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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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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逍遙劍 作者:流星劍
清風逍遙劍 作者:流星劍
2004-06-05 發表於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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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長久以來,精彩的武俠小說及情色作品都是小弟的最愛。因此小弟一直抱有
一個奇想:究竟武俠小說和情色作品可否自然地結合起來呢?原本小弟以為這只
是一個妄想。直至方寸光兄「十景緞」的問世,簡直令我有驚為天人的感覺。
在同一部作品中,故事的氣魄竟可如此雄奇,人物的描寫竟可如此細膩;但
同時情慾的刻劃又竟可如此精妙,令人看之血脈沸騰。
看來武俠與情色的完美結合再非遙不可及之事。小弟向來喜歡文學創作,方
寸光兄的大作引發了小弟想寫一套既有武俠,也有情色的小說。小弟自知文采有
限,惟恐力有不逮。但小弟深信只有不斷嘗試才會進步,相信方兄的斐然文筆也
不是一朝一夕而得來的。
因此,小弟決定撰寫一套中篇小說--「清風逍遙劍」。當然,「清風逍遙劍
」的篇幅及質素均不可以和頂尖的大作相比,但這卻是小弟盡了最大努力的誠意
之作。
「清風逍遙劍」的時代背景為清雍正年間,故事由一件江湖武林中的奪寶事
件作為引子,帶出男主角「程逸楓」以及女主角「程映霞」的不凡奇遇。現在故
事的主線已定,配以豐富的感情線、友情線、親情線,當然加上不可或缺的情慾
線,小弟自信這將會是一篇劇情連貫,高潮起伏的小說。
創作初期,百廢待舉,小弟衷心盼望各位高手前輩在看過頭數集後,能夠多
多指教提點小弟。還望各位同好大力支持,給予小弟一點鼓勵。承蒙錯愛,不勝
感激!
請多多指教。
作者張嘉駒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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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寒風凜冽,白雪紛飛。在東北關外苦寒之地上,屹立著一座荒涼的孤山--天
城山。天城山山勢險峻,終年積雪,長久以來人煙渺渺。在山嶺之巔,一縷炊煙
冉冉升起,顯示了在這惡劣環境中竟然有人居住。一間簡陋的木屋無懼風雪的吹
襲,孤高的佇立在山頂之上。一名中年漢子和一名小孩正在屋外練劍。
「爹爹,我肚子餓了,還沒有晚飯吃嗎?」一個年約十歲的的小孩嚷著,雙
眼精靈的望著其爹爹。
「楓兒,別老是想著吃。你仔細看好了,這就是爹爹的絕技--『清風逍遙劍
』。你要默記著每一招每一式,盡快學會基本的劍招,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要提
出。」中年漢子手持一柄精光寶劍,擺出「清風逍遙劍」的起手劍式,猛地白光
閃動,一團劍光重重包圍著那中年漢子。劍招快如風,疾如電,靈動飄逸,直看
得那小孩目瞪口呆。
「爹,別耍得那麼快嘛!我根本看不清楚。」那小孩扁起小嘴,不滿的道。
「爹爹的這套劍法之所以稱為『清風逍遙劍』,是因為劍招像清風般快速,
劍招愈快,威力愈大。好吧,爹爹就減慢速度,看好了!」中年漢子一招一式的
把劍法演練出來,小孩怔怔的看得出神。他悟性甚高,兼且對劍術甚有興趣,不
消一會便牢記了最基本的劍式。
「楓兒,都記得了嗎?你現在耍一次給爹爹看吧。」小孩從地上拾起一根柴
枝,抖擻精神,認真的使出劍法來。他劍招雖慢,但卻法度嚴謹,攻守有據,顯
然是一塊學武的好材料。
「哈哈!好!楓兒,將來你長大後的劍術一定比爹爹更高明。時候不早了,
我們回家去。」中年漢子道。
當時正值晚秋,加上地處高山,傍晚的天氣已經凍得令人發抖。兩人在一輪
運動過後,身體轉冷,面對著刺骨的寒風,都趕緊回到屋裡。
他們一進屋門,便聽得一把婦人的聲音道:「怎麼樣?練劍辛苦嗎?」
只見那婦人約莫三十歲左右,明艷照人,體態輕盈。雖不施脂粉,但依然無
損那清秀的氣質。
「還好。娘子呀,我們的孩子真有練武的天份,稍加指導便大有進境。看來
不出十年我也不及他了。」中年漢子滿意道。
*** *** *** ***
那中年漢子名字叫程玄清,是十多年前名震中原的青年劍俠。他天生俠義心
腸,憑著其家傳的絕技「清風逍遙劍法」,四處儆惡懲奸。他除了嬴得江湖上的
一致好評外,更因其俊朗不凡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姑娘的芳心。但他生性既沉實,
也不風流,對現在的娘子可謂一心一意。
其娘子孫靜華,是蘇杭望族孫家的二小姐,當家孫天海的成名絕技「乾坤霸
刀」稱霸江東,無人能敵。是以孫家在孫天海的英明領導下發展迅速,手下弟子
逾萬。孫靜華貴為孫家二小姐,人又生得標緻,自不乏一大班裙下之臣。但她卻
鍾愛程玄清這青年劍俠,不久更和他共墮愛河,結成夫婦。在十多年前,這對神
仙眷侶突然放棄榮華的生活,隱居在這片鳥不生蛋的關外之地。
*** *** *** ***
「娘親啊!爹爹他今天教曉了我很多東西哩!」小孩蹦蹦跳跳的跑到孫靜華
身邊。
「楓兒,看你滿頭大汗的,讓娘親替你抹乾淨吧。」孫靜華拿著手巾替兒子
清潔,充滿慈愛。
「爹,為什麼只教哥哥劍術,不教我哩?真偏心啊!」廚房裡鑽出一名小女
孩,她樣子可愛,眼珠溜溜的流轉,額前的瀏海上下起伏,煞是好看。
「呵呵……映霞,不是爹爹偏心,只是『清風逍遙劍』不適合女孩習練,待
會兒我叫你娘親教你素心劍法吧。」程玄清安慰道。
程氏夫婦育有二名子女。長子程逸楓,是一個十歲的小孩,他靈巧機動,更
有像父親的俠義心腸;小女程映霞,天真可愛,盡得其娘親的秀美,她比哥哥少
二歲。
「娘親,快教我素心劍吧!要不然哥哥他學會功夫後便要欺負我了。」映霞
俏皮的道。
「好……好。但先吃飯吧,要不然飯菜涼了。」孫靜華柔聲道。
一家四口,樂也融融。在這冰天雪地的山頂上,親情卻暖和著眾人的心……
*** *** *** ***
寒暑易節,春去秋來,八個年頭匆匆過去。在一片雪地之上,兩名少年男女
正在打鬥。
「哥,小心了!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那少女抖動長劍,向那少年的胸口
虛刺一招,轉而攻向少年面門。那少年從容不迫,側身一避,拔劍擋格,兩劍砰
砰碰碰的開始交鋒起來。
只見那少年靈巧無比,劍隨意動,劍招飄忽不定,輕快如飛。那少女漸漸招
架不住,落於下風。少年突然挺劍,猛刺三招,攻向少女下盤。少女急忙後跳避
開,不料被石子所纏,腳下一個踉蹌,身子向後險些跌倒。電光火石間,少年躍
至少女身後,輕柔地扶正了少女的身子,之後哈哈一笑。
「哎呀!又輸了!哥哥你老是欺負我!」少女柳眉深鎖,氣上心頭,扁起小
嘴道。
「唔?是誰欺負你了,小妹子?剛才不知是誰先向我挑戰的呢?」少年調侃
道。少女聽得少年的話,氣得無言以對,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
少年見此情狀,連忙好言安慰道:「其實呢,小妹子,你的『素心劍』已經
練得不錯了,出招既準且快,方位步法亦掌握得很好……只可惜尚欠老練火候,
兼且內力方面嘛……」
「哼!只怪爹爹偏心,不把『清風逍遙劍』傳授給我,要不然……要不然我
必不會落敗的。」少女嘀咕著。
「好了好了,我們的程家二小姐是最厲害的了,就連哥哥我也敵不過她……
哎呀!我被程女俠刺中了!要死了……」少年說完,便佯裝中劍時的痛苦模樣,
裝模作樣的慢慢倒在地上,樣子滑稽。
少女嫣然一笑,先前的悶氣登時一掃而空。這位笑靨如花的少女正是當年程
氏夫婦的寶貝女兒程映霞。她正是二八年華,容姿端麗,清秀不可方物,兼帶有
一點不吃人間煙火的氣質。但她卻生性好強,喜愛舞刀弄槍,不易服輸,憑著其
學有所成的「素心劍法」,時常和哥哥比試喂招。
當天的小孩程逸楓已經變成一個劍眉星目、英姿颯颯的俊美少年。他多年來
用心苦練家傳的「清風逍遙劍」,無論是劍上功夫,抑或是輕功內力,都已經有
不錯的修為,一般尋常武夫也不能傷他分毫。他遺傳了程玄清的正義感,時常希
望下山闖蕩江湖一番,以一顯身手。但他爹娘卻怎麼也堅決阻止,說什麼江湖險
惡,不可輕涉云云。他雖不以為然,但也為爹娘的命是從。就這樣,他空有一身
好武藝,江湖閱歷卻欠奉。
「嘻嘻……我沒事了。啊!我們出來已經三個時辰了,快回去吧!」映霞柔
聲道。
*** *** *** ***
日暮向晚,漫天紅霞,斜陽獨掛西山。程氏兄妹在清澄的雪地上急奔疾走,
希望能早一點回家。走到離家不遠處,忽聽得一陣人馬奔馳的蹄聲,由遠至近,
程逸楓連忙拉著妹妹的手,躲到一棵大松樹之後。探首一看,只見十餘騎排成一
字形的向前疾馳,為首的是一名白髮老者,手持一柄精鋼大刀,目露凶光,極不
友善。緊隨其後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漢。
「奇怪!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怎會有如此人馬呢?」程逸楓深感不安。
只見一彪人馬馳到程家門外,眾人翻身下馬,那老者催動內力,朗聲說道:
「叛徒程玄清,趕快出來受死!」他聲如洪鐘,遠得在幾里外的地方也能清楚聽
到。
木門打開,一名兩鬢花白的清男子出來相迎,抱拳躬身道:「師兄,多年不
見,別來無恙吧。」正是程玄清。
「哼!誰是你這個叛徒的師兄?當年你激怒師父,挾帶私逃,盜取師父的寶
物『玉白虎』,還敢跟我稱兄道弟?程玄清,若你交還『玉白虎』,我便大發慈
悲,留你一條全屍!」白髮老者喊道。
「唉……師兄,你被師父蒙騙,全然不知內情,我也不怪你。當年我並不是
挾帶私逃,只是師父他得到了『玉白虎』,企圖……」程玄清一語未畢,那白髮
老者即猛然提刀直砍他的頭顱,大叫:「休得辱我師父」!
程玄清冷不提防有此變掛,急忙退後閃避,明晃晃的刀鋒僅在額前丈數寸掠
過。他平靜的道:「師兄,這其中存在著許多誤會,先別動武……」
白髮老者仿若不聞,在第一擊落空後,反手攔腰直擊程玄清腰際。程玄清勃
然大怒,拔出腰間的「清風劍」,暗運內力至劍上,截擊來勢洶洶的鋼刀。
「砰」的一聲,那老者連人帶刀被震開丈餘,虎口酸麻難當。
「韓川峰!顧念我們一場同門師兄弟,我才處處忍讓你。若你再這樣咄咄逼
人,不分青紅皂白的話,休怪我手下無情!哼哼,你雖然是我師兄,若論單打獨
鬥,你就未必是我的對手。」程玄清狂嘯。
「好!就讓你領教一下我的『十字連環刀法』,讓你死也死得眼閉!」
韓川峰說完,就提氣拖刀直衝程玄清。程玄清絲毫未敢輕敵,催動雄渾的內
力,擺好「清風逍遙劍」架式,嚴陣以待。雙方兵器一交,韓川峰即以雷霆萬鈞
之勢襲向對手,但見無數白光十字或直或斜,或快或慢的刺向程玄清要害,飄忽
不定。
程玄清面無懼色,一柄「清風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圓。圓內竟激射出萬道
劍花,光芒萬丈,密不透風的擋格著韓川峰的猛烈攻擊,這正是「清風逍遙劍」
中的守式之一--「氣守乾坤」。
「程玄清,你只懂得防守嗎?」韓川峰驀地跳高丈餘,一把鋼刀由上而下俯
攻對手天靈。這一下來得極快,加上程玄清專心使出「氣守乾坤」,回招不及,
眼看這一招就要了結對手。
(二)
程玄清突然大叫一聲:「來得好!」劍式一轉,清風劍猛指向天,便似有無
數條銀龍盤旋而上,席捲長空,全數飛向正急速下墜中的韓川峰。這招「風捲殘
雲」是破解由上而下攻勢的妙著。韓川峰大為驚愕,急忙以刀護身,並出盡全力
以刀鋒撞向清風劍劍身,希望以其強大的後座力彈開脫險。電光火石間,韓川峰
已被彈到數丈之外,落地時還栽了幾個觔斗,好不狼狽。
「怎麼樣?韓川峰,你還是盡快離去吧!我不想多傷人命。」程玄清持劍而
立,手上清風劍靈光暴現,為之奪目,顯然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哼!單打獨鬥我可能不及你,大夥兒一起上!」韓川峰向眾人打個手勢,
那十數名大漢立即一哄而上。若程玄清被十多人圍攻,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得苦
戰。
忽然,一個飄逸的身影從屋裡飛出來,手挺長劍直取眾大漢。只見她手起劍
落,手法極為瀟灑連貫,頃刻之間已有三、四名大漢中劍倒地。其餘的望見來者
如此厲害,個個膽戰心驚,無心戀戰。細看之下,原來此人就是程玄清的娘子孫
靜華,她所使的路數正是「素心劍法」。
「你們這班九流之輩也配和我相公過招嗎?」孫靜華目光掃過眾人,轉向程
玄清道:「玄清,你放心對付韓川峰,這些蝦兵蟹將由我來對付!」之後程氏夫
婦各自專心迎戰。
躲在松樹後的程家兄妹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惶之餘又感到無比怪異。
他們一家人一直隱居在這荒僻的天城山上,一向與世無爭,又怎會招人仇殺
呢?
