙掌翻飛,片片掌影飛瀉,有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有如一個個來自修羅的詛咒,末日的懲罰,無情地自空中罩落!這,就是審判!

“噗”、“噗”、“噗”三僧每人都吐出了一口鮮血。在半空中我連翻兩個跟頭,右手在腰間一拔,寒玉劍已到了手中,緊接著一聲尖嘯,撕裂空氣,我人劍合一,長劍幻出一道水桶般粗細的白茫茫氣柱,微一轉折,向三僧淩空罩落!

“馭劍術!”群雄中發出了一陣驚呼聲。

那道劍氣圍著三僧繞了兩繞,緊接著白光一閃,氣柱消失不見,我持劍含笑而立。三僧身上衣衫襤縷,他們頷下的鬍鬚也被剃了個乾淨。山風吹過,三株松樹吱呀聲中轟然倒地,皆自樹腰中間被劍氣切斷。

“善哉,善哉!副教主竟然身懷‘馭劍術’絕學,委實令我等大開眼界,”渡厄道:“老僧三師兄弟甘拜下風,這就請將謝居士帶去吧!”

明教群豪發出一陣歡呼聲,哥哥縱身上前,移開大石,將義父抱了出來。

渡厄道:“謝居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佛門戶廣大,世間無不可渡之人。你我在這山峰上共處多日,那也是有緣。”

義父躬身道:“我佛慈悲,多蒙三位大師指點明路,謝遜感激不盡。”

驀地裏耳際傳來一聲輕咳,我一轉頭,一老僧正弓背彎腰向外走去。義父臉色陡然一變,大吼一聲,“成昆!”當即撲了上去——



第八十九章 何為幸福

天空中挂者一鉤清冷的彎月,少室山頂松濤陣陣。我兄弟二人坐在松樹下的大石上,仰望著天空中的月亮,彼此都沒有言語。

良久,哥哥嘆了口氣,道:”弟,一切都結束了,我怎麼反倒有點空落落的感覺?”

“是因為義父的事吧?”我道:”哥,看開些,義父一身殺孽,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對他來說,遁入空門,或許是個最好的歸宿也不一定。”

哥哥點點頭,”我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心中真的十分不捨啊!”

“我也有同感,想開了就好。要不,一會兒我陪你喝點酒,解解煩。”

哥哥搖了搖頭,”我不想喝,弟,你還是陪我聊聊天吧!”

我點點頭,”好!”

“弟,我有時候在想,咱們該不該回到中原。如果咱們不回中原來,繼續留在冰火島上,那父親母親就不會死,義父也不會遁入空門,我們一家人現在仍是開開心心地在一起,那豈不是很好?”

我若有所悟,擡起頭來深深看了他一眼,”哥,你對這塵世厭倦了麼?”

哥哥搖了搖頭,長嘆道:”我只是感慨這事世無常。弟,你天性樂觀開朗,不會有我這般想法,我現今竟然感到無所適叢了。不知該到哪去,也不知該做些什麼,我從來沒感到這麼徬徨過……”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哥,振作些,你是明教的教主,抗元大業需要你去主持,還有許多事需要你去做的!”

“大事?”哥哥苦笑了一下,”我真的沒有興趣。弟,你說,什麼才是幸福?”

“什麼才是幸福?”我喃喃重復了一遍。

“不錯,何為幸福?”

“幸福……”我腦海中驀地出現了那些心愛女孩的笑臉,忍不住道:”哥,我認為幸福就是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永不分離!”

“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永不分離……”哥哥口中重復著我的話,”不錯!弟,你說的對!我想,我該去想一想自己的事了。”

“自己的事……哥,你的意思是……?”

“我要去找蛛兒,無論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至於明教教主,我不想做了,弟,明教就交給你了!”

“這個……’我猶豫了一下,岔開了話題,”哥,義父說讓咱們去石牢下看看,咱們還忘了去。”

“不錯。”哥哥站了起來,”好,咱們到後山去!”

石牢中水還未退盡,石壁上飛濺著灘灘血跡,無聲地訴說著昨日義父與成昆一戰的慘烈。哥哥望著石壁上的血跡,癡癡地凝立不動。

我輕拍了他一下,道:”哥,咱們還是找找義父留下的東西吧!”哥哥收回目光,點了點頭。

我舉著火把四處轉了轉,果然,找到了義父留下的東西,也正是我想要的東西,上面繪著芷若當初取藥盜刀的一幕,但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哥哥看過之後,沈默了半晌,道:”弟,先前是我錯怪了你。”

我搖了搖頭,”算了,一切都過去了,刀劍都在我那裏,蛛兒也沒死,芷若的錯也就沒什麼了。哥,你跟我回去,我有個人要介紹你認識。”

哥哥愣了一下,”是誰?”

我神秘地一笑,”現在還不能說,一會你見了就知道了。”

回到住處,只月兒一個人在等我們。我愣了一下,”月兒,人呢?”

月兒向哥哥望了一眼,抿嘴兒一笑,”已經到無忌大哥那裏去了,大家讓我在這裡等你們。”

“那好,我們趕快過去吧!”

哥哥一邊走一邊道:”弟,還不告訴我嗎?”

“馬上就見到了,何必著急呢!”

