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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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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迴天闕 48 作者:紫屋魔戀
48美夢得償
在輕薄服貼、活像成了身體的一部份,細緻到幾乎感覺不到存在的睡裳上一件外衣也不加,柳凝霜慢慢地滑下床來,就著一早送來的水盆梳洗了一番。看著鏡中的自己,柳凝霜不由得輕聲嘆息,竟忍不住伸手去撫摸鏡中那無須粉黛妝扮,已是豔絕人寰的絕色容顏。也不知是否因為有了男性的滋潤,還是因為這是柳凝霜頭一回當真注意到自己容姿之美,她只覺鏡中的美女不單是容色出眾,又兼眉宇之間含帶著一絲含情脈脈的愁容,益發顯得無比動人。好半晌她才警醒過來,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竟會在這兒對鏡長嘆,甚至伸手撫鏡,還為之出神,活像深閨怨婦一般?
深閨怨婦…啊?一想到這個詞,柳凝霜的心中又由得又起了一絲愁意,鏡中的美女細眉輕蹙,透出了一絲怨懷於心,亟待安慰的神態,看的柳凝霜竟不由掩面背離,悲意暗生。如果說被男人用過之後便棄如蔽屣的女人算是深閨怨婦,那自己豈非也算是一個?被男人棄之如敝屣的女人還可在心中盼望他回心轉意的一天,偏自己的情況…若趙平予當真『回心轉意』了,自己偏是不能接受他,想來想去自己竟如此不幸,只能夜夜旁聽著趙平予和嬌妻們風流快活,最多是偶爾去『參觀』一下,還得藏頭遮尾地掩蔽行藏,難不成為了天山派代代遺願,自己真要犧牲這麼多?
突地聽到門上一聲輕響,柳凝霜嬌軀猛地一震,神智一醒,這才省得不妙,自己正在心中哀怨嘆息,芳心之中或明或暗地希望被男人撫慰,這種事別說傳出去了,就連露點兒形容給其他人知道了,都將貽終身之羞,連天山派的清譽都要陪上去,急忙之間她深吸一口氣,將臉兒埋到了水盆當中,只覺水溫一陣清涼,和方才梳洗時的溫熱相去極大,這多半不是因為水變涼了,而是自己邊想著男人,一邊臉紅發熱著吧?一邊抑著自己的羞意,讓水浸去自己的熱情,柳凝霜良久才抬起頭來,伸手在臉上一陣胡亂抹動,這才高聲應著外頭,「誰?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是…是平予…」門外趙平予溫和平淡的聲音慢騰騰地傳了進來,但那聲音聽來卻有些虛,只是柳凝霜一聽到趙平予的聲音,登時想到自己方才就在心心念念地想著他,芳心登時又一陣羞熱,一股火兒冒上了臉,不只是臉蛋兒,連耳根都紅了起來,根本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怎…怎麼這麼早來…來凝霜這兒?」想到他就在門外,柳凝霜只覺腿上發軟,她好想見他,好想在他懷中將心中的念頭全盤托出,偏理智拚命地拉住她的腳步,逼著柳凝霜根本不能開門,這一瞬間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名登風雲錄的絕代高手,門外的趙平予這些日子太重男女之思,武功上進展不多,仍遠非自己對手,竟怕的不敢開門,「要是…要是給人看到了…怎麼辦?」
「求求妳,前輩,先讓平予進去,」趙平予向來平靜沉著的聲音之中,竟有一絲慌亂的惶急,「事情鬧騰大了。我們開啟秘門的那件事…不知怎麼著竟給潔芸知道了,昨晚她特地抓了平予去訊問,差點氣到哭了出來,平予雖是…雖是勉強瞞了過去,但看潔芸的神色並不太相信…」
「什麼!」一聽到那日的事情外洩,柳凝霜這一驚可真是非同小可。一來這種事關乎男女情慾,傳出去絕對不好;二來若這等事給項明雪或項明玉知道了,天曉得這親如女兒的徒兒會怎麼想?若讓她們以為自己想要男人,竟老著臉皮和她們去搶老公,這天大誤會教柳凝霜如何解釋?一急之下她什麼也不管了,柳凝霜打開房門讓趙平予進門喘氣,一關上門便急急地問,「怎麼會這樣?情況到底怎麼樣了?明雪和明玉她們知不知道?潔芸是怎麼知道的?你快告訴我啊!」
「我…我不知道…」一進到柳凝霜的香閨,趙平予依著門半癱了下來,雖說山上的清晨仍有涼意,但他額上卻是汗水涔涔,顯然是緊張已極,光要避人耳目躲到柳凝霜的閨房來,已令向來動作慢半拍的趙平予緊張到冷汗直流,此刻躲進了她閨中,心情一放鬆下來,一時半刻之間竟連話也說不清了,「也不知怎麼著,昨晚潔芸就在話裡頭透出了意思,像是懷疑前輩和我的事兒…不過聽她的意思,明雪和明玉她們似乎還不知道,潔芸自己也還不確定,不太敢告訴她們…」
「是…是嗎?」柳凝霜一口氣還沒鬆下來,她和趙平予不約而同地耳朵一動,窗外竟傳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時可聽到女子高聲談話,就好像是故意放大了聲響,要讓裡頭的人聽到似的。
柳凝霜內力本厚,那幾句談話聲音又放的高,她一集中注意力,那聲音登時明顯的活像響在耳邊。才一聽到談話的內容,柳凝霜便知自己這口氣鬆的太早了,來的人竟然是項明雪和項明玉姐妹,此外還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從她們談話的內容聽來,竟是自己另一個徒弟孫明辰,更嚴重的是聽她們談話之中,項明雪竟似正生著氣,連項明玉安撫她的聲音中,都透著幾許火氣,難不成藍潔芸已經將消息透給她知道,而項家姐妹找了孫明辰過來,正是為了向自己興師問罪?
看到趙平予也顯出了緊張的神色,柳凝霜登時驚的面無人色,本來她已沒法兒處理消息外露之事,現在項家姐妹大興問罪之師,還找了其他的徒兒來,擺明要把事情攤開;再加上事情的始作俑者趙平予正躲在自己閨房之中,便是項明雪原先不知秘門之事,給她逮到自己和趙平予孤男寡女躲在香閨當中,還將門戶閉的緊緊的掩飾趙平予的行藏,柳凝霜便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人急則無智,連柳凝霜也不例外,花容失色之間她只覺腦中一片空白,怔在當地竟是什麼法子也想不出來,幸好趙平予還比她沉著一點兒,環目四顧下立刻爬到了床旁那高大的桐木櫃前,「糟榚,如果給她們看到就完了。前輩,我先躲在這衣櫃裡頭,前輩應付她們幾句好不好?」
「不…不行…」便是大批敵人湧上,自己這邊孤立無援,迫到非得以寡擊眾的劣勢之下,旁人恐怕也看不到柳凝霜如此惶急失態吧?一見趙平予打開了櫃門,柳凝霜竟似等不及般,一矮身便鑽過了趙平予身前,趕在趙平予前頭躲進了櫃中。幸好柳凝霜近年來下山時刻不多,留在櫃內的衣裳也少,這櫃子又高大,便是她和趙平予一起躲進櫃內,其實也容納的下,還可從鏤花處觀察外頭哩!「別…別讓她們看到我…哎,平予,你還等什麼?先躲進來,等她們走了再說。」
本來趙平予一幅不敢和柳凝霜擠在衣櫃之中的樣兒,也不知他是害羞還是生怕引起誤會,逼得柳凝霜情急之下,乾脆伸手一把將他拉了進來,而若非柳凝霜武功極高,連這般緊急的狀態下,仍能注意到關閉櫃門的力道,沒有發出太大聲音,怕光關門的聲響都足啟門外之人的疑心了。
情勢還真是險到毫顛,幾乎是柳凝霜才一把櫃門關上,甚至還沒有空閒去檢查是不是完全關好,有沒有露出破綻,門外的項家姐妹已經叩響了門,「師父,您在嗎?我和姐姐要進來囉!」
給那聲音嚇的真是進退失據,柳凝霜甚至連躲在櫃門鏤雕前觀察情況的膽子都飛了,她畏縮地挨著櫃角,盡力縮著身子,生怕她們那一個眼力好一點,竟會從門上鏤花的空隙之中看到櫃裡的情況。只是櫃子雖大,給她和趙平予兩個成人擠了進來,也沒有多少挪移的空間了,柳凝霜雖是拚命地吸氣緊挨櫃角,仍感覺到嬌軀被趙平予緊緊地擠壓著,幾乎連一點掙扎的空間都沒有。
兩人擠的這般緊,身體之間再也沒有空隙,柳凝霜幾乎能完全感覺到趙平予身上的每一塊肌肉,是如何親蜜地擠著她敏感的肌膚,那肌膚相親時的感覺,比之純在夢中想像著他,以及躲在窗外窺視趙平予與嬌妻行雲佈雨之時,更能完全地誘發柳凝霜體內的春情;尤其櫃子裡毫不通風,趙平予身上的汗味化在櫃中瀰漫著的脂粉味中,悶悶地對柳凝霜的感官更是一種強烈的刺激,比之當日在洞門前被趙平予破身的感覺,當真是各有千秋,她完全無法分辨那種刺激更強烈些。
只是比之當日處女懷春,一心只等待著被趙平予破瓜的那一刻,此時的柳凝霜可還要緊張多了,那時她雖是又羞又怕,也不知這頭一回嚐到的男女之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和趙平予採取的體位更非平常夫婦所常用的位子,而是立姿交合,好讓她的處女血和愛液源源不絕地灌滿那石碗,但總沒有被旁人發覺的恐怖;這一回她卻是和趙平予孤男寡女地躲在櫃中,外頭就是自己的弟子,除了已成為趙平予嬌妻的項家姐妹外,還有一個孫明辰,若自己一不小心出了點聲,給她們發覺了…那種後果之嚴重,柳凝霜當真是想也不敢去想,只能偎在趙平予懷中不斷地發顫。
到了這個時候,柳凝霜才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裳有多麼輕薄,一早起來她還沒換衣裳,身上仍是那套就寢的睡裳,又輕又薄完全服貼,穿在身上完全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在入睡時這是件好處,沒有人想在勞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入睡的時候,還在身上披披掛掛,弄一大堆東西來束縛自己的;但現在這輕薄的衣裳,使自己和趙平予之間除了他的衣服外幾乎沒有阻隔可言,這樣的全面熨貼,加上柳凝霜胸中洋溢著和趙平予之間那複雜到不知如何形容的糾葛,格外令她害羞,幸好柳凝霜面靠櫃角,讓趙平予緊貼著她的身後,這樣的姿勢下總弄不出什麼事來的。
聽得外面項家姐妹和孫明辰落了座,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那孫明辰向來性靜,此刻又尋自己不著,像是也沒弄清楚項家姐妹究竟找她來搞什麼事,一直都沉默著不說話,只由著項明玉和項明雪在那兒說著。她們雖講不到正題,但柳凝霜胸中正緊張的很,便是沒什麼要緊的話,在她耳中聽來也似雷鳴電閃,令她不由得心跳加速,胸中活像在打著鼓一般,愈是拚命想要那聲音小一點,那聲音愈似和自己作對般愈來愈響,柳凝霜腦中一片茫然,一時間真只有畏縮顫抖的份。
尤其糟糕的是,項家姐妹也不知那兒來的興趣,竟像是存心惡整櫃中的柳凝霜一般,談話之間愈來愈是露骨,說到與趙平予間的床笫之事也沒一點自制,弄的孫明辰愈聽愈羞,原本就沒怎麼敢說話的她更是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了。被這樣當頭撩撥孫明辰是難受,可再難過也比不上櫃中的柳凝霜,她正自和男人一寸不離地挨在櫃中,還是那惟一和她有親蜜關係的趙平予,櫃內的空間是這麼緊迫,鼻間又若隱若現地傳來著他的味道,耳邊再被這樣挑逗著,教她那受得了呢?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背後的趙平予也不安份了起來,原本虛靠在柳凝霜纖腰的雙手突地一緊,一股火熱的力道登時傳進柳凝霜敏感的體內,原已意亂情迷的她那受得了這麼一捏?登時整個人都酥軟了七八分。可趙平予完全沒有停手,他一邊微微踮足,在柳凝霜頸後落下了一吻,似在試探她的反應,見她沒反抗便愈來愈深地吻啜了起來,一邊雙手齊施,慢慢地向上行去,不一會兒那火熱的大手已滑到了柳凝霜的胸前,再次攀登那高挺豐滿到足稱之為『登嶺』的挺拔香峰。
「天…天哪…」伸手輕掩著嘴角,柳凝霜的嬌軀不由得微顫起來,她雖也猜得到,在這般狹窄的環境、這般親蜜的緊貼之下,趙平予血氣方剛,恐怕真會激起愛慾的反應,只她卻沒有想到,趙平予竟會這麼快便什麼也不顧地動情起來,他的口舌與雙手的動作,原已足夠讓春心蕩漾的柳凝霜為之動情,加上兩人貼的如此之緊,柳凝霜那緊翹高挺的圓臀,隨著她胴體緊張的顫抖,正在他的胯間不住磨動,簡直像是柳凝霜忍不住情慾的衝激,在主動撩撥他狂野的慾火一般。
尤其柳凝霜穿的輕薄服貼,那睡裳吸附在她玲瓏的嬌軀上頭,貼身的活像是要把柳凝霜完美的曲線完全展露出來一般,加上質地之輕薄,使緊貼著她的趙平予猶似懷抱著柳凝霜正發著熱的赤裸胴體,那強烈的刺激使趙平予慾火更熾,心慌意亂的柳凝霜感到他的肉棒愈來愈硬、愈來愈挺、愈來愈熱,加上趙平予的手挑弄的動作又是如此甜蜜激情,他的口舌更在自己耳後和頸上落下一個個深情的吻痕,那樣的刺激即便是普通女子也受不了,更何況是早因他而迷亂的她呢?
