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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暗夜情魔(暗夜恩情錄) 01-74 作者:克萊敦(jjgg123)  
 
asilly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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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情魔(暗夜恩情錄) 01-74 作者:克萊敦(jjgg123)

【暗夜情魔(暗夜恩情錄)】  作者:克萊敦(jjgg123)

***********************************
某路邊的話:
見院裡沒轉全,就轉過來了。網絡上都以75章標示,其實我認真數過,實際只
有74章,文是接得上的,可能是作者數錯跳了一章。

PS1:這是我以前很喜歡的一篇武俠文,雖然文中偶爾會看見現代語……主要
是喜歡第二部男主打算報復,在一點一點開始復仇的同時,良心也一點一點的在
萌芽(記憶沒錯的話)。再來,雖然出場有點遲,但很喜歡文裡的素素;也很在
意柔兒的再出場(作者埋了伏筆但沒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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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情魔(暗夜恩情錄)】

          作者:克萊敦(jjgg123)

              【第一部】
               第一章

  我是一個殺手,一個隸屬於江湖最令人色變的殺手集團--「暗夜」的殺手


  曾幾何時,我也有過錦衣玉食的日子,我的爹娘,人稱「蘭劍雙俠」,平時
行俠仗義,廣交正派人士,在江湖上有著不小的名聲。從小我就被眾人的交口稱
贊包圍,深信自己「骨骼清奇,必非池中物」,立志長大後要以拯救天下蒼生為
己任。

  所有的一切,在我七歲時被摧毀。爹娘因為惹上了「風雲榜」中人嗜血狂魔
張天光,兩個合起來才稱的上一流高手的人,和一個超級高手對陣,其結果就是
當場戰死,慘遭分屍,首級被懸掛於雁蕩山腳達三天之久。

  消息傳出後,當晚我家就被一群蒙面人圍攻,只有我僅以身免,全靠忠心的
老管家見勢不對,把他被殺的孫子換上了我的衣服,劃亂了他的面孔,然後把我
推入了密藏地道之中。

  在第一波死亡的聲音後,又傳來了第二波比死亡更加淒厲的聲音。這次則是
家裡的俏婢小蓮、小蓉的慘叫。雖然當時的我並不瞭解發生了什麼事,但確清楚
的知道,她們所經歷的事,一定比死亡更加恐怖。

  在所有聲音都沉寂下來後,我心寒的聽見,地道上傳來了我平時熟悉的各位
面慈心善,俠字當頭的叔叔伯伯的聲音,原來一切殺戮,都是為了我家傳的「蘭
花劍譜」。

  第二天,地道上又傳來了另一波聲音。這次則是城裡的官府中人和捕快,都
是平時三天兩頭就來我家請安,極為熟悉的人。正在我決定跑出地道向他們訴冤
時,卻愕然的聽見,寥寥數語,我父母已經被他們說成是偽裝成俠客的江洋大盜
,家產全數充公,案情被當成政績申報上去,永不複查。

  在地道裡躲了一天兩夜後,飢寒交迫的我,本想趁亂逃出,可眼前的一切卻
讓我幼小的心靈再次遭受不可回復的打擊。城裡的愚民,受盡我爹娘的恩惠,平
時把我爹娘拜為神詆的良善的百姓,竟然在我已成廢墟的家中大打出手,搶奪著
在官府查抄中剩下的金銀器皿。

  沒有流一滴眼淚,我反而在家門口大笑不已,笑盡了世間的可笑和滄桑,笑
盡了爹娘和自己的愚蠢。

  逃出生天後,我忘記了自己的姓名,再也不去想自己的過去。

  報仇?早就是遠不可及的事情了。年僅七歲的我,連入門的練氣口訣都沒背
完,何況是什麼聽都沒聽過的家傳劍法?就算練一輩子,最多也只是個三流高手
,如何與「風雲榜」中超級高手、白道諸俠對抗?

  我從此流浪江湖,行乞為生,受盡了世人的冷眼,嘲諷和辱罵,嘗遍了生活
的艱辛,痛苦與磨難。如果不是暗夜的首領--「暗尊」岳天印在半年後將我收
留,恐怕我早就成為一具被人隨便扔進亂葬崗中的屍骸,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靜
靜的腐爛。

  雖然在別人眼中,「暗尊」岳天印這個名字絕對代表著神秘、恐怖、黑暗與
死亡,但在我看來,這個名字給予我的卻是溫暖、慈愛與關懷。是他,結束了我
顛簸流離的乞丐生涯,給了幼小的我一個容身之地。

  當時的情景,在我日後不論是歡樂還是憂愁的日子裡,都始終深深印在我的
心中:一個全身裹著黑衣,一張冷酷堅硬如盤石的臉,但卻有著一雙比其它人都
和藹的多的眼睛的大叔,幽靈一般出現在我面前。他不顧我渾身的惡臭,撫摸著
我的頭,很慈祥的對我說,「可憐的孩子,既然被我遇到,也是有緣。大叔帶你
去一個地方,那裡有很大的房子,一群和你一樣年紀的小朋友,每天都有好吃的
東西,你可願意跟我去嗎?」餓的頭昏眼花的我,當然是奮起自己僅存的力量,
緊緊抓住他的衣衫,再也不願放他離開。從此我就又有了一個「家」。而這個家
,就座落在蜿蜒起伏,綿延千里的太行山之中。在陡峭的山路中經過無數次的迂
回,再穿越一個陰暗潮濕的山洞,然後在一片鳥語花香,豁然開朗處聳立著一個
雄偉的莊園,這裡,就是我未來的家。

  當然,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這個令我雀躍不已之處,就是江湖中三個最神秘
的地方之一,暗夜總部──黃泉莊。我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進莊的情景:一群年
紀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夥伴們蜂擁而出,好奇而又高興的看著我,然後,由當中
看起來年紀最大的一個走近我,向我伸出右手,以他同樣稚嫩但誠懇的嗓音對我
說:「我叫龍大,歡迎你加入我們。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兄弟了。」我的眼淚奪
眶而出,伸出顫抖的右手和他緊緊握到了一起。

  他們和我一樣,都是從小無家可歸的孤兒,被暗夜成員收容至此。其實,暗
夜裡所有成員都曾是孤兒出身。暗夜中只有三個姓:岳,龍和秦。由於我是被「
暗尊」岳天印帶來的第七人,所以我有了一個新名字:岳小七。

  黃泉莊這地方不大也不小,一天後我就摸清了莊內全部的地方。

  首先看到的一排平房,就是我們這群小孩,殺手界未來的「花朵」的住所,
令我為之雀躍的是,居然有一個單間是屬於我的,完完全全屬於我自己的房間。
平房後面是一排高樓,這裡是屬於暗夜裡「事業有成」的中青年殺手的屋。

  再後面有一棟棟幽靜的別墅,這是暗夜領導階層的住所。

  南邊是一片竹林,這是我們練劍和暗器的地方。東邊是一個空曠的平台,這
裡是練習內功和輕功的所在。西邊是一個講堂,學習理論知識的地方。

  北邊則對我們而言是禁地所在:一座金碧輝煌的三層建築物,上面還龍飛鳳
舞寫著三個大字。我拉住了一個剛從裡面出來的前輩大叔才知道,這三個字是「
逍遙居」,可當我問及裡面是做什麼的時候,他卻露出一個異常醜陋的笑容--
當時清純的我當然不可能知道,這種笑容就是所謂的「淫笑」了--然後對我說
,這裡是男人的聖地,等我到了十八歲,如果沒死就會知道的。

  以後我有了安定的生活:清晨起床去竹林,在暗夜護法「生死劍」岳東方指
導下練劍和暗器,並互相比試,下午則在黃泉台,由另一個護法「鬼影」龍曜教
大家內功及輕功,晚上在講堂接受暗夜第三號人物,總護法「解元殺手」秦獨的
指導,講解實戰經驗和教大家讀書。

  按秦總護法的話講:「殺手,是江湖中最古老的職業,最受人尊重的職業,
也是你們最應引以為榮的職業。尤其我們暗夜出品之殺手,更應為絕對的精品殺
手!殺人,是一件神聖而莊嚴的事情,看著對手的鮮血從體內噴灑而出,這是多
麼令人心動的美麗啊!」說到這裡,他的眼睛裡通常會顯露出一種熾熱的有如實
質之光芒,如癡如醉,令在場之人不敢與之對視,然後繼續道:「現在時代不同
了,做一個目不識丁的殺手不但會被同行恥笑,也會為你們以後的工作帶來麻煩
。你們不僅要憑自己的武功,更要憑借智能來殺人。因此,習武和讀書,都是你
們所必須的。兩手抓,兩手都要硬!我希望你們到了十八歲,能夠下山完成任務
時,既能有神出鬼沒的武功,又能有一定的文學基礎,正所謂談笑有鴻儒,殺人
於無形是也。」

  相對於三教九流而言,殺手其實並不出奇。有人專管接生,有人專管治病,
有人專賣棺材,有人專管收屍,而我們,只不過是把人送回那未知的來處罷了。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根本就是天經地義。何況對於從小都有慘痛經歷的我們來
說,那些冷眼看著我們的苦難,甚至以此為樂的人也沒有什麼活下去的必要。在
黃泉莊的教育下,我們一天天向一個合格的殺手邁進著。

  進入黃泉莊後,我就很少見到我懷有特殊感情,並無限景仰的莊主--「暗
尊」岳天印了,也很少見到暗夜第二號人物「血劍無痕」龍思海。但我並不感到
遺憾,因為目前這樣的生活已經超出了我的奢望。只有我這種飽嘗艱辛,吃過連
狗也不屑一顧的東西的人才知道,這種每天睡在固定的床上,不用擔心一日三餐
的生活是多麼的可貴。所以我把所有時間用在練功上面,不停的練,瘋狂的練,
拚命的練!

  由於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每天都舉手發言,領悟力又高,暗夜裡這三個
老師都喜歡我,至乎有時私下傳授給我一些獨門絕技,總護法秦獨甚至把他的護
身至寶,削鐵如泥的屠龍匕也傳給了我。

  他經常摸著我的頭,感歎的說,「暗夜的未來,可能就掌握在你手中啊。」
這樣到了十八歲那年,我已儼然成為暗夜新生代第一高手,唯一可以和我比肩的
,只有我最好的朋友--龍大。

  崆峒山角。

  我五體投地,趴在一棵大樹下面,心情掩蓋不住的不斷起伏,既緊張又興奮
,心臟不爭氣的跳動著。

  這是我第一次出任務,目標就是崆峒派的新生代第三高手--楊謙。這小子
出道兩年,在江湖上也小有名頭,這次不知惹了誰,出三千兩紋銀買我們暗夜來
宰他。本來僅僅三千兩紋銀的案子暗夜一般是考慮不接的,不過由於我剛滿18
歲,這次任務剛好可以用來考驗我,是否已成長為一個合格的殺手。

  「岳小七啊岳小七,冷靜,冷靜!忘了秦獨師父說的話了嗎,緊張是殺手的
大忌!難道你真的想被龍大比下去嗎?」注意到自己的緊張,我默默念叨著。

  龍大比我大一歲,是我最好的朋友,同時也是我在暗夜最大的對手。他在去
年成功的暗殺了「快刀門」的少門主後,成為了一個合格的殺手,也成了組織裡
目前力捧的偶像新星。和他一直暗暗角勁的我,怎麼可能服氣呢。

  我立下了決心,一定要完美的完成這次任務。我運起龍曜師父私下教授給我
的寒月心法,才使得心情平復下來。

  遠處突然響起一聲鷂子的聲音,我知道,楊謙馬上就要來了。

  即使是在崆峒山附近,我們暗夜的監視網也一樣可以無孔不入。

  目標終於出現了,他身著藍衣,看起來到是風度翩翩,可惜,馬上就要成為
我的劍下亡魂了。

  他走到一棵樹邊,疑惑的撿起了地上的半截黃衫,上面繡著一朵傲然綻放的
梅花,美麗又有性格的衣衫,但似乎已經被人用暴力撕爛。他不禁臉色大變,失
聲叫道,「這不是小師妹身著的衣物嗎?」正在他惶急的到處尋找時,發現了一
棵樹下正趴著一個人,長長的頭髮垂落在四周,上身被一塊白布覆蓋著,下身穿
著半截破爛不堪的黃裙,裙上卻是一片驚心動魄的血污。

  他大叫一聲:「師妹!」然後趕忙過去,伸出顫抖的雙手想翻過來看個究竟


  但是,把屍體翻過來的同時,卻感到心臟募的一涼,低頭一看,一柄匕首正
從自己心臟處緩緩收回。然後,「屍體」一個空翻,穩穩的落在了他的面前,扯
下了長長的假髮,卻是個英俊的少年。

  那少年看著他難以置信的眼睛,露出一個極有魅力的微笑,「楊少俠,對不
起了,在黃泉報到時請不忘說一聲,送你歸西的就是暗夜的岳小七。」看著楊謙
滿臉不服的屍體緩緩倒下,我喃喃道,「秦師父,這樣的行動,你可滿意嗎?」
只要找出對手的弱點,殺人,實在太容易了。楊謙的弱點,當然就是他青梅竹馬
的小師妹「崆峒寒梅」梅小潔,只要掌握住他的行蹤,以此布下陷阱,根本是易
如反掌。

  本來非幾百招分不出高低的對手,結果就是一舉擊殺。看來作為江湖中人,
絕對不能動任何感情,一旦有了弱點,必為他人所趁。剛死在我匕首下的楊謙,
能成為崆峒派新代弟子第三高手,絕非愚蠢之輩,如果在別的時候碰到這個實際
上大有破綻的陷阱,一定會小心為上,可惜扯上其心上人,以至方寸大亂,被我
輕鬆得手。

  教頭「解元殺手」秦獨的教誨實在太正確了:「直接和目標動手的殺手絕對
是最笨的殺手!我們是黑道,不必管白道的什麼臭屁規矩。對一個殺手來說,就
應該找出對手的弱點,再創造出最有利於自己的形式,並輔以陷阱、暗殺、投毒
、迷香等手段一舉將目標狙殺。」我扔下長劍,換上一襲秀才常穿的白衫,施施
然離去,心情突然變的燥熱無比。

  暗夜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在每個達到要求的18歲成員第一次成功的執行
任務後,就有資格每週一次,進入總部的「逍遙居」。我們以前對此,並未感到
有什麼一定要進去的理由,只是有點好奇罷了。

  但在去年,一切都有了新的定義。當龍大成功完成任務後,終於進了逍遙居
,我們足足等到了半夜他才出來,而此時他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我們以前全都
白活了」。當天晚上,我們聚集在龍大的房中,一邊聽仍在激動的他講其中的經
歷,一邊在他的指導下集體打手槍。

  真是可悲,作為未來的殺手,我們可以很清楚的知道人身上每處動脈,每個
血管,每個穴道,但卻不知道下體某個「奇怪」部位所代表的重要意義,也不清
楚每次午夜夢迴時的躁動及排解方法,一切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以後一定要向
秦總護法提個建議,開一門「生理衛生」的課才行。

  這時的我們,終於知道原來逍遙居裡面住的居然全都是一流的美女,又知道
了這個世上「女人」這種生物的用處。

  在龍大飽含深情的回味中,大家一起迎接著自己「遲來的青春」。有人拚命
的揉搓著自己的老二,有人抱著被子滿地打滾,有人把寶貝插入了灌滿熱水的茶
壺中,有人拆了枕頭取出棉團,有人拿了個大饅頭,有人則抱來個大西瓜,更有
甚者去廚房拿了塊牛肉,然後挖空一截,烤個半熟後權當替代品……暗夜的教育
真的很成功,未來殺手的創意的確是五花八門,令人眼花繚亂,最讓我激賞的是
勤練古天竺瑜珈功的龍五,居然能夠一低頭含住自己的老二……讓我們這些一直
把瑜珈功當旁門左道的人後悔不已。

  當然也有兩個不長進的小子,居然當場行起了那龍陽之好,結果被我們劈空
掌、無影腳、拈花指、伏虎拳、穿心肘修理的星光燦爛,叫苦連天。並非吾等不
屑此斷袖之癖,實是因為暗夜規矩所限:從來只接暗殺男姓的定單。

  須知江湖中人才濟濟,長相英俊瀟灑的為數不少,如果殺手嗜好龍陽,因而
看上了被殺之人,那問題就大了。

  試想一下,如果哪天傳來了「少林某某大師被暗夜姦殺」,「武當某某道長
被暗夜輪暴」的消息,那我們還有臉在江湖上混嗎?是以此事絕不可為。

  所有人都激動了一夜。據說,第二天來查房的總管秦難,看著灑滿全屋床上
地下、牆上、窗上、甚至天花板上的斑斑點點,嚇的直叫「伊波拉」病毒來襲,
把所有人的房間都用柚子葉熏了三天。而從此以後,我們除了更勤力的練功,就
是無限的憧憬「那一天」的到來,能夠進入逍遙居,一嘗宿願。

  而現在,對我而言,「那一天」終於來臨了。我鞭策著馬,向太行山飛奔而
去。雖說黃泉莊總管秦難在我下山前嚴肅的說過,執行完任務後一定要立刻回山
,不得有絲毫耽擱,否則嚴懲,但顯然,目前吸引我回莊的理由絕不是這個。

  去時三天的路,我僅用兩天就回去了。

  出乎我意料之外,暗夜首領--「暗尊」岳天印正在莊門外等著我。看著他
那雄偉的身形,和十幾年前一樣清矍的相貌,我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止的感情,
跪倒在地:「小七拜見莊主!」「哈哈,免禮免禮」,他大笑著,伸手扶我起來
:「你小子做的不錯,比我當年強多了。」他當然在兩天前就由飛鴿傳書中知道
我的行動了。

  這時,龍大也鬼鬼祟祟的走了過來:「我以前給你講的記住了嗎?」「當然
,我都會背了!」龍大聞言後露出一個會心的奸笑,用力拍打著我的肩膀:「嘿
嘿,依言行事,你馬上就可以嘗到男人最大的快感了。」莊主一直含笑看著我們
,見我們話已說完,大喝道:「秦難何在!」「秦難參見莊主!」「帶這小子去
逍遙居,這是他應得的。」



               第二章

  不一會到了逍遙居門口。

  曾幾何時,我每天都滿懷渴望的看著這棟金碧輝煌的三層建築物,而今天,
我終於有資格堂堂正正的進去了。

  總管輕輕敲了下門。「來者何人!」從門內發出了一句冷冷的詢問聲。

  「黃泉莊總管秦難,奉莊主之命帶後進弟子岳小七入逍遙居!」然後,大門
敞開,我緩緩步入。

  在剛進屋的過道裡,兩個綠衣老者各立一旁,一胖一瘦,渾身都散發著冷酷
的氣勢,高老者拿著一份名冊,冷冷對我道:「簽名!」我提筆寫下了自己的名
字。

  你現在已經成為了逍遙居的初級會員,以後你每週可以來這裡一次。

  你可以任意但只能出入逍遙居第一層各間房,時間為六個時辰,若超過時間
我們就會把你踢出去。

  然後我手上突然多了份小冊子,仔細一看,封面上幾個大字:「暗夜子弟叫
雞指導大全暨遵守法則」。

  翻開之後,第一頁血淋淋的文字引起了我全部的注意:

  『對逍遙居中女人妄動感情者,殺無赦!
   將逍遙居中女人帶出屋者,殺無赦!
   妄入逍遙居以上樓層者,殺無赦!
   進入逍遙居膽敢不打炮者,殺無赦!
   在逍遙居裡爭風吃醋,影響暗夜之安定繁榮穩定團結者,殺無赦!』

  一連串的殺無赦看的我心驚膽寒,真是的,在人家色慾高漲的時候來上這麼
一段,不怕我從此不舉啊!

  往後翻頁,則是閨中之事的啟蒙指導,什麼老漢推車、觀音坐蓮、枯樹盤根
……早就在龍大的話中被我記得滾瓜爛熟了。

  把冊子交換給高老者,我徑直穿過過道,來到了大廳中。

  從來沒想過大廳會是這樣子的,整個廳呈圓形,中央空曠無比。周圍牆壁上
一共有20個門,整齊的排列著。我隨手推開一道門,走進屋去。

  一進去,我首先就注意到了一張大床,而床上,正躺著一個誘人的美女。

  我只覺一下子全身血液倒流,然後就不自覺的向她走了過去,貪婪的盯著她
看。

  她大約在二十歲左右的年紀,艷紅的嘴唇,一雙勾人的美目,身穿一件粉紅
的長袍,長長的秀髮垂落在裸露著的白皙的雙肩上,讓人感覺一種倦慵無力的風
情。

  雖然我到現在為止見過的女人少的可憐,但一種本能卻告訴我,眼前這個,
絕對是個美女。

  她大膽的回視著我,吃吃的笑道:「公子的眼光好像要吃人的樣子,請問是
否第一次來這裡?」

  我一楞:「你怎麼知道?」

  她的笑意更濃:「你們這裡,每個初哥都好像從沒見過女人--哪有像這樣
看人的?奴家好看嗎?」

  我為之氣結:「你很好看。我叫岳小七,你呢?」

  「奴家叫錦霞。岳公子,你長的很英俊呢,奴家一定會好好服侍你的。」

  我吞了吞口水:「這麼動人的美人兒,我哪捨得要你來服侍?」一把抱住錦
霞,把她按回床上,然後用自己的身體緊緊的壓住她,在她臉上胡亂的親吻,雙
手也不閒著,到處不停的摸索。她眉頭輕皺,發出了伊伊唔唔的聲音。

  「公子不要猴急嘛,時間長的很。」她慢慢坐起來,主動吻上了我的唇。

  我感到一片柔軟,無師自通的吸吮著她的津液,同時也伸出舌頭,到處探索
著。她「嚶嚀」一聲,反手抱緊了我,吐出香唇,任我品嚐,也讓我徹底的迷失
在了自己的初吻裡。吻了一會,我慾望更甚,離開錦霞的櫻唇,一把撕下她的長
袍。她不依道:「公子,你好野蠻啊。」慾火焚身的我,哪有時間理她,正低頭
欣賞著夢中想了無數遍的,峰巒迭嶂的美景。高聳的乳房,白嫩無比,上面傲然
翹立著兩粒紫色的小葡萄,整個胸部微微起伏著,誘人之至。

  我左手抱著錦霞,忍不住低頭吻在了白皙豐滿的玉乳上,吸吮著嫩嫩的小櫻
桃,右手也不閒著,用力的握著另一隻乳房,感受著那驚人的彈跳力。

  錦霞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露出了有點痛苦的表情,不過,意亂情迷的我,
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這對動人的玉峰上,根本沒空注意到她的神情。不一會,
我感到舌頭下的小櫻桃逐漸的挺立,乳暈也慢慢的擴大,便把攻擊點集中在這兩
處,用舌尖饒著乳暈打轉,再用牙齒輕輕的咬住樹立的乳頭。「呀!」錦霞再次
發出輕呼,不過這次已變成了輕輕的呻吟聲。我大樂,乾脆把整個臉埋在了兩座
乳房中央,舔著她柔軟的乳溝,雙手各握一個玉峰,向中央擠壓著,同時用食指
在小櫻桃上劃圈。

  錦霞的呼吸逐漸變的急促,胸膛起伏的更厲害了。

  我扯下遮住錦霞下體緊存的一點衣物,讓她美麗的身體徹底的裸露在我的面
前。

  「真是好看啊!」我不禁發出這樣的感歎。只堪盈盈一握的蜂腰下面,緊連
著圓隆的豐臀,晶瑩潔白修長的大腿,正無意識的顫動著,而兩腿之間微濕的芳
草萋萋,正述說著女人最大的神秘。

  我一手感受著錦霞結實白嫩的大腿修長的線條,一手輕輕摳著桃源處誘人的
花瓣,伴隨著我每一下動作,我都感受到了錦霞嬌軀的顫抖。然後,在美麗的花
瓣之下,我找到了最脆弱的花核,用手指慢慢的擠壓著。

  「啊……啊……輕點……」錦霞再也壓抑不了澎湃的春情,有些痛苦的呻吟
著,同時桃源洞中流出了汩汩的蜜汁。

  此時,我某個部位的膨脹,也已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我飛快的脫下衣服,
扛起了錦霞的玉腿,對準了桃源洞,腰部向前一頂,「哎呀!」我終究還是個初
哥,這下居然偏了少許,頂到了旁邊的嫩肉上,使的我感到了一絲疼痛。「媽的
,有沒有搞錯,」我感到有點不好意思,飛快的再次一頂。可惜,越緊張越出錯
,這下又滑到了錦霞的小腹上。錦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使我異常尷尬。她
伸出小手,扶住了我的陽具,幫助我進入了她火熱的洞穴之中。

  「爽,真的好爽,這根本是打手槍所不能比的。」柔嫩濕熱的肉洞,緊緊夾
住我的陽具,讓我沉浸入了無邊的快感之中,差點就精關失守,讓我的「第一次
」就此淪陷,成為笑柄。幸好及時運起寒月心法,使我立感心平氣和。

  感覺到我動作的停止,錦霞嗔怪的看了我一眼,我立時又慾念大做,慢慢開
始抽送起來。伴隨著每一次抽送,我都深深的感受到了龜頭上強烈的有如電流般
的快感,使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不自覺的逐漸加快著抽送的速度。

  不多久,我就又感到有射精的衝動了。

  「不行,絕對不能這麼早」,想起龍大每次說他可以來小半個時辰,雖說不
知是真是假,可我也絕對不想就這樣被他比下去。

  我猛的拔出陽具,把寒月心法運到極限,然後我由跪姿改為坐姿,抱起錦霞
,讓她在空中慢慢吞入我的陽具,直到背坐在我的小腹上。我用胸膛緊緊貼住錦
霞的粉背,一手箍著她柔軟的蜂腰,一手在她挺立的乳房上來回揉搓著,下身更
加用力的抽插,結實的小腹不停打在錦霞雪白的豐臀上,發出「啪,啪」之淫蕩
的聲音。

  不知經歷了多少下之後,這時的錦霞,除了纖腰還能夠扭動,以配合我的抽
插之外,全身已無半分力氣,全靠我的支撐才不至於倒下。肉壁也不時蠕動著,
不斷給我更美的感覺。我一邊親吻著錦霞嬌嫩柔滑的玉頸和粉背,一邊揉搓著她
挺立的乳峰,用指頭輕輕繞著乳頭劃圈,聽著她「哦……啊……」的仙音,更享
受著下身傳來的陣陣消魂的感覺,我感覺又快到達臨界點了。

  我咬咬牙,把錦霞放倒在床上,扛起她的雙腿,開始進行最後的衝刺。

  倒在床上的錦霞更是美不勝收,全身的皮膚都呈緋紅色,杏眼緊閉,櫻唇無
意識的咬著一隻纖纖玉指,而另一隻玉手則緊緊抓住柔軟的床單,不斷的發出「
啊……用力……不要突然之間,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錦霞大聲尖叫起來,」
啊……不要停……嗯……嗯……「,令我用最快的頻率開始抽插。馬上錦霞全身
痙攣起來,然後花心深處一陣抽搐,產生強大的吸引力,同時一股熱流傾瀉而出
,灑在了我的龜頭上,一時之間,爽的令我不知魂在何處,大腦一片空白,再也
控制不住自己,精關大開,讓積蓄了十八年的洪流噴灑在了這個動人美女的體內


  爽,實在是太爽了,就在這一刻,我深刻的感受到了龍大所說「我們以前全
都白活了」話的意思,這種感覺,實在是美妙至極,回味無窮。我不禁感謝起暗
夜護法龍曜師父來,如果不是他傳給我的寒月心法有使人迅速平靜的功效,我恐
怕早在達到剛才那個交歡極至前就狂瀉N次了。然後我發覺自己也已經是渾身乏
力,剛才和錦霞那一輪撕殺,實在比暗殺個把人累的多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
殺人也能有剛才那種快感,恐怕人類早就絕種了。胡思亂想中,我摟著錦霞,昏
昏進入了睡眠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睡夢中醒來。往旁邊一看,錦霞正睜著美目,好奇的看
著我:「終於醒了?你打鼾好大的聲音。」

  我大笑,「不打鼾還叫男人嗎?」

  錦霞又問:「你剛才真是第一次嗎?怎麼那麼厲害的。」

  我大感得意:「哈哈,不錯吧,老子我天賦異秉,無師自通。」說著我一翻
身,壓在了她的身上,「我現在精神充沛,再來一次不反對吧。」

  她吃吃的笑著,「難道我還怕你這個初哥嗎?」「靠,你見過我這麼勇猛的
初哥嗎?」

  然後我駕輕就熟的,又封上了她的櫻唇。現在的我當然沒剛才那麼猴急了,
用我的雙唇含住她薄薄的上唇,慢慢吸吮,然後把她的丁香小舌捲入我的口中,
吸啜品嚐著。

  我拉著她的手,帶到我的下體,放在我的老二上,同時溫柔的咬著她的耳珠
,問道:「剛才忘了問你,我這個尺碼到底如何?」她把頭埋到了我的肩膀上,
笑的花枝亂顫:「怎麼,岳公子怕自己不夠規格啊!」我老臉微紅,佯怒道:「
老子一向對自己很有信心,現在只想從你這裡得到證實罷了!」

  她看我的確有點生氣了,親了下我的臉,嬌笑道:「真是臉嫩的男人,開下
玩笑都不可以。好吧告訴你了,你的寶貝真的很長,在這裡絕對可以排前三位了
,至於硬度嘛……確是奴家試過最硬的。現在滿意了吧!」說完她用力的捏了一
下,在我呼痛的同時,低頭下去,把我的寶貝含在了口中。說老實話,我還真沒
想過可以這樣玩的。在她的吸吮下,下體傳來的陣陣快感竟不亞於她的肉洞,一
下使我的陽具又再暴漲。她看了我一眼,然後用手擠壓我的精囊,同時用舌頭卷
起了我的龜頭。「媽呀,好爽。」我粗暴的抓住她的頭髮,就這樣在她的口中做
起了活塞運動。不多會我的陽具開始顫抖起來,這時她才鬆開了口,對準陽具,
跨坐到了我的身上,讓我的寶貝一下子就全根而入,然後徑直一上一下開始運動


  我舒服的躺在床上,看著她的一對乳房上下翻騰著,形成了一波又一波動人
的乳浪,感到快慰無比。忍不住雙手撫了上去,揉搓著,再次感受那驚人的柔軟
和彈跳力。

  「嗯……啊……嗯……好舒服啊,此時的錦霞,雙手扣在我的腿上,秀髮在
空中搖曳著,杏眼緊閉,不斷發出令人消魂的呻吟。摟著她的纖腰,我」騰「的
一下坐了起來,把頭埋在了兩座高聳的乳房中央,享受著少女的芬芳,腰部用力
的開始起伏。

  「唔……哦……啊……」錦霞的呻吟聲變的更大,把我的頭按在她的乳房上
,陰部也更加緊密夾著我的老二。我聞著她乳房的芳香,貪婪的咬著、啃著、舔
吸著,用盡力氣抓捏著她豐滿的臀肉,做著瘋狂的衝刺,直到雙方再一次達到高
潮,不能動彈……那天我也不知道做了幾次,只知道最後出來時我幾乎已經渾身
乏力,連腰都快挺不起來了。

  此時外面已是半夜時分。我看著四周樓層裡盞盞柔和的燈光,再眺望遠處層
巒的雄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疲軟垂落的老二,忍不住仰天長嘯,「媽的,老子
從今天起就是個真正的男人了!」回到自己的宿舍,我嚇了一跳,靠,一幫初哥
們,正在眼巴巴的等著我回來呢。我看著他們,詭秘的一笑,「你們想聽什麼我
都可以說,不過事先申明,絕對不容許胡亂發射在我的床上……」

  自此以後,我的人生徹底改變。以後的近一年的日子裡,我每週一次,留連
於各個房間之中,享受著一個個不同的美女……生命竟然如此美好!當然,對於
給了我人生第一次快感的錦霞,是我光顧最多的一個,畢竟是她,得到了我的「
初夜」,葬送了我十八年的「童貞」。

  不過,唯一遺憾的地方是,所有的美女都被限制在各自的房間中,絕對不准
邁出門口,否則等著她們的就是死亡,這讓我渴望的三人大戰成了空想。

  有時想到她們的青春就這樣被局限在如此狹小的地方,我就感到一絲悵然。

  不過我也當然知道,這都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起見,畢竟一旦黃泉莊的所在被
洩露出去,可能過不了一周,這裡就會被全武林的黑白兩道聯合圍剿,從而成為
和離這裡僅隔十來個山頭的望雲峰一樣--那裡是百多年前全武林狙殺「丹朱邪
神」的地方--成為武林膾炙人口的又一段歷史所在。

  另外,逍遙居中的美女,每天都要服用特殊的草藥,不容許任何人懷孕,因
為我們所從事的都是亡命的工作,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牽掛,女人、小孩絕對
都是影響殺手心法的最大禁忌。

  慢慢的,我開始感到有點好奇,第一層,供我這個「初級會員」享受的就已
經是如此的美女了,那麼第二層,甚至第三層裡的又是什麼樣的絕色呢?

  若想步入第二層,必須要成為「高級會員」才行,至於第三層,則是暗夜高
層人員的專用。要想成為高級會員,則必須累積一定的積分才行,積分從那裡來


  一般來說,是按人頭數來算的,當然所殺人的武功和地位越高,積分越多。

  因此,我總是不斷的向上級請求出任務。雖說暗夜總是有做不完的業務,但
我這種瘋狂的工作態度,也實在令領導們為之側目。首領「暗尊」岳天印和總護
法「解元殺手」秦獨就多次拍著我的肩膀,感慨的說,「我沒有看錯你,果然是
個好學上進的好青年啊。」不知不覺中,我已超過了先我近一年開始工作的龍大
,成為了暗夜新一代弟子的第一人氣偶像。

  但我始終都是年紀太輕,上頭也對我有著顧慮,因此交給我的單子從來都沒
有超過一萬兩紋銀的,殺的人也幾乎都是江湖上無名之輩,使得我的積分始終都
長不高。近一年之中,作為新進「超級業務員」的我幾乎做成了超過三十單業務
,但所漲的積分居然還抵不上前輩們殺一個「排教」副掌教的高。

  這樣絕對不行!光靠殺那些蝦兵蟹將,我什麼時候才能晉級高級會員?

  我一定要等一個機會,幹掉一個江湖聞名的高手才行。

  而這個機會,終於在我快十九歲時來臨。這天,「暗尊」岳天印召集了我們
新一輩弟子中所有有資格出任務的人,眼睛精芒四射掃視著我們,緩緩說道:「
今次接到的是一件大單子,價值二十萬兩黃金。你們要立刻分頭下山,全體在副
莊主血劍無痕和總護法秦獨領導下執行任務。而這次的目標,就是你們所經常談
及的,武林四大絕色排第四的武當玉女林冰瀅的父親,武當俗家第一高手,清心
劍客林道莊。」



               第三章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頭中都「嗡」的一聲,感到多方面的震驚,再也說不出
話來,只能慢慢消化著剛才這一席話。

  一來,二十萬兩黃金,天!就是四百八十萬兩白銀,足足可以買下一座中小
型的城池了。這絕對是暗夜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定單,須知這十幾年來我見過的
最大數額也不過是五萬兩黃金。我感到極度的好奇,究竟是何人,竟能下如此大
的手筆?

  二來,由於我暗夜高手如雲,一般再大的任務都出動不到領導階層。所以無
論首領「暗尊」岳天印,副首領「血劍無痕」龍思海又或是總護法「解元殺手」
秦獨,雖然也是經常有事而下山,但真正要出動他們來完成任務,在這十年幾乎
沒有。可這下,竟一次出動了暗夜三大高手中的兩人!

  三來,大多數人也被清心劍客林道莊這個名字所震撼了。武當俗家第一高手


  這個名字在江湖中,當真稱的上是如雷貫耳,婦孺皆知。由於我們暗夜出色
的情報系統,我們人人可以背出他的生平:五歲學劍;十六歲出道,同年,誅「
天台一邪」於天台山頂;二十四歲劍術大成,單劍蕩平紅粉教,從此遊俠天下,
快意恩仇,行善無數,令黑道中人無不聞名色變;四十歲進軍天人之道,從此洗
盡鋒芒,清心寡慾,潛修於塵世。而暗夜情報組織對他的評價是:武當俗家第一
高手,武當第三高手,有近乎「風雲榜」的實力,如非必要,絕不可招惹。

  但主要使我產生遐想的,則是武林四大絕色。

  一直以來,由於我在本輩弟子中的出類拔萃,師尊們的另眼相待,及長期的
與世隔絕,使我不自覺的變的有點自大。「什麼狗屁武林高手,老子稍稍用點計
就讓你灰飛煙滅!」武林四大絕色,分別是「雪山嫦娥」柳如煙,「點蒼飛鳳」
藍娉婷,「芙蓉天仙」姚素素和即將因為我們而失去老爸的「武當玉女」林冰瀅
。可惜的是,我始終都無緣得見其中的任何一人。

  半年前,我自幼的朋友之一的秦三在執行任務時,曾無意中見過年方十六的
林冰瀅一面。回莊後,他對大家說:「而今方知,古人為何有傾國容顏一說。武
當玉女和逍遙居那些女人比起來,根本就是皓月和熒火的區別!」而從那以後,
他就一直鬱鬱寡歡,日漸憔悴,甚至再不近女色。我們曾對他開過玩笑:「以你
守節之志,即使林冰瀅給你建一座貞節牌坊也不為過。」秦三的眼界之高,絕對
在我之上,能讓他魂牽夢縈的人兒,美色可想而知。在他的敘述中,武當玉女那
絕世的容顏,醉人的風姿,早已在我們不覺察中深深印入了我們的腦海之中,讓
我們悠然為之神往。

  林冰瀅,你到底會是怎樣的一個美人兒呢?

  半個月後,我們陸續聚集到了武當山腳下。

  作為這一代弟子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個,我得以第一批上山去查探情況。扮做
進香的香客,我走上了武當山最高峰,金頂。

  站在高高的頂峰,俯視著蒼茫的大地,感受著侵體凜冽的山風,遠眺著四周
磅礡的山脈,迷離的雲霧,讓我忍不住張開雙臂,似乎要擁抱整個大地。

  如此絢麗之景,我們黃泉莊應該在此開個分店才是。

  緩緩步入富麗堂皇,完全由黃金造成的金殿,我對著真武大帝的神像,默默
的祈禱:「善男岳小七,衷心在此禱告,希望能受到您的祝福,能夠和武當玉女
林冰瀅在這金殿之中顛倒鸞鳳,並在事後能帶走這裡所有的金磚。」以暗夜近百
年的歷史,其財勢早已富可敵國。可惜暗夜規則之一,暗夜人絕不可貪財,因此
歷年所得之收入,大半都不為己用。

  君不見各地之「希望善堂」,專司收養天下流浪之孤兒的所在,皆由暗夜在
背後所創。至於暗夜弟子,則平時根本沒機會用到銀兩,因為每次下山的時間都
被嚴格規定死了。作為暗夜本代弟子最富有的一個,我的全部財產為:紋銀三兩
八錢,外加銅板52個。哎,窮啊。

  進完香,我裝做閒逛四處走動著,在心裡默記著四周的地形。

  遠處有幾個武當弟子正在談話,我慢慢向他們靠近,然後在他們即將注意到
我的警戒線上停了下來。這樣的距離,足夠我施展「暗聽神術」竊聽他們了。

  「我也是兩個月沒見到林師妹了。」

  「可不是嗎,見不到林師妹美麗的身影,聽不到她動聽的聲音,現在我連練
武的興趣也沒有了。」

  「哈哈,明月,當心我把你的話告訴師父。」

  「告訴就告訴吧,我無所謂。哎,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銷得人憔悴。問世
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我們是同病相連,其實,這幾天沒見到林師妹,全武當的師兄師弟們,哪
個不是沒精打采呢。」

  「自從兩個月前,點蒼飛鳳藍娉婷在和師妹同游黃山時被一神秘人擄走後,
小師妹就被嚴格保護了起來,生怕有人會對其不利。恐怕一天沒找到點蒼飛鳳,
我們這些外圍弟子都沒機會見到林師妹了。」

  「噓,禁聲,這種機密怎麼可以亂說,當心被外人聽見……」幾名武當弟子
漸漸走遠,只剩下一個垂頭喪氣的我。唉,今天算是白來了,聽到的都是不爽的
消息。武當玉女我是無緣得見了,麗色更在她之上的點蒼飛鳳又告失蹤,看來以
後我坐擁四美的美夢難以重現。還是老老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立下大功,以取
得逍遙居高級會員的資格吧。

  經過多天的觀察和窺探,我們發現,清心劍客林道莊每週有一個落單的時間
,那就是他下山和妙如禪師探討禪道本如的時候。

  副莊主龍思海因此定計,在他下山的路上先布下陷阱,然後在林道莊閃避的
時候由我們全體出手用暗器招呼他,在他露出破綻的時候,副莊主和總護法秦獨
並肩而上,由總護法以其「才子佳人」掌法將他纏住,副莊主龍思海則侍機而動
,以他最強的一招「血劍天涯」將之狙殺。

  本計極妙,應該說林道莊全無機會,因此大家紛紛贊成。我雖然也表示同意
,但心裡卻有了別的主意。

  「喂,龍大。」

  「什麼事啊,小七,半夜三更你鬼叫什麼。」

  「我有一個好主意,可以僅憑我們幾個就幹掉林道莊。」

  「你有沒有搞錯啊,林道莊這樣的高手,早就達到一個不可能暗算的程度了
。他真要出手,可能十招不到就把我們宰光了。」

  「真笨!我當然有萬全之策才會對你說。你聽著,我的主意是這樣的……」

  「這樣行嗎?還是告訴副莊主先吧。」

  「千萬不要,我就是要給他們一個驚喜,讓他們看看我們暗夜新生代殺手的
茁壯成長。」

  「……還是不好。」

  「你!該死的,告訴我你想不想進逍遙居二樓。」

  作為一個不比我差的色鬼。龍大再無話可說,「同意!」

  「那我去叫岳大岳二和秦三他們幾個來了。」

  「好吧……」

  次日,正午。

  清心劍客林道莊緩緩沿著後山小徑往山下走著。後山小徑怪石嶙峋,崎嶇不
已,比前山山麓難走的多,因此基本上處於荒廢狀態。但像他這種級數的高手,
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的想法,後山小徑對他來說,由於保持著自然之態,反而更顯
生活的真趣。

  他就這樣一邊慢慢走著,一邊欣賞著漫山的古樹清泉,鳥語花香,渾不似一
個身負絕頂武功之人。

  可惜現在的幽靜,已被前方的一片喧囂聲破壞無遺。定睛一看,一個衣衫襤
褸,渾身血污,但卻仍然英氣迫人的年輕人,正被一群全身著黑的人拿劍指著,
團團圍住。領頭的黑衣人正在對著那年輕人冷笑著:「哈哈,蕭七,你以為走這
條無人小路就可以躲過我們至尊教的天羅地網了嗎?

  不要逼我下殺手。老老實實交出你師父,點蒼掌門藍拂塵給武當掌教無心老
道的信函,我或可饒你一命。」「你休想!此信函事關重大,不僅關係到我藍師
姐的下落,更關係著武當林師妹的可能會有的安危,所以師父才讓我這個關門弟
子來送信,我怎樣也不會交給你們的!但我以前從來都未曾下過點蒼山,你們怎
麼可能認出我的?」「哈哈,我至尊教能通曉宇宙未來,上天入地,無所不知,
你還是快快交出信函罷了,免得自找苦吃。」「你、做、夢!」「小子找死!「
一聲暴喝,黑衣人一劍刺入點蒼門下蕭七的大腿,立時鮮血四濺,慘不忍睹。

  不管這些人說的話是真是假,但這一劍卻絕對做不得假,並且也的確聽點蒼
掌門藍拂塵說過是收了個關門小弟子,清心劍客林道莊再也忍耐不住,一聲清嘯
,飛身過去。

  眾黑衣人大驚,舉劍迎敵。雖然這幫黑衣人一個個雖說也有不錯的武功,但
可惜碰到的卻是清心劍客,武當俗家第一高手,幾個照面之下,大多數人只看見
眼前耀眼的銀光一閃,自己的劍便已被削斷,然後一股極大的力道從斷劍傳來,
頓時抵受不住,紛紛跌倒在地。

  情勢轉變之快,令扮做「點蒼蕭七」的我看的目瞪口呆。本來這是聽到點蒼
飛鳳藍娉婷失蹤消息後我靈機一動出的點子。藍娉婷在和林冰瀅同游時被人擄走
,武當當然會為同為武林四絕色的武當玉女林冰瀅而擔心,如果有聽到有關藍娉
婷的消息,一定會有所關注。

  另一方面,由暗夜的情報網得知,點蒼掌門藍拂塵也的確有一個不為世人所
知關門弟子。同時,至尊教在江湖上是一個亦正亦邪的門派,並無大的過錯,碰
到了近年潛修天道絕不殺生的林道莊,也不會有生命危險。本來計劃進行到這裡
都還順利,可我們怎麼都想不到,多年未出過手的林道莊,武功居然已經到了如
此地步。雖然各師兄弟們刻意掩藏了部分武功,但也決非一般庸手可比,可清心
劍客只用不到八招,居然還不到八招,包括龍大在內的師兄弟就全都倒下了。

  就在眾人楞住的時候,林道莊又是一聲長笑,一手抓住我的後背,一手橫劍
,含笑而立,威嚴恍如實質之目光向眾人望去,眾黑衣人立刻低頭,再不敢對望


  「一來上天有好生之德,二來林某人也不願落下以大欺小的名聲,今天饒了
你們,全跟我滾!若讓我再看見你們,一定廢了爾等武功!」這時,他手中的「
點蒼蕭七」突然全身一軟,似乎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顧不得理眾黑衣人,林
道莊連忙翻過蕭七的身子,要看個究竟。

  就在此時,我眼睛突然睜開,對著林道莊吐出一團霧雨,暗夜三寶之一,遇
膚即生效的失心散!

  同時,手掌一翻,用盡全身力道,一柄匕首直刺林道莊的心臟,解元殺手秦
獨之護身至寶,屠龍匕!