繞過兩排房子,到了哥哥的住處。站在房門外,哥哥愣了,房屋中雪盈諸女圍著一個人正在談笑,那人赫然便是蛛兒!

我在一邊輕笑道:”我讓雪盈托了丐幫弟子四處去找尋蛛兒的下落,終於不負所望,找到了她,正好趕上給你個驚喜。哥,傻站著做什麼,快進去吧!”我推了哥哥一把,他怔怔地走了進去,屋內的蛛兒也注意到了哥哥,也含著眼淚站了起來。

我向雪盈等人一擠眼,眾女會意地一點頭,從他二人身邊走過,出了房門,敏敏走在最後,出來時緩緩帶上了門。

緊接著房中傳來了蛛兒的嬌嗔喝罵聲,然後是哥哥的陪笑討饒聲。我們眾人會心一笑,轉過身來,向外走去。

月下,花開得正香……

第二日一早,哥哥帶著殷離表妹悄然而去,除了我沒有通知任何人。他沒告訴我去哪,但聽他言下之意,似要帶殷離遊山玩水,以彌補殷離多年所受相思之苦。兩人之間好得如同一個人,我也替他們高興,只是有點擔心兩人相處久了哥哥會不會邊成妻管嚴。

哥哥臨去之時,把教主之位硬生生讓給我,我推託不過,只得接受。估計我在這書中世界的生活也沒多久了,能當幾天就是幾天吧!

芷若自和殷離見了一面之後,心中的鬱結一掃而空,她痛痛快快地見掌門之位讓與了靜玄,又不顧旁人的眼光搬了過來,與諸女同住。

在空聞方丈的盛情相邀之下,群雄又呆了一日,我開始著手處理教中的事務。由於以前一直對教中事務不聞不問,現在接下大任,自然要先瞭解些情況。饒是我頭腦過人,半天接受下來卻也有些昏頭昏腦。

午間,正與楊逍商議教中事宜之時,敏敏跑了進來,道:”夫君,綺兒姐姐和小昭妹妹從武當趕來,有急事要見你。”

我倒是一愣。”這個時候來,又有什麼要事了,準是耐不住寂寞和相思了。”我向楊逍點了點頭,”楊左使,我去一下。”

“教主請便!”

跟著月兒回到了住所,卻只見到小昭一人在和眾女敘話,”怎麼,綺兒呢?”

“綺兒姐姐剛剛發現了她的仇人,她去查看了。”月兒道:”說是當年下毒殺害銀葉先生的仇人。”

心中有股說不出來的酸意,”為了她以前的男人連先和我見上一面都不願意,還未向我說明!”我道:”她一個人去的嗎?”

“雪盈姐姐和她一起去的。”

我點了點頭,轉頭望向小昭,’昭兒,究竟是什麼事讓你們趕到這裡來的?是想夫君了嗎?”

小昭面色微微一紅,道:”不全是啦,我們在武當山下得到訊息,元兵鐵騎二萬,開向少林寺來,窺測其意,顯是要不利於英雄大會,所以張真人讓我們前來報信。”

我想了想道:“此事還是需要說與方丈知曉。你們先在這裡歇息吧!”

我回去叫了楊逍遙,二人同至後院,告知空聞。空聞沈吟道:“此事牽涉甚大,當與群雄共議。”於是命寺僧撞鐘,邀集眾英雄同到大雄寶殿之中。群雄聞訊,登時紛紛議論。血氣壯盛的便道:“乘著天下英雄在此,咱們迎下山去,殺他個措手不及。”老成持重的則道:“元兵來往調動,原是常事,未必是來跟咱們為難。”

我道:“在下的消息準確無誤,韃子確是殺向少林寺來。”

空聞道:“眾位英雄,看來朝廷得知咱們在此聚會,只道定是不利於朝廷,因此派兵前來鎮壓。咱們人人身有武功,原是不懼韃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足道哉……”他話未說完,群雄中已有人喝起採來。空聞續道:“只是咱們江湖豪士,慣於單打獨鬥,比的若不

是兵刃拳腳,便是內功暗器,這等馬上馬下、長槍大戟交戰,咱們頗不擅長。依老衲之見,不如眾英雄便即散去如何?”群雄面面相覷,默不作聲。

我道:“咱們若是就此散去,一來韃子只道咱們怕了他們,不免長他人志氣;二來少林寺中諸位師父如何?”空聞微笑道:“元兵來到寺中,眼見寺中皆是僧人,並無江湖豪士,那也無可如何。這叫作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群雄知道空聞所以如此說,實是出於一番好意,這次英雄大會乃少林派所邀集,雅不願由此生禍,致令群雄血濺少室山頭。但群雄皆是血性之人,臨敵退縮,那是決計不肯的。何況朝廷既已出動大軍,決不能撲了個空便即整隊而歸,定要騷擾少林寺,多半要將眾僧侶盡數殺害擒拿,一把火將寺燒了。蒙古兵向來暴虐,殺人放火,原是慣事。

楊逍道:“韃子施虐,凡我漢人,皆有抗敵之責。以在下之見,咱們沒法將韃子引開,在別的地方好好跟他們鬥上一鬥,免得千年古剎受戰火之厄。”群雄紛紛叫好,說道:“正該如此。”