程逸楓細看爹娘的戰況,均覺他們正處於上風,並無出手相助的必要。
奇怪的是不到一刻鐘之後,孫靜華的劍招開始放緩,鋒芒大減,從前的優勢
已漸漸逆轉。眾漢子又以「車輪戰」圍攻她,終於「嚓」的一聲,孫靜華的玉臂
被一名漢子劃破了一條長長的血痕,鮮血汨汨而出。
「娘子!~~」程玄清看到娘子中劍受傷,心神一分,竟自亂了步法方位。
高手過招最忌分神,程玄清這麼一來,胸前要害竟暴露在對手之前。韓川峰
把握時機,鼓動真氣,一招「十字連環斬」使勁的砍在程玄清胸口。程玄清頓覺
眼前一黑,口噴鮮血,在失去知覺之前拚命狂揮清風劍,竟也刺中韓川峰小腹,
雙雙倒下,其中又以程玄清受傷至重。
這時,程氏兄妹早已加入戰陣。有他們這新力軍的協助,眾大漢不消一會便
被誅滅殆盡。他們看到自己的相公和爹爹中招倒地,均急奔過去。韓川峰雖然解
決了程玄清這強敵,但畢竟對方還有三人,自己又受傷不輕,在審視過形勢之後
決定撤退。他走到落馬的地方,上馬絕塵而去。
「相公!」「爹爹!」當他們扶起程玄清時,他已經氣若游絲了。
只聽得他斷斷續續的道:「……楓兒……映霞……爹爹對不起你們……」他
從衣衫裡拿出一件精緻的玉白虎,道:「……楓兒……這隻玉白虎是一件重要之
物,萬不能落入別人手上,必要時寧可將它毀掉……咳咳……!爹爹這把清風劍
以後便交託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善用它……娘子……我……我……唉……真的
對不起……孩子……以後便……」
一語未畢,程玄清全身抽搐一下,就此不動了。
「相公!!~~」「爹爹!!~~」
悲哀的慟哭響遍天城山,良久未散……
*** *** *** ***
在一個天朗氣清的早晨,程氏兄妹來到一個墓穴前拜祭。石碑上刻著「程玄
清夫婦之墓」。
「爹爹,娘親,我們來看你啦!」程映霞把鮮花放在碑上。他們凝望著爹娘
的長眠之地,不禁悲從中來,腦海裡回憶起天城山那一役。程玄清力戰而死,他
的娘子傷心過度,竟也一病不起,加上她受傷不輕,不出一個月便一命嗚呼了。
孫靜華在死前告訴了倆兄妹程家遇襲真相。
*** *** *** ***
二十五年前,程玄清原本是浪跡江湖的劍客,一路以來替天行道,結下不少
仇家。一次遭仇家暗算,身受重傷,多得山西神拳門的掌門馮萬鈞所救,得以保
命。程玄清深感大恩,遂帶藝投師成為馮萬鈞的三弟子。他憑著其精湛的劍藝,
為神拳門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神拳門一躍成為山西,山東以致京城一帶的最大勢
力。
二十年前,馮萬鈞無意間得到一張明代藏寶圖,上面描繪著一幅東北關外的
遼闊地圖。這個寶藏是明朝歷代皇帝所搜括得來的民脂民膏,價值連城。但地圖
上卻無明確顯示藏寶的地點,只說明若要得知真確位置,便要齊集「玉青龍」、
「玉白虎」、「玉朱雀」及「玉玄武」四件寶物,那自然能得知寶藏的秘密。
馮萬鈞像如獲至寶般,終日沈迷寶藏之事,更派人四出打探寶物的下落。
不久,終於有「玉白虎」的消息。它據報是在河南的一個小幫派鐵劍幫幫主
康正和手中。馮萬鈞曾經多次利誘康正和交換「玉白虎」,但是康正和卻怎麼也
不肯交換,於是馮萬鈞不由分說的便把鐵劍門殺個人仰馬翻,雞犬不留。「玉白
虎」終落在他手上。
程玄清看見師父如此瘋狂,曾力勸他不要輕信那張來歷不明的藏寶圖,以免
生靈塗炭。但馮萬鈞卻已財迷心竅,屢勸不聽。程玄清為了阻止師父的野心,遂
趁機偷出他的「玉白虎」,並逃到東北關外的天城山隱居起來。二十年過去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平淡的終其餘生。但要來的始終要來,行跡終於被從前的二
師兄韓川峰發現,以致有天城山一役。
*** *** *** ***
回到現實,程逸楓跟程映霞佇立在爹娘墓前已有一個時辰。在他們眼前的,
除了有對爹娘新喪之痛外,還有對前途無助之感。他們自出娘胎以來一直都住在
天城山,現在爹娘遽然長逝,依靠頓失,但感前路茫茫,方寸大亂。
「哥,我們該往哪裡去呢?」映霞小聲問道,語帶嗚咽。
「……唔……神拳門是千萬去不得的了,最好是離它愈遠愈好……呀!我們
可以去江東孫家投靠外公孫天海,娘親在結識爹爹前是孫家二小姐!……只怕,
對方未必肯收容我們這兩個來歷不明的小鬼……」程逸楓呢喃道。
「試一下吧!反正我們都是無家可歸了。」程映霞無奈的說。
商議既定,程氏兄妹立即回小木屋收拾細軟,三拜爹娘而去。
*** *** *** ***
臨別時,程映霞再次回望孕育自己多年的那間小木屋,腦內猛然想起娘親臨
終前對她的一番忠告:「……映霞呀……娘親再不能好好照顧你了……你自己要
保重呀……還有一件要事……就是關於你多年所習的『素心劍』……咳咳,「素
心劍」是一門很奇怪的劍法,練習者必要是女性,男性是不可強練的……這種劍
法,一字記之曰『素』,若果使用者的心起了情慾的話,『素心劍』的威力便會
相對減弱,情慾愈大,威力相對愈少……若果修習者失去了處子之身的話,陽氣
一衝,『素心劍』的威力就更會只剩下原本的二成左右……在天城山一戰,若我
不是久為人婦,那些蝦兵蟹將又怎會是我的對手!……咳咳……映霞呀,你要好
好記住娘親的話呀……」
中午的陽光令人目眩。程氏兄妹將要離別出生之地,他們遇到的,會是不凡
的奇遇?抑或是恐怖的經歷?
(三)
行行重行行,程氏兄妹在離開了天城山後,一路南行。他們久居關外之地,
關內的一事一物,一草一木對他們來說都是無比新鮮。程逸楓生性靈巧機動,跳
脫活躍,隱居廿載本實非他所願,但礙於爹娘之命只好遵從。現今因緣際會得以
涉足江湖,他內心著實是興奮莫名。程映霞貌美如花,清麗脫俗,多年來卻無緣
感受愛情的甜蜜,但少女情懷是與生俱來的,可能她亦未必察覺到自己正在一點
一滴的轉變中。
這一日黃昏時分,程氏兄妹來到京城近郊一處名為「十里坡」的地方,眼看
天色已晚,他們加緊腳程,趕到前面不遠處的小市鎮投棧度宿。「十里鎮」
是一個不甚繁華的小鎮,商零星,行人稀少,天還未黑大街小巷都已水靜河
飛。
全鎮只有唯一的一間客棧「十里客棧」,程氏兄妹無從選擇,只得入住。
「小二哥,勞煩你替我們安排兩間單人廂房,另外備預一些小菜。」程逸楓
從衣衫裡拿出一錠元寶,交到店小二手中。
「這位客倌,真的不好意思,單人廂房剛巧滿客。看兩位,一定是新婚夫婦
了,既然是小倆口子不如擠一點,租一間雙人房吧。」店小二滿臉堆歡道。
「我們不是……好吧,我們就要一間雙人房了。」程映霞回應。
兄妹二人連日兼程,風塵僕僕,委實疲倦。他們匆匆用完飯菜,即回到廂房
休息。
程逸楓,程映霞出門以來,這是頭一次共寢一室。雖則兩兄妹間無需太過拘
謹,但畢竟男女有別,加上兩人年齡漸長,於情愛之事認識愈深。從前兄妹倆扭
作一團嬉戲,相擁而睡等的親熱情況已不復見。程逸楓久居僻地,自小與妹妹為
伍,但從來留意不到她的秀美;入關以來,所見的女子雖已不少,但沒有一個及
得上妹妹的清麗可愛。
程逸楓望著其如花似玉的妹妹,看見她的俏臉被連日來的風塵影響,增添了
一分憔悴,憐惜之心油然而生。只見燭光映照下的程映霞更添嬌艷,幸好程逸楓
幼承庭訓,思想潔淨,對妹妹從沒有過淫邪非分之想,有的只是欣賞愛護之情,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大哥?為何怔怔的看著我?」映霞柔聲道。
「沒……沒什麼,小妹,我們好好休息吧,明天還得趕路。」
當晚程映霞睡在床上,程逸楓則席地而睡。到了二更時份,程逸楓被尿意驚
醒,正打算到茅廁解手時,看見房門外似有數個人影在徘徊,意圖不明。他心裡
盤算著:「奇怪!夜半三更怎會有那麼多人?」於是他拿起在傍的清風劍,小心
翼翼的行到門前。
忽然房門被刺穿了一個小孔,一條細長的竹筒悄然伸進來,且更噴出一些白
色氣體。程逸楓心念急轉,猛然醒悟:「毒煙?這間客棧是黑店!先下手為強,
後下手遭殃!」他運起充沛的內力,閃身提劍衝出房間。
只見門外站著一群黑衣人,或提劍或拿刀,共有五名之多。他們一見程逸楓
不受毒煙所迷均微感驚愕,繼而一窩蜂的攻向他。為首的一人叫道:「好小子!
竟不受我毒煙的迷魂,看我如何將你收拾!」
眾黑衣人恃著自己在人數上絕對佔優,兼且對方只是個黃毛小子,所以並不
上心,其中一人還笑嘻嘻的道:「哎呀,這樣俊俏的哥兒,殺了還真可惜哩!乖
乖的不要反抗吧,要不然就倒大霉了。」語調放蕩意淫,顯然是一個女子。
程逸楓仿若不聞,真氣凝聚於劍上,一柄清風劍就如皎潔明月,發出淡淡銀
光,淡然道:「誰要倒大霉,待會兒你就知了。」但見一名黑衣人提刀擘向程逸
楓胸膛,程逸楓以絕快身法側身避開,反手一劍擊中那黑衣人腰間。這一劍既快
且狠,不偏不倚的打中對手,黑衣人傷口鮮血狂噴,摔在地上扭動數下,就此不
動了。這當然是程逸楓劍術超卓之故,但更重要的是那黑衣人過份輕敵,以致有
此下場。
眾黑衣人無不驚怒交集,其中一名黑衣大漢猛然道:「臭小子!竟敢殺害我
三弟,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死在我這柄快刀下的亡魂不繼其數,今天就多你一隻
吧!」黑衣大漢舞刀如輪,虎虎生威,儼如一匹飢餓的野獸,一個箭步直取程逸
楓,極其凶險。
程逸楓清叱一聲,森嚴道:「快刀?你要和我比速度?你可不要後悔!」他
迅速擺好架式,催動內力,但見一條條銀光平衡的疾衝向黑衣大漢全身,猶如驚
電急射,勢猛且狠。黑衣大漢冷不提防,刀鋒還未觸及程逸楓分毫,自己已被劍
光所包圍。他急忙以刀護身,不住後退。但始終是劍鋒較狠較快,說時遲,那時
快,黑衣大漢的肩頭,大腿已經中了兩劍。
「清風逍遙劍」的精髓盡在一個「快」字。它不著重華麗的招式,只求靈巧
準確,一擊即中。其劍招大多精於急攻,務求在對手的嚴密防守中找出空隙。
就例如剛才一招「清風隨來」其劍勢並不花巧,但靈動無匹,當真如清風般
快速,往往能打開對手一個缺口。不過這劍法有一個大弱點,就是若對手的內力
比自己強得多的話,強持一久,逍遙劍不能速戰速決,劍招很容易便會被看穿。
「怎麼樣?看來你的所謂『快刀』亦不外如是,比起我的『清風隨來』實在
……實在……嘻嘻。」程逸楓笑道。
「唰」的一聲,程逸楓感覺到一件事物正快速襲向背後。他連忙使劍一擋,
一招「氣守乾坤」密密的保護著全身,原來是那名黑衣女人打出三枝毒針。
只聽到一聲慘叫,另外的一名黑衣人被反彈開來的毒針命中,登時氣絕。
「好險!」程逸楓驚魂甫定,即見一眾黑衣人四散逃走。他被暗器所阻,身
法一慢,只能追趕那名中劍受傷的大漢。
走到客棧地下,終於追上了那人。程逸楓猛然道:「看你那裡走!」但見黑
衣大漢狂笑一聲,道:「我當然逃不掉了,只怕你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逃不
掉!」程逸楓大叫:「糟……糟了!是調虎離山之計!」一語未落,即見到那名
黑衣女子壓著一名少女從高躍下,少女手腳被縛,神智不清,正是妹妹程映霞。
原來當程逸楓衝出房間時,妹妹程映霞也被吵醒了。只是那時毒煙已充斥著
房間四周,她又時間沒運功抵禦,不一會便被迷魂了。程逸楓追截黑衣大漢,那
黑衣女子便乘機擄獲程映霞。
程逸楓妹妹被擄,登時處於劣勢。黑衣女子道:「放下武器!」
他只好照辦。忽然黑衣漢子向他灑上一陣白色粉末,程逸楓只覺天旋地轉,
不支倒地……
*** *** *** ***
程逸楓悠悠轉醒,驚覺自己竟身陷一處類似監牢之地。地上蓋著一層厚厚的
稻草,四周更是用堅石圍成的牆壁,密不透風,只有一個天窗射進一道暗淡的月
光。他連忙組織混亂的思緒,心道:「我一定是被迷魂了,然後才被關在這鬼地
方的。只是不知這裡是何處?抓我來的又是何許人馬?……總得先想個辦法逃出
去。」
程逸楓開始四周探索,只見監牢內除了自己以外再無他人,而隨身的行囊及
清風劍亦不知所蹤。當他正思索脫身之法時,監牢的鐵門被打開,一名中年男子
和一名少女站在門外,那中年男子道:「小子,我大哥要見你,跟我來吧!」
程逸楓聽那中年男子的口音,認出他便是被自己所傷的那名黑衣人,心頭登
時一凜,沉思:「他已迷魂了我,為什麼不殺我?小妹子又在哪兒?他們究竟有
什麼目的?」
形勢比人強,程逸楓只好乖乖的跟著走,那名少女笑瞇瞇的跟在後頭。
經過幾道陰暗曲折的迴廊,他們來到一處燈火通明的大廳。大廳四周佈滿紅
燭,照得如白晝般光亮;牆上掛著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兵器,其中也不乏各種暗
器。在大廳的正中央放著一塊大牌匾,上書「萬毒教」三字。
一名白髮中年從後堂內走出來,他腰纏大刀,不怒而威,兼也帶幾分邪氣。
中年男子和少女一見此人,立刻上前躬身道:「教主,那少年已帶到。」那
教主逕自走到程逸楓面前,朗聲道:「好小子,果然英雄出少年,聽二弟說你有
一身好劍藝,還殺了我三弟,是吧!」語調嚇人。
程逸楓不為所動,面無懼色,凜然道:「沒錯!你那個所謂三弟是我殺的。
但你們經營黑店,夜半時分偷襲我們,我們只是自保罷了!反而,你們究竟是什
麼人?這裡又是那裡?」
那教主大笑一聲,正色道:「好!這麼有氣魄的青年人倒少見。我叫冷峻,
是這『萬毒教』的教主,這裡是萬毒教的總部,正正位於『十里客棧』之下。他
們都是我的部下。」冷峻指向那中年男子及那名少女,續道:「十里客棧只是作
掩飾身份之用,平日我們專向一些投棧的富豪商賈,達官貴人埋手,要他們一點
的金銀錢財來花花。」
這萬毒教美其名是一個門派,說穿了其實不過是一班武功高強的賊匪。
教主冷峻本是一名山西神拳門的棄徒,他與程玄清同輩但年輕得多。但因貪
戀美色,品行不端而被逐出師門。他被逐後,因緣際會間得到高人傳授武術及用
毒之法,加上他潛心苦練鑽研,十年間武功修為竟也精進不少。江山易改,本性
難移,他憑著其得來不易的武學修為,竟跑到京城郊外一帶開宗立派,聚攏一群
土豪流氓創立「萬毒教」,並自奉為教主。萬毒教雖然只是一個地方門派,但教
徒行事大多無惡不作,心狠手辣,當地居民都聞之色變。
程逸楓道:「我既無萬貫家財,又不是什麼達官貴人,你抓我來幹嗎?」
冷峻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紀輕輕,劍術竟有如此修為,著實難得,我不
忍心殺你。你姓甚名誰?師承何派?」程逸楓道:「我叫程逸楓,無門無派。」
冷峻笑道:「好極!好極!那你以後就忠心替我辦事,我絕不會虧待你的。」程
逸楓沉思:「要我為此等惡人賣命?我寧死一拼也不從!只是我現在手無寸鐵,
小妹子亦不知被關在何處,若現在發難實在是自尋死路,應謀定而後動!」他計
策既定,遂堆歡道:「若教主不嫌棄,我願效一臂之力。」
(四)
程逸楓續道:「可否還我的隨身兵器?那可是我慣用的劍呀。」冷峻一笑,
繼而轉向那中年男子道:「二弟,你把那柄寶劍還給他吧。」中年男子白了程逸
楓一眼,極不願意的將清風劍交了給他。
程逸楓道:「教主,不知我的小妹子身在何處?」冷峻奇道:「哦?原來那
小娃兒是你的妹妹?」他向那名少女道:「凝香,快把程逸楓的妹子放出來。」
那名少女身穿一習黃衣,頭束兩個環髻,容色清麗,難以想像她是萬毒教主
冷峻的手下。這名叫凝香的少女回到剛才的迴廊,不一會,她便帶著程映霞一同
回到大廳之上。
「哥!~~」「映霞!~~」兄妹倆劫後重逢,自有一番感動親熱。程逸楓
摟著程映霞,忽然在她耳邊細語一番,她微感驚愕,但迅速回復平靜。
在下一刻鐘驚變發生了!程逸楓猛提清風劍,飛身直衝向冷峻。「唰」的一
聲,一道清風劍的劍氣擊向冷峻。冷峻大為錯愕,急忙躍起避開,在他身後的一
