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duz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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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6-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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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初入江湖
第一章 衝突
士元,婉柔行不數日,來到了一座人煙稠密的大鎮。
此時正值正午,鎮上人群來來往往,街頭車水馬龍,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
走在大街上,婉柔忽地一陣肚餓,抬頭觀望,已是烈日當空,似乎到了吃午
飯的時間。于是,她領著士元到一家小酒樓用飯。
喚了小二,點了酒菜,兩人舉步走入內堂,盼眼環顧,酒樓生意似乎不錯,
食客眾多,兩人找了張靠墻的偏僻飯桌,對面而坐。
兩人四目相望,都慾開口言語,卻又找不出什麽話題,衹能各自緘默不言,
氣氛一時沉悶了起來。
好在衹過了不一會兒,酒菜就已上齊,兩人連忙端起碗筷,埋頭用飯,以掩
飾心中的尷尬。
酒樓雖小,菜色倒也清淡典雅,嘗在口中也別有一番風味,兩人不由連聲贊
嘆。
正吃飯間,士元心中忽地挂唸起了水雲間眾人,一時不禁無心用飯,端著碗
舉箸不動,暗中尋思:不知浩卿師弟有沒有聽我的囑咐,好生看著心兒和玲兒,
尤其是玲兒,這小丫頭可調皮的緊呢。士元想到這裏,臉上微微一笑,續又自我
安慰道:我也大可不必太擔心了,浩卿他答應過我的,他是我的好兄弟,人又重
守承諾,自然不會食言,我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士元微覺心安,埋頭又扒了兩口飯菜。剛把飯菜咀嚼下腹,士元突然聽到一
段優美凄婉的小曲,嗓音清脆,歌聲裊裊。
士元心中一驚,連忙抬頭急視,心道:這小酒樓內竟會有如此美妙動聽的歌
聲。
衹見靠門的桌子邊坐著個美貌的少女,她頭上扎著個馬尾辮,小巧的臉蛋,
炯大的眼睛,粗布麻衣,身材頗為瘦弱,神情甚是楚楚。她環抱著個木制琵琶,
纖細的柔荑輕搭在其上,悠揚的曲調從她手中傳出,婉約的歌聲從她喉中唱出。
士元暗暗責備自己大意,連如此美貌的少女進入內堂,都沒注意到,同時,
心中也不由起了憐香惜玉之心:不知是哪家的好姑娘,卻淪落到在此作賤賣唱。
一時間,酒樓內的食客皆被曲聲吸引,各自鴉雀無聲,更有甚者,索性停箸
不食,豎起雙耳,仔細聆聽著這優美的歌曲。等到一曲終落,掌聲立時四起,叫
好聲更是不斷。
鄰旁的食客議論紛紛,士元卻也從中得知了這美貌少女的許多事來。
原來這少女也是江湖中人,會得幾招防身功夫。每到此時,少女皆會到此賣
唱,酒樓中的許多食客,似乎都是專門為了聽她的小曲而來的。她的到來,使得
酒樓的生意紅火了不少,酒樓的掌櫃也就沒有過多為難她在此賣唱。
應著眾多食客的要求,那少女復又抄起琴來。
一時間,天籟之聲重新回蕩在樓宇之中,眾人如痴如醉,士元把持不住,情
不自禁地從懷裏掏出一衹玉笛,輕放在唇邊。琴笛相合,曲調更為婉轉曲折,使
得幾個食客忍不住的手舞足蹈了起來。
曲聲終了,卻也沒什麽人喝彩,人人一副痴呆了的表情。那少女直視士元,
看到士元星目劍眉,相貌清秀,沒來由的臉一紅,低下了稽首,霎時間,士元心
中忍不住的喜不自禁,臉露微笑,卻忽然感到一股幽怨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不由暗中一驚,暗罵自己糊塗,當著婉柔的面,貪花好色,惹得師娘傷心。
士元,婉柔兩人心中各有感觸,都不禁垂下了頭顱。此時,四周已是掌聲如
雷,兩人間的感覺卻是極為微妙。其實兩人也都清楚對方心中所想,但是這實在
是觸犯了人倫禁忌,于世俗所不容。所以兩人也衹能各自壓抑著自己的感情,不
去多想,以免一時控制不住,犯下大錯。太多的顧忌,使得兩人處在了一種極為
奧妙的關係中,彼此常常尷尬不已。
正在這時,內堂的門簾被揭了開來,一個身穿錦衣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相
貌倒也不錯,衹是眉宇間有些猥瑣,一道響亮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中氣倒也十
足,衹是,其中好像稍帶了些猥褻的味道:“這麽好聽的曲子,是妳唱的吧。”
說完,他緊盯著那賣唱少女看了一會,目光略帶淫邪,他點點頭,道:“長得還
真不賴呀。”
那錦衣男子從懷裏拿出一個銀元寶來,放在賣唱少女身前,道:“不如,妳
為我再唱一首小曲吧。”
旁人一陣驚呼,都道:“這是哪家的公子呀,出手竟然這麽大方。”
酒樓內的食客們,自然樂得再聽一次這優美的小曲,他們紛紛應聲附和,要
求那賣唱少女再唱一首。
那少女微欠了個身子,伸手把那元寶推還到錦衣男子身前,道:“多謝這位
公子的好意,小女子這幾個小曲值不了這麽多錢。公子如果想聽,那我就為您再
唱一首吧。”
說完,她雙手放在琵琶上,一時,酒樓內再無半點聲息。
曲聲仍是美妙動聽,意境確有很大的不同,曲中再無半點凄婉之意,卻猶如
那冬天的寒梅迎風傲立。
待的曲聲終了,那錦衣男子心中忽地有些後悔唐突佳人了,他道:“看來妳
也是個好人家的女兒,和我回武當吧,我會好好待妳的。”語氣中有幾分真誠。
時下,女子是不能隨便拋頭露面的。所以,若是有女子在外作賤賣唱,那是
要被普通人所瞧不起的,這名女子以後也很難嫁個好人家。
這錦衣男子雖然看上去有些猥瑣,但他似乎出身大戶人家。而且,他對眼前
的賣唱女子,似乎也有著幾分真心誠意,那也十分難得了。旁人不由感嘆這賣唱
女子十分幸運。
那少女低著個頭,小聲拒絕道:“小女子家中尚有老父需要贍養,不便遠離
此地,謝謝這位公子的好意了。”聲音柔弱,煞是好聽,忍不住地讓人起憐。
那錦衣男子神情頗是不屑,他傲道:“那也沒什麽,妳老父可以和我們一起
去武當呀,難道,我家還養不起一個老頭子嗎?”