正議論間,忽聽得寺門外馬蹄聲急,兩騎馬疾馳而來。蹄聲到門外戛然而止。跟著兩名漢子在知客僧接引下匆匆走進殿來。群雄一看服色,知是明教教眾。二人走到我身前躬身行禮,一人報道:“啟稟教主:韃子兵先鋒五千,攻向少林寺來,說道寺中諸位師父聚眾造反,要踏平少林。凡是光……光……”空聞微笑道:“你要說光頭和尚,是不是?那也不用忌諱,但說便是。”那人道:“一路上好多位大和尚已給韃子兵殺了。韃子說道:‘光頭的都不是好人,有頭髮的也不是好人,只要身邊帶兵刃的便一概殺了。”

許多人哇哇叫了起來,都道:“不跟韃子兵拚個你死我活,恥為黃帝子孫。”其時宋室淪亡雖已將近百年,但草莽英豪始終將蒙古官兵視作夷狄,不肯服其管束。這時聽說蒙古兵殺到,各人熱血沸騰,盡皆奮身欲起。

我學著以前電影中看到的樣子,站起身來,朗聲說道:“眾位英雄,今日正是男兒漢殺敵報國之時。少林寺英雄大會,自此名揚韆鞦!”大殿上歡呼叫嚷,響成一片。

空聞道:“近年來明教創下偌大事業,江湖上誰不知聞?唯有明教人眾,方足與韃子大軍相抗。咱們公推張教主發令,相率天下豪傑,與韃子週旋。”

我方欲說話,群雄已大聲喝采。”好吧!”我大聲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大膽了,請各位英雄聽我號令,共抗大敵!”

忽聽得山下喊聲大振,兩名少林僧賓士入殿,報道:“啟稟方丈,蒙古兵殺上山來了。”

我一皺眉:“銳金、洪水兩旗,先擋頭陣。周顛先生、鐵冠道長,你兩位各助一旗。”周顛和鐵冠道人應聲而出。我掏出一枚聖火令道:“韋蝠王,請你持我聖火令去就近調本教援兵,上山應援。”韋一笑接令而去。

大殿中眾英雄聽得元兵殺到,各抽兵刃,紛紛湧出。我搶步出殿,來到半山亭中察看,只見蒙古兵先鋒千餘已攻到山腰,被銳金旗一輪硬弩標槍,驅了回去。放眼遠望,一隊隊蒙古兵蜿蜒而來,軍容甚盛。其時距成吉斯汗與拔都威震異域之時已遠,但蒙古鐵騎畢竟習練有素,仍是舉世無匹的精兵。

“果然是馬上得天下的民族!”我暗讚了一聲,吩咐下令:“洪水、烈火三旗守住上山要道。巨木、厚土二旗急速伐木搬上,構築壁壘,眾位英雄,隨我衝他一陣,先殺官,後殺兵!銳金旗從旁掩護!”

一陣衝殺之後,元兵悉數被擊退下山,但武林群豪也多有傷亡。群雄先前均想縱然殺不盡韃子官兵,若求自保,總非難事。但適才一陣交鋒,見識到了元軍的威力,才知行軍打仗,和單打獨鬥的比武確是大不相同,千千萬萬一擁而上,勢如潮水,四面八方都是刀槍劍戟,亂砍亂殺,平時所學的甚麼見招拆招,內勁外功,全都用不著。若不是明教五行旗以陣法抵擋陣法,這時少室山頭定然已慘不堪言,少林寺也已在烈火中成了一片瓦礫了。倒是少林僧眾頗有規律,一隊隊少年僧眾手持禪杖戒刀,在年長僧侶率領下分守各處要地,但寡不敵眾,勢難擋住二萬蒙古精兵的衝擊。待見元軍退去,群雄紛紛議論,才明白為甚麼前朝盡多武功高強的英雄豪傑之士,卻將大好江山淪亡在韃子手中。



第九十章 情之抉擇

元兵敗下去之後,便未再衝上山來,但卻聚在山下久久不去,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我觀望了一陣子,估計元兵在短期之內不會攻來,便吩咐五行旗眾和少林僧眾把守各處要道,防止敵人偷襲,讓群雄各自去休息。

一切吩咐完畢之後,我又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只見雪盈已經回來,眾女圍著她在議論著什麼,小昭的臉色極不自然,似是隱藏著相當的悲憤。

“出了什麼事?”我問。

眾女一齊圍攏上來,雪盈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夫君,你可知道殺害小昭妹妹父親銀葉先生的人是誰?”

我略微一愣,腦中忽然跳了一下,以前的一個大膽的推測浮上了腦際,忍不住開口道:“可是光明右使者范遙?”

眾女一齊愣了一下,皆是一片難以置信的神色,雪盈張了張口,道:“夫君是怎麼知道的?”

“只是我的一個推測而已,怎麼,真的是他?”

雪盈點了點頭,“是他,他當著綺兒姐姐和我的面承認的。”

“綺兒呢?”

“唉……”雪盈又嘆了口氣,“夫君,你還是隨我來吧!”