  顯然,我的確是小瞧了清心劍客的威名。

  失心散一噴出,他立生感應,全身閉氣,江湖中令人色變的失心散,在如此
近的距離發出,傷不到他分毫,只能令到他一時睜不開眼睛。而我用盡全身力氣
刺出的屠龍匕,在他心口的肌肉裡遇到了強大的阻力,削鐵如泥的利刃,卻只能
刺個半入,令他僅僅是受個皮外傷而已。在多處遇襲的情況下,他居然還有餘力
發出一道真氣,「啪」,打的我口吐鮮血,倒退飛出,再也爬不起來。

  清心劍客以劍支地,動了真怒,全身突然發出一股叫人心寒的殺氣,雖然他
的眼睛還是緊緊閉著,但我們毫不懷疑他正牢牢掌握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因為人
人都感受到在他強大氣機下的死亡的壓力。

  「下流的賊人,居然敢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老夫今天說不得,只有破了這幾
年來的殺戒,用無上道法送你們下地獄。狂風伏魔劍!」話音剛落,他舉劍向天
,劍尖發出一股漩渦狀的真氣,一時間狂風大做,落葉飛舞。我們肝膽俱裂,心
知他蓄滿力後就是我們的死期,可同時也知道身體已被他的氣機緊緊鎖住,如果
稍有舉動只能死的更快。

  這時,我們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絢麗的血光,隨即無限擴大,最終變成充盈
天地艷麗的血紅,好像把我們抽離了塵世,帶到了天涯海角之處,讓我們為之砰
然心動,一時竟感覺恍如隔世。

  血劍天涯!副莊主龍思海終於來了。

  即使是在清心劍客雙目難睜,身上帶傷,並完全意料不到的情況之下出現,
這招令天地為之變色的「血劍天涯」也未能要了他的命,只能把他輕創。

  但「血劍無痕」龍思海和隨後趕來的總護法秦獨是何等人物,既佔得上風,
對手又目難視物,兩大高手精妙的招數隨之綿綿不絕,招招緊逼,有如長河落日
,終於在第三百招上將之一劍穿心,再起不能。

  看見清心劍客的屍體倒地,我再也支持不住,真正的昏倒過去,迷糊中,好
像聽到副莊主在歎氣,「唉,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第四章

  「咦,我這是在哪兒啊。」記得我最後的記憶是在武當山上,可再次睜開眼
睛時,我發現所躺的地方竟然如此熟悉,原來,我正身處黃泉莊,我自己的房內


  感覺到難忍的飢餓,我立刻走出房間。「你終於醒了啊」龍大正在外面,好
像在思考著什麼:「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嗎?」

  「有多久?」

  「足足半個月!其中岳莊主和龍莊主還有秦總護法多次來看你,還輸真氣給
你續命呢。你小子真是命大,中了林道莊一掌,居然還能活下來。」

  「我搖了搖頭:」我現在什麼都不想管,有沒有東西吃?「好久沒有這種饑
餓的感覺了,讓我感到討厭無比。

  「你等著,我馬上去拿……」餵飽了肚子,得知消息的暗夜首領們也趕來了
,然後召集我們所有弟子,由「暗尊」岳莊主宣佈對這次行動的處理:「岳小七
,在本次行動中自以為是,目無尊長,擅自行動,差點害死了所有的師兄弟,讓
暗夜蒙受巨大的侮辱和損失,按照暗夜門規,應當處以死刑。」說到這裡,他的
話語暫時停頓住了,嚴厲的目光直瞪著我。

  完了!我就要這樣死了嗎?我連四大美女的任何一個都還沒上呢!就在我臉
色煞白時,看到了總護法秦獨正對我擠眉弄眼,想到他一向對我愛護有加,一定
會想方設法護我周全,心下稍安。

  岳莊主這時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但鑒於岳小七同志一貫表現良好,這
次究竟是初犯,應該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另外在這次行動中,無論如何,岳小
七也還是有較大的功勞,畢竟清心劍客是先中了他的計謀才導致功力大減,否則
,我們縱能成功殺死他,也不可避免會有一定的死傷。」看了看大家的反應,莊
主續道:「因此,最終對主犯岳小七的處罰是,當眾鞭笞一百,若能不死,則由
本人收為嫡傳弟子。對從犯龍大的處罰是,當眾鞭笞五十,由龍莊主收為弟子。
大家有什麼話說嗎?」我和龍大當然沒意見,而對於其它的師兄弟,一向敬畏和
崇拜我和龍大兩人,對這個處理,也沒有任何話好說。就這樣,在我昏迷了半個
月後醒來的當天,我經受了鞭笞一百的酷刑,再次在房中躺了半個月。

  不爽,真的很不爽!撅著屁股趴在床上,口中咬著毛筆,一邊寫著「我的自
白書」,我一邊不停的詛咒著。

  由於屁股上的瘡疤,這半個月我只能趴著睡覺。而出於「殺手永遠要保持謹
慎」的考慮,我們睡的都是堅挺無比的硬板床。可想而知,這半個月我過的是苦
行僧的生活。--總不能叫人抬著我去逍遙居吧?

  更何況做那檔子事靠的是臀部和腰部的力量,我可不想做到一半,傷口裂開
,屁股上血流成河。

  媽的,聽起來活像我後庭被人開苞似的!

  情慾得不到舒解,其結果就是,每天總有幾次,老二會疼痛無比,然後……
為了讓可憐的老二不被我和硬板床壓廢,我不得不開始做俯臥撐。嗚嗚嗚嗚,還
有沒有人像我這樣,養傷養到每天要做上千個俯臥撐的?

  還好錯有錯著,有次被總管秦難看見,當場被我奮發圖強的精神所感動,在
「暗夜壹週刊」上專門發表了一篇文章來讚揚我,標題為:《臥薪嘗膽,浪子回
頭--岳小七同志二三事》,讓我的人氣又飆升了不少。

  另外,在養傷的期間,我也想了很多事………什麼叫做井底之蛙?大概就是
指的我這樣的人吧。

  以前的我,仗著比別人稍高的武學天賦,把師父們的鼓勵當做驕傲的資本,
妄自尊大,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荒廢武學,沉迷於色慾之中,其實…我根本什
麼都不是,放眼江湖,我也只不過是個二流人物罷了。

  受到了林道莊驚人武功的刺激,我不斷的進行著反省,批評與自我批評,認
清了自己的膚淺,意識到了自己的可笑,並發誓要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從
此洗心革面,艱苦奮鬥,接受改造,重新做人。

  傷養好後,我第一時間來到了莊主的別墅,心中忐忑不安,這樣的我,真有
資格成為莊主的嫡傳弟子嗎?

  莊主「暗尊」岳天印正背對著我,站在窗口,看著窗外燦爛的景色。我不敢
打擾,靜立一旁。

  良久,莊主才道:「岳小七,你知錯了嗎?」

  「小七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岳天印歎了口氣,轉過身來,用一種我不能理解的眼光看著我,說道:「我
岳天印自從把你帶回黃泉莊後,其實一直把你視做自己的兒子。雖然我很少在你
面前出現,但我一直暗中關注著你的進展。」

  他向我走近了一步,繼續道:「你開始做的很好,真的做的很好。比龍大他
們少練兩年武功,居然還可以趕上甚至超越他們,從而在這一輩中脫穎而出。以
你的資質,實在是世所少見,當時我真的以為你未來必定可以光大我暗夜。」說
到這裡,他語氣轉寒:「可我真沒想到,你會變的如此目無尊長,妄顧組織,狂
妄自大。清心劍客是什麼人,是你能夠暗殺的嗎?你知道你錯到了什麼程度,如
果不是龍莊主及時趕來,你差點讓我們暗夜的年輕一輩全軍覆沒,讓我們十幾年
的心血付諸流水,讓暗夜就此一蹶不振!你,你差點成為我暗夜最大的罪人!」

  聽到這裡,我已經是冷汗淋漓,頻頻磕頭:「莊主,小七知錯了!小七發誓
,以後一定改過自新,從頭做人。」

  莊主緩緩道,「以你的天資,你應該是能認清自己的錯誤的,師父也相信這
一點。」

  我目瞪口呆:「師父?」

  「廢話!」莊主微笑道:「難道我半個月前說的話你沒聽到不成?」

  我大喜,趕緊下跪:「小七參見師父!」莊主並未叫我起來,而是繼續說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成為我岳天印的徒弟,就應時時以光大暗夜為己任
。從此以後要刻苦練功,嚴於律己,再不能像以前一樣胡作非為,因為以後你的
形象就代表著我岳某人了。你能做到嗎?」

  我大聲道:「能!」

  「好,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岳某人的徒弟了,起來吧。」

  我站起來後,師父突然啞然失笑道:「這次林道莊居然就這樣栽在你的手裡
,也實在是異數。」

  見我不解的樣子,他解說道:「近年來林道莊清心寡慾,把習武的時間都用
在了諸如養花練字參道等事情上,再未在人前展示過武功。包括我們暗夜在內的
人,都因此小看了他,認為其武功哪怕沒有退步,也是進展不大。」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誰知道他的武功居然到了如此地步,已經完全可名
列風雲榜了。依這次派下山的人手,如果真的按照龍莊主的方案,就算真的能成
功殺掉他,也必定會損傷慘重。看來道家武功,當真可稱的上是深不可測。」

  我插道:「徒兒從小便對風雲榜有所耳聞,但不知風雲榜中到底有那些人?


  師父說道:「所謂風雲榜,說的就是當今武林絕頂的十大高手:一君二僕三
邪四正。一君就是當今公認天下第一人的藍衣劍君白無涯,此人一身武功神鬼莫
測,江湖中幾無人是其百招之敵,近年來久居於天山,極少行走江湖。而二僕是
指從小就隨侍藍衣劍君的高矮二忠僕,這兩人跟隨藍衣劍君為時已久,雖然武功
只學得藍衣劍君之五六成,但也是江湖罕逢敵手,從而位列風雲榜。三邪分別是
嗜血狂魔張天光,梅山一怪獨孤南,以及為師。四正乃少林達摩院首座伏虎大師
,武當掌教無心道長,雪山掌門玄琴師太和華山掌門太虛劍周放鶴。」

  聞得嗜血狂魔張天光之名,我渾身血液沸騰,毛髮怒張,血海深仇登時湧上
心頭。近年來,在暗夜前輩的幫助下,昔年使我家破人亡的禍首,早就一個個被
我開膛破肚,掏出心肺祭我家人,並剁成肉醬餵狗了。而唯一未能報得的大仇,
就只有這個嗜血狂魔張天光。一是因為他武功實在太高,二者是由於他行蹤飄忽
,即使以暗夜情報之強,也很難捕捉到他的蹤跡。我問師父:「那十大高手互相
的排名如何呢?」師父說道:「除了藍衣劍君白無涯高高在上之外,其餘諸人都
是各有千秋,恐怕不到生死相搏那一刻,誰都分不出勝負來。」說到這裡,師父
把話題一轉:「好了今天先說這麼多,現在我要開始教你武功了,你可要聽好,
我傳功可是不會說第二遍的。今天要教你的就是我的獨門武功:嘯雷掌。」

  以後的半年內,我恍如進入了一個浩瀚的大觀園中,刻苦研習著師父的各種
武功,日夜苦練,連去逍遙居的次數都減少為每月一次。

  而這段時間內,除了龍大被副莊主龍思海收為弟子外,其餘也有幾位分別被
各位護法收為正式弟子,得以傳授壓箱底的功夫。我們近十人,一躍成為暗夜的
佼佼者,令其它無緣之人羨慕不已。而那些見識到了林道莊武功的師兄弟們,也
一個個咬著牙,努力勤練著武功。

  在這半年之中,暗夜也杜絕了所有生意往來。原因在於,一來林道莊這宗案
子實在是賺了不少,足夠整個暗夜十年的開銷,二來,整個武林,都為這狀案子
動了真怒。

  一直以來,由於我們暗夜本身勢力極大,所殺的對象亦有正有邪,未曾嘗到
絕大苦頭的門派,都不願真正出頭來對付我們。

  但這次,由於林道莊在整個武林中都享有崇高的聲望,不少門派都曾受其恩
惠,此次被殺,實在是令所有人都感面上無光。因此,在八大門派的牽線下,整
個武林的黑白兩道勢力,暫時全都聯合起來,誓要找出我暗夜之老巢,將我們斬
草除根。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也不得不暫避風頭,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畢竟,整
個武林的力量,實在是太可怕了。忍一時風平浪盡,退一步海闊天空,誰也不會
相信,整個武林可以無休止的聯合下去。

  往日繁忙喧囂不已的黃泉莊,在這半年內卻異常平靜,人人都埋頭於武學之
上,不理日月的變遷。半年之後,當風聲漸漸平息下去後,黃泉莊才恢復了以前
的活躍,師兄弟們也一個個高喊著「彌補回我們半年的損失」,開始下山做案。
當然,出於慎重起見,我們對每狀定單都進行了更嚴格的審查,並且加強了保護
措施,每次任務都必須出動莊內的高手做暗中保護。作為莊主的嫡傳弟子,我的
身份畢竟不同了,交給我的任務,再也不是去刺殺江湖中的什麼阿貓阿狗,而是
實實在在和長輩們一起,暗殺了幾個江湖中有名望的豪客。幾次任務後,在我不
知不覺中,已累功不少,達到了逍遙居高級會員的要求。

  這天,當我做掉了泰山一劍,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山後,師父交給我一把鑰匙
:「小七,從今天起你可以進入逍遙居二樓了,這是屬於你自己的房間鑰匙。」

  看到我驚喜的樣子,他笑道:「為師的有一句話要奉勸你,雖然現在的你是
血氣方剛,但絕不可以縱慾過度,沉迷肉海不能自拔。而且你要切記,女人只是
用來發洩的工具,切勿對其動了感情,否則你的一生就會毀之殆盡。好的,從今
天起,你可以擁有你自己的女人了,記住,你是十五號房。」



               第五章

  我心中一熱,專屬我自己的女人!那會是什麼樣子呢?壓抑已久的情慾,一
下子又在我心中翻騰起來,我幾乎是一溜小跑的來到了逍遙居,進入了二樓。

  找到了十五號房,我打開鎖,推門而入。

  一個身穿鵝黃色紗衫的女郎,身形婀娜多姿,長髮披向背心,用一根綠色絲
帶輕輕挽住,正背對著我,俯在書桌上做著什麼,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

  我輕輕走近,看見她右手拿一支毛筆,左手扶著香腮,正全神貫注在描繪眼
前的一幅牡丹花圖上,羊毫小管,信筆揮灑,寥寥幾個轉折,竟憑空勾勒出一朵
栩栩如生的牡丹花來。雖然我不懂畫,可也看的如癡如醉,一時竟忘了來意,忍
不住歎了一口氣。

  她一驚,毛筆掉在了地上,含羞看了我一眼,盈盈拜倒:「柔兒拜見公子。


  我趕快扶她起來,怔怔的注視著她:姣美的面容,忽閃的美目,小巧的秀鼻
,約十六七歲的年紀,可比一樓的錦霞她們秀麗的多了。站在她的面前,我感到
撲面而來的清秀,一種只有純真少女才有的嬌憨。

  她羞紅了臉,俏目下移,不敢與我對視。我抬起她的下巴,說道:「我叫岳
小七,你多大了?」

  她羞羞答答的回答我:「柔兒今年十六歲。」

  哈哈,這麼年輕的小美人,我高興的讚道:「你的畫工真好。」

  她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回道:「柔兒謝謝公子誇獎。」

  看到她羞澀的神情,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一下子攔腰把她抱了起來
,然後緩緩把她放到床上。

  把柔兒壓在身下,撫摩著她吹彈可破的粉臉,我再一次讚歎造物主的神奇。

  撥去她耳邊的秀髮,意外的發現她小巧的耳垂下有一粒針尖大的紅痣。

  我一口含住她的耳垂,用舌頭描繪著她的耳形。

  然後我找到了柔兒的櫻唇,急不可待的吻了起來。她身體微微顫抖,雙手無
助的抓緊我的衣服。

  感覺到了她的生澀,我心中大樂,這樣純情的美人兒可真是第一次遇到。

  於是我耐心的教導著她,由緩慢到痛吻,讓她享受著雙舌交纏,甜美的感覺
。過了一會,我拉開柔兒腰部的絲帶,解去她的內衣,讓她的嬌軀第一次在人前
裸露。一對小巧的乳峰,雖然並不是太大,但卻剛堪一握,恰到好處,兩粒小櫻
桃,居然是我第一次見到的粉紅色,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光潔平坦的小腹,楊柳
般的細腰,而白嫩結實的大腿,正交叉在一起,似乎想擋住下體的春光。我一笑
,分開了她的大腿,目光直達她的桃源洞。

  柔兒的玉洞,毛髮比較稀疏,我可以清楚的看見裡面美麗的花瓣,還有兩朵
花瓣間緊密的肉縫。受不了我灼熱的目光,柔兒嬌吟道:「公子,不要看嘛。」

  我很享受她的羞澀,對她說:「你馬上就要給我玩了,現在看看還不行嗎?
」柔兒大羞,不依的翻過身去。

  我把她的身體又再翻過來,趴在她的身上,開始了對她乳峰的侵襲。她的乳
房,和樓下的錦霞她們的不同之處在於,極富硬度,從而彈性更佳。

  我愛不釋手的揉搓著,擠壓著,時不時伸出舌頭,刺激著她淺淺的乳暈和粉
紅的小櫻桃。她的嬌軀急劇的顫抖,伸出雙臂使勁的摟緊著我。我聞著她乳房傳
來陣陣處女的芳香,感受著她柔嫩細滑的凝脂白玉,真有點想把她一口吞下去的
感覺。然後,我的嘴唇從上而下,由乳峰到肚臍,再到小腹,再到她白嫩光潔的
大腿。我由衷讚道:「柔兒,你有著我見過最美的腿。」在細膩的腿上流下了幾
個吻痕後,我把舌頭伸到了柔兒大腿內側,舔著她這個敏感地帶。鼻子聞到來自
柔兒處子陰戶的淡淡幽香,讚歎不已。

  柔兒哪堪刺激,大腿無意識的扭動,櫻唇傳來動人心魄的呻吟聲,時而痛苦
,時而快樂,時而急促,時而緩慢。我的雙掌再次俯上她乳峰,逐漸開始用力揉
捏。

  「嗯……公子不要啊……啊……好難受……好奇怪……嗯……」聽著柔兒近
乎於哭出來的呻吟,我的慾望更加高漲,褪下自己的衣衫,準備立刻入港。

  感受到了我的動作,柔兒輕輕的對我說道:「柔兒尚是處子之身,請公子憐
惜。」

  我憐意大起,對她說:「我會很溫柔的。」然後開始緩緩進入她的肉洞。

  柔兒的甬道在我的推進之下慢慢綻開,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處子的緊密,心
中不期然湧起了一股驕傲感,一種男人征服女人的自豪。

  才進入了少許,柔兒已經痛的流出了眼淚:「公子,不要,痛,好痛,啊!


  於是我停下了動作,溫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淚珠,一手揉搓著她彈力無窮的乳
房,另一隻手則挑逗著她的花核,過了一會,柔兒痛感稍去,在她身體沒那麼緊
張時,我輕輕一挺,又進入少許。「呀!好疼!」柔兒再次發出痛苦的聲音。使
我不得不再次停下。

  如此反覆幾次之後,弄的我有點火大了。

  「怎麼這麼麻煩,這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老二都快爆炸了。」我的耐心幾
乎耗盡,慾火已經無法控制,再也顧不上憐香惜玉,伏到柔兒的身上,讓她用雙
腿纏繞著我,然後趁她一個不注意之時,用盡力氣,一下子破體而入。

  「啊!」柔兒一聲驚天動地的嬌呼,下身流出汩汩落紅,痛的幾乎失去神志
,雙手緊緊陷入我的背部,掐破了我的皮。不過我卻沒感覺到,因為這時的我,
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柔兒狹窄的肉洞中,感受著肉棒四周傳來極其緊密的壓迫
,灼熱的感覺,一下子把我的慾望燒到了極限,我自顧自的開始抽送起來。

  「啊……不要……求求你……停……疼……」何嘗經歷過這樣巨物的侵襲,
在我毫不留情的抽送中,柔兒感受到下體傳來撕裂般的痛感,珠淚漣漣而下,拚
命的擺著頭,飄搖著秀髮,哀求著我,也把我從無意識中叫醒。

  我看著她驚心動魄的落紅,灑滿枕頭的淚水,痛的幾乎扭曲的俏臉,感到了
一絲絲的心疼。唉,何苦急於一時,反正柔兒是完全屬於我的女人,時間有的是


  於是我道歉道:「對不起,岳某並非不憐香惜玉,只是剛才我實在沒法控制
自己。」

  於是我暫停了下體的抽送,痛吻起她的櫻唇,同時一手在她粉背上遊走,一
手按在了她的乳房上,溫柔的撫弄著。

  現在我的挑情手段,早非一年多以前哪個初哥可比,沒多久柔兒已經熱情如
火,呼吸又開始變的急促,蜜汁也滾滾流出。我對她說道:「不要怕,這下我會
慢慢來的。」看著她點了點頭,我緩緩的抽送起來。

  陽具剛剛開始抽動,柔兒痛苦的感覺又來了,我採用九深一淺的招數,以小
幅度的抽動為主,偶爾一下頂入花心,這樣柔兒的痛感逐漸消去。反而在慾望的
主導下,隨著每次我肉棒的退出,柔兒的臀部會無意識的頂高,追逐著我的陽具


  「嗯……唔……啊……哦……公子……岳公子……七公子……嗯……柔兒好
快樂……唔……」呼痛的聲音變成了快樂的呻吟,柔兒的處子春情完全被我誘發
,忘情的發出陣陣仙樂,逢迎著我。想到她剛才痛苦的表情,我感到志得意滿,
加快了步伐,猛烈的開始衝擊。

  在我劇烈的動作下,柔兒嬌喘吁吁,嫩滑的肌膚上滲出了一粒粒汗珠,晶瑩
剃透,如朝露一樣放著光澤。

  「唔……不要停……啊……嗯……再快點……快點……」我扛起柔兒的大腿
,以她嫩滑結實的大腿為著力點,小腹用力抽送著,次次頂入花心。

  「啊……唔……快點……再快點……」柔兒突然用盡全身力氣摟緊了我,嬌
軀顫抖的厲害,低頭咬在了我的肩膀上面。

  心知這是關鍵時刻,我忍住無邊慾望,猛的拔出了肉棒。

  「唔,不要,公子你戲弄我。」來自下體空虛的感覺,使得柔兒失去了矜持
,粉拳忘情的捶打著我,同時努力把下身向我的陽具靠攏。我笑道:「不經一番
寒澈骨,哪得梅花撲鼻香。期待越大,收穫越豐,此乃千古不移之道理也。」高
高舉起柔兒的雙腿,陽具再次深深插入,我進行著更猛烈的衝刺。

  「啊……公子……太快了……柔兒……好難承受……」剛開苞的柔兒,半是
痛苦半是快樂的呻吟。

  我把柔兒的雙腿並到最攏,讓柔兒陰戶達到最緊密的狀態,一下子讓我的肉
棒暴長到最強,我開始進行最後的衝刺。

  「嗯……嗯……啊……我要飛了……飛了……」忍受不了如此強烈的刺激,
柔兒的內壁開始劇烈的收縮,一下子讓我的寒月心法失守,我全身一軟,肉棒急
震,精液射入了柔兒的花心,同一時間,柔兒亦達到了高潮。

  仍然壓在柔兒身上,我手勁一發,隔空取過柔兒剛畫成的牡丹圖,在我們的
交合住擦了擦。在柔兒落紅的上色下,原本素雅的牡丹頓時染上了一股妖艷的色
彩。

  輕輕把圖放到床頭櫃上,我對身下的柔兒說:「這就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你
以後要好好保存,可別忘了哦。」看了柔兒嬌羞的點了點頭,連日來的疲憊,一
下子湧上我的身體,我睡意大起,連寶貝也來不及拔出,就此枕著柔兒柔嫩的乳
峰,昏昏進入了睡眠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從下體傳來一股難以遏止的快感,我從睡夢中醒來。

  低頭一看,呵呵,可能是剛才實在太累了,我居然把柔兒動人的玉體當做床
,以她的乳峰為枕頭睡了一覺,而離譜的是,我居然沒從她的體內拔出我的命根
,以至於現在一覺睡醒,下面又是堅硬如鐵。柔兒的眼睛緊閉,而長長的睫毛卻
不時跳動著,顯然她正在假睡。我感到好玩,湊到她的耳邊,舔著她晶瑩的耳垂
,雙手又撫上了她的乳峰,愛不釋手的揉捏起來。柔兒不堪刺激,睜開了雙眼,
反手摟緊了我。

  我再次慾念大做,對柔兒說道:「再來一次好嗎?」

  她有點害怕的幽幽看了我一眼,說道:「本來柔兒已經是公子的人了,公子
想怎麼樣都可以,但是……」說到這裡,她飛紅著臉,欲言又止。

  我感到奇怪,對她說:「不要怕,有什麼話就說嘛。」柔兒垂下頭,吞吞吐
吐的說了一番話。

  原來剛才我一覺,居然睡了近兩個時辰。可問題在於我剛睡著不久,下身就
堅硬起來,挺的柔兒醒了過來,再也睡不著覺。長時間的挺立,使初承恩澤的她
的下身充血紅腫,而被我枕著的乳峰,也逐漸變的麻痺不已,隨便一碰,便有如
針扎一般的疼痛。可柔兒由於害怕,又不敢叫醒我,甚至連動都不敢動。因此,
在我昏睡的這段時間裡,對她而言可真是非常難受,一時之間,實在很難承受我
再一次的撻伐。

  看著這個楚楚可憐的小美人,我憐意大起,對她說道,「對不起,剛才我真
的不知道。不過你不用怕我的,以後有什麼話就直接對我說,我絕對不會怪你的
。」

  柔兒高興起來,對我說:「公子,讓柔兒服侍你沐浴吧。」我搔了搔頭,」
我好像不能帶你出去吧。」柔兒嬌笑道:「公子啊,柔兒房中有浴池的呀,不過
你沒注意罷了。」我這時才開始打量整間房子,原來這只是一個廳,裡面還有幾
個房間,不用說是浴池等地方了。

  我一時感到有點不好意思,進來了這麼久,連房中的擺設都沒弄清楚,就只
顧著眼前這具令我神魂顛倒的肉體了。

  嘿嘿笑著,我抱著她進了浴池,仔細的拭擦起柔兒雪白的身體,她難為情的
說道:「公子,還是讓柔兒服侍你吧。」

  「哈哈,我不是早說過了嗎,由我來服侍你的。」沸騰的浴水,最能刺激人
的慾望,當一切都忍無可忍之時,我自然的又與柔兒再次共赴巫山。激情過後,
我摟著她躺在床上,撫摸著她動人的玉體,感受著她美好的線條。在時間快到之
際,我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柔兒,走出了逍遙居。

  這麼動人的小美人,以後就任我魚肉,喜怒哀樂完全操縱在我手中,想到這
裡,我的胯下就再次火熱起來。

  柔兒年紀雖小,但麗色已然凌駕於逍遙居一樓所有美女之上,再過得三五年
,當她褪去現在這層青澀,完全長成後,會是怎樣的一個尤物呢?特別的是,和
一樓那些美女不同,柔兒在性愛方面幾乎是一張白紙,可以讓我慢慢調教,看著
她從純潔少女變成淫蕩的小婦人。想到這裡,哎,今晚又是一個不眠夜。

  可惜世事往往難以預料,當我的慾火再次被點燃之後,暗夜卻發生了一件大
事,讓我在一個月之後才能重溫舊夢。

  本來我們暗夜,對每狀生意都有著極其嚴格的審查。下單人的身份不僅要毫
無疑問,並且在下單之後,下單人都會被要求服下暗夜的獨門毒藥,直到任務完
成後才給解藥。這樣,在暗夜近百年的歷史中,的確是極少出現過問題。可這次
,我們受托刺殺南海派的長老「裂石手」雷沸,卻居然中伏。派出去的所有人中
,只有護法「生死劍」岳東方僅以身免,其餘的弟子要麼當場戰死,要麼自殺,
要麼被岳護法不得不忍痛殺掉。

  而下單的人,竟然真敢捨得身家性命,自殺而亡。暗夜遭受了慘痛的失利,
一時之間,整個黃泉莊裡人人臉色沉重,烏雲密佈。

  想起當時的情況,實在令人心有餘悸,如果哪怕有一個弟子被抓,供出了黃
泉莊的地址,隨後在全武林的攜手打擊下,暗夜恐怕就此全軍覆沒,成為歷史。

  連師父這樣天塌下來都未必失色的人物,在聽了護法岳東方的報告後都要面
色大變。實在險到極點,幸好岳東方極擅暗器,用他的「青蚨鏢」含淚革殺了被
擒的弟子,否則,現在的黃泉莊,已成為了一片廢墟。

  當天,師父召集了所有人,宣佈開會。

  他陰沉著臉,對所有人說道:「越來越有一個不詳的預感,上次被人出二十
萬兩黃金,以取得林道莊的人頭,很可能是一個奸計。而目的就在於挑起我們和
全武林的爭端,以讓我們兩敗俱傷。上次下單之人,九尾狐於金鋼,已經在江湖
上銷聲匿跡。你們以後一定要特別留意此事,一有任何線索,須得立刻回報給我
。」師父繼續說道:「另外,我們實在小瞧了各大門派!看來在這段時間,白道
的聯合併未中斷。表面上風平浪靜,其實他們卻轉入了暗中,一直窺探著,尋找
著最佳的時機,想在我們大意之時一舉找到我們的老巢,聚而殲之。」看了看大
家的反應,他繼續說道:「幸好天不絕我暗夜!無論他們的佈置如何周詳,還是
沒想我們暗夜人悍不畏死的堅定意志,不僅未能抓到一個活口,還讓岳護法逃出
虎口,能夠把這個陰謀告知大家。」

  他頓了一下,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不過我們暗夜歷經百年的風風雨雨,
幾曾怕過人來?現在,我要傳授所有人一項絕技,暗魔五行術,讓你們在任何惡
劣的情況下,都能夠逃得性命。練習暗魔五行術是一件大事,全部人都要集中精
力,一日沒練成,不得為任何事分心。」所謂暗魔五行術,其實並不能算一門武
功,只是一項運氣的法門。其特別之處在於,通過對幾個穴道的刺激,能夠讓人
在短時間內激發人體所有的潛力,從而爆發出幾倍的功力,這樣在中伏圍剿後,
就有極大的可能逃得性命。

  不過,暗魔五行術對人體的損傷是恆久而且無可救藥的。由於經脈不能承受
如此巨大的衝擊,在使用此術之後會經脈俱斷,終身再不能習武。不過,與其在
被擒後遭受各種酷刑,還不如用武功換取性命,反正暗夜對這樣的弟子,是絕對
會負責其下半生的。

  在暗夜百年的歷史中,這還是第一次如此大規模的傳授暗魔五行術。我練習
著暗魔五行術,一邊暗暗感到心驚。實在是匪夷所思,完全違反了正常的運氣方
法,以逆行的真氣,反向衝擊各個氣海,然後由逆行真氣激發順行的真氣,在一
前一後絕大的壓力下,瞬間衝開所有經脈的封鎖,最後正逆真氣合流,一下子激
發出所有的真氣。忽然之間,我明白了為什麼以前不把暗魔五行術傳授給大家的
原因。一方面在於,逆行真氣,各中過程凶險不已,一個不當,隨時都有可能走
火入魔,二來,暗夜也從未遭受過如此大的危機,現在不得不為保命而學。在剛
開始練習的兩周裡,由於情慾的干擾,心魔做祟,我受到了極大的干擾。而暗夜
裡其它的長輩,一直認為我天份甚高,覺得我不會有任何的危險,居然根本不管
我修煉的進度,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其它稍遜的,最有可能出事的弟子身上。
可惡!害的我有幾次差點走火入魔,虧得在最後關頭恢復冷靜才沒有吐血而亡。
眼看兩周過去了,我的暗魔五行術卻無所進展,而其它的弟子個個頗有心得的樣
子,我才真的急了。再這樣下去,被一大票人趕在我的前面將暗魔五行術練成,
我這個號稱暗夜最有天賦的弟子就要名譽掃地了,連帶師父都要被人笑話其識人
之明。

  於是,我強行不再想任何事情,頭懸樑,錐刺股,心如止水,把所有注意力
全集中到了練習暗魔五行術中,才終於在差不多一個月時將之修煉成功。

  真他媽可惜,在我大功告成之際,居然天色已晚,我不得不等到明天才能再
入逍遙居了。



               第六章

  次日,天剛剛拂曉,我騰的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迫不急待的跑進逍遙居。

  完全料想不到的,我居然在門口和師父不期而遇。

  老天,打死我也不敢想像,一向道貌岸然,嚴於律己的師父,居然也有如此
早來逍遙居報道的時候。能讓師父變成這樣的女人,想必也不會比柔兒差吧?

  看見了我,師父也是一愣,然後雙手負於腰後,高高仰起脖子,努力裝出一
付嚴肅的樣子,冷冷向我點了點頭。可惜,來逍遙居的人,哪裡嚴肅的起來?縱
然師父的氣勢依然是有增無減,看起來一派硬漢酷哥的樣子,可他下體搭起的帳
篷卻洩露了天機。嘻嘻,師父的那兒,看來還沒我大呢!

  來到了柔兒的房中,心中不斷念叨著:「小美人,今天你肉棒哥哥要把你變
成天底下最淫賤的蕩婦!」

  呵,好一幅海棠春睡圖。如雲的秀髮,一部分散落在枕頭上,一部分遮住了
柔兒的半邊俏臉,使她更增添了一副神秘的美感。大紅絲被蓋著的胸部,隨著呼
吸緩慢的起伏。半截春蔥般的玉臂,不安份的裸露在空氣之中。

  見到了柔兒的睡姿,我慾念大做,老二刷的一下挺的筆直。

  我站在床頭,輕輕的掀起了絲被,然後差點流下了鼻血。絲被覆蓋下的柔兒
,除了一個粉紅色的肚兜外,再無一物。白嫩的大腿,水靈的玉臂,柔滑的粉頸
,及肚兜未能遮住的雪白的胸脯,一時竟讓我愣住了,不知該先侵犯哪裡才好。

  我深呼了一口氣,親吻柔兒蓮藕般的大腿。修長的大腿,沒有一絲疤痕,柔
嫩又不乏結實。我一路輕輕舔拭著,直到她的蓮足。

  柔兒在七歲的時候就被帶到了暗夜,以後的近十年內就一直沒離開過這個小
小的房間,因此她的玉足,保養的極好。小巧的金蓮,不足三寸,足上的皮膚潔
白細膩,柔嫩粉滑。我愛憐的拿起她的小腳,手指順著美麗的足弓慢慢移動,然
後把她的玉趾含到了口中,一個個吸吮著。小腳被這樣刺激著,柔兒似乎感覺到
了癢,小腿輕輕的顫動著,似乎想抽離我的大嘴。

  我放下她的小腳,順著足面又沿腿向上吻去,停到了她的大腿內側。然後,
隔著肚兜,我把鼻子湊到了她的桃源處,好奇的聞著。嗯,果然是才破身不久的
少女,不僅沒有異味,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我突發奇想,就這樣搖頭晃腦的,
隔著肚兜,用鼻子輕輕的拱著柔兒的蜜壺。

  即使是在睡夢之中,初嘗雲雨的柔兒,也受不了這樣的挑逗,嬌軀不安份的
扭動起來。我暗中一笑,加大了挑逗的力度,雙手更隔著肚兜輕拂起她的玉峰。

  柔兒的反應更加不堪,桃源洞開始流出蜜汁,夢囈般的叫出聲:「岳公子,
唔……」我大樂,看來上次給她的快樂,也是令她難以忘記的。否則,她也不會
稍受刺激叫喚起我的名字來。

  這時,我心中起了一個惡作劇的念頭。雙手找到突起的乳峰,然後用力狠狠
的一捏。

  「呀!」柔兒從睡夢中驚醒,嚇的坐了起來。看見有人,張嘴剛要叫的時候
,發現了是我,才沒喊出聲,只是用手俯著胸口,喘著氣,驚魂未定的看著我。

  我把她按回了床上,對她說:「寶貝別怕,是我,你的親親岳大哥。」

  柔兒嗔怪的說道:「岳公子,你差點嚇死柔兒了。」

  我雙手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遊走著,不懷好意的說道:「你是怪我驚醒了你
的春夢吧。」

  她的玉容再次紅了起來:「人家才沒有呢。」

  「哦,是嗎?」我笑道:「可是你的下面怎麼會濕了一大片呢?」柔兒閉上
眼睛,再不敢回答我。

  我最愛看她這副羞澀的樣子,才不想這麼快放過她,繼續說道:「看你的外
表是個清純的少女,誰知道骨子裡卻真是個蕩婦呢,連睡覺也能流下一大缸的淫
水。」我解下她的肚兜,俯身啜住了她的香唇,霸道的舌頭,在她的小嘴裡面肆
虐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不愧是青春少女,即使經過長時間的睡眠,柔兒的
嘴唇裡仍然甜美不已。

  我雙手也不閒著,不斷揉捏著她柔嫩有如新剝雞頭肉的乳房。早在睡眠中就
已情動的柔兒,哪堪這樣的挑逗,不一會就已經是氣喘吁吁,乳頭驕傲的挺立起
來,桃源洞口也是春潮湧動。

  我的情慾也快到了頂點,幾乎就要翻身上馬,可一想到要調教這個小美人的
重任,我不得不強行忍住,以無上定力離開了柔兒的玉體。「乖乖的躺著,小淫
婦,你的親親大哥要和你玩個小遊戲。」我走到書桌前,拿起一隻未用過的狼毫
毛筆,對柔兒嘿嘿淫笑道:「你看這是什麼?」

  柔兒睜大了美目,不解的問:「這是柔兒做畫的畫筆啊,公子拿著它做什麼
?」

  「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者。這毛筆有什麼用,你馬上就知道了。現在,你
閉上眼睛,慢慢感覺吧。」然後我坐到柔兒身邊,專心致志的開始用毛筆拂拭著
她動人的身體。凡毛筆掃過之處,柔兒的玉體無不隨之輕輕顫抖,她咬緊銀牙,
抵抗著這既癢,又麻,且酥的感覺。我暗暗笑著,看你能抵擋多久。毛筆來到了
她的乳房上,繞著這團動人的嫩肉開始螺旋式的劃圈。

  一圈又一圈,一圈比一圈小,一直到達頂峰,停留在了她的櫻桃小粒上。然
後我用狼毫輕輕刷著可愛的小櫻桃,圍著乳暈慢慢的旋轉。這時的柔兒,早就嬌
喘連連,一下一下呼著氣,胸部更隨著呼吸大幅度的起伏,乳峰忽上忽下,甚是
誘人,害的我差點放下了手中的豐功偉業,和她連為一體,成就好事。

  定了定神,我用毛筆繼續往下輕刷。掃過她結實平坦的小腹,掃過修長的大
小腿,然後我拿起她的玉足,刷過她渾圓的玉趾,最後拂拭著她的腳心。

  「唔……不要……求求你……不要啊……」足心是湧泉穴所在之處,平時稍
微的碰觸就奇癢難忍,何況我用毛筆這樣輕輕的畫圈?馬上柔兒就叫出了聲,大
腿劇烈的顫抖,可惜,小腳被我拿的緊緊的,根本沒辦法逃離我的魔掌。

  我放下她的小腳,毛筆來到了桃源洞口,進行最後的侵佔。一開始我只是拂
拭她的幽幽芳草地,然後微掃著兩片分紅嬌嫩的花瓣,時而橫刷,時而豎掃,時
而把筆尖輕輕刺入蜜洞,逗弄的柔兒熱情似火,既快樂又難過。「求求你……唔
……不要再弄了……啊……柔兒……好難受啊……我要……「柔兒的雙手緊緊抓
住床單,蜜汁汩汩流出,腰肢不停的扭動,想避開這可惡的毛筆,當然,這只能
更添我的樂趣。

  我不理她,翻起肉壁,找到柔兒最脆弱敏感的花核,圍繞花核,旋轉著毛筆
。「啊!停手……停住啊……岳公子……柔兒怕了……快給我吧……」可憐的小
美人哀求著,幾乎快哭了出來。

  我好整以暇的望著她:「給你什麼?」

  「……唔……」柔兒繼續呻吟著,卻不敢說。我加快了手中毛筆的步伐:「
快說,給你什麼?不說我就不停手。」

  「啊……不要啊……柔兒……說了……快給我……你的……元陽……」

  得到這個意外的答案,我一下子楞住了,繼而大笑起來:「什麼元陽,文縐
縐的我可不懂。快說,不說吃虧的是你。」

  「公子……唔……給我你的……玉莖……陽具……肉棒……啊……」

  「這才乖嘛,小蕩婦。快說,你是個蕩婦。」

  「不……柔兒不是……」

  「是嗎?」我猛的把毛筆插入了洞中,來回幾下,又拔了出來。

  「唔……唔……」突然而來失落的感覺,讓柔兒很不好受。

  我把毛筆然後舉到她面前:「看看,哇,毛筆全被打濕了哦,還敢說你不是
蕩婦?快說!」毛筆又開始輕輕的掃著她的小穴。

  難過的流出了淚水,柔兒不得不屈服:「柔兒……是個蕩婦……是個淫賤的
女人……公子……柔兒真的不行了……呀……公子快點……真的不行了……」到
這時的我也實在忍耐不住,讓柔兒趴在床上,翹起豐滿的臀部,然後抓住她圓隆
的白臀,肉棒狠狠的刺入了柔兒依然狹窄,但卻已得到足夠潤滑的玉洞。

  「啊……」可能剛才實在被我逗的太厲害了,又或者柔兒的確是有做一個蕩
婦的潛質,在我插入的瞬間,居然就達到了高潮。全身痙攣著,嬌軀軟成了一堆
肉泥。

  我當然不會就此停住,手指緊緊陷入柔兒嫩嫩的臀部,腰部用力,一下一下
狠狠抽插著。

  不多時柔兒已經從高潮中醒來,繼續承受著我的衝擊。

  「嗯……啊……快點……不要停……啊……啊……」在我衝擊下的柔兒,伏
著的身體已經蜷成一團,時時抖動著,白嫩的小手緊緊捏成拳頭,而銀牙卻咬著
大紅色的床單,不斷的發出嬌吟,真是光看著就讓人慾火沸騰。我騰出一隻手,
向前伸出,把柔兒的乳房握在手中,恰堪一握的乳房,由於姿勢的關係垂落著,
竟似大了不少。伴隨著每一次衝刺,我狠狠的揉捏著,玩弄著,感受著少女驚人
的柔嫩和彈力。

  柔兒氣喘吁吁,全身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在我每一次的衝擊下,沿著身體的
曲線流到了發邊,又隨著髮絲流到了床上。嬌嫩的乳房,合著汗水,更是滑不流
手,妙不可言。我低頭看著我們的交合處,淫靡的蜜汁混合著雙方的汗水,伴隨
我肉棒的抽插,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

  「唔……啊……公子用力……繼續……不要停……柔兒要來了……來了……
要去了……啊!」在我持續大力的衝擊下,柔兒再次迎來了高潮,在快樂的顛峰
竟暈了過去。

  奇怪的是,現在的我,竟沒有一絲要洩的意思,我暗暗感到奇怪:「禁慾了
一個月,難道更厲害了?」後來一想才知道,由於暗魔五行術逆行真氣的原因,
在我修煉的過程中使經脈的忍受能力提高了不少,因此連行房的能力都提高了,
到真是個意外的收穫。

  現在的我當然還沒想到這麼多,把全身再無一分力氣的柔兒放回了床上,高
高抬起她的雪白的玉腿,繼續進行著更猛烈的抽插……那天我足足搞到柔兒來了
四次高潮才射精。到了後面,柔兒早就是哭爹喊娘了,畢竟她才破身不久,哪堪
如此長時間的撻伐。而我也是渾身乏力,壓在柔兒的身體上喘著粗氣。



               第七章

  激情過後,柔兒像一隻乖乖的小綿羊式的蜷伏在我的懷中。我撫摸著她的秀
發,聞著發稍處傳來的陣陣清香,對柔兒說道:「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可以這
麼淫蕩的哦。」

  柔兒不依的在我懷中扭動著,用粉拳捶了我幾下:「都怪你,這樣逗弄人家
,你真是個大壞蛋。」幾曾見過柔兒如此的媚態,我的老二刷的一下再次標的筆
直,直戳著柔兒可愛的小屁股。

  柔兒頓時大驚失色:「公子,請開恩,柔兒實在承受不住了。」

  其實我又何嘗還有半分力氣呢,但我當然不會暴露自己的虛實,裝出不悅的
樣子:「大膽!告訴我,你活著的目的是什麼?」

  「是……做公子的奴隸,讓公子發洩……」

  「那你還敢違抗我?」

  被我這樣的責怪,柔兒泫然欲泣:「不是的公子,柔兒身已屬君,當然要盡
全力服侍您,可……」話未說完,已經快哭了出來。

  我繼續撫摸著柔兒的秀髮:「別哭,只要你乖乖的聽話,我絕對不會懲罰你
的。」

  柔兒點了點頭:「公子說什麼,柔兒一定照辦。」

  要的就是這句話!我把柔兒的頭往下按去,直到她的臉碰到了我的老二。「
把他含進去,慢慢的舔吧。」

  柔兒嚇了一跳,但看著我堅決的眼神,知道事情的無可挽回,只好低頭把我
的老二含了進去。

  唔,感覺真不錯,柔兒濕潤的櫻桃小嘴,給我了絕不遜色於她下體的刺激。

  我閉上眼睛享受著,指導著她的動作。

  「含進來了不要停啊,要吸吮。不是這樣的,要慢點,溫柔點,對了,就是
這樣。做的很好。」

  「你的頭要上下擺動,對,果然聰明。」柔兒一手拿著我的肉棒,小口不停
吞吐著我的肉棒,還不時看我一眼,接受著我的讚賞和鼓勵。

  哈哈,真是撿到寶了,眼前的這個小美人,稍加調教就做的這麼好,以後…
…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好,現在用你的舌頭捲著我的龜頭,啊,正確,給我舔,不要停!」現在
,柔兒的舌頭包裹著我的龜頭,吮吸著,輕咬著,擠壓著,讓我感到陣陣遍及全
身的酥麻。

  我忍不住用力的把她的頭往下按,整個肉棒一下子挺入了她的喉嚨。柔兒顯
然感覺有點不舒服,想讓我的肉棒離開她的喉嚨,但在我的強力下,卻沒的選擇
,只能繼續更快的吞吐我的肉棒。

  此時,柔兒居然無師自通的握住了我的精囊,用她的纖纖玉指輕輕的劃著,
不時擠壓著我的蛋蛋。

  「啊,好爽。」我舒服的呻吟了出來,用力的扯動住柔兒的頭髮。

  「哎呀!」柔兒的頭猛的向後一仰,疼的叫出了聲。

  「給我用力的吸!」扔下了這句話,我抱住柔兒的頭,開始急速的抽插。

  從柔兒嘴唇中傳來的感覺,緊似處女地,卻又溫軟濕滑,我一下一下狠狠的
抽送著,次次頂入她嫩滑的喉嚨。

  我伸手搓捏著柔兒粉嫩的乳頭,笑道:「哇,你可真夠夠淫蕩的,什麼時候
又挺立起來了?」柔兒輕顫,渾身癱軟,只能更賣力的吞吐著我的肉棒。

  終於,一波一波的浪潮,把我推向了頂峰。一瞬間,我只感到腦中一片空白
,身體飄飄欲仙,似乎快要騰空而起。

  「*** ,老子要完蛋了……」口中胡言亂語著,我的肉棒一陣痙攣,一股洪
流噴射在了柔兒的口中。

  「給我吞下去!這可是好東西啊。」看見柔兒漲紅著臉,好像要把我的精蟲
吐出來,我趕快這樣吩咐著。同時心中湧起一種異樣的快感,嘿嘿,這樣動人的
美女,竟然吞食著我的精液!