「不…求求你…別…別讓凝霜出聲…用…唔…用什麼塞…塞一下…嗯…」拚命壓低了聲線,讓聲音清細到只有同在櫃內的趙平予聽得到,柳凝霜急的都快要哭了出來,雖說體內情慾正烈,給趙平予一挑逗便化做野火熊熊,芳心中有大部份正渴望著他的挑逗,想著便在這兒給他幹了也沒關係,但此刻還有徒兒在外頭,就在一伸手即可觸到大櫃的近處,她那敢發出聲音?便是原先對趙平予的急色還有三分不喜,此刻也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拜…唔…拜託…平予…哎…」
但對柳凝霜的話,趙平予竟似聽而不聞,他只是擠的柳凝霜更緊了些,雙肘輕輕地挾住了柳凝霜的纖腰,好空出雙手更溫柔、更有力地隔衣把玩著柳凝霜堅挺高聳的香峰,還不時伸指輕夾著那賁起的紅梅,同時他的口舌也慢慢增加了侵犯的範圍,從柳凝霜的耳後和脖頸,慢慢地遊到了她燒紅的臉蛋兒上頭。可憐的柳凝霜完全沒有辦法掙扎,更不敢加大聲音阻止他,這樣厲害的挑逗方式,令她登時玉腿酸軟,整個人都半癱了下去,靠著趙平予雙臂挾著,才不致於軟倒。
見柳凝霜沒有抗拒的反應,反而是這般軟弱地任他撫玩,趙平予的動作更加貪婪了,他一邊加緊著手口齊施,將已經動情的柳凝霜弄的更加慾火如焚,一邊將一條腿卡進柳凝霜雙腿之間,讓她非但無法抗拒,甚至沒有辦法將玉腿合起來,做出最微弱的矜持反應。柳凝霜被他這樣激烈的手法弄的神魂顛倒,他似乎不想像前次為她開苞時那樣多加工夫,反正現在的柳凝霜無比敏感、無比熱情,他稍一撫弄,已令她渾身滾燙發燒,雖在櫃內的黑暗之中,肌膚相親的兩人仍可感覺到她胴體的燒紅,柳凝霜現在惟一能做的,只是用嘴咬著纖手,好堵著不發出誘人的聲音。
柳凝霜既不反抗,趙平予的膽子就愈來愈大了,他一邊加緊舔吮著柳凝霜嫩滑的臉蛋,一邊快手快腳地褪著柳凝霜的薄裳,睜目如盲的柳凝霜只覺自己被他撫弄的愈來愈熱,他的手顯已不能滿足於那幾近於赤裸的觸感,而是想完全將她剝光,好徹底地享用她的胴體,而她的芳心已完全被他奇妙的手法所佔據,非但沒半分抵抗,甚至還半移俏臉,勉力伸出香舌,迎上他的吻吮,而當他輕輕扯開她睡裳的上緣時,柳凝霜合作無比地微一挺腰,讓那赤裸的香峰如白兔般蹦躍而出,在他的手上不住嬌柔地顫動著,只可惜櫃子裡實在太暗,這樣的美景他竟無法親眼看到。
雖說不能發出聲音,櫃子裡又窄小,動作難免受到限制,但既有柳凝霜無言的配合,趙平予很快便脫去了她蔽體的睡裳,讓柳凝霜無限秀美的玉體完全展露,雖說無法目睹,但光從隔衣撫愛變成這樣赤條條的挑逗,已令他的手法更加有效。而柳凝霜呢?直到自己已完全被剝光了,她才發覺趙平予不知什麼時候也已完全赤裸,他一邊將她虛軟的胴體壓在櫃角盡情撫愛調情,一邊步步進迫,光只是那在她臀下堅挺剛硬的肉棒,已熱的令柳凝霜無法忍受了,若不是被慾火燒的七零八落的芳心中還有一絲勉強的理智,她真想就這樣轉過身來,和趙平予盡興行雲佈雨。
他的反應根本便無須等待柳凝霜的動作!光從身體的全面接觸,趙平予已感覺到此次懷抱當中的女體,簡直變成了一團火般暖熱,完全沒有多加撫弄的必要,是以他細心地輕輕愛撫,像吊她胃口般一步一步地引誘著她,將柳凝霜的熱情一重重地點燃,使她逐漸陷入了忘我的境界,尤其口唇交纏間舌頭的深深送入,一邊給柳凝霜既綿長又甜蜜的深吻,一邊還沒忘用硬挺的肉棒在那敏感至極的幽谷口上來回摩弄,愛撫雖細膩卻也不長久,只是確實地撩撥著她肉體的渴求。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他才鬆的口,柳凝霜口乾舌躁的櫻唇正想追隨他的口舌而去,卻立刻被塞了一團帶著女體香氣的衣物,也不知是櫃內的衣衫還是才被褪下的睡裳。一時間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的柳凝霜嬌軀一窒,呻吟聲差點就從鼻中哼了出來,她怎麼也想不到,在這體位之下,趙平予竟只是下身微動,那肉棒已如撥草尋蛇般,準確地點上了她的幽谷,隨著他腰身一挺,一股強烈至無可抗拒的滿足感,已完美地充實了她的空虛,美妙的刺激令柳凝霜眼冒金星,差點暈去。
一邊將肉棒仔細地深入柳凝霜的幽谷,緩緩地挺動著,趙平予的手一邊繼續撫弄著柳凝霜那敏感嬌豔的胴體。這樣的姿勢以往柳凝霜從未曾嘗過,他的挺動雖不甚用力,卻恰恰擊中她從未被觸及的所在,點的她嬌軀陣陣酥麻,加上他的手也不閒著,仍然繼續撫愛著她的嬌軀,雖在她那敏感又豐盈的香峰上撫愛了不少時間,卻也沒有忘卻其他地方,尤其當他的手滑上她的小腹,輕輕抱在那兒,好協助柳凝霜腰臀之間細緻地挪動著,讓她的裡面微微地挺動,好使趙平予的肉棒能夠頂到平常觸不著的地方時,那陌生又熟悉的快樂,充塞了她全身,真令柳凝霜瘋狂。
緩慢地、帶點兒勉強地,趙平予慢慢退後了身子,連帶著扶抱著柳凝霜纖腰的手也慢慢拉後,卻不讓柳凝霜隨之退後,柳凝霜原還不知是怎麼回事,但在趙平予的誘導之下,她的上身慢慢壓了下來,變成用雙手扶在櫃角,圓臀向外挺出,好迎合趙平予的攻勢,這種體位與前次她被開苞時的位子觸及之處恰好相反,帶來的滋味卻是各有千秋,何況…何況也不知是否前次被他養出了胃口,這次的感覺竟較前次更為舒暢美妙,讓柳凝霜心甘情願地樂在其中,腰再也挺不直了。
雖說櫃內空間狹小,讓趙平予無法盡力抽送,只能輕巧地前後微作挺動,多加了左右旋磨的動作,但這樣的弄法,對經驗不多的柳凝霜而言,卻是更為佳妙,她承受著趙平予緩慢滑動間的銷魂快感,一邊感受著他的粗壯不住在體內盤旋,左去右回、上頂下挑,不斷地將她肉慾的汁液溫柔地泵出,他的壯偉一直都留在她的體內,卻是動個不停,間中滋味之妙,差點令柳凝霜無法自制地要高叫出聲,前幾次窺視的經驗讓她知道,女性在交歡時的叫聲,事後聽來雖是羞不可抑,但在交合之時,卻是展現自己快樂的重要證明,若非口中那團衣物,怕她真要忍不住了哩!
雖說趙平予的《梅花三弄》功夫已經練成,柳凝霜的胴體又如此誘人,足夠令任何男人都為之沉醉,寧可將所有的體力全都洩到她的體內,再也無從保留,但一來櫃中交歡乃是趙平予頭一回的嘗試,這樣的體位不只新奇,再加上明知櫃外有人,那偷情的刺激感比平日任何一次的歡愛更要扣人心弦,二來柳凝霜幽谷中的機關,又恰到好處地發揮了功用,那甜蜜的啜吸非但沒有隨著柳凝霜的高潮而有半分鬆弛,裡頭的嫩肌反而緊緊地收縮起來,有張有弛地慢慢收放著,一點一點地收緊,像是要將他咬住般地裹得嚴嚴實實,不留空隙,沒有多久兩人便同時到達了頂點。
給趙平予那一下又狠又重的勁射,一發便深深地打進了脆弱又敏感的所在,那甜蜜美妙的酥麻快感,一瞬間就襲遍了她周身,美的令柳凝霜嬌軀一陣抽搐,再撐不住身子,登時軟倒在趙平予的懷抱當中,那從僵硬到完全鬆弛的快感如此佳妙,一時間柳凝霜根本不知該怎麼反應才好。
那美妙的快感如此甜蜜迷人,讓柳凝霜整個人都沉浸其中,美的真不想醒來,但柳凝霜武功之高明,在當世武林中也是數一數二,定力之深、神智之明均是個中佼佼,若非因為開苞時的滋味太美,這段時間的相思又重重地磨損著她,加上前些天看到趙平予與藍潔芸行房之時,那口交的模樣實在太過淫蕩誘人,弄的她芳心數日來都茫茫的不知所措,身心都瀰漫著一股對雲雨之歡強烈的飢渴,就算是趙平予挑逗女子的功夫再高,柳凝霜也不會這麼輕鬆簡單地就給他上了。
雖說嬌軀還沉醉在那高潮的餘韻之美妙當中,但柳凝霜熱情一過,理智登時便回到了腦海裡,一想到自己終究還是和趙平予好上了,而且這次不比上回是為了完成前代掌門的遺願,而純粹只是自己淫慾如焚,才把血氣方剛的趙平予誘出火來,孤男寡女又是身處狹窄的櫃中,肌膚相親之下身體自然有所反應,也難怪趙平予會急著在櫃子裡成其好事,這樣的行為不但對不起自己的兩個好徒兒,而且…而且還是在她們伸手可及的近處幹的好事!想到這兒柳凝霜不由得芳心一冷,整個人如墜冰窖,若非項家姐妹還在附近,才剛高潮之後的自己嬌軀又酥軟乏力,一完事就推開趙平予也顯得太過絕情,柳凝霜真想從趙平予的懷抱中馬上站起來,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呢!
只是現在的情況,柳凝霜就算想要掙扎,也實在是掙扎不開,一來兩人雲雨剛過,便是神智回復正常,嬌軀也還在嬌羞地回味著他方才施加在自己身上那既舒服又美妙的滋味,想要用力都用不上力,二來櫃子便大,塞了兩個人再加些衣服雜物,也著實沒什麼位置好動作了,項家姐妹都還在外頭,另外還帶一個孫明辰呢!不只是男女之事,還是對不起她們的偷情之事,連對趙平予的妻子都不可能開得了口了,更何況還有外人在!一時之間柳凝霜真是不知該怎麼做才是,只能希望項家姐妹和孫明辰一段時間等她不到,等不下去趕快離開,先脫離這尷尬情況再說。
偏偏大出柳凝霜意料之外的,仍然雄立身後的趙平予非但沒乖乖等著項家姐妹離開,反而手臂一伸,竟把櫃門大大地敞了開來!這一驚只嚇的柳凝霜魂兒差點飛掉了一半,外頭的光才透進來,柳凝霜已禁不住驚叫出聲-只是她的小嘴兒還塞著方才在她身上的輕薄睡裳,喊是喊不出聲的,只在瓊鼻內哼著而已-伸手在空處一陣亂抓,趕忙想扯些東西來掩住自己精光赤裸、猶帶暈紅的胴體,偏趙平予又將她擠在櫃角,任她怎麼抓都是空,什麼衣物都挽不著,顯得十分狼狽。
只見櫃中柳凝霜屈身半折,纖手輕扶櫃壁,美臀高高挺起,正給趙平予抱在臂彎,從兩人身體的密合,顯見趙平予那肉棒還深深地留在柳凝霜的體內。擺出了無比羞人姿勢的柳凝霜通體赤裸,也不知是因為櫃中空氣不流通,還是方才那場大戰的後果,雪白的肌膚上頭片片暈紅未褪,晶亮的香汗似在她周身抹上了一層光膜,美的令人一看就不願再移開目光,只想繼續飽覽春色。
再加上情潮未退之下,原已國色天香的柳凝霜,那巧奪天工的誘人胴體更是美的驚人:她的臉兒含羞偏貼內側,秀髮寫意地披垂下來,襯著她一眼都不敢望向外頭的羞態,但這樣的姿勢卻讓她雪臂之下一雙驕人香峰盡情曝露,那香峰圓潤高挺,上頭還布被激情地搓揉過的痕跡,那峰頂的一雙紅梅,在激情的刺激之下尤顯尖挺媚人;加上這姿勢雖讓柳凝霜能用玉腿擋著,不令羞人之處春光外洩,但那修長的玉腿本身卻是一點遮擋也沒有,光看那亭亭玉立,便令人口乾舌躁,尤其方才兩人瘋的太過強烈,那外湧的汁水竟已流到了她腿上,波光在光亮之下更是無所遁形。
這可惡的趙平予,把櫃子打開,讓自己春光外洩也就罷了,他還不罷手,竟伸手環住自己汗濕的纖腰,另一手托在她渾圓的大腿下,柳凝霜還來不及悶哼抗議,嬌軀已被趙平予一把環抱起來,轉到了正面面對項家姐妹和孫明辰,令柳凝霜便想逃脫都不可能。情急之下的柳凝霜羞的閉目垂首,雙手環抱著掩住香峰,同時大腿閉合,高高挺起,想要掩住腿間那汁水外溢的秘處,她雖知道這樣的辦法令她不盈一握的纖腰誘盡了他人的眼光,更顯得胸前一對香峰高挺誘人,同時趙平予還插著沒拔出來,她這一並一夾,更令她感覺到他的濕漉火熱,只是柳凝霜也沒辦法了。
聽身前鶯聲燕語,項家姐妹竟像是為柳凝霜那出類拔粹、豔光四射的胴體之美所誘,言語交換著的盡是對柳凝霜的美的讚詞,連一句要趙平予放下她的聲音都沒有,任得趙平予這樣將她抱在身前盡情展示,就好像勝利者在驕傲地展示著自己的戰利品般,令柳凝霜羞上加羞,垂下的臉蛋兒更加抬不起來了。她也不是不知道,一來自己美的驚人,容顏之媚猶在項家姐妹這般美女之上,現在一絲不掛,那傲人的胴體完全展現,也難怪項家姐妹要為之嘖嘖稱奇,賞玩不休了。
二來趙平予這樣的動作雖說十分過份,但自己這樣的美麗,前回開苞時或還忍得住,這回卻是完全沉醉其中地任他撫玩,直至翻雲佈雨,他拿自己這樣展示的動作,若是不知人事的小女孩或許會覺得噁心過份,有過點江湖經歷的女子也許覺得嫌惡,但對項家姐妹這對已為人妻者而言,這樣的情況絕對是令人受不了的誘惑,頓時只令柳凝霜嬌羞之中格外顯得驕傲,自己雖已年長,但歲月的痕跡卻沒留存,至今仍有這麼個豔媚誘人、絕不輸少女的美好肉體,確也算不錯了。
突地,柳凝霜只覺渾身一熱,全身上下似又紅了起來,項家姐妹猶自可,現在在看著自己傲人胴體的,可還有個孫明辰呢!自己也不知是被趙平予的熱情,還是被那強烈的羞意沖昏了頭,竟任得趙平予將她赤裸裸的、還沒從高潮的歡樂中回復的胴體完全展示於人!這種羞人之事對項家姐妹,柳凝霜或還可以自己正值狼虎之年,忍不住情慾煎熬而和趙平予交歡解釋過去,但對尚無男女經驗的孫明辰,自己可該怎麼解釋才是?偏她給趙平予抱在懷中,雙手只能顧著掩住胸前那高聳的表徵,其餘的便再也顧不著了,嘴中更塞著東西,話都說不出來,教她該怎麼辦才好?
雖說孫明辰一句話都沒有說,也不知是因為頭一回看到師父和男人赤裸裸地抱在一起,嬌軀上還遍佈著男女歡合後的痕跡,那鉅大的驚嚇,令她一時說不出話來,還是因為柳凝霜的胴體之美太過動人,雲雨之後的羞態令豔光更增三分,不只已和趙平予有過床笫之歡的項家姐妹為之沉迷,就連一點兒經驗也無的孫明辰,乍看之下也為之驚豔,但對柳凝霜而言,光這樣赤裸裸地被別人看著,已羞的令她無地自容,項家姐妹已有過其中經驗,和她們好過的又是正抱著自己的趙平予,相比之下那含苞未放的孫明辰的眼神,更要令柳凝霜羞在心頭,一時間連動都沒法動了。
總不能這樣任人賞玩下去呀!也不知從那兒昇起的力氣,嬌羞的柳凝霜在趙平予懷中不住掙動著,只是床笫之歡相當消耗體力,剛洩過的胴體乏力已極,趙平予又摟的她那般緊,雙手和身體恰到好處地將柳凝霜的纖腰和玉腿箍住,令柳凝霜想發力都無處發,再怎麼掙動也掙不開他的摟抱,尤其當她扭動之中,那仍然插在她體內的肉棒,就好像正受著她熱情的磨弄一般,竟似又漲硬了幾分,深深抵在敏感羞處的那種感覺,令柳凝霜登時嬌喘噓噓,酥的差點又流了出來。
「好…好平予…哎…求求你…」硬的不成,只好軟求了,柳凝霜小舌勉力吞吐,總算將口中塞成一團的睡裳吐開了少許,耳語般的輕吟在趙平予耳邊迴著,「把凝霜放下來…羞死人了…」
偏生柳凝霜愈是軟語哀求,趙平予竟覺愈是刺激般的,不但沒把柳凝霜放下來,反而趁機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將含帶著她唇齒芳香的半吐開的睡裳又擠了回去。他的侵犯還不只此,柳凝霜只覺趙平予貼在她小腹上的掌心竟又熱了起來,微不可見地輕摩緩揩,另一隻貼在她腿間的大手,更是指頭不住輕勾,似要將她的汁水再勾出些許方罷;連那剛洩過的肉棒,竟也像是又硬挺了起來,隨著趙平予的走動,在柳凝霜幽谷之中不住伸縮抽插,滋味比方才在櫃中時還要厲害。滿懷的羞意偏抵不過體內高潮餘波的影響,反襯的那情慾愈發賁張,教柳凝霜如何受得了呢?