我無言地點了點頭,伸手握過小昭冰涼的小手,和眾女隨著雪盈向外走去。

我們一眾人等默不作聲地在山路上行走著,在少室山後山頂的松林中,我終於發現了綺兒和範遙。兩個人之間隔著十余步,靜靜地站著。範遙面色鐵青,低著頭愣愣地望著地面;綺兒卻是面色慘白,仰著頭,望著天空,眼神空蕩蕩地,眼框中盈滿了淚水。

我們遠遠地站著,望著他們兩人。良久,綺兒一聲幽幽長嘆,收回目光,凝注在範遙身上,道:“我再問你一次,為什麼要害銀葉大哥?”

範遙靜靜地站著,一句話不說,甚至都也不動。

綺兒咬了一下嘴唇,道:“你還是不肯說麼?”

範遙擡起頭,望了綺兒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啞聲道:“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的,又何必再問?”

綺兒沈默了一陣,道:“好,我不問你了,今日無論如何我也要為銀葉大哥報仇,我發過誓,要以兇手的鮮血來奠基他……”說著她緩緩跨前一步,拉開了架式,“我要出手了!”

範遙將雙手背到身後,一擡頭,道:“這是我欠你的,今日還了你也好,你出手吧,我是不會還手的。”

綺兒一咬牙,右手一揚,一掌劈了出去。

“砰”地一聲,範遙踉踉蹌蹌地後退,面色瞬間一片慘白,嘴角血跡殷然。

身子劇烈抖了抖,範遙吃力地吸了幾口氣,道:“你是另有奇遇吧,掌力不知比以前強了幾倍。”

綺兒點了點頭,右手又舉了起來,沈聲道:“你還不還手?!”

範遙長嘆了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

綺兒縴手一揚,又是一掌劈了出去。

“噗!”範遙噴出了一大口血,砰地一聲仰天重重摔倒。接著他雙手在地上一撐,艱難地站了起來,前胸劇烈地起伏著,嘴角的鮮血滴滴噠噠往下淌。

“還手啊!”綺兒咬緊下唇,又舉起了右手。

範遙閉著眼,吃力地搖搖頭,鮮血甩得衣衫上到處都是!

綺兒一閉眼,一咬牙,重重地拍了出去……

我縱身而上,攔在了兩人之間。綺兒這一掌完完全全印在了我的身上。饒是我有神功護身,還是被擊得後退了兩三步。

在眾女的驚呼和“夫君”的喊聲中,綺兒和範遙雙雙睜開了眼睛。範遙喊了一聲“教主”,吃力地向前邁了一步,卻又重重地跌坐在地。綺兒急奔向我,關切地道:“夫君,有沒有傷到你?”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沒事,不過綺兒啊,你這一掌的勁力還真不小啊!”

“夫君,你為什麼要阻止綺兒復仇?”

“你是我的妻子,他卻是我的手下,試問你們中間有了糾紛,我不出來調解誰來調解?”

“夫君,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件事是我們之間的是,夫君沒有加入的餘地,而且,我在銀葉大哥靈前發了誓的,一定要為他復仇!”

“銀葉先生在你心裏很重要麼?”我咬著牙問。

“當然!”綺兒一口回答,隨即她愣了愣,有些驚慌失措地問:“夫君,此言是什麼意思?”

我哼了哼,“沒什麼意思!”

“夫君,你生氣了?”綺兒有些擔心地問。

我扭過臉去,沒有說話,緊接著長嘆了口氣,道:“你老實跟我說,在你心裏,究竟是我重要還是他重要?”

“什麼?!”綺兒驚惶地連退三步,“夫君,你此言何意?”

“何意?!”我猛然轉過臉去,瞪視著她,道:“你當著我的面說他在你心裏很重要,你還問我何意,該我問你才是!”

月兒湊了過來,小聲道:“夫君……”

我扭頭向她瞪了一眼,吼道:“你閉嘴!”

月兒被我嚇住了,眨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我。大概是我從來沒有如此聲色俱厲地對待過她,讓他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轉過頭,繼續對綺兒道:“今天,如果報仇的是小昭,我什麼都不說,我也什麼都不做。可是你,你是我的老婆,卻為自己以前的男人這麼拼命,我受不了!你知道嗎?”我大聲吼道:“我受不了!”

說著,我一聲厲嘯,拔空而起,對著松林一通狂劈,剎那間。一陣陣喀嚓喀嚓的急響,一株株碗口粗細的松樹倒了下去,樹倒枝落,松針漫空飛舞,又像下雨一般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一片狼籍!

稍出了口氣,我雙腳在地上點得幾點,借力而起,向林間飛射而去。身後傳來眾女的呼喊聲,我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步,反倒加快了腳步,穿林而去。

不知不覺中,又到了那晚和哥哥談心的地方。我依舊在大樹下的青石上坐下,閉起雙眼,穩定著心頭的煩悶和不快。

一段時間之後,腳步聲響了起來,我沒有睜眼,但我聽得出來,是月兒和雪盈。兩人走到我身邊停下了腳步,接著輕輕坐了下來。接著是小昭母女,芷若、敏敏、最後是八個丫頭帶著纖纖婷婷姐妹。每人都沒有說話,都是靜靜地坐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陣山風吹來,空氣中有了涼意。“啊嚏!”纖纖的噴嚏聲在耳邊響起。我心頭一動,睜開眼睛,只見月亮已經挂在了天邊,四下已經暗了下來。月光下,十多雙眼睛在關切地望著我。

我解下外衣,給纖纖披在身上。纖纖眼中閃過一絲動人的溫柔,小聲道:“謝謝夫君。”

我點了點頭,擡起頭,望著天邊的月亮,嘆了口氣,道:“你們有什麼話就說吧!”