賣唱少女抬起頭,斜眼瞅了錦衣男子一眼,索性明道:“小女子年紀還小,
還沒考慮過下嫁何人,公子費心了。”說到最後,語氣已然轉冷。
錦衣男子原有著一番好意,卻被那賣唱女子輕易拒絕,頓時覺得臉上無光,
他從沒受過什麽挫折,此時,不免有些惱羞成怒,他忍著氣道:“我看上妳,是
妳的福氣,是妳的幸事。從此,妳也不必再流落江湖,受這顛簸之苦了,妳不要
給臉不要臉。”
那賣唱女子卻也不答話,衹是別過頭去,似乎不願意再和錦衣男子言語了。
錦衣男子頓時怒火中燒,他不再說話,卻伸出個大手,就慾強搶那少女。
先前,那錦衣男子所言,似乎還有幾分道理,但是現在,卻難免有著強搶少
女之嫌。眾人都是大訝:沒想到這錦衣男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
那賣唱少女鄙夷地看了錦衣男子一眼,輕拂纖纖左手,在那錦衣男子的右臂
上彈了幾下。“啊”的一聲輕呼,錦衣男子左手托著冗自發麻的右臂,又驚又怒
地看著那賣唱女子。
錦衣男子訝然道:“原來妳竟然會武。”接著,他哈哈大笑起來,道:“那
真是太好了,我要定妳了。”
旁邊的食客們早已看不下去了,不住地叫罵,衹是害怕那男子高大魁梧,一
直不敢上前。如今那錦衣男子受了創傷,頓時,就有幾個年輕的食客按耐不住,
衝上前去,冀望能夠在那少女的面前留下個好印象。
“啊”,“啊”的幾聲慘叫,幾個食客被那錦衣男子順手甩了出去,重重地
摔在了地上。酒樓裏面頓時亂了套,眾人紛紛奪門慾逃。
錦衣男子仰天長笑,道:“區區幾個庸民,又能耐我如何。”接著,他正對
著那賣唱少女,說道:“今天,就讓妳看看什麽叫真正的武功,讓妳知道我武當
的利害。”
“慢著,少俠請先聽我一言。”酒樓裏喧雜不堪,說話人的聲音雖然不大,
旁人倒也聽的清清楚楚。
錦衣男子心中一凜,心道:這人是誰?內力似乎不錯呀。他轉過頭來,看到
居中的桌子旁坐著一位身著武裝的魁梧男子,聲音似乎就是他口中發出的。
那魁梧男子長得算不上英俊,卻別一番男人的氣質。國字臉,高額頭,眼睛
炯炯有神,鼻子方方正正,一根藤帶纏繞在額前,束著飄逸的長發,不由給人一
種瀟灑又不失穩重的感覺。
經過短暫的混亂,酒樓裏的膽小食客似乎都已經跑光了,剩下的都是些膽子
較大的好事之人。眾人皆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魁梧男子,酒樓一下子靜了下來。
魁梧男子道:“少林武當共執武林牛首多年,江湖中人,誰不敬仰?武當的
開派祖師張叁豐,張真人更是神話般的人物,試問普天之下,誰人不知張叁豐這
叁個字?”
魁梧男子慢慢站了起來,問道:“少俠似乎是武當弟子吧。”
錦衣男子聽了魁梧男子的話,心中極是受用,面露微笑,道:“不錯,在下
武當沈晗。”接著,他語氣轉傲,道:“不過,那些少林禿驢豈可和我武當相提
並論?沒有我們祖師爺,哪來的這大明皇朝。他少林,為我大明,又出過幾分力
呢?”