張椅子即被劍氣打個粉碎,足見程逸楓那一擊之威力。
「程逸楓!你瘋了嗎!居然膽敢襲擊我?」冷峻狂嘯。
「哼!像你這種武林敗類,人人得而誅之!本少俠怎會與你狼狽為奸?」說
著,程逸楓更不留手,鼓動全身真氣到劍上,跳高俯衝擊向冷峻。只聽得他喊:
「看招!『意游天地』!」
那邊廂的程映霞看見哥哥發難,即拔出腰間的「素女劍」直取凝香以及那中
年男子。二人冷不提防,都被程映霞佔了先機,只好不住後退。程映霞盡得其母
親的真傳,在劍藝上只是僅次於哥哥而已;加上素心劍本身的奇怪特性,程映霞
既是處子,現在又一心一意替其哥哥助戰,心清意定,使起劍法上來格外靈巧有
勁,瀟灑飄逸。
凝香運氣後跳,穩住陣腳,從衣衫中拿出一條長鞭,呼呼的舞動起來,那中
年男子亦拔出他的「快刀」,二人分左右兩路夾攻程映霞。程映霞清叱一聲,手
裡的「素女劍」幻化成萬道劍芒,分擊男女二人。雖然程映霞以一敵二,但猶處
於上風。
這邊廂的程逸楓疾電急攻,躍身一招「意游天地」有如萬箭齊發,氣勢如虹
,直取冷峻上方一大片空檔。冷峻不敢怠慢,連忙拔出腰際的寶刀,真氣上衝,
揮刀截擊來勢洶洶的清風劍。
刀劍交擊,烈勁暴猛綻射。程逸楓被反震半空,而冷峻則壓陷裂地,雙方不
相伯仲。程逸楓這一拼雖屬試探,但已知對方實力非凡。冷峻穩住身子,架式一
起即舞刀如輪,凌厲氣勁急旋怒刮,不斷層疊遞進,蓄勢待發;程逸楓也居空搶
攻,毫不鬆懈。
刀劍連環密集交擊,拚個你死我活,刺響不絕。二人無論是反應,速度也是
旗鼓相當,鬥得難分難解。刀劍銳勁縱橫四射,遇物即毀,在大廳上椅桌諸物被
擊中的,立時破碎。
程映霞游鬥二人依然游刃有餘,眼看她將要一擊擊潰對手時,大廳的入口處
忽然湧進了一大班聞聲而至的教眾,他們均有武器。教眾雖弱,但為數不少,程
映霞迅即被團團圍住,情勢凶險。程映霞以劍氣逼開二人,身子驀然而起,揮舞
素女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圓,圓內竟放射出一道道弧形劍光,由內至外,儼如一
個可攻可守的防護罩,激向步步進逼的教眾。
程映霞之一招「仙女散花」雖不是可致人於死地的招數,但勝在覆蓋面廣,
在以寡敵眾時至為有效。較接近程映霞的教眾都不免遭殃,紛紛中劍倒下。
凝香和那中年男子遠較教眾厲害,見招拆招,對也未被劍光所傷,只是一時
不能靠近程映霞。教眾倒的倒,傷的傷,一時間聲勢大減。畢竟敵方人數眾多,
程映霞只能和他們拉成均勢,戰況陷入膠著狀態。
大廳之上,另一邊的戰況更為凶險。程逸楓心道:「我初涉江湖,首度交鋒
豈能敗陣?為保爹娘名聲,怎麼也要嬴!」眼見不容有失,程逸楓將功力推至頂
峰,施展一招「清風隨來」,試圖以密集劍勢打倒對手。
刀劍再一次瘋狂對撼,彼此盡展所長,刀光劍影此起彼落,如狂風暴雨,毫
無保留地斬,砍,刺,削。攻得狠時守得嚴,二人無論如何手急眼快,始終未能
突破對方防線,給予致命的一擊。
久攻不下,二人耗力極巨,最後連兵器也震得雙雙脫手。畢竟是冷峻較為老
練,大刀一脫手,即先下手為強,一掌擊向程逸楓胸口;程逸楓未及運勁,慌忙
的接上一掌,頓成比拚內力之局。程逸楓劍術雖精,但畢竟年紀尚輕,內力方面
自然不及身為一教之主的冷峻。程逸楓承受著連續不斷的強大掌力,但覺內息翻
騰,真氣逆轉,異常難受。
程逸楓忽然感到一陣暈眩,手中勁力急速消失,但又不似對手掌力所做成。
只聽得冷峻道:「好!看來藥力開始發作了。」程逸楓大惑不解,奇道:「藥…
藥力?」冷峻乾笑一聲,道:「你當我這裡是何許地方?我萬毒教可不是浪得虛
名的!大廳上早已飄浮著一種無色無味的催眠藥粉,凡非我教眾者若然吸入此種
藥粉,稍加運功便即身中此毒,功力全失。哼!我看你如何招架!」
冷峻乘人之危,趁著程逸楓的掌力在一點一滴的流散,掌力步步進逼。
程逸楓知覺漸失,朦朧間但覺胸前中了一掌,登時口噴鮮血,就此失去意識
……
果然,程映霞這邊的戰況也有一百八十度的扭轉。她在藥力的影響下,劍招
愈來愈慢,鋒芒大減。中年男子揮刀砍向程映霞下盤,她出劍擋格;凝香看準時
機,一條長鞭直捲程映霞前腕。她用力一拉,迫得程映霞的素女劍鬆手飛脫,繼
而跌倒在地。數柄明晃晃的大刀立即架在程映霞的頸項上,她眼見脫身無望,氣
息一亂,都漸漸昏死過去……
(五)
「潑~~潑~~」一盆冷水淋到程逸楓頭上,使他從渾沌中猛然驚醒。
「唔……唔!這裡是!」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掩映的燭光,一個妖艷的
女子正拿著燭台,以奇怪的笑容斜視著他。
程逸楓本能上的掙扎,但雙手被反縛,緊緊被釘在一條大木椿上的他根本不
能作出絲毫反抗。稍一用力,一道錐心刺骨的痛楚從他的胸口竄入四肢,顯然是
受了冷峻極重的一掌,傷勢不輕。
「哎呀!小哥兒~別亂動嘛,看你傷得那麼重的,來!讓姊姊好好疼你…」
說著,那名女子用手輕撫程逸楓的臉頰,時揉時摸。程逸楓從她的口音,認出她
便是當日夜襲客棧的那名黑衣女子。她看來年約三十,濃妝艷抹,但在美麗的面
容裡卻透出一股淫邪之氣。
突然,那女子目露凶光,一巴掌摑向程逸楓,說道:「哼!小子,居然膽敢
出手襲擊教主,簡直不知死活!要不是教主愛才若渴,不忍心殺你的話,你早已
歸西了!」說罷,她又反手打了程逸楓一記耳光。
程逸楓驚怒交集,其中又以驚的成份居多。在大廳之上,他原本打算合兄妹
二人之力衝殺出去,不成功便成仁,充其量不過一死。但如今失手被擒,想到不
知對方會使用什麼殘忍的手段來折磨自己時,不由得心寒起來。程逸楓道:「
你想怎麼樣?」
那女子淡淡的道:「先自我介紹,我叫任婉清,是教主身邊的紅粉知己。教
主不殺你,但要我好好的懲罰一下你。」任婉清的玉手從程逸楓的臉頰上慢慢下
滑,經過胸膛、腹,最後停在下身的敏感地帶,淫笑道:」小哥兒年紀輕輕,身
子倒也精壯得很,只不知這裡如何呢?」
任婉清隔著衣物,以食指指尖輕輕的在程逸楓的玉莖上畫圓。程逸楓只道自
己不知會受到何種懲罰,現任婉清竟有如此放浪大膽的舉動,不由得心慌意亂起
來,連忙道:「任……任姑娘,請……請你不要這樣……」任婉清詭異地一笑,
道:「哦?你不喜歡這種動作嗎?那就來點更刺激的吧!」說完,她一手解開程
逸楓的腰帶,整條褲子就此鬆了開來。任婉清以纖纖玉手握著程逸楓的陽物,眼
送秋波道:「姊姊要開始懲罰你喔!」
任婉清把程逸楓的玉莖從根部到頂尖的套弄著,力度時輕時重,時松時緊。
程逸楓自幼居於雪山,除了娘親及妹妹以外,從來沒有別的女性對她如此親
近,更何況是在性事方面。任婉清是冷峻的情人,深諳床第之事,面對著程逸楓
這個黃毛小子自然是處處得心應手。果然,程逸楓在她的催情下,陽物漸漸顯出
其不凡的雄姿,昂然而立。
「唔……唔……呀……」程逸楓雖然明白到自己正身處險地,奈何情慾是無
法控制的。隨著任婉清套弄的力度與頻率愈快愈大,程逸楓只覺飄飄欲仙,玉莖
也愈來愈硬,陽精大有破關而出之勢。
「唔唔……啊呀!」就在面臨爆發之前,任婉清突然放開雙手,他的一條玉
莖就像擎天一柱,直指向天。由於在出精前的緊急關頭玉莖忽然失去了刺激,一
股蓄勢待發的陽精無從發洩,被硬生生的堵住在玉莖內,只見賁張的玉莖不住抽
搐震動,慾求不滿,難受異常。
程逸楓雙眼半閉,失神似的道:「唔……好……好辛苦……我……我要…」
任婉清凝視著他狼狽的下身,似笑非笑的道:「小哥兒,姊姊是來懲罰你,可不
是來服侍你的喔!現在是只個開始……」
程逸楓忍受著慾求不滿的煎熬,不一會,陽物慢慢的適應起來,如鋼鐵般的
肉棒逐漸軟化。程逸楓心裡暗自慶幸,以為就此逃過一劫;豈料就在此時,一陣
溫香軟熱的氣息襲向玉莖的先端,繼而直透至根部的玉袋。程逸楓心頭一震,赫
然發現一條美人絳舌正品嚐著玉莖的先端。玉莖再受刺激,不消一會便回復生命
力。
任婉清得勢不饒人,一口將大半玉莖含在嘴裡,舌尖不停的逗弄著先端的肉
縫。程逸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再也按捺不住,玉液瓊漿隨時迸發而出。
任婉清既然是要懲罰程逸楓,哪會輕易讓他身登極樂?任婉清突然使力按著
玉莖根部與玉袋相連的部份,不讓陽精流向玉莖。然後「潑」的一聲,將一盤冷
水悉數淋向程逸楓火熱的陽物。程逸楓只覺一陣冷熱交煎,猶如一柄燒紅了的寶
劍幔澆上冰水一樣,立時收縮降溫。
程逸楓的面上一陣紅一陣白,呼吸紊亂的道:「士可殺,不可辱!你殺了我
吧!」只聽得任婉清冷冷的道:「殺你?教主只是要我狠狠的將你教訓一下,可
沒有意思要你的命。」說著輕撫程逸楓的臉龐,續道:「其實你只要好好的順從
教主,教主必定重用於你。到時候姊姊才讓你爽透吧,不像這樣半死不活的,你
好好考慮一下吧!」
任婉清嫣然一笑,幸然離開監牢。程逸楓多次出精不成,身心都十分疲累。
腦內一片空白,無法思考,就此又再昏睡。
*** *** *** ***
卻說在程逸楓被任婉清戲弄的同時,其妹妹程映霞也好不了多少。她遭到暗
算,失手被擒,昏迷之後被帶到一個石室裡去。冷峻為了招安攏絡程逸楓,不敢
貿然傷害其妹妹,更派了那名叫凝香的少女及那名使「快刀」的中年漢子負責看
守她。
程映霞睜開眼睛,便即看到那名中年漢子站在床邊,色瞇瞇的看著她。
她大吃一驚,忙不迭的想爬起來,但只覺渾身無力,動彈不得,顯然是身體
多處要穴都被封閉起來。
中年男子走近程映霞,嘻笑道:「小姑娘不必掙扎了,你全身的要穴都被我
大哥封著,現只可以說話,不能走動。」說著一隻手掌撫摸程映霞的秀髮,埋首
向她的頸項邊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唔~~小姑娘你香得很呀!」程映霞受
到稱讚,心中殊無歡喜之感,反而擔心自己的命運。
果然,中年漢子雙眼淫光一閃,左手驀地移到她雙乳前,邪笑道:「像你這
個年齡的少女,身體通常都十分敏感,讓我來證明一下吧!」他化指成抓,隔著
衣物牢牢的抓著程映霞右乳,以食指不停撥弄微微隆起的乳尖,時而輕彈,時而
畫圓。程映霞尖叫一聲,怒道:「惡賊!快快放開我!」不料那中年漢子仿若不
聞,依然故我,且更變本加厲,兩手並用的刺激著她一雙未經人事的乳頭。
忽聽得一把女聲,說道:「二爺,教主要我倆好好看守她,可不是要這樣啊
……」語調婉轉動聽,話者乃是少女凝香。中年漢子怒道:「你這樣一個小小的
丫頭懂些什麼!我大哥要我好好看守著她,但不曾言明我不准碰她呀!」凝香小
聲道:「但……但是,這不太好吧……」中年漢子怒目相向,說:「你是否定要
干涉老子作樂,和老子過不去了?快滾出去!」凝香不敢多說,乖乖的退到石室
一旁。
凝香口中的二爺,正是萬毒教主冷峻的結拜兄弟徐成仁。武藝修為不如其義
兄,但他狗仗人勢,時常以冷峻的名義作威作福,是以他在教中的名聲風評也不
甚好。程逸楓曾以清風劍傷了他,面對著程家兄妹二人,徐成仁早有報復之心。
程映霞受著挑逗,臉頰漸漸泛起一片紅霞,乳頭也忠實的堅挺起來,只是口
中卻不斷說著「惡賊!」,「快滾開!」等反抗字句。徐成仁深感不快,說道:
「可惡的小娃兒,敬酒不吃吃罰酒!好,本大爺就成全你,可是待會兒你不要哭
著來求我呀!」徐成仁探手入懷,拿出一小瓶藥粉,並強行打開程映霞緊閉的雙
唇,將藥粉一股腦兒的倒進她的嘴裡去。她吞下了大半,嬌喘數聲,渾然不知自
己吃下了什麼。
徐成仁不再進逼,坐在床邊冷冷看著程映霞。程映霞對他的舉動大惑不解,
又不知道所吞下的藥粉究竟為何,打從心裡的害怕起來。她胡思亂想,不到一刻
鍾之後,開始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產生變化。她但覺胸口發熱,一道道暖流從四
肢百骸湧向那一雙穠纖有致的妙乳。不一會,兩團玉峰更明顯的脹大了不少,乳
頭更前所未有般的挺拔,大有破衣而出之勢。
程映霞自出娘胎,從未遇過此等怪事,是以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只覺無數熱
氣在自己的玉乳裡流竄碰撞,隨著雙峰的脹大,她先前的反抗之聲已蕩然無存,
隨之而起的是凌亂的呻吟聲以及嬌喘聲。
徐成仁冷眼旁觀,慼然一笑道:「小娃兒,很辛苦吧!看來我這『催乳粉』
的份量未免太重手了!」程映霞妙目迷濛,喘氣道:「催……催乳粉?」
徐成仁抿嘴一笑,道:「這是萬毒教獨門聖藥,原本是用來增加產後婦女乳
汁的分泌;若未經人道的少女服下此藥,少量也沒大礙,大量吃下的話……」說
著望向她不斷變大的雙乳,續道:「若不及時擠出過多的乳汁的話,乳房可會爆
裂的喔!」
程映霞聞言大驚,猶如五雷轟頂,腦內亂成一團。徐成仁調侃:「小娃兒,
若你肯乖乖的認錯,叫我一聲好哥哥,請求我替你擠奶的話,你的一雙那麼精緻
的乳房便不會爆開了。」
程映霞痛麻難當,心如鹿撞。待欲開口求饒,她的自尊心又不容許這樣做;
若不求饒,自己又難免爆裂失血而死。在進退維谷之間,她狠下決心,寧可一死
也不能受其凌辱。她緊閉雙唇,認命似的搖了搖頭。
徐成仁怔了一怔,萬萬想不到程映霞竟如此倔強貞烈。他使用「催乳粉」,
原本只是想討回口舌上的甜頭,並不是真的要她的命,沉思:「若害死了她,難
以向大哥交代!她如此貞潔,我若侵犯了她的身子,她如咬舌自盡,我難免會被
大哥責備。」
徐成仁走到床邊,一手扯破程映霞的外衣,只剩下一件粉紅的褻衣,他解開
了程映霞雙手的穴道,說:「小娃兒,今天我姑且饒你一命,你自行解決吧!」
說著,走到石室之門,奪門而去。站在一旁的凝香看著一連串驚心動魄的景
像,正在替程映霞擔心。她原本打算到了緊急關頭出手相助的,幸而徐成仁在衡
量過利害得失後也放了程映霞一馬,自己亦鬆了一口氣,便隨著他退了出去。
程映霞死裡逃生,不禁吁了一口氣。看著愈益脹大的雙乳,她唯有抑壓著滿
腔的羞恥感,用手大力擠壓乳暈一帶。兩條水柱驀地激射而起,筆直噴向空中。
奶水後勁連續不斷,宛如兩個小型噴泉。她自己也被眼前的事實嚇壞了,只好不
斷的擠弄雙乳,希望能早一點完結。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當所有的乳汁都被擠
干以後,程映霞的體力也到了極限,就此不省人事。
(六)
程逸楓敗於冷峻迷藥之下,再次失手被擒已有五天。期間他被獨自囚禁在牢
房裡,除了自由受到剝奪外,衣食倒是不愁不缺,也未再受到毒打虐待。只是他
的心情難免會忐忑不安:「我襲擊教主,實屬死罪,何以教主不置我於死地,反
而把我囚在這牢房裡?若是另有所圖,又為何五天以來都毫無動靜?我既無金銀
財寶,也非顯達貴人,他們夜襲客棧,將我俘擄,究竟所為何事?」一連串的疑
問在程逸楓的腦內爆發,揮之不去。
這日傍晚時份,負責送飯菜的教眾如常把晚餐拿到程逸楓的牢房裡。待得他
打開牢房的鐵門,說道:「程逸楓,快吃飯吧……哎呀!」一語未畢,他就像遭
到電擊似的大叫一聲,隨即倒在地上不住扭動身子低聲呻吟。一個少女身影飛快
的進入牢房,迅速關上鐵門,並對那名倒下的教眾補上一鞭,令他再不能說話。
來者身穿一習黃衣,頭頂兩個髮髻,俏眉杏臉,程逸楓看得分明,她正是當
日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凝香姑娘。程逸楓大為奇怪,道:「凝香姑娘,你怎麼
來到這裡……」凝香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不要作聲,進而走到他身旁,小聲
說道:「程公子,我來是協助你逃走的。」程逸楓大惑不解,沉思:「凝香既是
冷峻的手下,何以助我逃走?想其中定必有詐!」說道:「凝香姑娘何出此言?