  「小七,你仔細看看這份東西。」師父把一卷紙交到了我的手上。

  「目標:青城派掌門青沙掌邵至用。金額:十萬兩白銀。時間:兩個月內。

  委託人:化骨魔趙獨夫。「我念著文件上的字,飛快的思考著。化骨魔趙獨
夫在五年前是一個橫行一時的邪派人物,後來不知何故在武林中消失無蹤。而他
和青城掌門邵至用有仇,則是天下皆知的事。可我卻直覺的感到有點不妥當。

  把文件遞還給師父,我謹慎的說道:「徒兒有兩點疑問。一,化骨魔趙獨夫
在江湖上消失多年,為何會在這麼巧的時候突然出現。二,趙獨夫此人一向睚眥
必報,雖然委託我暗夜刺殺仇人是在情理之中,但事隔五年……好像有點都說不
通。難以想像他會忍住五年的仇恨,直到今天才找上我暗夜。徒兒實在不敢相信
趙獨夫消失五年,就為了打工賺這十萬兩委託銀。」

  師父滿意的點了點頭:「你的分析很有道理。青城掌門邵至用此人,一向剛
愎自用,自視極高,夢想光大青城派。這次想必是他要親身犯險,布下圈套一舉
剿滅我暗夜。雖然這個化骨魔趙獨夫絕對是真人,但他五年的失蹤實在大有可疑
。根據我們高層機密顯示,化骨魔趙獨夫在退出江湖前,曾與邵至用激鬥一場。
雖然結果未知,但據為師的猜想,他很可能是和邵至用達成了某種妥協,例如饒
過他的命,但代價是退出江湖又或是從此臣服於青城派等等。」

  我呼了一口氣:「這次趙獨夫是反被聰明誤,以為憑著以前和邵至用的仇恨
不會讓我們懷疑他,可沒想在我暗夜的情報系統下,根本無所遁形。」然後我輕
松的對師父說道:「就讓徒兒去結果他吧。」

  師父卻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不,我決定接下這單案子。」

  「什麼?」我微覺詫異:「明知是圈套,師父你還要……」

  「不錯。我意已決。」

  我著急的說道:「可這次擺明了有極大的危險……」

  師父不悅的打斷了我的話:「我暗夜自從百年前創業以來,無一日不是在驚
濤駭浪中度過,幾曾怕過人來?如果就因為一些打擊就此縮頭不出,豈不是丟盡
先輩的臉面,徒讓天下人恥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然一切都在我們掌
握中,再輔以周密的計劃,我們定可順利的完成任務,給這些自以為是的武林人
一個響亮的巴掌。」

  我仍然有些不甘的說道:「要擾亂武林,其實有很多方法的,比如公開暗夜
所有生意的委託人,必然會擾得天下大亂……」

  「你閉嘴!」師父勃然變色:「看你這段日子沉醉於逍遙居,見識居然愚昧
到如此地步。試想如果公開了委託人,破壞了同行的規矩,我暗夜的信譽,豈不
蕩然無存?你岳小七不是一向膽大包天嗎?為何現在竟然膽小如鼠?是否逍遙居
中的婊子消磨了你的志氣?」

  我大汗淋漓:「徒兒知錯,再不敢亂講了。」

  「這次就這樣算了,下不為例。哼,為師現在真有點懷疑自己的眼光,居然
一直把最大的希望放在了你身上。」

  在以後的幾天內,我們陸續下山,在人們的察覺之外,悄悄彙集到了青城山
附近。

  為了揚眉吐氣,讓對手萬劫不復,這次暗夜出動的陣容空前強大,堪稱超一
流高手的就有我師父暗尊岳天印、副莊主血劍無痕龍思海和總護法秦獨,而一流
高手則有總管秦難,和四個護法鬼影龍曜,逆流鞭秦野,修羅手龍紀綱和無情劍
岳邦。我暗暗咋舌,這次暗夜幾乎是傾巢而出,留守莊中的高手只剩下養傷的護
法生死劍岳東方和鎮守逍遙局的那兩名神秘老者。

  如此強橫的陣容,除了少林武當,對付白道任何一個大派,都是綽綽有餘,
還能怕的誰來?

  雄赳赳,氣昂昂,踏平青城山。噬血的天性,讓我們年輕一代意氣風發,熱
血沸騰。春光明媚的青城,從此就要變成人間地獄,想到這裡,我簡直有點迫不
及待了。哈,不知會有什麼驚喜等著我們呢?



               第八章

  晚餐時刻,師尊們聚在飯桌上商議著即將展開的行動,我和龍大由於是兩位
莊主的弟子,有份得以列席。

  「邵老兒實在可惡,膽敢以自身為餌,妄圖誘我等中伏,欺我暗夜無人哉!


  手拿半隻雞腿,師父面無表情的對大家說道:「凡小看暗夜之輩,我們勢必
要他付出極大的代價!」一拍桌子,師父道:「忍氣吞聲,豈是暗夜的作風?知
道我們為什麼要派出如此大的陣容嗎?既然邵老兒自作自受,膽敢詐誘我暗夜,
我們不僅要取他狗命,」說到這裡,他的眼神突然變的陰狠無比,然後用雞腿指
著大家,一字一頓的說道:「更要屠盡青城派中人,雞犬不留,讓青城兩個字從
此從武林中除名!」儘管在座的一個個都不是善男信女,我們依然打了個寒戰。
雞犬不留!

  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師父的確是動了真怒。我暗夜雖說目前情況不妙,可也
不是青城這個連八大宗門都排不上的門派所能暗算的。

  師父這樣做,顯然是想殺雞駭猴,重新樹立起暗夜這段時間黯淡不少的威名


  呼溜一口吃完勺中的麻婆豆腐,副莊主龍思海接著師父的話說道:「此次吾
等傾巢而出,小小一個青城派,絕計難以抗衡,所慮者,只是青城派請來的助陣
高手而已。」「哇,真*** 辣,」灌了一大口涼水,總護法秦獨輕蔑的說:「區
區青城派的詭計,在我暗夜情報系統下,根本就無所遁形。情報顯示,白派風雲
榜中人,伏虎禿驢、無心賊毛、玄琴老婊俱在閉關之中,而華山掌門太虛劍周老
兒正在外地訪友。而白道八大派:少林、武當、雪山、華山、點蒼、崆峒、百花
教和鐵劍門的大部分高手此時都身在外地,亦絕不可能趕來此地助陣。加上邵老
兒此次機關算盡,卻決計想不到我們會出動如此大的陣容,想必請來助拳的人,
必定有限。」師父冷笑道:「邵至用此人妄自尊大,甚至連風雲榜中人都看不起
,又急於在武林中叫響名號,是以這次可能會請來助陣之人,用意並非求其助力
,只是為其挫敗暗夜做個見證。」這時總管秦難離席走到一邊,拿出一張紙,貼
在牆上,原來是一副地圖。他說道:「現在請大家過來研究一下青城山莊的地圖
,確定明日的計劃。」用雞骨頭指著地圖中央一間高聳的房子,師父對大家說道
:「此處四通八達,可以迅速接應青城莊各處地方。若我所料無差,青城請來助
陣之人,想必會躲在這裡。所以我們定要想個辦法,將之分散誘出。」護法無情
劍岳邦這時說道:「管*** 這幫雜碎躲在哪裡,以我們現下的實力,索性直接從
正門進去,殺他個血流成河!」眾人紛紛應和,顯然這大半年的龜縮不出,已讓
所有人憋氣不已,忍耐到了極限。本來都是無法無天之人,豈能忍受被人如此挑
釁?暗夜近百年的歷史,幾曾怕過人來?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我們誓
要大幹一場,高山流水,橫掃千軍,讓青城山變成人間地獄。總護法秦獨的眉頭
輕輕皺了一下,說道:「不可鹵莽!小心使得萬年船,我們還是要想個萬全之計
為佳。」

  「哈哈哈哈,」護法鬼影龍曜長笑一聲,說道:「秦總護法實在多慮,小小
的青城派,在我們全力出手下,還不是手到擒來,哪用挖空心思想什麼計策。對
了這盤回鍋肉做的真不錯,小七記得走之前把大廚抓進暗夜。」

  這時副莊主龍思海說道:「我也贊成兩位護法的意思。既然雙方相差這麼多
,如果明日我們不真刀真槍的來一場,盡顯我方實力,豈非讓人恥笑我暗夜是一
群只懂使陰謀詭計的宵小之輩?」

  總護法秦獨變色道:「龍莊主,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為免雙方吵起來,傷了大家的和氣,師父擺手道:「秦總護法謹慎為先,並
沒說錯,但龍莊主欲大彰手段的想法也能讓大家理解。這樣吧,我綜合雙方的意
見,明天就由我們這群老骨頭從正門殺入,而同時眾二代弟子則以小七和龍大為
首,在莊中到處放火擾亂,如何?」

  「好!就讓我們送這幫龜兒子上西天吧!」自知身份不夠,聽了半天插不上
嘴,一見有了定計,我趕快贊同師父的意見。至於所說的話,則是從逍遙居中的
一個川中美女處學來的半生不熟的川中方言,以便聽懂她高潮時忘我的呻吟。

  長輩們一楞,隨即大笑起來:「就讓我們送這幫龜兒子上西天吧!干!」由
於殺手不能飲酒,大家一起咕咚咕咚灌著涼水,遼表心意。

  晚餐之後,師父叫上我和龍大,來到了一干師兄弟們休息的房間。進得房內
,我大聲說道:「報告大家一個好消息,暗夜領袖、黃泉莊莊主、風雲榜絕頂高
手、暗夜人的精神支柱--暗尊岳莊主,於百忙之際,抽空親自來看望大家了!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大家噙著熱淚,熱烈的歡迎著師父這個暗夜所有人心中的
神話人物。

  師父深受感動,招手示意:「連續多天的長途跋涉,大家辛苦了!」「為暗
夜服務!」眾人異口同聲,士氣如虹。

  師父親切的慰問著大家:「明天就要打大仗了,你們心裡緊張嗎?」

  「不怕!」眾人的回答仍然是那麼整齊,可是,聽在我耳裡,卻感覺出了一
絲的言不由衷。

  與其說是眾人的心聲,不如說是為了臉面,而打腫臉充胖子。

  我大喝道:「媽的,初臨大戰,畏手畏腳,乃人所難免之事。怕就是怕,師
父又不會因此責怪我們!你們一個個充什麼硬漢?至少我就可以坦白的說,我,
岳小七,心情很緊張!」明日一役,極可能是武林近年來罕見的一場大戰,如果
不擺正心態,暗夜難免會有所損傷。我想,這正是師父要來看望安撫大家的本意
吧。

  龍二搔了搔頭,不好意思的說:「說實話,我其實……也有點緊張……」

  秦五也低下了頭:「我今天,也沒吃多少飯……」有了開頭就好辦,一個一
個的,大家都說出了自己的疑慮。師父滿意的看了我一眼,對大家說:「想當年
,我第一次遇到大場面時,也是緊張的手腳發抖啊!你們實在不必為此擔心,我
問你們一個問題,暗夜和青城,誰更有實力?」

  龍大回答道:「以我暗夜的實力,恐怕兩個青城也趕不上吧!」

  岳四也說:「小小一個青城派,哪有資格和暗夜並提?」

  點了點頭,師父說:「青城派一流的高手,包括其掌門邵至用在內,只有不
到五人,而我們來了幾個?」

  「十個!」

  「八個!」

  咦,怎麼回答不統一的?

  問了回答十個的龍三,這才知道,在他們眼中,我和龍大,居然已經成為一
流高手了!

  一流高手啊……眼睛變成星形,我呵呵傻笑,心中醞釀著,是否該抱拳回答
一句:本人忝為一一一一(此處為回音)流高手,實在愧不敢當,以後還望各位
多多支持…可惜師父的一番話,立馬把我打回了原形:「小七和龍大,勉強算得
上是二流的中上等,離一流還有不小的距離。不過,青城派中,除了那五大高手
外,能敵得上他們的,絕對不超過三個,並且就這三人,還要比他們高一輩!」
「哇!」比起大拇指,眾人紛紛向我和龍大發出讚歎。師父繼續道:「就青城與
你們同代的弟子來說,普遍都比你們差半個等級。

  這樣,你們還有什麼好怕的嗎?」「不怕!」大家轟然應喏,信心百倍。

  暗暗向我使出一個眼色,師父的臉色微不可察的變了一下,不是極為熟悉師
父之人,決計看不出這電光火石的變化。

  挑通眉眼的我,略加思索想出了師父的用意,哀歎一聲,我極不情願的振臂
一揮,狀似激昂的說:「哈哈,暗夜撒泡尿都能淹死青城!」「啪!」一個耳光
,師父摑了我一掌,用力雖然不大,但他巧妙的手法,卻讓聲音異常清脆。

  眾人面面相睽,不知所以,氣氛頓時沉悶下來。

  面色凝重起來,師父冷聲道:「岳小七,你為何總是讓人放心不下?有信心
,並不意味著就此可以托大。須知江湖之大,處處臥虎藏龍,豈容你妄自尊大?
」轉向大家,師父緩緩道:「小看對手,盲目的自信,永遠只能自取滅亡!武當
山的教訓你們還記得嗎?」「記得…」

  師父的語氣轉向柔和:「我暗夜近百年來,之所以能無往不利,最重要的原
因就在於,永遠能以謹慎為先。即使有著百分之百的把握,也要謀定而後動。未
雨綢繆,要先把對手看高一線,才能取得最大的成功。」給了一點讓大家思索的
時間,師父繼續語重心長的說:「只有牢牢記住以前的教訓,你們才能真正的成
長。對於明天的行動,我只有一句話告訴你們:沉著冷靜,戒驕戒躁。你們能夠
做到嗎?」

  「能!」

  「很好,希望你們能認真的想想我說的話,今天就到這裡,大家早些安息吧
!小七跟我出來。」

  在大家同情的目光中,我哭喪著臉,緊跟著師父的腳步。

  嗚嗚嗚嗚,師父你也太狠了,作戲哪用這樣認真的?我沉痛的想到,在暗夜
師兄弟的眼中,我的人氣恐怕已降到谷底了吧!為什麼,每次都要拿我當反面教
材呢?人家不玩了啦!

  師父立定了腳步:「小七,你在怪師父嗎?」就算怪您我也不敢承認啊:「
小七不敢…」

  師父笑道:「看你平時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子,這下面子丟大了吧!

  「我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做答。

  「剛才你表現的不錯,值得表揚。」--表揚有個屁用,形象,我苦心經營
的形象啊!我眼中分明看到,一個舉世無雙的大帥哥,一個武林百年難遇的奇才
,一個前途無可限量的青年高手,一個殺手界頂級的偶像,一個無數青春美貌少
女的夢中情人,就此從顛峰上摔落,跌至谷底,五體投地,仆街之至,再也難以
翻身,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為師的不為你正名,你會怎樣?」

  我*** 一定會砍了你!可話一出口,卻變成了:「小七的命都是師父的,當
然不敢有二話。」

  「少跟為師的打馬虎眼!不過放心吧,你的委屈,我心中有數。明日事畢後
,我會當所有人面,讚揚你方纔的行為,給你記一大功的。」

  我垂手而立,心思全飛到了戰後的慶功會上。

  我的要求也不高,有美女的話,十個八個的賞我就夠了,嘻嘻!



               第九章

  拂曉。「蓬」的一聲巨響,響徹整個青城山莊,驚動了所有正在沉睡之人,
當有人來到發聲之處,卻一時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青城派的大門,乃是由千年楠木外包鐵箔造成,寬約五寸,此時卻已被硬生
生用掌力震開,這究竟是何人,又是何等武功?

  八個黑衣人從門外緩緩步入,站在了門檻處,就這樣隨便立著,竟讓人感覺
如山嶽一般的巍然。

  精芒四射的眸子掃過之處,無不讓人心驚膽寒。

  天啊,這樣的高手,平時江湖上出現一個都是難得,可眼下居然憑空一下子
來了八個之多。

  來到門口的青城派輩分低一點的弟子,感到了極大的恐懼,幾乎就想拔腿逃
離眼前這幾個可怕的人,越遠越好。

  領頭的黑衣人此時說道:「邵至用老兒何在?暗夜索命來了!」好像沒用什
麼勁,但陰冷的聲音卻傳遍整個青城山莊,回音不絕於耳。

  暗夜!人的名樹的影,暗夜這兩個字,百年來早已響徹江湖,成為了恐怖和
死亡的代名詞。青城已經有武功差的弟子嚇的雙腿發抖了,差點就坐倒在地上。

  此時傳來一個柔和的聲音,似遠又似近,飄忽不已,有如春風拂面,驅散了
所有人心中的陰影,消除了大家的恐懼:「阿彌陀佛,暗尊岳施主,老衲已經恭
候多時了。」

  聽到這個聲音,師父突然收起了所有的狂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了發聲之
處,聲音變的凝重無比:「達摩院首座,伏虎大師?」

  「無量壽佛!暗尊別來無恙?除了伏虎大師外,貧道無心,也來湊個熱鬧…


  「我不幹不淨的暗罵著,卻又無可奈何。剛剛在北角放了把火,按原定計劃
應該去青城後院擄攫那些婦女老幼,可在這要命的時刻,居然內急。

  嗚嗚嗚嗚,明知去遲一步,什麼功勞都沒了,可我卻不得不找個地方先方便
了再說。嗯,北邊靠山處有一片竹林,好像挺幽靜的,我走到竹林深處,看下四
周沒人,蹲下來痛痛快快的宣洩著。唉,可能是昨晚的麻辣燙吃多了,這一下子
可真是拉的昏天暗地,欲罷不能。

  我一邊出著穢物,一邊胡思亂想著,青城派稱雄蜀中多年,想必其後院中,
國色天香的美女一定不少吧?等會我一定要加油,能奸的一定要奸,不能奸的排
除困難也要奸。咦,難道逍遙居中的美女就是這樣來的?可惜以目前我的身份,
還不足以得知這個機密。

  等會的無遮大會……好他媽期待啊!恐怕從此以後,我們這一代弟子誰的時
間長,誰的時間短,誰的粗,誰的細,誰的短,誰的長……就會由此定下排行吧


  我啞然失笑,自己真是個大色魔,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這些無聊的事,秦
總護法不是經常有說嗎:不管是長雞巴還是短雞巴,能捅進陰戶的,就是好雞巴


  堪堪完畢,我提起褲子,繫上褲帶,往林外走去,剛走不遠,突然看到前面
隱隱約約,好像過來了幾個人影。

  不知來者虛實,我立刻飛身上樹,隱藏好身形。

  這幾人一邊向樹林深處走去,一邊互相說著話:「師兄你過慮了,我都說過
竹林裡不會藏有人的。」

  「不可大意,絕不能放過暗夜任何一個餘孽。所有地方,大家一定要詳細搜
查。」

  「呵呵,這次我們青城可露了大臉了,掌門師兄智珠在握,定下滔天大計,
看來暗夜今天在劫難逃。真不知前山打成什麼樣子了呢。」

  「嘿,哪用你擔心,前門有少林伏虎大師、武當無心道長,兩個風雲榜絕頂
高手座陣,再加上崆峒梅掌門,點蒼藍掌門和咱們掌門師兄,還有各派的一流高
手近二十人,就算有兩個暗夜也抵擋不住……」

  「還有鎮守後院的雪山掌門玄琴師太和其它女俠呢。呵呵,真想看到暗夜那
些專門欺負不懂武功之婦孺的下流賊子,發現駐守的竟是風雲榜中人,玄琴師太
,嚇到半死的樣子。只可惜這美麗的莊園,被他們燒的一塌糊塗了。」

  「不付出點代價,怎麼可能引得他們入彀?莊園毀了,花點銀兩就可以重建
,但我們青城派從此在武林中豎立的聲譽,決非些少錢財就可以建立的。好了不
多說了,我們分散到四周看看……記住一有發現立即出聲傳喚。」人影漸遠,但
我卻已經是渾身冰冷,差點就要駭的大叫起來。天啊,風雲榜中人物,四正一下
就來了三個。突然之間,我知道我們落入了對手處心積慮,精心算計的陰謀之中


  此時長期冷酷的訓練,終於起了成效,我強壓下動盪不已的心,飛快的思考
起目前的處境來。

  正派人物行事雖然有些迂腐,但卻絕非愚笨。自武當俗家第一高手林道莊被
殺,全武林宣佈攜手對付我暗夜以來,雖然已經過了大半年,表面上已是偃旗息
鼓,但其在暗中卻從未停止過策劃。

  我暗夜一天不被消滅,整個白道都會抬不起頭來。因為消滅暗夜,早就是白
道中人榮辱與共的一件差使了。

  而全白道聯合起來的力量和智能,是何等的龐大。極有可能,暗夜的秘密,
除了黃泉莊的地址外,我們所有的莊外勢力,都已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既然不能聚而攻之,那麼,不如誘而殲之。經過幾次的摸索試探,他們終於
等到了時機成熟之際。幾乎一開始,他們就知道,我們一定可以看穿化骨魔趙獨
夫和青城掌門邵至用的關係。利用邵至用平時給人造成的剛愎自用妄自尊大的印
象,再知道我們這段時間的忍氣吞聲,急於立威的心情,就布下了這個似是而非
,卻又天衣無縫的圈套,等著我們上鉤。閉關是假,訪友是真。什麼八大宗門的
高手不在場,根本就是故意造成的假象,因為暗夜的情報網,很可能早就在他們
的監控之中。這樣的策劃,一旦發動,必然就是雷霆萬鈞,絕不留半分餘地。

  那麼,既然天可憐見,讓我撞破了奸謀,唯一剩下的問題就是,憑我一個人
,能夠有回天之力嗎?

  攻打後院的龍大和一干師兄弟,在風雲榜絕頂高手玄琴師太的超凡武功下,
連是否有時間施展出暗魔五行術逃命都成問題,很可能已經全軍覆沒。唯一識破
了陰謀的我,卻躲在竹林中一籌莫展,甚至連逃出竹林的辦法都想不出。

  正在林內搜索的這幾個人,是青城掌門邵至用的師弟,顯然都是高手,對付
一個,我尚有把握,但面對五六人,不用打也知結果。

  這時,我突感有異,身後傳來了悉悉梭梭的聲音,想也不想,右手電般揮出
,一條青竹標已被我抓在手上。媽的,人倒霉,喝涼水也塞牙,這種青竹標毒蛇
,以前在黃泉莊的竹林裡多的是,早被我殺光全部喝湯了,想不到在這裡,也不
打聽下我蛇祖宗的名聲,居然敢來襲擊我。

  看著手中不住彎曲搖擺的青竹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決定行險一博。

  於是,我輕輕的晃動起所在的樹來。

  果然是高手,很快一條人影電射而來,轉眼到了這棵樹下。

  我當然不會給他向上觀察的時間,右手的青竹標立刻向他用力拋去,同時,
暗中聚齊起全身功力。

  那人反應也算極快了,看也不看,一劍已把青竹標劈成兩半,可手中卻突然
傳來一陣巨痛,原來,有著蛇頭的那一半,垂死之際已經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就在這時,我奮起全身的功力,屠龍匕電射而出。那人正在低頭觀察傷勢,
聽到風聲時立刻抬頭,卻為時已晚,屠龍匕從眉心刺入,血花飛濺,深入頭骨,
額頭上只留下一個刀柄,來不及喊出聲就立斃當場。

  好險,剛才的那一下,實是我全身功力所聚,如果殺不死他又或讓他喊出聲
,後果將不堪設想。

  再沒時間想這想那,我飛快的換上了他所穿的青城派特製青衫,把他的屍首
放在了樹杈上,幾個起落,出了竹林。

  出得竹林,我還是感到一片茫然。此時想必大勢已去,我是趕快逃跑,留存
性命以後伺機報復,還是戰死在這青城山莊中?

  幼時乞討的經歷,使我份外珍惜生命,在毫無機會的情況下,苟且偷身,以
圖後報無疑是最可行的方案,畢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
燒。可一想起師父的養育之恩,還有和龍大他們的友情,又使的我無法離去,苟
活於世。

  就在我彷徨未決的時候,迎面卻走過來一大幫人,領頭幾個老者太陽穴高高
隆起,一見便知是一流高手。

  面對這樣一群人,我絕無逃生的機會。罷了!我雄心頓起,反正老子在多年
前就已經是死了的人,今天我就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轟轟烈烈的戰死當
場算了!



               第十章

  出乎我意料之外,這群人見到我之後,卻並沒有立刻拔劍相向,反而是驚疑
不定的看著我。當中一個黃衣少女,膚色如雪,貌美如花,衣服上一朵含苞欲放
的紅梅,甚是醒目。雖然我敢肯定從未見過她,但奇怪的是令我有種似曾相識的
感覺。她望著我青衣上的血跡,急切的問道:「這位師兄,可有任何發現?」突
然之間,我恍然大悟,這個少女,看來就是崆峒掌門梅嘉隆的獨生女,「崆峒寒
梅」梅曉潔。

  我因為曾經設計刺殺過她的青梅竹馬師兄楊謙,對她這身打扮極為熟悉。那
麼這幫人,就一定是崆峒派過來助拳之人了。難怪認不出我,看來事情還能有點
轉機。心念電轉之下,我對眾人抱拳,以半生不熟的川中方言說道:「本人青城
第三代弟子甘利亮,見過各位大俠。請大家趕快過去竹林幫忙,有暗夜的餘孽在
裡面,武功甚高,我正是出來請各位過去援手的。」崆峒一個老者點頭道:「既
是如此,煩請帶路。」而梅曉潔更是拔劍而出:「那我們趕快過去,殺盡暗夜狗
賊為我楊師兄報仇!

  「臭婊子,殺你楊師兄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呢。我暗笑,想不到以前
為了增加閨房樂趣而學的夾生川話,居然能夠騙的這幫人服服帖帖。我一邊向竹
林中走去,一邊暗暗向梅曉潔靠近,作為崆峒掌門的獨生女,如果能把她擒為人
質,那利用價值可就高了。

  我突然一個踉蹌,同時運功逼出一口鮮血,差點摔倒在地。隔我最近的梅曉
潔「啊」的一聲,趕快伸手想扶住我,但隨即想到男女有別,伸出的小手停在了
空中,甚是尷尬。

  夠了,要的就是這一刻!在她楞住的瞬間,我猛的躍起,落到了梅曉潔身邊
,右手一揮,屠龍匕抵到了她光潔的脖子上,同時快速的點了她幾個大穴,然後
得意的對愣住的眾人說道:「不要逼我動手,識相的就乖乖離我遠點,否則莫怪
我辣手摧花。

  「先前對我講話的崆峒老者憤怒的看著我:」原來你才是暗夜餘孽!」「你
現在才知道,未免太遲!「我冷笑。

  「放開我梅侄女,否則我無形劍陳潤必將你千刀萬剮,不得好死!」從小被
人嚇大的我,哪會怕他的虛言恫嚇?我也不答話,「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梅曉潔
吹彈可破的俏臉上,打的她花容失色,俏臉立刻起了一道淤痕,奇怪的是,這道
淤痕,不僅未使她的麗色損失分毫,反而更增添了一份美態,一份不得不讓人感
到憐惜的美態。從小在人萬千寵愛中長大的梅曉潔,幾曾被人打的如此重手過?
眼淚立刻流了出來,從白淨的小臉上一滴滴滾落到地上,楚楚可憐。用手扣住梅
曉潔的脖子,把屠龍匕放到了她的臉上,我這時才悠悠的說:「這次是打巴掌,
下次你再敢說什麼,我立刻毀她的容!」感覺到冰寒的匕首在臉上嫩滑肌膚處的
移動,梅曉潔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陳叔,救我!」我哈哈大笑,再次用匕
首對準了她的脖子,大喝道:「讓開!」一步步向莊門走去。

  雖然早在意料之中,可莊門口慘烈的戰況還是令我目疵欲裂。

  總管秦難,護法逆流鞭秦野和修羅手龍紀綱已經倒在了地上,伏身之處血流
成河,已然是了無生氣。

  僅存的幾個人中,總護法秦獨可能受了重傷,正坐在地上運功療傷。師父,
副莊主龍思海,護法鬼影龍曜和無情劍岳邦渾身血污,已失去了平時的冷靜,正
使出了渾身解數,狀若瘋虎的拚命纏住對方其它高手,不讓他們靠近總護法秦獨


  地上另外橫七豎八躺了五六具對方高手的屍體,但對方仍然有十幾位高手,
正好整以暇的應付著師父們這一輪狂風暴雨般的強攻。另外還有二十來個二代弟
子,可能因為功力不夠幫不上忙,遠遠的守在外圍。

  看到如此淒厲的場景,我只感到腦中「嗡」的一聲,血氣上湧,手腳幾乎都
不受控制。這些人,可是與我朝夕相伴,共同存活了十幾年的……親人哪!我清
楚的知道,已經死去的總管秦難,護法逆流鞭秦野和修羅手龍紀綱,或許都可以
憑暗魔五行術逃生,可他們的選擇卻是與大家生死與共,寧願戰死當場,也不願
苟且偷生。

  其實,就算能保住性命,又有什麼用呢?從此武功盡失,暗夜的中堅力量就
此完全被摧毀,再無力量和武林抗衡,只能眼睜睜看著門下之人被逐一屠戮,當
真是生不如死。

  對方的一個青衣老者,所穿的衣服和我的差不多,應該就是青城掌門邵至用
,正對大家說道:「守緊這一輪,他們已經接近油近燈枯,只要謹防住其最後一
擊,我們今天就大勝了。」此時我大喝一聲:「住手!我有人質在手!」當中一
個黃衣老人向我這邊看來,當看到我手中的人質,失聲叫到:「潔兒!

  「隨即停手。

  青城掌門邵至用卻著急的說道:「梅掌門,眼見除魔在即,你怎可自亂方寸


  「愛女被擒,梅嘉隆已是亂了方寸,對邵至用的話充耳未聞,逕自向我這邊
走過來:」潔兒,你怎麼了?「看到了慈父的身形,梅曉潔也大聲叫著:」爹,
快來救女兒!「我繼續對場中吼道:」再不停手,老子我就辣手摧花了!「無奈
之下,伏虎大師和無心道長只好停手,失去了最強的兩人,青城掌門邵至用和其
它人,也不得不從戰場中退出。師父們則滿臉沉重的看著我這邊,同時利用這難
得的機會運氣調息。

  恢復了一點冷靜,崆峒掌門梅嘉隆對我說道:「放下我的女兒,否則我梅嘉
隆定要叫你死無全屍!

  「唉,為什麼又是這麼弱智的對白呢?我說道:」老子從小亡命天涯,爛命
一條,哪及得上梅小姐的身嬌肉貴。惹急了老子,就和她同歸於盡,反正老子肯
定是賺的。

  「我押著她,向師傅們那邊靠攏。這時梅嘉隆和武當掌門對望一眼,身形微
動,似乎出手在即,想強行救下梅曉潔。

  想到雙方懸殊的武功,我暗暗心驚。光憑無心道長一個人,我可能都過不了
三五招,何況再加上一個崆峒掌門梅嘉隆呢?在他們全力出手,左右夾擊下,我
可能連下殺手的機會都沒有,再說其實我也不想真正殺了這個崆峒寒梅。這樣動
人的美女,起碼也要等到我把她奸個夠本之後才捨得下殺手。

  「誰都不准動!」我再次大喝,同時當機立斷,屠龍匕稍稍前進,微微刺入
了梅曉潔雪白的玉頸,柔嫩的肌膚上立時滲出了幾滴鮮血,紅白相應,晶瑩剃透
,竟然有著一種詭異的美麗。

  「啊!爹,你快來啊!」梅曉潔無助的呼喊著。

  梅嘉隆和無心道長再不敢妄動,就這樣看著我走到了師父跟前。哈,正派人
物的可愛之處就在這裡,做任何事都顧慮良多,所以經常為一點小事縮手縮腳。
師父和龍副莊主立刻一左一右護在我兩旁,凝神環顧著四周,讓我心下大定。

  有了這兩大高手的守護,看來我可以好好的和他們講講條件了。

  伏虎大師說道:「阿彌陀佛,施主這樣擄人為質,不怕被天下英雄恥笑嗎?


  「老子是殺手,不是什麼英雄,跟我講這套,當真是迂不可及。」

  青城掌門邵至用森然道:「然則你身為男兒身,卻去欺凌一個女子,不怕會
墮了你暗夜的名聲嗎?」

  「是名聲要緊,還是活命要緊?」我心中開始感到奇怪,為何師父還不出面
,而任由我來對話呢?難道,他竟已傷重到……「無量壽佛!」無心道長說道:
「若你肯放下手中人質,貧道擔保給你們一個光明正大,單打獨鬥的機會。」

  「光明正大?」我失笑道:「你幾大門派聯合起來,用詭計對付我暗夜,這
就是所謂的光明正大嗎?何況久戰之下,以多打少,我幾位師尊人人帶傷,試問
你又能如何保證一個光明正大的單打獨鬥呢?好了不必多言,我看到了好好談點
條件的時候了。」

  崆峒掌門梅嘉隆顫聲道:「只要你放下我的女兒,我梅嘉隆以名譽擔保,絕
對不會傷你分毫。」

  「放我一個不夠,我要你放了我們所有人!」

  「這……」事關重大,梅嘉隆不敢妄做決定。

  青城掌門邵至用不悅道:「春風燒不盡,野草吹又生。有道是斬草除根,除
惡務盡,若讓一人逃脫,勢必後患無窮。梅掌門你怎可如此不識大體?」處心積
慮定下計謀,甚至付出了青城山莊的代價,眼看勝利在望,邵至用怎可為了一個
別派的女子而放棄快倒手的成功呢?

  聽到了這番話,梅嘉隆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顯然陷入了內心的掙扎之中。

  過了一會,他緩緩閉上雙眼,老淚縱橫,眼睛張開後,臉色忽然變的蒼白無
比,露出了堅毅不移的神色。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沉聲對梅曉潔說道:「潔兒,
爹這一生就你這一個女兒,爹一直把你視作掌上明珠,疼愛你,憐惜你……」梅
曉潔拚命的點著頭:「爹,女兒知道……」「從小,爹就教你如何做人,如何為
武林聲張正義,除魔衛道,你還記得嗎?」

  「女兒從不敢有須臾忘記……」

  「好!如果今天,為了全武林的安定和福祉,爹如果不得不忍痛把你犧牲掉
,你會怪爹嗎?」此時,師父急切的小聲對我說道:「快阻止……」話才說了一
半,真氣已是不足,師父的臉色更加煞白,急忙運氣回復。

  想不到師父已經傷重至此!不過他這幾個字,已使聽的目瞪口呆的我醒過神
來。

  「崆峒寒梅」梅曉潔,可是我手中唯一的籌碼,如果梅嘉隆當真能夠痛下決
心,捨棄自己的女兒以成就大義,以他們尚存的強大力量,我們絕無任何機會。

  我來不及多想,左手「唰」的一聲,扯下了崆峒寒梅的衣衫。

  「啊!」嬌貴的肉體如此的暴露在了大庭廣眾之下,梅曉潔羞的渾身發抖,
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

  完全意想不到我會這樣做,在場的正派中人下意識的低下了頭,不敢向梅曉
潔再看一眼。

  梅嘉隆氣的鬚髮怒張:「狗賊,你……」

  「我怎麼了,你不是想犧牲你的女兒嗎?反正她要被你這狠心的爹害死了,
我就便宜下大家,看看她的身體又有什麼打緊?」

  長笑一聲,我續道:「對了,身子被看,就要嫁給那人。梅小姐,在場那麼
多人,你看上誰做你的夫婿不妨直說,大家一定會為你做主的,別怕哦。梅掌門
哪,這麼多便宜女婿任你女兒挑選,你崆峒派可真是賺大了。」

  「你……你……你……」氣的快要暈倒,梅嘉隆急劇的喘著氣,一時說不出
話來。

  「梅小姐,你未來夫君又不會從地上長出來,老低著頭幹嘛,不要急,慢慢
挑。哇,梅掌門,恭喜恭喜,如果你女兒挑上了伏虎大師,那你可就多了一個名
列風雲榜的女婿了。」

  撲通!梅嘉隆雙眼一翻,當場昏倒在地。

  我肆無忌憚的巡視著崆峒寒梅美麗的身體。挺拔的乳房,俏立在空氣中,玲
瓏的曲線,潔白平坦的小腹,下體烏黑亮潔的陰毛,緊閉的陰唇,修長結實的大
腿,美麗的身體,由於羞恥和害怕正瑟瑟顫抖著……明知時間和地點都不相宜,
可看到了這麼動人的麗色,我的老二還是勃然暴漲。我忍不住把梅曉潔的身體拉
近了我,讓她豐隆的屁股緊緊貼住我的下體,用我的陽具頂著她的臀部,隔著褲
子,慢慢磨動,稍稍解著我的慾火。

  碰到了我堅硬的陽具,梅曉潔的身體猛的一顫,全身似乎都軟了下來,然後
不停的扭動著腰肢,竭力想離開這親密的接觸。功力被制的她,當然掙不脫我的
魔爪,反而下體的擺動,給著我更多的快感。

  就算隔著衣服,原來也可以爽成這樣的!我暗暗心驚,梅曉潔臀部的肌肉結
實、柔軟又極有彈性,在她「配合」的扭動之下,給我的老二帶來了一陣陣電流
般的快感。

  我忍不住挺著屁股,隔著衣物,做起小幅度的「抽送」起來。

  梅曉潔雖然還是盡力反抗著,可她的臉上卻已飛起了一片紅暈,連帶她雪白
的脖子也一下子成了緋紅色,動人之至。

  自身高漲的慾望,梅曉潔動人的肉體,還有一股淡淡的處子幽香,讓我色心
蕩漾,幾乎就想低頭咬上她粉嫩的玉頸。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7-7-3 15:35 編輯 ]
2012-11-6 01: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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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的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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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情魔(暗夜恩情錄)】 第十一章-第二十章 作者:克萊敦(jjgg123)

               第十一章

  師父一聲冷哼,將我從肉慾中驚醒。我這才發現,伏虎大師等人身體微微前
傾,正是即將出手的前兆。

  剛剛被人救醒的梅嘉隆說道:「奸賊,竟敢如此淫辱我的女兒!老夫拼著捨
棄一切,也要把你碎屍萬段!」

  「來呀!」我殘忍的把屠龍匕對準了梅曉潔的私處:「你不是連女兒的命也
不要了嗎?好,老子這就幫你動手,我要把匕首捅進她的下體,不僅要讓她死的
苦不堪言,還要讓她死之前也要失貞!黃泉路上帶個性奴,我暗夜絕對不會寂寞
!」

  再無任何顧及,我一隻手按在了她飽滿的乳房上,大力捏著,感受著少女乳
峰那驚人的彈性,用手指狠狠的夾著她的乳頭。下體上傳來的冰冷寒氣,乳房幾
乎要被捏爆的疼痛,梅曉潔痛苦的呼喊著:「爹!求求你,救救女兒……」

  「阿彌陀佛!」伏虎大師口宣佛號:「施主如此淫毒,當心被打入十八層地
獄,永不超生!」

  「不要多說廢話了!我們一起上去殺了他們,讓梅小姐早點結束苦難!」

  邵至用早就想動手了,可惜得不到伏虎大師和無心道長的支持,憑他一個怎
麼也不敢。

  「你們佛道兩家不是要普度眾生嗎?」擔心兩大絕頂高手被邵至用說動,我
冷笑道:「你們的仁義道德,難道就是為了所謂的正義,可以忍心看著這麼如花
似玉、青春貌美的少女慘死在你們面前嗎?如此以後,當你們捫心自問時,你們
對得住自己的俠名嗎?」

  說到這裡,我右手一揮,屠龍匕輕劃過梅曉潔美麗的花瓣,艷紅的鮮血立刻
流了出來。

  「啊!」最嬌嫩的地方被匕首刺傷,梅曉潔痛的幾乎失去了神智,嬌軀劇烈
的震動,一聲聲呼著:「疼,救我啊!」

  看著鮮血從她亮潔的陰毛一滴滴流到了地上,我大聲說道:「梅小姐,看著
這幫白道中人,你要記住,就是因為他們不肯施救,我才不得不對你下殺手。記
得,他們也是幫兇!」匕首逐漸刺向梅曉潔的陰部,她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

  當屠龍匕碰到她的陰戶口,輕輕分開那兩片緊密的花瓣,即將刺入時,梅曉
潔一個寒顫,徹底的崩潰了,歇斯底里的大叫:「求求你們,救我啊,救命啊!


  當然不會真的殺了她,我其實正在進行著一個危險的賭博。一條少女的性命
,和暗夜全體的性命,還有無數死在暗夜手中的冤魂,實在是不成比例。

  可眼前,我賭的正是白道眾人迂腐的俠客心腸。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激起
他們的慈悲心腸。何況,打死我也不信,若梅曉潔真的死在他們眼前,他們以後
不會遭受良心的折磨。尤其對伏虎大師和無心道長來說,追求的是天人之道,一
旦佛心和道心有了裂痕,後果將不堪設想。

  環顧四周,我冷然道:「只要你們一句話,立刻就可以救下這個無辜的少女
。同時我可以代表師父做保證,暗夜從此退出江湖三年,停止一切活動,絕不出
現武林!到底如何,現在就看你們一句話決定。」

  一時之間,氣氛變的凝重無比。

  伏虎大師、無心道長互相看了幾眼,然後一起望向躍躍欲試的邵至用,又看
了看滿臉哀求的梅嘉隆,最後目光飛快的掃過珠淚如雨的梅曉潔,一起無奈的點
了點頭。「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天我們就放你們一馬,希望你們能就
此改過,懸崖勒馬,從此放下屠刀。」伏虎大師這樣說道:「不過是施主你如此
卑鄙暴戾,當心以後必遭天譴!」

  「岳小七不牢尊駕費心!」既然達成協議,邵至用也是無可奈何,只得下令
釋放暗夜所有被抓的弟子。

  點算人數無誤後,師父當眾立下了血誓,保證三年內絕不再出江湖,然後扛
起總管秦難、護法逆流鞭秦野、修羅手龍紀綱、還有其它死去弟子的屍身,大家
一起離開了青城山莊。武林人士,無論白道黑道,哪怕是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信義二字,仍然是行事的準則。食言而肥者,就算是自己人也會看不起。像這
種當眾立誓,不要說是赫赫有名,身為風雲榜十大高手的師父,就算是最卑鄙無
恥的無名小卒,也決計不敢打破承諾。武者的尊嚴,即在於此。

  放開梅曉潔之前,我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洗乾淨屁股,乖乖等著吧美人
,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回家之路,竟是如此難行!此時武林早已傳出暗夜鎩羽的消息,很多人都想
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痛打我們這群落水狗。

  由於包括師父在內的所有高手都受了重傷,及已知情報系統被人滲透,我們
不得不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作為暗魔五行術的後遺症,總護法秦獨的傷勢最重
,全身經脈俱斷,幾乎已經成了個廢人。幸而也全靠了他的奮不顧死,師父他們
才能堅持到我去的那一刻。

  年輕一代弟子中和他感情最深的我,常常在背後落淚歎息,曾經是多麼風光
的一大高手啊,現在只能躺在籐床上苟延殘喘,甚至連起身走幾步也不可得。

  幸好我去的是時候!具師父所說,再晚得半注香的時間,他們將全體使用暗
魔五行術,以求與敵同歸於盡。一路上,先後遭遇了幾起敵人。幸好,在殺手強
大的本能下,我們每每都可以發現敵人的先頭部隊。雖然終於能夠將之革殺,一
個不留,但護法鬼影龍曜還是因此身亡。迫於無奈,我們只得在深山老林裡暫住
下來,過了一段時間擔驚受怕,餐風宿露,茹毛飲血的日子。這段時間裡,大家
都沒說過什麼話。所有人的心中只想著兩個字:屈辱!

  暗夜在百年的歷史中,這是第一次受到如此重大的挫折和恥辱。總管和三個
護法陣亡,曾經是多麼鐵骨錚錚的漢子,卻落得黃土一堆,被我們草草葬下,甚
至連墓碑都不敢立。總護法秦獨又已宣告重傷難治,暗夜一下就去了近一半的實
力。不僅如此,還被迫簽署城下之盟,三年內不得出入江湖。

  一個多月後,大多數人的傷勢已經養好,而外面由於失去我們的行蹤,也都
逐漸相信我們已經平安返回,因而風聲也平息下來。這時我們才離開了深山老林
,專走難路,又過了近一個月,才終於回到了黃泉莊。想起去時的意氣風發,和
回時的淒慘惶惶如喪家之犬,我恍如隔世。

  秦總管!龍曜師父!我對這兩人的感情很深,一個是管理所有人日常生活的
總管,一個是自小教我內功和寒月心法的師父。可現在,卻已天人永隔,永無見
面之日。我握緊了拳頭,暗暗發誓:我岳小七一定要屠盡八大派,為你們報仇雪
恨!