魁梧男子附合他道:“少俠所言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那魁梧男子話鋒一轉道:“武當作為江湖上各派的表率,門規極是森嚴的,
門中弟子的行為自然不會像我們這些江湖莽漢一樣粗俗的了。”
魁梧男子繼續道:“這位姑娘不願和妳回武當,那是她有沒這個福氣,也沒
有這個眼光。一個鄉下小丫頭,見過什麽世面?我看,少俠,妳就放她離去吧。
鄉下小丫頭,有她自己的粗俗活法,可不是您這樣的大人物所想得通的。”
這魁梧男子的幾句話合情合理,既點明了武當派門規森嚴,給那沈晗施加無
形的壓力,以便解除賣唱少女的危機,又給了沈晗一個臺階下,避免了他的尷尬
境地,而且,還順帶便給足了武當派的面子。旁人不由暗贊此人能說會道,江湖
經驗極是豐富。
沈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張口辯解道:“我沈晗是個憐香惜玉之人,不忍
心繼續看著這姑娘受苦。我已經決定了,要娶這位姑娘做我的小妾,給她一個名
分。嫁給我之後,她也不必在此拋頭露面,作賤賣唱。想來,自己也沒有做錯什
麽。”
沈晗換了口氣,繼續道:“助她脫離這顛簸流離的生活,我認為,其實自己
是做了件善事。就算她現在不能理解我,以後,也肯定會感激我的。
說完,沈晗默默地站立在賣唱少女旁,一時間,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不知怎
麽辦才好。他朝那賣唱少女望去,卻看到那姑娘,正注視著自己身子右側的魁梧
男子,目光中滿是感激。
沈晗心中忽地一陣嫉妒,熱血一時衝上了腦袋,把門規、戒律拋在了腦後,
“刷”的一聲,右手抽出長劍,劍端直指魁梧男子,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多謝閣下的好意了。我決定了的事,是不會改變的,閣下如果不贊同我的做法,
那就按照江湖規矩辦事吧。”
眾人聽了這話,皆是暗罵那沈晗不知羞恥,強詞奪理,光天化日之下,強搶
少女,丟盡了武當派的臉。
可是,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圍觀者中,也有兩叁個不良人,幸災
樂禍地看著那魁梧男子,看這老江湖是進是退。
魁梧男子也沒有想到這沈晗如此不講道理,心中暗罵他不知好歹。魁梧男子
尋思道:“解決這小子卻也不難,可要是因此和武當派結了仇,日後,我九龍山
寨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呀。”
一旁的士元早已按耐不住,如今看到那沈晗行徑挑釁,強辭奪理,心裏哪裏
還忍得住,他“嗖”地站起身來,就慾衝上前去助那魁梧男子一臂之力。突然,
士元覺得自己的右手背一陣溫暖,卻是婉柔拉住了他的右手。
婉柔強忍著心中的羞意,聚聲若線,傳音道:“士元不要衝動,出門在外,
還是少惹些事的好。再看看情況吧,也許,這事我們不用出手,也能夠解決。”
江湖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江湖中的紛爭,大多也不會拼的妳死
我活,衝突的雙方,要麽調解了事,要麽一方退讓。那魁梧男子站在原地,舉棋
不定了好久。終于,他嘆了口氣,頹然退了下去。
沈晗哈哈笑了起來,他道:“俗話道,‘識時務者,為俊杰。’閣下看來是
不會阻止我行善了。”
他轉過身來,對著滿臉失望的賣唱少女笑道:“今日,妳是怎麽也逃不出我
的手掌心了。”
沈晗說完,微蹬左腳,長劍斜刺,直指賣唱少女的左肩,劍到中途,看到那
賣唱少女身子已是微微右側,右手迅速的一甩,“呼”地劃出一個半月字形來,
以劍化刀,卻是要劍背來橫斬那賣唱少女的右腰部。
旁人都是一陣驚呼,沒想到這沈晗的劍法竟如此高超,那魁梧男子更是大訝
道:“簫風引月,七星劍法。”
婉柔看到沈晗施展劍招,握著士元的手已是微顫,聽到魁梧男子的叫聲後,
全聲更是一震,她連忙傳音給士元道:“今日切不可魯莽,士元,沒我的允許,
妳怎麽也不能幫那小姑娘出頭。”
這魁梧男子的眼力不差,沈晗所使的,正是七星劍法第二式——簫風引月。
少林棍,武當劍。
武林中,武當向來是以劍法和劍陣而見長的。
武當有兩大護派劍陣——九宮劍陣,七星劍陣。
武當的七星劍陣名揚四海,堪稱天下無敵。七星劍法,就是從七星劍陣中演
化而來的。
相較于大名鼎鼎的七星劍陣,九宮劍陣是從不外傳給俗家弟子的,江湖上也
沒有多少人見過,旁人衹是知道,九宮劍陣的威力極其巨大。它是那麽的神秘,
它是江湖上的一個武學神話。
武當派,弟子眾多。
所以,若是武當弟子有幸得傳護派陣法,那是相當值得榮欣的了。那說明,
該弟子得到了武當的重視和信任。
一招簫風引月,已表示了沈晗在武當的地位,絕對不低。
“啊”的一聲尖叫,伴隨著琵琶摔在地上而引起的混亂雜音。那賣唱少女右
手捂著柳腰,左手撐著墻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神情滿是絕望。
圍觀眾人都紛紛露出憤怒、羞愧的神色,可礙于武當的名頭,卻也沒人敢上
前,助那少女一臂之力。
賣唱少女抬起頭來,幽怨的瞥了士元一眼,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卻終是沒
有留下來。
士元仿佛被那賣唱少女看透了靈魂,剎那間心神俱震,熱血回蕩在胸膛。他
甩開婉柔的手,大踏步地走上前去,道:“今天,在下看到了件怪事。”
沈晗看了一眼士元,怒道:“閣下看來也是江湖中人吧,是來搗亂的嗎?”
士元哈哈笑道:“在下衹是來說個有趣的故事罷了,閣下又何必這麽緊張
呢。”
士元頓了頓,道:“在下看到了一個畜牲,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民女。”
旁人奇道:“怎麽會有此等怪事?”
士元笑著解釋道:“這畜牲毫不要臉,身為名門弟子,仗勢欺人,那也就罷
了。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硬把強搶少女說成是做善事,妳們說,人哪有這麽不
要臉的?”
眾人早就不滿沈晗所為,不由附和道:“沒有。”
士元又問道:“那他是不是畜牲呢?”