「好…好了吧?予弟…再這樣弄…弄下去…前輩真會受不了的…別太過火了…好嗎?」聽這軟綿綿的聲音,在自己的身邊婉轉溫柔地響起,柳凝霜登時一怔,這那裡是孫明辰的聲音?雖說柳凝霜雲雨之後,耳目猶未恢復平日的敏銳,但光聽也聽得出來,這聲音乃是出於藍潔芸之口。
聽到藍潔芸的聲音響起,柳凝霜雖是含羞未退,軟挨在趙平予懷中的嬌軀猶然乏力,心下卻已清楚明白,自己這回是中了奸人之計:一開始趙平予趁著柳凝霜一早起來,還沒來得及梳洗更衣,便急匆匆地闖了過來,利用柳凝霜擔心姦情(她並不喜歡這個詞,一想到就會整個人發熱,活像春情蕩漾一般,不過也無其他形容了)敗露的心理,成功地令還沒完全清醒的柳凝霜心慌意亂,而趙平予也趁機進入了柳凝霜正常情況下絕不容男子進入的香閨,製造出孤男寡女的情況。
再來就是項家姐妹的配合演出了。當柳凝霜心慌意亂,生怕這對好徒兒前來興師問罪,正不知所措的當兒,一聽到所擔心的人的聲音由遠而近,原就安不下的心只會更為慌亂,尤其是趙平予此刻就在閨中,自己又是剛剛起床,一幅釵橫鬢亂、衣衫不整的樣兒,格外啟人疑竇,慌急之下更是只有尋處掩蔽的份兒,絕不可能有這膽子在房中等待著和項家姐妹話家常。項家姐妹還擔心柳凝霜戀姦情熱,索性豁了出去,將事情抖露出來,這才教藍潔芸扮作孫明辰的聲音一同前來,好讓自己因為有外人在場,不敢豁開一切,反正孫明辰向來也是安靜內向的性子,只要項家姐妹在交談中勾勒出她的存在,光只聽到藍潔芸嗯的幾聲應答,柳凝霜也難分辨出真假來。
果然如項家姐妹所預料一般,柳凝霜情急之下慌不擇路,在趙平予的誘導下,竟和他一起躲進了櫃中,櫃子就算闊大,裝了女兒家衣物之後,又有多少空間容納得兩人?這樣塞進了櫃中,兩人迫不得已的緊緊偎靠,趙平予自是大有機會上下其手,對柳凝霜施展挑逗淫技,一來兩人早有肌膚之親,他對她的敏感地帶多所瞭解,二來柳凝霜便再有自制能力,既知有人在外頭坐地,絕不可能發出聲音好讓別人發現自己的窘狀,半推半就之下,趙平予得手的機會也是十拿九穩。
想來想去,這頭兒也不知是誰起的?究竟是趙平予食髓知味,嘗過了柳凝霜迷人肉體的滋味後,老著臉兒再設計於她,還是這風聲終究透了出去,給項家姐妹知道了,她們索性趁此機會,將自己也拉進趙平予的床上?柳凝霜雖是邊想邊著惱,但這樣著了道兒,其實她心中並不是那麼恨怒,誰教她才剛被趙平予弄的神魂顛倒,這般偷情滋味,比之當日在洞中相好,格外刺激,弄的柳凝霜通體舒暢,便知上當也氣不起來;再說項家姐妹或許不知,但柳凝霜自己卻了解的清清楚楚,自己自從被趙平予撩起了男女之思後,對這方面確有需求,這般滿足確合自己心中所願。
只是無論如何,便是柳凝霜心中再千肯百願,表面上總要矜持些許,免惹淫蕩之名,再說趙平予得手之後,竟還大剌剌地將她抱出來展示,若不推拒幾番,教她的薄面兒怎下得來?只是柳凝霜也知道,這次趙平予偕藍潔芸下山參與湘園山莊的大典,尤其是回來路上兩人夜夜歡合,趙平予在《梅花三弄》上的造詣大有進展,方才他與自己合體之時,分明沒有使出上頭的功夫,便是滿足了一回之後,也沒這麼快軟下去,而且依她前幾回夜窺兩人歡好,以趙平予的情形,這狀況下要再振雄風,也只是指顧間事,若自己再不表態推拒,只怕趙平予真會不顧一切,在三女面前強行和自己好上一回,而剛爽過的自己必是半推半就、絕無抵抗,這樣下去還怎麼得了?
見趙平予已將自己抱近了床舖,柳凝霜覤准了時機,狠命一推,登時掙開了全無防備的趙平予,整個人倒到了床上去。雖說當兩人肉體分離,那肉棒波的一聲離開了她緊吸的幽谷,令得裡頭滿溢的汁液倒流出來,不只那聲音羞人,光是身體從緊緊被插著的滿足到完全空虛的那種難受,已令柳凝霜身心激盪,真有一種想叫他回來再插著自己的衝動,但柳凝霜仍拚著剩餘的氣力大叫著,「壞…你…你這壞蛋…平予你…太過份了…給…給凝霜滾出去…還有雪兒玉兒也一樣!」
彷彿光只是大聲呼叫,體內的力氣就要流洩出去一般,柳凝霜只覺自己整個人都癱了,一時間連抓著床上錦被,遮著自己才方遭毒手,此刻淫跡猶存的幽谷的力氣都沒了,幸好她滾下來時是趴伏在床上,撐著身子的雙腿一軟,那迷人之處已被她壓在被內,趙平予他們的眼光再靈,也只能看到溢到臀腿上的水花,而沒法兒將她的羞人處一覽無遺。柳凝霜也知道,現在的自己如此嬌弱無力,若趙平予看出了她的虛張聲勢,爬上床來強行求歡,以自己現在的狀況,真的也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兒了,如果他真有這勇氣,看來自己也只能樂於承受,在她們面前浪態紛呈…
聽到趙平予他們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掩起了門,整張發紅的臉兒藏在被中的柳凝霜暗吁了一口氣,對趙平予竟被自己的虛張聲勢給嚇走,沒再對自己動手,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放心還是失望。她輕嚶一聲,整個人都無力地癱了,好久好久才記起纖手輕伸,抓被子來掩住自己,偏偏也不知是昨夜睡得不好,還是項家姐妹促狹,竟將被子收了起來,她這一抓竟還是什麼也抓不著。
一個纖細輕巧的步聲走近床邊,體貼地將被子蓋了上來,將柳凝霜剛遭風雨的胴體遮的好端端的。給這步聲嚇的魂兒差點沒飛掉一半的柳凝霜驚的躲在被中,雖知這人一語不發,又體體貼貼地為自己蓋被,該當是好意,但才剛被算計失身,淫的人事不知,雲雨之後的美妙嬌姿又一絲不掛地展露在自己的好徒兒面前,一時之間柳凝霜還真沒有勇氣抬頭看清,究竟是誰在床邊呢?
「對…對不起…」藍潔芸的聲音怯生生地從上方傳來,聲音中軟綿綿的,似一點兒力道都不敢用上,一幅生怕引發柳凝霜氣火的樣兒。「是…是潔芸不對,不該…不該這樣算計前輩的…」
幸好留下來的是她,柳凝霜胸中不由得暗暗舒了一口氣。趙平予和自己男女有別,他為自己開苞那次的經驗又如此甜美,令她回味無窮,搞的她光看到他自己就不由得臉紅心跳;而和趙平予有關係的人當中,項家姐妹又是自己徒兒,雖說向來親蜜的猶如母女,但一牽涉到男女之事,有些話反而是愈親蜜愈不好說出口;藍潔芸一來是趙平予既愛且敬的原配夫人,二來她一遇上自己就怯生生的,不像個曾經叱吒風雲的女傑,倒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見到了心目中的情郎般,雖令柳凝霜不自覺地感到奇怪,但就因為這樣,兩人單獨相處時,反倒令柳凝霜心情還平和一些。
如果說一開始當發現藍潔芸的異常神色時,柳凝霜只是覺得奇怪的話,現在她可就若明若暗地發現其中關鍵了。事情的分捩點是在柳凝霜給趙平予破了處子之軀,事後當柳凝霜強打精神,裝做什麼都沒有地送趙平予與藍潔芸等人下山之時,原本不放在心上的藍潔芸含羞帶怯,當她沒注意時猛打量著自己,當柳凝霜望向她時便含羞偏首,連眼光都不敢與她相對,那種異樣竟令柳凝霜有些心蕩,感覺上好像是憧憬,又好像是一種熱意,當真是完全混亂而無法明析的眼神。
只是愈到後來,隨著柳凝霜對情慾的沉溺,跟著她窺視趙平予與妻子們的歡合而日漸增深,藍潔芸望向她時那種奇異的眼神,在柳凝霜的芳心之中也是愈來愈清楚那含義,只是柳凝霜只一想到那眼神,芳心就不自覺地阻止自己再想下去。除了間中一點兒迷惘的模樣外,那種眼神就和熱戀情深的項家姐妹望向趙平予的眼神一模一樣,但她也是個女孩子呀!柳凝霜雖自負美貌,卻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會勾的同性的藍潔芸,也用這樣憧憬至近乎迷戀的眼神來瞧自己。
說句真話,感覺到藍潔芸的異樣眼光時,柳凝霜芳心之中雖有些許的抗拒,但間中卻也夾帶不少驕傲,自己是如此的美麗,連女孩子都勾引上了!只是這種事兒,終非向來矜持的柳凝霜所能想下去的,多半藍潔芸的心中也和自己一般的混亂吧?她是趙平予的妻子,以趙家的位序而言也算得項家姐妹的姐姐,照理說她該對趙平予真心誠意,絕不可能變心的,但柳凝霜那出塵絕倫的豔色,卻令藍潔芸不由心動,她也不知自己這樣算不算正常,究竟只是一時的心湖蕩漾,還是當真有股出牆之心纏在她心頭呢?但兩方都是女子,這應該也算不得紅杏出牆吧?可柳凝霜還是項家姐妹的師父,這樣胡思亂想下去,會不會…亂倫?但這也不該…不可能發生於女子之間啊!
似是在心中重溫著那混亂的思緒,藍潔芸在床邊坐了下來,發顫的纖手微帶羞怯,想觸又不敢觸上去,良久良久她的手才輕輕撫上柳凝霜身上的薄被。那薄被並不厚重,被中的柳凝霜一絲不掛,還沒從高潮當中復原的胴體如此敏感,藍潔芸著手雖是輕柔,但光被中柳凝霜嬌軀的震顫,也差點嚇的藍潔芸想縮回手去呢!只是那令她朝思暮想,愈想愈令她害羞,但卻無論如何不能禁止自己去想的胴體就在伸手可及的近處,藍潔芸怎麼也禁不住自己的手不要去溫柔的撫愛著它,也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氣,藍潔芸總算能將纖手整個兒貼到了被上,感覺被中那微顫的溫柔。
「到…到底是怎麼回事?」將臉兒埋在被中,柳凝霜的聲音幽幽的透出,悶悶的似是沒含什麼表情。其實天曉得柳凝霜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勉強壓抑住自己發顫的聲音的,趙平予縱有心再嘗她肉體之美,但即便項家姐妹對他死心塌地,說到要算計自己,再怎麼厲害的口舌也是沒辦法的,如果不是她當日和趙平予的親蜜關係已透了風,要項家姐妹和他合作,可是難上加難。
既然已經發生了,再怪趙平予也沒有用,雖說他在肉體上的確令自己神魂顛倒,可是撇開這層關係不談,雖說已經成家的趙平予也不知為什麼如此沉溺溫柔鄉中,悶在天山派裡成日享那偎紅倚翠之樂,不肯出去闖一番事業,但在她心中,趙平予終究和個孩子沒差多少,對孩子實在不必這麼多要求,這樣頑皮地小小算計一下自己,柳凝霜其實並沒真的當回事-也不知當真是因為當他孩子氣,還是那肉慾之思,已令自己沉迷難返,才這樣找理由寬恕自己,她並不想分辨。
「說清楚些,拜託妳,潔芸…」雖是並不想追究的太清楚,反正方才一氣之下趕了趙平予出去,爾後自己多半又得渡過情思難抑的漫漫長夜,但這至少令她又能回復以往那矜持的自己,柳凝霜邊想邊覺得有一股痛楚的滿足感,只是她總想把事情弄清楚,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趙平予和項家姐妹、藍潔芸串謀來…來佔有自己…「說清楚吧!不然…不然凝霜不會原諒他們的…」
「是…」似是羞的連聲音都變小了,藍潔芸只覺隨著聲音出口,臉上一陣陣的泛紅。也不知為著什麼,只要一見到柳凝霜,藍潔芸便會不自覺的臉紅心跳,全沒有平常的泰然自若,那感覺連和趙平予上床的時候都沒這般緊張,她雖也模模糊糊地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這絕色美女,但藍潔芸自己就是女子,又有了趙平予這令他心動的男兒為夫,要她再去愛上他人,實在令她自己都難以接受,更何況對象還是女子!只是想歸想,一見到柳凝霜的一顰一笑,藍潔芸的臉兒就不自覺地昇溫,心兒不由自主地狂跳著,話兒也變得不能出口了,怎麼都鎮定不下。
「從…從回山之後,予弟的態度就變得有些奇怪…啊!這不只是潔芸這麼覺得,連…連明雪和明玉都看出了不對,只是予弟一直悶在心裡頭,潔芸也…也不好問他…而…而前輩這些天沒和他切磋,連平常…連平常見面的時候,感覺也很…很奇怪…所以…所以潔芸才生疑…」似是愈想愈羞,藍潔芸的聲音愈發小了,其實柳凝霜見到趙平予時雖有些不自在,但她掩飾的還不錯,其他人還看不出有什麼不對,若非她的眼睛老不由自主地黏在柳凝霜身上,怕也看不出問題來。
聽藍潔芸說到了這點,被中的柳凝霜也臉紅了,她雖不至於疑神疑鬼,以為自己當真把心中對趙平予那難以言喻的感覺暴露出來,搞的人盡皆知,但她也知道,藍潔芸一遇上她,便顯得魂不守舍,眼兒老跟著她在飄,若說能夠看出她和趙平予之間有什麼問題,那一定就是藍潔芸了。
「所以…所以昨兒白天,潔芸忍不住問他,予弟向來沒什麼事瞞我,是以…是以在潔芸逼問之下,予弟撐不了多久,也就和盤托出…」想到昨天趙平予被她逼問的手足無措,大違以往平靜無波的窘態,藍潔芸差點忍不住要笑出來,只是昨天她得從他口中逼出結果,便是心裡想笑也得忍著;今兒個則是在柳凝霜面前招供,不只是心裡,連全身都似僵了一般,想笑也笑不出口來。「那時…那時明雪和明玉也在一旁聽著,所以予弟也撐了許久,才被潔芸所迫說出真相,其實予弟若不是…若不是對潔芸向來言聽計從,從他的態度看來…他是真的很想保住這個秘密的。」
知道藍潔芸這麼說,一半是為了為趙平予開脫,一半則是為了安撫自己的情緒,其實柳凝霜倒沒有表面上那麼生氣,反正幹也幹過了,盡情暢快過的柳凝霜只覺整個人都鬆弛了幾分,好像有什麼蓄積在體內的難過,都被與趙平予行雲佈雨帶來的歡樂所滌去,現在的她半是害羞半是慵懶,雖說被算計了難免有點兒氣火,其實滿溢胸中的倒多是嬌羞而非怒意。從趙平予將她赤裸裸地抱出櫃子時,柳凝霜便知秘密必已外洩,爽都爽過了,其實她倒也不想真和趙平予多做計較。
「那…」幽幽的聲音從被下探出,聲音中不帶半分火氣,反而有些嬌滴滴的柔弱,怯生生的,完全是個嬌羞畏怯的女子聲氣,「妳…妳們都不生氣嗎?明雪和明玉她們…是不是氣壞了…」
「這…這個…」想到昨晚的狀況,藍潔芸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縱然當她聽到趙平予在外頭拈花惹草的消息時,一股火氣忍不住充滿了胸臆,但從知道了項家姐妹的事情之後,藍潔芸其實已不怎麼氣趙平予的女子緣份了,他肉慾的渴求那麼強烈,自己絕難完全為他抒解,若有緣份自己也該成全,何況他這回沾上的,還是那令自己也為之心動的絕色美女,說句實在話,只要想到藉此機會能讓她與柳凝霜更親近些,藍潔芸心中的氣火便為之煙銷雲散,不然她也不會為趙平予設下這一計來親近柳凝霜。「昨兒潔芸剛聽到的時候,實在氣到不行,明雪和明玉倒還好…所以潔芸罰他跪算盤跪了好久…讓他難受的齜牙裂嘴,昨晚予弟連…連明雪都沒力去碰呢!」
夢迴天闕 49 作者:紫屋魔戀
49蕾蒂初開
「然後呢?」不知何時柳凝霜已偏過了臉來,似笑非笑地看著藍潔芸,眼波亮晶晶的,櫻唇微微呶起,一幅打著古怪主意的精靈形相,只看的藍潔芸心中一陣緊張,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纖指不自禁地絞在一起,竟沒有勇氣迎向她的目光,只聽得柳凝霜的聲音不住鑽進耳內,帶著一股頑皮的挑弄神氣,那可是她從沒從柳凝霜口中聽到的語氣,「妳就和他定計來算凝霜了?」
「對…對不起…」聽到柳凝霜話中頗有見怪之意,藍潔芸心中登時一片慌亂,一心只想趕快將誤會解釋清楚,如果引發了柳凝霜的不快,那可就糟了,「本…本來潔芸也不想的,可是…可是看予弟那般可憐的樣兒,潔芸實在…實在忍不住…明雪和明玉她們其實也不贊成,可是潔芸實在…實在想和前輩…親近一點,所以才…才弄出這樣的事兒…求求前輩別怪予弟,求求妳…」
「也就是說,」見藍潔芸緊張的低首垂目,纖手不由自主地輕扯著衣角,連話聲都變得急促而慌亂,柳凝霜當真是愈看愈愛。她微微撐起了身子,變成側臥面對著藍潔芸,右手輕撐著臉兒,藍潔芸雖沒注意到她換了姿勢,但那射向她的眼光,卻似令她更為緊張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潔芸弄出來的鬼,才讓凝霜在櫃裡被…被平予給…給搞上了,這一切…都要怪妳,是不是?」
「是…」藍潔芸的話兒才出口,頓覺嬌軀上頭兩股大力傳來,柳凝霜迅雷不及掩耳般彈起了身子,雙手齊出控在藍潔芸香肩上頭,一推一拉之間,藍潔芸「哎呀」一聲,不由自主地身子一旋,已經倒進了柳凝霜的懷中,背心上頭那豐盈柔軟的觸感,搔的藍潔芸芳心一蕩,再加上柳凝霜女體的幽香芬芳清馥,蒸的藍潔芸一陣天旋地轉,便是想掙也掙不開來了,何況她根本不願掙呢?耳邊只聽得柳凝霜的聲音熱熱地鑽了進來,「害凝霜一早就被平予弄了…凝霜要潔芸賠…」
沒想到竟能如此親蜜地落入心中念茲在茲的柳凝霜的香懷,意亂情迷的藍潔芸只覺魂兒飄蕩,甚至還沒來得及去想柳凝霜所說的賠是什麼意思,答允的聲音已出了口。她不說還好,那聲音一出口只羞的自己耳也紅了,便是說的再小聲,又豈瞞得住身後的柳凝霜?藍潔芸只覺身子一下子滾熱了起來,軟綿綿地只想任柳凝霜大快朵頤,無論她想自己怎麼『賠』她,藍潔芸都覺心甘情願,她的香懷是這般甜蜜溫暖,連那日在谷中被趙平予開苞時,都沒這般刺激快意的感覺。
「哎…嗯…唔…」感覺到柳凝霜纖巧的蔥指,靈動地在自己的身上遊走,藍潔芸只覺得渾身皆酥,肌膚相觸之處一股甜蜜感源源不絕地襲入體內,她雖不知道柳凝霜想做什麼,心中卻是一千一百個願意,只是口舌間卻像是麻痺了一般,想要告訴柳凝霜自己有喜歡偎在她的懷抱中,任她的手指頭在身上輕撫慢舞,偏生話卻說不出口,只能唔嗯出聲,勉強透出心中的喜悅於萬一。
「前…前輩…潔芸…潔芸自己來…」她的纖指在自己身上四處遊走,竟像是陌路重遊一般,明明柳凝霜是頭一回這般撫摸自己,她的纖指卻似生了眼般,只向著藍潔芸嬌軀的敏感處去走,逗的藍潔芸嬌軀愈發酥麻,加上柳凝霜的口舌在她的耳谷中不住輕觸喘息,清香的口氣混著無比的熱力不住鑽入她的體內,刺激的她芳心愈發蕩漾。尤其更教人銷魂的是,隨著柳凝霜的動作,藍潔芸只覺自己的身子愈來愈是敏感,愈來愈能切實地感覺到身後柳凝霜的赤裸,她的香峰就貼在自己背心,隨著每一下呼吸,那甜美的震顫都似直接拂在她的心口般,美的藍潔芸真想暈去。
見藍潔芸如此沉醉地任她施為,柳凝霜原還有些瑟縮,見狀膽子也愈來愈大了,她一邊用靈巧的口舌舔舐著藍潔芸敏感的小耳和頸後,一邊雙手加壓,在藍潔芸的輕顫軟哼當中,她的手慢慢破開了藍潔芸衣物的束縛,探入了衣內。當她突破了那層人為的禁制的當兒,藍潔芸嬌軀一顫,芳心當中的最後一絲理智如迴光返照一般,想要讓她反抗柳凝霜的手,但是不行,那滋味太美妙了,引發的火猶如風起雲湧,轉瞬之間已燒化了她的頭腦,燒的藍潔芸暈暈沉沉,只知呻吟。
給柳凝霜這樣『服侍』了許久,藍潔芸只覺自己渾身酸軟酥麻,就好像…就好像正被趙平予撫弄一般,只是柳凝霜的撫愛更細緻、更溫柔,加上藍潔芸至少有三四日未得趙平予的撫慰,體內正有一股賁張的情慾在鼓動,給柳凝霜這一誘發,更是通體火融,不由自主地輕扭曼舞。或明或暗地了解了柳凝霜的真正意圖,藍潔芸雖感大羞,但一來兩人都是女子,算不得紅杏出牆,二來光是柳凝霜這對象,已令她心神蕩漾,又如何能夠抗拒?藍潔芸只覺有股渴求從體內不斷湧現出來,令她不自覺地向她需索,現在的她只覺自己奇怪,怎還留著這麼多的衣裳在身上呢?