  雖然恥於承認,但在這次行動中,我卻是唯一得了綵頭的人。

  扭轉了整個不利的形勢,保全了大家的性命,在回莊的當天,我被確立為暗
夜的繼承人,黃泉莊的少莊主,從此進入了核心階層。

  誓言裡並未規定武林在三年內不可以向我們進攻,換言之,在這三年中,我
們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雖然確信總部的地址沒有洩露,但莊內的氣氛還是一天比一天沉重,歡聲笑
語,再不復得見。

  暗夜的規矩,向來講究睚眥必報,任何些微的仇恨,也要十倍償還。可現在
,卻被逼下三年不得重出江湖的誓言。這種窩囊的感覺,讓我的心情變得陰鬱和
浮躁,只想大肆發洩一番,再無任何憐香惜玉之情。

  事隔兩個多月,我再次踏入了逍遙居。

  「公子,你終於回來了!」柔兒驚喜的看著我,眼睛裡滿是溢蕩的春情。

  「賤貨!有沒有想我?」鬱悶的心情,急須宣洩,此時的柔兒,雖然還是那
麼嬌柔可愛,但在我眼中只是一個工具,一個供我發洩獸慾的工具。

  「當然了,這段時間,柔兒好想好想你。你能平安歸來,真是太好了!」

  小手扭著衣扣,柔兒垂首嬌羞的承認思念之情。

  「那就讓老子的肉棒來安慰你吧。」我飛快的脫下了衣服,爬上了床。

  柔兒羞澀地坐在床頭,紅霞從她清秀絕麗的俏臉,燒至雪白的胸脯上,扭扭
捏捏的不敢看我。

  我一下子把柔兒撲倒在自己的身下,重重的壓住了她柔若無骨的身體,飽滿
渾圓的雪峰,摩擦著我的胸膛,柔軟蓬鬆的下體,使我的陽具暴長。我一手掐住
柔兒雪白的頸脖,一手用力的在她浮凸有致的身上揉捏著。

  「公子,輕點……」不適應這樣的動作,柔兒皺著眉頭想推開我。

  我大怒:「媽的,賤貨!裝什麼聖女,給我脫!」

  柔兒不解的望著我,似乎疑惑著,為什麼我今天說話會這麼粗暴,不解風情
,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我一巴掌扇了過去:「少在老子眼前扮純情!快脫!」

  「嗚……」兩個月的苦盼,卻迎來了一下重重的耳光,柔兒的眼淚立刻流了
出來,可看到我野獸般不帶任何感情的眼光,知道猶豫只能換來更重的懲罰,她
只好嗚咽著,抽搐著,緩緩解著自己身上的衣物,盈盈珠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床單上濕了一大塊。「這麼慢,搞什麼啊!」我不悅的罵著,「唰啦」一聲,撕
下柔兒的肚兜、褻褲,運功一搓,布料立時在手中粉碎。我隨手向上扔去,片片
碎絲如同雪花一般慢慢飄灑下來,帶著少女體味特有的清香,灑落在柔兒如雲的
秀髮、雪白的胸脯、平坦的小腹、陰戶的毛髮和白晰修長的大腿上,給她美麗的
胴體更增三分誘惑。

  用力扯動柔兒的長髮,把她拉到了我的下體處:「給我含!」

  「痛!」柔兒身體微微抽搐,但是不敢多言,拿起我的肉棒,含到了口中吸
吮起來,眼淚一滴滴落在碩大的陽具上,又順著肉棒滑至囊袋,一路酥酥麻麻的
,奇爽無比。

  「操!上次不是教過你了嗎?還是這麼笨!」我不耐煩的說著,一手捏著嫩
滑小巧的乳房,另一隻手則粗暴的扣弄著她緊密的玉洞。

  「唔,唔……」未經潤滑的花徑,被我的食指用力探入,柔兒感到很不舒服
,搖擺著腰部,想抽離我的魔爪。

  「老子叫你不要動!」我用力的擰住她的乳頭,往上猛提,同時曲指狠狠的
彈了一下她的陰部。

  「嗯!」柔兒發出痛苦的呻吟,身體弓了起來。

  揉搓著柔兒乳房的手,感覺到一片柔軟嫩滑,被我擠的變了樣子,好像一塊
麵團似的嵌在我的手中,用力越大,彈力越大,說不出的爽快。而摳著她肉洞的
手指,則好像陷入了一個水蜜桃中,溫熱而又有壓力。

  柔兒笨拙的討好著我,手指稍稍用力擠壓著我的肉棒根部,滑膩的丁香小舌
纏繞著肉棒,到處遊走,最後用牙齒輕輕咬著我的龜頭,吸吮著馬眼處,傳來陣
陣消魂蝕骨的快感。

  我享受著柔兒的服務,心中卻回想起那天褻弄梅曉潔的景象,那張美麗的俏
臉、那具動人的肉體、還有那柔嫩的肌膚……媽的,干!

  狠狠的把柔兒推倒在床上,我揉搓她豐滿的臀肉,手指探入了菊門摳弄著,
淫笑著說:「賤貨,老子今天就把這裡也開苞了吧!」

  「不要!」柔兒大聲驚呼著,不知從哪來的勇氣,一下子爬了起來,拚命的
向我磕頭:「公子求求你,不要……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了柔兒…請放過這
裡……」

  一陣怒氣湧上心頭,我正要破口大罵,但看著柔兒乞憐的泣容,憤怒又漸漸
平息下去。曾幾何時,這個純真的小美人,也是我一心想要愛憐的啊…我冷聲道
:「好吧,放過你,也行……」

  「謝謝,謝謝公子……」柔兒聞言鬆了一口氣,伸手擦去眼角的淚水,趕忙
向我道謝,卻發現腰肢上一緊,接著陰戶被毫不留情的貫穿。

  「疼,好疼呀!」尚未流出愛液的肉洞,就這樣被用力插入,柔兒下體傳來
比初夜更難忍的疼痛,如同灼燒一般,疼的身體痙攣起來,她銀牙緊咬,嬌軀瑟
瑟發抖,雪白的肌膚上滲出了滴滴虛汗。

  哇,爽。乾燥的私處,緊密的包裹著肉棒,周圍肉壁重重的壓力,一下子使
兩個月未嘗雲雨的我,慾望燒到了極限,我激烈的抽插起來。

  這樣的動作,實在不能給柔兒多大的快感,美麗的秀眉皺成一團,痛苦的擺
著頭,嬌軀繃的緊緊的,一隻小手,用力的抓住床單,似乎這樣可以減輕點痛苦
,白嫩的乳房,隨著每一下的衝刺,蕩漾起伏著,形成一道道誘人的波浪。

  我忍不住伸手撥弄著她柔潤豐盈的只乳,左來右去,小腹發動更猛烈的衝擊
,囊袋打在她的洞口,「啪啪」做響。

  即使在我粗暴的動作之下,柔兒的身體還是漸漸有了反應,乾燥的肉洞逐漸
潤滑,繃直的身體舒緩下來,黛眉輕輕舒展,口中開始發出伊伊唔唔的聲音。

  不知為何,柔兒婉轉承歡的呻吟,竟讓我感到極不受用,現在的我,只想看
到她在我跨下痛苦的輾轉反側。

  於是,我的手移到了下體交合處,用力的扯下了柔兒的幾根陰毛。

  「呀!」柔兒嬌軀猛的一顫,同時來自陰道裡一陣緊繃收縮,夾的肉棒巨爽
不已。

  很好,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我的獸性再次得到滿足,撫上了她雪白的大腿,
大力捏著,掐著。

  柔兒早已泣不成聲,大腿踢打著,但怎麼也逃不出我鐵鉗般的手掌,卻使得
嬌嫩白皙的肌膚遭受更大力的蹂躪,最後她的力量用盡,認命的閉上眼睛,任憑
淚如泉湧,接受著我一次次的撻伐。

  我探手抱起了柔兒,把頭深深埋在她兩座乳峰之間。聞著她身體上特有的清
香,看著柔嫩乳房上晶瑩的汗珠和淚水,我張口含住了那團柔軟的肉球,用力的
噬咬著。

  「不…不…」伏在我肩頭,柔兒美麗的臉蛋痛苦的扭曲著,不斷擺頭向我求
饒,髮絲掃過我的臉頰,癢癢的。

  我猛的向後拉動她的長髮,柔兒隨手後仰,我一口狠狠的咬上了她的脖子,
用牙齒啃噬著她的嫩滑。柔兒不住呻吟,但顯然只有苦難,而非享受。

  「不……怎麼會這樣……不要啊……」柔兒無助的哭泣著,聲音中充滿了絕
望和痛苦。

  「*** ,老子干的正爽,你哭什麼哭?真他媽敗興!」我順手拿起散落床上
的襪子、內褲,一古腦兒塞進了柔兒的小嘴中:「老子叫你哭!老子叫你掃興!


  「唔…唔…」小臉憋的通紅,柔兒無助的喘著氣,一隻輕靈閃動的眼睛早已
失去了神采,像是失去了靈魂般,不再做任何掙扎,被動的承受著一下比一下更
猛,似乎永不會結束的折磨。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的慾望終於達到了頂峰,肉棒抖動不停,精元傾瀉而
出。

  獸性發洩完的我,看著柔兒哭的紅腫的美目,雪白大腿上處處的瘀青,胸脯
上佈滿隱見血痕的齒印,感到一絲歉然。

  柔兒抱著只膝坐到了床邊,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秀髮遮住了俏臉,身體不
時的抽搐著,似乎把我當做了一隻魔鬼,再不敢看我一眼。

  對不起,我心情不好,請你原諒我。這句話到了喉嚨邊,可怎麼也說不出去


  我歎了一口氣,無言的穿上衣服,離開了這個氣氛沈悶的房間。「嗚……嗚
……」背後傳來柔兒哀痛的哭聲,有如失去母親的幼小黃鶯,淒慘婉轉,令人不
忍聽之。



               第十二章

  師父不愧是令武林聞名色變的暗尊,很快就已從打擊中恢復,更加嚴厲的督
促著大家練功,同時也帶著我,讓我知道了不少暗夜的核心機密。

  暗夜由百年前一位名為「暗夜修羅」岳北芒的人物創立,此人也是從小無家
可歸,行乞為生,受盡冷落,行事偏激。後來他偶遇一奇人,從師半載,學得了
一身極高的武功,從此就開始了對武林的血腥報復。

  由於他手段殘忍,引起了當時幾位白道絕頂高手的追殺,在幾次險死還生後
,他意識到自身的勢單力薄,遂夥同兩名好友秦海天和龍宏照二人(此三人合稱
暗夜三祖),收留了一批恨世嫉俗的孤兒,苦心教導,十年磨劍,最終創立了暗
夜,從此以後傲嘯江湖,快意恩仇,掀起了一陣陣驚濤駭浪,把死亡和恐懼灑遍
了武林。

  歷經幾代,暗夜形成了嚴格的規矩。黃泉莊為暗夜總部,莊主即為暗夜首領
,最高領導層中尚有有副首領、總護法、總管和護法。

  作為一個殺手組織,一切都憑力量說話,實力越高,威信越高。一開始,所
有的新弟子都被統一傳授同樣的武功,然後根據其武功進展和做案狀況,由莊主
選擇最突出的弟子作為暗夜繼承人,得以傳授最高深和最完整的武功;而其它的
首領,也可以選擇各自滿意的弟子,傳授其獨門武功。

  除了總部,暗夜尚有周邊組織,主要工作是運作全國各地的「希望善堂」,
以及收集武林情報和聯絡總部。周邊弟子只被傳授普通武功,也不會被告知機密
,絕大多數周邊弟子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竟然為暗夜服務了一輩子。

  最後,暗夜還有一股隱藏的力量,這就是以逍遙居的胖瘦兩老者為代表的「
暗夜七魔剎」。歷代七魔剎都是從小潛修「修羅絕情手」,平時隱居在黃泉莊後
山,從不離開。暗夜修羅曾留下遺命:「不到最後生死存亡關頭,絕不可動用這
股力量」。因為修羅絕情手一旦施展開來,則施用之人會絕情絕義,嗜血如命,
將不分敵我亂殺一氣。

  對於我們這一代暗夜人來說,歷史畢竟太過遙遠,而一轉眼,距離青城山的
失利,就已經過了兩個月了。

  時間,真是治療一切傷痛的靈藥。現在的我們,再想起當時的恥辱,幾位前
輩的死亡,已經沒有了當時的切膚之痛,那種想要瘋狂殺盡天下人的感覺。黃泉
莊的地址並未洩露,在這段時間裡並沒有遭受絲毫的進犯,讓我們放下了心頭的
大石。

  莊內開始有了一些生氣,愁雲籠罩的氣氛似乎再沒那麼強烈,我的心情也慢
慢好轉,有時想起那天的行徑,便無可奈何的搖著頭。-把仇恨發洩在可憐而又無
辜的柔兒身上,這樣的我,與懦夫有何區別?

  罷了,柔兒,就當是……你欠我的吧!出於自尊,雖然我不會對那次的粗暴
做任何解釋,但從今以後,我會盡量對你好點,以做補償。

  練功、吃飯、打炮、睡覺,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古井不波的過著,我甚至有一
種錯覺,似乎以前的驚濤駭浪、出生入死,全都是一場無痕的大夢。我開始感到
害怕,安逸的日子過久了,三年後我還能適應殺手的生涯嗎?

  然而,深不可測的命運,又豈是人力所能盡知。現在的我,根本就意想不到
,自己生命中最大的波瀾之一,即將湧現。這天,我終於能夠把「嘯雷掌」一次
過流暢的使完,我負手而立,氣定神閒,甚是得意。

  暗夜的武功,向來分為正宗和邪毒兩道。

  暗夜的正宗武學,例如寒月心法等等,與其它門派的武學並無二異,只要刻
苦修煉,循序漸進,必然會有所提高。而其中的嘯雷掌,就是暗夜正宗武功的精
華所在。

  僅僅一套掌法,卻包羅萬象,博大精深,毫不諱言的說,在掌握嘯雷掌的這
一刻起,我岳小七,正式邁入了一流好手的境界。當然,是屬於一流中最差的那
種,畢竟在內力上面,是沒辦法走捷徑的。

  而邪毒一道,則與正宗武學截然不同,全都是劍走偏鋒,往往要付出某種代
價,而使武功能夠在短時間內提升。無論是暗魔五行術又或是修羅絕情手,都帶
有極大的後作用。

  武功既成,我輕吐了一口氣。這段時間的努力,果然沒有白辛苦啊。那麼現
在,我是不是應該犒賞下自己呢?柔兒,我來了!

  一念及此,我微微的皺了下眉頭。自從那次暴走之後,我心中對柔兒就起了
一種愧疚之情,每每念及她那張含淚的嬌容,只想竭盡所能的寵她。對一個殺手
來說,如此的疼愛一個女人,可不是個好兆頭啊……秦總護法曾說過:「如果有
一天,在沒有勃起的狀態下,當你們發現自己想念一個女人超過三次的話,對此
我只有一個忠告,立刻殺了她!」

  殺了柔兒?開什麼玩笑,我哪有可能下得了手。但若不採取任何行動,任由
這種微妙的情愫增長下去,則又後果堪虞。

  再歎一口氣,逍遙居內又不是只有柔兒一人,雖然一樓那些都比不上她的容
貌,但也都算得上是一流的美女,乾脆,這些天就不要找柔兒了吧!

  逍遙居啊……禁不住想起了前天剛看到的資料:一樓的美女,如錦霞她們,
都是從各地青樓以鉅資買來的美妓,由專人處理,每十年一換;而二樓的美女,
如柔兒,則都是被暗夜滅門後留下的遺孤,小小年紀就被帶來暗夜養大,被灌輸
以男人為天的奴性思想,作為暗夜有身份之人的專用美肉;至於三樓……則沒有
任何資料留下,這也使得我更加好奇,到底三樓是什麼樣子的呢?

  想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進到三樓,我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焦躁,於是運足功
力,一招天雷傳音擊出,只聽得「轟」的一聲,一棵胳膊粗的大樹應手而倒,掀
起漫天的灰塵。「哈哈!」身後響起師父的笑聲:「為師果然沒看錯人,這套掌
法,錯綜複雜,老夫當年足足用了近兩年才修煉至大成,想不到你,居然只用一
年多一點的時間就能成功,看來你的天分,還在為師之上。」

  我回頭,看見師傅正含笑望著我。奇怪,最近這一年來,我越來越覺得師傅
似乎年輕了很多,尤其是他以前黝黑粗糙的皮膚,好像褪去了一層皮,逐漸變得
光潔細膩,給他帶上了一絲文人的氣息……難道,師傅的武功另有突破?想想又
不大可能,以他目前的境界來說,哪怕是一點點的提升,也是難如登天。

  不敢多想,我垂手低頭:「小七不敢,弟子本是愚昧之人,全靠師父您教導
有方。」

  聽到我這番話,師父又好氣又好笑:「你個臭小子,居然跟師父也打起了馬
虎眼。難道為師是嫉才之人嗎?」

  我趕緊拍馬屁道:「早知道師父學究天人,智比武侯,小七再不敢糊弄您半
分。」

  「哈,學究天人,智比武侯」,師父大笑,接著聲音逐漸低沉:「如果真是
這樣,那在青城山就不會……」

  知道師父和死去的幾人如同手足的感情,我安慰道:「在整個白道如此處心
積慮,天衣無縫的陰謀之下,我們都能逃出生天,可見上天是在我暗夜一方。師
父您不用再多想,大不了我們三年後重出江湖,展開血腥報復,將武林殺個血流
成河,天翻地覆。」

  「不錯」,師父緩緩點頭:「說到這次,你立下的功勞實在不小,就算立你
為少主也是不夠的。

  你可要其它的賞賜嗎?「「小七的命都是師父救來的,哪敢再要什麼賞賜!
」我停了停,試探的問道:「但……徒兒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我可不可以去逍遙
居三樓看看?」

  「這……」師父一怔:「小七你可知道,逍遙居三樓只有為師、龍莊主和秦
總護法才能進去?」

  「徒兒知道,但徒兒實在忍不住有點好奇,想看看師父您的女人到底美成了
什麼樣子。」

  師父想了想,失笑道:「如果為師不答應,豈不被你恥笑出爾反爾?也罷,
就讓你看看又何妨?但你要記住,不要對任何人宣揚,知道了嗎?」

  和一、二樓都不同,在三樓碩大的空間裡,居然只有三間房。鎦金的房門上
依次寫著:「莊主」、「副莊主」和「總護法」幾個大字,仔細一看,這幾個字
上居然鑲嵌著各種珍貴的珍珠寶石,幽幽散發著光澤,華麗燦爛,令人頭暈目眩


  僅僅這三座門,就已是氣勢非凡,富麗堂皇。

  師父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寫著莊主兩個字的大門,對我笑道:「就算是龍
莊主和秦總護法,也從未能踏進這間房。你一定要記住,等會可別昏了頭,對裡
面的這個女人,為師絕不容許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對她冒犯分毫。」

  房門大開。突然之間,我看到了一生再不能忘懷的有如瑤池天仙一般的麗色
,頭腦嗡嗡做響,神為之奪,魂飛天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出現的一個美女,身著白色輕紗,膚若凝脂,眉目如畫,空山靈雨般秀
麗的輪廓,秀美無倫,美眸緊閉,長長的睫毛,端正挺直的俏鼻,纖美修長的身
形,高聳的酥胸,不堪盈盈一握的蜂腰,令到我呼吸頓止,一時之間竟分清不身
處夢中還是現實。

  一樓的錦霞她們,雖然已是百里挑一的美女,可和她比起來,卻立即相形見
絀,完全不在一個檔次;柔兒之美,雖然絕對是萬中無一,但在她面前,也要黯
然三分,在風情和氣質之上,更是遠遠遜色。

  她不應該是個人,倒像是個被貶落人間的仙子。

  可如此絕世的美女,竟被反手綁在了一根柱子上,任憑絲般光澤,如雲的秀
髮散落胸前,被反剪著的纖纖素手,白皙嫩滑,柔若無骨,隱見繩痕。

  我的心中,竟升騰起了難以遏止的怒意──師父,你怎能這樣殘忍?

  師父的一番話,才把我從失魂落魄中拉了回來:「傻小子,師父的女人如何
啊?」

  我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腦海中迴響著一個念頭:「這個女人是我的,只
能是我的,拼了性命不要,我也要得到這個女人!」

  好像被鬼附身似的,我指著她,結結巴巴的對師父說道:「我……我要這個
女人!」

  「什麼?」聽到我荒謬的話,師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我說道:「
我是不是聽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堅定的說道:「師父,我要這個女人!」

  「岳小七!你不要得寸進尺!」師父的臉色攸地變的鐵青,勃然大怒道:「
抬起頭看著我!」

  我抬起頭,看見師父森寒的眸子,渾身冰冷的殺意,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好了,告訴我,剛才的話,你是無意的。」師父竭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意。

  明知師父是給我台階下,可現在的我,卻完全是鬼迷心竅,沒有任何顧忌,
我搖著頭:「不,我是認真的,我一定要這個女人!」

  「畜生!」師父狂怒:「枉我從小把你養大,如今翅膀硬了,居然敢來跟師
父搶女人!也罷,我今天就斃了你這個孽障!」

  看著師父的手掌緩緩揚起,我沒有任何的抵抗,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行為。

  我是不是瘋了?明知這個女人被師父視為禁臠,給人看看都不行的,我居然
明目張膽向師父要她?

  岳小七啊岳小七,你這樣做對得起把你養大,恩同再造的師父嗎?何況我不
是最珍惜生命的嗎?就這樣死了值得嗎?可奇怪的是,現在的我竟沒有一絲後悔
,反而覺得,能死在這個九天仙女的面前,也是一種榮耀。

  師父的手掌逐漸變紅,隱有雷聲,我知道這是嘯雷掌蓄滿力的樣子。

  殷紅的手掌在我眼前越變越大,直到我再看不見任何別的東西,眼前只有一
片死亡的血紅。師父的鐵掌,在我的眼前生生停住,並未落下。

  半晌,師父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很多:「看著現在的你,
完全和以前的我一模一樣,聰明絕頂,但卻又驕傲任性,膽大妄為。猶記得當年
老夫初遇你時,見你雖然滿身的落魄,卻仍然被你不屈的眼神所吸引,老夫當時
就意識到,你絕對不會是甘居人下之輩…」

  聽師父講到這裡,我想起了童年的悲慘生涯,及師父對我海般的恩情,讓我
粉身碎骨,難以為報,可我現在…天,竟要和師父爭女人!一股羞愧的感覺,立
刻盈滿了全身。

  可抬頭看了這個絕色美女一眼,我再次被她那閉月羞花的絕美容顏所震撼。

  師父,徒兒剛才是開玩笑的,這句話怎麼也說不出。

  我坦然望向師父,說道:「師父,您如果現在殺了徒兒,徒兒絕不會有一絲
反抗。但要徒兒放棄這個女人,卻決計不能!」

  聽到我的話,師父只是冷冷的看著我,再不說話。

  一刻,兩刻,三刻,我硬著頭皮看著師父,冷汗一滴滴往下掉,也不敢做任
何表示。

  終於,好像一輩子那麼長的沉默之後,師父開口說道:「好,不愧是我岳某
人教出的好徒弟,絕情絕義,連師父也不放在眼裡,好,好,好!如果我不答應
你的要求,豈非我岳某人言而無信?」

  一聲無可奈何的大笑之後,師父又說道:「看在你於暗夜有大功的份上,不
過是一個女人,只是一個女人罷了,我又有何割捨不下的?有什麼割捨不下的?


  長嘯一聲,似乎要吐盡心中的憤恨,師父道:「岳小七,好好享受吧!你知
道這個女人是誰嗎?她就是武林四絕色之一的,點蒼飛鳳藍娉婷!」

  話音剛落,師父已大步走出了房門,「砰」的一聲響,狠狠的帶上了門。



               第十三章

  武林四絕色之一,點蒼飛鳳藍娉婷?果然是名不虛傳,麗色無只,傾國傾城


  我瞠目結舌的望著她,頭腦完全失去了運轉能力,渾不知已然流了滿地的口
水。

  突然回想起在武當金頂聽到過的話,「點蒼飛鳳藍娉婷在游黃山時被一神秘
人擄走」,難道擄人的就是師父?師父你可真厲害,把如此動人的美女暗槓了這
麼久,全暗夜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

  難怪在以前我的記憶中,師父對女色一向是近而遠之,可最近這一年多以來
,卻跑逍遙居比誰都勤。多少個雄雞初報曉的日子,我和師父在逍遙居門口不期
而遇,師徒二人頷首道早,笑的比誰都尷尬。

  唉,師父也真是的,要是當時順手把武當玉女林冰瀅也抓來,給我當個少夫
人,師徒二人齊心合力,同操武林二絕色,共創暗夜新高峰,該是多麼一幅其樂
融融的景象啊!

  後來,當我就此問題問師父時,師父的回答甚為簡單:「我不忍心。」

  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一生金戈鐵馬,快意恩仇的師父,也會有於心不忍之
時?

  難道說,江湖傳言竟是真的?

  武林四大絕色,雖然總是被人相提並論,但每個人的氣質風情都有所不同,
而性格更是迥異。江湖傳言如下:柳如煙的冷,藍娉婷的烈,姚素素的媚,和林
冰瀅的純。

  「雪山嫦娥」柳如煙,常年居住於冰雪漫天的雪山派,養成了冷若冰霜的性
子,卻偏偏出落的艷若桃李,傾倒眾生。由於幼時曾無意中服過武林中人可遇而
不可求的「萬年雪參」,使她的武功更是出類拔萃,幾乎儼然為江湖新一代的第
一高手,甚至傳言有名列風雲榜的實力。

  「點蒼飛鳳」藍娉婷,如何美貌那是不用說了,讓我差點斃命在師傅掌下,
竟還沒有一絲的悔意。

  對於她的「烈」,武林中則是眾說紛紜。有人說,是指她個性剛烈,凡有不
平,絕不會委屈退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又有人說,其實她內心火熱,一旦
對人對物交付出情感,便會如同飛蛾撲火,永不回頭……「芙蓉天仙」姚素素,
則是四大絕色中最有爭議的人物。天生一副魔鬼般的身材,嬌媚惑人的容貌,再
加上那軟綿綿騷到骨子裡的嗓音,簡直是男人夢寐以求的絕頂尤物。據說有次連
少林方丈白眉大師被她讚一句「哎喲,您的眉毛好性感哦」後,居然差點勃起,
幸得狂念「金剛伏魔經」才未能破功。而她卻也沒有浪費自己的本錢,四處招蜂
引碟,勾得無數俠少為她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拜倒在她
石榴裙下之人,沒有一萬,也有幾千。讓人不得不佩服的是,雖然其行為有點驚
世駭俗,卻始終能夠保持清白之身,未曾讓任何人得手。

  「武當玉女」林冰瀅,天使般的面孔,一顆純真無暇的心,卻偏偏有著能洞
穿人思想的異能。那乾淨清純的氣質,讓所有人都發誓要用生命去保護她。一見
之下,我的兄弟秦三因此做了和尚,而鐵石心腸的師傅居然會「於心不忍」,原
因恐怕也是如此……當然了,傳言不可不信,卻也不可全信。如果藍娉婷真有那
麼烈性的話,被師傅淫辱之後,恐怕早就自殺了吧!

  又看了一眼美艷無只的點蒼飛鳳藍娉婷,我再次為她的美色所攝。腦中浮現
起師父壓在她身上的畫面,突然感到極度之不舒服,竟然無端的嫉妒起師父。

  這種情緒,實在是太古怪了。以前對於一樓的錦霞她們,我可以高高興興的
和龍大等人一起探討,如何操她們才能更爽。對於柔兒,要不是暗夜規矩所限,
我早就在所有人面前大幹特幹她了。可對於藍娉婷,現在我的想法卻是永遠把她
鎖進金屋,給別的男人哪怕看一眼都不行。想起她曾被師父蹂躪,我竟然會感到
心痛!

  這個女人危險,極其危險!明知道目前最佳的做法,就是趕緊離開這裡,然
後向師父認錯,可禁忌的誘惑,又是何其之大?知道不對,仍然要繼續錯到底,
天下又有多少人是和我一樣呢?

  罷了,罷了,聽從最原始的慾望吧:我,要這個女人。

  解開縛著藍娉婷素手的繩索,我把她攔腰抱起。觸碰到她香肩的肌膚,禁不
住混身一震:入手之處,到底是怎樣的冰肌玉骨啊!我低頭看著她的頸項及與之
相連的一片白嫩胸脯,晶瑩如玉,白皙的近乎透明,綻放著眩目的光彩。髮際之
處,陣陣清香飄漾,如同處子一般純淨……處子幽香?我失笑,那怎麼可能?

  藍娉婷貝齒緊緊咬住下唇,竭力不讓自己露出任何情緒,然而從她身體的輕
輕戰慄可知,她的心情,並不似表面那樣平靜。我大步邁入廂房,把她放到了房
內大床上。

  退後幾步,看個仔細。絕色的美人,無力的躺在粉紅色的床單上,羅衫半解
,酥胸半露,若隱若現粉白修長的大腿,看的我慾念大做,幾乎不能自已。

  「咕嚕」吞下一大口口水,我僵直的走向她。可笑啊,自認「萬花叢中過,
片葉不沾身」的我,此刻卻緊張的比個初哥都不如,一顆心卜卜做響,幾乎要從
胸腔中跳出來。



               第十四章

  就在此時,藍娉婷忽然張開美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光中包含著不屈、
無奈、鄙夷還有……絕望。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如此震撼人心的眼瞳,如同兩泓深不見底的清潭的眸子,
清澈的柔水中央,有一個我,一個渺小、渾濁的我。

  只此一眼,慾念全消。

  我突然覺得自慚形穢,只想拜倒在她的裙下,親吻她的裸足,發誓永遠保護
她,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藍娉婷警戒的看著我,強做鎮定的說道:「你……不要過來!」右手握的緊
緊的,幾乎快滴出血來。

  滴血?忽覺不妥,我再向她走近一步,低頭查看她的小手。

  藍娉婷突然坐起,奮力朝我的胸口刺去:「你別想碰我!」

  被封住武功的她,動作當然不會迅速到哪裡去。在她手中的物體即將刺入我
胸口的時候,殺手的警覺立刻讓我從迷失中醒覺,我抓住了她的粉拳,奪去了差
點害我不明不白死去的凶器。

  那竟然是一支被磨的尖尖的牙筷。

  完全由象牙做成的筷子,堅硬程度可想而知。失去的武功的藍娉婷,需要付
出何等的辛勞,才能把一端磨尖?

  筷子被我收去後,藍娉婷俏臉頓失血色,神色數變後,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我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速度之快,幾乎超出了自己應有的水平,心跳簡
直停止,這才感到後怕,只差一點點,這個倔強的女人就在我眼前咬舌自盡了…
…藍娉婷再次睜開眼,憤怒的瞪著我,「呸!」一口唾沫,重重的吐在了我的臉
上。

  退後幾步,我神色不變的擦去臉上的津液,誠懇的對她說:「藍小姐請放心
,我岳小七絕對不會冒犯你的。」

  藍娉婷懷疑的盯著我:「你想玩什麼花招?」

  「玩花招?」我對她說:「剛才的情況下,還用得著玩花招嗎?我如果想直
接佔有你,你能有什麼辦法?」

  「狗賊,你還不如殺了我!」

  「不,我絕不會看著你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不要這樣對我說話!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搔搔頭:「我只想和你聊聊天,多瞭解你。」

  「不必!」藍娉婷閉上了雙唇,任憑我如何言語,再不答我一句話。

  ——中邪了,我今天一定是中邪了!先是向師父強索了如同「師母」一般的
藍娉婷,然後,面對毫無抵抗力的她,本來可以輕易的一親芳澤,得償宿願,而
現在,卻像個傻瓜一樣,說著連自己都不知所云的話。

  面對藍娉婷,我真的感到膽怯,對著清心劍客林道莊都無絲毫懼色,連殺幾
十人後照樣可以神色如常的我,真的是對她不敢有任何冒犯,我他媽真的沒膽掀
開她的裙子,撲在她的身上!

  挫敗啊,兩個時辰毫無進展,藍娉婷始終再未開口說過任何一句話,甚至連
看我一眼的心情都欠奉。

  最後,我無奈的離開房間,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逍遙居。

  當晚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她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始終在腦海中飄
蕩,無論睜眼閉眼,那美妙的身形仍然無孔不入的鑽入我的心房,我知道,我徹
底的陷入了魔障。



  第二天,又是傳功之時,可我卻在房間裡躊躇不已,完全不知該如何去面對
師父。

  我無數次的做著心理建設,告訴自己,師父並不是那麼看重女色,和師父一
起這麼久,我多多少少也瞭解一點師父。在師父心中,美女真的不比貓狗的地位
強多少,暗夜的存亡,比任何事都重要。

  何況,暗夜的風氣,只要各自願意,並不忌諱玩弄其它人的女人。龍大他們
幾個有幸能擁有自己女人的弟子,就經常互相交流,摟著對方的女人共赴巫山。

  出於對柔兒的補償之心,也出於自己某種未明的情緒,我一直未能加入他們


  我對自己說,自己對暗夜有過大功,這樣做並不過分。而且,以師父的性格
來說,徘徊在女人中間不可自拔,是最不可原諒的墮落。我的「橫刀奪愛」,對
他而言,未嘗不是一個遠離誘惑,重新修煉自身的契機。我呸!恩情這筆帳,豈
是如此容易就能算得清?如果不是師父,恐怕多年前我早就餓死了,哪有可能學
得一身武功,還可以擁有諸如錦霞、柔兒這樣的美女?

  我厭惡著這樣的自己,做出如此不堪的事後,竟然還要無恥的為自己找理由


  須知在白道之中,我這種行為,可是欺師滅祖的重罪,會被千刀萬剮的!

  捫心自問,如果我的徒弟敢這樣對我,一定會被我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我痛苦的捶著頭,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難道,在我內心深處,竟是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

  又或者,自從小家破人亡後,缺乏安全感,就成了我心中永恆的噩夢?

  所以,為了抓住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我可以不顧一切?

  理智告訴我,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向師父懺悔,乞求他的原諒,並告訴他
,我根本就沒碰過藍娉婷。

  可是,這樣做的話,我不就永遠和她無緣了嗎?一想到以後再不能見到藍娉
婷,我的心就隱隱作痛,簡直感到自己以後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再無任何生趣


  想來想去沒辦法,我煩躁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可是,該來的始終要來,逃避
現實,只是懦夫所為。

  我毅然站起,向傳功處走去。



               第十五章

  「小七見過師父……」我忐忑不安地看著師父,後面的話不知該如何開口。

  師父的臉色平靜如常:「既然來了,就開始練功吧……」

  一個半的時辰說長不長,但對我而言,卻是一場漫長沒有終點的煎熬,一場
良心的折磨。

  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師父像往常一樣指導著我的武功。

  「這一招,應該這樣使才對,」找出不足之處,師父詳盡的對我作著示範:
「你看,是不是流暢了很多?不要小看這一點破綻,短兵相接之際,就足以判定
人的生死了啊。」

  「師父,徒兒錯了!」聽到他語重心長的教誨,我抑制不了內心的激盪,紅
著眼睛曲膝跪下:「徒兒對不起您!請您責罰徒兒!」

  俯視著我,師父道:「唉,你先起來再說。」

  「不!」我一下一下磕著頭:「徒兒有愧,不敢起身。」

  「其實,我並不怪你,」師父長歎一聲:「你現在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
想當年,我也……」

  師父的眼神變得幽遠而深邃,凝視著遠處的某一點,看似專注卻又迷離。好
一會,他伸手扶我起來:「罷了,罷了,老夫當年的遺憾,又何必讓你再生生承
受一遍?」

  探手入懷,師父遞給我一把鑰匙:「三個月……」

  「三個月?」茫然接過鑰匙,我不解的看著師父。

  「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讓你盡情享受這個女人,不必理會任何事情,甚至連
練功都可免了。但三個月過後,你就得拋開一切,全力開始修習邪陽功。」

  邪陽功?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作為暗夜邪毒宗兩門頂級功夫之一,縱然邪
陽功對提升武學的幫助極大,但從來卻讓所有人避之惟恐不及……邪陽功最注重
陽氣的培養,修煉之時,絕對不可沾染女色,否則陰氣侵襲陽剛之軀,將會極大
的延緩功法的修習,若與女性交合超過三次,則終身無望練成。

  偏偏修習邪陽功之時,陽氣大漲,慾望會比平常高昂許多。

  一旦邪陽大成,體內陽氣太過充沛,若無法得到排解,則修習者會爆體而亡


  一個合理的數位是,每過兩日,至少就要與女性交合一次。

  然則,以人的資質不同,邪陽功的修習少則一年,多則長達五年。雖然有一
些速成的法門,但其邪門之處……還是不說也罷。在如此漫長的時間內不近女色
,試問有誰能受的了?

  故老相傳,約莫五十年前,暗夜有一位前輩,修煉邪陽功三年尚未大成,而
慾火卻已憋至無法自持。某日,他無意中見到一對野山羊苟合,本著「母羊應該
不帶什麼陰氣」的心態,妄顧對方的反抗,殺其羊而奪其妻,強行「上」了那只
可憐的母羊。

  哪曾知,那隻母羊正值發情之期,陰氣旺的不能再旺,一場「雲雨」下來,
那位前輩元陽盡瀉不說,還意外造就了一隻羊中的「超級高手」,驅狼趕虎、傲
嘯山林,號令百獸、無所不從,弄得太行山的愚民至今還在參拜「羊神廟」。

  另外,那位前輩旺盛的陽氣以及淫慾,也使得母羊身體產生了變異,下體長
出了一條人形巨屌,成為了一隻獨一無二的陰陽羊,挺著羊屌又或是蹶起羊屁股
,四處淫亂,羊群之中一時羊羊自危,無論公母老幼,無一不曾遭受過其辣「蹄


  摧殘,搞得整個羊族勞累不堪,整日躺在草地上喘著粗氣,平均體重亦減輕
了十公斤……後世的史學家記載,這段時間,太行山上日日充斥著「咩咩」之類
的叫春聲,而後誕下無數天閹的後代,致使羊族元氣大傷,幾乎慘遭絕種,整整
持續五年了之多,被稱做是羊族的「暗黑歲月」。

  而那位前輩,損失也是極大。三年的苦練,一下子付諸流水,終生再無可能
練成邪陽功,不僅如此,他還在床上足足躺了兩個月,才恢復了以前的功力。但
他的屌上,從此長出了沒辦法除去的淡黃色羊毛,被稱做是「黃金毛屌」,而這
位前輩也因此有了一個響徹江湖的外號:「金毛羊王」……自此以後,人人對邪
陽功談之色變,甚至戲稱其為「邪羊自宮功」,意思是說,與其修煉邪陽功,還
不如自宮了去練「麻花寶典」來得痛快……「你考慮的如何?」見我沉思的太久
,師父出言打破了我的沉默。

  ——能擁有藍娉婷三個月,將會是我一生難以忘懷的美夢,夫復何求?

  而三個月的時間,無論一個女人是如何的美如天仙,也足夠讓我從迷戀中解
脫了。

  更且,如果能夠盡全力,以我的資質,三年內必可練成邪陽功,那時武功大
進,我才有資格為暗夜雪恥,為父母報仇……我堅定的看著師父:「徒兒,當然
聽從師父的意見!」

  「很好!」師父的身形逐漸遠去,卻在即將消失在我眼際時回頭,問了一句
:「你,會對她動真情嗎?」

  動真情?恍如一盆涼水迎頭潑下,我呆呆的站立地上,心亂如麻,半天沒有
任何動靜。「殺手是絕對不能動感情的!」這是已逝的龍曜師父的話。

  「動了感情,就有了牽掛,有了牽掛,就有了弱點,有了弱點,你離死就不
遠了!」

  這是躺在床上的秦總護法曾說過的。

  「對一個發洩工具動心?那簡直是不可救藥的事情……」這是師父的言論。

  我,動了真情嗎?

  為了藍娉婷,我可以當面頂撞師父;為了她的一雙眼睛,我強忍住自己的慾
望;為了能夠擁有她,我甘願去修煉邪陽功……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真情嗎?

  我忽然感到好害怕,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頹然坐下。

  看著手中的鑰匙,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是扔了它,從此不再見藍娉婷嗎?

  還是拿它打開那扇門,去看望那張讓我整晚徹夜難眠的容顏呢?

  我,該怎麼辦?

  女人嘛,到處都有,又不差一個藍娉婷……可放眼天下,誰又能像她一樣如
此強烈的吸引著我?

  我已經有了一個,未來姿色不遜於她的柔兒了。

  柔兒只是一個沒有自己思想的人,哪比得上藍娉婷那剛烈至讓我都欽佩的性
格?

  「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師父方纔的話又在耳側響起。

  錯過這個機會,下次就是三年之後了啊……「大丈夫生於天地間,區區數十
年寒暑,若不能誠實面對自己,還有何痛快可言?」

  這是……我原以為我已經忘記的父親,在我五歲生日時給我的諍言。

  我霍然起立,喃喃自語道:「我要用這三個月,徹底征服這個女人,然後,
毫不留情的,將她棄之如履!」

  怎樣,才能真正征服一個女人呢?

  得到她的肉體,讓她沉迷在慾海之中?

  這不是真正的征服,我有的,別的男人也有,我能給的,別的男人也能給。
姑且不論我是否有足夠的膽量去冒犯藍娉婷,單靠肉體的吸引,便已經落了下乘


  那麼,就只有得到她的心了。女人一旦對你動心,就等於赤裸裸的把一切敞
開在你面前,任你宰割。

  也只有這樣,我才能毫不留情的將她遺棄。想想柔兒,愛上我之後,對我千
依百順,完全以我為天,卻反而得不到我的珍惜。

  我有一個預感,當藍娉婷親口向我坦承愛意的時候,我所有的躁動和迷失都
將消失,心靈也從此不會再有任何裂縫。可是,想得到藍娉婷的心,卻又談何容
易?

  對於從小就受著無數人追逐的她,自己不拿出點真心,如何能打動她?

  就算能夠成功的打動她的芳心,可是,到時我能全身而退嗎?

  這絕對是一場艱難的戰鬥,失敗和勝利,只會是一線之隔。



               第十六章

  帶著這些疑問,我打開了鎖著藍娉婷的房門。見到了昨晚反覆在我腦中出現
的嬌容,我深深的呼吸了幾下,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藍小姐,岳小七這廂
有禮。」

  藍娉婷淡淡看了我一眼,隨即把目光瞥開。看著她又被綁在了柱子上,我立
刻說道:「你這樣一定很辛苦,我把你放下來,會舒服點。」

  解開她的繩索,我輕扶著她的香肩,隔著衣服,我可以清楚感覺到羅紗下細
膩的肌膚,登時心猿意馬,浮想聯翩。

  不敢多想,我把她扶進了廂房,本欲再讓她靠在床頭,可念頭一轉,說道:
「坐到窗下觀景,藍小姐不反對吧。」

  小心的安置好藍娉婷後,她突張美目,疑惑的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誠摯的看著她:「我也不知道。我只想盡我所能的,讓你能夠快樂一點。


  藍娉婷認真的想了一會,對我點了點頭後,全神貫注的看著外面的天空。

  美麗的容顏隨著窗外景物的變遷,時喜時憂,種種情態,竟讓我一時移不開
眼睛。

  她到底被師父關在這裡多久了?為何哪怕僅僅是飄著幾朵白雲的天空,也能
讓她如此的專注?想到這裡,我的心竟然有點酸酸的。

  不妙!我猛然醒悟,不能再這樣放任自己的情感了,我得趕快離開另商大計
,否則一定會悔之晚矣。

  把那截繩索扔下窗口,我誠懇的對她說:「看你被綁在柱子上,我是真的感
到心疼,但是,請你千萬別踏出這間房,因為這裡的看守者絕對不會憐香惜玉,
肯定會殺了你的。一定要記住啊!」

  藍娉婷沒有說話,但走向門口時,我卻清楚的感應到,來自背後一陣視線的
凝望。

  人說烈女怕纏,只要你經常在她面前出現,噓寒問暖,時間一長,她自然會
習慣你的存在。

  如果她正值難中,那就更精彩了,些許的關心,有時會起著事半功倍的效果


  每天清晨,我都會摘一朵鮮花送給她,帶來熱氣騰騰的早餐和她一起分享,
在她身邊不停的講著笑話,逗她開心。

  效果也算是明顯的,一個半月後,她已經可以把我當一個朋友,能夠和我進
行基本的交談。當然,對於某些敏感話題,我小心翼翼的不去涉及。

  一日,我見她又呆呆的看著窗外一隻飛翔的鷹,忍不住問道:「我始終不明
白,一隻鷹有什麼好看的,哪及得上我岳小七這麼帥?你為何每天都看得如此專
注?」

  她轉過頭來看著我,臉上的表情逐漸凝結:「你不會瞭解,失去自由的感覺
,是多麼無助,多麼可怕。」

  我無言以對,只能沉重的說:「我……」

  「好多次,我都想就這樣跳下去,一了百了……」

  「千萬不要這樣!」弄不清楚自己為何如此激動,我著急的說:「螻蟻尚且
貪生,何況你還是如此的風華正茂?如果產生了輕生的念頭,日後一定會後悔的
!」

  「你當我沒有試過嗎?」輕撫著自己秀美的額頭,藍娉婷露出一個淒美的笑
容:「可有時候,連尋死都是那麼困難……」

  我艱難的對她說:「過去的事何必多想,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向前看?」藍娉婷忽然激動起來:「我的未來在哪裡?在這間狹小的屋子
裡嗎?沒有一絲溫暖,有的只是無盡的寂寞和恐懼。而我,就像一個深鎖青樓的
妓女,心驚膽顫於每一次的敲門聲!」

  「不要這樣說自己!你在我心中,是最美麗聖潔的!」

  「不!」藍娉婷放聲大笑:「我比妓女都不如,她們好歹也有人逢迎,有人
愛護。我呢,卻躲在這裡忍辱偷生,沒有絲毫的節操,低賤得如同爛泥一般,任
人踐踏……哈哈!」

  我緊緊地摟住了她,感覺到自己肩頭處顫抖的厲害。

  一陣濕意傳來,我忘情地接住她的淚水:「你,流淚了。」

  「我沒有!」一把推開我,藍娉婷慌亂的擦去眼角的淚珠:「我絕不會流淚
的!被抓來這裡後,我就發過誓,絕對不會容許自己流一滴眼淚!」

  唉,你何苦……故做堅強呢?這句話並未說出口,突如其來,一個想法牢牢
的佔據了我的心,我急急的對她說:「你等我,我馬上回來!」

  直接從窗口跳了下去,我拚命的跑向後山,喘著粗氣,急卻的四處搜尋著。

  一盞茶後,我回到了逍遙居。

  我笑著望向她,一舉自己的右手:「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這是……」藍娉婷驚喜的看著我的手中:「這是……這是真的嗎?」

  「不錯,是我送給你的。」

  「好可愛的小白兔,真的很可愛……」她接過我手中的白兔,緊緊的摟在了
懷中,忘情的撫摸著它的大耳朵,和那絲線般的絨毛。

  「我剛剛給它取了名,你知道叫什麼嗎?」

  「它叫什麼?」

  「岳小八……」

  「噗嗤」一聲,藍娉婷終於在我眼前笑了,如同百花綻放,又有如萬物回春
,完全讓我移不開眼睛。

  好一會,我正色對這隻兔子說道:「作為我岳小七的兄弟,你的任務只有一
個,就是當我不在的時候,盡全力陪著娉婷姐姐,讓她開心,讓她微笑,不再讓
她寂寞,更不能再讓她流淚。如果有一點沒做到,小心我把你煲湯哦。」

  藍娉婷忽然輕輕的抱了我一下,旋即又放開,白皙的俏臉上飛起一絲紅霞:
「岳小七,謝謝你!」

  回去一路,我都沉浸在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樂之中。

  今天,實在是收穫不小啊!藍娉婷第一次對我哭,第一次對我笑,第一次主
動擁抱我……太多的第一次凝聚在心底,彙集成那股甜甜澀澀複雜的感覺。我駭
然止步。

  為什麼,我竟然是如此的在意她,關心她?這樣的我,好像已經超出了「征
服」

  的界限了。

  不!我告訴自己,事情並非如此。

  對付藍娉婷這種心思敏銳的美女,自己若不先付出一些,讓她感覺自己所受
到的尊重,哪有可能打動她的芳心?何況,女人嘛,只要得到了她們的身體,我
的興趣自然就會降低。

  加油啊,岳小七!三個月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半,這幾天,你可得抓緊時間了


  「岳小八,你今天真是不乖,小心姐姐生氣喲。」

  悄悄的一進門,我就看見了這副失笑的畫面,向來保持漠然,吝嗇於在我面
前表露任何情緒的藍娉婷,正蹲在地上,努力的把一小根胡蘿蔔往兔子的口中送
去。

  「張嘴呀,很好吃的……」

  「不吃東西怎麼行,姐姐就剩你一個了……就只有你了……」

  我大喝一聲:「大膽!」媽的,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尚未得佳人如此溫言相
待,這只該死的兔子,憑什麼還不理不睬的?