眾人哄笑道:“是。”
沈晗初時沒把心思放在士元身上,聽了士元的話一時不明所理,愣了一愣,
待的明白過來,肺都快氣炸了,他“哇呀”一聲怪叫,舉劍衝向士元。
士元大笑道:“不錯,不錯,叫的不錯,畜牲都是這麽叫的。”他不慌不忙
的順勢向右一閃,足下運起雲霧迷步,一個加速,和沈晗錯身而過,左手順勢一
拳重重地擊在沈晗小腹。
沈晗身體被打飛了起來,撲通一聲重重摔在地上,昏了過去。
沈晗原本不會如此不濟,他衹是沒想到士元武功高超,又給士元攪了個心浮
氣躁,才會一時大意,吃了暗虧。
眾人皆盡駭然,先前那個沈晗,看起來武功並不太弱,沒想到,僅僅才交手
了一招就受了傷,昏了過去。
眾人心中皆道:“這年輕少年原來竟是個高手。”
婉柔看到沈晗暈了過去,連忙跑到沈晗身旁,拉起他半坐在地上。她狠狠的
瞪了士元一眼,道:“快給我護法。”
然後,婉柔也顧不得眾多的圍觀者,伸出右手抵住沈晗的後背,內力一催,
輸進了他的體內。
半響之後,沈晗悠悠醒轉,他迷迷糊糊道:“我這是在哪裏呀?”
忽然一個持劍少年出現在了眼前,沈晗神誌剎的一清,他跳將起來,怒道:
“好妳個混蛋。這次,看我怎麽教訓妳。”
“少俠,我看大家還是各自罷手吧,武林中以和為貴呀。”身後傳來一道柔
美的女聲,沈晗急忙轉身望去,眼前驟然站立著個英姿颯爽的黃衫少婦。
“這,這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嗎?”沈晗心中大訝。
“師娘,妳把他弄醒作甚?此人毫不要臉,作惡多端,目中無人,是該受點
懲罰的。”士元這句話憋了好久了,看到婉柔行功完畢,忍不住不滿道。
“胡鬧,妳給我閉嘴。”婉柔罵了句士元。然後,她面向沈晗道:“少俠,
我這弟子,年紀還小,不太懂事,希望少俠能夠原諒他。門下弟子犯錯,我這個
做師娘的也有責任,我在這裏向妳陪不是了。”
沈晗盯著婉柔,心道:這仙女般的人物,我怎麽也要給她幾分薄面,給她留
個好印象。
他接著又垂頭尋思道:俗話說,雙拳難敵四腳。他們師徒兩人的武功看來似
都不弱。何況,眼前這女子如此美貌,我又怎捨得對她下重手呢。再相鬥下去,
我也必定吃虧。罷了,罷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憑我們武當,也不怕今後找
不出他們幾個。我也不必在此和他們繼續糾纏不清了。
沈晗欠了欠身,道:“也罷,今日算我倒霉。瞧在這位女俠的面子上,咱們
就此罷手吧。”說罷,他迅速地離開了酒樓。
一場好戲,突然間的煙消雲散,眾人都感無趣,各自離開了。
酒樓內霎時間靜了下來,內堂裏衹剩了下士元,婉柔等四五人。
原本默立在一旁的魁梧男子,忽地跑到了櫃臺旁,一把拉起仍舊哆哆嗦嗦躲
在櫃臺下的掌櫃。魁梧男子扔給了他一堆碎銀,道:“我們是江湖人,就算妳把
今天之事報了官,官府也不會來管,這些錢,就當是賠給妳的損失吧。
掌櫃顫道:“大俠……小人怎敢報官呢,大俠多心了。”
魁梧男子對著掌櫃道:“好,掌櫃的,再來一斤白酒,幾道可口小菜,我們
還沒用完飯呢。”
魁梧男子轉過身來,道:“如果不嫌棄,我請各位繼續用飯。”
第二章 絕望
婉柔,士元抵不住那魁梧男子的盛情邀請,衹得留在小酒樓內繼續用飯。
叁人找了張幹凈的桌子,圍桌而坐。
士元剛一坐定,就瞥眼瞧見了依舊站在墻角邊的賣唱少女。
士元大訝,道:“妳是怎麽了,過來一起用飯呀。”
那賣唱少女聞言走到士元旁,她微曲雙膝,行了個萬福,道:“多謝公子挺
身相救,公子大恩,小女子永記于心。”
“不,不用了。”士元頓時慌了手腳,他連忙站起身來,伸手扶起那賣唱少
女,結結巴巴地道,“其實,其實我也沒……沒做什麽,妳,妳不必如此。”
一旁的婉柔看到士元手忙腳亂的樣子,自然不忍繼續袖手旁觀,她扯開話題
道:“這位姑娘,此地妳是絕對不能再呆下去了,還是趁早離開這是非之地,找
個地方隱居起來吧。我看那沈晗對妳遠沒有死心。”
賣唱女子微微一福,語氣堅決道:“多謝這位夫人的好意了,可此事皆因小
女子一人而起,在這緊要關頭,小女子怎能將恩人一人拋下不顧呢。小女子已決
定了,小女子要與公子共進退。”
士元聽了這話,心中一動,他斜眼偷瞧婉柔的臉色,看她答應與否。
婉柔微笑道:“看來士元並沒救錯妳呀。”緊接著,婉柔語氣突然轉沉,勸
道:“既然士元出了頭,這件事就由我們兩師徒擔下了。妳一個柔弱女子,想必
也沒什麽江湖背景,家中更有老父要瞻養,實在不必和我們一起舞刀弄劍,和那
武當為敵。”
賣唱少女此時已然看出士元唯眼前的美婦馬首是瞻,她走到婉柔身邊,朝著
婉柔盈盈一拜,道:“這位夫人,小女子不怕和武當作對。實不相瞞,小女子家
住應天府,于此地相隔千山萬水。小女子原本暫居在鎮上一熟人家中,如今若是
離開了此鎮,那小女子、小女子就再無他處可去了,求夫人收留小女子吧。”
婉柔趕緊站了起來,她雙手扶起賣唱女子,道:“不敢當呀。妳快起來吧。
這一拜我實是受之有愧。”
“師娘,我看妳就讓她留在我們身邊吧。”士元在一旁忍不住插了一句。
婉柔看士元一眼,低頭微一沉吟,道:“我也確實想的不太周到。好吧,妳
就暫時跟著我們吧。等到此事了結了,我們會把妳送回應天府的。”
眾人又商議了少久,覺得武當弟子遍布天下,實在是沒有必要隱藏蹤跡,于
是決定今夜暫居在酒樓之中。
小酒樓的效率很是不錯,四人入席坐定不一會兒,酒菜就已上齊。
魁梧男子舉起酒杯,朝著桌上的另叁人朗聲道:“在下九龍山寨史剛,今日
有幸見到諸位,實是人生一大幸事。”
史剛仰天喝下一杯白酒,道:“兩位大概是山水詩派的吧。”