「不成的,潔芸…」聲音之中微帶喘息,柳凝霜的男女經驗其實還不如藍潔芸,更別說是女女的經驗了,若非多次暗中觀賞過趙平予與藍潔芸的激情演出,柳凝霜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挑逗藍潔芸呢!其實原本的柳凝霜也做不出這種事,只是長久以來沉在胸中的積鬱,今早似被趙平予的侵犯給開了個口子,完全洩了出來;雖說身子爽了,但也不知怎麼著,柳凝霜的胸中總有點不滿意處,不知從那兒湧出來的勇氣,讓她情不自禁地摟過藍潔芸來求歡,種種羞人的言語動作就好像自然而然地從體內湧出來般,她根本無須多想,纖手和身體都像能夠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似的,「他曾經說過…幫女孩子脫衣服,是一種絕佳的享受…凝霜現在也要…好好享受潔芸…」
既然柳凝霜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渾身發酸的藍潔芸又怎麼抗拒得了呢?光從她方才的撫愛挑弄,藍潔芸已覺身體裡頭不由自主地湧起快感,仍帶羞意的她雖早已感覺到隨著柳凝霜的積極動作,自己早已衣衫不整,再沒一寸肌膚能逃脫她的手了,但那羞意卻遠及不過肉體的愉悅,讓憧憬的她、仰慕的她這樣撩弄自己,比之任何春藥還要厲害;尤其當柳凝霜的纖指嬌顫地滑入她的腿間,直探那令人銷魂的禁地時,藍潔芸只覺隨著她的手指一會兒畫著圓圈、一會兒上下撩弄的動作,自己的快感不斷攀昇,那誘人的幽谷間不知何時已經溢滿了水,連原本撐著最後一道防線的玉腿,也不聽使喚地抖動張開,她感覺得到自己的幽谷深處慢慢收縮,整個人都酥透了。
「好可愛喔,潔芸…舒不舒服啊?」懷中的藍潔芸嬌軀不住顫抖,對自己的手法似是照單全收,每一下都攻到了她的要害,令藍潔芸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口了,只能緊閉著小嘴兒哼喘不休,暖熱成熟的胴體完全任由自己上下其手、大逞所慾,柳凝霜不覺滿足感狂昇。看來自己還真是不錯,雖沒當真學習男女之事,這方面的經驗也不如藍潔芸,但光從窺視時學來的幾手,已令經驗豐富,大得趙平予愛寵的她如此情迷意亂,她不由得愈想愈發得意,手上的動作也愈來愈深入了,不只如此,她還同時用聲音語氣來挑逗著她,令那正慢慢赤裸的藍潔芸愈發情熱難挨。
胸中滿溢著情火,藍潔芸還真不知該怎麼答她,她只怕一開口,那只有趙平予聽過的、言語難以形容其暢美的胡言亂語,就要奔出口來。雖說柳凝霜的技巧還差趙平予一截,但同為女子的細膩,以及自己對她的迷戀,彌補了其中的差距,令藍潔芸銀牙輕咬、答不出聲,只是緊閉雙眼、雙頰酡紅,這般美妙的經驗令她愈加興奮,就好像正被趙平予愛憐一般,嬌軀不自覺地擺動起纖腰,好迎合柳凝霜纖指的愛撫,連雙峰也似漲大了些許,竟有一種伸手去愛撫揉捏的衝動。
意亂情迷當中,藍潔芸只覺自己的衣裳一件件地脫離了嬌軀,無聲地滑落到床前,不知不覺間她和柳凝霜已是赤裸相向,肌膚相親時的火熱觸感,讓藍潔芸好想轉過身去,和柳凝霜面對面的相擁、互相疼愛撫慰,偏生柳凝霜也不知是因為頭次嘗試,難免羞意,還是因為這樣完全由她主動的姿勢,比較好讓柳凝霜發揮,硬就是不讓她扭轉嬌軀,藍潔芸自然也沒有硬要轉過來的要求,能這樣給柳凝霜款款憐惜,她的芳心已漲滿了美妙的感覺,又怎可能拂逆柳凝霜的意思呢?
隨著柳凝霜的動作愈來愈熟練、愈來愈激烈,藍潔芸的身子也愈來愈熱、愈來愈軟了,不知何時柳凝霜的纖纖玉指已順著她的潺潺流水,滑入了藍潔芸正飢渴著的幽谷,那奇妙的被侵入感雖讓藍潔芸的幽谷不自覺地縮了起來,將她的纖指夾住,但隨著柳凝霜捻著她峰上蓓蕾的動作愈發柔軟,藍潔芸的防衛也一寸寸地剝落了,她慢慢地鬆了下來,任柳凝霜的指頭去為所欲為,那美妙的刺激,令藍潔芸好想動作,就算一點點都好,她也想伸手去撫愛柳凝霜的絕美肉體,讓她明白自己有多舒服快活,但這姿勢卻讓她的手難以發揮,她只能輕咬著纖手,發出迷濛的哼聲。
突地,柳凝霜那將藍潔芸的雙乳調弄地愈發鼓漲豐盈的手,已飛也似地溜到了她的下頷,輕而易舉地將藍潔芸發熱的俏臉轉了過來,藍潔芸還來不及反應,一股甜香已溢滿了瓊鼻,柳凝霜微一湊首,那暖熱的櫻唇已暖暖地、微帶濕潤地吻上了她。在口舌撩動這方面,柳凝霜雖顯得稚嫩,但藍潔芸可就厲害多了,她的香舌在柳凝霜小舌的刺探下,本能地回舞著,勾著柳凝霜的香舌在自己的檀口中吸吮探索,每一下掃動、每一下吮吻,都引發一種癢癢的酥麻感向芳心流竄,那奇妙的感覺,就好像化成了一種甜美帶電的流動,不住湧向全身,美的令她險些要暈了過去。
當她的唇從她甜美的口中離開的時候,藍潔芸只覺口乾舌躁,從她口中勾來的香唾竟讓自己愈發火熱,她目光迷濛,美的似是什麼都看不清楚,不知道柳凝霜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的感覺呢?兩人的肌膚全無遮掩地親蜜揩貼,藍潔芸只覺隨著方才那甜美的吻,自己的幽谷中已漸漸濕潤了,而從貼在柳凝霜胯間那玉股的感覺,柳凝霜的濕潤程度,比起她來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前…唔…前輩…」好不容易張開了嘴,藍潔芸胸中一陣畏羞,自己的聲音竟變得如此甜蜜誘人,這般甜蜜地像是呻吟的話語,連趙平予都沒那麼常聽到呢!自己竟是第一次和柳凝霜彼此撫慰,便已軟到聲甜語漾。偏那感覺太過美妙,藍潔芸一點都不想將自己從歡悅當中抽身而出,只想繼續偎依在柳凝霜的懷抱當中,享受這火熱的愛戀,「妳…妳已經濕了…流了好多呢…」
「妳還敢說…」就是藍潔芸不說,柳凝霜也明白自己的情況。自從方才從趙平予的懷中落到床上開始,她的蜜徑當中就未曾乾過,若趙平予恃強硬上,當會發覺柳凝霜那發自內心的渴望,不過現在卻只能讓藍潔芸去感受了。伸手在藍潔芸汗濕的腰上輕搔了幾把,逗的她嚶嚀輕扭,柳凝霜這才在藍潔芸耳上輕咬了口,聲音和她一般的軟膩甜蜜,「如果…如果不是妳幫他設計來算凝霜…凝霜也不會弄到這麼濕,裡頭全是…全是他射出來的東西…滿滿的都是…都是妳害的…」
「唔…對…對不起…前…哎…前輩…潔芸這…這就賠妳了…請前輩好好的…好好的欺負潔芸…唔…潔芸會乖乖認罰,絕對…絕對不會有所怨言的…啊…前輩…」感覺到柳凝霜的纖手又回到了那濡濕的幽谷,勾挑的愈發落力,令藍潔芸不由自主地興奮起來,她纖手緊緊地抓住床單,既想拱起纖腰,雙腿大張,好讓柳凝霜的手指更好動作,但這樣弄會讓她非得離開柳凝霜那溫熱的懷抱不可,光是少了柳凝霜那遠比自己更為高聳豐盈、圓脹傲人,隨著呼吸活像要跳開的香峰在背心的磨動,感覺就差了好多,若自己真的漏失了這般美妙的磨挲,天曉得以後會有多麼懊悔?
但隨著柳凝霜口舌和手指愈發熱烈的動作,藍潔芸的本能一再地鼓舞著她,也不知這樣忍耐了有多久,等到最後那快感如潮湧上,襲的藍潔芸好像失去理智般地大聲呻吟,嬌軀被一股強烈至無法形容的刺激衝擊著,那令人受不了的快感,使藍潔芸不自覺地大叫不要,但又捨不得讓柳凝霜停止,那刺激令藍潔芸不自覺地顫抖著,很自然地流出了眼淚,想要說話偏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小嘴,那美妙的哽咽教藍潔芸暢快難言,酥的整個人都癱了,全身濕的活像從水中爬出來般。
但更教兩女為之驚豔的是,隨著兩女體內的高潮迭起,那刺激不只令她們酥的渾身發酸,嬌軀不自覺地糾纏難解,幽谷口處更在那衝動之中不住收縮,在那極美妙的暢快襲來的那一剎,兩女的幽谷口處竟同時泉水噴湧,猶如岸邊海浪拍石時浪花四濺一般,美的令人不由沉醉;尤其藍潔芸的感覺更是奇特,她自己的噴出在空中劃出了一條美妙的弧線,加上柳凝霜的噴湧直燙到她敏感的臀上,感覺就好像…就好像趙平予激情當中射在自己身上似的,那感覺真是美到了極點。
雨散雲收之後,兩女軟綿綿地倒在床上,仍是保持著藍潔芸癱在柳凝霜懷中的姿勢,兩女方才都盡情的暢快了,洩的渾身發軟,尤其是柳凝霜一早起來就連爽兩回,更是腰軟腿麻,想坐都坐不起來;而藍潔芸呢?她雖沒爽到像柳凝霜那般誇張,但全身還浸潤在高潮的餘韻之中,何況以她的本心,既然能夠偎在柳凝霜那香甜的懷抱當中,自然不會這麼急著爬起來,她猶似小貓兒般地蜷伏在柳凝霜的懷中,感覺著她的溫暖芳香,心滿意足地動也不動,任得時光緩緩地流著。
「潔芸好乖…弄起來真的很棒…妳說是不是,好潔芸…」感覺著懷抱當中的藍潔芸蜷著像再不肯動,柳凝霜婉琪一笑,將臉兒輕埋在她的秀髮當中,嗅著那女體的芳香,一邊輕聲挑弄著她。這般的弄法雖說大別自己以往的作風,又是淫靡到令她清醒之後再不敢回想,但不知怎麼著,那種美妙的鬆弛,和趙平予帶來的快感,竟可說是平分秋色,只可惜藍潔芸終究是女兒身,自己弄的這般舒服,洩的比趙平予幹時還多,若她長了根肉棒…那滋味真美到柳凝霜想都不敢去想。
「前輩…」
「還叫前輩呢!」微帶氣似地在她耳邊輕咬了幾小口,柳凝霜的聲音軟軟的,活像可以掐出水來一般甜美,「潔芸和我連床都上了,爽到洩了那麼多,都噴到床下去了,還叫的這般生份?外頭相見時叫凝霜前輩,可到了床上…就要放開一點,叫也要叫好聽一點,好不好,芸妹妹?」
給柳凝霜這般親暱的說法,弄的渾身都有些不自在,但她說的也有理,藍潔芸在床上經驗的豐富,可說遠在柳凝霜之上,自然深知要在床上盡興歡樂,首先就要放開一切束縛和矜持之理,只沒想到自己竟爽到什麼都忘了,還要她來提醒自己,可現在就要她親蜜地稱呼柳凝霜,這實在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囁嚅了多久,好不容易藍潔芸才怯生生地開了口,「霜…霜姐姐…」
「這樣才乖嘛!芸妹妹…妳又乖又棒…霜姐姐真的…真的愛死妳了…」輕聲安撫著顯然有點兒緊張的藍潔芸,柳凝霜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含笑。一開始動作時她還沒有感覺,直到此刻激情平靜下來,柳凝霜這才想到,自己方才和藍潔芸的動作,竟似暗合一種傳說中的『調教』之法。
那『調教』之法是從大食傳來,從身教以至心教,慢慢地可以讓女子從生澀到成熟。本來在男女之道方面,男方在本質上就比女方來的較有侵略性,尤其在武功較高明的男子方面,那對女子『侵犯、佔有』的想法,更是無法抹滅,就算是再溫柔體貼的男子,也難揮去這種作風。是以為了讓嬌嫩如花的女子,能夠慢慢適應男人的侵犯,在雲雨當中不只是吃苦而已,漸漸地嚐到其中的甜頭,從身體和心理都能享用雲雨之樂,所謂的『調教』之法就應運而生,不但讓女人能夠在行雲佈雨之中其樂無窮,同時男方也能夠享用身心盡皆成熟的女子那溫柔的服侍,各有所得。
本來在男女性事這方面,藍潔芸的經驗可說足以做柳凝霜的師父而有餘,但『調教』之法這事兒傳自外域,趙平予這土生土長的中原人就未必知道其中要領,反倒是柳凝霜誤打誤撞,讓藍潔芸在肉體滿足之餘,也將心中的緊張慢慢地散去,光從她願意甜蜜地稱自己一聲「霜姐姐」來看,藍潔芸雖仍對自己迷戀不返,但至少不會像以往那般緊張到手足無措,日後兩女若再在床上假鳳虛凰,試那純由女子行之的歡樂之事,她也應該較能放得開心胸,那時的享受…才叫美呢!