雪盈伸手捅了一下綺兒,綺兒擡頭望著我,怯生生地道了一聲,“夫君……”

我“嗯”了一聲,生硬地道:“什麼事?”

“綺兒知錯了。”綺兒幽幽道了一句,接著將頭深深垂了下去。

“你錯在哪?”

“綺兒……綺兒……”

“說啊!”我瞟了她一眼,冷笑道:“你覺得自己根本沒有錯,一切只不過是我在無事生非,你只不過是為了安慰我,才這麼說的,對吧?”

“夫君,不是的!”綺兒的身子猛震了下,泣道:“綺兒知道,夫君是太在乎綺兒,才會如此發怒。綺兒身心既屬夫君,原不該再去關注以前之事,綺兒種種不是之處,還望夫君原諒……”

綺兒的眼眶中淚光瑩然,透過那重由淚光構成的晶瑩薄霧,可見那縷縷不絕的柔情,千萬鬥愛,便在這凝眸的一瞬了……

我心頭一軟,長嘆一聲,道:“算了,我原也不該那般吃醋的,他畢竟已是個死人。”

“你啊!”雪盈喟然道:“貌似風流處處情,實則內心真性情。這次為了綺兒姐姐之事如此震怒,相比待其他姐妹也是一樣,大家雖然為你擔心,卻也忍不住暗暗欣喜呢!”

“範遙之事,最後怎樣了?”

月兒怯生生地道:“月兒拿了夫君的療傷藥,給他服下了,綺兒姐姐說她不再追究了,以後便由小昭妹妹負責,這仇究竟報還是不報,便看小昭妹妹自己了。”

我聽得月兒的聲音一直在發抖,不由得好奇地瞟了她一眼,“你怎麼了,生病了嗎?說話怎麼這個樣子?”

月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泣道:“夫君是不是不喜歡月兒了?”

我一愣,“誰說我不喜歡月兒了?”我移過身去,溫柔地替他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乖,不要哭了,無論如何,夫君都不會不喜歡我的月兒的。”

“可是……可是……”月兒抽抽噎噎地道:“剛剛夫君為什麼對人家這麼兇?”

“哦……”我恍然大悟,一伸手把她攬進懷裏,安慰道:“剛剛我是心情太激動了,沒辦法控制自己。好啦,不哭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再說,這麼漂亮的一個美人兒,整天哭哭啼啼的怎麼成?來,笑一個!”

“人家剛剛哭完,哪那麼快就笑得出來嘛!”

“笑不出來?那好,我來幫你!”我一伸手,從她衣領中摸了進去。

“啊……不是那裏……夫君好色……欺負人家……”

我忽然停住了在月兒胸前做怪的手,望著月兒嬌紅的小臉,道:“月兒,你這裡好像又大了。”

“啊!”月兒的臉立時紅到了耳根,小手不依地在我胸口捶打著,“討厭!討厭!討厭!……”

於是,在大家的哄笑聲中,一場不開心的氣氛便此消失無蹤……



第九十一章 濠州除逆

第二日醒來,教中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光明左使范遙於昨夜下山在元軍營中放火,燒死燒傷者不計其數,範遙同元兵首領一同葬身火海。

聽到這個消息,我久久無語,綺兒也是一陣沈默。良久,我嘆了口氣,“傳令下去,厚葬!”

這一日間,明教上上下下忙著料理範遙的喪事。群豪也紛紛前來吊祭。空聞方丈特意派了三十六名僧人,為范遙做法事超度。

山下的元兵由於死了首領,復又得知明教援兵大舉前來,因此已悄悄撤走,當徐達和常遇春二人到來之時,元兵早已走得乾乾淨淨。

次日徐達請我飲酒,常遇春、藍玉、沐英,劉伯溫坐陪。席間徐達大讚劉伯溫智謀無雙,對於藍玉和沐英也讚不絕口。劉伯溫、藍玉、沐英三人也相繼謝過我推薦之恩。酒過三巡,我屏退左右,問起朱元璋的情況。徐達悄聲道:“果不出教主所料,屬下派出手下,多方留心,朱元璋果真心懷異志,他暗中拉攏黨羽,培植勢力,其志不小!”

劉伯溫道:“但目下教主聲威日盛,英雄大會一戰更是名言天下,朱元璋雖心懷異志,但他尚不敢妄動。屬下已開始著手蒐集他謀逆的證據,等到證據齊全,教主便可昭告天下,除此姦賊!”

常遇春拍著胸口道:“教主不必過於憂心,我和徐兄弟的兩路軍隊便在朱元璋的兩翼,只要他敢謀反,我等便立時把他拿了!”