士元道:“看來史寨主的眼光真是不差,這位是我們山水詩派的代掌門曾婉
柔,曾……”
“士元,妳少在那裏嚼嘴根子。”婉柔打斷道。
士元閉上嘴巴,轉頭面向賣唱女子,他吐了吐舌頭,指了指婉柔,一副小生
怕怕的表情,惹的那賣唱女子輕笑不已。
史剛刷的站了起來,訝道:“原來您就是江湖上一奇女子――人稱‘浮雲一
劍’的曾女俠。”
緊接著,史剛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他道:“那這事恐怕就有些麻煩了,這
沈晗看來是武當的重要弟子,派中肯定有大人物替他撐腰,曾女俠的身份特殊,
和沈晗結下了梁子,這可……可不是單單的私人恩怨呀。”
婉柔眉頭緊鎖,她瞅了瞅士元,沒好氣地道:“都是這不肖徒惹的禍,真是
該打。”
士元見狀,忙轉移話題道:“武當不是名門正派嗎?怎麽會出了這麽個不肖
徒呀。”
史剛嘆了口氣,道:“武當變質了。武當掌門雲風道長年歲已高,這幾年更
是一心修道,俗家事物皆交給了座下大弟子肖元慶處理,可是他…唉…他……。
這肖道長在武當翻雲覆雨,一手遮天,把個武當搞了個烏煙瘴氣,哎……,我估
計沈晗就是他的弟子。”
然後,史剛轉頭看著士元,滿臉的敬佩之色道:“小兄弟,我很佩服妳呀。
妳才是真正的武者。”
史剛長嘆一口氣,聲音中充滿著無奈:“我已沒有了當年的雄心壯誌了。”
是呀,江湖,江湖磨去了多少血性漢子的肝膽之心呀。
*** *** *** ***
“士元,山水詩派的祖訓是什麽,妳給我背出來?”
酒樓客房內,傳出一陣語氣嚴厲的話語來。
士元站在房門旁,朗聲背道:
“派中祖訓,其曰有叁。
一曰:行走江湖,切莫強出頭。
二曰:行走江湖,切記少惹事端。
叁曰:行走江湖,切不可輕易傷人。”
婉柔坐在一張長板椅上,身端體正,神情嚴肅,一副長者的風範。
她板著臉,正容道:“那妳今天到底犯了幾條?”
“我全犯了。”士元笑道。
“少給我嬉皮笑臉的。”婉柔語氣極其嚴厲,她罵道:“妳犯了祖訓,就應
該受罰。”
士元站在一旁,把頭低了個老低。他見到婉柔如此聲嚴厲色,甚至把祖訓也
牽扯了進來,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麽了,衹是臉上難免帶點委屈之色。
婉柔口氣略微轉緩,道:“我也知道妳心裏定是不甚服氣。此事那沈晗確是
做的過分,可妳出手也太不知輕重了,那沈晗怎麽說也是武當弟子。要是我們山
水詩派和武當因此結下了恩怨,那可如何是好?今後,我們決不可再和武當結怨
了,如果再碰到什麽事情,能忍就忍吧。士元,妳性格衝動,喜歡意氣用事。這
可要好好的改一改了。”
婉柔說到這臉色稍霽,她道:“現在出門在外,難免有所不便。回去以後,
不管妳有什麽樣的理由,定要受罰。”
婉柔說完後,輕舒了一口氣,顏色轉和,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頭好像突然間
消失了。她饒有興趣地打量士元那一副既是畢恭畢敬,又有點垂頭喪氣的樣子,
心中不禁暗暗好笑。
突然間,鑲在士元腰間的玉笛映入了婉柔眼簾,腦海中不由閃過一名年輕女
子來。婉柔頓時覺得一陣子的不舒服,忍不住問士元,道:“妳怎會讓那賣唱姑
娘跟著我們的呀?妳是怎麽想的?”婉柔問完後,微微的紅暈悄然爬上了臉龐,
心中突地一陣後悔:我怎麽會問出這種問題來的呢。
士元說道:“那位姐姐有情有義,知恩必報。如今我們身處險境,隨時可能
受到沈晗的報復,她又怎會棄我們而去呢。我覺得,就算我們不讓她跟著,她也
必會偷偷摸摸地尾隨在我們身後的。與其如此,還不如答應她的要求,把她留下
來。這樣也安全些。”
聽完這話,婉柔緊皺的眉頭舒展了開來,身子骨似乎一下子又輕鬆了不少,
一陣倦意也同時席卷過來,婉柔伸了伸懶腰,道:“妳還有什麽話要說嗎?我有
點累了。”
士元呆呆地看著婉柔那慵懶的面容,豐滿的胸脯,和那緊縮的柳腰,心中不
由暗嘆婦人的魅力驚人,全身上下更是有種無名的慾火,在熊熊燃燒。他看到婉
柔滿臉的柔和,知道此時婉柔已無半分責備之意,膽子一下子大了起來。他神秘
的笑了笑,走到婉柔身旁,徑直把頭緩緩地向婉柔臉旁靠去。
婉柔吃了一驚,不知士元意慾何為,她的呼吸霎時間急促起來,飽滿的胸脯
不斷的起伏,心如小鹿亂跳,撲通撲通之聲,清晰可覺。她臉上寫滿了驚訝和慌
張,心中卻是隱隱期盼了些什麽。
士元把嘴巴湊到了婉柔耳邊,向著那迷人的小孔內吹了口氣,惹得那婉柔滿
身的瘙癢,然後,士元小聲說道:“我覺得師娘還是害羞的樣子比較迷人,前面
那副模樣,可嚇死我了。”
說完,士元腳底抹油,飛一樣的逃走了。
婉柔心中頓時羞怒萬分,卻又隱約有股失望之意,她漲紅了臉,大聲罵了
句:“妳,混蛋。”素不知,如此話語,好像是和情人撒嬌一樣。
半響,婉柔才冷靜了下來。她暗罵自己毫無用處:平時蠻是鎮定,成熟,凡
事叁思而後行。可一碰到和士元有關的事來,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往往會不知所
措,無端的害羞,更會不時流露出小女兒家的神態來。
士元跑到門外,聽到了婉柔罵人的語氣,心中不禁一樂。他頓時滿面春風,
把那回去受罰之事,拋在了腦後。
“公子好。”忽然間,身後傳來了一陣細蚊聲。
士元轉過頭來,立時呆住了,身前竟然站了個如此翩翩佳人。
黑發如漆,白衣如雪,配上那略帶些青澀的婀娜身材,黑與白的交錯原來可
以如此的完美。
良久,士元才驚醒過來。他自知失了態,頓時尷尬萬分,他連忙開口說話,
道:“我可不是什麽公子,我姓楊,叫我士元就行了。妳叫什麽名字呀?”