其實這『調教』之法,柳凝霜也並不深知,只知道其中要領是將女子當做一朵由含苞而漸漸綻放的花兒,調教之人最首要的,就是讓女子的矜持慢慢開放,將那緊張、害羞、難過和畏懼全盤掃去,令女子能心甘情願地享受魚水之歡,這才是『調教』之法的真趣。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讓女方的心理從緊張中抒解開來,畢竟就算肉體已經完全成熟,但若心中還有放不開的,那行雲佈雨之中必會受到影響。這般男女間的羞人之事,柳凝霜也是因著天山派的地理位置,較中原人更多知外域情事才曉得,只是那時她聽過便算,那想得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會調教起別人呢?
「霜姐姐…霜姐姐不生氣了嗎?」聲音嬌甜誘人,但藍潔芸回望著柳凝霜的眼中卻忍不住浮起了一絲擔憂。激情過後,回復理智的她雖仍嬌柔地偎依在這剛讓自己嚐到異樣滋味的絕色美女懷中捨不得離開,但她卻仍然忍不住有一點兒擔心,不曉得徹底發洩過後,柳凝霜會不會還把早上的事放在心上?如果說她還生氣的話,就是要自己再獻身一次,藍潔芸也是心甘情願,不過…這會不會太一廂情願了點?柳凝霜自不會不曉得,方才那樣的『處罰』對藍潔芸來說,可是愛翻了心,便是要她再來幾次,藍潔芸也必會勉力承受,「要不要…要不要再『罰』潔芸一回?」
聽得出藍潔芸語中那蠢蠢欲動的心意,柳凝霜嬌笑著在她那粉捏般的香肩上親了一口,「哎呀…這可不得了,好芸妹妹給霜姐姐調教壞了,竟然還想再來一次哪!好可惜…妳一早就讓妳的霜姐姐給他幹了一次,幹的霜姐姐腿都軟了,再加上弄我的好芸妹子,現在霜姐姐心有餘力不足,就算想再弄芸妹妹一回,可也是無力施為了…潔芸如果想要,恐怕還得等上個幾天才成呢!」
給柳凝霜這樣調笑,藍潔芸不由得微帶羞意,只是她也知道柳凝霜一早起便連著和趙平予與她盡情歡淫,便是再多力氣,也已耗得七七八八,光此刻能將她抱在懷中嬉玩,已算得柳凝霜根基深厚、韌性過人了;幸好聽柳凝霜的話意,這樣的美事絕不是僅此一回,爾後多半自己還有和她重溫舊愛的機會,這念頭令藍潔芸胸中一陣熱,嬌滴滴地在柳凝霜的懷中偎的更緊了些。
和藍潔芸嬉鬧了一會,柳凝霜這才回復過來,正色在藍潔芸耳邊輕吟,「好芸妹妹,妳放心吧!其實…其實霜姐姐並不怪他們,更不怪你,予兒在床上的實力太強,那次…那次原本霜姐姐只是想和他弄上一回,合了開啟秘門的條件,爾後便不相往來,怎知道…怎知道他那麼強…弄的霜姐姐好…好痛快…竟然每晚一合眼,就在懷念被他破身的點點滴滴,這樣夜夜煎熬,本來霜姐姐差點就要…就要熬不住了,今天的事雖然被妳們算了一記,其實霜姐姐可是很開心的…」
「那麼…」
「不行!」藍潔芸的話才剛出口,便被柳凝霜堅決地打斷,聲音中有著強自鎮定、絕不容許旁人拂逆或勸阻的堅持,「這事終究不好,何況…何況這樣下去,教凝霜怎麼去面對雪兒和玉兒?好芸妹妹,妳聽姐姐說,絕對不要告訴妳的予弟,還有雪兒玉兒說,凝霜並不怪他們,要告訴他們凝霜還在生氣,只是看在妳的面子上不張揚。凝霜和予兒的事就到此為止,爾後我們就維持以往授藝切磋的關係,要他絕不能有非份之想,否則非但害了凝霜,雪兒和玉兒也不好過。」
「這…」聽出柳凝霜話中的決絕之意,藍潔芸也知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再多說什麼也是徒然,原本她和趙平予與項家姐妹定計的時候,是希望那日開苞的美好回憶仍留在柳凝霜的身上,給趙平予以挑情手法重燃愛苗之後,再將她赤條條地抱出來,那時由趙平予和項家姐妹輪流勸說,看看能否誘得柳凝霜點頭,成為趙平予床笫之間又一位情俘。只是現在看來,他們很明顯是輕估了柳凝霜的意志之堅定,她非但沒因此就範,反而更堅定了與趙平予劃清關係的決心,這下可是真的沒有轉寰餘地了,若自己再多話,說不定還會更生出反效果呢!「是…芸妹妹知道了…」
「很乖很好,這樣才不枉了霜姐姐這般愛妳,」輕柔地在藍潔芸的唇上印了一吻,舌尖輕舔之下,只吻的本已媚眼如絲的藍潔芸差點又喘噓噓起來,她迷濛的眼光被柳凝霜吸了過去,黏的緊緊的再也離不開來,「就當是霜姐姐的獎賞吧!以後在沒輪到妳陪平予的時候,芸妹妹都可以來霜姐姐這邊,讓霜姐姐好好『疼惜』妳,霜姐姐保證把芸妹妹『調教』的心花怒放,連陪侍你的予弟時都比平常更要快活許多。這是霜姐姐和芸妹妹才知道的小秘密,絕對不要透出去喲!」
「嗯…芸…芸妹妹知道了…」雖說不太願意有任何事瞞著趙平予,但藍潔芸對柳凝霜太過著迷,又知道自己絕無回天之力,想到柳凝霜的滋味之美,心中甜的一點其他的念頭都沒有。雖不知柳凝霜口中的『調教』是什麼意思,想來必是床笫間的羞人事兒,但若對象是她的話…藍潔芸輕咬櫻唇,重重地點了點頭,「芸妹妹不會說的…不過…霜姐姐也要好好疼惜芸妹妹才行…」
想到這兒,藍潔芸突地想到,自己其實也不是頭一回嚐到女子之間交歡的滋味,當日趙平予連戰三場,將項家姐妹開苞之後,他勉力下山回到天門的戰場,留下自己在房中安撫二女,那時項明雪就用雙頭龍痛快地搞了自己一回,弄的藍潔芸神魂飄渺,差點沒爽昏過去;和那次的經驗相較之下,柳凝霜的技巧雖是好得多,又未卜先知的對自己的性感帶瞭解甚深,但纖指雖是靈巧,和那雙頭龍無論在粗壯或長度上都無法比擬,弄起來雖是舒服,卻沒有那時那般痛快,只可惜項明雪生怕趙平予因此將她當作淫蕩之輩,死保著這秘密,是以那滋味藍潔芸日後再沒嚐過。
仔細想想,以柳凝霜的技巧之佳,若再加上雙頭龍這般寶貝的輔助,被她弄時會有多麼痛快!光想到被柳凝霜用雙頭龍幹著自己幽谷,弄得自己死去活來、只知呻吟求饒時那般快活的滋味,藍潔芸愈想身子愈熱,只可惜無論如何,在必須保守秘密的情況下,她也實在開不了口向項明雪借那寶貝,要她自己想辦法私自下山弄到那淫具,更是絕不可能!這樣下去自己難道真的只能滿足於柳凝霜那纖巧的弄法嗎?看來也沒辦法了,好在男人粗壯的攻勢,她也不會嚐不到,趙平予近來需求愈發強烈,幹法也愈來愈勇猛,自己實在也無須擔心沒法承受到強攻猛打的滋味啊!
「真的行嗎?」
「當…當然是真的…芸妹妹在此發誓…」
「不用發誓了,霜姐姐自然信妳,只是…」微帶促狹地望了藍潔芸一眼,柳凝霜放輕了聲音,在她耳上輕輕地舐了幾口,挑逗之意不可言喻,「凝霜也是嚐到予兒滋味的過來人,自然知道他的厲害…他的手段可多了,如果予兒真存心對妳逼供,在床笫之間把芸妹妹弄到欲仙欲死、將洩未洩之際,偏偏急踩煞車,硬是逼到芸妹妹招供之後才大幹特幹,到時候芸妹妹可撐得住?」
「這…」想到若真的給趙平予玩上這一手時的景況…藍潔芸臉兒一紅,只覺整個人都熱了起來,和她好過之後果然不一樣,她的聲音、她的說話似都能讓自己情熱難挨,若當真趙平予用這手段對藍潔芸迫供,藍潔芸可真沒有把握,自己到時究竟能不能保得住秘密?也不知在心中掙扎了多久,她望著似笑非笑的柳凝霜,好不容易才下定了決心,「芸妹妹一定守得住!不然的話…不然的話…不然的話就罰潔芸一生一世不能再被霜姐姐愛寵疼惜!霜姐姐,這樣可以嗎?」
「嗯…」知道以藍潔芸的情形,這樣的重誓可說比一般『五雷轟頂』啦,『死無葬身』啦的誓言更真實得多,她是真心誠意地要保住這秘密,柳凝霜不由一陣感動。其實這樣的情形也令她尋思良久,既要讓自己能一解慾火,又不能讓自己和趙平予的關係更深陷下去,看來真的只有這個辦法,只可憐藍潔芸要成為自己抒解情慾的對象,幸好這對她看來也非壞事,就不知自己這見步行步的『調教師』的功力,能不能成功地將她的身心都調教成熟,就算是讓她守秘的代價吧!
小心翼翼、規行矩步地走進天山派的瑤光殿,趙平予連大氣都不敢出上半口,小心謹慎的活像是剛入門的弟子前來拜見性格嚴肅的師父般,別說大步走路了,他連頭都不敢抬,只敢瞧向地下。加上瑤光殿乃是天山派主殿,是用來商議大事、舉行典禮的重地,氣氛莊嚴肅穆,向來就是一個連根針落在地上都嫌大聲的地方,弄的第一次參與天山派議事的趙平予更加緊張了,一直到和項家姐妹分開來落了座,趙平予的緊張也沒少上半點,別說抬頭,連案上的茶杯也不敢動。
其實也難怪趙平予如此緊張,一來他雖是天山派嬌婿,因項家姐妹的關係頗受柳凝霜看重,天山派中人並不把他當做外人,但他終非天山派中弟子,天山派中的事情他從未參與,可真不知道柳凝霜這回為什麼讓他進入瑤光殿,光是四周那嚴謹莊重的氣氛,就令他忍不住規矩起來。
二來就在半個月前,他才在藍潔芸的策謀計算之下,和柳凝霜躲在櫃中成其好事。那次的感覺雖是痛快,但事後柳凝霜羞憤之下大發雷霆,連話都不聽一句就把他和項家姐妹都轟了出去,幸好藍潔芸留了下來好言安撫,這才讓柳凝霜不再追究;光看事後足足在柳凝霜閨中耗了大半個時辰才出來的藍潔芸那疲憊已極般的神態,便令趙平予好生不捨,顯然她也花費了好大一番口舌,才勉強讓柳凝霜怒氣平和。只不過柳凝霜怒火雖平,趙平予卻也再不敢面對於她,連項家姐妹都對這師父敬而遠之,只靠著藍潔芸有事沒事就去向她請安,勉強維持個相安無事的狀態。
只是趙平予自上了天山派後,除了下山慶賀鄭平亞大婚之外,幾乎就是歸隱一般地躲在安排好的房中,擁著嬌妻大享偎紅倚翠之樂,別說是武林事了,連天山派內事也是碰都不碰;尤其他和天山派的關係原就繫在項家姐妹與柳凝霜身上,從半個月前那弄巧反拙的失策之後,與柳凝霜之間的關係只靠著藍潔芸勉力維持,趙平予自更不敢出面,柳凝霜也是得其所哉地與他各行其是,真不曉得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讓柳凝霜竟破例將他召來瑤光殿商議,難不成…是天門的事嗎?
趙平予這想法果然一矢中的,從柳傲霜的報告當中,聽得出來前次與天門大戰之後,鄭平亞雖是鎩羽而歸,但湘園山莊重建之後,有了根據地的他卻愈發忙碌地招兵買馬,有尚光弘等人的名頭招覽,再加上前次一舉擊破漢中派的戰蹟輝映之下,湘園山莊聲勢日盛,短短年餘已在江湖上佔了一席之地,威勢之盛已足與各個傳承許久的名門正派平分秋色。另一方面天門則是行事低調,幾乎看不出有什麼大的動作,但『淺水怒吼、深水靜流』之理,柳凝霜等人均是素知,天門雖失去了陰風席雲兩堂的實力,陰京常又出走外方,但任誰也不信天門會什麼也不做的任時光東流,想必正在檯面下培養復仇的實力,今兒柳凝霜找他來,就是為了更加了解雙方的狀況。
只是趙平予雖說和鄭平亞原為師兄弟,又和他一同往攻天門,但他與鄭平亞關係不算太好,聯軍關鍵之事他並未深知,加上又在天山耽了這許久,江湖事生疏了不少,前次去湘園山莊赴宴時,藍潔芸雖也刻意觀察,但總不好讓鄭平亞認為趙藍兩人是藉赴宴之名探察內情的,對湘園山莊的實力所知也只是皮毛而已,光看柳凝霜聽取趙平予報告時的神情,就知她並不是太滿意。
「那…楊世兄那邊呢?」
「不清楚,」掌理著天山派對外的情報偵蒐,柳傲霜武功雖遠不如乃姐高明,但在這方面也算駕輕就熟,可說眼線遍佈中原,但光看她此刻的神情,便知天門的紀律之嚴、保密之謹,竟連以往與天門相善的天山派,都探察不到多少內情,「只知前次天門一役之後,楊乾楊門主似是身體不爽,極少視事,門內事務均由楊巨初與季韶發落,另外楊逖也協助理事,不似以往的胡鬧行徑,連在外的各個分堂也偃旗息鼓,行事遠不若以往張揚,兩邊情勢可以說是外弛內張。」
「是嗎?」聽的蹙起形狀皎好的柳眉,柳凝霜似是沉吟一般地低語著,「若說是一般江湖門派,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在這時候作小伏低,也是可能的;但楊世兄志向遠大,天門不過是一個起點,他年紀也大了,沒有時間等待東山再起,這一次…看來三年之約一滿,是真要打了。」
「掌門…」
「喔…沒什麼,凝霜想事兒一時走了神,」給柳傲霜一語從沉思中拉了回來,柳凝霜望了望殿中眾人盯緊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擺了擺手,似還有些心神不寧一般,她沉吟了半晌,許久才再度開了口,「其他人先出去,傲霜妳和趙少俠、藍女俠、雪兒玉兒留下,凝霜還有事商議。」
見殿中眾人均已辭去,柳凝霜站了起來,在殿中緩緩地來回踱步,一邊低頭沉思,連話都不說一句。柳傲霜是早知道姐姐的習慣了,並不以為意,但趙平予和藍潔芸可是頭一回見到柳凝霜在處理大事時思慮籌劃的模樣,不由都看呆了。剛見到柳凝霜起身來回行步時,兩人本想禮貌性地陪站起來,卻給項家姐妹阻了下來,顯然柳凝霜這習慣她們都很清楚,更知只要她一踱步沉思,便是柳凝霜沉思用神之際,最忌旁人有多餘的動作擾亂於她,是以一時間趙藍兩人只能忐忑不安地坐在席上,看著柳凝霜窈窕的身影在殿中走來走去,讓輕柔的步聲在殿中緩緩地迴盪著。
「傲霜,」柳凝霜停了下來,轉頭望向妹子,見到她側面的趙平予只覺心中一蕩,他從來沒有見過柳凝霜這樣的表情,似在沉思著什麼,有一點兒回憶,又有一點兒悲哀,那清澈明亮的眼中微帶著些茫然,霧濛濛的,像是在哀傷著什麼,「楊世兄的身子骨怎麼樣?有沒有問題?」
「這…不曉得,」沒想到柳凝霜一開口,問的竟是這個問題,柳傲霜一時間竟有些怔住了似的,回應的話語出的極快,不似平日的沉著鎮靜,聲音中還帶著些緊張,「只聽說他身子不爽,倒沒聽到後續有什麼消息,天門似也沒想著外出尋醫,看來該是不礙的。何況楊門主功力深厚,天門又久據一方,門中豈少得了良醫妙藥?多半他只是一時不適,又想趁此時機讓向來不管事的楊逖好生磨練一下,這才將門內事務交予他人處置,自己好生休養而已,掌門該是不必過慮。」
「是嗎?」面上仍懷憂色,柳凝霜似又陷入了沉思當中。原先雖沒想到柳凝霜會問這種問題,但從她與柳傲霜對話的空檔,仔細想想,其實趙平予也猜得到,柳凝霜極念舊情,當日雖因他與柳傲霜的輪流進言,讓天山派在天門與湘園山莊的爭鬥中維持中立,兩不相幫,但她與楊乾交情深厚,在天門面臨強大外敵威脅的時候,竟採取中立立場兩不相助,對柳凝霜而言不啻為背叛,若非此事關乎鄭平亞的血海深仇,私仇該由天門自行處置,絕無他人出面餘地,何況天門本身也夠強大,足以處理自家事,再怎麼說柳凝霜也不會在楊乾困窘之時抽腿,只她仍是耿耿於懷。
「據說天門前兩年從東南得到異寶『蕓蘿花』,頗具醫療之效,難不成楊世兄竟沒用上?」
「這個…傲霜便不得而知了,」見柳凝霜只是問著楊乾的病情,知道她雖對當日臨危撒手之事耿耿於懷,卻仍能以大局為重,並不想食言參與天門與湘園山莊之爭,柳傲霜心中暗吐了一口氣,語氣回復了以往的平靜,「傲霜並不知楊門主不適根底,或許『蕓蘿花』雖具奇效,藥性卻與楊門主的症狀不合;又或許楊門主的不適,還沒需要用到這奇寶的地步。關於此寶,傲霜只聽說,陰京常在離開天門的時候,曾將『蕓蘿花』的果實取了去,其他的事傲霜還須再加打探。」
「哦?沒關係,不必再打探了。」輕聲地嘆了口氣,柳凝霜微微搖頭,卻搖不去心中的疑惑。若論植物一類的奇寶,無非是根莖花果,其中果實係植物精華所生,療效必是最強。『蕓蘿花』既有奇寶之名,它的果實便不若傳說中那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物,想必做為藥物也是功效奇佳、藥到病除,陰京常既然就是幻影邪尊,武功之高在中原可說是少有敵手,他又是出名的神出鬼沒,鄭平亞一方想要傷到他可說是難上加難,他又為什麼要取去『蕓蘿花』的果實呢?