我點點頭,道:“不過朱元璋為人心機陰沈,兩位務必小心謹慎,萬不可墮入他的奸計。”

兩人點頭應是。

問起各路義軍的戰績,相當不凡,我對幾人大加讚賞。說實話,我原也想去體會一下馳騁疆場的感覺,但一來尚有許多事情未辦,二來估計自己離開書中世界的時間也為期不遠了,因此,這個念頭也只是偶爾一想,便即放下。

午後,群雄告別空聞、空智、空性三僧,相繼下山。我也命了楊逍暫代教主之位,自己帶了眾女和已成白癡的宋青書,隨著俞殷二位叔伯同上武當。

到了武當,先去拜見了太師父和眾位叔伯。宋大伯一聽說宋青書便在外面,鐵青著臉,手執長劍,搶將出來。我等均覺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一齊跟到了大殿。太師父也隨著出來。宋大伯喝道:“忤

逆不孝的畜生在哪?”瞥眼見宋青書癡癡呆呆的模樣,心頭一軟,竟是刺不下去。霎時之間,想起父子之情,同門之義,不由得百感交集,一聲長嘆:“是我養子不孝啊!”回過劍來,疾往自己小腹上刺去。

我急忙伸手,奪下了他手中長劍,勸道:“大師伯,萬萬不可。此事如何處理,該請太師父示下。”太師父嘆道:“我武當門下出此不肖子弟,遠橋,那也不是你一人的不幸,這等逆子,有不如無!”右手揮出,啪的一聲響,擊在宋青書胸口。宋青書臟腑震裂,立時氣絕。

宋大伯跪下哭道:“師父,弟子疏于管教,累得七弟險些命喪畜生之手。弟子如何對得起你老人家和七弟?”太師父伸手扶他起來,說道:“此事你確有罪愆,本派掌門弟子之位,今日起由蓮舟接任。你專心精研太極拳法,掌門的俗務,不必再管了。”宋大伯拜謝奉命。

俞二伯推辭不就,但太師父堅不許辭,只得拜領。太師父問起英雄大會及義軍抗元之事,對我溫勉有加。敏敏向太師父跪下磕頭,謝過當日無禮之罪,太師父哈哈一笑,全不介懷。

見過諸位師長,我又去見了諾雅、戀兒、錦儀、不悔、九真、青嬰,相見之下,又是一番悲喜。

午時,武當山上置起酒席,款待眾人,我和諸女便坐了兩桌。席間,太師父道:“翠山俠義仁厚,卻不識風流,卻沒想到生下的兒子卻是這般厲害,樣樣強于父親,尤其是娶老婆的本事,更是強出了他十餘倍,無憂,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啊?武當的第四代可要靠你和我這些孫媳婦啦!”

我微微一笑,道:“孩兒想舉行一個只屬於我們自己的婚禮,沒有外人打擾,除了天地山川,便只有我們自己。成婚之後,我想帶她們遨遊天下,累了,便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來,好好享受生活,孩兒欠她們很多,我想好好補償她們……”

太師父嘆了口氣,“你們兄弟竟是同一個心思。昨日,無忌派人捎來口信,說他正在遊覽山川秀水,叫我不必為他擔心。你卻也這般想。”

“哥哥有說他在哪嗎?”

太師父搖了搖頭,“他不想讓我們知道,找也找不到的。”

我點了點頭,“孩兒此番來,一是送宋師兄上山,二是來接幾位妻子,明日孩兒便要下山了。”

太師父又嘆了口氣,“好罷,我知道留不住你,但你要記得時常來武當看看,太師父這個年紀,怕是再見不了你幾面了。”

我只覺得鼻子一酸,連忙道:“太師父功力深厚,再活一甲子也不難,孩兒會時常來看您老人家和諸位叔伯的。”

太師父點點頭,“這就好,來,吃吧,不然要涼了。”

我點了點頭,提起了筷子。

翌日一早,我帶著諸女,飄然下山,直奔終南。

終南山上,面對著皇天後土,我們許下了永不分離的誓言,我心中暗暗告誡自己,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此後的數月間,有諸女相伴,我過得其樂融融。原來,擁有一個家的感覺,是那般甜蜜啊!只是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團,此間諸事,都已結束,為何我還留在這裡呢?難道,還有什麼沒完成的嗎?

轉眼間,又過了一月有餘,長江以北的絕大部分地區都飄起了雪花,冬天終於來臨了。

這一日,敏敏下去去採辦東西,回來後便悶悶不樂,臉上一直籠罩著一層愁雲。晚飯吃了幾口,便回房去了。雪盈捅了捅我,“夫君,你去看看吧!”

我點點頭,放下碗筷,進了敏敏的房間。見她伏在桌上,雙肩微聳,似在哭泣。

我走過去,扶著她的雙肩,將她轉過身來,只見她雙目紅腫,衣襟上淚痕點點,果然剛剛哭過。

“怎麼了寶貝兒,是有誰欺負你了嗎?”

敏敏搖了搖頭,仰起臉,用祈求的目光看著我,“夫君,敏敏求你一件事成不成?”

“自然可以啊!”我愛憐地望著她,“你忘了嗎,我還答應過你三件事,如今只做了一件而已,其他兩件我一直等待著你要我做呢!”

“那人家提出來,夫君不可以生氣。”

“好,你說吧,我不生氣。”

“今天人家下山去採購東西,無意中聽到了我爹的消息。”

“什麼消息?”

“他被朱元璋所敗,被困濠州已經三日了。”

“什麼?!”我一愣,“那你的意思是……”

“敏敏知道明教在與朝廷為敵,而且夫君是明教的教主……敏敏一定會讓夫君為難,但是,那畢竟是人家的父親啊!”