這斷不會是冷峻的意思吧!」
凝香柔聲道:「程公子切勿誤會,我是冒著被冷峻發覺的危險來協助程公子
的。實不相瞞,我希望跟程公子做一宗交易。」程逸楓奇道:「交易?」凝香續
道:「正是。我會協助程公子逃出這萬毒教總部,條件是必須助我殺死冷峻。我
對萬毒教總部的地形結構瞭如指掌,加上程公子及程姑娘的超凡劍術,相信一定
可以成功的。」
程逸楓大感奇怪,心道:「凝香既是冷峻的心腹手下,何以有此要求?這會
否是冷峻試探我的陰謀詭計?」當即正色道:「姑娘何出此言?」
凝香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淒然道:「公子有所不知,我本是河南鐵劍幫幫主
康正和的孫女。二十年前,神拳門為了一隻叫『玉白虎』的東西血洗我鐵劍幫,
當時帶頭的人正是冷峻,而我的祖父及爹爹也是被他所殺。在這個時候,娘親剛
巧懷有新孕,到了附近的寺廟上香還神,才僥倖逃過此劫。不久之後娘親生下了
我,教我武功,並時時刻刻提醒著我這段血海深仇。娘親死後,我趁機成為自立
門戶的冷峻的手下,並得到他的信任。我曾經多次嘗試暗殺他,可惜苦無良機。
程公子,你武藝高強,請你助我除去冷峻這狗賊,我……我……一定會好好報答
你的……」
程逸楓半信半疑,面前這位真切誠懇的小姑娘,外表看來也不像在說謊;但
她的一番說話卻又太過曲折離奇,匪夷所思,一時難辨真偽。他心意急轉,隨即
想到個中利弊:照現時情勢,若單靠個人之力,肯定不能脫身。相信凝香的話,
倒有一個脫身的機會。信錯了,極其量不過一死,反正自己本來也無望逃走;萬
一這趟押對了的話,自己和妹妹也可脫險,說道:「好,凝香姑娘,我們一言為
定!」
當下凝香即把從冷峻處偷回來的清風劍還給程逸楓。程逸楓重奪清風劍,登
時信心大增,體內的真氣運轉暢通,並無滯礙,足見五天以來,他所受的內傷已
經痊癒。
二人走出牢房,經由凝香的引路,直奔向程映霞身處的石室。石室外站著兩
名守衛,程逸楓二話不說,一招「清風隨來」無聲無息的解決了其中一名守衛。
另外一名守衛待欲呼救,忽覺頸部一緊,一條長鞭牢牢的纏繞著自己。他呼
叫不能,悶哼幾聲,就此頹然倒下,原來是凝香施展其絕招「朗月神鞭」,一擊
之下,對手立斃。
他們飛快潛入石室,程映霞一見哥哥,高興得難以言喻,立即撲向他胸懷飲
泣。程逸楓向妹妹說明凝香的故事及計劃,程映霞即破涕為笑。三人商議既定,
均覺時間無多,實宜速戰速決,於是他們三人以凝香帶頭,直衝向出口處。
沿途教眾嘍囉,前來送死的倒也不少。但就算以教主冷峻之力,也未必能勝
過他們三人聯手,更何況尋常教眾?只見來者如遭砍瓜切菜,來兩個時死一雙,
毫無還手之力。
不一會,三人走到出口附近,程映霞笑道:「哥哥!看見出口了!這回真的
要感謝凝香姊姊呀……」忽聽得一把詭異的聲音道:「哼!凝香!我早知你對我
有不忠之心,但萬萬想不到你竟膽敢私放他們二人!好,那你就和他們共赴黃泉
吧!」一語未畢,即見無數鋒矢利箭從牆上的機關激射出來,四面八方的襲向三
人。三人中以程逸楓的劍法最高,輕功最好,他一招「氣守乾坤」,密密的保護
著渾身一尺內之地方,毫無破綻空隙。
程映霞功力較弱,畢竟也非同小可,一記「仙女散花」把連續不斷的矢箭悉
數擋格。只是功力最差的凝香面對著槍林彈雨,勉力擋格避開,但始終是技遜一
籌,「嗖」的一聲,一枝矢箭突破了長鞭的防守,刺中凝香的右腳大腿。
這時,一個打扮妖艷的女子與及一個中年漢子悄然出現在他們眼前。來者不
是別人,正是萬毒教主冷峻及任婉清!
程逸楓面無懼色,似乎這是意料中事,朗聲道:「冷峻,你來得正好,就算
你不來阻撓我們,我也得找你!閒話休提,我們一決勝負吧!」程逸楓雙眼靈光
一閃,以氣御劍,毫不猶豫的撲向冷峻。冷峻乾笑一聲,淡然道:「小伙子不知
天高地厚,待你爺爺好好教訓一下你!婉清,打開機關!」
「隆」的一聲,但見一個精鋼籠罩猛然從高急速下墜,其勢猶如驚電急射,
銳不可當。程逸楓眼明手快,身子一個起落,僅僅逃出了籠罩範圍之外,未被困
住;程映霞及凝香則冷不提防,閃避不及,頃刻之間即被鋼籠所困。
程映霞清喝一聲,運起「素心劍法」的獨特內勁,素女劍感受到她的氣息,
劍鋒上泛起一層橙紅色的光彩,就如夕陽餘暉。「素女劍」跟「素心劍法」可謂
絕配,二者配合使用,威力何止倍增,簡直是相得益彰。程映霞雙足一跳,一招
「仙女散花」在鋼籠中劃成了一個防護罩,且不斷擴大。只見一大片橙紅劍芒和
鋼枝不斷連環交擊,聲聲作響,一絲絲火花隨聲拼發,覆蓋了整個鋼籠。
花火巨響漸漸消退,程映霞單足點地,以劍借力,不住喘息,顯然是這一招
「仙女散花」耗力委實不輕。她滿以為鋼籠定必被打得稀爛,豈料舉頭一看,鋼
籠上除了有些微刮花外,結構上竟然完好無缺。程映霞大感錯愕,悲形於色,自
己全力施為的一招居然連一個鋼籠也不能砍斷。
程逸楓眼見她們身處險境,只好停止對冷峻的攻勢,回身來救。不料奔出約
莫十步,即覺後頸一涼,一瞥之下,赫然發現冷峻正手執大刀直取自己。程逸楓
也不慌亂,使出一招「氣守乾坤」來應付狠銳的刀勢。
「氣守乾坤」是清風逍遙劍法中最為厲害的守式之一,若修練者功力到家,
使用得當,便即如蒼蠅般細小的事物,也難滲入其保護範圍中。程逸楓自幼修習
此招式,對此瞭如指掌,本是無懈可擊的才對。但面對著冷峻橫削直砍的攻勢,
「氣守乾坤」竟似一點一滴的在溶化消弭,刀光漸漸蓋過劍影。
程逸楓全力施為,以圖扭轉頹勢,奈何冷峻的攻擊招招狠辣,步步進逼,渾
然不像五天前和程逸楓交手時的模樣。程逸楓大感奇怪,心道:「冷峻的功力何
以在短短五日間突飛猛進?」冷峻大笑道:「程逸楓,你太小看我了!五日前我
對你處處留手忍讓,只是以一半的功力來對付你,你以為真的可以取勝嗎?太天
真了!」
冷峻抖擻一下精神,加緊催動內力,一柄鋼刀化作一道銀光,直入程逸楓中
宮。程逸楓來不及躲避,回劍護身,奮力一擋,竟受不住其強大無匹的衝擊力,
身子被飛震半空。
「小子!受死吧!」冷峻縱身一跳,欺近程逸楓身側,準備手起刀落,解決
程逸楓。不料這時一條長鞭忽至,纏繞著冷峻左腿,長鞭被用力向下一拉,冷峻
上升之勢登時受阻,是以一擊落空,刀鋒僅在程逸楓身旁掠過。原來凝香在千鈞
一發之際,忍受著大腿中箭的痛楚,在鋼籠內揮出這救命的一鞭。
程逸楓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腦內苦思脫身之計:「我的功力著實不及冷峻,
硬拚只有死路一條,不宜力敵,唯有智取!」程逸楓當下四處遊走,避其鋒芒。
在籠內的二女看在眼內,只覺兵凶戰危,萬分緊張,但自己偏偏又被困籠裡,只
有干急的份兒。
二人鬥得一陣,程逸楓看準時機,閃身擺脫了冷峻的砍擊,一個箭步跑到任
婉清面前,道:「任姑娘,得罪了!」隨即以劍指著她的後心,續道:「請你把
凝香及我的妹子都放出來吧!」任婉清命繫於他人之手,冷峻自然動彈不得,進
退兩難,只可眼巴巴的看著任婉清解除機關。鋼籠再次升起,程映霞扶著受了傷
的凝香,竭力走到哥哥身邊。
程逸楓叫道:「任姑娘,要暫且委屈一下你了!待我們都安全脫險後,我保
證姑娘能平安回來。」他們押著任婉清在前,一步步走向出口;冷峻亦步亦趨,
卻也不敢太過接近,生怕任婉清給傷了一根汗毛。
*** *** *** ***
程逸楓等人走出萬毒教總部後,言明冷峻及教眾們不可追出來,否則難保任
婉清的性命。再奔十餘里,程逸楓眼見後無追兵,也信守自己對任婉清的承諾,
打算放她回去。
程逸楓收劍回鞘,對任婉清道:「任姑娘,多多得罪了,你回去吧。」
任婉清怒目相向,悻然道:「程逸楓!五天前你反抗教主,教主非但饒你不
死,還以禮相待,這無非是教主他愛才若渴。你竟毫不領情,更殺我教眾,私自
逃走!」她繼而向凝香道:「你好大的膽子!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竟吃裡扒外?
哼!我看你是春心動,看上了這個臭小子是吧!」
程映霞性子剛烈,聽著任婉清喋喋不休,早就心生煩厭。任婉清一語未畢,
程映霞衝前賞了她一記耳光,怒道:「別吵!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是俘擄,再不閉
嘴的話,當心你的命!」
程逸楓也不生氣,只是自己尚未完全脫離險境,不可再和任婉清糾纏下去,
道:「隨你怎麼說。凝香,小妹,我們走!」當下,三人不再停留,回身拔腿就
跑。
任婉清捱了一巴掌,氣上心頭,趁著三人不為意的時候,右手驀地舉起,手
一按鈕,一枝袖箭激射而出,擊向程映霞後心。程逸楓眼明手快,拔出清風劍凌
空截擊袖箭,袖箭被反彈開來,打在一棵矮樹之上。
說時遲那時快,第二枝袖箭己飛近程逸楓身邊。由於時間太短,速度太快,
眼看這枝袖箭將會打在他的身上。
「程公子!小心!」凝香大急,來不及揮鞭截擊,只好走到他之前,以身擋
箭。
「呀~~呀!」凝香手臂中箭,尖叫一聲。
「凝香!」程逸楓怒極,新仇舊恨一併湧出,本想取任婉清的性命。但念到
君子首重信義,自己有言在先,說會放她回去,豈能就此置之不理?於是,他一
掌打昏任婉清,棄於地上,而自己則和程映霞,凝香二女直取羊腸小道,逃逸而
去。
(七)
凝香有傷在身,走動不甚靈活,需由程映霞扶著逃跑。三人奔得一陣,眼見
離萬毒教已遠,兼且四周有不少叢林作掩護,便即放慢腳步,倚到一顆矮樹稍作
休息。
凝香受了箭傷,一路奔來,鮮血兀自從傷口源源湧出。這時明月當空,清風
急勁,令人頗有涼意。只見凝香嬌小的身軀不住顫抖,唇齒半開半合,原本紅潤
的面色也漸漸轉蒼白,如蓋死灰。
程逸楓心生愧疚,這一來是因為自己護花不力,還要佳人替自己擋箭;二來
是英雄感作祟,堂堂男子漢,豈能讓小姑娘在自己面前受傷?當下百感交集,連
忙道:「凝香姑娘,傷勢如何?」
凝香忍痛一笑,小聲道:「多謝程公子關心,我……我沒什麼大礙……啊呀
……好痛……」凝香掀動傷口,痛楚直達四肢百骸,一陣暈眩,身子向後傾斜,
險些跌倒。程逸楓大急,一手把凝香環抱入懷,關切的道:「凝香姑娘,都是我
不好,未能好好保護姑娘,竟讓姑娘身受箭傷,實在罪該萬死!」凝香定了定神
道:「公子不必自責,冷峻武功高強,性格卑鄙,我們與之對抗,吃點小虧實在
所難免。」
程逸楓聽得凝香如此一說,心裡的罪惡感登時有所舒減,微笑道:「凝香姑
娘,你的傷口必須妥善處理,方無後患,待我一看……」程逸楓正要檢視凝香的
傷口時,又發現了另一難處。凝香身中二箭,位於手臂上的傷倒易處理,但另外
一個傷口則在右大腿的內側。所謂「男女授受不親」,雖則程逸楓救人心切,毫
無歪念,但男女畢竟有別,是以他始終未敢觸及凝香大腿。
當此尷尬時候,程映霞忽道:「哥哥,你不擅包紮傷口,還是讓我來吧!」
程逸楓也不願輕占凝香便宜,這正好得其所哉,說道:「妹子,還是你來吧。」
凝香因失血不少,現在神智也不甚清晰,斷斷續續的道:「有勞你了,程姑
娘。」程映霞看著凝香蒼白的臉,遙想起五天前才和她大戰一場,那想到今天竟
和她化敵為友?真可說得上是不打不相識。加上凝香身世可憐,兼且和自己年齡
相若,更平添一份可愛可親之感。凝香受傷雖重,幸而未傷及筋骨,稍加清洗包
扎後已無大礙。
三人大戰過後,體力消耗極巨,但卻偏身處這荒山野嶺,前不著村,後不著
店,只好露宿荒郊野外,待得明天再作打算。二女一見如故,不計前嫌,竟也談
得甚是投緣。三人起了個火堆以作取暖之用,不久即呼呼大睡。
*** *** *** ***
睡到半夜時分,程映霞被一陣似有若無的低吟聲吵醒。一看之下,她驚覺凝
香的身子捲成一團,口中不住呻吟,似是十分痛苦。在掩映的火光中,只見如豆
般大的汗珠佈滿凝香俏臉,但臉色仍是白如死灰。程映霞深知不妙,立刻扶起凝
香,忙道:「凝香姑娘!你怎麼了!是否中了什麼毒?」
凝香星眸半閉,顫聲道:「怎……怎會這樣?我……我……應該不曾中毒的
……究竟在何時……哎呀!莫非……」凝香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向程映霞道:
「程姑娘……勞煩你捲起我的衣袖,看一下我手臂上的傷口……」
凝香嬌喘不斷,看來愈來愈辛苦。程映霞依言照辦,發現手臂上的傷口並無
異樣,既不紅也不腫,只是在傷口四周隱隱約約的有一圈紫黑色的環,當即道:
「凝香姑娘,你放心啦!傷口不紅不腫,看來也不像發炎,只是這一圈紫黑色的
環究竟是什麼?」凝香大驚,猛地向傷口瞧去……在下一刻,凝香整個人呆了,
目光彷彿失去了焦點,口中呢喃著:「紫……紫薇劫……完……完了……哇!」