「掌門,」見柳凝霜又似陷入了回憶,柳傲霜輕咳一聲,將她的心神拉了回來。雖說不像姐姐和楊乾交遊那般久遠,但兩家原是世交,柳傲霜若非一直認為天山派應在關外自固,絕不參與中原內部各個門派的爭鬥,現下也不會這麼冷靜絕情地只關注情勢的變化。「湘園山莊與天門雖有三年之約,但看現下形勢,雙方都在準備接下來的激戰,本門雖不願參與中原門派的彼此爭鬥,但此事了後,中原內部的勢力分佈必有變動,接下來本門該如何行止,還請掌門示下。」
夢迴天闕 50 作者:紫屋魔戀
50雄心宏圖
「關…關於此事,」見師父一直不答話,項明雪微帶畏縮地開了口。從半月前的事情之後,她一直小心翼翼,便是向師父請安時也一直躲在藍潔芸身後,絕不敢單獨與師父相處。那時她一廂情願地想著,若幫趙平予將柳凝霜也弄上了手,日後關係想必可以弄的不錯,柳凝霜既入趙平予家門,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怪責於她;沒想到柳凝霜難耐羞意,竟將她和趙平予等人全轟了出去,連後來相見也沒多的話說,嚇的項明雪這些日子以來芳心一直不安,連說話都小聲小氣的,全不像以往風格,也難怪她現在才開口,柳傲霜便一臉狐疑地望了過來,盯的她臉兒一紅,差點沒把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又嚇的縮了回去,「難不成…真的完全沒有好言解勸的可能嗎?」
「那不可能,」聽到師父發了話,項明雪嬌軀不由自主地一縮,只是柳凝霜連眼都沒望向項明雪一眼,只是輕吁了一口氣,也不知她是因為還在生項明雪的氣,還是仍然陷在為楊乾擔心的情緒當中,根本沒空去理會心驚肉跳的徒兒,「鄭平亞一方勢強,現下是絕不可能放手的;何況,何況楊世兄身懷夙世宏圖,所思所慮皆非限於武林爭雄而已,更不可能為了此事認輸服軟,否則如何能再圖大業?兩邊簡直是針尖對上了麥芒,想不大打出手都不行,絕無和解之方。」
突地,柳凝霜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她回過頭來,微帶驚詫的目光從柳傲霜、藍潔芸、項家姐妹和趙平予的面上流過,除了柳傲霜似是早知她會有這種感嘆,絲毫不為所動外,餘下四人都是一臉的茫然,對她方才說的話似是完全沒聽懂。兩邊有血海深仇,旁人絕難化解這事大家都知道,只是天門楊乾『身懷宏圖』之事,趙平予等人卻聽的一頭霧水,完全不知她為何這麼說。
「看來…還是該說出來,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秘密,楊世兄該當不會怪我的,」見到四人詢問的眼神,柳凝霜微微一嘆,既然已經開了頭,再瞞下去看來也沒什麼用處,「楊世兄家族並非一般草民,而是前朝皇族親貴,乃是前代文帝親子、蜀王楊秀之後,楊秀雖因才高震主,為文帝監禁後不幸被害,但子孫並未族滅,留下了楊世兄一支在民間,楊世兄該算楊秀七傳之孫。」
原來如此!趙平予這才省得,他曾混在運送『蕓蘿花』的隊伍中滲透天門打探情報,在隊伍中見過楊乾一面,初見面時他就覺得,這人有一股天生不怒而威的迫人氣象,連他以往道旁見識過的朝廷高官都遠有不及,原來不只是此人修練絕高武功鍛鍊出來的氣魄,還兼是帝皇之後,怪不得天生一股尊貴氣象,那種氣派就連尚光弘甚或文仲宣這般絕世高手,也是有所不及。
不過楊家既是前代遺孤之後,若說想要重復帝皇偉業,也並不令人意外,本來趙平予知道天門勢力之廣,各地幾乎都有分堂,又深自結納長江一帶幫派世家,連關外的天山派都結為盟友,顯是圖謀深遠,他原也以為不過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千辛萬苦建立天門的楊乾,並不滿足於雄霸蜀境一方,想要深入中原,與少林等名門正派爭霸,好成為武林盟主,號令武林,威震天下,卻沒想到他竟有更大的圖謀,建立天門、爭霸武林,不過是楊乾重復先祖帝業的一小步而已。
不過…想到此點,趙平予差點要笑了出來,幸好及時掩住了口,沒有當場失態。以楊乾的才情氣魄,如果登基稱皇,那情景他倒還可以想像;但楊乾的年紀也不小了,他若登基為帝,身後帝位必然傳承子孫,若給楊逖那種人登上帝位…趙平予腹中暗哼,那時恐怕會重演先朝文帝與煬帝之事吧?像楊逖這樣好色貪花,連父親故交之徒都想染指的傢伙,一旦登基,那不天下大亂?
微嗔地瞪了強掩著面上笑意,裝做什麼表情都沒有的趙平予,其實柳凝霜大致上也猜得到他在笑什麼。本來若只是門派傳承,楊乾大可擇賢而立,幾個徒兒中季韶老練、費清瑜精幹,陰京常大智若愚,再怎麼輪也輪不到楊逖來繼任他的位子;只是他的傳位卻不只於天門的繼承,還要加上帝王大位,這可一定得從自家子孫中尋賢繼承不可,但他偏只有楊逖一個獨生子,想另外找也找不出個人來,這兒子卻又…楊乾也不是頭一次為了這不長進的兒子傷腦筋了,偏楊逖又不知其父苦心,仍是整天渾渾噩噩的不幹正事,楊乾之苦雖不隨便向外人道,但柳凝霜卻清楚得很。
只是這種事可以意會而不可言傳,尤其從上次差點被楊逖暗算失身後,回來的項家姐妹火氣可真不小,項明玉向來小孩子心性,氣過就算還好,項明雪這一怒可就難善了了,無論柳凝霜如何安撫,這徒兒對天門的壞印象始終扭轉不過來,差點就跑到了柳傲霜的反天門派那邊。到後來還是因為陰京常的調停,讓楊乾親自帶著楊逖上門謝罪,在這瑤光殿中當著天山派眾人的面重責楊逖,雙腿都打折了,那慘狀看的項明雪縱有十分火氣,也消了七七八八,柳凝霜更忍不住出言勸楊乾收手,連向來對天門不滿的柳傲霜,看到天門執法如此嚴格,事後也沒什麼話好說了。
那次的事雖差點造成天門與天山派關係破裂,搞的沸沸湯湯,險些連柳凝霜都壓不下反對的聲浪,但事後楊乾的處理方式公正到讓人無話可說,後來柳凝霜派兩女前往天門協助的時候,在天山派中可說是全無阻力,連身為反天門派急先鋒的柳傲霜,也找不出藉口阻攔此事,因緣巧合下也締結了項家姐妹與趙平予之間一段良緣,說到這點,其實趙平予還真該謝謝陰京常呢!
「哎…講到這點我才想到,」輕聲地嘆了一口氣,柳凝霜轉向了妹子,「有沒有查到陰京常陰世侄的下落?為了秘密外洩,不得不離開天門,他在外流落久了,想必楊世兄也很擔心吧!」
「這個…」柳傲霜微一猶豫,一時間竟回答不上來。她武功方面的悟性不如姐姐,但在情報蒐集方面,卻是遠較乃姐高明,從當日風雲會後,她便領命追查幻影邪尊的真實身份,卻是耗盡了心力也找不出一點兒線索,怎麼也想不到那神秘莫測的幻影邪尊,原來一直就在天門當中!當聽到幻影邪尊的真實身份之時,心中忍不住冒上的那股火氣,差點沒讓柳傲霜當場發作!
到現在幻影邪尊的身份雖已明朗,但陰京常自離開天門之後,活像是水中冒起的氣泡一般,一眨眼就爆了開來,再也找不著,整個人就像消失了一般,任柳傲霜再怎麼努力,仍是挖不出他半點根底,現在她所知道關於陰京常的最後一條線索,就是中途追上離開天門的陰京常,讓他將鄱陽三鳳交付的趙平予,偏偏趙平予對那日的事諱莫如深,柳傲霜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傲霜想,楊門主其實不必擔心陰京常的,」好半晌才開了口,柳傲霜強抑著胸中的火氣,像她這樣以情報蒐集能力自矜的人,最恨的就是像陰京常這種神秘客,讓她無論花上多少心力,都休想挖到他半點情報,就好像在嘲笑她這些年來的人生一樣,「就算不說他在江湖上打滾了這麼多年,光憑著幻影邪尊的名頭,武林中人敢攖其鋒者便是少之又少,獨身一人也無須擔心。」
「妳弄錯了…」深深地嘆了口氣,望了一頭霧水的趙平予等人一眼,柳凝霜似是猶豫了一會,才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楊世兄是不會擔心陰世侄是否安全的,光以他幻影邪尊的身份武功,這點就不必任何人擔心;其實楊世兄和凝霜說過,在幾個世侄之中,他最怕的就是陰世侄,他雖然絕對信任陰世侄的能力,但他行事太過神秘,有許多事都瞞著楊世兄不說,或許…或許就因為他絕對相信陰世侄的能為,才會讓他對陰世侄生疑吧!有些事終不是我們江湖人能知道的…」
擔心地望了趙平予一眼,藍潔芸心中頗有些七上八下,在眾人之中她是惟一知道趙平予與陰京常之間關係的人,此事太過秘密,趙平予絕不願旁人知道,若非那日趙平予巧合下發現其師就是天門陰風堂主,一時吃驚露了口風,這秘密恐怕連藍潔芸都不會知道。趙平予和陰京常關係匪淺,或許這就是趙平予一直躲在天山派,不願下山的原因,就為了怕攪進天門的恩怨當中。既知連楊乾都對陰京常深自忌憚,趙平予就算還想逃避這件事,心中也不知會擔心成什麼樣子。
「這…或許過火了吧?」趙平予眉頭緊皺,聲音中有種強自壓抑的感覺,藍潔芸伸手過去,輕輕地覆住了他的手。殿中雖有數人,其中還好幾個都與趙平予有肌膚之親,卻只有藍潔芸知道趙平予心中真正的擔憂,其餘人多半只是以為趙平予不喜楊乾忌憚自己徒兒,竟忌憚到對他生疑的想法吧?說實在的,作風直來直往的武林人,對官場中人的作風,確有那麼點厭惡,「陰…陰堂主雖說心狠手辣了些,但…但終也是為了天門,楊門主這樣疑他,實在是…令人難以想像…」
「心狠手辣?我怎麼感覺不出來?」話兒脫口而出,項明玉發覺全部的人眼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面上不覺有些訕訕的,一抹暈紅湧了上來,只是話既已出了口,想吞回去可是難如登天,「明玉…明玉那個時候在天門,曾經和…和陰堂主見過幾次面,他雖然…雖然有點陰沉,不過…不過做人還好,也不見他會對什麼人生氣,或對些小事發脾氣使威風…或許有點陰陰的讓人害怕,想能盡量離他遠點兒好,可是…可是說到心狠手辣,這…明玉真的感覺不出來…」
「平予也是後來才發覺,」微咬著牙,似是光說出陰京常的壞話,就要耗掉趙平予不知多少氣力,他感激地望向滿面關懷的藍潔芸,點了點頭,這才把話接了下去。其實藍潔芸也知道,以趙平予的性子,若非陰京常做的這件事真的非常令他不喜,他是絕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的,「那日鄭…鄭莊主率部大舉入侵天門,平予在和中軍直搗天門兩堂駐地之時,遇上的竟是陰…陰堂主的舊部,由本已投向鄭莊主那邊的沈世珍率領,黑暗之中視線不清,竟變成了自相殘殺…」
「本來戰場爭勝,無論用上什麼手段都怪不得對方,畢竟那是生死之戰;但當日沈世珍曾經說過,陰風堂中之人雖說多半比較偏向白寧楓那邊,但那是在『天門當中』的事情之下,若說要背叛天門、投向鄭莊主這邊,會堅持跟他的人,只怕就不到一半了…」輕輕地吁了口氣,趙平予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面上表情頗有些扭曲,那日的一戰藍潔芸也在場目睹,自然深知爭戰當中無論誰勝誰負,事後的戰場都是一片狼藉,慘烈的令人不忍卒睹,他有這神情也不為過。
「這…這和陰堂主的『心狠手辣』有什麼關係?」柳傲霜問了出來,面上的表情頗有些不快。其實這也難怪,她專責情報蒐集,光是挖不出陰京常的資料,已夠令向以這方面實績自傲的她火大了,如今趙平予又在她面前指稱陰京常心狠手辣,而她偏偏完全看不出來!也難怪柳傲霜心下冒火,若非趙平予面色凝重,顯然事出有因,本已心中有怒的柳傲霜還真忍不到他說完哩!