  「你這人,想嚇壞我們哪。」藍娉婷臉色攸地變得蒼白,在看到我後才回復
血色。

  而受到驚嚇的岳小八,則飛快的跳進了藍娉婷柔軟溫暖的懷抱中。

  「對不起,看到這隻兔八哥如此不識抬舉,我只是在為你鳴不平。」我陪著
笑臉,同時森寒的目光向岳小八掃過去,這個王八蛋,居然緊緊的靠在藍娉婷飽
滿挺拔的酥胸前!

  感受到自我身上發出的殺意,岳小八的長耳朵猛的一顫,往藍娉婷懷中鑽的
更深。

  你……*** !要不是必須在藍娉婷眼前保持風度翩翩的形象,我幾乎就要破
口大罵大打出手了,朝思暮想的聖女峰,居然被隻兔子先攀了上去,這叫我的臉
往哪擱?決定了,今天暗夜的晚餐加消夜就是,胡蘿蔔燉兔肉!

  縱然內心痛罵,我還是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賢弟,乖,來哥哥的懷
中,讓哥哥好好疼疼你。」伸手向藍娉婷懷中抓去,如果能吃點豆腐,那就太美
妙了。

  但藍娉婷沒給我這個機會,將小八遞給了我,忽然輕笑起來:「你們兩兄弟
,真是長的好相像……眼睛都是這麼紅……」

  「是嗎?」無暇去看自己的紅眼,我就勢放下兔子,垂涎著說:「小七也要
姐姐抱抱……」

  趁她還沒反應過來,我一把摟住了她。藍娉婷微微一震,不知該做何反應。

  從來都不知道,僅僅是抱著一個女人,感覺居然是如此的好。我忘情的在她
臉上香了一口。

  藍娉婷忽然醒悟,在我懷中掙扎起來。

  沒有理會她的掙扎,我尋到了她的唇,低頭吻了上去。

  「不!」在雙唇相接的那一刻,她用盡全力推開了我:「不可以這樣……」

  「為什麼,在我做了那麼多事後,你還是不能接受我?」我受傷的看著她。

  「我……」她囁嚅著,垂首不語。「昨天你主動對我投懷送抱,難道一點意
義都沒有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扳過她的肩頭,我緊緊的鎖住了她的目光:「問問你的心吧,你,其實是喜
歡我的……」

  眼看我的臉和她逐漸貼近,藍娉婷神色數變,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我大喜,看來,今天沒準就可以一親芳澤了。

  當我沉重的呼吸,噴上她的嬌容時,她忽然睜眼,再次推開我,同時絕望的
呼喊道:「不!我怎麼可能喜歡一個無惡不作的殺手?」

  「無惡不作的殺手?」內心為這句話所刺痛,我冷冷的看著她:「原來,這
就是你對我真正的看法?」

  鐵青著臉,我一步步迫向她,她節節退後,最後縮在牆角處無路可逃,但仍
然倔強的望著我,雪白的貝齒緊緊的咬著薄薄的下唇,竭力不讓自己露出一絲懼
色。

  我緩緩向她伸出手。

  她怔怔的看著我迫近的手,紅唇上,幾粒血珠滲出,神色開始變得驚惶。

  「不要打我!」眼看我的手即將撫上她的臉頰,她忽然淒聲尖叫,纖細的小
手竭力亂舞,似乎陷入了某個極大的夢魘之中。

  我戾氣全消。

  師父啊,你到底對她做過什麼?

  再說,如果就這樣強行得到她,豈不將成為我一輩子的心魔?

  抓住她的小手,看著慢慢她安定下來,我無神的開口,語氣前所未有的正經
:「我知道,你是白道中人,是藍掌門的掌上明珠,所有白道人士心中的女神。

  而我,屬於黑道,是個見不得光的殺手。可,這又怎樣?「一眨不眨的盯住
她,我繼續說:「人生苦短,我只願對自己負責,亦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什麼
道德,什麼禮教,全都是狗屁!喜歡你就是喜歡你,想要你就是想要你,沒有任
何鴻溝可以阻我,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我承認,暗夜是有對不起你之處,這點我無法否認,因為已經給你帶來了
傷害。可傷害是屬於過去的,你我還有漫長的未來不是嗎?封閉在過去的記憶中
,邁不出那向前的一步,既傷了我,也會傷了你自己。為什麼你就不能敞開自己
,接受我呢?」

  藍娉婷的眼光逐漸變的淒迷深邃,顯然,她並非是充耳不聞。

  我的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在這一刻,就連我自己,也分不清所說的話是真
還是假:「你願意聽個故事嗎?雖然並不好聽,但卻是絕對真實的。」

  生平第一次,連對師父們都有所保留的我,從幼年生活,到家破人亡,再到
行乞生涯,最後進入暗夜,把自己的所有經歷老老實實對娉婷說了一遍。

  「你以為,如果有得選擇,這個世界上真有人想入黑道嗎?在我父母被殺時
,白道人在哪裡?在我行乞的時候,有天降的大俠客來幫助我、拯救我嗎?」

  「我去百劍門討飯,這個白道有名的正義門派,居然放狗來咬我,咬我這個
年僅七歲的小孩!我餓的受不了,跑去鐵拳派的臭水溝找餿飯餿菜吃,可這樣也
被他們打了幾耳光然後扔到路邊,因為我身上的惡臭熏到了他們家的貓!對大部
分白道人來說,不在人前,不能出名的濫好事,會有誰來做?」

  「暗夜裡全是像我這樣的孤兒,沒有暗夜來收留我們,我們早不知死哪去了
。對,我們是殺人,但全天下那麼多人,我們一年能殺幾個?你再看看全國各地
的希望善堂,我們用殺人換來的錢在幕後經營,每年又救活了多少條性命?」

  說到激動處,我已深陷幼年的痛苦回憶之中,完全忘記了自己正在說話的對
象。

  「如果白道不是那麼沽名釣譽虛有其表,我哪用去做殺手?如果當年真有人
能對我施以援手,我,我*** 現在怎麼也是個蘭劍山莊的少主,武林有名的俠少
!」

  「砰!」我含恨一掌擊出,面前的一張八仙桌登時四分五裂,木屑飛濺,受
到掌風的波及,牆上的壁畫亦是唰唰做響不停。

  我呆呆的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從茫然中回過神來。察覺到情緒已經失控,
不宜再呆在這裡,我對藍娉婷說:「剛才過於激動,有失言之處,還請見諒。」

  藍娉婷忽然開口,聲音竟然是如此的顫抖:「對……不起!剛才的話,娉婷
實非有意,你會怪我嗎?我……我只是……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了……


  我重重的吐了口長氣,對她說:「當然不會怪你,今天就這樣吧,我要走了
,你自己多多保重。」

  她抬頭,深深地看著我:「明天……你還會來嗎?我,等你……」



               第十七章

  回去一路,我好像走在雲端上。

  「我等你……」一向不假辭色的藍娉婷,居然能對我說出這番話來,是否意
味著,她終於坦承,芳心深處,已經被我進駐?

  天道酬勤,近兩個月的辛勞沒有白費,收穫的時節就在眼前,只要再加把勁
,她就再飛不出我的手掌心。

  想起那張絕美的玉容,那具被輕紗掩蓋住玲瓏剔透的胴體,以及薄紗下,那
雪白細膩的肌膚,我跨下一陣火熱。

  看來,的確是忍的太久了啊!這段時間,每天都和她處在一起,連去柔兒那
裡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仔細一算,我竟然已經有近半個月沒近過女色了。

  但,這是值得的。我冷冷的告訴自己,既然注定要捨棄,那在這之前,我就
一定要得到全部,包括她的心、她的身子,不能讓自己留下一點遺憾,否則必將
成為心靈上的破綻。得之,因為無憾。

  失之,所以無悔。

  「小的給娉婷妹子請安。」擺出一個自認瀟灑的姿勢,我向她鞠躬問安。

  「今天怎麼這麼早?」她拉開椅子讓我坐下,並向我遞過一杯剛泡好的茶。

  我就勢握住她青蔥般的皓腕:「一想到有個天仙般的美女為我癡心守侯,小
的當然是輾轉反徹,一夜無眠,所以天一亮,就立刻趕過來簽到了。」

  藍娉婷俏臉一紅:「你又在亂說,人家哪有……」

  「哦?那煩請藍小姐解釋,在下昨日聽到的話,難道竟是幻覺不成?」

  我微一用力,藍娉婷在驚呼聲中坐到了我的腿上。

  她並未做過多的掙扎,身體本能的僵直一下便恢復了自然,軟軟的依偎在我
懷中。

  她終於不排斥和我的身體接觸了!我大喜,但隨即,便陷入了無邊的懊悔之
中。

  柔軟芳香、玲瓏起伏的胴體,竟和我貼得如此之近。瀑布般垂落的秀髮中,
露出一小片白皙光潔的頸項,只要我低頭便可以吻到,那纖美修長的大腿,正被
我的腿緊緊交纏著,尤其是那豐滿翹立的臀部,若有若無的刺激著我的下體,簡
直讓人心矜蕩漾……最要命的是,我還要竭力壓制住自己的慾望,生怕就此嚇跑
了她。

  不妙,老二已經抬起了頭,正有勃然暴漲的趨勢……我匆忙坐起身:「我去
看看結義兄弟岳小八……」

  她笑著,美眸裡透射出感激:「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不會刻意占娉婷便
宜的。」

  「不,你錯了。」我裝出一個邪惡的笑容,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深深凝視著
她:「我,從來都不是個好人,每天所想的,正是該如何佔你的便宜。比如現在
,我就很想好好吻你……」

  她亦回望著我,看著我的臉向她越靠越近,然後,羞澀的閉上了眼睛。

  我輕輕,輕輕的覆上了她的唇,溫柔的吸啜著她的唇瓣。

  顯然,藍娉婷對如此溫和的吻毫無經驗,全身僵硬著,任我為所欲為。

  我嘗試著把舌頭擠入她的雙唇,可惜,受阻於她的貝齒,不得而入。當然,
這種小兒科的事再難不倒我,我輕咬了一下她的上唇,在她呼痛的時候,舌頭長
驅而入,在她甜美的口中到處肆虐。

  當雙舌交纏的一瞬間,娉婷嚶嚀一聲,渾身都軟了下來,無力的靠在我的身
上,竭力想避開我舌頭的糾纏。老天,我實在愛煞了這種雙舌追逐的遊戲,一次
又一次霸道的捲回她的小香舌,直至她不再掙扎逃避。

  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兩人快窒息而亡的時候,我才依依不捨的結束了
這個長吻。心情仍未平靜下來,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她的胸口急速起伏,雙眼愈加迷離,探出香舌,無意識的舔著被我吻的紅腫
的唇瓣。

  難道這個女人不知道,她現在的這個動作是對男人最大的誘惑嗎?我長歎一
口氣,再次覆蓋了她的雙唇。

  又是一個蝕骨消魂的長吻,我的手在她光滑的粉背上大肆遊走,然後,順著
她緞子般潤澤的肌膚,穿過腋下,向前面那兩粒柔軟挺拔的乳峰移動……「不!
你不能這樣……」從慾望中驚醒,她抓住了我作怪的大手。

  看著她被慾望燒的暈紅的臉頰,我內心中天人交戰。

  理智告訴我,用了兩個月才使她卸下心房,慢慢開始接受了我,如果今天就
想一步登天,未免會嚇著了她;可慾望卻對我說,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上吧,上
吧,你已經等待太久了,禁慾對身體不好……我受傷的看著她:「你還是不願意
相信我嗎?」

  「這樣子,實在太快了……」

  「娉婷,你可知道,這兩個月來,我每天都想你想的睡不著覺嗎?每天睜眼
閉眼,第一個想到的都是你,你早就讓我迷醉,讓我癲狂……」

  「我……」她怔怔的看著我,眼裡充滿了感動。

  「那就請相信我,接受我的一片真心吧……」

  我攔腰抱起她,一步步走向廂房。短短的幾步路,此刻竟是如此的漫長和寧
靜,除了我粗重的喘息,就只剩下劇烈的心跳聲。

  溫柔的把她放到了床上,我就勢壓上了那具柔軟的嬌軀,感受著來自身體各
個部位和她全面的接觸,同時緊緊鎖住她羞澀的目光:「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
。」

  「這樣不大好,唔……」話音未落,已被我封住,用唇。

  大手鑽入了薄紗下,逐寸揉捏著她細緻嫩滑的肌膚:「原來,你比我想像的
更加美好……」

  「不要這樣,你害我不能說話……」微微喘著氣,她嗔怪地看著我。

  「噓,你難道未曾聽過,此時無聲勝有聲這句話嗎?」我低頭,含住了她小
巧的耳垂。

  「人家……又沒有答應你,呀!」

  隔著胸衣,攀上了她比我想像中更高聳柔軟的乳峰,我時重時緩的握著、捏
著,引導著她的情慾。「啊……」她櫻桃般的小嘴微微開啟,發出了勾人魂魄的
呻吟聲。

  「這樣是不是很美好呢?」不滿於目前的隔靴騷癢,我開始褪下她身上的衣
衫。

  我要讓她在我眼前赤裸,我要摸遍她全身雪白柔嫩的肌膚,我要親遍她美麗
胴體上的每一寸!

  「不……不要……」她用力的抓住我的手,阻止著我的動作。

  女人天生就比不上男人的力氣,何況現在的她,還使不出一絲武功呢?

  我徑直剝著她的衣物,雪白的胸脯,逐漸在眼前展現,隨之,是那一道驚心
動魄的乳溝,然後,是那白嫩聳立的乳球,我幾乎就可以看見那兩粒嬌小挺立的
乳尖了……「不要!」她忽然放聲尖叫,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半裸的絕美胴體瑟
瑟發抖,乞憐的看著我:「求求你,娉婷求求你,不要這樣……」

  恐懼,這就是我帶給她的感覺嗎?

  為她付出了這麼多後,卻發現她還在畏懼著我,這,叫我情何以堪?

  在她心中,我到底是什麼?

  更為無奈的是,我發覺自己,居然為她脆弱的表情而心悸。

  我鐵青著臉,慢慢從她身上爬下,在她哀怨的目光下,大步走了出去:「原
來,你始終沒有真正相信過我!」

  「公子,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柔兒可能剛起床,正對鏡梳理著自己的長髮


  半個月未見,這小妮子是出落得越發動人了。剛睡醒的俏臉上,帶著一絲朦
朧的惺忪,竟是如此的嬌艷欲滴。

  還未從剛才的挫敗中恢復過來,我的雙眼依舊充滿著情慾的血紅,冷聲道:
「想幹你,就來了。」

  「公子,你……呀,你在做什麼?」

  一把掃落台上的東西,我將柔兒推倒在了書桌上。

  「啊!」柔兒勉力用粉臂支撐著自己的身子,匍匐在桌上,豐滿的臀部挺翹
著,回首愕然望著我。

  我看著她圓潤的臀部,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半個月,你一定想肉棒想得很
緊吧。」

  「柔兒想的是公子……不!」

  她身穿的紫色緞裙,被我用力扯下:「小淫婦,你真不老實!」

  把一隻手按在了她的臀部上,我放肆的揉搓著,感受著柔膩的臀肌。另一隻
手則伸到前面,撥開那稀疏的亂草,圍饒著美麗的花瓣慢慢打圈。

  「嗯……公子……」柔兒的意識逐漸變得迷離,汩汩蜜汁從那緊密的穴口慢
慢流出,一雙白玉般的小手自動撫上了自己的乳房,忘情的揉弄著。

  「還真是有夠淫蕩啊,瞧你的淫水。」我嘖嘖說道,手指輕輕一挑,便已帶
起一絲銀線,送到柔兒嘴邊:「嘗嘗你自己的味道吧!」

  「唔……」軟滑濕潤的小嘴,一口含住我的手指,柔兒用力的吸吮著:「公
子,柔兒想要……」

  「想要嗎?」手指突然探入她緊閉的蜜穴,我輕摳著膩滑的嫩肉:「可是,
我憑什麼就得給你?」

  「公子,請不要再逗柔兒了……柔兒好癢,好難受……」柔兒難受的扭動著
身體,雪白的臀肉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是不是想要這樣?」我捻住了那粒綻放在穴口的蜜珠,慢慢的擠壓著。

  「輕點,輕點,嗯……」柔兒哪堪刺激,渾身幾乎快要癱軟下來,潮濕的液
體從下體噴出,順著她白嫩修長的大腿,形成一條線狀的流向地面。

  「感覺如何?」

  柔兒喘息著抓住我作怪的手:「公子,快插進來,請干死柔兒吧!」

  這樣,才像一個女人嘛,我暫時在心中拋開了藍娉婷的倩影:「那,我就把
我幹到死為止!」

  解開褲帶,那條苦忍已久的陽具頓時直挺挺的跳了出來,我扶著柔兒的臀肉
:「受死吧小淫婦!」

  用力一頂,肉棒便撐開那兩片緊密的花瓣,順著膩滑火熱的甬道,沒入柔兒
體內的最深處。

  「啊,公子好棒……」感覺陰戶被滾燙肉棒漲得滿滿的,柔兒歎息著,發出
無意識的呻吟聲。

  「到底是我棒,還是我的雞巴棒呢?」十指緊陷入柔兒雪滑的臀肌,我用力
的一個強勁的頂入:「說!」

  「啊……」被這下強力的衝擊打得遍體酥軟,柔兒顫抖的說:「都好棒,都
好厲害!」

  我加快了抽插:「淫婦,看來你還是喜歡我的肉棒多點!」

  在劇烈的動作下,柔兒緊緊抓住了桌簷:「公子的玉莖……是很棒……」

  「干!要說肉棒!」

  「肉棒……」

  「又錯了,那是雞巴,是屌!」我撥弄著那粒充血漲大,放射著淫靡之光的
陰核。

  「啊……是雞巴……是公子的雞巴,屌的柔兒好舒服……」在雙重的刺激下
,柔兒已經完全沒入了慾望的深淵之中。

  「很好!」我伸手握緊了她日漸長大的奶球,感覺那團軟綿綿的嫩肉已經在
我的大力擠壓下變了形,挺立的乳頭,更是在手指的按壓下陷進了乳房。

  「啊……哦……」她滿足的呻吟著,美麗的頭顱搖晃不停,帶動秀髮漫天飛
散。

  我雙手握住了她纖細的蜂腰:「再大聲點!」

  「嗯……啊……唔……」用力揉著自己的乳房,柔兒昏昏沉沉的大聲叫著。

  「很爽嗎?」我突地停下了動作。

  「好爽,不要停!」柔兒的屁股向後挺動,自發追求著強烈的快感。

  「那我就不停!」一把摟住她的小腹,我飛速的抽送著。

  「啊……啊……嗯……柔兒……快被公子干死了……」柔兒已經進入了恍惚
之境,隨著下體處傳來一波波電流般的快感,秀氣的腳趾繃得緊緊的,星眸緊闔
,陰戶內壁的褶皺一陣陣收縮,夾緊,又收縮……在這陣強烈的刺激下,我像個
野獸般的怒吼著,捧著她的屁股,肉棒飛速在柔嫩深幽的陰戶裡進出,直到發洩
出這半個月的所有元精……



               第十八章

  「公子,請留步。」

  我奇怪的看著柔兒,雖說每次臨走時,她都會可憐兮兮的看著我,但鼓起勇
氣出言挽留,尚屬首次。

  柔兒輕咬著自己的下唇,垂首怯生生的問我:「請問,在公子心中,柔兒到
底是什麼呢?」

  我看著她含羞帶憐的神情,「玩物」二字,實在說不出口。

  等不到我的回答,柔兒自嘲的一笑:「高興的時候,一天一來,不高興的時
候,十天半月不見蹤影。每次都把柔兒逗弄得異常不堪,然後,看也不看一眼就
走人——在公子心中,柔兒可能根本排不上號吧。」

  她抬起頭,幽幽的說:「柔兒雖然不懂事,可是,畢竟還是有感覺的呀。

  為了能討公子歡心,柔兒一直努力想把自己變成您喜歡的樣子。但是公子您
知不知道,柔兒心中,是多麼的希望,哪天您來了,不是為了柔兒的身體,而是
,可以和柔兒聊聊天,陪柔兒作作畫……「我怔怔的看著她,一時間心亂如麻,
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柔兒,終於也長大了。

  在我心中,她到底是什麼呢?真是「玩物」這麼簡單嗎?如果是這樣,那我
心底此時複雜的感覺又代表了什麼?

  我忽然閉上眼睛,睜開的時候,已經變得冰冷無情:「記住你的身份,不要
做無望的幻想!」再不忍看她淒然欲絕的神情,快速走出了逍遙居。

  ——藍娉婷,柔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此時竟在我腦海中交錯出現?

  而我岳小七,什麼時候竟然成了一個多情種子?

  *** ,一切都亂套了!

  我揉著自己的腦門,竭力讓紊亂的心平息下來。

  藍娉婷,一個你注定要拋棄的女人,你只是,還沒有得到她而已。

  柔兒,一個無知的少女,你只是,得到了她的初夜而已。

  就是這樣了。

  也只能是這樣。

  就在這時,我眼前忽然幾道寒光閃過,緊接著一聲暴喝:「淫賊,納命來!


  「淫賊,納命來!」

  我大驚,剛才沉浸在自己紛亂的情緒中,居然放鬆了對外界的警戒。

  無暇去想為何這個聲音是如此耳熟,我定睛一看,五支青蚨鏢,正向自己飛
射過來。一支取向太陽穴,一支取我膻中,一支取我大腿環跳,一支迴旋射向背
心大椎穴,最後一支……居然對準了我的老二!

  娘的,頭可斷,血可流,老二一定要保住!

  我急速轉身,同時屠龍匕滑落手上,「叮」的一聲,擊落了身後的青蚨鏢,
藉著鏢上的一點迴旋力,施展飛燕身法,就此斜著騰身而起,躲過了其它的三支
鏢,最後一支則實在避之無門,不偏不倚,正中小腿。

  「小七,你沒事吧?」樹後走出了臉色煞白的龍大,顯然,這個始作俑者也
嚇得不輕。「王八蛋,你謀殺啊!」我驚魂未定的破口大罵,雖然這點小傷還不
放在眼裡,但我還是無法釋懷,差一點,老二就沒了……「只是拿你試新招而已
。小七,你怎麼突然失去了殺手應有的警覺,本來應該傷不到你的啊!是不是在
逍遙居做淫賊上了癮,被那個神秘純情小美人搾乾了體力?」

  龍大向我擠著眼:「什麼時候,借給兄弟玩一把?」

  我沒好氣的斥道:「當然沒問題,等我閹了你之後!」

  他蹲下身,給我包紮著傷口,笑嘻嘻的說:「對了,我那五瓣菊的手法如何
?」

  「五瓣菊?那不是龍莊主的壓箱功夫嗎?」我這才感到後怕,幸好龍大手法
還不純熟,如果是龍莊主親自出手,恐怕我的老二,就要變成六截了。

  「師父剛剛傳給我,就忍不住拿你來試招了。」龍大仍然一臉竊笑,毫無半
絲愧色。

  「你竟然拿我當箭靶?」

  「這是你的榮幸,我們這一代的弟子中,也只有你才可以擔此重任。」

  龍大的眼睛中,充滿著追求武道的熾熱光芒。

  罷了罷了,我無話可說:「找我切磋可以,但以後要記得先打聲招呼,害我
還以為被人殺上山呢!」

  「殺上山門?這哪有可能!」龍大傲然笑道:「有師父和我出馬,你就放一
百二十個心吧。」他走上前來,給我包紮著傷口。

  我關切的問道:「追查內奸之事,可有收穫?」龍大的師父,副莊主龍思海
,正是負責暗夜安全工作的人。

  龍大苦笑:「沒頭沒尾的事,哪有那麼容易?何況礙於誓言,我們也不可能
進行大規模的探察。」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我的傷口灑上金瘡藥。

  我皺眉道:「難道就置之不理,任人滲透不成?」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黃泉莊內並無內奸。所以我們暫時切斷了和周邊據
點的聯繫,把防線收縮到太行山下,對每個據點慢慢探察無誤後,再逐一恢復。


  我點頭:「這也不失為一個穩妥的方法,不過工程就太繁重了一點。」

  「可不是?估計至少也得要兩三年的時間。一百多個據點,目前才恢復了一
成不到呢。」

  給包裹傷口的紗布打上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龍大輕噓一口氣:「幸好你傷
得不重,否則以莊主關心你的程度來說,我可能少不了被痛罵幾句了。」

  傷重?關心?對我已經有一絲心動的藍娉婷,也會有這種感覺嗎?

  和她相處的時間愈久,我的心愈是不受控制的躁動不安,這也愈是讓我渴望
能早日得到她,然後從這團迷霧中解脫出來。

  慢慢的站起身來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我的心神,卻已飛到了千里之外……三
日後。

  「幾天未見,你還好嗎?」慘白著一張上了點粉的臉,我有氣無力的向藍娉
婷請安。

  美目中閃過一絲驚喜,她向我飛奔過來:「你終於來了!對不起!娉婷好擔
心,以為你再也不會來了……」

  「只是出了點小事而已,我怎麼捨得不來呢?」我神情複雜的望著她,拿出
手中一束略顯枯澀的花朵:「喏,這束花送給你。前天,我在北邊懸崖上看到它
很漂亮,所以摘了給你,希望你喜歡。花瓶在哪,我幫你插上。」

  走向窗口花瓶時,我故意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隨便向她展示,我被包紮的
象豬蹄一樣的右腿。

  「啊喲,你怎麼了?你的腿受傷了?」睜大了眼睛,她急忙過來扶住我。

  略顯痛楚的皺起眉頭,我強顏笑道:「沒事,放心,我真的沒事,一點小傷
而已。」

  「傷成這樣,還說沒事?」玉容微沈,她薄嗔道:「你當娉婷是睜眼瞎子嗎
?」

  我無奈的苦笑道:「對不起,這真的不是故意隱瞞你的。只是,前天摘花時
,不小心跌傷了腿,我不得不在躺在床上養傷……娉婷,你真的可以原諒我嗎?


  「你這人…怎麼還在說這種話?」半是感動,半是噌怒,她嬌嫩的粉臉上布
下薄薄的一層紅暈,甚是艷麗動人。

  「那你原諒我了嗎?」

  「娉婷怎麼捨得責怪你呢。答應我,以後不可以這樣,其實只要你來就可以
了,我在乎的,並不是這些花……」她婉轉的聲音,輕柔的好像夏日裡涼涼的冷
風,讓我聽著舒服極了。

  就勢握住她粉滑的小手,我深情款款的望向她的眼瞳:「娉婷,我希望你知
道,就算能夠為你上刀山下油鍋,我也心甘情願。」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美麗的鳳眼裡蒙上了一層水氣,讓她的人看起
來愈加迷濛,好像一不注意就會隨風而去。

  微一用力,把她拉進我的懷裡,我吻著她烏黑的髮鬢,喃喃道:「因為我喜
歡你,我愛你。當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的心就為你淪陷。從此以後,岳小
七這條命就交給了你,一生供你驅策,永不言悔。」

  螓首深埋在我懷中,她的背部急劇起伏著。

  從胸口傳來的涼意讓我知道,她,終於被我打動了芳心。

  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我柔聲說道:「我可不可以認為,你珍貴的眼淚,是為
我而流?」

  她長長的睫毛眨動,輕輕點了點頭。我溫柔的抹去她眼角晶瑩的淚珠:「怎
麼辦,我又想吻你了。」

  她一笑,主動吻上了我的唇。

  我渾身一震,隨即把她浮凸有致的美好身段摟得緊緊的,瘋狂的回應著。

  在這陣熱吻的撩撥下,她清澈的美目中氤氳著情慾的色彩,絕美白淨的臉蛋
上飛起了一絲紅霞,在我耳邊吐氣如蘭道:「慢點,娉婷快沒辦法呼吸了。」

  我的唇就勢下移,親吻著她如同大理石雕刻出來的潔白頸項。

  「唔……」她柔軟的身體微微後仰,櫻唇半啟半闔,發出了輕微的呻吟聲。

  感受著兩人身體的緊密貼合,聞著來自她身上的獨有清香,我無法自持的解
開了她胸口上的衣領。「天……」藍娉婷雪白柔嫩的半裸胸脯上,點綴著幾絲因
情慾而引起的紅暈,白裡透紅,竟讓我一時看得呆了。

  「你好美……」我低頭吻上她柔軟豐盈的乳溝,一隻手探入她的淺色紗衣,
在她平滑柔膩的粉背上遊走不停。

  藍娉婷的胸口急劇的起伏著,一雙玉手環住了我的脖子,無意識的揉著的我
頭髮。

  受到了這樣的鼓勵,我大膽的扯下她的抹胸,雙手撫上了那對飽滿翹挺的雪
白椒乳,揉著,捏著,隨即一口含住了那粒嬌小的乳尖,吸吮著,挑弄著。

  「啊……不要了!」哪堪如此強烈的刺激,藍娉婷嬌軀猛的一震,隨即反射
性的將我推開。我無奈的著著她,酥胸半裸,卻掩蓋不住那玲瓏起伏的美好身段
,雙頰羞紅,給秀美無比的容姿更添三分媚態,天下間還有哪個男人,可以抵擋
如此誘惑呢?

  我搖了搖頭:「對不起,我走了!」

  「啊?」藍娉婷仍未從剛才的激情中回過神來,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喃喃
問道:「你又要走了?

  為什麼?「我苦笑道:「再呆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冒犯你。」

  「你……」她羞紅了臉,幽幽道:「那,你、你會怎樣解決呢?」

  我轉身向門口走去,歎道:「還能怎麼辦呢,拚命洗冷水澡去吧。哎,我對
你的渴望實在太大,所以這幾天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免得到時我又會做出些對不
起你的事。」

  「不要!」她忽然拉住了我,在我熾熱的注視下低下頭,以微不可聞的聲音
吞吞吐吐的說道:「如果……如果我說,我不要你走呢?」

  「什麼?」我驚喜的看著她:「你可知道,這句話所代表的意思?」

  她不答話,把頭埋進了我懷中,再不敢看我一眼。

  我心臟狂跳著,雙手又伸進了她衣內,一陣撫摸揉捏後,就勢把她上身的衣
物剝得乾乾淨淨。我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掃視著眼前的美景,柔膩嫩滑的冰
肌玉骨,渾圓玉潤的細削香肩,飽滿翹挺的雪白椒乳,竟是如此的完美無暇。

  「縱有千言萬語,也無法形容你的美啊!」我歎息著,雙手不停的在她晶瑩
玉潤的胴體上肆虐著。

  「不要在這裡……」她無力的攀在我身上,嬌羞的說。「那我們就到房內去
吧!」捨不得放下懷中的軟玉溫香,我摟著她,一邊痛吻著,一邊慢慢向廂房踱
去。

  她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袖:「可是,你的腿……」

  該死,我怎麼忘了,目前的我,應該是不良於行的呢?

  「咦,真是奇跡啊!娉婷,見到你的笑容,我的腿傷居然不藥而癒了!

  你實在是上天賜給我的恩物!「這樣子,應該說得過去了吧。

  剛把她平放到了床上,我便急不可耐的壓了上去。兩具胴體緊密的貼合在一
起,大腿交纏著大腿,胸口壓著她飽滿結實的乳房,尤其肉棒正頂著她柔軟的私
處,我甚至可以感覺到那覆蓋在洞口上的蓬鬆……我胡亂的親吻著她,一隻手在
她身上到處遊走,另一隻則飛快的褪著兩人身上的衣物。

  當她身上最後的遮蓋物——那條黑色的小小褻褲也被我順著修長她雪滑的大
腿,褪至渾圓白嫩的腳踝處時,我從她身上仰起了身子,驕傲的巡視著這具羊脂
白玉般剔透,曲線動人的雪白胴體。「娉婷,你實在是美的…讓我感動啊!」我
歎息著,便用指尖自上而下,緩慢的劃過她全身雪白柔潤的肌膚,然後,雙手握
住了她嬌挺的椒乳,一陣玩弄,只覺觸手處柔嫩滑膩,柔軟無比卻又充滿彈性。

  「別這樣……」她嬌嫩的玉頰上羞紅如火,一雙小手按住我在她乳房上肆虐
的魔掌,做著象徵般的掙扎。

  我就勢拿起她的玉手,放進口中,一根根舔舐著她春蔥般的玉指。

  她急忙抽回一雙手,我隨之同時低下頭,吻住她鮮紅柔嫩的櫻唇,猛烈的捲
住了她柔嫩粉甜的嬌滑香舌,一陣狂吮浪吸。

  她圈住了我的脖子,回應著我的深吻。

  「娉婷,你知道嗎,每天我都做著這樣的夢,能夠這樣和你在一起…」

  我的嘴唇下移,用力的在她像牙般溫潤的肌膚上吸吮著,滿意的看到上面留
下了自己的吻痕,這讓我有一種標誌佔有的感覺。的確,從未試過如此,即使我
的陽具已經膨脹至疼痛,我仍然執意要用雙手和嘴唇,先膜拜完她的全身,留下
屬於我的烙印。

  然而,當撫上她微凸的陰戶,手指剛剛觸碰到那粉紅色的花瓣時,她的身子
猛然一震,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瑟瑟發起抖來,原本春情四溢的面容,竟一下變得
蒼白,清澈如潭的眼瞳中,充滿了無助的乞憐。「娉婷,娉婷,你怎麼了?」察
覺到她的異狀,我強忍著熊熊燃燒的慾火,停下了所有動作。

  「他,是他!他又來了,不要碰我!」她忽然淒聲叫著,柔若無骨的身體裡
,不知從哪生出了一股勁,雙手把自己撐起來,意欲逃離我的身下。

  我環住了她纖細的蜂腰,緊緊抱住了她,同時在她耳邊不停的呼喚:「娉婷
,你醒醒,是我啊!」

  好一陣,她才從迷失中醒了過來,雙眼依然茫然空洞的看著我:「是你?你
是誰?」

  我忽然有一種仰天長嘯的衝動,師父,你到底對她做過什麼,竟讓她這個以
性烈著稱的美女,脆弱驚懼至此?

  我俯首,用嘴唇輕輕的摩擦著她的俏臉、瑤鼻,以及小巧的耳垂:「是我,
我是岳小七呀,記不記得,每天都來看你,陪你說笑的那個人……」

  她緩緩轉過頭來,怔怔的看了我好一會,美目連連眨動,空寂無物中,終於
亮起了幾絲神采,她用盡全力摟住了我的脖子:「岳公子,你終於來了……」

  「叫我七郎,我一直都在這裡……」

  「七郎,我的七郎……」她輕輕柔柔的叫著,忽然在我臉上親了一口:「七
郎,要了娉婷吧,娉婷要讓自己完全屬於你……」

  腦海中「轟」的一聲響,全世界突然只剩下我們兩人。我,正要佔有眼前這
個嬌美絕倫的仙子。

  我挺起肉棒,慢慢圍著她緊密的陰戶打著圈,時而輕觸,時而旋磨,只見那
汩汩露珠逐漸滲出,浸灑著蓬蓬鬆鬆的芳草。

  她深幽的眼瞳又變得迷濛起來,檀口半開半啟,小手緊緊抓住床單,胸口一
起一伏,充滿著誘惑的魅力。

  見到時機已經差不多,我問道:「可以了嗎?」



               第十九章

  她羞澀的點了點頭:「嗯……」

  我大喜,趕忙對準了穴口,肉棒用力的刺了進去。

  未曾想到,她火熱濕滑的肉洞,居然緊窒的如同處子一般,不,簡直更要勝
過處子,把肉棒含得嚴嚴實實,連一絲縫隙都沒有,使我第一次的闖關失敗,未
能全根而入。

  「唔!」娉婷已經疼得皺起了眉頭,潔白的貝齒緊咬著柔軟的嘴唇。

  顧不得探討心中奇怪的感覺,忍著肉棒四周緊窄嫩肉所帶來的強烈快感,我
停在她體內一動不動,在她逐漸適應後,又微微用力,深入了少許,終於在一層
障礙物前停了下來。

  等等!我驚愕萬分的望向藍娉婷,她,真的還是個處子?那師父以前到底在
做什麼?

  內心深出忽然湧出了一股極其歡躍的感覺,強大的幾乎令我透不過氣來。

  能夠擁有這樣一個美女的初夜,我岳小七夫復何求?

  我耐心的安撫著她,撫摸著她全身上下的各處敏感點,當她的不適感稍減時
,再次用力,一舉突破了那層薄膜,順著滑膩灼熱的嫩肉,終於完全沒入了她體
內。

  「嗯!」她痛苦的叫出了聲,同時身體一陣緊繃,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我低下頭,痛吻著她柔嫩的紅唇,她熱烈的回應著,似乎想借此忘記破瓜的
痛楚。

  好一會,感覺肉棒在她體內逐漸變得濕滑,慢慢有了活動的餘地。我開始輕
抽緩插,肉棒輕輕的退出,帶出一絲絲銀白色的體液,和那驚心動魄的落紅,遍
灑在兩人陰部交合處,而後又溫柔的插入她嬌小火熱的陰戶。

  在這緩慢的抽動下,她的疼痛感慢慢消失,雪白無暇的胴體,隨著每一次的
動作微微起伏,嬌喘連連。正接受我滋潤的藍娉婷,原來竟可以更加美麗!晶瑩
剔透、欺霜賽雪的絕美胴體,正伴隨著我的動作蠕動起伏;傾國傾城、美絕人寰
的嬌靨上,媚眼如絲,羞紅似火——我岳小七何德何能,竟然能佔有如此動人的
仙子?

  不知從何時起,她一雙筆直修長、嫩滑白皙的玉腿忘情的盤上了我的腰間,
把我箍得緊緊的,方便著我的動作。伴隨著每一次的抽插,秀眸或開或闔,偶爾
從瑤鼻中發出難耐的低聲呻吟,雪白赤裸的胴體風情萬種,嬌媚無雙,簡直美艷
不可方物。

  我雙手撫上了她圓潤的雪臀,一把將她抱起,含住了她柔嫩豐滿的玉乳,肉
棒登時抵入了她的深幽敏感的深處花核上。

  她遍體酥軟,終於首度開口呻吟出聲:「嗯……輕點……這下太重了……」

  我得意的看著她在我胯下乞憐的美態,肉棒抵著花核一陣研磨旋轉:「這就
怕了?還有更重的呢!」

  「唔……娉婷受不了了……」絕美的胴體迷人的扭動,她嬌羞無力的伏在我
肩膀上,在一陣陣粗野的抽插衝刺下柔弱似水,如同化在我身上一般。

  感受著懷中晶瑩如玉美體的刺激,我愈加亢奮,再次把她壓到身下,將她修
長的玉腿朝上折迭起來,緊貼在我臉上,火熱的嫩穴,則突出的正對著我。

  「這個樣子,太羞恥了……」連耳朵根子都羞得火紅,她輕聲抗議著這個讓
她覺得甚為不雅的姿勢。

  「男女大欲,有何羞恥之說?」我故意重重幾次衝擊,頂得她咿咿哦哦說不
出話來。兩人的私處最直接的連在一起,肉棒每次都可以插入她體內最深處,刺
激著感官的極限。

  突然,她雪白瑩潔的玉體上一陣電擊般的酸麻,火熱濕滑的甬道嫩肉,緊緊
地包裹住我的陽物不停的收縮、夾緊,滾燙的陰精頓時噴灑而出。

  「真他媽的……爽啊!」我咬緊牙關,苦苦抵受著來自她肉洞中消魂蝕骨的
快感,等她高潮甫退,迫不及待地進行最後瘋狂般的狠抽猛頂。

  「慢點……」娉婷花靨緋紅,杏眼中嬌羞無限,優美的曲線急劇起伏,在激
烈的撻伐中向我討饒。

  早就已經處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狀態中了,我長吁一口氣,狠狠的又再
抽送上百下後,肉棒抵入娉婷緊窄的陰道最深處,緊緊抵住她的花核,一陣哆嗦
抽搐,把陽精射入了她火熱深遽的肉洞深處……暗夜恩情錄。17歡愛過後,藍
娉婷赤裸著身子,香汗淋漓的躺在我的胸膛上,道:「七郎,你知道嗎,娉婷對
你第一眼的感覺,其實是非常不屑的,不,說是厭惡恐怕更貼切一點……」

  「不會吧?」我愕然,從沒想過自己給她的初印象竟是如此惡劣。

  「你一看見人家,就流了滿地的口水,還……跟他……起了那麼嚴重的衝突
,娉婷當時就想,自己寧可立時死了,也絕不能讓你這樣的急色鬼碰我分毫……


  我嘟噥道:「什麼口水說得那麼難聽,那是汗水!當時我剛連續練了三個時
辰掌法,所以全身大汗不停。」

  「是嗎?娉婷到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居然是汗從口出的……」她微微一笑,
眼眸中閃過一絲促狹。我一時語塞,只好反問道:「那麼,你為何最終還是把自
己給了我?」

  「我……」她一怔,看著我充滿侵略性的眼睛,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我湊過頭,屏息著問:「是因為,你愛上了我吧!」一句話問出,心中頓時
忐忑不安,如果她當真承認愛上了我,我是否就該依照計劃粉碎她的一顆芳心,
將她無情拋棄呢?