程映霞十分擔心,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安慰道:「凝香姑娘,冷靜點!究竟
發生什麼事?」凝香失神似的道:「他……他們真狠毒……我……該怎麼辦?」
二女的對話吵醒了程逸楓。程逸楓看著不尋常的凝香,一時間也束手策,只
好道:「凝香姑娘,你若有什麼難題的話儘管說出來,只要是能力範圍內的事,
我必定揭盡所能,為姑娘分憂!」
凝香聽得程逸楓慷慨激昂的一番話,登時冷靜下來,小聲道:「我……我中
了任婉清的劇毒『紫薇劫』,看來命在旦夕了……」程逸楓心頭一震,激動的說
道:「任婉清的毒!是不是那枝袖箭?」凝香緊閉雙目,睫毛微震,緩緩點頭。
程逸楓只覺天旋地轉,如遭五雷轟頂。他萬萬想不到凝香替自已所擋的一箭
竟淬有劇毒,在懊悔慚愧之餘,他亦不忘思索拯救之法,道:「凝香姑娘!我馬
上折返萬毒教,迫使任婉清交出解藥!你一定要等我回來!」那知凝香喘氣道:
「不……不用了……公子……『紫薇劫』的毒性一旦發作,中毒者在一個時辰之
內必死無疑。這裡相距萬毒教已遠,定然來不及了……更何況任婉清已回到冷峻
身邊,要向她拿解藥是不可能的……咳咳……」
程逸楓仰天狂嘯一聲,凜然道:「不可!不可!不可以!你為我擋了一箭,
我豈能眼白白的看著你為我而死!凝香!還有什麼方法可解你之毒?」
凝香眼神閃爍,猶豫一會,道:「沒……沒有……」程逸楓看出其中有異,
道:「凝香呀!這可是你的性命,你寶貴的性命啊!若你知道解毒之法就說出來
吧!」
凝香眼泛淚光,擁入程逸楓懷裡,低泣道:「辦法是有的……可是太委屈公
子了……」程逸楓慷慨道:「只要能解姑娘身上劇毒,我就算上刀山,下油鑊又
有何難?」凝香羞澀不已,蘭息流轉,原本蒼白一片的臉頰,也泛起點點嫣紅,
道:「上刀山下油鑊倒也不必,只是……」
程逸楓道:「姑娘但說無妨。」凝香深呼吸了一下,紅著臉道:「如常人中
了『紫薇劫』,若沒有施毒者的解藥的話,毒發後的確活不過一個時辰。但如果
中毒者是處女的話……」程逸楓奇道:「處女又如何?」凝香滿面通紅,續道:
「處女若在毒發期間與男子行周公之禮,陽氣一沖,劇毒便會隨著落紅全數排出
體外……」
程逸楓心念急轉,隨即領會其中意思。這時四下無人,能解救凝香的就只有
自己。凝香的身體玉潔冰清,若因此而糊里糊塗的失身,豈非誤她一生?自己日
後又該如何自處?但在反覆思量之下,又覺得生命遠比其他一切來得重要。
天人交戰一番後,程逸楓緊張的說:「凝香姑娘,決定了嗎?」凝香櫻唇微
顫,柔聲道:「拜……拜託公子了……」
程映霞聽得分明,知道將有一場雨雲,連忙道:「我……我忽然覺得肚子餓
得很,想去找些野果充飢,等我一會兒吧……」說完,她一溜煙似的逃離現場。
草原之上就只剩下程逸楓與凝香的身影。此時萬籟無聲,偶爾飄過的一陣清
風都似在催促程逸楓快快完事。程逸楓只覺懷中凝香面浴香汗,呼吸愈來愈亂,
再不交歡便做成禍害。當下再不猶豫,大叫一聲:「來了!」
他背向凝香,一手環抱著她嬌柔的身軀,讓她有如白玉凝脂般的背部躺在自
己平闊堅實的胸膛上。程逸楓感受著淡淡的女兒香,但覺心神一蕩,色心大起,
竟兀自伸出舌頭,輕柔的舐在凝香的耳垂上。凝香忽覺耳邊一陣濕漉漉的,隨即
又感到一陣熾烈的男子氣息,自己的慾火也被挑起,似喘非喘的道:「程……程
公子……快……快……」
程逸楓的雙手也不閒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除凝香胸前的束縛。
在一件薄薄的淡黃色褻衣底下,竟然是一雙穠纖有致,圓潤晶瑩的玉峰,更
難得的是乳頭的顏色還是那麼嫩紅,顯然是未經人事的證明。程逸楓簡直看得呆
了,有生以來,他從來未對一個女子如此親近:興奮、緊張、害羞、猶豫,各式
各樣的複雜心情滿佈著他的心裡,可謂五味雜陳。
程逸楓也不急進,他決要凝香好好享受第一次的溫馨甜美,讓彼此的初夜無
憾。他的舌頭仍是不斷刺激著凝香的耳根,雙手有節奏的搓弄著粉團似的乳房,
但始終未曾觸碰那頂尖部份。此時此刻,再也聽不到凝香痛苦的呻吟聲,代之而
起的是一連串幸福的低吟聲。
程逸楓驀地手勢一變,以食指指尖在玉峰上輕撫劃圓。凝香感受到從玉峰上
傳來一波又一波的快感,理性防線徹底崩潰,再也按捺不住,嬌聲道:「哎呀!
程……程公子……我的好哥哥……我受不了了……唔唔……乳頭好熱……好難過
……你為什麼不親親她?……」
程逸楓看到凝香春情勃發,登時勇氣倍增。他一手將凝香反身過來,面向自
己,二話不說的將她右乳上的粉紅色珍珠含在口中,貪婪的大力吸吮著;舌尖不
庚,斷打圈刺激,像要喚醒乳頭上每一個正在沉睡中的毛孔。左手抓住凝香另一
邊的玉團,不時擠掐撫摸,把凝香的左乳變成各種形狀。
凝香既是處子,毫無性事經驗,面對著程逸楓排山倒海的攻勢,豈能再作矜
持?只聽得她輕微的呻吟漸漸轉化為熱刺高亢的叫床聲,完全不能自己。程逸楓
眼見時機成熟,在凝香的耳邊溫柔的說:「凝香,要來了啊!」
程逸楓讓凝香平躺在青草地上,退去她下身剩餘的衣物。在清風吹拂,朗月
映照之下,只見凝香清純無匹的嬌軀微微顫抖,像是對將要發生的事報以既期盼
又緊張的回應。光亮的月色遍灑凝香每一寸肌膚,使得凝香渾身散發著一種淡淡
的銀光,誘人之餘更加添幾分神秘感。
程逸楓脫下褲子,讓他那抑壓已久的陽物張牙舞爪。凝香首次看見男子的那
話兒,其劍拔弩張之態實在讓她有一點兒害怕;她又想到這東西將會奪去自己的
處子之身,心裡難免小鹿亂撞,一時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經過一輪調情之後,凝香的私處早已洪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了。程逸楓抱
起凝香身子,挺起陽物在她的嫩穴四周不住廝磨,讓它沾洩了凝香的愛液。
凝香深知破身的時候己到,柔聲道:「程……程哥哥……請你輕一點哦!我
……我怕痛……」程逸楓以行動來證明他憐香惜玉之心,雙手輕撫她的背項,深
情的道:「別怕……別怕,我會輕一點的。若我弄痛了你,你要告訴我呀!」
雖然凝香已經作好準備,但畢竟處女的初夜非同小可,程逸楓也不敢太過放
肆。陽物先端僅僅沒入嫩穴一寸,他即停了下來,關切的問道:「什麼樣,可以
嗎?」凝香吁氣如蘭,咬緊牙關,一張俏臉就如熟透的蘋果,嬌聲道:「可……
可以啦!你……你儘管來吧!」
長痛不如短痛,程逸楓猛地腰肢一挺,「噗!」的一聲,陽物盡根而入。
凝香只覺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從嫩穴直達全身,腦袋卻一片空白,口中只
能發出「呀~~啊~~唔呀~~」的叫聲。低頭一看,一道紫紅色的液體從嫩穴
緩緩流出,當中更夾雜著一些黑色的血塊。程逸楓喜道:「凝香!你看,『紫薇
劫』的毒被破解了!」凝香勉強一笑,道:「真……真的……太……太好了!」
劇毒雖去,雲雨未消。程逸楓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怎能就此半途而廢?
他望著梨花帶雨的凝香,憐愛之心油然而生,當下也不再使力猛進。陽物一進一
出的作活塞運動,並利用「九淺一深」的法則,弄得凝香死去活來。
沖得一陣,程逸楓看見凝香的愈發激烈,嫩穴愈來愈緊,似乎快要飛到九霄
雲外,隨即全力衝刺,毫無保留。凝香充分感受到了交合的歡愉,嘗到性愛的甜
頭,竟也主動配合著他衝刺的動作。二人雖然都是性愛新手,但交歡起來倒也異
常合拍。
衝刺,爆發!高潮過後,在朗月底下,只見一對年輕男女躺在青草地上,緊
緊的擁抱在一起,彼此享受著激情過後的餘韻。
*** *** *** ***
此時此刻,程映霞身在何方?原來她一直躲在一顆矮樹後,偷看著二人翻雲
覆雨的過程。看著別人歡好的同時,自己也不禁回想起五日前被徐成仁戲弄的情
景,褲襠內不由自主的濕了一大片。但是,動情又如何?當此環境,除了自慰之
外又能怎樣?終於她的理性戰勝了慾念,拿起「素女劍」奔到別處練劍,希望以
別的事物淡化慾火。
程映霞劍式開來,只覺胸前真氣滯礙難行,渾身無力,劍招緩慢渙散,誠然
不像平日矯若游龍,快如疾風的自己。她心頭一驚,隨即想起娘親臨終前的一番
話,心裡抹一把冷汗:「娘親所言非虛,原來『素心劍法』的確有其致命弱點,
在臨戰遇敵之時,萬萬不能動了慾念呀!」她消除綺念,慢慢真氣便運轉自如,
再無滯悶。
一路以來,三人實在是精疲力盡了。當夜程逸楓抱著凝香,昏昏沉沉的掉入
夢鄉;而程映霞倚著一顆矮樹,倒頭大睡……
(八)
次日一早起來,三人整理過衣衫,匆匆用過些乾糧後,即商議今後大計。
程映霞道:「哥哥,我們還要去江東投靠外公嗎?」程逸楓道:「沒錯。外
公一家是我們現在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靠。爹爹臨終時交託給我的『玉白虎』
似乎是不少人要爭奪的對象。我們勢孤力弱,難以保護周全,還是先到外公那裡
吧。」
程逸楓瞧向凝香,見她神色忸怩不安,充滿心事,即柔聲道:「凝香,你怎
麼了?是不是『紫薇劫』的毒素未清?」凝香歎了一口氣,黯然道:「不……不
是,只是……你們要到江東去了?那我……那我……」她滿臉通紅,聲音愈來愈
小。
程逸楓怔了一下,便即明白凝香的心思:「凝香無親無故,孑然一身,現在
她跟冷峻翻了臉,又將身子許了給我,她擔心我不要她了?」當即把凝香一擁入
懷,撫摸著她的秀髮道:「你放心吧,凝香。我程逸楓不是一個始亂終棄的負心
漢,你既然將身子許了給我,我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會辜負你,更何況我曾許
下諾言,要除去冷峻替你鐵劍幫報仇?這樣吧!你和我一同去江東見我外公,讓
他老人家主持我們的婚禮。待我把『清風逍遙劍法』完全掌握後,再去找冷峻決
一高下,你說好不好?」
凝香正猜想著程逸楓的心意:雖然自己已和他有過夫妻之實,但畢竟當時只
是情勢危急,他未必真的喜歡自己;況且二人相識不久,沒有深厚的感情基礎以
及共同經歷,是以萬一程逸楓不認帳的話也無可奈何。她聽得程逸楓如此情深的
說話,高興得笑逐顏開,忙道:「承蒙公子不嫌棄,凝香願長伴公子左右,服侍
公子!」
程逸楓吻了吻凝香朱唇,微笑道:「什麼『公子』前,『公子』後的,你又
不是外人,就叫我的名字吧!」
程映霞道:「太好了,凝香姊姊!今後有你作伴,我就不愁寂寞了。」
*** *** *** ***
三人商議既定,便即起行,朝京城方向而去。程逸楓喜得佳人,一路以來和
凝香甜甜蜜蜜,如膠似漆的黏在一起,倒也羨煞旁人。程映霞忽然間多了一個年
齡相若的姑娘作伴,和自己說說笑笑,也快活得很。因為程逸楓、凝香二人還未
成親,所以程映霞對凝香只以「姊姊」相稱。
要去江東,必需先到北京,再經過河北、河南,然後由黃河從水路乘船方可
到達。三人均身負武功,連日兼程,不出五日便已到了北京城。北京城內熱鬧喧
天,商賈雲集,人潮熙來攘往,摩肩接踵,一派皇都氣勢。
程逸楓心道:「這裡雖是京城,但山西神拳門的耳目倒也不少,我們必須要
小心才是。他們為了重奪『玉白虎』,竟不惜殺害我爹娘!哼!韓川峰,這一筆
血海深仇,我早晚要跟你算清楚!但……我現在勢弧力弱,不可節外生枝,還是
先找到外公再從長計議,小不忍則亂大謀……」
「喂!哥哥,幹嗎在發呆了?」程映霞忽道,「你要是有空發呆,倒不如替
我們的旅費想想辦法吧!要到江東,銀子可要一大票呀!再說,我們從家裡帶來
的銀兩已經所餘無幾了。」
這句話剛好說穿了他心底的難處,正在沉吟思索之際,凝香有所發現的道:
「逸楓,你看看那邊的官府告示!」程逸楓道:「哦?上面寫著什麼?」
只見告示上寫著:
「近日城中採花飛賊橫行,禍害百姓,本月裡已有多名閨女遭其淫欲,人神
共憤,論罪當誅!可惜現時苦無破案頭緒。若有能提供有效的情報,協助緝拿採
花賊者,賞銀五十銀兩;若能親自捉拿採花賊者,賞銀一百兩。
京城衙門示」
程映霞笑了一聲,道:「好!我們就抓了這個採花賊交到官府手中,賺了那
一百兩銀,那就足夠旅費有餘了。大哥,你說是不是?」
程逸楓意味深長的道:「小妹子,事情那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的?這裡是京畿
重地,天子腳下,想必官府裡的那些衙役也不是酒囊飯袋。試想想,那個採花賊
既然可以避過官府的緝捕,其人必定武功高強,詭計多端,要抓了他談何容易?