「就要說到了…」趙平予微微點頭,面上的表情更形凝重肅然,「陰堂主利用可能叛亂的自家人,來堵鄭莊主這邊的戰力,還設計造成本來已是一邊的同志自相殘殺,計謀固然高明;但他送去堵鄭莊主的這批舊部,雖說未必完全服他,但要他們背叛天門,卻是未必能成,他就只因著無法分辨誰是叛徒、誰是自己人,竟將全部的人都送入死地,只為了幫總堂爭取反應的時間…」
「兵家爭雄,勝負之間不能容髮,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何況站在陰世侄的立場,他第一重視的就是天門的存亡,而不是分辨忠奸。或許陰世侄此事是幹的不近人情,完全不顧自己人的性命,但所謀乃大,總不能光因著犧牲而能不顧大局…」雖說打斷了趙平予的話,但柳凝霜一邊為陰京常分辯,一邊那形狀皎好的柳眉,卻也深深地蹙緊了。其實在這方面,她和趙平予的看法是差不了多少,但因著祖上的關係,她與楊乾同輩論交,陰京常年紀雖只比她小上六七歲,卻只是她的子侄輩,在她眼中他仍算是個孩子,孩子的作為就有不好,大人總該幫他辯上幾句。
「是,平予也知道該是如此,只是…」趙平予的聲音中微微一震,似乎因著柳凝霜辯解的幾句話,他雖不因此而認同陰京常的所作所為,但心中一塊大石總算是放了下來,「只是平予從來沒圖謀過大事,也從來輪不到平予來顧全大局,是以…是以一時失態了,還請前輩見諒…」
「這也難怪你…本來因著楊世兄的大願,陰世侄的作風就偏半個官家人,和江湖打滾的武林人頗有不同,自然不是我們所能了解的。」聽趙平予這麼說,柳凝霜的眉頭雖未因此抒解,但對陰京常的不喜似也因為言語上的溝通,算是緩解了幾分。說起來她還要感謝趙平予,若不是他開了這個頭,把這件事說清楚了,若是換了陰京常親身到此,以他的個性恐怕連這種辯解都不會說上半句,寧可被人恨得要死也要自行其是,柳凝霜不禁有些同情那些被他為了目標所犧牲的人。
好不容易因著對話,而讓殿中的氣氛活絡了少許,原被蒙在鼓裡,若不被兩人提醒,甚至沒想到陰京常此舉用心之狠的項家姐妹和柳傲霜,一下子被兩人點出來的陰京常的心狠手辣所震懾,一下子又被柳凝霜的分辯之言所說,腦子被攪的頗為混亂,一時間竟似來不及消化他們所講的內容般,直到兩人的言語間出現了交集,才算吁出了口氣來,只剩下藍潔芸還在皺眉苦思。
「怎麼了,藍姑娘?」發現了藍潔芸的異狀,柳凝霜竟抑不住心中的關懷,還是問出了口。本來兩人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行為時愈發的小心翼翼,平日連言語間都顯得客氣生疏,生怕給敏感的人看出了蛛絲馬跡;但好不容易殿中沉悶的氣氛稍稍活絡了起來,惟獨藍潔芸卻似陷入了沉思,神情比起方才趙平予提起當日天門之事時還要沉重,柳凝霜是殿中最長者,自不能不點她一下,無論藍潔芸想到了什麼,說出來大家參考,總比她一個人傷神要來得好啊!
「是,前輩…」給柳凝霜一句話拉回了心神,藍潔芸臉兒一紅,微一頷首,這才小小聲地說出了心中所想,「潔芸是想到,當日在玄元門請教白堂主天門秘事時,白堂主曾經提到,天門諸堂中以季堂主一堂人員最多,戰力以楊堂主一堂最精,陰風堂人數雖不多,但每年陰風堂陰堂主的用度,卻遠超其餘四堂總和,連楊副門主都曾為此差點與陰堂主起了衝突,最後是靠著楊門主出面,才將衝突硬是壓了下來。本來潔芸還沒放在心上,但若楊門主建立天門,是為了重建前朝,那麼他之所以支持陰堂主大筆用度,會不會與此有關?這筆雄厚財力究竟用到了什麼地方?」
「這個可就考倒凝霜了,」柳凝霜無奈地一笑,香肩微微一聳,光這不自覺的動作都無比美麗好看,差點沒把趙平予的眼光都給吸實了。「這件事純是天門內事,凝霜對此一無所悉,楊世兄也從沒向凝霜提起過此事。不過陰世侄非是好財貨之人,何況若是楊世兄曾經出言支持,顯然他也了解這筆用度的流向,或許…或許這是天門的極大機密,你我在這兒猜猜想想可以,可別將消息漏到了外頭,兩邊已經是一觸即發,可別因為我們的關係,讓戰火更加熾烈難熄。」
見姐姐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柳傲霜搖了搖頭,「陰堂主用度遠過其餘各堂,此事並非秘密,傲霜在探詢消息時,也曾聽說天門一些門人不滿此事。只是陰堂主究竟幹了什麼事情,即便在天門之中,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和楊門主知情而已,傲霜實是無法探知此事,請掌門原諒。」
「關於此事…」藍潔芸的聲音軟軟的,聽來有些虛,想來這念頭她自己都沒多大信心,「潔芸倒有個想法。楊門主若意在爭霸天下,意在逐鹿,所思所念就不能只是天門本身的門徒多寡,與武林勢力分佈而已,畢竟現今朝廷勢力日漸衰弱,各方節度均有割據之念,只名頭上還服著朝廷;若楊門主真想奪天下,除了天門的高手外,還得另外訓練兵員,畢竟…畢竟兵戰之事與武林爭雄之事大有不同,兵馬訓練所求是在默契與合作無間,以及精兵厚甲,和武林高手所求武功高明不同,縱然天門在武林中勢力再強,若到了戰場上與各方諸侯一決雌雄,仍是少有贏面…」
「妳是說,陰堂主之所以年年需索大筆用度,是為了訓練兵員,好準備有朝一日在戰場上大展所長?」柳傲霜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餘人也是目瞪口呆,畢竟武林人終究難以想像這種事。
不過若說陰京常專門負責在外招募兵勇,其實也不是不能想像,一來陰京常行事低調,幻影邪尊身份暴露之前,武林中人若說到天門七大高手,陰京常永遠是位居其末,連楊逖在名聲上都高於他,暗中練兵正合所需;二來陰京常貼身的陰風六識,所走的也是佈陣戰敵的路子,無論陣法和默契都是一等一的,與一般武林高手茲茲念念,盡是求自己武功進步的心態可說是天差地遠,若說陰京常在訓練兵員之餘,將練兵之法具體而微地用以訓練陰風六識,倒也說得過去。
更重要的是,天門位居蜀境,其地形勢險絕,正是兵家必爭之地,割據形勢遠較其餘地方為甚,以劍閣節度使為首,早與朝廷暗中抗衡,如此諸侯竟容天門這等強大勢力在境內生存發展,早已令人生疑,只原先尚光弘等人不過以為那是因為天門貢獻財帛給地方節度使,好換個相安無事而已;但若將楊乾的心願算進去,其事實恐怕大不簡單,說不定…說不定兩邊的關係更為深刻,恐怕陰京常就是借蜀境中幾個節度使的名義練的兵!也只有這樣,才能避開朝廷及各個名門正派對天門的監視,而能暗中訓練自己的私軍,畢竟朝廷可是絕不容許地方豪傑私自募兵的。
「那…關於此事,是否容平予提醒鄭莊主一聲?」聽到了此處,趙平予不由心頭一震,他和鄭平亞雖是向來處不好,但兩人總歸是同出玄元門一脈,私怨歸私怨,但如此生死大事,自己既是知道了,總不能一聲不吭地任由它去,若鄭平亞之後就因此而敗,以致湘園山莊再次覆滅,趙平予自認也該負點兒責任。何況現在留在湘園山莊中的,還不只鄭平亞而已,對趙平予向來頗為照顧的『流雲劍聖』尚光弘,曾受趙平予義助的鄱陽三鳳,還有藍潔芸的妹子藍潔茵與藍玉萍都在那兒,就算不看在鄭平亞的面子上,趙平予也不會置藍家二女與鄱陽三鳳於不顧的。
「那可不成,」微蹙柳眉,柳凝霜雖知以趙平予的個性,必放心不下湘園山莊中與他有關的一干人等。尚光弘武功之高遠在趙平予之上,固然輪不到他去擔心,但藍潔芸的妹子畢竟是她骨肉至親,鄱陽三鳳中黃彩蘭與范婉香更因著聯軍的關係,在天門中失身受辱,趙平予自覺對她們都有一分責任在。柳凝霜雖說算是幫楊乾這一邊,但若事關藍潔茵等人生死,卻也不好就此置若無睹,若她們出了事,天知道藍潔芸會有多傷心呢!「鄭莊主信不信還在其次,這完全是我們的空想,全無證據,說不定你這一提點,他們非但不領情,反而以為你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何況…何況沈世珍也在那邊,這一點他自會提點於鄭莊主,凝霜想是不用我們插手的了。」
「掌門所言甚是,」聽柳凝霜話聲方落,柳傲霜立刻便出言贊同,惹的項家姐妹一臉訝意地望著她。其實柳傲霜雖說和天門不太搭,原因並不是那麼不滿天門這盟友,只是她向來以為,天山派既然處於關外,就該自行發展,盡量別和中原門派扯上關係,尤其楊乾等所為乃是動輒覆家滅門的大事,若扯上了關係,將來一旦出了事,天山派也難免會受到影響,「何況湘園山莊與華山派走的極近,華山派與官家向來共存共利,勢力極其強大,也實在不用本門參與此事。」
聽柳凝霜和柳傲霜竟異口同聲地反對,趙平予雖微帶詫異,卻不能不承認她們所言在理;何況柳凝霜也提醒了他一點,鄭平亞的確是那種對旁人的提醒不太領情的人,自己這一提點於他,又沒絲毫證據,鄭平亞若將自己的提醒一笑置之還好,最怕就是他不但不領情,反倒以為自己在天山派窩的太久,受到天山派的影響靠向了天門那邊,這是自己的緩兵之計,為了讓湘園山莊陷入疑惑,反而畏首畏尾,不敢和天門當面交鋒,好心反讓鄭平亞對他生疑,這才叫做糟糕呢!
「而且…這大概也只是我們的猜測罷了,」柳傲霜眉頭皺起,纖指在案上輕輕叩著,「據傲霜所知,近幾年來蜀境內幾位節度使都還安份,招兵買馬、訓練兵員的情況並不多見,手上的兵力與外面的幾鎮相較之下,可說不進反退。除非這樣大規模的練兵行動,陰堂主真的能做到滴水不漏,完全不漏出半點風聲,將朝廷的耳目完全蒙在鼓裡,否則傲霜不可能完全收不到消息。」
「是嗎?」
見眾人又陷入了沉思當中,好半晌都沒有人發話,瑤光殿中又是一陣難堪的沉默,縮在一旁的項明玉可就難安份了,她向來都是個小女孩兒,萬事都由姐姐和師父頂著,便是嫁了趙平予後,仍是一派天真無邪的少女心懷,全沒一點兒成熟,這種商議大事的狀況,她是頭一回參與,想插話都插不進去,想靜也靜不下來,當真是煩躁透了。偏偏殿中的氣氛太拘謹,項明玉就想在位上晃上一晃、搖上一搖,也感覺姐姐的眼光像針一樣在刺,弄的她當真連動都不敢亂動一下。
「也不知道楊世叔究竟在弄什麼把戲?」項明玉吐了一口氣,在位上扭來扭去,似是光正襟危坐這麼久的時間,都讓她累的全身發僵,「天門每年耗費如流水,光陰堂主的用度就是金山帛海,這麼多的用度,光用來建一座義塾都夠了。明玉前次下山到江南去,就看到一些偏遠到連義塾都顧不到的地方,有好多小孩子都好可憐喔!他們一天到晚…咦?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
「不可能吧?」柳傲霜搖了搖頭,話中雖似把項明玉的說法當做小兒胡言,但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再怎麼說,天門也不會有此閒情逸緻,弄這麼善心的事,還瞞著不為人知…」
「難說,」殿中又傳來了踱步的聲音,只這一次步履中似有些急躁和混亂,身上的飾物輕聲作響,如雨聲亂擊,全不似方才的平緩溫和,讓聽的人都為之心懷悠閒下來,「陰世侄向來思人所不能思、計人所不能計,若非如此也練不出幻影邪尊這樣的功夫來。只是楊世兄所想的是爭雄天下,這般大事楊世兄該不會不知,究竟為什麼搞這義塾出來,凝霜實在想不透其中關鍵。」
「恐怕…這才叫做危險…」藍潔芸的語聲中正不由自主地打著寒顫,趙平予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只覺這嬌妻的纖纖玉手一陣涼意,還冒著冷汗,入手處一股冰意傳來,心知藍潔芸心中的寒意,已經到了頂點,「義塾中收容許多無家可歸的孤兒,對他們而言義塾根本就像是他們的再生恩人,若陰京常當真…當真是義塾的幕後人,他若登高一呼,義塾中人多半都會聽從他號令。二十年來從義塾中出來的人遍及中原,不只朝廷官員,連各大門派中都有許多人和義塾頗有淵源,甚至在不少門派之中都身處高位,若陰京常登高一呼,他們都投到了天門那邊,那麼…」
幾乎不需要怎麼用腦袋,趙平予的心中已想像到了那種情形。若義塾當真是陰京常所建立,從義塾中出來的人全是天門隱藏在武林中、朝廷裡的眼線和戰力,陰京常不出則已,一旦他登高一呼,恐怕有大半個天下都望風景從,除了收徒時最重出身,非名門子弟不收的華山派外,各個名門正派的實力至少要削弱個一半!這麼龐大的勢力,就有一百個湘園山莊,也要舉手投降。
「不…不會吧?真的會有這種事?」見眾人都面上變色,藍潔芸和師父都一幅心生寒意、冷汗直流的神態,項明玉本來只當說笑而已,這凝重的氣氛也不由她不心生懼意了。她慌亂的四下張望,似想找個可以提出反論的人,偏偏連向來最常把她的話當小兒胡語的師叔,此刻都似被她嚇的魂不附體,這一下可把項明玉的小膽子給嚇到縮的不見『膽』影了,「這怎麼可能?不是的,明玉…明玉只是瞎猜,完完全全…完完全全是胡說的,師父、師叔…別這樣嚇明玉啊!」
見大家都沒理她,項明玉心中懼意更熾,嚇的差一點兒都要哭出來了。向來都被姐姐和師父像個寶貝兒照顧的好好的,縱然下山走江湖,也一直都在姐姐和師父的翼護之中,別說什麼大事了,就連晚上要睡覺姐姐都會為自己找好舖蓋枕頭,項明玉自己可說是一點兒風波都沒經過,項明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出口,竟惹得師父、師叔和姐姐都面色嚴峻,活像是天要蹋下來似的,她好害怕好害怕,也不知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惹得大家都變得這麼…這麼如臨大敵似的。
見項明玉慌的手足無措,眼兒都紅了,怕是隨時都要流下淚來,趙平予一伸手按住了她肩膀,硬把她從神色含憂的項明雪身邊拉了過來。項明玉雖見趙平予對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顯然自己是沒有犯什麼大錯,心雖是放下了些,但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這麼冰冷,就好像有股寒氣正從他身上傳到自己身上般,芳心仍是不由自主、七上八下的抖著,一時間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將項明玉拉到了自己身邊,像是要從她身上分點兒熱氣般,趙平予抬起了頭,神情卻只有比方才聽到藍潔芸頭一個假設時更為擔憂,「此事…是不是該通知尚世伯一聲?這可不是區區華山派有辦法協助處理的事啊!若天門當真…當真和義塾有關係,那湘園山莊那邊的情況可就…」
「這更不行啊!」藍潔芸眉黛含憂,搖了搖頭,這反應卻聽的身旁的趙平予連眼睛都直了。
趙平予是想像得到柳凝霜或柳傲霜可能出言阻止,卻想不到連藍潔芸竟也會反對,只聽得她吐屬輕緩,似是聲聲句句都是在心中思考數遍才出得了口。「沒錯,若天門當真和義塾有關,這問題就不只是湘園山莊而已,整個武林…不,整個天下幾乎已有一半滑進了天門手中,只差楊門主登高一呼,大勢便已明朗。但這比方才的問題還要嚴重,一來這種事比暗練兵馬更加難以掌握證據,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二來就算能說服尚前輩和鄭莊主相信,但之後卻更不好處置了…」
「不好處置?」
「不錯。」藍潔芸眉間憂色更沉,而另外一邊的柳凝霜和柳傲霜,也是一幅沉重的臉色。別說項明玉弄不清楚她們為何神色如此沉重,活像是世界末日似的,就連曾經江湖風波的趙平予,一時間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曉得她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有聽藍潔芸解釋的份。
「就算鄭莊主和尚前輩相信此事,但一來他們沒有證據,要證明此事,實是難上加難,二來這事又不好查探,若是一個不小心走漏了風聲,讓別人以為湘園山莊竟想要阻止義塾營運,和義塾當對頭…義塾向來收容孤苦孩子,讓他們接受教育,給他們活下去的機會,善行遍佈各地,為善不欲人知,從無半點過惡,聲名比現在江湖中任何人、任何門派都好,予弟你想想,如果鄭莊主和尚前輩這一方當真和義塾槓上了,天底下有多少人會選擇站在湘園山莊的這一邊?」
「這…的確沒錯…確實要從長計議…」給藍潔芸這話一提醒,想到那可怕後果的趙平予只覺全身發冷,如墜冰窖,原本還想安撫項明玉,現在反倒是項明玉拉著他的手,想讓他平靜下來。
「更麻煩的是,」接下了藍潔芸的話頭,項明雪也是一幅寒冷澈骨的模樣兒。她向來冷豔如霜如雪,最是要強好勝,加上在天山派苦寒之地長大,這環境雖非宜人,對內力修為卻是大有好處,無論什麼人,在這種環境下長年練功,雖說年紀尚輕,項明雪內力修為已頗為不弱,要看她這般冷澈骨髓的樣兒,還真是不易呢!「如果真的證明義塾便是天門開的,武林中有多少人會轉向天門那邊?二十年來接受義塾栽培的人可多了,別說是官家,就連武林各個門派,除少數幾個特別注重身家的門派之外,義塾出身的重要人物所在多有,影響力遠在少林或華山等門派之上,一個弄得不好,沒證明天門的圖謀,反而幫天門打響了聲名,鄭平亞那邊不用打也輸了。」
「算了,這也只是我們在這兒杞人憂天而已,事實說不定根本不是我們想的這樣,大夥兒就別費神思量了。」聽到藍潔芸和項明雪接連發言,愈想愈深刻,柳凝霜陡地驚覺,這不是給楊乾找麻煩嗎?就算自己恪於形勢,不得不和天門暫時分道揚鑣,來個井水不犯河水,但柳凝霜仍不願和楊乾為敵,甚或阻擾於他。若她們在這兒的商議外洩出去,如果只是胡扯瞎猜,固然不傷天門;若陰京常之所以年年支用大批用度,真是為了義塾或者練兵,自己這樣隨便洩出機密,對天門傷害甚大,豈是自己所願?是以她不得不立刻開口,阻斷了這討論,儘量不讓傷害變得太大。
本來還想對此事再討論一番,不過柳凝霜既然發了話,柳傲霜和藍潔芸也只好乖乖閉上了嘴。其實這樣倒也不錯,仔細想想此事根本不該是她們在天山派討論的話題,畢竟要和天門相對的,不是天山派而是湘園山莊啊!加上湘園山莊的莊主鄭平亞向來自負,又恃有尚光弘這般絕世高手為師,最是聽不進趙平予的話,自己又何必在這兒幫他們傷腦筋?有事讓鄭平亞自己對付就好啦!藍潔芸雖也為妹子傷神,生怕她們一個不留心會吃虧,但她也知道,一來自己實不好干預湘園山莊與天門之事,二來柳凝霜本站在天門這邊,自己和趙平予能讓她改守中立,斷了天門一大助力,已是上上大吉,要在天山派中協助湘園山莊設謀定計,也未免太過了些,剛好就此沉默。
見趙平予和藍潔芸雖是依言安靜,但柳傲霜卻是一臉不服,還想再深入研究的樣兒,柳凝霜不由得頭痛,她也知道這妹子向來雖不主張天山派介入中原的事,卻不會天真的以為中原門派對孤懸關外的天山派毫無染指之心,天山派陰盛陽衰,歷來掌門均是女子,向來為以男性為主流的中原門派側目;何況天山派和天門的雍涼分堂內外呼應,均據絲路要道,是關內關外的重要交通要地,光只是過路行商經過時送上的禮,都夠過著富足的日子,想他們不眼紅,那可難上加難。
只是中原門派雖說向來以少林馬首是瞻,但少林派的聲名,卻是從當日派出十三武僧義助本朝太宗轉戰天下,受了策封而來,武功方面雖有獨到之處,卻也未必令天下歸服,暗地裡有不少門派都眼紅少林派的獨受尊榮,是以中原內部還是分崩離析,暫時還惹不到天山派頭上;加上少林派以修佛悟禪的僧侶為主,再怎麼說也不好意思和女子開戰,對這情況天山派還頗為放心。
但現在湘園山莊勢力大起,天門的實力也逐漸展露出來,均有凌駕少林氣象,無論是那邊在這場爭霸中獲勝,當他們掌握了中原之後,天山派只怕再難獨善其身:鄭平亞年輕氣盛,對有著血海深仇的天門向來採的是斬盡殺絕之策,天山派以往與天門關係太好,看來鄭平亞終究不會放過;而天門這邊呢?楊乾雖與柳凝霜相善,但他年紀也不小了,早晚天門都要交給兒子,楊逖好色如命,對百花盛開的天山派早有心染指,加上前回因著暗算項家姐妹,而被楊乾帶上天山派行刑,連腿都打斷了,這一舉措大傷他面子,那時他雖是乖乖服罪,天曉得楊逖會不會記仇呢?