  「沒有!」她幾乎在同一時間大聲反駁著。

  「什麼?」我心中忽然感到一股刺痛,姑且不論動機為何,這輩子第一次為
一個女人付出了這麼多,卻仍被她矢口否認愛我,這讓我真想掐住她細嫩的脖子
,狠狠的質問她一番。

  然而,憤怒過後,又有一絲慶幸。這樣也好,至少,我又可以多擁有她一段
時間。應該是因為她美麗的胴體吧。好不容易才弄上手,才玩一次就扔掉也未免
太過暴殮天物。何況,剛剛才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我正為此感到異常自得。

  心情轉佳,我似笑非笑道:「哦,是嗎?就算沒有愛上我,也不必這麼大聲
說出來吧。嗯,為何小生聽起來竟有點欲蓋彌彰的感覺呢?其實,你最少是喜歡
我的,對吧?否則,你也不會心甘情願把你寶貴的第一次給我了……」

  「你這人……不說這個了……」她雙頰微赧,從我身上坐起,正欲穿上衣服


  我一把扯下她剛剛罩上身體的衣物,從背後撫上她白嫩翹立的雙乳,一下下
揉捏著,同時低頭舔著那晶瑩的玉頸:「不說了嗎?原來藍小姐又想做了啊……


  她大嗔道:「不是的!放開我……呀!」

  笑罵間她雪白柔軟的身子已經被我壓倒,匍匐在大床上。

  我一手環著她纖細的腰肢,一手在她雪滑的粉背上遊走。挺立的陽物正抵著
她豐滿的臀部,順著股溝的嫩肉,探向前方微凸隆起的私處,輕輕的摩擦著。

  「你好野蠻……」被我壯實的身子壓得有些透不過氣,她埋怨道。

  「莫怪我野蠻,實在是你太美了……」我嘿嘿笑著,在她美妙胴體的扭動下
,細緻嬌嫩的肌膚廝磨著我身體上各個部位,慾火「騰」的一下被燃到極限。

  我看著她修長優美的後頸,如同象牙一般白淨,覆蓋著幾縷烏黑的髮絲,愈
發顯得潔白無暇,忍不住一口咬了上去,用力的吸吮著,下體微微挺動,肉棒在
她隆起的股溝中滑行,繼而穿透那片茂盛的叢林,一下一下試探著那兩片粉紅柔
軟的花瓣。

  「放開我,縱然剛才是我心甘情願的,也不代表你可以任意胡來……」

  初嘗雲雨的肉體份外敏感,在我無處不在的挑逗愛撫之下,她白皙的肌膚上
浮現著動人的潮紅,難為情又略顯驚惶的想推開我。

  「我沒有亂來,這是很正經的來……」我抬高她的臀部,肉棒抵進濃密的草
叢之中,在小穴口慢慢移動,撩動著她的春情。

  「娉婷真的很累,暫時放過我好不好?」被我箍得動彈不得,她只好開口向
我討饒。

  「對不起,你太誘人了,我實在沒辦法放過你,不過我答應你,等下一定會
讓你好好休息。」說話間,她嬌小火熱的肉穴中已是春潮湧動,滴滴蜜汁緩緩流
出,溢在肉棒頂端。

  「受不了了,我來了!」我大喝一聲,肉棒便順著那緊密幽深的羊腸小道長
驅直入,直抵花心。

  「還是好疼,你快出來……」不適應被我從背後這樣猛烈的插入,她痛楚的
嬌哼一聲。

  「再忍耐一下,馬上就會不痛了……」肉棒被她嬌嫩濕熱的穴肉包裹得緊緊
的,我已經沒辦法停下來了,只好一邊說著抱歉,一邊盡量放慢抽送的速度。

  「娉婷,你還痛嗎?」漸漸的,這樣緩慢的抽插已經無法讓我滿足了,我小
心翼翼的詢問她。

  「嗯。」她倦慵無力的輕哼一聲,也不知是不是回答。

  「那我就當你不痛了。」我大喜,雙手探出,捧住她軟綿綿的雙乳,開始了
暴風驟雨般的攻勢……原以為,一旦得到藍娉婷的身子,我對她的渴望便會減輕
,心情便會平靜下來,再不會為她牽掛分毫。

  可大半個月已經過去,離開始修習邪陽功的時間剩不下一周,日日沉浸在與
她肉體交歡中的我,卻發現自己一天比一天更迷戀著她,不僅僅是她美妙的胴體
,還有她美麗的容顏,她迷人的笑容,甚或是每日午夜來臨,礙於門規我不得不
離開逍遙居之時,她依依惜別讓人心醉的眼神……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咬牙道
,岳小七,難道你真想讓自己萬劫不復嗎?

  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即使她是如此美麗,即使她是如此無暇,即使,她是
如此讓人不捨……岳小七,你沒的選擇了,早日讓她承認愛你吧,這樣你才可以
毫無遺憾的斬斷這一切,取得解脫。

  「娉婷,有件事,我一直不知該不該問你。」

  她抬頭,一雙清靈的美目看著我:「七郎,有話直說便是,娉婷不喜歡你躲
躲藏藏的。」

  我清了清嗓子,艱難的問道:「那天,為何……為何你還是處子之身?難道
師父一直沒對你做過什麼嗎?」

  臉上頓時罩上一層寒霜,她說:「這,就是你想問的?在那之前,你從來就
不認為娉婷還是處子?」

  「我只是想問個清楚,你也知這事太過奇怪,畢竟你是這樣美麗……」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她的聲音忽然變得清冷:「原來在你心中,娉婷
就是那種不知廉恥的女人,貞操被奪,還可以若無其事的苟活下去……」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知道,不論如何,你在我心中都是最完美無暇
的……」

  「完美?無暇?」她忽的笑起來:「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完美無暇?那一
片落紅就是嗎?」

  我保持面無表情,繼續問道:「我只是想知道,師父他到底是怎樣對你的?


  「他,他……」她咬著唇,垂首不語。「他怎樣?」我撫上了那對翹挺的椒
乳,放肆的揉捏起來:「他有像我這樣,摸過你的乳房嗎?」

  「他……」她無意識的低喃,嬌軀上忽然一陣戰慄。

  我眼睜睜看著她深邃的眼瞳失去了所有神采,就那樣陷入了一片空洞中,強
壓下心頭難忍的悸動,竭力不讓自己安慰她,然後俯身啃咬著她豐滿有致的胸脯
,而後又問:「他也有像我這樣,親過你的奶子嗎?」

  「不……」她臉上蒼白一片,嘴唇也哆嗦起來。

  我一狠心,雙手又摸上了她柔軟的私處:「他還像我這樣,碰過你的這裡嗎
?」

  「不要!」她淒聲尖叫,用盡全身力氣滾到床邊,雪白的身子蜷成一團,不
停的發抖,脆弱無助得簡直讓我心疼。

  我不停的告訴自己,岳小七,你是對的,你這樣做是對的,只有逼出她心中
最深的恐懼,才能一舉攻破她所有的防衛。趁人之危嗎?殺手,本就是不擇手段
的,只要……我能過得了自己這一關。我臥在她身邊,圈住她的身子,握住她的
小手,把頭埋在秀髮之間,一遍一遍輕輕的說:「娉婷,醒過來,有我在,有你
的七郎在,什麼事都不必害怕……」

  半晌之後,她終於悠悠回過神來,臉上的淚痕未乾就吻住了我:「七郎,要
了我,快要了我!」

  「如你所願。」我用自己的雙手,舌頭在她身上掀起一波波的浪潮,偏又不
急著進入她的身體。「七郎,娉婷好難過,快要了娉婷……」她美麗的杏眼中水
汪汪的,魅惑的在我身下呻吟。

  我卻不如她所願,手指滑上她嬌嫩的私處,在上面輕輕劃著圈,看著從中流
出的汩汩溪流,忍著慾火道:「說,你愛我!」

  「不……七郎,快來嘛……」她不依,嬌嫩的胴體不停的扭動,摩擦著我身
體各處,絕佳的肌膚觸感,引起我身上陣陣電流般的快意。

  我咬牙道:「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快說了罷!只要你說,我就立刻給你!」

  「我……我喜歡你……」她赧然,雙頰羞澀似火,一雙小手也同時撫摸著我
的臀肉。

  我深呼一口氣,拚命甩開想與她合二為一的衝動,道:「這不夠,要說愛我
!」

  「我是喜歡你……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你呀……」她皺眉,難受得幾
乎快哭了出來,玉腿盤上了我腰間:「七郎,娉婷快不行了……」

  我手指忽的探入她陰戶之中,在穴口輕摳幾下,又立刻退出:「公平點,我
說了那麼多次愛你,你好歹也得回應我一次吧。」

  她身體急劇顫抖著,委屈的低吟:「好了,我愛你,娉婷愛你!這樣行了吧
!」

  「很好!」我大喜過望,陽具狠狠的頂開那兩片花瓣,一下子破體而入:「
那我就給你!」



               第二十章

  一時雲收雨散。

  我陰晴不定的看著在歡愛過後更顯風情萬種的她,心中天人交戰,掙扎不已


  終於,逼她說出了愛我的話。

  那麼,翻臉的時刻到了。

  按照計劃,盡情的羞辱她,將她推入深淵,永遠無法自拔,這正是最佳時機
。可是,如果我這樣做了,她將會如何自處?

  以她的矜持、她的驕傲,能夠忍受得了嗎?

  她會不會就此崩潰,甚至羞憤欲絕?

  就在我憂鬱未定時,沒想到,先開口的竟是她。

  她淡淡掃我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竟然找不到一絲柔情:「你滿意了?


  「呃?」

  她恨恨的瞪著我:「用這種下流的手段,逼迫娉婷承認愛你,這就是你要的
?」

  「我只是想讓你說出心中的話……」

  「所以,你就可以如此卑鄙?」

  「卑鄙?你怎麼能這麼說?」

  「難道不是嗎?你用盡手段,將娉婷變成一個令人不齒的淫娃蕩婦,還說出
那樣不要臉的話,做出那樣無恥的事……」

  「對不起,是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

  「你讓娉婷覺得自己好放浪,好下賤……」話未說完便已哽咽,最後她竟嚶
嚶的哭了起來。

  我一時慌了神,口不擇言道:「別那麼在意,這其實沒什麼的,柔兒就從未
抱怨過……」

  「柔兒?」她忽然直直望住我,美眸中逐漸失去色彩,當最後一絲的光亮也
黯淡下去後,才緩緩道:「是你的另外一個女人嗎?」

  我張了張唇,說不出一句話。在蘭心蕙質的她面前,說謊只能讓事情變得更
糟。

  她輕輕的笑了,邊笑邊搖頭:「原來,我還是看錯了你,喜歡錯了人。你好
狠,可以騙我這麼久。」

  她平淡的語氣中,再無一絲感情,卻讓我聽出了其中絕望心死的意味。

  我大駭,急忙捉住她的手:「請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上了你啊!」

  「愛我?」她厭惡的甩開我的手:「在這裡口口聲聲說愛我,回去又對其它
的女人情意綿綿,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她抓起床上的衣服、枕頭、床罩,劈頭向我扔過來:「你走,你給我走開!
我再也不要看見你!」

  我狼狽不堪的逃了出去,漫無目的般四處走著。

  的確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因為我已經沒辦法分清自己的心了。

  腦海中混亂一團,充滿著藍娉婷的身影,她在笑,她在哭,她在生氣,她在
撒嬌,她在害羞,她在害怕……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我竟然是如此牽掛,
如此的牢記在心。

  我忽然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在地。

  完了,我恐怕是對她動了真情。

  ——「請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上了你啊!」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根本未加任
何思考,完完全全發自內心。

  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是在我得到她處子貞操的那天嗎?

  是在她為我的童年哭泣的那天嗎?

  是在我看著她孤零零對著我送她的兔子說話的那天嗎?

  還是,更遠的時候,當我第一眼見到她時,便已情根深種了呢?

  我真是愧做一個殺手。在師尊們反覆的告誡下,還是一頭栽了下去。

  或者,我從來都沒辦法象師父他們那樣,做到真正的冷酷無情吧。

  還記得我幼時的夢想,不就是長大後娶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為妻,像爹娘那
樣,和她做一對人人稱羨的神仙美眷嗎?

  又或者,平日在她耳邊不斷傾訴的愛語,那些我原本以為不帶絲毫真心、純
為欺騙而說的話,竟然變成了一張網,一張密密麻麻的心網。既網住了她,也網
住了我。

  還說什麼勝負,什麼征服呢。

  我是勝了,讓她愛上了我,但同時也被她征服,因為我的心也交給了她。

  「無可救藥……」

  「萬劫不復……」

  「死無葬身之地……」

  曾經被警告的話語,像一張張符咒般在我耳邊飛旋,鑽入大腦,滲透心房,
如同附骨之蛆除之不去,讓我痛苦的捧頭呻吟。

  冷靜,冷靜!我大口喘息著,事關重大,我必須要認真做一個決斷。

  動情、弱點、死亡……弱點啊……我或許從此有了弱點,但前提在於,弱點
要能被人利用才能真正稱之為弱點,而我,並不認為誰能利用到藍娉婷。

  身為一個殺手,一定要做到無情才對嗎?

  我摸摸自己的心,那裡,正為她而勃勃跳動著。

  不願也不能欺騙自己的心,為了做到所謂的無情,連自己都不能敞開面對自
己,豈不更加影響武學的修練?何況,畏手畏腳,也並非大丈夫所為。

  愛一個人,和做一個殺手,並不一定會有牴觸吧。

  為了能夠保有這份愛,我或許會更加奮發圖強,努力讓自己的成就獲得師父
的認可,從而能夠真正擁有她。

  魚與熊掌,我二者都要。想到這裡,我嘴角緩緩釋出一絲微笑。

  然而,事情的發展,總不盡在我意料之中。一連幾天,我都吃了閉門羹。

  任我好話說盡,她也再不肯見我一面。

  硬闖進去的結果,只能是再次被轟出來。認清了自己的心後,我又不敢冒犯
她。

  唯一讓我放心的是,她並沒有做什麼傻事。據送餐的大娘所說,她只是一個
人縮在角落裡,不言不語,如同失去了所有生氣一般。

  日子在恍恍惚惚中過去,竟讓我忘了三個月的期限。

  直到這天下午,我的書桌上多了一本《邪陽功譜》,我才知道,第二天,便
是開始修習之日。

  書中夾著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字跡甚為熟悉,正是師父所寫。他囑咐我,用
這最後半天的時間將功譜瀏覽一遍,以便對邪陽功有一個初步的瞭解。

  終於,到了修煉邪陽功的日子了嗎?我茫然,怔怔的發了半天呆後,才收拾
情懷,漫不經心的翻起了手中的書,誰知竟越看越是心驚,渾然不覺全身已是冷
汗涔涔。

  作為一門連我們邪道也稱之為「邪」的武功,邪陽功的修煉,完全違反了人
的天性。

  天下間絕無白吃的午餐,以區區幾年的時間,便能獲得超過二十年的功力,
其中要付出的汗水煎熬,絕非常人可以想像。

  引導自身的慾望,在陽火最高漲的時候,硬生生將之煉化,使得功力大增,
個中痛苦難耐之處,實不為外人道。

  偏偏隨著功力愈高,陽火也將愈盛,遭受情慾的折磨也會愈大,不是心志極
其堅定之輩,絕無僥倖練成。

  難怪,女色是邪陽功的大忌啊!在邪陽大成、渾然一體之前,些微的陰氣入
襲,將引起全身飽漲陽氣的全力反噬,猶如黃河氾濫一洩而不可收拾,輕者功力
盡失,重者爆屌而亡。

  即使邪功大成,後遺症也是極大。在陽氣和內功合而為一後,慾望異常強烈
,至少兩天就要與女體交合一次,以獲得適當的紓解。並且,邪陽大成,就意味
著全身的生機已被煉化,再無任何可能擁有自己的子嗣。

  罷了,罷了,我掩卷歎息,暗夜的血仇不能不報,給師父的承諾也不能不實
行。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要用這段時間,塑造出一個全新的岳
小七。

  我發誓,練成邪功後,哪怕拼著自身性命不要,也要為死去的幾位護法們報
得大仇,立下大功,然後向師父討得藍娉婷為賞。娉婷……我苦笑,這樣子,我
勢必要與你硬生生分離三年了,因為在你面前,我沒有絲毫把握可以控制住自己
的慾望。

  只是,上次的事情還未解釋清楚,三年之後,你又會變成怎樣呢?

  然而,若一直讓它懸而未決,定會影響到武功的修煉。

  和藍娉婷的這段情,必須要暫時做一個了斷。

  我心中忽然下了一個決定。

  不能讓她繼續愛我,便讓她恨我吧。

  至少這樣,她才不會忘了我。

  也只有這樣,才能激勵出她的鬥志,能讓她有一個活下去的目標。

  娉婷,等會希望你莫怪我絕情。

  有時候,絕情,正是情到深處的體現。顫抖的右手伸進懷中,艱難的掏出鑰
匙。我從來都不知道,小小的一把鎖匙,居然可以重若千鈞。該怎麼對她說呢?

  「賤貨,老子終於玩膩了你……」

  「什麼武林四絕色,開苞之後和其它的女人也沒什麼不同嘛,枉我下那麼大
的工夫來欺騙你的感情……」

  「躺在我身下象條死魚,連叫春都不會,真讓老子倒盡了胃口……」

  「哭吧,叫吧,要不乾脆絕食死了算了,我或許還會為你掉一滴眼淚呢……


  冷汗從額頭不斷落下,我猛的甩頭,似乎要甩落所有猶疑一般。想那麼多幹
嘛?

  決定了就放手去做吧,扭扭捏捏的像什麼男子漢?

  我重重的呼吸幾口,扭開門鎖,推開房門,大步進入屋內。

  「出來罷,我來了!」

  大廳內難得一片安靜,難道她正在廂房內綣臥絲被,做著美人春睡?

  這些天,真是苦了她了,不僅食慾全無,連作息時間也完全顛倒。

  希望她,能夠藉著對我的恨重新振作起來吧。我無奈的苦笑,卻在眼光掃到
地上的幾縷淡綠色碎布時驟然變色。

  這布料、這顏色,正是我異常熟悉的,藍娉婷的貼身衣物呀!此時,卻零零
碎碎的灑落在地上。

  她,出了什麼事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立刻在我腦海中浮現,任何一種,都
讓我無法承受。我呼吸頓止,什麼事情都拋到了一邊,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廂房中


  「老天……」見到屋內的景象後,我頓時如遭雷擊,嘴唇不斷哆嗦著,簡直
不敢相信眼前的現實。

  娉婷,我珍若性命的藍娉婷,正氣若游絲的倒在地上,烏黑的頭髮散落於蒼
白的面容,強烈的色彩對比讓我感覺不到她的半分生氣。身著的淡色輕紗,已被
人用暴力撕碎,襤褸不堪、衣不蔽體的遮在身上。裸露著的冰肌玉骨,原本雪白
無暇的肌膚上,竟觸目驚心的布著幾道鞭痕。即使是在昏迷中,她的身體也在微
微痙攣,時時抽搐。

  「這是……怎麼回事?」我神情恍惚的奔了過去,癱軟無力的跪倒在她身旁


  「娉婷,不要跟我開玩笑……」我小心翼翼的撫上她淡如金紙的玉容,期盼
她會睜開慧黠靈動的美眸,向我甜笑,向我哭訴,甚至是痛罵也好。可是,那張
美麗無暇的容顏,卻始終沒有絲毫反應。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誰,是誰幹的?」確認了佳人的慘狀,我頭腦一
陣暈眩,胸口立時震的生疼,似乎正被千軍萬馬碾踏著。

  「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救活你……」我扶起她的身子,雙手抵住後心,拚命
的把真氣向她輸送過去,口中無意識的喃喃自語著,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她不
能死,她絕對不能就這樣死去!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明確的頓悟,如果她真有不測
,我一輩子都將只是個行屍走肉。

  我瘋狂的催運著真氣,娉婷,求求你醒來吧,只要你能活過來,叫我做什麼
也願意。我只要,你活著……好長的一段時間,她終於幽幽醒轉,隨即乏力的半
趴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著。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心頭的大石緩緩落下,柔聲道:「娉婷,你好些了嗎?


  她茫茫然抬頭,眼睛裡好似蒙上了一層濃霧,明明眼光正對著我,卻給我一
種視而不見的感覺。我緩緩握住她的手:「別怕,是我。」

  「不要過來!」小手被握住的一剎那,她卻如遇鬼魅,用盡全身力氣甩開了
我,搖搖晃晃向門外跑去。

  我飛身上前,緊緊的摟住了她。

  她拚命的拍打著我,單薄的身子顫抖的厲害,低頭狠狠的咬上了我的肩膀。

  忍受著肩上刺骨的疼痛,我一下一下撫弄著她的長髮:「是我,我是岳小七
,是我,我是岳小七…」

  好久好久,當我臂膀上的痛感幾乎已快麻木,她才鬆口,完全的回過神來,
撲入我懷中,像驚弓之鳥般瑟瑟發著抖,哽咽道:「七郎啊!你終於來了……終
於,來了……」

  我抱起她,將她輕放到了床上,取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安慰道:「是我,
我來了。別怕,放鬆下來,有我保護你,會很安全的。來,讓我先給你療傷,可
能會有點疼,你可要忍住。放心,不會留下傷疤的。」

  鞭笞之苦,我不是沒有受過:即使是打在皮粗肉厚的臀部上,依然是疼痛難
忍,何況是她嬌嫩的肌膚呢?

  可我的娉婷,是堅強的。當冰涼的藥膏滲到鞭痕上時,我清楚的感覺到她的
嬌軀上每一份的顫抖,但她握住了粉拳,咬緊了銀牙,竭力不發出呻吟聲來。—
—這樣的女人,叫我如何能夠不愛?

[ 本帖最後由 路邊的葉子 於 2017-6-23 15:45 編輯 ]
2017-6-22 23: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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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的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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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情魔(暗夜恩情錄)】 第二十一章-第四十章 作者:克萊敦(jjgg123)

               第二十一章

  她的身體每瑟縮一下,我的心房就抽搐一分,直到心痛不能再承受,我用力
的閉上了眼睛,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

  塗完藥膏後,我澀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又是一陣戰慄,但在我的安撫下平靜下來,嗚咽著說:「今天下午,他…
…他又來了……「「他?是誰?」我深呼一口氣,艱難的問道:「是我師父?」

  「就是他!他是個魔鬼!」她緊緊抓住我的手臂,似乎要從中汲取所有的安
全感。

  我痛苦的握住了拳頭。為什麼?為什麼是對我恩情如海的師父?強壓下震盪
不安的心情,我繼續問道:「他…對你怎樣了?」

  「他…他又想來羞辱我…可我想…我的心中已經有了你…我怎麼也不能…讓
他再沾到我的身子……」

  「放鬆下來,慢點說……」

  「於是,我不停的反抗他,可我的力氣沒他大…眼看他就要壓倒我了,我決
定咬舌自盡…」

  明知她此時正活生生在我面前,我還是抑制不了狂野的心跳聲。

  「可那時,被他發現了…他很生氣…他拚命的打我…對我破口大罵…七郎,
我好怕,我好怕啊!」

  說到這裡,她的語氣又急促起來。

  我無言的握緊了她的小手,默默的給她支持。

  「然後…他放開了我…我以為他已經離開的時候…他又回來了…拿出一條皮
鞭…狠狠的打我…我受不了…我求他停住…他一邊大笑…一邊打的更用力…」

  「沒事了,現在沒事了……」

  「七郎,真的好疼啊,我好想你出現……即使明知你是騙我的……我也傻傻
的想著你來救我…為什麼你沒來?為什麼啊…你說過要保護我的…你為什麼要那
樣騙我,給我希望?」說到這裡,她已是泣不成聲。

  「相信我,我從來都未曾存心欺騙你。」我趕緊安撫她,隨即吞吞吐吐的問
道:「那他……最後……到底有沒有得逞?」雖然絕不會因此而看輕她,但我…
…實在沒辦法想像她在師父胯下被淫辱的情形,那絕對會是我難以忍受之痛。

  「沒有!如果真讓他玷污了娉婷的貞潔,娉婷還有臉見你嗎……」

  「我不想哭的…就算是昨天…我都沒有哭…可現在看到了你…我就是忍不住
…我真的不想哭的啊…嗚嗚…」

  她的一聲聲泣訴,好像一把利刃一樣,凌遲切割著我的心。我深深的自責:
為什麼我沒能保護她?

  即便去了又能怎樣?當場再次和師父翻臉?甚至和師父動手?且不說我的武
功和師父有著天壤之別,就算我能夠和他抗衡,我又如何能對撫養我長大的師父
出手?

  但是,連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我*** 還算是男人嗎?我捂著頭,譴責著
自己的無能。

  娉婷抬起頭,深深的望住了我,蒼白的俏臉上充滿了希冀:「七郎,你能帶
我走,帶我離開這裡嗎?這種夢魘般的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下去了呀…」

  帶她離開這裡?這不就是要……反出暗夜?

  倒吸一口涼氣,我幾乎驚得跳了起來。開什麼玩笑,這哪有可能?

  可是,望著她憧憬的眼瞳,我竟遲疑了。

  想想她此刻無比脆弱的心靈,我又怎能忍心給她更重的一擊?

  何況,相同的事情若再來一次,我完全無法擔保自己能不能夠承受。想想剛
才自己失控的情形,我仍然心有餘悸,如果,她沒有醒來,如果,她就這樣去了
……「七郎,不要急著拒絕娉婷好嗎?哪怕是給娉婷一個虛假的希望,娉婷也願
為那些微的可能而等下去……」

  我沉毅的點了點頭:「讓我好好想想,三天之內,一定會給你一個答覆。但
你要答應我,這幾天要好好養傷,絕不可想差了念頭。」

  縱然萬分不捨,午夜時分一到,我還是不得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好在她的
傷勢已經無礙,稍後查房的人也自然會給她更深入的治療。

  渾渾厄厄不知怎麼進的門,我雙腿一軟,虛脫的癱坐到了地上。

  直到現在,我才有勇氣,把這驚心動魄的事情仔細回想一遍。

  娉婷,我珍若性命的寶貝,現在竟被人凌虐成這樣!想起她嬌嫩肌膚上的鞭
痕,想起她遭受的痛苦,我恨不能以身替代。握緊了鐵拳,我悲憤的捶打著地面


  師父,你為何要這樣做呢?

  您不是把她賜給我了嗎?

  可是,那只有區區三個月啊。而今晚,期限便已過去。

  她,終究不是屬於你的。

  決定她生死的人,是師父。師父想把她賞給誰就賞給誰,想怎麼玩弄她就怎
麼玩弄她……不行!得到她之後,我發現自己根本就沒辦法放手。動了真心又如
何,陷入情網又怎樣,我就是不能接受,她會被其它人淫辱的可能。

  不錯,我要讓她完完全全屬於我,我要去求師父,將她徹底的賞賜給我!

  急沖沖走向門口,我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我完全不知該如何開口。

  「對不起,徒兒沒用,愛上了那個女子……」不行,除非我想她死得更快…
…「師父,徒兒還未玩膩她呢……」明天就要開始修練邪陽功的我,有何理由向
他要人?

  「師父……」不行不行,還是不行……怎麼都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我心
情沮喪得無以復加。

  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會如此的拿不起放不下,難道說,這就是動了心的後
果?

  無奈,想要斬斷這份情,卻又談何容易?

  天色已經不早,到了必須就寢的時候。想想明天師父還要傳功,或者,我可
以從他口中探出為何會那樣做的原因,然後再據此想出辦法?



               第二十二章

  「小七,昨日給你的邪陽功譜,看得如何了?」師父的臉色仍是一貫的風輕
雲淡,彷彿昨日的事情,根本沒在心中留下一絲痕跡。「徒兒粗略的瀏覽了一遍
。」我竭力保持不動聲色,不讓自己的心情洩露出一分。

  「你可有信心?」

  強壓下心頭向師父質問的衝動,我點頭道:「雖然困難極大,但徒兒絕對有
信心將之練成。」

  「你認為的困難,主要在哪些方面?」

  我苦笑:「不怕師父您笑話,要想完全克服情慾的煎熬,徒兒恐怕得好長一
段時間才成……」

  師父搖了搖頭:「或許,是老夫太過心急了吧。要年紀輕輕的你去修練邪陽
功,也實在是勉為其難。」

  「師父請萬勿自責,小七並無怨言……」說話的同時,我心中卻升起了一股
深沉的無奈感,從什麼時候起,連我和師父之間,也要開始虛以委蛇了呢?

  「唉……」師父一聲長歎,道:「如果不是自青城山一役後,我暗夜人才凋
零,為師的又報仇心切,也不會要你……」

  「師父,為暗夜復仇,小七也有一份責任呀,對死去的總管、護法,小七的
感情,並不比您來得淺……」這句話,到是出自真心。

  「你能這樣想,自是再好不過。」他滿意的笑了笑,又道:「三年之內,你
可有把握完成?」

  我微微皺眉:「說實話,徒兒並無太大的把握。據小七所知,暗夜向來極少
人修練邪陽功,因此徒兒可能完全要靠自己摸索。」

  「誰說暗夜無人修練?如果不是為師的略有所得,恐怕也不會要求你也去練
……」

  我渾身一震,驚駭的望了過去:「師父!您……您也在練邪陽功嗎?」

  「廢話!」他笑罵:「老夫已經習練邪陽近兩年了,只是你愚蠢的看不出而
已……」

  原來如此!以前一些隱隱約約的疑惑,忽然一下豁然開朗。難怪,師父的膚
色會所有改變,難怪,我的娉婷還能保住處子之身……可是,新的疑惑又冒出頭
來,既然師父早就開始修習邪陽,那他還經常去騷擾娉婷幹嘛,難道他不怕一個
把持不住,前功盡棄嗎?

  關於邪陽功的某個傳聞,募地從記憶中覺醒——邪陽祭!

  我頓時遍體生寒,幾近喪失了探究下去的勇氣,內心深處不斷的抗拒著,不
會的,一定不會的……幾乎不敢抬頭看向師父,我怕此時臉上的表情會洩露一切
,用自己所能保持的最平靜的語調問道:「那,師父您已經練成了嗎?」

  師父歎息道:「邪陽大成,何其不易,老夫用了兩年的時間,也不過是小有
所成而已……」

  「不知師父有何心得?」

  他不言,反問道:「小七,據你看來,邪陽功應在什麼年紀修練為佳?」

  「以徒兒的淺見,應該在二十到三十歲開始為佳吧,因為此時人的陽氣最旺
,效果也最為顯著……」

  師父不斷的搖頭:「處於這個時段的人,慾望太難控制,一個不慎,恐怕就
有功敗垂成之虞。」

  「那麼,應該在師父這個年齡吧,慾望已經能夠得到很好的控制了……」

  師父再次擺手:「修練的年齡太大,雖然成功率較高,但陽氣卻嫌不足,效
果也會差得太多。」

  「咦?那難道就沒有適合的年齡不成?」

  師父冷笑:「當然不可能有。不若玄門正宗那樣循續漸進、中規中矩,我們
邪派武功心法,追求的是速成之道。」

  「速成之道?」

  「不錯,雖然此法有傷天和,但對逆天而行的我們來說,當然是百無禁忌。


  「那這個方法……到底是什麼?」艱難的問出了這句話,我頭一次感到無比
的恐慌,這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噩夢,彷彿被全天下遺棄的恐懼。師父,求求您,
千萬,不要是那個答案……多麼希望自己能夠突然失聰,然而從師父口中吐出的
字眼卻是那麼的清晰,如同一把鐵錘敲打著我的心靈,簡直令我失去了呼吸的能
力:「邪、陽、祭!」

  「邪陽祭?那是什麼?」真奇怪,當我以為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居然
還能夠發出這樣的聲音。

  「這門工夫,實際上就是將陽氣轉化為內力的一種心法。陽氣越旺,效果越
高。

  修習之時,如果能將陽氣燒到極限,一種幾乎快要超出人體所能負荷的極限
,不僅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成效,還能夠極大的縮短練功時間。「終於找回了一
點說話的能力,我竟然可以露出一個笑容,問道:「那如何才能做到呢?」

  「美女!所以要找一個絕色的美女,利用她的美色,完全燃燒你的慾望,將
陽氣提升至極點……」

  「原來如此啊!師父找的那個美女,不知是誰呢?」雖然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但我還是不死心,只想尋求那萬分之一的僥倖。

  「除了藍娉婷,還有誰配做我的祭品?」

  頭腦中「轟」的一聲,宛如各種炮仗在裡面炸裂,簡直要讓我放聲大叫。

  我感到自己頓時被血淋淋撕成兩片,一片墮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任憑所有
負面情緒做著主宰,悲觀、沮喪、絕望、痛苦……另一片,則似乎從肉體中分離
超脫出來,居高臨下的冷眼旁觀著眼前的一切。

  「呼,師父您真厲害,面對那樣的美女,也能夠保持不動如山。」這話真是
從我口中發出的嗎?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還真有演戲的天分。

  「那女人實在太美,所以即使是為師,也有好幾次差點控制不住。」師父苦
笑:「原本,是想等到自己大功告成時,再狠狠的操她個幾天幾夜,以作為對自
己的獎勵的,沒想到,卻被你小子拔了頭籌。」

  「師父,徒兒……」

  「別再說那些話了,一個女人嘛,為師到真是無所謂。只要,你不會對她動
真心就行了。」

  我忽然跪倒:「師父,對不起,徒兒……對那個女人動了真心……」

  「什麼?」師父故做平靜的聲音,卻掩蓋不住其中的驚愕。

  我伸手做抹眼淚狀:「徒兒不敢欺騙師父,徒兒是真心的想要干死那個女人
!」

  「臭小子!」師父笑罵,裝做板下臉來:「越來越目無尊長了,竟敢戲弄為
師?」

  不過任何男人一談到這個話題,都沒辦法嚴肅起來,師父轉眼又問:「對了
,那個女人的滋味如何?」

  我嘿嘿淫笑:「說實在的,也就一般般了。長得雖然不錯,但床上功夫實在
太差,既不願配合,又不懂叫床,簡直和奸屍沒什麼兩樣。媽的分明是個婊子嘛
,還裝得像個聖女一樣。」

  「是這樣嗎?小七你還是功力為夠,任何貞潔烈女,到了為師手中,不一樣
會變成淫娃蕩婦?等你我師徒二人邪陽大成後,再好好調教她一番,讓她成為暗
夜最出色的婊子……」

  「真是期待呀!到時再把她的淫蕩樣子訴諸武林,看白道中人還有何臉面?


  停了一下,我試探的問:「對了師父,徒兒有一個不情之請,可否將藍娉婷
轉讓給小七,作為小七的祭呢?千萬別怪徒兒得寸進尺,徒兒只是想早日功成,
好給死去的長輩們報仇……」

  「小七,莫怪為師自私,只是現在年紀輕輕的你,尚未達到能夠完全控制自
己慾望的地步。須知欲速則不達,你還是要先從基本練起,等達到一定境界後,
再拿一樓的婊子開刀吧。」

  「可是……小七真的很有信心……」此事太過重要,為了娉婷,即使這個要
求太過無禮,我也必須要爭下去,絕對不能放棄。

  「有信心是好的,但若自信過度就會變成自大。你可要小心了。」

  「師父,請相信小七一次吧……」

  「住口!」師父忽然變色:「以前教你的,都忘到哪去了?心浮氣躁,好高
騖遠,這都是殺手的大忌!」

  真的……沒希望了嗎?為免師父懷疑,我無奈的改口:「小七知錯,請師父
原諒。為了給暗夜血恥,徒兒太衝動了……」

  「師父明白你的心情,此事就此作罷。好了別扯遠了,為師現在就將邪陽功
的行氣口訣和心得傳授給你……」



               第二十三章

  師父傳授完口訣之後,我只覺渾身脫力,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在師父
面前偽裝自己,天下可能再無比這更辛苦的事了,一是因為,潛意識裡,沒有人
願意欺騙自己最敬愛的長輩。二來,若想成功的瞞過師傅,必須要繃緊所有的神
經才行。三來,對藍娉婷的關心,也同時耗費了我太多的精力……娉婷……我清
楚的聽見,自己的心,正在為她深深的哭泣。

  關於邪陽祭,師父說的,其實我早已知道,而師父沒有說出來的,我也從死
去的龍護法口中有過聽聞。那,才是最關鍵的部分……利用美女的刺激來提升陽
氣,理論上當然沒錯。然而,慾望一旦被點燃,面對美色在前,想要控制住自己
,卻又談何容易?隨著修練的深入,慾望越來越強,卻偏偏不能發洩,所以,修
練者的心,會變得越來越殘忍,越來越陰狠。他會想盡所有的手段,來折磨面前
的美女,從她的痛苦之中,稍稍得到一絲變態的滿足。

  渡過這一關後,一旦邪陽大成,積壓了多年的慾火完全噴發,如同大水決堤
一般,絕非任何女人可以承受。那已經不僅僅是人的慾望,而是在多年忍耐煎熬
下被逼出的獸慾。在漫無止境的需索之下,被選中的美女脫陰而亡,已是好的結
局,嚴重的,身上甚至找不出一片完整的皮膚。這,就是邪陽大成後的第一個犧
牲品——是以謂之邪陽祭。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每當提起師父之名時,娉婷的畏懼,會是如此之深。

  師父用來折磨她的手法,絕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那不僅僅是她的噩夢,更
會讓我心碎。

  這次,是被鞭打幾近死亡。下次,又會是什麼?無論如何,那只會更重,不
會減輕。即使娉婷能熬過這一關,也逃脫不了成為祭品的最終命運。我,該怎麼
辦?

  眼前的出路只有兩條,一是放任事情不管,任憑她遭受師父的摧殘,要麼她
不堪忍受而自盡,要麼被師父淫虐至死,而我,從此天涯海角,孤身飄零,尋覓
那再也不復存在的芳蹤,那卻永遠彌補不了心中的殘缺……「不!」我狂嘶,哪
怕只是想像,心,都痛得無法忍受。

  或許,我,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堅強……那麼,只有選擇第二條路了。反出給
我溫暖,賜我生命的…家,背叛我視做親生父親的師父,背叛一大幫和我一起長
大的兄弟,讓自己一生背負上「忘恩負義」的沉重枷鎖。我猛的搖頭:「不,我
怎麼能那樣做………」一顆心被切割成了兩半,一邊是師父和暗夜,一邊是娉婷
,兩邊我都不想也不能捨棄,兩邊我都想要啊…恍如一抹幽魂,我無意識的遊蕩
在黃泉莊內,連自己什麼時候走進龍大的房間都不知道。

  「小七,怎麼有空過來?」剛剛結束一日的練功,龍大正在房間內端詳比劃
著手上的青蚨鏢。「無聊,想女人,所以過來了。」

  龍大笑斥:「你奶奶的,在逍遙居沒操夠女人啊,來我這裡幹嘛?終於決定
要和我交換你手中的美女了嗎?」

  「去你的!整日呆在山上,無聊的連鳥兒都出來了,我昨晚做夢,什麼時候
才能上得了武林四大絕色呢?」

  聞得四大絕色之名,龍大立時流出了口水:「媽的,四大絕色,只要能讓我
操上一個,這輩子都可以無憾了。」

  我順勢感歎道:「如果能把武當玉女林冰瀅抓來暗夜,那該多好啊!」

  「哇!如果林冰瀅真的來了暗夜,我每天把她操上十遍也不嫌多!」

  我佯不在意的問:「如果說,秦三求你把林冰瀅讓給他呢?你會捨得嗎?」

  秦三也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對林冰瀅的迷戀,讓所有人都自探弗如
,甘拜下風。龍大聞言回答道:「去*** 狗屁秦三!美女面前,兄弟也得靠邊站


  尤其是那種級數的美女,不和弟兄們一起操她個死去活來,怎麼對得起自己
的良心?「「你還真沒兄弟義氣吶!我岳小七真是苦命,居然認識了你這個人面
獸心的傢伙…」

  「……」

  強顏歡笑的和龍大說完話,我回到了自己房中,沉痛而又解脫的吐出一口長
氣,心中,隱隱約約已經做了一個決定。

  一邊是發誓用生命捍衛的暗夜,一邊卻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娉婷,徘徊在秤
桿的兩端,我……永遠不可能分身成兩個人,保持著那脆弱的平衡。

  我必須要做一個取捨。

  暗夜給了我生命,讓我在幼小時免於死去。

  然而娉婷,卻讓我貧瘠的生命充滿了色彩。

  曾幾何時,自己彷徨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目標,沒有理想,不知道自己
生存的意義,只是單純的為了活命而活著,除了殺人、發洩,再無它物。

  是認識她之後,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笑、可以悲、可以憐、可以愛……牽掛
一個人的感覺是如此之好,我頭一次知道自己也有著七情六慾,頭一次知道自己
……原來可以活的像個人。



               第二十四章

  品嚐過了擁有的甜蜜,我再無可能承受失去的痛苦。

  暗夜沒了我,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仍然可以很好的繼續下去。

  而娉婷沒了我,下場卻會淒慘無比。有些事情,是沒有僥倖的,一旦發生,
就連悔恨的餘地都不會有。失去她的後果,根本是我所不能負荷的。哪怕拼了我
的命,我也要保護她。

  抹乾眼角的淚痕,恩情和愛情,我決定選擇後者。

  哪怕是從此日夜遭受良心的審判,哪怕從此是活在暗夜無窮無盡追殺的恐懼
中,我也沒辦法再回頭。沒了娉婷,就算能夠苟活於世,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何況,和暗夜的關係,我真的斷得了嗎?就算和眾人反目,我仍然可以在暗
中關注情況,必要時也能出手相助,盡自己的一份力量贖減罪孽。

  就容我……自私一次吧!

  在這一刻,我,只是個墮入情網的男人。

  為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我,要反出暗夜。

  決定既然做出,就再無任何改變的餘地。

  我強迫自己,集中所有精神於如何逃脫之上。我不能、也不願再為其它事分
心。

  即便如此,胸腔裡面,仍然有兩塊大石緊壓在心,每每揮之不走,拂之不去


  一塊,是暗夜,這是一道良心的枷鎖。另一塊,則是柔兒。

  對她,我到底是什麼感覺呢?

  應該沒有愛上她吧,或許,那只是一種憐惜之情。這個弱不禁風的小美人,
心中永遠只有一個我,現在,卻將被我無情的拋下。對我而言,這是另一種道德
的譴責。

  我苦笑,遇上娉婷之後,為了在她面前做一個謙謙君子,導致幼時被灌輸的
俠義道德觀念完全復甦,這究竟是好是壞呢?

  無妨,反正即將隱退江湖,什麼都無所謂了。

  至於邪陽功,當然是扔到一邊去涼快去。瘋了才會真的去練,我可不想讓娉
婷守活寡。

  好在這門工夫純粹是心法,講究的是頓悟,不像武功招式那樣容易看出進展


  只要在師父面前裝裝樣子,倒也容易瞞混過去。

  娉婷那裡,縱然是憂心忡忡,未免被人懷疑,我卻不敢隨便去探望她。

  自她受傷後近七八天了,我才匆匆去過兩次。

  暗夜的靈丹妙藥,果然有著奇效。她的傷逝有了極大的好轉,觸目驚心的鞭
痕已經慢慢癒合,只留下了淡淡的紅印,最多再過一周,便會完全消失。

  好在她並未完全痊癒,師父也不會再去做惡。只要能趕在復元之前救她出去
,自然可以使她不再受任何傷害。

  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我告之將帶她逃出暗夜時,她臉上乍然綻放出的如花容
顏,那簡直美得讓我屏息。

  偽裝練功之餘,我無時無刻不在冥思苦想著出脫大計。

  黃泉莊內,雖然每晚都有人輪班巡夜,但這點到不是難事,只要找準他們交
替換班的那一刻,我自然可以潛入逍遙居,然後再靜靜等候下半夜的第二次換班
,就可以逃出險境。

  真正棘手的,則是進入黃泉莊之前的那條幽長隧道——碧落洞。為了避免敵
人趁夜偷襲,洞口每天都有高手看守。而這一代的弟子中,除了龍大和我,其它
有能力擔任把守責任的,全都是上代高手。

  一旦發現不妥,只要一個按扭,碧落洞口的千斤大閘便會落下,立時斷絕任
何出入的可能,只有兩位莊主和總護法才有鑰匙開啟。

  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萬無一失的法子,可時間卻不能再等。不超過三天,娉婷
便會痊癒,那時,什麼都遲了……就是今天了。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因為今天看守洞口的,正是龍大。

  午夜時分。

  逍遙居內查房的時間一結束,莊內巡察便立刻開始。

  趁著中間那極其短暫的一刻,我飛速潛入,施展壁虎游牆功爬上了二樓。

  正欲前往三樓,我卻在柔兒的房門口停住了腳步。

  柔兒……今日一別,你我二人,就再無見面的可能了。

  在我反出暗夜後,暴怒的人們,會不會把所有憤怒發洩在你身上?你的未來
,會是怎樣的淒惶?

  我握緊了拳頭,卻抑制不了身體的微顫。我深深知道,目前暗夜內的師尊輩
、師兄弟們,互相之間雖然是義氣如山,可一旦反目,將會是如何的殘忍無情。

  我怎樣也要見到柔兒最後一面。



               第二十五章

  悄悄打開房門,我進入了睡房之中。

  這小美人正恬靜的睡著,如同出生的嬰兒般無垢,幾縷髮絲覆蓋在潔淨的臉
容上,我忍不住輕輕撥去。

  她,的確是越來越美了。每當超過一周未見,我都會感歎她容貌和氣質上的
改變。

  或許是我滋潤有功,或許是她為了抓住我的心而刻意提升自己,昔日不識愁
滋味的青澀少女,正逐漸蛻變成充滿韻味的美麗女人。

  她,就像一朵嬌艷的花朵,緩緩地綻開,放送迷人的花香。最多再過一兩年
的時間,武林四絕色,恐怕就要增加一人。

  可惜,我卻等不到那一天了。

  我歎息,伸手拂過她恬美的睡顏,卻在不經意間將她吵醒。

  「公子?」揉揉朦朧惺忪的美目,她不確定的輕呼著。

  「噓,是我。」

  「你現在……怎麼會有空來?」在逍遙居內住了十幾年,她當然清楚這裡的
規矩。

  「我今天巡夜,所以抽空來看看你。」

  「公子,柔兒好想你,十多天未見,柔兒連覺都睡不好了……」她忘情的鑽
入了我懷中。

  「柔兒……你太傻了,我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好……」

  「不!公子從來都是最好的……」

  我撫著她的髮鬢:「以前做過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你可有怨恨在心?」

  她急急的說:「柔兒怎敢責怪公子?每次都是柔兒做的不好,所以才會惹怒
公子……」

  「柔兒……」我手指輕抵住她的唇瓣:「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是嗎?」她甜甜一笑:「只要是公子喜歡的,柔兒都會認真去做到。

  公子喜歡柔兒的身體,柔兒就每天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等待公子的垂幸。

  公子喜歡叫柔兒小淫婦,柔兒就讓自己變成很淫蕩的樣子,讓公子高興……
「「別說了!」各種複雜的情緒如同潮水般湧上來,怕她再說下去,我出逃的決
心會動搖,我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是一個溫柔的長吻,有的只是愛憐、疼惜、絕望,不帶任何慾望。

  「柔兒,答應我,不要再為我牽掛那麼多。你要試著學會珍惜自己,好好的
活下去……」

  無聲的掩上了房門,我竟呆立了好久。

  柔兒,對不起!

  沒有讓她聽見的道歉聲,低沉得幾至嗚咽。

  我所不知道的是,多年以後,當我們再次重逢時,一切,都不同了……進入
娉婷的臥室,我心疼的發現,聽到響聲的她,正極力縮在角落之中,無助而又驚
惶的看著我的到來。

  直到認出了是我,才鬆下了緊繃的情緒。「娉婷,別怕……」

  「七郎,是你來了……」強自鎮定的話語,仍然帶著一絲顫音。

  這樣日夜憂心的日子,你到底是怎樣挺過來的?