士元久居水雲間,于那世俗禮節一竅不通。此時正值明朝中期,社會風氣甚
是保守,哪有隨隨便便,就問良家女子閨名的。如果對方是個沒出嫁的姑娘,那
更是等于求婚無異。
賣唱女子本已被那士元盯的垂下了頭,聽的士元言語,更把個稽首埋到了懷
裏。她心中不怒反喜,輕聲羞道:“我,我……小女子閨名陳玉盈。”
話一出口,自是表露心跡無疑,玉盈此時衹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士元自然不知個中奧妙,此時仍是莫知莫覺,看到那玉盈良久也不肯把那稽
首抬起,心中還不由暗自好笑:這小妮子怎的如此害羞。
*** *** *** ***
婉柔房中,霧氣濃濃。
屋內正中央放著一個大木盆,澡盆裏,赫然隱現著一具豐滿雪白的玉體。
“哎……”的一聲低嘆,那美貌婦人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左乳,五指印深陷其
中,卻又突然恢復成鐘乳石之狀傲然屹立,她神情甚是幽怨,落寂道:“這麽好
的一幅身材,他怎麽一點也不珍惜呀。”
原來這婉柔年紀雖然已過叁十,可她身懷高深的道家內功,玉乳仍舊保持著
二十歲青春少女的彈性和光滑,並未因為歲月的流逝而衰老,反而平添一種婦人
特有的酥軟。
婉柔俯身拿過一旁梳妝臺上的銅鏡,所到之處,水波微蕩,她重新靠在澡盆
邊,仔細地打量起自己的面貌來。
悠嘆之聲復又響起,她伸手輕輕撫摸起自己的面容,忽地,幾滴水滴不小心
鑽入了婉柔左耳孔。
婉柔剎的一陣顫抖,之前那陣渾身酥癢的感覺又襲身而來。她臉頰上滿是紅
暈,全身燥熱,情慾頓生。
婉柔水汪汪的看著銅鏡,眼睛早已迷離,忽然間,銅鏡中好像出現了一個英
俊的少年俠士,那正是婦人夜半夢中的良人。
“嗯。”婦人忍不住呻吟一聲,混身上下一下子變得異常的敏感酥滑,雖然
在澡盆中,香汗卻仍是不住的朝皮膚外涌出,婦人的肉香充滿了房間,其中更加
雜著一種雌性發情的氣息。
飽滿的胸脯上,兩粒紫色的葡萄,早已挺立,婉柔忍不住自己的慾望,左手
輕輕地捏了捏那堅挺突起之物。
“啊。”長久禁慾的成熟身體,哪經得起如此的撫摸,她渾身的一陣激顫,
下體潺潺分泌著濃密粘滑的液體。
婉柔滿臉的緋紅,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上再無半點平日正氣凌人的樣子。
她腦海中畫面不斷:自己與丈夫的恩愛,女兒和士元的親熱,一時間也分不
清是真實還是虛幻。
那尚且舉在半空中的右手,就此停止不前。她猶豫了一番,但終于忍受不了
慾望的煎熬,她半閉著眼,口中軟軟的了聲“士元”,就伸手向自己的神秘之源
探去。
鏡子“撲通”一聲沉入了水底,江湖上的奇女子不可自拔的陷入了敗德的快
感中。
婉柔伸頭向下望去,衹見水底一片黑色絨毛隨水漂蕩,右手下探,食、中二
指緩緩分開濃密的陰毛,一道緊如密縫的桃色肉穴呈現在眼前。
大腿不知不覺已經打開,玉手輕輕地撥開緊閉的花唇,霎時間,身體內部的
滾燙液體潮水般涌入了溫熱的澡水中。
婉柔忽然覺得世界是這麽的美好,纖纖玉指捏著密唇頂端那堅硬突起之物,
強忍著酸麻的刺激,兩指撥開包皮,掏出軟嫩勃起的陰核來。
熱水刺激之下,婉柔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了,忍不住用自己尖尖的指甲在陰核
上輕輕一刮。“啊…………”的一聲長叫,婉柔全身激靈一顫,高潮將近。
婉柔再也不顧羞恥,把自己的丈夫,女兒拋在腦後,一心衹想著那個良人,
中指搗入肉穴之中,左手也重重的揉搓著自己的嬌乳,她抬起頭來,張開了櫻桃
小口,不住的呻吟,白花花的屁股不住的扭動。
隨著一聲高亢的尖叫聲,婉柔達到了兩年來的第一次高潮。
*** *** *** ***
繁星滿天,圓月高挂。
酒樓後院內似乎潛伏著一種危險的氣息。
“誰,誰在那裏?”一陣雄壯的聲音響起。
“閣下是九龍山寨史剛吧,不愧是老江湖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道,
“難道妳想與我們武當為敵?”