我點點頭,“我明白了,敏敏你的意思是要我救你父親。”

敏敏點點頭,無限可憐地望著我,“夫君,求你答應……”

我展顏一笑,“為什麼不呢,我的好老婆求我幫忙我怎能不幫?何況,你的父親不正是我的岳父麼?”

敏敏喜極而泣,緊緊抓著我的手,激動地道:“夫君,人家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我微微一笑,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就用你的身子來感謝我吧!”

敏敏羞澀地,但是堅定地點著頭,“夫君無論什麼時候來找人家,都可以的,人家一定會好好服侍夫君的!”

我笑笑,伸嘴在她唇邊一吻,道:“你等我一下。”

敏敏點點頭,柔順地道:“好的。”

我走出房門,回到大廳,把情況簡略地和大家一說,道:“給我們準備些乾糧和換洗的衣服,我和敏敏一會兒出發!”

“天這麼晚了,”綺兒道:“夫君還是明天再走吧!”

我搖搖頭,“救人如救火,不能等!幫我準備東西,準備還了馬上走!”

“夫君此次只帶敏敏妹妹一起去嗎?”雪盈道:“不如再帶上幾個功夫好的姐妹去幫忙,相信不會拖累夫君的,何況,晚上夫君休息時,少了人服侍也不行,敏敏妹妹一個人恐怕……”

“好吧!”我臉上一紅,道:“月兒,芷若,你們兩個準備一下,隨我一起去。”

月兒和芷若歡天喜地地站了起來,奔進房中去收拾東西了。雪盈愣了愣。“夫君為什麼不帶上人家?”

“我就猜你會這麼問。”我道:“這次又不是遊山玩水,幾個人去就行了,你最近是在天癸期吧,功力肯定不如平時,而且萬一著了涼怎麼辦?”雪盈面色一紅,不再說話了。

“那我呢?”綺兒忽然開口道。

“你比雪盈晚三天,等你天癸來了,正是在路上的時候。”我微微一笑:“你們所有人的時間我都知道,除了芷若因為上次生病導致時間有些不穩定外,你們大概都是二十八天左右。”

綺兒點點頭,“好吧,人家不去了。夫君剛剛飯只吃了一半,現在快吃點,免得路上餓。人家去給你準備東西。”

我點點頭,開始狼吞虎咽地往嘴裏塞東西。

待到我大功告成,芷若、月兒、敏敏三人已經全部整裝待發。我微笑著站起身來,摸摸肚子,接過雪盈遞來的長劍挂在腰上,然後和眾女匆匆告別,帶著月兒敏敏芷若三人趕往山下。

行了一夜,待到天明,買了四匹馬,繼續前行。這半年來的努力,芷若和敏敏的功力都有了很大提升,但一天一夜的疾行,卻也讓她們相當疲倦。

待得天色漸晚,敏敏憂心父親,還要趕路。我實在看不下去,買了輛馬車,把三女塞進車裏,強迫她們睡覺,等到天明之後,再換她們駕車,我去睡覺。

路上經過明教的一個分舵,我給徐達寫了封信,用信鴿送了出去,待到趕到濠州,徐達親率劉伯溫、藍玉帶二十萬大軍前來恭候。

匆匆寒暄了幾句,我問劉伯溫,“先生,關於朱元璋謀逆的證據收集得如何了?”

“已經準備妥當,教主完全可以抓人。”

我點點頭,“現在濠州前線的情況如何?”

“汝陽王所部已經被朱元璋擊敗,現在汝陽王率百餘親衛躲入了深山中,朱元璋正在大舉搜山。”

“如果現在抓朱元璋的話,他的士兵叛亂,你壓不壓得住?”我問徐達。

“沒問題!”徐達道:“朱元璋所部之有少許人為他賣命,大多數將士,還是奉教主號令的。”

“那好,我們進城!”

朱元璋聞得我率徐達等前來,親率大將花雲、湯和、鄧愈、吳良、吳禎出迎。進入帥府,我一使眼色,敏敏、芷若、月兒閃電般出手,將六人制住。徐達吩咐親兵將六人綁了起來。

六人尚在迷糊中,徐達已大聲喝道:”奉教主號令,朱元璋營私結黨,密謀造反,即行拿下!“門外的守衛一時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六人大呼冤枉,我向劉伯溫一使眼色,劉伯溫從懷中掏出一疊信件仍在地上,“朱元璋,你看看這是什麼?”

朱元璋一看,面色煞白,登時說不出話來。

我哼了哼,“這回沒話說了吧!徐達將軍,命你的部隊接管濠州,所有朱元璋的賊黨一律拿下……還有,把朱元璋造反的證據公告天下。這六人,午後問斬!”

“是!”