我們還是另謀他法吧!」
程映霞覺得有理,當下也不再多言。由於銀根短缺,三人只好找一家較便宜
的客棧投宿。
「大哥,你說我們租一間客房,還是兩間呢?」程映霞俏皮道。「當然是兩
間了。小妹子,你和凝香同睡一間,我就睡在隔壁的房間。」程逸楓道。
「哎呀!我們手頭上的錢快花光了,可省則省嘛!反正都將快是一家人了,
睡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呢!」程映霞嘀咕著。那知程逸楓正色道:「不可!我和
凝香雖有夫妻之實,但我們還未成親,共枕一室實在是於禮不合。」程映霞嘻笑
道:「算了算了,兩間就兩間吧!嘻嘻……想不到大哥這麼一個大男人,思想居
然那麼守舊。」
凝香聞言微感失望,但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當夜二女同睡一室,程映霞
天性活潑健談,老是逗著凝香說話,道:「凝香姊姊,感覺如何啊?」凝香溫婉
一笑,道:「映霞,什麼感覺如何的?」程映霞似笑非笑,急道:「就是……就
是你和哥哥的第一次……」凝香頓悟其意,紅著臉道:「你……你這樣問,叫我
如何答你……」程映霞追問說:「會痛嗎?還是爽到不得了?」
凝香想了一想,道:「痛是有一點痛,不過我當時中了劇毒,神智也不怎麼
清晰,但……但是逸楓他對我很溫柔……映霞!你為什麼要知道這些東西?」程
映霞嘻皮笑臉的道:「我就是好奇嘛!凝香姊姊,你將要是我的嫂嫂了,關於你
的事情,我很有興趣哩!」
凝香的臉上忽然罩上一層幽怨之色,怔怔的凝望著燭台的火光,口中呢喃自
語道:「嫂嫂嗎……真的可以嗎……」程映霞奇道:「凝香姊姊,大哥和我相處
廿載,我知道他不是一個始亂終棄的人,你放心好了!」凝香輕歎一聲,幽幽的
說:「我並不是懷疑逸楓的為人,只是……逸楓是為了救我才與我歡好的……只
怕逸楓和我在一起,是因為責任的問題,而不是真的喜歡我……更何況我們相識
不久,彼此間認識不深……」
「凝香姊姊!」程映霞打斷了凝香的說話,意味深長的道:「你只要答我一
句話:你究竟喜不喜歡我哥哥?」凝香斬釘截鐵的說:「喜歡!」程映霞輕撫凝
香的玉手,柔聲道:「那就成了。姊姊呀,就算你的憂慮是事實,但感情可以用
時間來培養的;況且你的憂慮可能只是個一廂情願的想法,說不定哥哥已經愛死
你了!來,不要胡思亂想,你這個大嫂我可是認定了。」
*** *** *** ***
程逸楓獨處一室,當此夜深人靜之際,不禁想到了自己和凝香的一段霧水關
系。其實他亦有著和凝香類似的憂慮:「凝香委身於我,並非出於自願,要她和
我同到江東,是否強人所難?不過無論如何,我程逸楓今生今世,決不會辜負了
她!」
就在程逸楓沉思之時,一陣似有若無的女子呼叫在房中迴盪著。側耳一聽,
似是從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且漸漸清晰,確是女子的呼叫聲。程逸楓的直覺告
訴他有異狀發生,在英雄感與好奇心的雙重驅使下,他提起輕功,神不知鬼不覺
的走到隔壁房間的門前。在徹底弄清狀況前,他只好監聽著房內傳出的聲音,以
免鬧出笑話。
只聽得房內傳出一把嬌滴滴的女聲:「嗚……嗚……大爺!請你高抬貴手…
饒……饒了小女子吧……若大爺要銀兩的話,小女子可以回家拿給你,千萬不要
……哎呀!」「啪」的一聲,似是那女子挨了一記耳光,續聽得一把粗獷的男聲
道:「銀兩當然要!但像你這樣嬌俏的閨女,本大爺也一拼要了!哼哼,乖乖的
不要反抗吧,若你不和本大爺合作的話,就讓你可愛的臉蛋留下幾道刀痕!」
房內繼而傳來一陣衣服的撕裂聲以及女子的哭叫聲。程逸楓心裡有數,知道
房內正上演著一幕「霸王硬上弓」,當下毫不猶豫,運足勁力,一掌推開房間的
門飛身入內,喝道:「大膽採花賊!竟敢擄劫民女!今天你碰到我,算是你倒霉
了,接我一招!」說著,程逸楓大喝一聲,單掌直取採花賊。
(九)
床上躺著一名少女,眼泛淚光,青絲散亂,一身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酥胸
半露。少女一見程逸楓,即哭著道:「嗚嗚……這位少俠,救救小女子吧!」
程逸楓和房內的男子眼光相接,只見他一身黑衣打扮,臉龐罩上一塊黑布,
全然是夜行人的裝束。
那男子看見程逸楓來勢洶洶的一掌打來,竟也毫無懼色,從床上轟然而下,
正面接上一掌。一聲巨響,雙方都被對手的掌力震開,程逸楓後退數步,勉強穩
住身子,心下暗暗驚奇:「此人掌力充沛,內功修為不俗,顯然不是尋常的採花
賊……呀!他莫非是官府懸賞緝拿的那名採花賊?不管怎樣,先拿下了再說!」
那黑衣人被程逸楓一掌震開,納悶之餘也有些奇怪,朗聲道:「小子!我與
你素未謀面,河水不犯井水,你幹嗎阻礙老子作樂,要為這女子強出頭?哼!我
勸你還是快快離去,免得死於非命!」
程逸楓冷笑一聲,道:「誰要死於非命,現在還言之過早!」說著,他手勢
一起,雙掌撲向那黑衣人。黑衣人先前接過他一掌,知道他不是泛泛之輩,當下
也不敢大意輕敵,急忙凝神提氣,雙掌齊出,掌風渾然成盾,對於程逸楓連綿不
斷的攻勢,有的迎頭瓦解,有的借力打力,就是不能傷其分毫。
拳腳比拚,本非程逸楓強項。加上他萬萬料想不到有此一戰,倉皇之下竟也
沒有攜帶清風劍。只見程逸楓拳腳攻去,不是被黑衣人閃避開來,就是被他的掌
力化去。他久攻不下,不得要領,一時之間也束手無策。
二人鬥得一陣,程逸楓實在於拳腳功夫上沒有過人之處,漸漸抵擋不住黑衣
人沉穩的攻勢,由一開始的招招搶攻,變為以穩守為主,偶然施以突擊,希望一
擊得手。
黑衣人忽然掌勢一轉,大喝一聲,凌厲掌風連連打出,只攻不守,向著程逸
楓全身如流星般猛然轟來。他大叫道:「不逗你玩了!一招將你了結!」天降流
星「!」
儘管程逸楓銳意穩守,但畢竟久守必失,黑衣人一記「天降流星」,當真如
流星般燦爛、快速,拳掌密密麻麻,又快又狠的打向程逸楓。程逸楓擋得數下,
一個失手,肩膀、小腹已經中了兩掌,幸而他根基不弱,身體要害處倒不曾被擊
中,但受點小傷在所難免。
程逸楓勉強挨過一招,心裡暗暗叫苦,腦中急謀對策:「論武學修為,我和
這個黑衣人應該是不相伯仲,他的掌力也不是我所不能承受的。只是他似乎善於
拳腳比拚,而劍術較量則是我的強項,現在的情況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實
在是大大的惡劣,大大的不妙!無論如何,總得要想個辦法,取回清風劍……」
黑衣人不待他細想,一招一招的轟來,既狠且辣,手下毫不留情。程逸楓且
戰且退,逕往門邊退去。黑衣人看出程逸楓有意逃走,當下欺身到門邊,擋住他
的退路,意氣風發的說:「你想逃?門兒都沒有!誰叫你阻礙老子作樂了?你這
是死路一條!」說著,他一掌打向程逸楓面門。
驀地,一團紅光飄然而至,擊向黑衣人打出的手腕。黑衣人大驚,硬生生的
急忙回手收式。定睛一看,那團紅光包圍著三尺青鋒,竟是程映霞的素女劍!
原來程映霞、凝香二女聽得有打鬥之聲從這裡傳出,知道有事發生,便匆忙
走來一看究竟。不料這正好解了程逸楓之危!
程映霞看了看床上衣衫不整的少女,又看了看受了輕傷的哥哥,登時恍然大
悟,怒道:「那裡來的採花賊!好大的狗膽!居然強搶民女,傷我大哥?活得不
耐煩了是不是?」她盛怒攻心,二話不說的提劍衝向黑衣人,說道:「受死吧!
『落日紅霞』!」
黑衣人逼得程逸楓狼狽不堪,正在沾沾自喜。豈料救兵殺到,來勢洶洶,面
對暮程映霞的銳氣猛攻,他只好捨棄追擊程逸楓,專心應付程映霞。只見程映霞
舞劍如輪,渾身一尺散發出淡淡紅霞,劍光宛如一抹斜陽,天蓋地的圍繞著黑衣
人。黑衣人沒有武器,誠已失卻先機,加上「素心劍法」是何等精妙,程映霞運
劍如飛,氣勢大盛,豈是尋常招數所能匹敵?黑衣人全力一戰,使出渾身解數,
將「流星拳法」推至頂峰,亦只能與她打成平手。
凝香趁此時機,將手中的清風劍拋給程逸楓,關切的說道:「逸楓,小心點
啊!」原來她經過程逸楓的房間時,發現劍在人不在,機靈的她立即想到其中潛
在的危機,於是她連忙把清風劍拿到手上。
程逸楓重獲清風劍,信心大增,士氣大振,雙眼閃耀著靈動自信的光彩,口
中默默的念著:「採花賊!我要你為剛才的意氣風發而後悔!」
程映霞跟黑衣人相鬥,勝負未分,忽然,一條青光飛快的襲向黑衣人背心,
頓成前後夾攻之勢。黑衣人大驚,身子一矮,向側滾地一閃,僅僅避過劍鋒。
黑衣人望向程氏兄妹,但見手中的劍芒凌厲,青紅交錯,為之心驚膽戰,當
下再不敢戀戰,只好放棄床上如花似玉的少女,奪窗而逃。
程逸楓對凝香道:「凝香,好好看守著床上的那位姑娘,我和映霞去追捕那
個採花賊!」說完,他和凝香雙雙跳出窗戶。
黑衣人走到街上,頭也不回的向北逃去。說到身法輕功,竟是程氏兄妹高明
得多,他們身子一個起落,便已追上黑衣人。程逸楓氣上心頭,疾言厲色的道:
「哼,看你哪裡走!」
程逸楓先前的落敗只限於比試的項目,不在於實力的分冶。是以當他重奪清
風劍後,理應可和黑人打個平手,甚至是略勝一籌。再加上劍藝不凡的程映霞助
以一臂之力,哪有不穩勝之理?
程氏兄妹分開兩路夾攻黑衣人。程逸楓左一招「清風隨來」,程映霞右一記
「落日紅霞」,但見青暉掠動,紅霞滿天,一時之間,黑衣人竟被一大片青紅劍
光團團的包圍著,再也不能動彈反抗。
黑衣人張口結舌,驚嚇得呆了。「唰唰」數聲,黑衣人的雙手,雙腳都分別
被青紅劍光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程映霞看著黑衣人那痛苦慘敗的模樣,得意的說道:「大哥,要不要一劍殺
了這個淫賊?」
程逸楓忙道:「不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雖然罪大惡極,但我們也不
可以濫用私刑,還是將他交到官府去吧!況且還有那一百兩的賞金……」
程映霞喜道:「是呀!我差點忘了賞金的事!就這麼決定了。」
二人押著渾身是傷的黑衣人,得意志滿的回客棧裡去。
(十)
程氏兄妹力擒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押著他回到客棧。黑衣人全身要穴被封,
連說話也不能,只能乖乖的任由擺佈。客棧的小二們看見如此情況,嚇得渾身冒
汗,不敢多問。
三人回到那險被強暴姑娘的房間,那姑娘一見黑衣人,登時流露出驚恐的神
色,身子及牙關抖震不已,貝齒相碰,格格作響,一臉餘悸猶存的樣子。程映霞
看到她如此驚慌,於是一拳打昏那黑衣人,他眼前一黑,旋即頹然倒在地上。
程映霞轉向那姑娘,柔聲說道:「那個可惡的採花賊已被我們拿住了,明天
就送到官府治罪,姑娘不必驚慌。」凝香一直伴在那姑娘身邊安慰她,此刻黑衣
人已被捉拿,凝香忙不迭的從床上下來,走到程逸楓前,緊張而關切的問候道:
「怎麼樣?逸楓,你沒受傷吧!」
程逸楓見凝香如此關心自己,先前的種種顧慮一掃而空,吻了吻凝香臉頰,
柔情道:「我沒有受傷,對不起,凝香,害你掛心了。」凝香的粉臉浮現出一抹
紅暈,一雙妙目含情脈脈的望著程逸楓,彼此四目交投,心意互通,一切盡在不
言中。
忽然,那姑娘從床上下來,向凝香及程氏兄妹盈盈拜倒,激動的道:「謝謝
各位出手相助,救小女子一命,大恩大德,小女子雖肝腦塗地,亦難報萬一…」
她說到最後,竟語帶嗚咽,險些哭了出來。
程映霞輕輕的扶起那姑娘,道:「小事一宗,不足掛齒,姑娘快快請起!」
程逸楓接口道:「敢問姑娘芳名,家住何處?明日一早,我們送姑娘回去。」
那姑娘拭去眼角的淚水,鶯聲道:「小女子姓張,單名綠,家住北京城東的
學士府。家父是當朝內閣大學士張廷玉。」
程逸楓「哦」了一聲,續問道:「張姑娘何以被那採花賊擄去?」張綠歎了
一口氣,幽幽的道:「此事說來慚愧。小女子年方十六,待字閨中,平日三步不
出閨門。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爹娘常說我長得不錯,並不急於出閣,對眾多前
來提親的官紳子弟,總是好言婉拒,但偏偏前來提親的人數,不減反加。不知怎
地,那些提親不遂又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都過份渲洩了小女子的美貌……」
張綠頓了一頓,正在凝神靜聽的程逸楓望向她,只見她五官姣好,稚氣未消
的少女臉蛋上自然的流露著一種大家閨秀應有的神韻氣度;一雙剛哭過的眼睛,
顯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程逸楓心中大起愛惜之感,想到那些提親不遂的人,
並不是誇大其美貌,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張綠續道:「今天下午,我閒著無事,於是和兩名丫環到前院聽鳥賞花。不
料走得一陣,一個黑衣人突然翻過前院的圍牆,跳了進來,二話不說的一把將我
抱起。所有的家丁,婢僕都衝過來救,但可惜那黑衣人武功高強,輕而易舉的便
打倒所有人,抱著我揚長而去。」
程映霞聽得緊張,追問道:「後來怎樣?」張綠的情緒有些激動,聲音微微
提高:「當時,我驚慌到不得了!不住扭動身子反抗,但那黑衣人力度奇大,豈
能掙脫?我只好大吵大嚷,後來惹得那黑衣人不耐煩了,一掌把我打昏……當我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身在這裡了。那黑衣人就站在床邊,色瞇瞇的盯著我,又撕
破我的衣服……若不是各位及時出手相助,恐怕,恐怕……」說著,她的聲音愈
發顫抖,盈眶的熱淚就要涔涔而下。
程映霞好言安慰道:「張姑娘,現在已事過境遷,今晚就請你在此好好休息
吧!一切都交給我們處理好了。」
張綠聞言大為感動,微微躬身道:「小女子在此謝過各位,不知各位怎樣稱
呼?」
程逸楓微笑道:「在下程逸楓,這是我的小妹映霞,那是凝香姑娘。」
二女點頭示意。
忽然,一陣深沉的男子呻吟聲傳入眾人耳裡,回頭一看,只見那黑衣人已經
悠悠轉醒。程逸楓對張綠說道:「張姑娘,失陪了,我們要仔細審問一下那採花
賊。」說完,他押著那黑衣人,和二女退出房間。
*** *** *** ***
不一會,眾人回到程逸楓的房間。程逸楓解開黑衣人的穴道,掀開那蒙面的
黑布,只見他是個濃眉大眼,稜角分明的大漢,約莫三十歲左右。他穴道一解,
當即破口大罵道:「臭小子,臭丫頭,快快放了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再不放
我,就要你們好看!」
程映霞性子剛烈,按捺不住,拔出素女劍架住黑衣人頸項,喝道:「我知道
你是誰!你是個寡廉鮮恥的採花賊,是吧?」說著,素女劍劍鋒觸及他的皮膚,
微微滲出血水。
黑衣人受痛大驚,但不減其氣勢,還擊道:「哼!本大爺就是山西神拳門掌
門人馮萬鈞的兒子馮偉松,你們膽敢對我不敬,就是和整個神拳門為敵!」
程逸楓愕了一愕,口中沉吟了一會。馮偉松還以為自己的來頭太大,唬住了
程逸楓,他哪知程氏兄妹和神拳門的一段淵源?他自認是馮萬鈞的兒子,顯然是
毫無好處。程映霞知道面前此人就是罪魁禍首的兒子時,不由得怒火中燒,氣上
心頭,挺劍道:「我先殺了你!」
凝香急忙制止程映霞,說道:「映霞,且別衝動!還看逸楓的決定。」她望
向程逸楓,柔聲說:「逸楓,依你之見,該怎麼樣?」
程逸楓本身微有慍色。但念到一人做事一人當,殺害自己爹娘的是韓川峰,
指使人是馮萬鈞,他們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與旁人無直接關係。他當下強斂心
神,對馮偉松道:「近日城中連串的風化案,可都是你的所為?」說到最後,語
氣漸漸嚴厲起來。
馮偉松受到程映霞的連番威嚇,更差點被一劍殺了,氣勢已失,當下收起囂
張狂妄的神態,淡然道:「是又怎樣?那些閨女遲早也要嫁作人婦的,我早一點
教曉她們床第之事,不是很好嗎?」
程逸楓聽他大發謬論,遂從新封住他的全身要穴,雷霆道:「不論你是什麼
身份,有什麼人撐腰,我都要為被你姦污而失貞的姑娘們討回公道。你的那些謬
論,留待明天給公堂的大人聽吧!」
當晚,張綠姑娘因驚慌過度,體力透支,很快便昏沉入睡了。凝香和映霞仍
是共枕一室,而程逸楓則守在馮偉松身邊,以防他逃走。
*** *** *** ***
到了二更時分,當眾人好夢正甜的時候,程逸楓房間的窗外忽然晃動著一團
黑影,似乎正高速的衝著他而來。
(十一)
那團黑影高速飛至,愈來愈近,終於「砰」的一聲巨響,窗子被黑影撞破了
一個大洞,紛飛的木屑散落一地。
程逸楓為了看守馮偉松,是以保持半夢半醒,不敢熟睡。巨響一起,他即猛
然驚醒,霍地站起來,喝道:「什麼人!」
那團黑影衝破了窗子,巧妙的翻身落地,定睛一看,黑影竟然是一個頭髮花
白、腰纏一柄精鋼大刀的老者。二人眼光相接,都不禁「咦?」的一聲,驚呼起
來,叫道:「是你!」
那老者冷笑一聲,幸然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找
了你三個月,但茫無頭緒,不料竟然在這裡找到你!小子,快乖乖的交出『玉白
虎』,老子饒你不死!」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程逸楓的殺父仇人韓川峰!