史剛頓時沉默不語。
正說話間,士元,婉柔,玉盈叁人應聲而來。
“肖元慶?”婉柔驚呼一聲。
肖元慶道:“不錯,曾女俠,華山一別,竟有十年未見了。”
“我還當妳們逃了呢。”肖元慶身後站著叁個錦衣男子,說話之人正是沈晗
無疑。
婉柔道:“武當勢大,我們怎麽能逃出妳們的追蹤呢。”
沈晗笑道:“哼,沒想到妳們還挺知趣的。”
婉柔道:“不知肖道長意慾何為,此事實是沈晗之錯。”
肖元慶打斷道:“山水詩派之人,下手竟這麽狠毒,一點也不把武當放在眼
裏,就是妳這小娃兒做的吧。”肖元慶說完,緊盯著士元,雙眼霎時放出精光。
士元頓時如遭重擊,全身沉重萬分,氣機似乎已經被肖元慶控制住了,一舉
一動皆在肖元慶的掌握之中。士元心道:這就是真正的高手嗎?
“十分簡單,把這娃兒連同他旁邊的那個女娃子一起交由我們武當處理。一
切就可解決了。”肖元慶道。
曾婉柔回答道:“看來肖道長是不清楚沈晗的所為,他……”
肖元慶打斷道:“我十分清楚,沈晗是有些錯,這是武當內事,我自會按門
規,責罰他的。”
士元不滿道:“師娘,和他們這種人,有什麽好多說的。”
沈晗突然大笑道:“哈哈,原來是武林棄婦曾婉柔呀。我道是誰呢。師傅,
妳也不必和她爭論了。怎麽,被前夫甩了,受不了寂寞,下山找男人來了嗎?我
可以為妳效力呀。”
“閉上妳的狗嘴,妳這個畜牲。”士元大聲罵道。
他拔出利劍,一招白鶴亮翅,殺向沈晗。
“好,清風劍法使得不錯呀。今天,就讓老夫來會會妳。”肖元慶朗聲道。
婉柔見事情已無轉機的可能,對肖元慶說道:“我來會妳。”一上手,就是
凌厲的浮雲劍法。
轉眼間,雙方已是戰成一團。
數十招過後,雖然玉盈武功低微,但是僅僅憑著士元,卻也能夠和另叁個武
當弟子打成平手,眾人又是驚訝,又是佩服:這英俊少年的武功極高。
而另一頭,婉柔和史剛卻撐不了多久了,尤其是婉柔,已是氣喘吁吁,臉色
殘白,內力似乎已經要用盡了。
婉柔暗道:今日真是不該,大敵當前,竟然……“
想起澡盆種種,不由臉一紅,心一分,偷眼瞧了士元一眼。
“撕拉”一聲,婉柔手臂上已是中了一劍,剎那間,血流如注。
“師娘,史寨主暫且退下,讓我來對付這個老家伙。”士元叫道。
初生牛犢不怕虎,士元上來一套凌厲的攻勢,竟然逼的肖元慶沒了脾氣。
肖元慶心道:好個後生晚輩,武功如此了得。好,今天怎麽也得除去妳。以
免養虎為患。
肖元慶一咬牙,竟然使出了十分力來。
士元頓時被逼的慌了手腳,他心中已是惱怒之極,不由拿出了絕技,他大嘯
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口唸劍訣,士元翩翩起舞,舞姿瀟灑,相貌英俊,好一個風流少俠。
肖元慶大驚,尋思道:這小子怎麽會有這麽瀟灑厲害的招式?沒聽說山水詩
派創出新招呀。不行,再不出絕技,恐怕要輸給這小毛孩子了。
燕子抄水,仙人指路,指南針,攬雀尾,四招一氣合成,竟是武當絕技——
太極劍。
眾人都不自覺放緩了手中的招式,瞧著這難得一見的高手之戰。叁位武當弟
子瞪圓了個大眼睛,心中皆道:這少年盡能逼迫師傅到如此境地。
士元衹感到眼前一個個圓圈順著詭異的弧跡而來,不斷的收緊,收緊,再收
緊,心中不由一慌,身形一頓,已是逃不脫最後一招的攻擊。
“不。”婉柔喊了一聲,不顧自己精疲力盡,橫地裏插上一劍。
肖元慶把那鋼劍反轉,擋開婉柔的長劍,一個錯身,然後左手重重的砸在了
婉柔背部。
“師娘。”士元叫了一聲,撲上前去,一把扶住了她。
肖元慶一看機會來了,暗笑一聲,就準備提劍了了兩人性命。
“哈哈,今天算是長了眼見,武當長老,竟然對一個半大的孩子,使了如此
重手。”後院中傳來一道蒼老的響聲。
肖元慶頓時大訝道:憑我敏感的六識,竟然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此人是誰?