第九十二章 無憂歸來

處理完濠州的事,我率頭月兒、敏敏、芷若親自入山,憑藉著父女間奇妙的感應,找到了汝陽王。一番長談之後,汝陽王決定辭官不做,率家人返回大草原。臨行之時,他鄭重將敏敏託付於我,父女灑淚而別。

朱元璋的勢力為徐達所接掌,徐達勢力大大擴展,成為義軍中最強大的一支。

戰事發展得出乎意料地快,三個月後,藍玉常遇春大破張士誠,六個月後,鄱陽湖大戰,徐達用劉博溫之計大敗陳友諒,陳友諒中飛箭而亡,其勢力作鳥獸散。

一年以後,長城以南,南海以北,再無其他勢力存在,明教掌控天下。我就如同趙匡胤一般,儘管心裏面樂意得不得了,但還是擺出極不願意的樣子,再三推託之後才“勉強”地登上帝位。

原以為做皇帝是多麼好的事呢,卻沒想到批閱那些奏摺便讓我大費腦筋,本想找個偷機之法,讓敏敏和芷若輪流替我批閱。誰知道被那些老傢夥發現,聯名上奏摺,說什麼女人不得幹預朝政。一番辯論之後我敗了,沒想到那些一張口就是之乎者也的傢夥辯論那麼厲害,說得我頭昏腦漲。沒辦法,只得在朝堂之上答應了那些傢夥。

等到晚間休息之時,我偷偷摸摸從書房把奏摺都搬到寢宮,左手抱著敏敏,右手攬著芷若,讓她們坐在我腿上,看著她們批閱奏摺,倒也其樂融融。

然而其他諸妃不滿趙妃和周妃夜夜專寵,聯合告到了楊皇后那裏,雪盈帶著諸女和我一番理論之後,我可苦了,每天晚上捧著一疊奏摺到各宮去睡覺,而且除了敏敏和芷若那裏外,我都得自己批閱,又煩又累,一點也不得自由。

唉,不知這皇帝要當到什麼時候,幻真寶貝兒好老婆快來把你老公我弄出去吧!

這一晚,我看著敏敏替我批閱完奏摺後,抱著她上了錦榻。一番雲雨之後,敏敏躺在我懷中,縴手在我的胸膛上撫弄著,柔聲道:“夫君,人家的兩件事你都做到了,現在人家想要你做第三件事。”

我俯身在她的櫻唇上吻了一下,柔聲道:“什麼事,說吧!”

“人家希望夫君給人家一個孩子。”敏敏眼中閃著憧憬,無限嚮往地道。

“我會努力的,只是不一定會有啊!”

“敏敏記得夫君上次說,一年後便可以讓我們懷上寶寶,現在已經一年多了,夫君,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

我點點頭,心中卻是叫苦不叠,“幻真大老婆限制了我生兒育女的能力,我又怎能讓她們懷上寶寶?”

“那夫君,咱們再來一次好不好?”敏敏臉上又現出了縷縷春情,縴手也開始在我身上游走起來。

我還能說什麼?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又伏在了敏敏的嬌軀上……

敏敏連著向我索取了四次,倒讓我也有些累了,於是,錦榻上,兩個汗水淋漓的身子緊緊偎在一起,沈沈睡去。只是女子的臉上充滿著滿足的笑意,男子的臉上卻是一片落寞。

……

“睡得好舒服!”我一伸懶腰,坐了起來。

“咦……這裡是……”我愣愣地望著四週的景物,“這不是我當初遇到幻真的那個樹林嗎?難道我……”

“不錯!你已經回來了。”身邊響起了那熟悉的嗓音。

“真兒?!”我一轉頭,果然是幻真!她仍是我們剛認識的那個樣子,動人的嬌軀裹在白紗當中,仍是那般動人而富於誘惑力。

“我真的回來了?”我望著幻真,傻傻地問。

“當然,哪,你看看這個。”幻真一伸手把一本書遞給了我。

“這不是我那本倚天嗎?”我口中嘀咕著,伸手接了過來,拿到手中我愣了,“夢幻倚天?!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名字?!”

我伸手翻開書頁,大概看了看,果然,裏面主人公由張無忌變成我張無憂,所有的內容都是我所經歷過的事。

幻真看著我愣愣的樣子,道:“怎麼樣,信了吧?”說著伸手把我的書拿了過去,丟在一邊,然後開始解她胸口的白紗。

我愣了,“老婆,你這是……”

幻真瞪了我一眼,“你跟別的女人做了那麼多次,把人家看得心癢癢的,還不過來安慰一下人家的相思之苦?”

我猶豫了一下,“可現在我剛睡醒,就要做……這未免有點……”

幻真把胸口那條白紗拋在一邊,又去解下身的,“你要是不來的話,我就不幫你把你那些書中的女人弄出來,讓你永遠見不到她們!”

“好罷,我投降了!”我苦笑了一下,走了過去,抱住了幻真赤裸裸的嬌軀……

幻真的體力可不是一般女人可比,滿足了她之後我也累得氣喘吁吁。幻真靠在我的胸前,柔聲道:“老公,人家二十多天沒見到你了,心裏面很難受啊,剛剛對你那麼嚴厲,你不怪我吧?”

我搖搖頭,“自然不怪,而且即使現在要怪,也沒有力氣了。老婆,你讓我抱著好好睡一覺好嗎?”

幻真點點頭,在我臉上輕吻了一口,甜甜道:“好呀,不過醒來之後,你要給人家講夢幻倚天的故事聽。”

“好!”我點頭道:“夢幻倚天啊,精彩著呢,我一定好好講給你聽!不過老婆,我要先睡了……”

“嗯,人家也要睡了。”

我們兩人相擁著,甜甜睡去,那本夢幻倚天的書被風吹開,紙張嘩啦啦地響,一個個文字跳動著,無聲地訴說著一個美麗的故事……
2008-9-24 23:5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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