程逸楓清風劍出鞘,猛指向韓川峰,義憤填膺的道:「老賊!你殺我父親,
這筆血海深仇,今日就要和你算清楚!哼!你想救馮偉松那淫賊,先要問問我的
清風逍遙劍!」說著,他鼓動全身真氣,使足輕功,如疾箭般挺劍衝向韓川峰。
一時之間,房間內劍茫閃爍,寒光點點,韓川峰竟被「清風隨來」的平衡劍
氣四面圍困,如置身於一個銀白色的網罩中。
韓川峰差一點便死在程玄清的清風劍下,深知「清風逍遙劍法」的厲害,當
下全不輕敵,收斂心神,一柄鋼刀舞動如輪,砰砰碰碰的格開「清風隨來」的包
圍,凝神道:「小子!讓你也嘗嘗『十字連環刀法』,之後送你到陰間和你爹娘
團聚吧!」
*** *** *** ***
發生這場大戰,二人都是萬萬料想不到的。在天城山一役中,韓川峰身受重
傷,落荒而逃,回到山西神拳門的總部後,當然受到掌門馮萬鈞的責備。馮萬鈞
奪寶不成,深深不忿,於是再派人前往天城山。豈料人是找不到了,找到的卻是
程玄清夫婦的墓穴。馮萬鈞估計「玉白虎」乃是落在程玄清的子女身上,他命令
韓川峰務必要尋回程玄清的子女,重奪「玉白虎」。
韓川峰帶同大批手下,其中也包括馮萬鈞的獨生子馮偉松,四處搜尋程氏兄
妹的蹤跡。只是中國何其大?大江南北,三山五嶽,要尋找茫茫人海中的一對兄
妹,談何容易呢?他們手上毫無頭緒,有如大海撈針,只好沿著天城山入關的路
線作出搜索。
一個月前,他們來到京城一帶。搜索工作依然是裹足不前,不得要領,他們
就在京城的一間客棧落腳,對四周的地方加以搜查。馮偉松本是一個淫邪好色之
徒,常恃著自己的身份地位,欺壓淫慾婦女。一路以來,馮偉松禁慾多時,精力
無從發洩,到了京城繁華之地,終於忍受不住,連番擄捕良家婦女加以施暴。
上得山多終遇虎,他姦淫張綠不成,反而被程氏兄妹所擒。恰巧,韓川峰一
群人下榻的客棧,正好在程氏兄妹所住那間客棧的附近。這夜,韓川峰見馮偉松
深夜未歸,遂擔心他的安危。畢竟他是掌門之子,若有任何閃失的話,自己將難
辭其咎。韓川峰深知他好色成性,在稍加打聽後,很快便知道有黑衣採花賊失手
被擒的消息。
於是他潛藏在客棧之外的隱暗處,待得二更時分,夜深人靜的時候施以一個
突擊來救人,希望一擊得手。豈料這樣誤打誤撞的,竟然讓他碰到程逸楓這個目
標人物,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 *** *** ***
回到大戰現場。程逸楓憑著一股怒氣,主動搶攻,招招殺著,一時之間,韓
川峰竟被其氣勢所震懾。但韓川峰到底是程逸楓的前輩,二十餘招過後,韓川峰
冷靜下來,氣息沈穩,漸漸將劣勢扭轉,由守轉攻。
論學武的資質,論兵器的精良,抑或是論刀法劍法本身的優劣,都是程逸楓
這廂稍勝一籌。只是韓川峰以數十年的內功及刀法修為,硬碰初出茅廬的年輕少
伙子,其勢猶如獅子撲兔;加上程逸楓報仇心切,一時氣上心頭,失卻了平日的
沈著冷靜。程逸楓連番施以絕招,左一招「意游天地」,右一記「清風隨來」,
都失去了平日應有的準繩及威力。他久攻不下,不得要領,他愈來愈急,反而漸
漸暴露了渾身要害。
說時遲那時快,韓川峰大吼一聲,雙足使勁一跳,躍上房間中的木桌;他趁
著上升之勢未老,以桌借力,單足輕點,身子再向上升約莫丈餘。他驀地大叫:
「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子,你這是自尋死路,怪不得我!」
韓川峰居高臨下,俯攻程逸楓,誠已佔儘先機。忽然,一道寒光映入程逸楓
的眼裡,由上而下,原來是韓川峰的得意絕技「十字連環擊」。只見無數白光十
字連成一直線,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直撲程逸楓天靈。程逸楓大吃一驚,急忙之
間使出一記「風捲殘雲」,迎頭痛擊。
「風捲殘雲」原本是破解高空攻勢的妙著,韓川峰亦曾敗於它之下。但程逸
楓匆忙使來,使勁不足,既欠缺程玄清的深厚內力,也沒有程玄清的飄逸神采。
銀龍般的清風劍氣與連環白光十字猛然交擊,鏗鏘之聲大作,但見一團刀光
劍影交纏於二人之間。
韓川峰加緊催動真氣,增強攻力,身子俯衝之勢兀自不止。終於「鏗」的一
聲,「十字連環擊」突破衝散了「風捲殘雲」上升的銀白劍光。程逸楓雖處驚不
亂,以神兵清風劍護著渾身要害,身子急忙後躍,勉強避開了「十字連環擊」的
第一波攻勢。一連串白光十字轟然的落在木地板上,地板旋即碎裂,木屑激彈而
起。
既然是「十字連環擊」,取名「連環」,那有毫無後著之理?只見韓川峰甫
一落地,驀地鋼刀一揮,又有一連串白光十字向程逸楓衝來。程逸楓經過剛才一
記閃避,經已退至牆角。他眼見避無可避,只好背水一戰,心中大叫一聲:「橫
豎是死,拚了!」他心念既定,遂再不猶豫,雙眼閃耀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光彩,
提劍使出「清風逍遙劍法」的終極絕招──「盛夏風暴」。
「盛夏風暴」是「清風逍遙劍法」中的最後一式,霸道之餘又難以駕馭。
劍招威力雖大,但因為其反動力亦不少,若修習者使用不當,或功力不足的
話,很容易被其威力反噬,不能殺敵之餘反而身受其害。俠客如程玄清,都要三
十歲時才能完全掌握使出「盛夏風暴」的要訣。程逸楓天資雖高,練功雖勤,但
圓熟的劍法是需要時間浸淫出來的。是以程逸楓到現時為止只是在摸索階段,更
未嘗以全力施為此招。
當下自己命在旦夕,情勢凶險,已經顧不得使出此招的後果了!他爆發全身
的真氣,左手捻起劍訣,右手挺劍在空中劃了個劍花,劍花頃刻間幻化成一個風
暴,層層屯積,凝而不發。就在這時,韓川峰的白光十字刀勢已然殺到,程逸楓
大喝一聲,挾著風暴般的劍花憤然衝向韓川峰。甫一交鋒,醞釀著的風暴旋即轉
變為一個颱風,猶如一個高速轉動的齒輪,迅速的溶化消弭白光十字的衝擊力。
一記「盛夏風暴」,當真威力無匹。程逸楓以此扭轉頹勢,反客為主,就在
勝券在握之時,他突然面容扭曲,口中噴出一道鮮血。原來他為了使出「盛夏風
暴」,強行催谷內力,以致經脈紊亂,內息逆轉,被反動力所噬。
「事已至此,豈能功虧一簣?罷了!」程逸楓強忍體內翻騰的血氣,咬緊牙
關,手中劍式絲毫未老,依然撲向韓川峰。
面對著程逸楓這拚死的一擊,韓川峰大感錯愕,慌忙回刀守衛。但「盛夏風
暴」的威力實在太大,儘管他擋得住颱風的外圍劍氣,也擋不了風眼部份的真空
威力。終於,清風劍氣擊中了韓川峰的小腹,觸及了他與程玄清大戰時的舊患,
鮮血直流。他登時悶哼一聲,身子左搖右擺,並以刀尖點地借力,不住喘氣道:
「小子……你……你瘋了嗎!竟想來個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這時,房門外響起一陣急速的腳步聲,繼而房門被大力推開,二個人影飛快
闖進來,這不是程映霞和凝香,又是誰人?
二女睡得正甜,忽聽得程逸楓房中傳出打鬥之聲,火速前來助戰。
那知還是遲了一步,程逸楓經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韓川峰眼見新的敵人出現,又認出了其中一個是程玄清的女兒,心裡暗暗叫
苦。他不敢戀戰,迅速走到床邊抱起馮偉松,一躍奪窗而逃。
二女看到瀕死的程逸楓,哪還有心情及力量追趕韓川峰?只見凝香撲向程逸
楓,流著兩行熱淚道:「逸楓!逸楓你不要死呀!你醒一醒吧……」程映霞探了
探他的鼻息,知道他一息尚存,遂扶起他的身子,以自己有限的真氣護著程逸楓
的心脈,對凝香憂心忡忡的道:「大哥受了極嚴重的內傷,看來……看來……」
張綠這時亦已到達現場。她看見程逸楓暈倒在地,關切的道:「程公子怎麼
了?」只見二女眼有淚光,搖頭不語。
張綠望見黑衣人被劫走,知道程逸楓的受傷與自己有關時,不禁大為自責,
含淚道:「程公子為了救我……才……才會……」忽然,她像想起了什麼似的,
道:「對了,我家有一顆『採陰補陽丹』,據說它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但不知是
否管用?不管如何,這都是一個希望!」當下她對二女道:「快將程公子送到我
家去,或有一線生機!」
(十二)
程逸楓身受重傷,癱倒在地;映霞,凝香二女正自慌了手腳,六神無主,忽
聽得張綠的一番話,就如在黑暗中看到一線曙光,凝香急道:「張姑娘,你說有
辦法救回逸楓嗎?」
張綠道:「我也沒有十足把握,只是我爹爹收藏著一顆『採陰補陽丹』,這
仙丹本是來自西域的貢品,皇上在三個月前賞賜了這仙丹給爹爹。據皇上說,這
仙丹由多種珍貴藥材,稀有奇珍,花了五年時間才練制而成,有均調內息,安經
順脈,甚至於是起死回生的神效。爹爹對此珍而重之,妥善收藏。程公子若服下
此仙丹,或有一絲轉機!」
二女雙眼亮光一閃,但隨即轉為晦暗,程映霞黯然道:「可是,既然你爹爹
如此珍視『採陰補陽丹』,會否忍痛割愛?」張綠輕咬下唇,激動的道:「若不
是程公子捨身相救,小女子定然遭奸人所辱了,豈能偷生於人世?小女子必定說
服家父拿出仙丹,以報大恩!事不宜遲,我們快快動身吧!」
當下,程映霞、凝香二女左右攙扶著程逸楓,由張綠帶路,緩緩的前往學士
府。
*** *** *** ***
張綠的父親張廷玉,是當朝內閣大學士兼軍機處大臣,他為官清廉,剛正耿
介,深得皇上的信任,同袍及百姓的愛戴。學士府就在北京城東,紅牆綠瓦,角
分明,絕對不難找。
深夜時份,月暗星稀,張綠提著燈籠在前引路,二女扶著程逸楓,只見他昏
昏沈沈,步伐蹣跚,一張俊瞼一時通紅,一時鐵青,口中低吟不住,顯然是內息
血氣極不平穩。二女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只盼那顆「採陰補陽丹」真的能救
他一命。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他們來到學士府門前,站在大門前的兩個守衛一見張綠
平安回來,大喜過望,連忙上前行禮道:「二小姐,你可平安回來了!老爺知道
你被人擄走後,發了瘋似的派人四處找你。」
張綠氣急敗壞的道:「老爺呢?老爺在哪兒?」守衛道:「老爺正在書房等
候消息。」張綠對二女道:「程姑娘,凝香姑娘,快跟我來!」他們穿越蜿蜒回
廊,經過亭台樓閣,來到了一間雅致的書齋之前。張綠逕自推門內進,大喊道:
「爹!女兒回來了,爹……」
一個面貌清英挺的老者飛快的從內堂走出來,一見張綠,高興得笑逐顏開,
一手環抱她道:「好女兒!你回來了!那個黑衣人有沒有把你怎麼樣?你有否受
傷?」張綠急道:「爹,女兒很好,也不曾受傷。可是,女兒要問爹爹要一件東
西,就是『採陰補陽丹』!」
張廷玉大感愕然,驚訝的看著張綠,道:「你要為何『採陰補陽丹』?有何
用處?」
這時,二女扶著程逸楓慢慢走進書齋,當下張綠將自己如何被擄,如何險些
失貞,如何得到程逸楓他們三人相救,程逸楓如何受傷的事向張廷玉詳加說明。
張廷玉望向程逸楓,見他劍眉星目,英挺不凡,兼且於自己的女兒有救命之
恩,遂對他大有感恩之心,道:「『採陰補陽丹』是皇上御賜之物,當世奇珍,
豈能隨意使用?這樣吧,我先叫胡醫師替程少俠診治,看情況如何吧。」
胡醫師是學士府內醫術最高明的醫師,平日張家有什麼病痛,都是他一手診
療的。他們將程逸楓安頓在客房裡,待胡醫師仔細診治。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後,胡醫師診察完畢,對眾人道:「程少俠渾身的經脈逆
轉,血氣亂衝,非單靠開方服藥所能痊癒,請恕老夫無能為力。」
程映霞、凝香二女驚聞此一噩耗,憂心忡忡的望著程逸楓,一時不知如何是
好;張綠更是擔心,「噗」的一聲向張廷玉跪下,流著兩行熱淚道:「爹!你救
救程公子吧!今天若不是程公子相救,女兒再也不能見到爹爹你了!『採陰補陽
丹』雖然珍貴,畢竟是身外之物,你老人家就當是為了女兒吧!」
人心肉造,張廷玉看見女兒如此懇求自己,一顆心登時軟了下來,柔聲道:
「乖女兒……那好吧……程少俠一表人才,又對你有救命之恩,實在不可如此死
去,就用『採陰補陽丹』吧!不過……」
程映霞見他面有難色,怕他出爾反爾,舉棋不定,道:「謝謝張老爺如此慷
慨大方,我們感激不盡!」說著,她和凝香雙雙拜倒於他之下。
張廷玉歎了一口氣,說道:「沒錯,這顆『採陰補陽丹』的確有起死回生的
效用,但是使用上卻有很多條件需要配合。若果稍有偏差的話,不但救人不成,
反而加速了傷者的死亡。」
眾女聽得使用仙丹不當的後果竟可如此嚴重,都重重的嚥了一下口水,凝神
靜聽。
張廷玉續道:「既然稱為『採陰補陽丹』,當然是用在男性身上效果最好。
程公子服下後,仙丹的藥性會滲入渾身經脈,帶領逆轉的血氣重入正軌,撥亂反
正。但由於血脈會在短時間內翻滾膨脹,所以,必須要讓他有一個發洩精力的途
徑,就是要他出精。」
眾女知道其中的奧妙後,不禁羞紅了臉。凝香心裡有數,以自己和程逸楓的
親蜜關係,令他出精這個任務自然非她莫屬,心道:「若只要令逸楓出精,不一
定要和他交歡,我用手替他解決就可以了。」
那知張廷玉續道:「接下來才是整個療程的關鍵時刻。程少俠出精後,身體
會一下子變得很衰弱,承受不了陽氣大量外洩的衝擊,恐有性命之虞。這時,必
須以一股處女元陰從程少俠的陽物進入他體內,補充調和剩餘的陽氣,這才能陰
陽調和合一,大功告成。」
眾女大吃一驚,凝香更是嚇得面無人色面,心下暗惴:「需要處女元陰之氣
嗎?我……我已經不是處女,那……那怎麼辦?」
張綠見凝香面色有異,小聲的對她道:「凝香姑娘,你……你和程公子是一
對,陰陽調和之事,只好由你……」她只道程逸楓和凝香二人尚未成親,凝香應
該還是處女,那知他們先前的一番雲雨?