肖元慶朗聲道:“閣下是誰?藏頭遮臉,實是鼠輩形跡。”
“啪”的一聲,肖元慶的臉上留下了兩個掌印,那蒼老的聲音道:“妳這小
兔崽子拽什麽拽,當年妳師傅雲鳳子也不敢如此對我。”
如此風雲突變,使得眾人都停下手來,密切的注視起事態的變化。
士元看到婉柔除了臉色有些灰白以外,似乎也沒什麽大礙,不由放下心來,
看著這場好戲。
肖元慶平白受到如此屈辱,心中惱怒萬分,卻也清楚這人武功已練到極致,
很可能是和自己師傅一輩的,自己斷無還手之力,他看了看旁邊驚呆了的幾個徒
弟,長嘆了一聲,軟道:“不知前輩想要幹什麽?”
蒼老的聲音嘆了口氣,道:“武當怎麽出了妳這個敗類。我不屑對付妳,妳
給我馬上滾蛋,以後別再欺負人家孤兒寡女的。要不然,後果自負。”
肖元慶知道留在這裏肯定討不了好,衹得帶著手下弟子灰溜溜的走了。
“小娃子,我很欣賞妳。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就,最重要的是,心地不錯。
以後有什麽困難,老夫會盡量幫妳的。”蒼老的聲音越來越輕,似乎人已走遠,
到後來,衹是依稀可辨。
“哇。”婉柔突然吐出一口血來,接著就昏了過去。
“師娘,師娘。”眾人大驚,士元更是不住的叫道。
半響後。
“這位女俠五臟移位,內傷極重,恐怕……”一位郎中站在婉柔的客房內,
嘆聲道:“這樣吧,老夫給她開幾貼藥,或許能夠撐些日子。
士元的臉色極其難看,口中喃喃道:“第十個了,第十個人,怎麽每個郎中
都這麽說。難道……,不,不會的。”
“士元,妳來一下。”婉柔躺在床頭,虛弱道。
士元忙走到婉柔身旁。
才剛剛靠近,一股濃烈的男子汗味就侵鼻而入,婉柔不由一陣的頭暈目眩,
想起自己洗澡時的醜事,神情更是激動,幾口血水頓時噴口而出,染紅了士元的
儒衣。
“對不起了。”婉柔吐完血,輕聲道。
士元眼眶通紅,他忍著淚水,強顏歡笑道:“不要緊的,師娘會好的。”
婉柔忽然覺得一陣寒冷,好像自己的靈魂要離開軀體一般,不由驚叫道:
“士元,抱緊我。我,我要……”
士元舒張雙臂,把那婉柔緊緊地摟在了懷裏,仿佛要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婉
柔冰冷的軀體。
婉柔稍覺好受,她道:“士元,妳還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叫妳不要和武當
再結怨了,要忍耐的呀,妳怎麽……唉……”
士元道:“可是那沈晗這樣侮辱妳,我……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呀。”
婉柔聞言心中一甜,手牢牢地圈住士元的虎腰,頭深深地靠在士元胸膛,也
不再責備了。
過了不久,史剛帶著個郎中跑了進來。
“這是鎮上最後一個郎中了,如果還是沒有……那……”在把脈過程中,史
剛小聲對士元道。
“怎麽樣?”把脈完畢,士元急切地問道。
那郎中搖了搖腦袋,道:“這位女俠五臟移位,內傷極重,恐怕…這樣吧,
老夫給她開幾貼藥,或許能夠撐些日子。”
忽然間,窗外閃電閃起,緊接著一聲驚雷。天空突然變了臉色,刮起了狂
風,下起了暴雨。
同時,一陣絕望席卷了士元的心靈,他仿佛掉入了無盡的深淵,前途滿是黑
暗。
他怒發衝冠,舉起右拳,奮力轟向那郎中,大聲罵道:“妳們他媽的這幫庸
醫。”
觸犯了人心底的愛戀,就算是最善良的人,也會變得暴躁不堪。
“士元,住手。”婉柔虛弱地道。
“楊兄弟,妳這是幹什麽呀?”史剛抓住士元的鐵拳,趕緊帶著嚇得屁股尿
流的郎中,走出屋外。
“士元,妳還是這麽的衝動。咳……咳……”婉柔情緒激動,忽然咳嗽了起
來。
士元疾步走到婉柔床邊,輕拍著婉柔的背,道:“師娘,是我不好,錯怪郎
中了。”
婉柔道:“哎……妳還要接手水……水雲間呢,怎麽能如此的……衝動。”
婉柔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道:“我想去……蘇州府,……看看妳師傅。”
婉柔苦澀地笑了笑,道:“死之前沒有看到他,……總有點死不瞑目。”
士元嗚咽道:“不會的,師娘不會死的。”
士元此時臉色如常,心頭卻更加沉重,直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心痛入絞,痛不慾生,第一次感覺到了“心靈的痛苦,遠勝肉體十倍。”
這句真諦。
因為,除了絕望外,還有一樣更令他難過的東西。
嫉妒的毒蛇在吞噬著他的心靈。
士元第一次對師傅產生了強烈的嫉妒:沒想到臨死之前,她還想見到妳。妳
在她心中的份量,勝我何止千百倍。
“士元,答應我吧。”婉柔破天荒地哀求著士元。
士元看著婉柔期待的目光,心如死灰:罷了,罷了,不是妳的,終究不是妳
的。
第二天清晨,小雨淅瀝淅瀝下個不停,似乎蒼天都感到了悲傷,小聲的哭泣
著。
士元站在馬坊前,懷中抱著婉柔,眼中已無活色,有的衹是無盡的絕望。
他牽過一匹馬來,對著史剛,玉盈道:“兩位其實不必相陪,也罷,就一同
去吧。”
說完,他翻身上馬,揚起馬鞭,踏雨而行。
陰雨綿綿,四人叁馬奔向蘇州府。
前途漫漫,等待他們的是,莫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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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學業漸忙,考試將近,暫緩更新兩個星期。
這次主要是把第二章前半部分作了修改,刪了些不需要的語句,另外再加一
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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