  我大踏步走過去,緊緊握住了她的玉手,堅定的說:「就是今晚,我帶你逃
出這裡。」

  「這是……真的嗎?」她睜大了秀目,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娉婷……不會
在做夢吧?」

  我點頭:「千真萬確,從明天起,你再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所有的噩夢,
就此結束。」

  「天……」她摀住了臉,又哭又笑的向我送上香吻:「七郎,你真的對我這
麼好……」

  火熱的嬌軀在懷中扭動,豐滿的臀部摩擦著下體,立時讓我起了最原始的反
應。

  我喘息著,一把推開了她:「老天,你是在挑逗我嗎?要知道,我對你可沒
有絲毫抵抗能力,如果不是時間不對,我現在一定會立刻佔有你的!」

  她水嫩的粉頰飛起了一絲紅暈:「人家實在太激動,一時忘情了……」

  「好好睡一覺吧,三更時我會叫醒你。」我這樣吩咐道。

  娉婷乖乖的躺了下來,拉下我的大手,緊貼她柔膩細緻的臉頰,甜甜的閉上
了眼睛。

  看著她絕美的睡顏,我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能讓心愛的女人如此快樂,
這才是男人所應追求的吧!

  所有的恩、怨、情、仇,突然離我遠去,我只盼這刻的時間能夠靜止,可以
生生世世的保持下去。



               第二十六章

  三更即至。

  叫醒了娉婷,我把床單撕成一條條的,將她縛在背後。

  由這刻起,我們就成為了血肉相連的一個人,除了死亡,再無任何事物可以
將我們分開。「還有小八……」她忽然想起,讓我交給她帶上。

  我搖頭,實在弄不懂女人的心思,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關注著那隻兔子。

  從窗口垂下了繩索,我施展輕功,帶著娉婷,一寸一寸的往下滑落,力求不
發出一點聲音。

  雙腳終於踏上了地面,我謹慎的看顧一下四周,然後悄沒聲息的往外面潛去


  柔兒梨花泣雨的嬌容,在腦中一閃即過。眼看即將離開逍遙居時,一聲冷笑
響起,腳步嘎然而止。

  我遍體生寒的看著兩條人影,從黑暗中一步步現身在面前。

  一胖一瘦,不高的個頭,看在我眼中,卻比最陡峭的山峰更難以逾越。

  胖瘦二魔剎!

  暗夜中從未有人見過其出手的兩人。但我卻沒有絲毫懷疑,他們的武功,絕
不亞於莊內任何一個護法,一旦施展出修羅絕情手的功夫,則更會暴強七分。

  一個我便已不敵,何況是這合作無間的兩人?

  心中酸楚的吐一口長氣,老天爺,你真讓我沒得選擇了嗎?或許還有一個機
會,那個,兩敗俱傷的機會……胖魔剎道:「嘖、嘖、嘖,請問少莊主要去哪裡
?身後負著的又是誰?」

  「師父要我將這個女人帶給他……」

  瘦魔剎冷笑:「是嗎?如果不是暗尊早就囑咐我們留意你的異動,或許還真
會被你瞞混過去呢!」

  「師父?」我頓時感到身上刺骨的寒意,難道他早有所覺?

  「看來這場傳承試煉,你是徹底的輸了……」胖魔剎不斷的搖頭。「傳承試
煉?這又是什麼?」我如墮冰窖,老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暗夜未來的主人,你以為是那麼容易當的?不通過傳承試煉,哪有資格掌
管我們全體的性命?」

  瘦魔剎不耐煩道:「跟這個叛徒說那麼多幹嘛,早點把他拿下算了!」

  胖魔剎擺手道:「看在這小子有過大功的份上,不妨給他最後一個改過的機
會。」

  停了停,他繼續道:「每一位暗夜的首領,在引退之前,為了考驗繼承人的
心志,必須針對其最大的弱點,安排一個試煉。只有能通過這個試煉,克服其弱
點,才可以承受暗夜的衣缽。」

  「師父竟要引退?這怎麼可能?」

  「暗尊離引退之日尚早,只是你的情況特殊,當你強索背後的這個女人時,
你最大的弱點,已然暴露。」

  「於是,暗尊當即立斷將她交了給你,在這一刻,試煉,便已提前開始。」

  「說來也是異數,你和你師父,弱點竟都在於一個情字。當年,暗尊是親手
斃了讓他動情的女人,而你,實在太不成器,竟然妄圖叛離暗夜!」

  「對你說了這麼多,是希望你能懸崖勒馬、浪子回頭,乖乖砍下你身後的女
人的首級,我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絕無可能!」想也不想,我立時回絕。瘦魔剎面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罰
酒,你是決定一意孤行到底了?」

  「就憑你的武功,敵得過我們嗎?當真動起手來,你和你的女人一定會死的
很慘很慘,我保證,絕對會讓你後悔曾經活在這個世上…」

  我不言,凝神注意著他們的身形,聚集著全身的功力,完全不受其言辭的影
響。

  對手雖然強大,我卻怡然不懼,感受著身後娉婷的砰砰心跳聲,我已經,沒
有絲毫退路了……見我毫無反應,二人勃然大怒:「不知悔改,狼心狗肺的東西
!」欺身上來。

  約莫七成功力,胖魔剎一腿橫掃我的腰側,瘦魔剎則一掌劈向我背後的娉婷


  好個天衣無間的配合!我奮起全身功力,嘯雷掌第一式,鳴雷陣陣!

  沒想到我第一招就用了十成功力,二人的招式被隔開,我踉蹌退後一大步。

  顯然,即使用盡全身功力,面對這兩大高手,我仍然有較大的差距。

  「叛徒,你可真敢玩命啊!」兩人再不大意,向我發動起狂猛的攻勢。

  如同一隻在風雨中飄搖的小舟,我咬牙,瞪著血紅的眼睛,拚命抵擋著他們
越來越強勁的招式。

  正常情況下,或許可以頂住幾十招吧,可現在身上負了一個娉婷,行動不便
不說,還要分心保護她不受傷害,結果不到十招,便被瘦魔剎的掌風掃中,我悶
哼一聲,差點摔倒在地。

  「狗東西!也不怎麼樣嘛!」胖瘦二魔剎嘿嘿冷笑,一步步向我逼過來,故
意把步調放得緩慢,享受著玩弄垂死獵物的樂趣:「等一會,在把你臨遲處死前
,你還有機會親眼見到,暗夜所有的人,是如何將你的女人干死的……」

  生死之際,我卻晉入了古井不波的境界。

  罷了罷了,天意弄人,我只有,使出那一招了……柔兒嬌弱無依的身影,再
次在眼前浮現。奮起餘勇,我強自站了起來,嘯雷掌第一殺招,雷動九天!

  「還敢跟我對掌?」胖魔剎亦運起十成功力,準備一掌定勝負。瘦魔剎則在
側面出招,依然是對準了娉婷。

  就在此時,我露出一個慘澹的笑容,大口一張,一口鮮血向胖魔剎噴去,真
氣立時提升三倍,「砰」的一聲,將他擊倒在地。

  瘦魔剎蓄滿功力的一掌,躲之已是不及,我只能向上一躍,同時御氣於臀部
,「啪」的一下,正中屁股,我再次吐出一口鮮血,藉著這股力道,趁著胖魔剎
倒下的空擋,電射飛去。

  身後傳來胖魔剎難以置信的聲音:「這人瘋了,居然真的敢用暗魔五行術…
…」

  我絕望的笑著,全力奔向離莊唯一的出口:碧落洞。

  「抓反賊!」胖瘦二魔剎的嗓音,劃破暗夜的天空,驚動了所有酣睡之人,
各樓層房間內的燭光隨之一盞盞亮起。

  在我飛快的身形下,離碧落洞只有十來丈了。只要能衝開這十來丈距離,從
此,海闊天空任我翱翔。

  「落大閘!」瘦魔剎對著看守碧落洞的龍大叫喊。

  我大驚,碧落洞大閘一旦落下,唯一的出口將被封死,再無人可以逃出。

  十丈。

  龍大的手已經放到了閘門上。

  我情急大喝:「龍大住手!奉莊主之命我要立刻下山!」

  龍大的動作停止,轉頭愕然看著我。

  八丈。

  胖魔剎叫道:「岳小七反了!落閘!別讓他跑了!」

  我跟著暴喝:「這兩人才是內奸,別聽他們的!」

  龍大一時楞住,不知該聽誰的才好六丈。

  我狂喊:「以少主的身份命令你,放開手!」

  龍大的手,終於離開了閘門。四丈。



               第二十七章

  胖瘦二魔剎的聲音同時響起:「落閘!不管誰是叛徒,落閘後都跑不了!」

  看見我背後娉婷的身影,龍大立時醒悟。他戒備的盯著我,一雙手又放到了
閘門上……我一拍娉婷豐臀,她緊貼我背心的螓首微微抬起,對著龍大微微一笑
,傾國傾城的絕色嬌顏在月色下若隱若現,萬種風情散發之處,比花解語,比玉
生香。

  龍大頓時看的目瞪口呆。

  兩丈。

  我一掌向龍大拍出,他反手抵擋,卻為時已晚。

  在暗魔五行術的催運下,我的武功最少提高了三倍,龍大如何能是敵手?措
手不及下,手掌已經印到了他的胸口,眼看可以將他立斃當場。

  想起昔日兄弟們的情意,我暗歎一聲,收回了大部分的功力。「彭!」龍大
被擊的倒退飛後。

  遭收回的功力反噬,我吐出了第三口鮮血,反手一道掌風劈向閘門,「轟」

  的一聲巨響,大閘雷霆萬鈞般迅然落下,將我和暗夜徹底隔絕開來。

  留戀的最後回望一眼,我聚集所有功力於雙腿之上,義無返顧的電馳飛離了
黃泉莊。傳授暗魔五行術的時候,師父再三告誡過我們:非到生死關頭,絕不可
輕易使用之。

  暗魔五行術對人體的損傷,幾乎是無可救藥的。想想秦總護法的慘狀便知,
鐵打的一條漢子,幾天之內竟完全垮掉,連個常人都有所不如。

  然而,在剛才的情況下,我卻沒有多想,也不可能多想。

  不想去考慮什麼以後,關注的只是眼前。只要能助娉婷逃得大難,我粉身碎
骨又有何妨?

  從來都不知道,我,原來是個真正的情種……知道自己的狀況支撐不了幾個
時辰,我反其道而行之,沒有逃往山下,反而取向太行山脈的最深處。

  全靠一口氣支撐,我不知跑了多遠。直到鞋襪再無一處完整的地方,直到真
氣再難提聚,直到雙腿再也無法負荷兩人的重量,我頹然倒下。

  「七郎,你怎麼樣了?」娉婷惶急地看著我,深切的關心完全寫在那張俏臉
上。

  拼起最後的功力,我解開了娉婷在正常情況下我根本解不開的穴道:「這個
地方,沒一兩天工夫暗夜是找不到的。別管我,你自己快走吧!」

  「不!在這個時候丟下你,你當我藍娉婷是什麼人?」

  我苦笑道:「我的功力馬上就要全廢了,你還管我做甚?想看我經脈俱斷的
慘狀嗎?別理我,我已經是個廢物了!」

  「不!你既然讓娉婷愛上了你,就別想將娉婷趕離你!」

  她……真的愛上了我?娉婷,聽到你這句話,我終於可以無憾了啊……壓下
心頭的歡躍,我忍痛說道:「快滾!我已經不再愛你了!」

  她淒楚的笑著:「好,好,娉婷又要被自己所愛的人拋棄了嗎?先是小叔,
然後是婉婷,現在,又輪到你了……那,娉婷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從我懷上掏
出屠龍匕,她竟然將之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雖然並不完全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但我的心跳還是幾乎停止,大
喝道:「快停手!我…剛才是騙你的,我一直都愛著你呀!」

  匕首「匡鐺」落地,娉婷幽怨的看著我:「那…你還要趕我走嗎?」

  「絕對不了!」我抱緊了娉婷:「你我二人,將會永遠在一起……」

  終於想通,不管前途如何,哪怕我立時身亡,也要抓緊這最後快樂的時光,
與她一起共渡。

  「嗯……娉婷就知道,你只是,不想讓我為難而已……」她的回答,快樂而
又充滿了絕望。

  抬起她小巧細緻的下巴,我直視著她的深邃的翦水雙眸:「娉婷,你願意嫁
給我嗎?」

  嬌軀微震,她含羞看我一眼,嘴唇囁嚅著不出聲,一雙小手,卻緊緊抓住了
我的衣衫。

  我就勢將她拉起,兩人跪拜在地:「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岳小七…」

  我偏過頭,灼熱的眼睛向她掃了過去。

  她羞紅了臉,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低下頭來,櫻唇中傳來微不可聞的聲音:
「藍娉婷…」

  我朗聲繼續:「自願接為夫婦,從此生生世世,不離不棄,福禍與共。」

  禮罷。我狂喜的望著她:「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妻了。」

  她亦含羞看著我:「七郎…」紅霞從她姣美的臉蛋,蔓延至白皙光潔的玉頸
上,在月光的輝映下,美麗絕塵,渾不似凡間中人。

  新月如鉤。夜色如紗。

  濃霧似水。

  美人如玉。

  我,竟看得癡了。



               第二十八章

  娉婷抬起頭來,柔情似水般的望向我:「夫君,要了我!」

  如此含情脈脈美女的求歡,誰又能拒絕呢?我心臟狂跳,頓時忘記了自己逃
亡的身份,也忘記了即將殘廢的現實,更忘記了沒有任何希望的未來。

  眼前,只有她緋紅的嬌顏,和嘴角羞澀的淺笑。

  解下身上的衣物鋪在了地上,我緊扣她的十指,兩具火熱的身體慢慢倒下。

  「娉婷,我的妻…」我感動的低吟,親著她的秀眉,美目,俏鼻,粉頰,一
處也不願錯過。撫摸著我的頭髮,娉婷送上了櫻桃小嘴,我啜住她的丁香小舌,
一陣熱烈的吸吮。

  兩人的氣息狂亂起來,我緩緩下移,親著她白淨的玉頸,雙手同時探進她的
衣衫,盡情揉捏著她飽滿結實的乳峰。

  「七郎,好癢……」她嘴唇微啟,發出了令人心顫的呻吟聲,一對粉紅嬌嫩
的乳珠逐漸漲大挺立。

  翻過身來,我吻向她的粉背。鞭傷已經好了九成,但仍然留下了淡淡的紅印
,我一處處吮吸著,心中又是愛憐又是痛心。

  新生的肌膚似乎是她的敏感之處,她呻吟著,嬌軀不耐的扭動著,體溫逐漸
升高。

  我撫上她修長白皙的玉腿,順著那優美的線條,來到了她神秘的黑森林處,
拂過那兩片緊密閉合的柔軟花瓣,一隻手指輕輕探入,遊走在柔軟濕熱的小徑之
中。

  「哼……啊……慢點,不要太快了……」如花的嬌容上似顰似笑,她又是快
樂又是痛苦,無助的握緊了我的手臂。

  我解開她身上的衣物,讓那白嫩的胸脯,驚心動魄的乳溝,驕傲的呈現在我
眼前。

  「實在是太美了…」峰巒迭嶂的美景,讓我讚歎不已。上天待我實在不薄,
如此誘人的尤物,竟然是我岳小七的妻子!

  抽起她柔軟的身子,我的嘴唇戀戀不捨的流連在娉婷嫩滑挺立的雙峰上,粗
野的舔咬著粉滑的嫩肉,吮吸著挺立的乳尖。

  「七郎……哦……」在我無所不至的挑逗下,她體內的熱情完全被點燃,急
劇的喘著氣,雪白的胸脯不斷的起伏著,雙腿不自主的打開又合攏,汩汩清泉流
出,濕潤著下體的芳草地。

  「娉婷,你真的很美……」我抽出手,低頭看著身下的美肉,發出由衷的讚
歎。「你……還不快點……」下體忽然的空虛,讓娉婷頓覺不滿,她嬌媚的橫我
一眼,青蔥般的小手攀上了我的腰間,再次呼道:「七郎,要了娉婷!」

  如奉綸旨,我立刻俯下身來,粗黑的陽具對準灼熱緊密的甬道插入,緊密的
嫩肉在強力的進攻下節節退縮、綻放開來,直到深入最裡面,低住那火熱的花心


  「唔!」兩人同時發出滿足的歎息,她感歎於下體滿滿的充實,我則體會著
肉棒四周那壓力重重卻又嬌柔無比的肉壁。

  一旦合體,兩人反而靜了下來,我撥去她臉上的幾根髮絲,和她纏綿的吻到
了一起,腰部逐漸開始用力抽插。

  「唔……」以天為被,以地當床,在空曠的野外,娉婷好像有一絲的放開,
不斷發出忘情的呻吟,絕色的臉龐上幻化萬千,媚態逼人,散發著驚人的美麗。

  在誘人的聽覺、視覺雙重刺激下,僅僅幾百次抽送,我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
的慾望了,雙手用力的抓緊她的豐臀,屁股拚命的頂著陽具向前送。

  「七郎、七郎、七郎……」在這輪狂風暴雨般的抽插下,她晶瑩嬌嫩的肌膚
變的緋紅,一雙美眸,溫柔的快要滴出水來,陰戶內的嫩肉不斷的蠕動起伏,簡
直把肉棒箍得沒法動彈。

  咬牙抵擋著這陣消魂蝕骨的快感,我停下了動作,龜頭緊緊抵住她體內深處
嬌柔的花心,一陣研磨旋轉。「嗯……天吶……」在高潮的觸動下,她拋開了所
有矜持,大聲的呻吟著,主動送上香唇,狂亂的吻著我。

  待她高潮消退後,我抱住她嬌弱無骨的身子,保持陽具在她體內,猛的站了
起來。

  「啊!」嚇了一跳,她趕忙摟住我,一雙晶瑩的美腿緊緊的盤在我腰間。「
還沒完呢!」我笑著,就這樣抱著她,一邊走動,一邊用力拋動著她。

  「嗯……啊……停……停一下……」由於身體的重量,每一下的拋動,都使
肉棒刺入了她體內的最深處。不堪如此強烈的刺激,她連聲向我討饒。

  「現在停了,你才真的會怨我呢!」

  我看著她的秀髮批垂在空中,隨風蕩漾,時而掃過她豐滿白皙的胸脯,時而
遮住我的眼睛,一對飽滿豐盈的乳房,在眼前顫巍巍抖動不停,形成一道道驚心
動魄的乳浪,白皙細膩的手臂、大腿,緊緊在纏在我黝黑粗糙的皮膚上,黑白分
明,簡直讓人無法自持。

  我大喝一聲,十指緊陷入她豐滿的臀肉,肉棒急速的在她肉穴中進出。

  「啊……夫君……呀!」在全無還手之力的衝擊下,娉婷達到了第二次高潮
,她用盡全力的摟緊了我,身體急促的顫抖,失去了重心般的攀附在我身上,陰
精傾洩而出,澆灌著肉棒頂端。

  好一會,她終於回過神來,小手一下下撫弄著我的頭髮,媚眼如絲,滿足的
歎息道:「娉婷從來都沒有這樣快樂過……」

  「是嗎?更快樂的還在後面呢,娘子,接為夫的第三招吧!」我大笑,抱著
她走向一棵古樹,突然把她向空中拋去。

  「呀!」她急忙伸手抓緊了樹枝,姣好的容顏嫵媚橫生卻又嬌憨萬千,回頭
愕然望向我。

  走到娉婷的身後,我一手握捏住她纖細的蜂腰,沿著緞子般的肌膚,緩緩向
上移動,直到緊握住她高聳的乳房,另一隻手則流連抓捏著她豐滿的臀部嫩肉,
口中含住晶瑩的耳垂舔吸,輕柔的說:「娘子,請賜教!」輕輕一挺,陽具順著
她兩腿間的滑膩肌膚,再次鑽入緊窒的肉穴。

  「嗯……」遭受我連番的侵襲,娉婷立感全身癱軟,全靠抓住樹枝的力量才
未能倒下去,被動的承接著我的動作。

  陽具在她柔軟濕熱的肉穴中抽動,力量逐漸加大,整棵樹也隨之晃動不停。

  「嘩啦啦…」夜棲在樹上的鳥兒被驚動,展翅驚惶的飛走,嘰嘰喳喳的叫聲
,也將我從肉慾中驚醒。

  如果是白天,可能行蹤就這樣暴露了吧!幸好是漆黑的夜晚啊…我暗暗吐舌


  「唔……慢點……不要了……」娉婷嫩滑的肌膚上,早已流出了一滴滴光潔
的汗珠,有如沐浴在月光中的女神,艷麗的簡直讓人移不開眼睛。汗水沿著粉背
,滑至豐滿的臀肉,最終順著兩人的交合處,滴落地上。

  感覺肉棒的承受快到了極限,我探手握住她挺拔的乳房,大力揉捏著,同時
一口咬住她圓潤的香肩,發動最終的攻擊。

  「你今天好猛……都不疼惜人家了……」她密密的喘息,嬌嗔道。

  我嘿嘿笑著,盡情體會著肉棒在她層層嫩肉中反覆摩擦的快感,樹枝在我們
狂野的動作下「沙沙」

  做響,不知名的花朵、樹葉飄下,落在她的秀髮、肌膚上,景象魅人。

  「我要到了…」我大喝著,肉棒顫動不停,死命的摟緊娉婷的纖腰,哆嗦幾
下,元陽噴射而出……



               第二十九章

  雲雨散盡。由激情回復安寧,我們靜靜的依偎在一起,透過頭上層層密密的
樹枝縫隙仰望著浩瀚的星空,傾聽著彼此砰砰的心跳聲。

  只是,這樣安詳幸福的時刻,又能保持多久?

  我無言的歎息,禁不住摟緊了懷中玉人:「你真不該誘惑我的,時間、地點
都不合適……」

  感受到我的不安,娉婷捧住了我的臉:「七郎,你在擔憂嗎?你不是說過,
沒有幾日他們是找不到這個地方的?」

  「話是這樣沒錯,」我點點頭:「但逃亡途中,當然要盡量保持體力為佳。


  「那……你後悔了嗎?」

  我失笑:「不論是救你出來,又或是娶你為妻,都是我此生中最值得驕傲的
事情,永不言悔。」

  「七郎,我的夫君……」她在我胸膛上親了一口,歡愉的說:「愛上你,成
為你的妻,娉婷也絕不會後悔……」

  「是嗎?」我心情略微轉佳,趁著這段恢復體力的空隙,索性問道:「那麼
,為何以前你怎麼也不肯說出來?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呢?」

  她微笑不語,搖著頭閉上眼睛,隨即臉色變得沉重,好一會,才開口道:「
娉婷小的時候,爹娘整日忙著點蒼派的事物,都不來陪我玩,娉婷只好一個人呆
在河邊,數著水中游來游去的魚兒,跟它們說話解悶,日子過得好寂寞……」

  我不言,只是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

  「後來,山上回來了一個小師叔,他比我大十來歲,但是對我真的很好,天
天陪我玩耍,帶我放風箏,教我彈琴……娉婷當時就下定決心,長大後一定要嫁
給小師叔……」

  「什麼?」我不悅的向她瞪過去。

  「那當然只是年幼不成熟的想法,錯把孺慕之思當成了愛情,當不得真的。

  可是……「她吸吸俏鼻,語音忽轉嗚咽:」娉婷卻不知道,小師叔他……他
是因為中了毒才回山的,讓我們束手無策的奇毒。娉婷每天纏著他的時候,卻察
覺不到他身上時時的抽痛,在他強顏歡笑的背後,小師叔他……他其實一直都在
等死啊!「「那他後來怎樣了?」既然不是情敵,我當然要表示下關心。

  「毒傷完全發作後,他痛得完全喪失了神智,幾乎成了失心瘋。爹娘只能把
他鎖到房中。娉婷不能進去看他,卻在門口聽著他一聲比一聲更淒厲的哀嚎。某
天晚上,他終於還是沒能熬過去,就那樣,一個人,不甘心的走了……」

  嗯,怎麼感覺這症狀有點耳熟?沒有多想,我拍拍她的肩膀:「過去的事,
就別再多想了。」

  「小師叔走了之後,娉婷一個人痛哭了三天三夜,不停的責怪自己,如果以
前沒有時時纏著他,他,或許還有一線希望活下去的……」

  「傻丫頭,這不關你的事,何必自責呢?」

  「小師叔走了以後,娉婷的日子又恢復了以前一樣,寂寥、孤獨,連個說話
的物件都找不到。但,就在娉婷快要習慣這樣的生活後,婉婷,來了。」

  「婉婷?」

  「婉婷,是娉婷的親妹妹。在娉婷即將滿七歲時,她便出生了。」

  娉婷原來有個妹妹?我大奇,既然如此,緣何武林中竟然沒人知道?

  「你不知道,那樣小小的嬰孩,渾身溢滿了濃濃的奶香味,笑起來臉上兩個
甜甜的小酒窩,真的好可愛哦。」

  「娉婷如獲至寶,從此以後,無論吃飯睡覺,都要抱著婉婷,一時三刻看不
見她,心中都不得安寧。娘親因此笑話娉婷,說我們前生一定有著解不開的緣分
……可是,可是……」說到這裡,她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但她搖搖頭,倔強的
不讓眼淚落下來。

  「她……出事了嗎?」

  「嗯。在婉婷兩歲生日那天,大家都很高興,很多人都喝多了酒,結果……
結果,在我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婉婷,不見了。「「不見了?」

  「是的。一開始,大家還以為是誰在開玩笑,所以很放心的去找,可是,一
個時辰、兩個時辰、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想盡了各種辦法,還是沒有婉婷
的消息,我們,終於絕望了……」

  「娘當場哭暈在爹的懷抱中,其它人也捶足頓胸的悔恨著。可娉婷卻沒有哭
,卻從第二天起,生了一場大病,足足在床上躺了近三個月,若不是神醫雷一笑
聞訊趕來,娉婷可能早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想不到你以前受了那麼多苦………」我痛心的握緊了她的手。

  「病癒之後,娉婷感覺自己變了個人,從此,不願、也不敢再對任何人付出
感情……」

  我皺眉道:「喂,那我,你的親親夫君又算什麼?」

  「七郎,請聽娉婷說完……」

  「與如煙姐不同,她是注定不可能與任何男人有結果……」

  我忍不住打岔道:「如煙姐?不會是武林四大絕色排第一的」雪山嫦娥「柳
如煙吧?你們很熟嗎?「「嗯,我們幾個,以往每年都曾秘密聚會一次……」

  我不禁悠然神往,武林四大絕色齊聚一堂,真是……想想令人食指大動呀。

  當然並非是我用情不專,這只是每個正常男人的正常反應和正常遐想而已。

  「與素素也不同,在她看似煙視媚行、魅惑人間的背後,卻是個追求真愛的
勇敢女人……」

  那個武林中「有口皆碑」的蕩婦姚素素?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更與林家小妹不同,在她眼中,男女老少從來就沒有半點區別。她,根本
就是個不解情事的小傻瓜!」

  噗嗤一笑,她繼續說道:「娉婷是刻意想封閉自己,竭力讓自己堅強,不對
人付出情感,就不會傷心,不會流淚了……」

  「娉婷,我岳小七不會再讓你流淚的……」

  「所以,當你剛出現在娉婷面前時,娉婷其實是非常排斥你的,尤其那時的
你,又整個一副豬哥像……」

  「……」

  「當時,娉婷剛剛自殺未遂,正處於人生中最絕望黑暗的時候……」

  「你…真的自殺過?師父到底對你做過什麼?」我震驚的問。



               第三十章

  「嗯,娉婷等會再告訴你好嗎?」

  見我點頭,她接著道:「然而,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為娉婷做了那麼多
,不求回報的為娉婷付出,娉婷怎能無動於衷,不被你所感動呢?」

  「也許,是娉婷太大意了吧。本以為,自己絕不會對一個黑道人物,尤其是
對一個,讓我恨之入骨的暗夜門徒動心的……」

  「所以,娉婷一開始就冷眼相對,對你不理不睬。但是,雖然表面上對你不
假辭色,可……自己那些天格外脆弱的心,卻又貪戀著你的溫暖和關懷。」

  她自嘲的笑了笑:「不願付出,卻又貪圖所得到的,七郎,娉婷這樣子……
是不是很卑鄙?「我剛要為她辯解,她卻又搖了搖頭:「算了,你還是不要說了
,娉婷也不願從你這裡尋找借口。」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娉婷竟已慢慢的接受了你,甚至每天一睜眼,想到
的就是,今天,你會不會來呢?然而娉婷一直在自欺欺人,認為這不過是習慣而
已,就算不是你,換了其它人也是一樣的……」

  「可是,七郎,當你看出了娉婷的寂寞,把小八送到我手上時,娉婷忽然感
覺到,心中的某根弦,已經被你挑動……」

  「舊仇尚未了結,新仇更為慘痛,娉婷忽然好害怕,難以相信自己會對一個
仇人動情的事實,所以,那天,才口不擇言的傷害了你……」

  「舊仇?」我大惑不解。

  「等會一併告訴你。」她把頭靠在我肩膀上,繼續說道:「後來的幾天,你
都沒有來,娉婷過得好痛苦,怕你被徹底激怒,又怕你出了什麼事,門口有輕微
的動靜,都要強忍住奔向門口看個究竟的衝動,甚至是,看到了小八,都會想起
你來。」

  「然後就不得不承認,你終究還是愛上了我?」

  「不,娉婷仍然倔強得不願承認。然而,當你那天再次出現,得知你為娉婷
而受傷的事實,娉婷又怎麼控制得了自己的心呢,索性對自己說,在這個朝不保
夕的地方,與其讓其它人玷污了自己,不如……不如……」

  「不如就把自己給了我?」看她吞吞吐吐說不下去,我索性幫她把話說完。

  縱然羞紅了臉,她依然點了點頭:「嗯,就是這樣的……」

  「後來,你逼迫娉婷說出愛你的話,娉婷卻嘴硬的不想吐實。愛上自己的仇
人,已經讓娉婷覺得罪孽深重了,何況,你又用錯了方法,用的是,最錯的那一
種……」

  「就在這時,從你口中卻說出了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娉婷忽然覺得胸口好
疼,再加上剛剛承認了對你的愛意,還有你用的那個夢魘般的方法,娉婷,幾乎
就崩潰了……」

  「然後你就走了,娉婷一個人過了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幾天,恨著你,卻又抑
制不了的想著你,此時……」她抬頭,對我嫵媚的一笑:「娉婷才知道,自己終
於愛上了你。」

  「我……」

  她玉指輕點,按住了我的唇:「娉婷的性格很怪,一旦承認自己的心,就會
毫無保留的付出自己,相應的,也要求對方同等的回應。娘親就經常為娉婷擔憂
,認為娉婷遇到良人還好,一定是連上天也嫉妒的美滿姻緣,但若遇人不淑,那
結局,便一定是玉石俱焚……」

  說到這裡,她卻把話題一轉:「一年多以前,娉婷正在與林家小妹同游黃山
時,他……忽然出現,攔住了我們。他的武功好高,僅僅不過七八招,我和林家
妹子便被雙雙點倒,然後他端詳我們好久,終於把娉婷捉進了暗夜。」

  「然後,娉婷就被他關進了那個噩夢般的房間,他把娉婷推倒在床上,狠狠
的壓在身下,瘋狂的撕扯著娉婷的衣物,用他那雙無恥的手,到處亂摸,到處亂
抓,還用他那噁心的舌頭,在娉婷身子上亂舔……」

  我的心都揪了起來,安慰道:「娉婷,過去的事,就別再說了……」

  「不,我一定要說完!」她抽泣道:「所以,那天當你稱讚娉婷完美無暇的
時候,娉婷才會那麼激動。即使貞操並未被他玷污,但娉婷這身子,早就污穢不
堪了……」

  「我拚命的反抗他,不停的打他,踢他,卻被他封住了武功,又如何敵得過
他的力氣?看著他像頭畜生般的爬在娉婷身上,親向娉婷的嘴唇時,娉婷一陣反
胃,就……就吐在了他的身上。」

  「他大怒,一個耳光扇了過去,然後就鐵青著臉掏出了一粒藥丸,硬塞進娉
婷嘴中,強迫我服了下去。」

  「然後,然後……然後娉婷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團火焰,強烈至無法抑制的慾
火,忽然間春情大發,纏到了他的身上,索吻,撫摸,甚至是……褪著他的衣衫
……」

  說到這裡,她的語音中,已經帶上了哭腔:「最讓娉婷難堪的是,縱然身體
的反應如此不堪,可娉婷的腦海中仍保留有一絲的清明,卻偏偏……控制不了自
己的行為……」

  「所以,當你用類似的方法迫愛時,娉婷的反抗心會那樣強烈,七郎啊……
七郎,娉婷真的害怕,自己的骨子裡面,是個淫賤的蕩婦啊……「「不,這絕對
不是你的錯,暗夜專用的催情散,即使是神仙,也沒辦法抵抗。」

  「眼見貞操即將不保,娉婷心急如焚,卻沒辦法停下自己動作的時候,他忽
然點住了娉婷的穴道,猛的將娉婷推開,然後,對著娉婷赤裸的胴體,練起武功
來……」

  我心中發毛,天下間,還有比邪陽功更邪門的武功嗎?

  「他走了之後很久,藥效終於過去,娉婷頓時羞愧欲死,心想,與其再忍受
那樣的侮辱,在仇人身上蒙羞,不如、不如趁著最後的清白尚在,索性死了算了
吧。於是,就對著牆壁,一頭撞了上去……」



               第三十一章

  縱然懷中玉人安然無恙,我依然用盡力氣摟緊了她單薄發抖的身子,彷彿想
把她揉進體內一樣。

  「可是,那時的娉婷,已經剩不下多少力氣了,這一撞,居然未曾死去,反
而惹得他暴怒,將娉婷綁在了那根柱子上。」

  她深吸一口氣,道:「七郎,你能想像,一個人,在一天十二個時辰中,竟
然有十個時辰被綁得嚴嚴實實,束縛在不足三寸的空間之中嗎?」

  「可這樣的日子,娉婷竟一過就是半年。刻骨的仇恨,更加上宿怨未了,便
咬牙發下了一個毒誓,一個惡毒至無可復加的誓言:今生今世,我藍娉婷如能逃
得大難,必要毀滅暗夜這個萬惡的組織,若有違者,叫我藍家世世代代,男子淪
為奴隸,女子淪為娼妓!」

  我忽然感到渾身冰冷:「娉婷,那種情況下發下的誓言,做不得真的……」

  她淒然一笑,把話又轉了回去:「對你動心之後,娉婷便一直處在矛盾的煎
熬之中,渴望你的愛,也想好好愛你,不想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卻又不願讓一己
之私,害了自己的家人……」

  「所以,當知道你另有女人,並非真心後,娉婷頓時感到萬念俱灰,便在自
暴自棄之餘,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為了自己的未來,和你的真心,娉婷要拿
這條命,來賭一次,勝了,便能重新獲得自由,和自己一生的良人。

  若是輸了,也無所謂,既被人欺騙感情,又沒辦法報仇,這樣活著,又有什
麼意義呢?「「什麼?你……」我面色大變,不詳的預感,頓時籠罩全身。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呢,娉婷剛剛下定決心不過兩日,那人……就又來了


  這一次,娉婷用盡了所有方法反抗他,還……還說出了自己所知的最惡毒的
語言辱罵他,終於,成功的激怒了他……「「他不停的鞭打娉婷,有那麼一刻,
娉婷幾乎就以為自己要死去了,可是……」

  她深深的望進我眼中:「憑著對你的希望,還有對暗夜的仇恨,娉婷終於挺
了過來,還進而得知了你的真心……」

  「七郎,你知道嗎,在你答應帶娉婷走的那一刻,娉婷當真感激得無以復加


  能夠被人如此深愛著,娉婷幾乎就要無憾了,只要,能夠摧毀那個萬惡組織
的話……「我心下喟然,縱然我們並不覺錯,卻沒辦法改變暗夜就是邪惡組織的
事實。

  正如武林誕生之日起,便存在的黑白兩道之爭一樣,大家都有自己的理由和
說法,支撐著各自的行為,以及對對方的仇恨。

  我勸道:「娉婷,放棄吧,以暗夜如此強橫的勢力,豈是你所能抗衡的?

  何況,這樣做了,你又要置我於何地?「「只要能聚齊整個白道的力量,區
區一個暗夜,何懼之有?即使,你不願與暗夜為敵,暗夜就會放過我們嗎?七郎
,別傻了……」

  「絕對不行!」為了娉婷而反出暗夜,這輩子已經永遠不得心安,若再要我
與之正式反目,甚至成為仇家,那簡直就是禽獸不如了。

  「娉婷,憑我對你的愛,難道不能使你放棄嗎?」

  「正因為娉婷愛你,所以才希望我們會有一個好的結局,能夠一生一世相守
下去……」

  「忘了那些事吧,我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再不理塵世間的種種,做
一對神仙美眷。娉婷,就算是為了我,原諒師父曾帶給你的傷害……」

  「好,這筆帳娉婷可以放過,但,小師叔的事又怎麼算?還有,武林中無數
冤死在暗夜手中的命又怎麼算?」

  「小師叔?」

  「你知道小師叔中的是什麼毒嗎?」

  剛才隱隱約約的疑惑再次浮了上來,我心裡猛的一震,難道,竟是……「就
是失心散!好個暗夜三寶之一,竟然能慢慢摧毀人的意志,逐一奪取人的各種感
官,直到只有痛覺剩下,死得苦不堪言……」

  「在娉婷心中,小師叔既像父親,也像母親,更是娉婷的兄長,在爹娘無暇
理會娉婷時,只有他,能帶給娉婷所有的親情。每每想起他死不瞑目的雙眼,扭
曲的面容,七郎,你說,娉婷又怎能放得下?」

  看著她堅定的眼眸,我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折,該如何讓她打消主意呢?

  「七郎……」娉婷的眼神中充滿了企盼:「隨娉婷回點蒼,協助我們殲滅暗
夜吧!

  棄暗投明,其它人也絕不會難為娉婷的夫君,我們一定會有一個很美好的未
來,娉婷願意全力做你的小妻子,盡自己所能的愛你,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男
人……「「若是我不同意呢?」我反問道。

  「那……那,」她咬著嘴唇,猶豫好久,道:「七郎,娉婷求求你,就依我
這一次,好嗎?」

  我緩緩搖頭:「娉婷,我對暗夜的感情,正如你對小師叔的感情一樣。

  你捫心自問,換了你,狠得下心對撫養你長大的人們下手嗎?「「若是為了
武林正道,必要時也得大義滅親……」

  「好個武林正道!」我冷笑:「看來,我們是沒辦法達成一致了,你,會怎
樣做呢?」

  「娉婷……娉婷不知道……七郎,真的不行嗎?」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可行了……」事到如今,如果不能說服她,那我就再
無任何退路了。

  娉婷曾經拿自己的性命賭過一次,結果,她贏了。

  而我,也只有為我們未來的幸福再賭一把,只是,我,能有幾分勝算?



               第三十二章

  我拾起地上的屠龍匕,交到娉婷手上,然後握著她的手,將匕首抵到了自己
的心房上:「娉婷,如果你不能打消自己恨意的話,那麼,就殺了我吧?」

  「不!」她尖叫,急切的想抽回手,卻敵不過仍然殘留幾分力氣的我。

  「只有這樣了……」我慘笑著:「我是暗夜的殺手,暗夜做過的所有事情,
我都難辭其咎。你要對付暗夜,那就是對付我。殺了我罷!希望你的恨意,從此
就可以消除……」

  「不……」她細長潔白的手臂,瑟瑟發著抖:「這不公平,你不能給娉婷這
樣的選擇……」

  「要麼殺了我,要麼放棄復仇,你只能有這樣的選擇。」

  「不,對你,娉婷怎下得了手……」

  「那就放棄!」

  「不,那樣娉婷又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親人……」

  「那就殺了我!」

  「不,不!」她不斷的搖頭:「七郎,不要逼我!讓娉婷好好想想……好好
想想……「我抑制著自己狂亂的心跳,靜靜等待著她最後的答覆。是贏是輸,就
快到揭盅的時候了……哪曾想,她最後的決定,卻出乎我的意料。

  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她深深的注視著我:「七郎,對不起,娉婷只有點住
你的穴道,把你帶去點蒼了……」

  「什麼?」

  「等這件事完結後,你打也好,罵也好,甚至是一輩子不原諒也好,娉婷將
盡心服侍你一生一世,以彌補對你的虧欠……」

  看著她纖纖玉指點出,我慌忙伸手抓了過去,一拉一扯之間,情急之下,只
聽得「撲」的一聲悶響,屠龍匕,已經深深刺入了胸口。

  兩人立時楞住。

  沒有一絲的疼痛,我只感到胸口處一陣刺骨的寒意,逐漸蔓延開來。嫣紅的
鮮血,順著血槽一滴滴的落下,「滴答」,「滴答」,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竟
是如此清晰。

  眼神中閃過一絲淒涼,我展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眨不眨,死死的
盯住了面前這個女人:「你,終究還是下得了手嗎?」

  「不……這不是真的……」對我的質問恍如未聞,她呆呆的看著自己握著屠
龍匕的手,刀柄,正處在我心口之上。

  「娉婷,你真的就這麼狠心嗎?」傷口處終於傳來陣陣刺痛,我卻置之不理
,什麼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她鬆開了自己的手,看著手上鮮紅的一片,喃喃道:「七郎,這是你的血…
…」

  「回答我!」還是沒有聽到她正面的回答,我不禁大喝。

  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不斷的搖著頭:「七郎,你也會……離開娉婷
嗎?

  娉婷又要一個人了嗎?「我冷笑:「你都忍心下手了,還會怕我死?」遲遲
等不到她正面的答覆,我只感到,自己的心,正在慢慢死去。

  「不,娉婷不會讓你死去的!」她急急的叫著,拿出我原先縛著她的布條,
想給我包紮傷口,顫抖的雙手,卻碰到了刀柄,傷口處一陣撕扯,痛得我悶哼一
聲。

  「離我遠點,你就這麼急著想讓我死,連一刻也不想耽擱?」

  「不,不是這樣的……」漣漣珠淚,終於撲撲簌簌落了下來,她在哭泣中辯
解著。

  「看看你滿手的鮮血,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嗎?」

  她茫然看著沾滿手上、臂上、衣服上的滴滴鮮血,神情似乎就此呆滯:「小
師叔、婉婷、現在又輪到你了,難道說,娉婷真是個不詳之人?」

  「不敢回答我,是你心虛了嗎?你這個毒辣的女人!」

  宛如喪失了主心骨一般,她無意識的應和著我:「娉婷……真是個毒辣的女
人嗎?」

  「你終於承認了?」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簡直悲憤的無以復加。

  「不,不,七郎你絕不能就此死去,娉婷還要帶回點蒼……」

  「什麼?」我冷冷的看著淚眼朦朧的她,在如此絕美的容顏下面,竟然有著
如此一副蛇蠍般的心腸,在絕情的刺了我一刀後,竟然還沒有放棄復仇的意念!

  由這一刻,我終於心死。

  「七郎,來,讓娉婷給你止血……」

  「不必!」我猛的拔出匕首,一道血柱,頓時如同瀑布一般噴洩出來。

  「七郎,不要這樣!」她驚呼著,又想走上前來。

  「賤人,你給我滾開!」氣力正在逐漸流失,我擔心她又會耍出什麼花樣。

  剛剛還在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你真的愛我嗎?焉知你是不是為了誆我回
點蒼而故意在欺騙我呢?所以,一旦得不到我的同意,你便可以立刻反臉無情的
刺我一刀。

  深愛的女人都如此,那麼,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什麼可以相信的呢?

  暗夜,只有暗夜!一直以來,能夠讓我全心信賴的,只有暗夜。縱然是死,
我也要死在暗夜!何況,既然沒辦法阻止藍娉婷,我必須把白道即將來犯的消息
告訴他們。

  雖然已經沒多少力氣剩下了,但,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回去……我拿著屠龍
匕,指向藍娉婷:「還不滾?你想親眼看著我死去嗎?好,我答應你!」

  我伸手一劃,胸口上立時再添一道傷口。

  「七郎,住手!」

  「賤人!還裝什麼裝,這不正遂了你的心嗎?」我冷笑,屠龍匕在身上又是
一劃。

  「住手,你不要再自殘了!」她捂面抽泣著,盈盈粉淚,從指縫中不斷湧出


  鎮靜下來後,她忽然曲身跪倒:「七郎,此生,娉婷是負了你。娉婷在此對
天發誓,當殲滅暗夜後,若沒有懷下你的骨血,娉婷將當場為你殉情,從此以後
生生世世,為奴為婢,做牛做馬,不得有一分怨言,若有違者,叫娉婷天誅地滅
,不得好死!」

  發完誓言,她癡癡的看我幾眼,似乎要把我的樣子永遠銘記在心一樣,終於
,呻吟般的說道:「七郎,你我夫妻二人……來生再見了!」便頭也不回,飛速
奔了出去。



               第三十三章

  事發突然,大家都慌了神,因此藍娉婷那個賤人並沒有留意到,匕首在刺入
心臟前,稍稍偏了一點,並不能立時致人死命。

  然而,屠龍匕首實在太過鋒利,就在這短短時間內血的流量,已經足以使我
神情恍惚了,更因為失去了武功,經脈即將全碎,我早已了無生念。

  捂著傷口,我一步步向山頂蹣跚行去。

  師父,徒兒知錯了!

  對女人動心,當真會讓人萬劫不復啊!