凝香望望程映霞,又再瞧瞧張綠,頓覺羞不可抑,無地自容,低著頭說道:
「我……我不是處子之身了……」
張綠愕了一愕,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但心裡實在是急得不得了!眼見程逸楓
愈發震顫,情況愈來愈糟,但一時之間,那裡來的處女讓他補充元氣?
張廷玉平靜的道:「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此仙丹才叫『採陰補陽丹』。至於
由誰來替程少俠補完,倒是一個難題……」
張綠看著程逸楓,只覺心如刀割,口中默念著:「程公子……程公子一定不
可以有事……只有處女元陰才可以救活他……」忽然,她猛然抬起頭來環視著眾
人,凜然道:「我來替程公子補完!」
(十三)
張綠此語一出,眾人登時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的著她。張廷玉深深的吸了一
口氣,強作鎮定道:「乖女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你是堂堂當朝內閣大
學士的女兒,好端端的一名黃花閨女,怎能……怎能如此糊里糊塗的……唉!不
要說了!我不准你這樣做!」
張綠熱淚盈眶,急道:「爹!程公子愈來愈辛苦,只怕他熬不下去了!女兒
的性命是程公子救回來的,若程公子因此而有什麼不測的話,女兒……女兒一輩
子也不會心安的啊!現在,只有處女元陰才可救活他,一時三刻之間,只有女兒
可以救他呀!爹,你就別管女兒吧!」
張綠說得合情合理,張廷玉一時為之語塞。這時,凝香的心裡百感交集,一
雙妙目彷彿失去了焦點,矛盾異常:她當然希望程逸楓能夠化險為夷,但面對著
「採陰補陽丹」的特殊藥性,自己竟然一籌莫展,無能為力;若要自己的心上人
平安無事的話,就意味著他要和別的女子交歡,心裡難免有點酸溜溜的感覺。
但她畢竟不是個心胸狹窄的小女人,在如此生死關頭,豈能介意此等小事?
她結結巴巴的道:「張……張姑娘……你……你這是認真的?你不後悔?」
張綠轉過頭來,緊握凝香的手,道:「凝香姊姊,我已經決定了,絕對不會
後悔!程公子於我有救命之恩,這是我唯一報答他的方法。只是……為了救回程
公子,我只好和他……希望姊姊不要介意……」凝香微微一笑,輕撫著張綠的秀
發道:「張姑……妹子,你能救回逸楓,姊姊高興也來不及呢!怎會介意?」
張廷玉搖搖頭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的道:「唉……事已至此,爹爹也不好再
說些什麼了……這可能是你的命吧!只盼程少俠以後能夠好好的待你……事不宜
遲,趕快讓程少俠服下『採陰補陽丹』,其他閒雜人等退出客房,女兒,你……
你好自為之吧!」說著,他從懷裡拿出一顆紫紅色的小丸交給張綠,深深的望了
她一眼,然後和其餘二女退出去。此刻心裡最難受的當然是凝香,她懷著幾分擔
心,幾分醋意,讓自己的視線漸漸遠離房中的二人……
*** *** *** ***
房中倏地只剩下程、張二人。張綠拿著那顆紫紅色的「採陰補陽丹」,戰戰
兢兢的走到程逸楓之前。她望向痛苦低吟著的程逸楓,見他脹紅了臉,健碩的身
軀起伏不定,遂將手上的仙丹塞進他的口裡。
「骨碌」一聲,程逸楓勉強吞下。張綠坐在床沿,緊張的注視著他的變化。
不消一刻鐘時間,忽然,程逸楓猛然驚醒,大叫一聲,躺在床上雙掌齊出,
向空中連連虛擊,只覺一道道無形氣勁從他掌心連珠炮般激盪而中。張綠知道,
這是「採陰補陽丹」正發揮作用,遂不敢打擾。
不久,無形氣勁漸漸消散,程逸楓又再次陷於昏迷,但翻滾的血氣卻無半點
減弱的跡象。隨之而起的,是程逸楓的陽物開始充血隆起!張綠面色緋紅,櫻唇
微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道:「是……是時候了!我……我一定要救回程公
子!」
她舉起纖纖玉手,動作生硬的脫下外衣。當脫到貼身的褻衣時,不禁又遲疑
了一會,停下動作。她搖了搖頭,對自己道:「張綠呀張綠!你還猶豫什麼?人
家程公子對你恩重如山,又一表人才,能夠委身於他實在是你的福氣!」她心念
既定,不再遲疑,一手脫下了自己僅餘蔽體的衣服,也解除了程逸楓下身的所有
束縛。
少女全身赤裸,香汗微滲,帶著既緊張又期盼的目光凝視著程逸楓的下身;
一雙粉雕玉琢般的乳房上下起伏,略帶豐盈的一雙大腿本能上的緊合著,嘗試平
息少女內心的悸動。這一切一切,就像一幅姣美的圖畫。一時之間,房間內春意
盎然,連空氣中也飄散著一股誘人的處女氣息。
程逸楓彷彿也感受得到張綠所散發的香氣,下身陽物被徹底喚醒,以前所未
有的雄偉姿態對向她。張綠霎時之間也看得呆了!她年方十六,平日家教甚嚴,
不用說毫無性事經驗,就算連最基本,最有限的床第知識也只是停留在紙上談兵
的階段。現在貿然要她主導此等事情,那有不手忙腳亂,戰戰兢兢之理?她心下
暗惴:「採陰補陽……採陰補陽……那即是要把程公子的那個……那個東西插進
我的身體,然後讓它順利射出陽精!」
張綠伏在程逸楓身上,雙手牢牢的環抱著他的肩膀,一對堅挺的乳頭緊貼著
他的胸肌,不住摩擦。她面對著程逸楓的俊臉,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但見四片
紅唇纏綿交疊,張綠全情投入,渾然忘我,將自己對程逸楓的傾慕與感激全部表
現出來。
她深知自己有更重要的任務。好不容易的分開了吻得火熱的朱唇,張綠終於
將目標轉移到他的陽物!她抬起上半身,雙腿跨在程逸楓的大腿上,輕輕的說:
「再見了!我的少女時代;再見了!我的處子之身!」她輕握著程逸楓劍拔弩張
的陽物,固定位置,就要往自己的初穴插去!
「呀~~啊~~!」
只聞尖叫而不見落紅,原來張綠心情過於緊張,又沒有充足的前戲,以至初
穴非常乾涸,不得其門而入。她承受不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陽物只沒入了先
端部份便即退了出來。
張綠心裡自責的道:「怎麼會這樣的!小小的痛楚也抵受不了嗎?唔……」
她輕撫著自己那乾涸的「妹妹」,幽幽的道:「看來,只好先讓『她』潮濕
一點吧!」
她以左手在初穴上不斷打圈摩擦,待得愛液微微滲出之後,嘗試深入食指作
活塞運動。但有謂「欲速則不達」,愈是刻意的調情,效果愈是強差人意。是以
她弄了好半天,就是不怎麼濕潤。
手指一進一出之間,她忽見程逸楓面容有異,陽物愈來愈賁張震顫,料想必
定是他的血氣翻滾已到了一個危險程度,再不讓他出精的話,恐有性命之憂;替
他出精不是問題,但偏偏自己又不爭氣,處女元陰還沒準備好,來不及「采陰」
而「補陽」的話,程逸楓又是死路一條。當下,她已經顧不得自己的疼痛了!
她腰肢一沉,陽物盡根而入!
在預計得到的痛楚中,儘管張綠失神的尖叫,可是,在她內心深處,那一股
難以言喻的高興暢快感覺,卻足以令她心滿意足。這可能是出於她對程逸楓的愛
意吧!
此時此刻,在張綠的腦海裡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救活程逸楓,報答程逸
楓!相比起這種無私的愛意,失身所帶來的痛楚,又算是什麼?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痛楚對她來說,只是一種考驗;落紅對她來說,卻是一種幸福!尤其是自己
的處子精氣,竟可如此妙用。儘管她汗如雨下,儘管她痛不欲生,她亦甘之如飴
了!
沖得一陣,張綠對程逸楓強烈的愛意,將痛楚漸漸轉化作為快感。她感覺得
到,採補的重要時刻快到了!要採補過程成功,先決條件是男女雙方要同時到達
高潮,陰陽之氣互相融會交流,始能有用。張綠感覺到穴內的玉莖將近爆發臨界
點,遂再不強忍春潮,迎接重要的一刻!
「啊呀~~」
同一時間,彼此的精華傾洩而出。程逸楓帶著滾存已久的能量,直射張綠體
內;就在此時,張綠寶貴的處女元陰剛好填補了程逸楓失去的元氣。
張綠經過消耗極大的初夜,體力委實透支。昏倒前一刻,在她的腦中只有一
句話,就是:「程公子,請你盡量採補吧!你……一定……一定要康復呀……」
當晚,房中的二人昏沉的相擁而睡;房外的眾人各有各的心事,也是不得安
枕,就這樣度過了漫長的一夜……
(十四)
吱吱的鳥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雲霧繚繞的東方群山泛起了一層魚肚白,漸
漸,晨光照到程逸楓疲憊的眼簾上。
程逸楓勉強掙開眼睛,組織他混亂零碎的思緒:「這……這裡是?……韓川
峰呢!他逃了嗎……」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華美的房間,但自己卻
疲倦不堪,渾身無力,並隱隱覺得陽關空虛,似乎曾經出精。
就在此時,房門戛然而開,凝香雙手捧著一碗藥,走到程逸楓身旁,柔情的
道:「逸楓,趕快喝下這碗藥吧,對你的傷勢很有幫助的。」程逸楓接過藥碗,
問凝香道:「凝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記得我使出『盛夏風暴』,重創韓川
峰,之後……之後我便失去知覺了……我為何會在這裡?還有……沒有什麼特別
事吧?」他對似乎曾經出精一事深感不安。
凝香臉色微變,但隨即回復平靜,微笑道:「你運功過度,血氣逆轉,幸得
張綠姑娘的爹爹借出仙丹,救你一命。這裡是張大人的官邸。」程逸楓微微點點
頭,續問道:「就此而已?但我總覺得下身氣虛血弱,似乎……」
凝香漲紅了臉,靦腆的說道:「張綠姑娘為了救你,她……她……失身於你
了……」說到最後,聲音小得無可再小。程逸楓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追問事情
原委,之後頹然說:「我……我真是萬死莫贖,竟然玷污了她,這……這叫我如
何是好?」他心裡充滿罪惡感,不敢正視凝香。那知凝香看穿了他的難處,主動
道:「逸楓呀,張姑娘是一個大家閨秀,樣子又出眾,現竟肯委身於你,你千萬
不可負了她呀!我……我只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你不必……」
程逸楓抿著凝香雙唇,深情道:「我說過今生今世,決不負了你,你不要胡
思亂想吧!張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很是感激,但不可就此誤她一生!」
二人緊緊的摟抱在一起,但罪惡感及責任感一直纏繞著程逸楓,揮之不去。
凝香磊落大方的態度,更使程逸楓自慚形穢,無地自容。二人溫存一陣,凝香忽
道:「若張姑娘不嫌棄的話,二女侍一夫也無不可,只是這太委屈了她了。」
程逸楓親吻她的秀髮,道:「凝香……我……」
*** *** *** ***
話說張綠和程逸楓一夜溫存後,對他的愛意只有增無減,但卻明白他已有凝
香這位紅顏知己,正在煩惱不已。此刻程逸楓已醒,自己卻不敢面對他,生怕被
他當面拒絕。她在房間外徘徊,正好碰到了張廷玉。張廷玉道:「女兒,你沒事
吧,程少俠他怎麼了?」張綠低著頭道:「他沒事了。」張廷玉輕輕的歎了一口
氣,道:「女兒,爹爹看程少俠他一表人才,應該會是一個好歸宿。既然你和他
已經米已成炊,那爹爹就將你許配給他吧,你意下如何?」
哪知張綠沉默不語,輕輕搖頭。張廷玉大惑不解,問道:「你不是喜歡他的
嗎?為了救他,你寧可捨棄貞節!女兒,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大可告訴爹
爹,讓爹爹替你作主!」張綠呢喃道:「程公子不會喜歡的的。」張廷玉笑了一
聲,道:「胡說!我家女兒才貌出眾,又是當今朝廷重臣的掌上明珠,程少俠又
怎會不喜歡?」
張綠輕咬下唇,一臉憂傷道:「可是……可是他已有凝香姑娘,哪容得下女
兒……」張廷玉哈哈大笑,道:「爹爹以為你擔心什麼,原來是此等小事。程少
俠與凝香姑娘既未成親,那就好辦。你和程少俠可先行完婚,若程少俠和那位凝
香姑娘真的有情的話,大可納她為妾,豈不是完滿解決?」張綠頓足道:「怎能
如此強人所難的?程公子的心意如何,女兒也不知,況且這不是太委屈凝香姑娘
了嗎?」
張廷玉只好苦笑道:「好女兒,你不要老是替別人著想,你也要為自己打算
一下呀!這樣吧,爹爹先去探一下程少俠的口風,看他如何打算再作決定吧!」
*** *** *** ***
不一會,在學士府的大廳上,程氏兄妹、凝香和張廷玉正在交談。
程逸楓感於張廷玉相救的大恩,抱拳道:「多謝張老爺慷慨割愛仙丹,以救
晚輩一命,晚輩在此謝過。」張廷玉微微一笑,道:「程少俠不必如此,多得程
少俠俠義心腸,救了小女,以致免受奸人所辱,老夫好生感激。」
張廷玉頓了一頓,道:「唉,我這個女兒,雖然算不上的國色天香,但也有
幾分姿色,琴棋書畫亦略懂一二。她有幸嫁於程少俠為妻,是她的福氣,望程少
俠以後好好待她。」
程逸楓搶先道:「張老爺的好意,晚輩很是感激。但晚輩早已有了心儀的姑
娘,恕晚輩不能接受……」
張廷玉臉色微變,語帶激動地道:「程少俠!小女本是好端端的一名黃花閨
女,將要嫁為人婦。現在她既不是處子之身,若程少俠不肯認帳,你叫她如何自
處?」
張綠一直藏身在大廳的柱子之後,偷聽他們的對話。此刻聽得程逸楓對自己
毫無意思時,有如晴天霹靂,一顆心彷彿要跌入無底深淵之中。虛空的目光霎時
間失去了焦點,口中呢喃著:「程公子……」
張廷玉得理不饒人,繼續進迫程逸楓。程逸楓自知理虧,一時間不知如何應
對。在此尷尬時候,張綠從柱後走出來,大聲道:「爹、程公子,不要吵了!女
兒自知命薄,實配不起程公子,既然程公子那麼討厭我,那就算了吧!」說完,
她眼帶淚光的衝出大廳。
久未作聲的凝香看見此等情況,不忍的道:「逸楓,你怎麼能如此不負責任
呢?人家為你如此犧牲,這樣好的姑娘,到那兒去找?別顧慮我,趕快去追張姑
娘吧!」
程逸楓如夢初醒,跟著追了出去。
張綠傷心欲絕,頭也不回的奔回自已的房間。程逸楓到了這個時候才覺得後
悔,心下暗惴:「張姑娘待我有情有義,我怎能如此殘忍的對她?既然凝香也不
介意多一位妹妹,我為何那般裹足不前呢?」
他走到張綠房間前,叩門道:「張姑娘,我……我並不是討厭你……只是我
既然和凝香有婚約在先,恐怕委屈了你。」張綠隔著房門,嗚咽道:「委屈?難
道你打算捨我而去,這不是更加委屈我嗎?」程逸楓急道:「這是我的不對,張
姑娘,你先打開門吧,我們談一下好嗎?」
張綠徐徐打開房門,只見她面帶淚痕,一臉雨帶梨花,真有說不出的令人憐
愛之處。程逸楓將她一擁入懷,道:「好妹子,若你願意的話,我願一生一世的
照顧你。你……願意嗎?」
此時此刻,任何言語都不能代表他們激動的心情。一個眼神,一個熱吻,將
他們的心緊緊的連繫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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