知道若不找個理由壓制住,柳傲霜絕不會就此乖乖住口,柳凝霜微一咬牙,腦中飛快的思索,總算來得及在柳傲霜開口之前找到了理由,「而且據凝霜所想,義塾之事多半和天門無關,只是我們多慮了而已。如果義塾當真受天門資助,那別說朝廷官場了,連各大門派之中都早伏了不少天門中人的眼線,那各個門派的機密該當全為天門所悉才是。若當真如此,前次鄭莊主引各派聯軍奇襲天門之時,楊世兄就不會因耳目受蒙而手足失措了,妳想是不是這樣,傲霜?」
「這…」聽柳凝霜這一說,不只是柳傲霜開不了口,連趙平予和藍潔芸的心也放了下來。事情的確如柳凝霜所言,若義塾當真是天門出資建立,義塾出來的人都是天門在武林與官場中的臥底,眼線遍佈天下,那無論鄭平亞前次謀劃之事如何秘密,也絕不可能瞞得過楊乾耳目,這支暗軍可是秘密到連白寧楓都一無所知呢!若真有這情報網,消息必是直達陰京常或楊乾手上,但從前次趙平予隨軍行動時看來,天門對此事當真是毫無知悉,否則也不必陰京常搞到差點『玉石俱焚』,連幻影邪尊的身份都揭破了,才能迫鄭平亞等人退兵,看來這真的只是自己多慮了而已。
看大家的表情都和緩了下來,連原本驚的差點要哭出來的項明玉,小臉上都蕩出了笑,柳凝霜原提的七上八下的心登時一鬆。其實她對自己的看法,並不像表面上那麼信心十足,那時天門的表現確實是手忙腳亂,令人一看便知事前天門確實對鄭平亞等人奇襲之事一無所悉,但陰京常仍來得及設謀定計,硬是迫得鄭平亞等人退兵。雖說他用的手段有點兒狗急跳牆的味道,像是在前一晚才發覺鄭平亞等人的存在,終歸是在事前得知此事,他到底是從什麼管道知道的呢?如果不是柳凝霜深知聯軍行動的不易,事前非得花上好長時間溝通聯絡協調,這段時間足夠讓任何內應將消息傳回天門,她還真有點以為那只是陰京常佈出去的情報網消息傳遞的太慢了而已。
突然,柳凝霜神色一動,趙平予和柳傲霜才剛注意到她的神態不對時,柳凝霜的身形已滑到了窗外,速度之快不愧風雲錄留名的高手,半站起來的眾人只聽得窗外牆下幾下聲響,還沒來得及出口詢問,那動手的聲音已平息了下去,只見殿門開處,柳凝霜已帶入了一位白衣女子,清秀窈窕,生的甚是嬌美,只是眉宇間頗帶愁容,衣裳也見不少破損之處,間中甚至隱隱約約有著些血跡,上頭塵沙未袪,頗有風霜之態,顯然她來此之前曾與人交過手,恐怕還是一路打將來的。
「白…白女俠?」
讓白欣玉坐到了席上,喘了口氣,趙平予心中千頭萬緒,也不知浮起了多少個問題。她的姐妹黃彩蘭與范婉香,和鄭平亞結縭未久,照理說白欣玉現在該在湘園山莊裡頭過的舒舒服服,怎會千里迢迢地出關到天山派來?何況以鄭平亞風頭之勁,江湖上黑白兩道英雄,人人都要給湘園山莊中人幾分面子,她又為何一身風塵僕僕,活像是一路邊打邊逃,好不容易才上了天山派的樣兒?鄱陽三鳳原先能在鄱陽一帶稱霸,武功縱非超群絕倫,至少也有出眾之處,若非白欣玉一路邊打邊逃好不容易才上了天山,難免疲憊,以她的武功,柳凝霜怕也難在數招之內擒下她來。
比趙平予還要心急,也不知白欣玉之所以到此,是不是因為湘園山莊出了事,也不知妹子現在是否安好,藍潔芸好不容易才能壓制住自己逼著白欣玉解釋的衝動,只是面上的神情,卻難保持以往的平靜鎮定了,那模樣看的項家姐妹暗暗驚詫,一時之間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似因著一口茶喝的太急,險些噎著了,白欣玉伸手掩口,咳了幾聲,震的面上衣上的塵埃紛紛落下,這才恢復了說話的力氣,「趙…趙少俠,柳掌門,快點準備…鄭平亞帶人殺來了。」
「什…什麼?」
見趙平予面上浮現疑惑之色,旁邊那天仙也似的柳凝霜一時不語,竟是一點動作也無,全不像方才與自己交手時那般反應快捷,白欣玉不由得心下更急,「此事說來話長,總之…總之鄭平亞和尚光弘他們都在來此的路上,應該是…咳…應該是很快就要到這兒來了。快…遲恐不及…」
柳凝霜和柳傲霜交換了個眼色,柳傲霜快步出外,身影才剛出殿,也不知她使了什麼手法,一陣鐘聲已輕快地響了起來。而留在殿中的柳凝霜連眉毛也沒動一下,她微微欠身,望向白欣玉,「方才情急之下,凝霜一時粗魯,還望白女俠恕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請姑娘言明。」
「是…」見柳傲霜已發出警訊,白欣玉一口氣一鬆,整個人差點都軟了下來,靠著藍潔芸伸手扶住,才不致於軟倒地上。她喘了口氣,感謝地望了藍潔芸一眼,這才將事情始末說了出來。
原來從當日被趙平予救回之後,白欣玉在湘園山莊之中便頗受側目,她原以為是因為黃彩蘭和范婉香都將嫁給鄭平亞,只有自己一人例外,好像自傲得連鄭平亞都不放在眼裡,這才使得旁人對自己側目。但後來從他們的態度看來,事情卻非如此簡單,白欣玉暗中觀察,好不容易才偷聽到他們對自己格外小心的原因,竟是因為黃彩蘭和范婉香被擒之後,沒過多久就被楊逖那淫賊所污,白欣玉姿色不在二女之下,卻能逃過一劫,至今仍存處子之身,竟有流言說她是因為和陰京常之間有默契,要當陰京常在湘園山莊中的臥底,才能脫離楊逖的魔掌,保得清白之軀!
本來黃彩蘭和范婉香與她姐妹情深,聽到這消息該當為白欣玉分辯的,但也不知是為了什麼因素,黃彩蘭和范婉香對這妹子,竟也是避而遠之,就連平日見到面的時候,話語之中也帶著些酸氣。白欣玉原本以為那是因為兩女不幸蒙塵,清白慘遭楊逖那賊子玷污,破身之後夜夜均難逃魔爪,不只清白受辱,連功力也大不如前,弄到必得寄人籬下,還只能做鄭平亞小妾,如今看到白欣玉清白未損,武功也無退步,一身自由,心中難免有些兒鬱氣,任得她們發洩也就是了。
但事情卻愈傳愈離譜,不只是元松等狗眼看人低的傢伙,那嘴臉愈看愈令人火大,連姐妹那微帶酸氣的言語,也愈來愈令白欣玉無法忍耐,尤其當陰京常離開天門的消息傳來之後,情況更是糟榚,藍潔茵甚至挑釁似地問她,陰京常離開天門,是不是為了支援她的任務?那種氣真令白欣玉無法忍受,若非梁虹琦剛好經過阻止,怕她當場就要和藍潔茵鬥上一場,好封住那臭嘴。
只是事情演變至此,原本該出來說句公道話的莊主鄭平亞,卻不知在忙著些什麼,老是躲著不出頭,連尚光弘也是一樣,尤其在大婚之後,兩人更是難找,若非藍潔茵、藍玉萍、黃彩蘭和范婉香都常在人前現身,大家還以為初嚐床笫之樂的鄭平亞沉溺於溫柔鄉中,不肯出來了呢!
但鄭平亞既不出面,狀況便更形嚴重,尤其藍潔茵的火氣愈來愈大,更是有事沒事就找白欣玉吵。其實白欣玉也知道其中原由:既是新婚,藍潔茵身為妻子,照說鄭平亞陪她的時間該是最多,但事實卻恰恰相反,鄭平亞反倒是一入夜,就向黃彩蘭或范婉香的房裡跑,也不知是二女自知清白受污,已沒什麼架子好擺,還是因為兩女在楊逖的淫技調教之下,男女情事方面遠較藍家姐妹熟悉而熱情,床笫之間對鄭平亞特別婉轉逢迎,才令鄭平亞樂不思蜀,藍潔茵既不敢因此而得罪了相公,更加把鄭平亞逼向二女懷中,這股氣自然只有找兩隻『狐狸精』的姐妹身上出了。
知道歸知道,但這種氣還是令人受不了的,白欣玉忍耐再忍耐,終於還是忍不下去了,就在一個月前她索性留書出走,自己出來闖一闖。本以為這樣至少眼不見心不煩,藍潔茵少了發脾氣的對象,最多是另外找人出氣而已,沒想到對方得寸進尺,離開湘園山莊後的白欣玉,竟然發覺自己變成了湘園山莊懸賞追捕的對象!湘園山莊既不能回去,鄱陽一帶又人事已非,眼見威震天下的湘園山莊追緝愈來愈兇,中原之大白欣玉竟是有家難投,不得已之下她才選擇到關外來。
關外之地海闊天空,湘園山莊在中原的勢力再大,一時也伸不到此處來,本來可以自由自在的白欣玉倒也不想投向天山派的,首先天山派向與天門相善,縱然因趙平予的關係,和鄭平亞勉強談和,明說兩不相幫,在湘園山莊與天門的爭鬥中嚴守中立,但在武林中人的眼中,天山派的立場仍算較偏向天門那邊,逃出來的自己若上天山派,豈不坐實了身為陰京常內應的謠言?
第二個原因就是因為趙平予了。本來當日她被陰京常拂昏之後,醒來便見趙平予在一旁照應三女,又將三女一路護送到鄭平亞手上,照理說白欣玉對他該當感激,不應有任何疑意的,但以幻影邪尊的武功之高,趙平予雖也是少年英俠,當日武功已不輸鄭平亞多少,但和陰京常之間,仍有一段難以逾越的距離,他究竟是如何能從幻影邪尊手中救出三女的?如今在白欣玉心中仍是一個謎,白欣玉雖不因此就認為趙平予與陰京常之間有所曖昧,對他卻也不至於那麼放心。
但當白欣玉路過蘭州之時,卻巧合地見到湘園山莊的幾位高手在此停留。本來白欣玉還以為鄭平亞對自己絕不放手,竟派人一路追到了蘭州來,心中也不知是該氣苦還是該佩服鄭平亞的鍥而不捨。但到後來仔細看看,那幾人的行動卻不像是到蘭州找人的,反而是大批購買出關需用的糧食雜物、打探關外地形天候、蒐集關於天山派的情報,就好像是給遠征軍打前鋒的細作一般。
本來這念頭也只在白欣玉心中一閃而過,以她的立場,遇上湘園山莊的人該是能躲就躲,既發現他們來到此處,就該立時朝反方向前進,以免運氣不好給他們遇上。但心中那好奇怎麼也壓抑不住,到夜間白欣玉索性潛伏到那幾位湘園山莊的高手窗外,聽聽他們到底來這兒幹什麼。
不聽則已,一聽之下白欣玉不由大驚,原來鄭平亞一直不願放過天門,雖說當日有三年之約,這段時間內鄭平亞恪於信約,不能對天門動手,但換了其他和天門有關的門派,鄭平亞卻是一個也不願意放過,淫殺千里命七天和漢中派都因此而滅,現在鄭平亞的目標則轉向關外天山派,只是天山派據地懸遠,門下和湘園山莊又毫無來往,不像前次對抗漢中派時一般有內應可用,雖說天山門下多女子,『雪嶺紅梅』柳凝霜武功也遜尚光弘等人一籌,但鄭平亞仍是特別小心,事前就與尚光弘詳加設計,還派了許多人潛伏要道蒐集情報,絕不重蹈前次進攻天門時的覆轍。
雖說心中對趙平予仍有疑意,但無論如何,趙平予當日至少曾救過自己,白欣玉為人恩怨分明,自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天山派因此覆滅,何況鄭平亞等人已將入蘭州,再容不得半分耽擱,她這才一路趕上天山派來示警。但也不知為何這般湊巧,偏偏就在她要離開那兒的時候,竟給房中的幾人發現了行蹤,這些人都是鄭平亞精挑細選的探子,耳目警醒無比,白欣玉武功雖較他們為高,但在他們附近,只稍一個不小心,行跡敗露是必然的事,這才逼的白欣玉一路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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