  可惜,您的金玉良言,徒兒終究沒能聽進去。反而辜負了您的期望,一意孤
行的背叛了暗夜,終於,報應來了……不敢祈求您的原諒,徒兒只希望在您面前
懺悔,然後死在您的掌下。

  愛情?可笑的幻想。

  女人?不能相信的生物。

  唯一的例外,只有柔兒了。

  柔兒,你會恨我曾經拋下你嗎?我願以全體暗夜的安危,來換取你以後的平
靜生活……經過一段漫長至幾乎沒有終點的跋涉,我終於到達了山頂,再無半絲
力量的坐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清風徐徐,月光皎皎,遠處群山林立,我卻無心觀景,眼光瞟到了前方的一
面石碑:「武林正道擊殺丹朱邪神於此」。

  又是武林正道?我哈哈大笑,爾後咳嗽不已。

  聚集數十好手,集體圍殲人家一個人,這也叫武林正道?只可惜當年幾乎統
一了整個黑道的「天丹聖教」,在首領亡去後,就此分崩離析、煙消雲散……真
想不到自己居然走了這麼遠,竟一口氣翻越了數十個山頭,來到了這座「望雲峰
」。

  喘息平定下來,我抽出了自己的腰帶,在某個機簧上輕輕一扭,便出現了一
朵花狀事物。

  這,就是只有暗夜高層人士才擁有的頂級物品,「暗夜流花」。

  只要以特定方法燃放出去,附近暗夜的所有人員便會聞訊趕來。

  剛剛才逃出去不久,我也不怕師父會認為這是陷阱,即使白道人物有仙法,
也不可能在這麼近的時間內趕到這裡。把流花拿到手中,我掏出火折,正要點燃
唯一可以將之施放的深紅色花瓣,卻見到眼前一道電光閃過,緊跟著「轟隆隆」
一聲巨響,然後,傾盆暴雨,鋪瀉而下,洗滌著世間的一切。

  「不會吧?」我愕然看著手中淋濕的火折和流花,忽然想笑,卻又想哭。

  流花既被淋濕,回歸暗夜的最後一份希望,已被切斷。

  生命正在不斷的流逝,我已經沒辦法,支撐到師父他們追到這裡的時間了。

  暗夜的安全,其實並不像想像中那樣危險,師父是何等謹慎的人物,在我出
逃後,必然會加強警戒,甚至是做出遷離黃泉莊的決定。

  只是,我不能跪倒在師父面前,向他懺悔了。

  對於柔兒,也不可能再請求她的原諒了,只希望,她的未來,不至於太淒慘
吧。

  搖搖晃晃走到懸崖邊緣,我指手向天,傲然挺立著,痛罵道:「賊老天,你
也要和我作對嗎?」

  「玩弄塵世間的一切,真讓你感到如此得意?」

  「你真以為,制定下一個法則,從此就可以順你者昌,逆你者亡了嗎?」

  「你以為真打垮我了嗎?告訴你,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何懼之有
?」

  「有種,你就降下閃電,劈死我呀!」

  「來呀,快來呀,老子在這裡等著你!」

  「還不來?你也知道膽怯嗎?哈哈,哈哈!」

  狂風暴雨中,我仰首,瘋狂的笑著、罵著,揮霍最後的一分力氣,盡情的發
洩自己的憤懣。

  「唰!」眼前一道極其強烈的閃電劃過山顛,如同一條雷龍在空中狂舞,傲
嘯九天。在這突如其來的強光照射下,我頭腦中頓時一陣暈眩,再也支持不住搖
搖欲墜的身體,眼前一黑,就此跌下山崖。

              

               【第二部】
               第三十四章

  渴,好渴……茫然睜開眼睛,我只感到難耐的乾渴,喉嚨如火般灼燒著,根
本來不及想自己的處境,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水,我需要水!

  「叮咚、叮咚……」順著聲音望去,在前方不遠處,一道山泉流過,緩緩注
入一個集水潭中。

  我大喜起身,右腿上卻傳來一陣痛徹心扉的撕疼,一個站立不穩,「撲通」

  一聲摔倒在地。

  我……骨折了嗎?但身體上的疼痛,卻遠遠及不上對水份的渴望,我索性一
步步向水潭爬去。

  暗魔五行術的後遺症正在發作,同時也是因為失血過多,我手臂上的力氣,
竟然連一個常人也不如。短短的十來步距離,我卻爬了有一柱香之久。

  終於來到泉水邊,我以手捧水,大口大口痛飲著。

  解決乾渴的問題後,我這才有時間,好好觀察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

  我,死了嗎?

  死人是不會感覺疼痛的,也不會有飢渴的現象出現。那麼,從那麼高的山顛
跌下來,我竟然還活著?

  環顧四周,發現棲身之地,竟然是一個長不見底,寬不足一丈的陡峭平台。

  透過飄渺的雲霧向上望去,望雲峰頂已經不可見。但憑著一個殺手測量距離
的本能,我估計,這個平台,應該在峰頂下約數十丈處。

  有誰可以料到,在重重的雲霧遮蓋之下,竟然會有這樣一個平台的存在呢?

  看看腳下這個狹窄的平台,我也算運氣奇佳吧,若下落時偏得少許,早已粉
身碎骨了。

  只是,以目前這個樣子,我又能活過幾天?

  早先血液流失太多,致使我頭腦中一直有著濃濃的暈眩感,四肢上的經脈,
正在逐漸萎縮,再不出幾天,我恐怕連行走都有困難。行走……我拾起一起摔落
在地的屠龍匕,將泉水旁的一枝橫木削成夾板狀,一咬牙,發揮自暗夜學來的療
傷本事,雙手扶住斷裂的骨頭,用力一扳……「啊!」只聽得斷骨處一陣「咯吱
」的聲響,額頭上黃豆大的汗珠滲出,我幾乎痛得喪失神智,終於將之接勃回原
位。大口喘息良久,再撕下身上的衣物,將傷處綁上了夾板。

  身體上另外一處重傷,則是屠龍匕刺入的部位。拜自小在暗夜不斷浸泡的藥
水之賜,我的身體已經對傷患有了抗性,普通的刀傷劍傷,一時片刻便能自行癒
合。然而,屠龍匕又是何等鋒利,在癒合之前所失去的鮮血,早已超出了一般意
志不堅人的負荷。

  至於佈滿身體處處的摔傷,比較而言,根本是無足輕重了,對我來說,根本
就如同家常便飯一般。

  那個賤人該死的一刀啊……我甩甩頭,在這個急須振作的時候,實在不願回
想那讓我心碎的一幕。

  暫時,我還不想死。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暗夜,我還要見到師父、柔兒最後一面!

  扶著樹幹,我艱難的站了起來,對準山壁,握緊屠龍匕用力刺去,只要能挖
出一個個能夠立足的小洞,我或許可以就此爬上去。

  「叮!」鋒利無比的屠龍匕,因為用力不足,在碰到堅硬的山壁後竟然彈了
出去,與此同時,在力量的反震之下,我手臂一陣酸麻,登時感到頭昏眼花,幾
乎連匕首也握不住。

  稍稍休息一下後,我瘋狂的一刀刀鑿去,直到虎口幾乎破裂,比精鋼更硬的
山巖,卻仍然只被刺出一道小小的裂痕。

  真的……回不去了嗎?

  我頹喪的坐下,無神的看著依然毫無破損的屠龍匕。我,該怎麼辦?

  天無絕人之路,只要肯用心尋找,或許另有途徑上去的。只是,在這之前,
我急需補充體力。

  泉水旁生長著一株株野生山藥、黃精,我扯了下來,狼吞虎嚥的啃食著。

  體力稍微恢復後,我又切下一截樹枝,削成枴杖狀,拄著它開始巡視四周。

  平台四處,蔓生著種種不知名的植物,我一一查看,卻未能發現那些傳說中
的萬年老參,又或是千年朱果。

  忽然,前方一道白光閃過,如同電光火石般的攸然一現,隨即消失不見。



               第三十五章

  走到白光出現的地點,卻發現這裡正被野籐密密麻麻的覆蓋著,看不到下面
有什麼東西。

  屠龍匕幾下輕揮,籐條被一一斬斷,下面的東西清晰的呈現出來,竟然是一
具盤腿而坐的骷髏,骷髏身下有一個鐵盒,以及一柄長劍。

  這具骷髏,到底是何人?剛才所看見的白光,應該是這把劍的反射吧。被籐
條遮的如此嚴實,難怪一閃即過。彎腰拾起長劍,一道寒氣立時侵入骨髓,失去
了功力的我沒法抵擋,凍得哆嗦一聲,長劍「匡鐺」

  落地。

  定下神來,我仔細的端詳著這具骷髏,不經意間,發現在他背後爬滿青苔的
山壁上,隱隱約約有著用劍刻成的字體。撥開青苔,我仰頭看著這段文字:「老
夫丹朱邪神裴泣血,執掌天丹聖教三十餘載,冷血治世,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三日前,成功擊傷夙敵」嵐水宗「宗主,也是老夫心急,正於沿蹤追殺、意圖永
絕後患之時,卻不幸落入武林宵小陷阱。久戰之下,終於不敵,被嵐水宗主趁隙
偷襲得手,擊碎心脈。」

  嵐水宗?我暗暗皺眉,這是個什麼樣的門派,以我暗夜的強大情報系統,居
然也從未知曉?

  「老夫一世威名,豈容折於此輩之手,強行催運丹魔五行術,終將敵人斬殺
過半。

  功力告絕之際,早運丹心神術探得此處絕境,為不使天丹教統失傳,遂飛身
落得此地,以待有緣。「丹魔五行術?我心下暗忖,聽起來竟和暗魔五行術有八
成相似……「身下鐵盒,內含天丹神功、天誅劍法各一卷,此乃聖教不傳之秘。
另有丹魔武經一部,供教眾修習。腳下神劍,乃鎮教神兵——天誅神劍。」

  「丹青大成後,繼承人須立時出山,尋訪聖教餘眾,求得毒龍之丸,以臻至
丹赤境界。此藥極難煉製,老夫本有一顆,惜乎,為助一岳姓小友修練丹魔武經
時,已告用罄。」

  岳姓小友?我暗暗吐舌,難道……「丹赤、丹朱既成,繼承人須得承襲教統
,盡全力殲滅嵐水宗及武林各白道,宏揚天丹聖名,萬載永垂武林!若有違者,
天伐之,天討之!」

  撬開鐵盒,我首先翻開了丹魔武經。

  果不其然,武經上半部中所記載的武功,和暗夜的武學有著一定的相似之處


  雖然具體的招式已經完全迥異,但行氣心法,卻有七成相同。

  至於武經的下半部,則大部分都是一些極其邪門的武功,簡直令人毛骨聳然


  丹魔五行術、邪丹功盡在其中。

  把丹魔武經放到一邊,我翻閱起天丹神功來:

  『天丹神功,聖道至尊。
   一轉丹始,伐毛洗髓;
   三轉丹青,脫胎換骨;
   五轉丹赤,傲嘯山林;
   七轉丹朱,武林稱雄;
   九轉丹成,無敵天下!』

  自有武林以來,白道和黑道,天生便是不共戴天、矛盾的存在著。不僅僅是
因為思想、行事的不同,功法的截然不同,也是重要因素。

  黑道武功,要求的是速成,入門極易,一經修練,便可以看到成效,然而隨
著修習的深入,進展將會越來越難。甚至要借助一些外物的助力,才會有所提高
,當然,這樣的付出,往往是巨大的。聽到毒龍丸之名,我絕不會有好的遐想…
…白道武功,講究的則是頓悟。入門一檻,往往要耗費極大的時間和精力,並且
短期內進展甚微。

  不過,只要根基打好,再加以長時間刻苦的修練,終究會取得成功。

  同種等級的兩種武功,由兩個相同資質的人同時開始修練,黑道人物的進展
,絕對會在最初遠遠超過白道人物。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差距會越來越小,直
至後者終於迎頭趕上。然後,又經過一段頗長的時間,後者將會反超前者,此時
如無意外,前者將終生再無辦法彌補回來。

  作為黑道至尊無上的武功心法,我為天丹神功那「伐毛洗髓、脫胎換骨」的
字眼砰砰心動著:我,還有機會找回失去的武功嗎?

  死馬當做活馬醫,既然已經絕望,何不試試?

  恭恭敬敬向這個昔日黑道巨擎嗑了幾個響頭,我埋藏了丹朱邪神。

  以後的日子裡,我日日餐風飲露,刻苦修習著天丹神功。

  每當日落之時,我會在牆上刻著「正」字,數著消逝的時間。野生的山藥黃
精,雖然不能增加功力,卻也有著強身健體的功效。失去的鮮血逐漸補回,蒼白
的面容慢慢開始有了血色。

  自練習神功之日起,經脈的萎縮便開始放緩,直至完全停住。這時的我,力
氣雖然比之常人仍有所不如,日常的行動卻不再有任何問題。風吹日曬之下,我
的皮膚變得更加黝黑粗糙,疏於整理的頭髮也長至過肩,好在並不影響視物,我
也無暇管它。

  有時候,練功之餘,我一個人來在崖邊,負手而立,看著斗轉星移,數著日
昇日落,仰望白雲飄蕩、景物變換、光怪迷離,心中,遙想著過去種種……師父
,您現在一定恨我入骨了吧!徒兒對您的歉意,傾盡三江之水也無法訴清啊……
柔兒,你現在……還好嗎?你,也在怨著我嗎?暗夜其它人,會不會對你……不
敢再想下去,我吐出一口長氣,心思卻又飛到了那個狂風暴雨的晚上……當時,
或許是因為震驚過度,又或許是因為慘澹的前途、失去的武功、萎縮的經脈導致
思想偏於黑暗偏激,我,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其實,在那種情況下,一刀幾乎刺進心口,生命不斷的流逝,心愛的女人卻
沒有給出正面答覆,更沒有為此放棄復仇的意念,換了其它人,又如何能夠心平
氣和,不做出同樣的誤解呢?

  現在回想起當時拉扯的動作,其實是疑點甚多。

  娉婷,你,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呢?

  有心也好,無意也罷,在你仍然執意想帶我回點蒼的那一刻,我們之間的情
份,恐怕就已走到了盡頭,從此形同陌路。

  暗夜無恙還好,若有事的話,我……我握緊鐵拳,甩去心中,剛剛因為想起
師父和柔兒而升起的一絲柔情,咬牙道:「若真是那樣的話,我絕對會讓你後悔
一輩子!」



               第三十六章

  丹,其實是氣的集結。練丹的法門,便是將虛無飄渺的真氣,凝成固體狀的
過程。

  同等的功力,一個有丹,一個無丹,其中的差別,絕非可以忽略不記的。

  凝固起來的真氣,當然比發散的要強得多。這個道理,正如十支分散的筷子
可以一一折斷,而捆成一團的筷子卻堅韌無比一樣,當然,並沒有那麼誇張。

  遠古相傳的劍仙,甚至可以吐出內丹,幻化成各種兵器。

  當然,這也只是神話而已。要練到那樣的程度,估計不花個幾千年,也至少
要八九百年。

  就凡人來說,根本不可能讓內丹現形,也永不可能看到自己的丹。吐丹之時
,也就是大限之日。

  佛道兩家,也有練丹的法門。佛家稱之為「舍利」,道家則稱為「爐鼎」。

  對這兩家來說,練丹之初,簡直小得肉眼不可察覺,隨著境界的提升,丹,
會變得越來越來大,由米粒,至彈珠,再至雞蛋,若能大成,最後會成為鵝卵一
般大小。

  天丹神功,則反其道而行之。

  行氣的穴道、經脈並不一樣,丹的形狀,也截然相反。這是一個由大到小的
過程,若能練至丹朱的境界,則丹會如同黃豆般大小。

  只可惜了丹朱邪神辛苦練成的丹。

  當日,翻閱完天丹神功,弄懂了丹的原理後,我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處
尋找丹朱邪神死後所遺留的內丹。

  無奈,找完了每一寸地方,卻未能找到。最後,我痛心絕望的承認,丹朱邪
神的丹,估計已經被哪只該死的鳥吃掉了……一年後,我終於達到了「丹始」的
境界。

  一轉丹始,伐毛洗髓。

  無法形容當時的感動,頹縮的經脈一一復原,天地間忽然充滿了色彩,幾乎
死去的心,也再度活了過來。

  可惜,失去的功力,還是未能找回。此時的我,功力還不足一年。

  如此淺薄的功力,當然沒辦法控制體內剛剛起始的丹。

  比磚塊更大,我胸腔裡面彷彿裝了個枕頭,吃飯難、睡覺難、呼吸也難,簡
直比孕婦還要過得辛苦……轉眼,又是兩年過去了。

  三轉丹青,脫胎換骨。

  一夜之間,世界彷彿改變,失去的真氣忽然從四肢間源源不斷的湧出,我終
於,功力盡復了。

  每次收功的時候,真氣會自動運行三遍,每一次,都旋繞壓縮著體內的丹,
直至其變成鵝卵大小。

  出山的意念竟是如此強烈,我幾乎快要抑制不住的飛奔而上。

  然而,深思之後,我決定再停留一段時間。三年都過去了,也不急於這一時
。功力既然恢復,我已經抵擋得住天誅劍的寒氣。於是,我用了近四個月的時間
,將一套天誅劍法練至純熟。

  天誅劍法。

  昔年邪道排行第一的劍術,離傳說中「正邪合一」的無上境界也只差一步。

  整整八十一招劍式中,竟然有八成以上,走的是玄門正宗的路子。劍招揮動
之時,正氣凜然,寶相莊嚴,如果不是最後的幾式太過惡毒以至邪氣畢露,我簡
直以為自己快要立地成佛了。

  而天誅神劍亦是不同凡響的超級利器。在平常狀態下,已經比得上屠龍匕的
鋒利了,若運起天誅劍法,由自身的內力劍氣引發劍上的寒氣,功力運用到極限
之際,劍身上「天誅」二字隱現,簡直無堅不摧。

  丹魔武經也被翻得爛了,雖然沒太多值得學習的武功,我卻花了一些時間將
之記下。這對暗夜的武功是一個極大的補足,我也希望能就此贏得一個請求師父
原諒的砝碼。少數有用的幾項中,有一門叫做「炙心魔眼」,面對心志不堅、功
力弱於自己的對手,可以運氣於眼,將恐懼、死亡的陰影植進其心靈,讓對手暫
時喪失反應能力。

  另一門,則是「倒轉乾坤」。這也是一個短期的運氣法門,在不超出經脈負
荷的情況下,可以同時正向、反向運氣,從而發出正反兩道氣勁,打對手一個措
手不及……



               第三十七章

  終於,到了離開的時候。

  帶上屠龍匕和天誅劍,再把藏經鐵盒深埋,我深吸一口氣,猛然向上躍起,
丹青湧動,牢牢攀附到了山巖上,再一步步向上爬去。

  不到兩柱香的時間,往日看似高不可攀的山峰,逐漸被我拋離,眼看到了山
頂,我一個鷂子翻身,落下之時,穩穩把望雲峰踏在了腳下。

  「我回來了!」立足的那一刻,我仰天長嘯,唏噓不已。

  遠處的群山傳來陣陣回音:「我回來了,我回來了……」似乎歡迎著我的回
歸。以我今日渾厚的功力,樹枝被震得「嘩嘩」亂顫,落葉飛舞。

  陣陣群鴉被驚起,在空中飛旋盤繞,嘎嘎亂叫。

  我看著這一切,渾不覺鼻頭已是微微發酸。

  是的,我回來了。

  經過漫長几盡三年的時間,我,終於又回來了。

  暗夜,你可安好?

  柔兒,你可無恙?

  還有,那個……正欲拔腿離去,卻看見山頂依然挺立的石碑,冷冷正對著我
。上面的幾個大字,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絲毫沒有半分褪色:「武林正道擊殺
丹朱邪神於此」。

  「老子去你媽的!」我破口大罵。天丹神功讓我得到了重生,再加上得知暗
夜的工夫起始於天丹聖教,我早就對聖教、以及丹朱邪神前輩升出了一種強烈的
孺慕之思,那是如同親人般的感情。於是狠狠的一掌擊了過去,卻只見那石碑稍
晃一下,又恢復靜立。

  我愈加暴怒,索性抽出天誅神劍,運足十成功力,但見劍身上白芒暴漲,「
天誅」

  兩個小小的纂體字稍現即沒,唰唰向石碑劈去,不一會,碑面上便起了密密
麻麻的裂隙,龜裂不堪。

  收回長劍,我再一掌擊出,便見得石碑猛的一震,終於轟然塌陷。

  「什麼狗屁東西!」將碎塊踢下山崖,我轉首,向黃泉莊的方向奔去。

  兩旁的樹木在眼前不斷變換著,一座座的山峰被拋在身後,不知過了多長時
間,碧落洞那條長長的隧道,已經是歷歷在目……近鄉情怯,離黃泉莊愈近,我
的心跳愈狂,速度也逐漸放慢。

  所有的擔憂,馬上就會得到答案了……不妥!

  進入碧落洞,我卻沒有見到護洞之人,反而在洞內四處的牆壁上,看到了無
數已經凝聚成固體的血跡。「不會的……暗夜不會有事的……」我無意識的低喃
,加快速度向前衝去。

  出得洞口,我駭然看見,黃泉莊內,往日一棟棟林立的樓房,此時竟已經被
痍為平地。殘磚斷垣,處處可見,空氣中充斥著衰敗的氣息,道不盡的滄桑淒涼
……我急切的四處搜尋,發現空曠的平地中央,樹立著一個大型墳墓,墓前,又
是一塊石碑。

  我跑上前去,看見了碑上的字跡,卻幾乎就此昏厥:「武林正道滅暗夜於此
!」

  「不,不會的,這怎麼可能……」我茫然呆立,頭腦中空洞一片。

  暗夜,難道真的被滅了嗎?

  師父、還有其它的長輩、師兄弟們,你們……還活著嗎?

  柔兒,你,又在哪裡?

  師父,您這麼謹慎的人,難道竟不知道要遷離這裡?

  難道說,您是在這裡故佈疑陣?

  想到這裡,慘澹的心中又升起一絲希望的火苗。

  但是,微弱的火種,隨即又黯淡下去。

  白道中人是如此老謀深算,豈容如此容易瞞混過去?否則,就真是武林的大
笑話了。

  這個希望,實在是,太渺茫了……暗夜,有八成可能是凶多吉少了……不,
這絕對不是真的!

  我惶急的到處走動,希望能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卻毫無所得。

  不知不覺中,眼圈逐漸變紅,心中緊繃多年的弦也同時斷裂,我忽然感到自
己前所未有的脆弱。

  岳小七,振作!振作起來!

  事情已經發生,在這裡自怨自艾又有何用?

  如果暗夜未被全滅,那就趕快下山,去尋找他們蹤跡!

  如果……暗夜真的出了事,那,暗夜的仇,和天丹聖教的仇一併算上,就在
武林中掀起一波波復仇的滔天巨浪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藍娉婷,你我之間的仇恨,當真是,一生一世,再也
解不開了啊……我跪倒在墓碑面前,一下一下重重的磕著頭,鮮血一縷縷從頭上
滲下,我卻恍然未覺:「師父,徒兒在此發誓,哪怕自己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
生,也要以仇人的鮮血,洗清自己的罪孽!」

  就在此時,三道身影,忽然在我身邊落下,成「品」字形將我團團圍住。然
後,一個極盡鄙屑的聲音傳來:「暗夜餘孽,當真是宰殺不盡啊。你,願意怎麼
死呢?」

  我沒有抬頭,僅憑眼角的餘光便已知道,來人,是二男一女,俱身著翠綠色
衣衫,年約三十餘歲。心中一動,我知道這三人的身份了。正是崆峒派三大高手
,「玉樹臨針」:藍玉劍客、寶樹劍客,以及如意神針許雲雁。

  武功或許不是最高,但這三人的名頭,卻絕對是崆峒派最大的。

  這裡,有一段武林中膾炙人口的愛情故事:「玉樹臨針」三人從小一齊長大
,藍玉劍客和寶樹劍客二人,卻同時愛上了青梅竹馬的美貌小師妹許雲雁。許雲
雁在兩位師兄的示愛下甚感為難,無論接受了誰的愛意,都會傷害了另一人。最
後,索性做了一個決定,在兩位師兄中的任一人未成家之前,絕不涉足情愛。

  然而,玉、樹二人,都不願放棄對許雲雁的愛,也不願破壞彼此間兄弟一樣
的感情,情願一起等待下去。日復一日,最後,三人竟將這份愛做出了昇華,保
持著師兄妹的純潔關係,願意就此做出一生的守侯。

  男的俊、女的俏,無望的愛情,竟是如此美麗。玉樹臨針三人已經成為了武
林中的一個傳奇,人人都希望他們會有一個好的結局,卻又不忍見到他們的關係
會遭到破壞……「怎麼,不敢答話?壞事做盡的暗夜賊人,也會害怕?」寶樹劍
客冷冷的譏諷著我。

  如意神針許雲雁亦道:「你們這幫惡人,當真是喪盡天良、死不足惜!那麼
可愛的梅兒,人人把她捧在手心疼都來不及了,居然被你們害成那樣……」

  ——她說的,是那個曾經被我當眾淫辱的崆峒寒梅嗎?

  藍玉劍客不耐煩道:「可惜,大破暗夜的時候,居然沒有找到那個該當千刀
萬剮的畜生的蹤影。

  對眼前這個人,刺瞎他的眼睛,讓他哀號三天三夜再死去便是了。對付惡人
,就要用惡人的手段!「咦,我不就是在你們眼前?轉念一想,以我現在比之野
人毫無差別的模樣,他們認得出我才怪。

  我冷靜下來,飛快的分析著腦海中閃過的資料。玉、樹二人,都是武林早已
成名的一流高手,並不比眼下的我差多少。對付其中任何一個,我或許還有較大
的把握,但若同時對上兩人,恐怕就全無勝算了……然而,武功之道,又豈是一
加一那麼簡單?我體內丹青膨脹,雖未抬頭,氣機卻已將如意神針許雲雁鎖定。
她的武功雖然不弱,但明顯就差了一層,何況,她也正是玉、樹兩人的最大弱點
所在……這,或許就是我的突破口了。



               第三十八章

  心中既有定計,我緩緩起身,暗運起「炙心魔眼」,在抬頭的一剎那,狠狠
的向許雲雁瞪去。

  事發突然,我滿臉的鮮血、猙獰的面容、淒厲無情的眼神,立時成為許雲雁
心中的夢魘。她俏臉上血色盡失,「蹬蹬」退後幾步,嘴唇不斷哆嗦著:「魔鬼
,魔鬼……」

  「動手!」玉、樹二人臉色大變,一起出劍向我攻來。

  機會終於來到!天誅劍「鏘」的出鞘,我根本不理會其它兩人的劍招,完全
不顧自己安危般向暫時失神的許雲雁刺去,天誅劍法九大殺招之——誅仙血劫!

  「師妹!」

  玉、樹二人的呼叫聲同時響起,眼見一生最愛的女人即將被斬殺劍下,頓時
嚇得臉色蒼白,急忙收劍,一齊奮不顧身的撲向許雲雁。

  就在此時,寶樹劍客忽然猶豫了一下,身形略頓,由藍玉劍客擋在了許雲雁
的身前,「撲哧」一聲,長劍刺入他胸口,血花飛濺。「藍玉師兄!」許雲雁終
於醒悟,掏出懷內的飛針,向我射來。

  「你醒得太遲了!」我哈哈大笑,拔劍退後的同時,一腳將遭受重創的藍玉
劍客踢開。「該死!」寶樹大叫,瘋狂的向我攻來。

  「你不該得意嗎?」打起全部精神應付著他的狂攻,我面上卻裝得很輕鬆:
「剛才你不是故意停住身形,把你的情敵送到了我劍上的嗎?」

  「我沒有!」寶樹急切的分辨著。

  「就是你!」我沉聲喝道:「這樣卑鄙的手段,你真的以為沒人看得出嗎?


  我轉頭朝向許雲雁:「許女俠啊許女俠,對你的愛孰深孰淺,你心中應該有
答案了吧!」

  「住口!」寶樹繼續暴喝,但情緒已經被我破壞無遺,劍招不再保持流暢。

  我忽然手上一緩,劍法中有了一個明顯的破綻。「納命來!」寶樹大喜,無
暇分辨真假,只想趕快殺了我洩憤。

  「你上當了!」我募然大喝:「天誅劍法第一式,逆天者亡!」

  「叮!」寶樹劍客手中長劍頓時被我擊飛,我劍招連點,「哧、哧、哧」在
他身上連開幾個血口,登時封住幾處大穴。

  「寶樹師兄!」許雲雁連聲呼喚著,拼起全身功力抵擋著我,但情急之下招
術早已不成章法,不過又支撐了二十多招,便被我點倒在地。

  「玉樹臨針,也不過如此嘛。」戰事既了,我收回天誅劍,嘿嘿冷笑著。

  我撫著下巴,足尖一下下拍打著地面:「該如何處置你們這幫手下敗將呢?


  「畜生,你要殺便殺,我皺一下眉頭,便不是好漢!」藍玉劍客放聲大罵。
我彎下腰來,讚道:「好一條悍不畏死的好漢啊,小弟佩服,佩服。」

  嘖嘖聲中,我臉色忽然一沉:「敢罵我?」反手一個耳光重重的摑了上去,
藍玉劍客的一張俊臉頓時腫得老高。

  「說,暗夜到底是怎樣被攻破的?」

  「我呸!」藍玉劍客怒視著我,一口濃痰,混著鮮血向我吐去。

  「你找死!」閃過了濃痰,我大怒,再想起這些時間內,不知被他們幾個殺
了多少前來拜祭的暗夜門人,一股濃濃的恨意忽然升起,索性一腳踏上了他的手
,「咯吱」

  幾聲,竟將他的手指骨生生碾斷,藍玉劍客痛得幾乎昏了過去。

  我轉頭望向寶樹:「看見了你師兄的慘狀,你,是說還是不說呢?」

  「我……我也絕不會告訴你的!」寶樹劍客強挺起身子,囁嚅道。

  「是嗎?」我嘩嘩鼓掌:「果然有骨氣,不愧是白道中有名的俠客。只不過
,我倒要看看,你的骨氣,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呢?」

  「你……你殺了我罷!」

  「殺了你?不,我不會這樣便宜你們的,暗夜的每一條命,我都要你們付出
慘重的代價!」不能讓他們生不如死,又豈能解我心頭之恨?

  我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如意神針許雲雁。

  剛才打鬥時沒有多加注意,現在,到有時間將這個被玉、樹二人苦戀了三十
多年的美貌女俠看個清楚。

  果然是個一流的美女,縱然已經年過三十,佼好的臉蛋上依然是白嫩無暇。

  一雙秋水明眸,閃過一絲緊張,戒備的盯著我。正值夏日,她身著一條淡綠
色長裙,在玉體橫陳的姿勢下,裙下春光隱現,露出了兩截雪嫩、誘人的修長小
腿,以及那渾圓的腳踝。

  熟透的女人,風情果然撩人。想起兩年多未進過女色,我不禁食指大動,邪
惡的慾望從心中湧出。

  如果當著她的兩個師兄將她姦污,見到心愛的女人遭受如此淫辱,不知他們
會不會悔恨欲絕呢?

  我瞇著眼睛,邪邪的笑了:「許女俠,我聽說,你還是個黃花閨女?」

  「你想幹什麼?」寶樹劍客情急大喝。

  露出驚懼的神色,許雲雁沒有回答,但呼吸卻逐漸急促,顯見想到了極其可
怕的後果,被這個渾身骯髒不堪的野人玷污了貞潔,簡直是生不如死……扯住她
的頭髮,我一把將她拉起來,手指順著細緻的臉蛋,滑向頸項、乳溝、直至小腹
:「如意神針、神針如意,就不知道,你這美妙的肉體,能否也讓我如意呢?」

  「無恥!」柔軟的身體在我邪肆的手指下不斷顫抖,許雲雁盡力反抗,卻無
法衝開自己的穴道。

  「不要!」怒目圓睜,玉、樹二人一齊驚叫。

  「無恥的事,還在後面呢……」我掏出屠龍匕,刺入許雲雁碧綠色絲衣中,
慢慢向下劃開。匕首所到之處,衣服一寸寸裂開,露出她胸前大片細嫩晶瑩的肌
膚,簡直雪白的讓人眩目。

  眼神變得渾濁,在如此動人女體的刺激下,我小腹下慾火升騰,「唰啦」一
下,扯去她的外衣,把緊剩貼身褻衣的她撲倒在地,用力壓在她柔軟的身體上,
胡亂的到處親著,雙手不停的揉捏著片片雪膚。「滾開,你給我滾開!」被我身
上難聞的氣息熏著,許雲雁拚命的伸手推搡,卻哪裡及得上我的力量。

  「放開她!」愛戀了幾十年的女人,即將在自己面前,被一個渾身比乞丐都
不如的惡人玷污貞操,玉、樹二人簡直心急如焚,無奈,幾處大穴全被封住,根
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無力阻止事情的發生。

  「你是個禽獸!」在這一陣手口並用之下,許雲雁已是釵橫鬢亂,江湖中令
人景仰的美麗女俠,此刻只是個楚楚可憐、想盡力保住自己清白的女人。但她的
眼神中依然閃著不屈,忽然屈膝向我撞來。

  「許女俠,你還真是頑強呢。」我就勢纏上了她的一雙玉腿,嚴嚴實實的把
她壓在身下,身體各個部位,從胸口,到小腹,到下體,再到大腿,和她做著全
面的接觸,感受著胯下女體的柔軟和芳香。

  我看著她因為緊張而微微開啟的薄薄兩片菱唇,忽地問道:「許女俠,在你
兩個不成器師兄的為難之下,你的初吻,恐怕還沒有送出吧。」話音未落,我得
意的低下頭,慢慢的向她那兩片芳唇吻去……許雲雁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奇異的色
彩,在我還來不及消化的時候,忽然小嘴一張,一枚細小的梅花針,朝我眉心急
射而去。

  事情太過突然,我只能猛一偏頭,梅花針從我臉頰邊飛過,帶起一縷微微的
刺痛。



               第三十九章

  我大怒之時,卻又忽然想起,在她的飛針絕技之下,有多少暗夜門人因而喪
生呢?

  「賤貨!」我狠狠一拳擊向她小腹,許雲雁登時痛得蜷起了身子。

  一把撕開她身上最後的遮蓋物,那一對渾圓雪白的乳房便毫無保留的出現在
我眼前,如同奶油饅頭般的香嫩可口,頂端處點綴著的粉紅櫻桃,更是令人食指
大動。小腹下,那片成完美倒三角形的黑森林,以及那黑色中,隱隱露出的一點
肉紅……許雲雁的一雙美目中,終於出現了乞憐的神情:「求求你,放過我……


  不理會她的叫喊,我慢條斯理褪下自己身上早就破爛不堪的衣物,露出那根
充血漲大的肉棒,淫笑著彎下身來……「你不要過來!」美目中流出幾滴清淚,
許雲雁絕望的悲呼著。

  「你一定會下地獄的……」玉、樹二人痛苦的握緊了鐵拳,英雄末路般的閉
上了眼睛,不忍目睹心愛的女人受辱。

  我索性對著他們兩人坐了下來,然後一把攬過渾身赤裸的許雲雁,用我的胸
膛緊貼她的後背,雙腿交纏,牢牢的把她固定在自己身上。

  「咦,兩位大俠,怎麼都閉上眼睛了,你們剛才不是很有骨氣的嗎?」

  舌頭順著許雲雁優美細長的脖子吮吸著,我由衷的讚道:「這女人實在不錯
,頸項上的肉真*** 嫩!」

  雙手握住了她雪白飽滿的乳房,我大力的揉著、捏著,嘴裡嘖嘖有聲:「成
熟的美女果然不同凡響,你們看看她這對奶子,又大、又軟、又有彈性,揉起來
,簡直就不想停下了……」

  珠淚如雨般的落下,許雲雁不斷的哀哭:「求求你,不要這樣……」

  「不要這樣,那你想要我怎樣呢?」滑到了她的私處,我輕輕撫著她細細的
陰毛:「是不是等不及,想把自己的貞操送給我了呢?」

  玉、樹兩人緊握的鐵拳上青筋爆出,渾身不停的顫抖。

  扶起許雲雁的臀部,我用陽具抵在了她下體的細縫之上,龜頭慢慢摩擦著那
粉紅的花瓣,享受著柔軟的觸感,口中卻道:「難得,真是難得,這麼貌美如花
的女人,竟然到了三十多歲還是個處女。

  當真要感謝你們兩個了,居然把她保護得這麼好,現在終於便宜到我了,哈
哈,哈哈!「寶樹劍客的嘴唇哆嗦著,忍不住睜開眼睛,看見了許雲雁絕美的肉
體後猛然一震,隨即垂下了頭。「許女俠,盡情享受破處的那一刻吧!」我挺起
肉棒,故意放緩了過程,慢慢的接近那緊密的陰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許雲雁幾盡絕望的呼喊,做著最後的掙扎。

  「住手!你想聽什麼我都可以說!」再也忍耐不住,寶樹終於說出了我期待
已久的話。

  「師弟!」藍玉怒道。

  「師兄,我實在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小師妹受辱……」

  「可是,暗夜門人如此卑劣,又怎能輕信?」

  聽到藍玉劍客如此輕蔑的話語,我面色一寒,凌空一指點住他的啞穴,心中
又升起一個惡毒的主意……我冷笑起身,將許雲雁赤裸的雪白肉體推到寶樹面前
:「看看吧,這就是你朝思暮想多年的女人,多麼美麗,多麼無暇,只要你說了
,她就是你的了……」

  寶樹慌忙閉上了眼睛:「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拿起他的手,放到了雲雁那豐滿挺立的翹乳之上,輕輕的幫他揉著:「感
覺如何?膚如凝脂,也不外如是了吧!」

  「寶樹師兄,你不可以……」

  「對不起,師妹,我……也沒辦法……」話雖如此,寶樹的手卻輕顫著,稍
稍用上了自己的力量,悄悄感受著,這具夢寐以求了幾十年的胴體……我再一推
許雲雁的臀部,讓兩人的下體緊緊貼合在一起:「柔軟、芳香……你愛戀多年的
師妹,是如此的動人……「「寶樹師兄!」許雲雁的語氣中,忽然有了一分怪責


  寶樹亦是俊臉一紅,難為情的說道:「師妹,我……這是正常反應……」顯
見下體已經有了感覺。看到寶樹的抑制力即將崩潰,我及時問道:「純潔的處子
、夢中的女人,你真忍心,讓她毀在我手上嗎?」

  「我……我會告訴你的!」寶樹終於屈服,不迭的向我點著頭。「不,我送
了你這麼大的禮,你如此的回報,未免太少了……」

  「你……你要我怎麼做?」寶樹遲疑的問著。

  「殺了你的師兄,殺了這個與你為敵多年,蹉跎了你和你師妹美滿姻緣的人
!」

  「寶樹師兄!」

  「不!我不能!」寶樹臉色蒼白的拒絕道。

  「是嗎?」我搖頭歎息:「那,就太可惜了,你與你心愛的師妹,終究是無
緣了……」

  伸出魔掌,刻意在他眼前撫摸著許雲雁微微隆起的陰阜,我用誘惑的語氣說
道:「這麼神聖寶貴的處子貞操,看來還是要葬送在我手上……」

  寶樹猶疑道:「你……不想知道有關暗夜的事了嗎?」

  我搖頭晃腦道:「知道的人多了,又不是非你們不可。比較起來,現在的我
,對你師妹的興趣更大……」

  「可是,我怎能……」

  「你當然可以選擇拒絕,我真是無所謂。只是,可憐你一生相思,終化虛無
,親眼看著自己的女人在我胯下飽受凌辱,末了,還要不甘不願的死在我掌下,
卻又怎一個慘字了得?」

  寶樹的呼吸變得急促。

  我繼續道:「剛剛我還想發誓呢,只要你宰了眼前這個情敵,我便可以放過
你們兩人,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真的……」寶樹張大了嘴唇,欲言又止。

  「師兄,你千萬不能答應……」

  再不給他多想的時間,我沉聲道:「我數三聲,你再不同意,你心愛小師妹
的清白,就真的要被我毀了!」

  「一!」

  「不……」寶樹心中天人交戰,臉色上陰晴不定。

  「二!」

  我向後扯動許雲雁的長髮,那具玲瓏有致的女體便隨手後仰,秀髮飄散在空
間垂擺,帶動一陣眩人的乳波蕩漾。

  寶樹吞了吞口水,眼睛中流露出濃濃的慾望。

  「三……」

  我抱起許雲雁柔若無骨的身子,故意把她雪白的大腿架到了寶樹肩上。

  看見了那雙雪滑的玉腿,寶樹最後的意志終於完全崩潰,野獸般「嚎」的一
聲,撲到了藍玉的身上。

  「你……住手……」許雲雁淒厲的叫著,脆弱的身體搖搖欲墜,不忍見到眼
前這兄弟相殘的悲慘一幕。

  寶樹,藍玉,這兩個武林中以英俊瀟灑著稱的俠客、正義的化身,在失去了
武功的情況下,此時竟如同村夫一般在地上翻滾、嚎叫、撕打著,手腳並用,掐
著對方的脖子,拉著對方的頭髮,動作之慘烈,簡直比之野獸更甚。

  兄弟情深?

  狗屁一堆。

  武林正道?

  豬狗不如。

  比之我們黑道更為人所不齒,這就是所謂的「正道」。

  可是,他們卻可以堂而皇之,打著「正義」的旗號,無限光明化他們的行為
,並接受萬眾的景仰。

  而我們,永遠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忍受所有人的唾棄,任憑他們翻手為雲
、覆手為雨。



               第四十章

  我冷眼旁觀著兩個俠客瘋狗般的扭打、纏鬥,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心。

  終有一天,我要用自己的雙手,將這所謂的正道,完全顛覆!

  屆時,武林的旗幟,將只能有暗夜和天丹聖教的顏色!

  藍玉所受的傷,遠比寶樹為重,更兼一隻手已經被我碾斷,不一會便被寶樹
佔了上風。寶樹用膝蓋把藍玉頂在身下,瞪著血紅的眼睛,死命掐著自己師兄的
脖子。

  「寶樹師兄,住手啊……」

  聽到許雲雁的哭喊,寶樹的動作頓了一頓,卻在看見我森寒的眼眸之後,更
加用力的掐向藍玉。

  經過了令人窒息的一段時間,在一陣垂死掙扎之後,藍玉劍客的動作逐漸放
緩,氣息慢慢微弱下去,最後,睜著一雙悲憤無比的眼睛,手腳一輕,心跳終於
停止。

  一代豪俠,終於在自己兄弟的親手施為下,怒目圓瞪的、就此與世長辭!

  「我殺了他,殺了他了……」看著藍玉死不瞑目的雙眼,寶樹心中一陣發毛
,趕忙鬆手爬開,看著自己染血的雙手,茫然念叨不停。

  「好!」我重重鼓掌:「幹得好!只要你再說出我想知道的事情,這個女人
就是你的了!」

  「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的,你殺了藍玉師兄!你親手殺了他!」可憐的許雲
雁,身體被我剝得精光,當著兩位師兄的面狎玩了這麼久,還要親眼見到藍玉死
在寶樹手下,身體、精神遭受雙重打擊,簡直已經超出了她的負荷。

  「師妹,我這是為了你……」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你也是個壞人!」許雲雁捂面痛哭,幸而身體被我
牢牢箍著,才沒有癱倒在地。

  我冷冷道:「你,可以開始說了嗎?」

  「我說了,你真的可以放過我們嗎?」寶樹期待的問。

  「當然可以!」我一笑:「我岳某人在此對天發誓,只要你說了,我一定會
放你們走!」

  「好!」寶樹猛一咬牙:「你先放開我師妹……」

  「有何不可?」我一鬆手,許雲雁便跌落在寶樹懷中。

  「師妹,你沒事吧?」

  「放開我!」許雲雁在他懷中不斷掙扎,無可奈何之下,寶樹只得放手。

  「看來,你們小兩口的誤會還真不小呢。快點說了吧,你才有時間向她慢慢
解釋……」

  寶樹深吸一口氣,終於向我說出了暗夜被破的原由。

  「兩年多以前,點蒼派信使忽至,約我們共商進攻暗夜大計……」

  「我們白道八大派一齊趕到,這才知道,失蹤已久的藍女俠剛剛回來,還探
知了暗夜總部的地址……」

  藍娉婷……我心房中一陣抽搐,真的,是你……「事關重大,我們並未輕舉
妄動,只是由伏虎大師他們四位風雲榜的超級高手,先行查探……」

  「誰知,當他們潛至這個地點,才發現這裡早已人去樓空……」

  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師父,終究是謹慎的。

  然而,既然如此,這裡的墓碑,卻又做何解釋?

  「我們大感失望,正在灰心沮喪之時,藍女俠卻又想起了新的線索……」

  「據她所知,暗夜在江湖上的各個分部,其實就是沽名釣譽的希望善堂……


  「什麼?」我再也掩蓋不住自己的心驚。她怎麼可能知道,暗夜這個頂級的
秘密呢?

  忽然回想起,當年在逍遙居時,我曾對她說過的話:「你再看看全國各地的
希望善堂,我們用殺人換來的錢在幕後經營,每年又救活了多少條性命?」

  「老天!」腦海中轟轟作響,我臉上血色褪盡……「於是,我們又花了很長
的時間,不動聲色的收集著所有善堂的情報。

  終於,在時機成熟之後,調動了所有人馬,同時向各個據點發動了全面的攻
擊……」

  「寡不敵眾,暗夜門人且戰且退,一路上倒下了不少的屍體。最後,當他們
發覺所有的退路都斷絕之後,遂從四面八方又聚集到了這裡……」

  說到這裡,寶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驚懼:「好一場慘烈的大戰……簡直令天
地為之變色,烈火、鮮血、呻吟、哀號……處處是刀光劍影,處處是殘肢斷臂…
…」

  「好可怕的暗夜門人,難怪在武林中縱橫百餘年無人可敵。面對人數多出七
八倍的我們,卻是無所畏懼,額頭上纏著黑紗,肩抵著肩、背靠著背,不要命的
攻向我們……」

  「疼痛、流血、受傷,卻完全置之度外,不刺穿他們的心窩,絕不會停止作
戰……」

  我怔怔聽著,眼神一片空洞,虎目中,淚水滾滾落下。

  「眼見大勢將定時,暗夜中忽然有七個老者,掏出銀針,刺進了自己的太陽
穴……」

  修羅絕情手、暗夜七魔剎!我心中忽升起一絲希冀。

  「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打法,如同厲鬼一般,衝入我們的陣中,不分敵我、
亡命撕殺著,頓時打得我們陣腳大亂……」

  「當我們終於將之斬殺時,才發現,暗夜門人已經趁亂逃出了一些。」

  「有哪些人逃了出來!」我趕快問道。

  「基本上,都是年輕一代的人吧,老一輩的高手,似乎只有血劍無痕龍思海
一人。

  其它幾個年事稍高的,都為了掩護他們逃跑而陣亡。「「那暗尊呢?」我喝
問道。

  「暗尊惡貫滿盈,即使是突然魔功大進,仍被伏虎大師、無心道長和太虛劍
周掌門三人聯手擒下。

  在一個月後的武林公審中,卻發現他已經失去了武功,現下不知被關到了哪
裡……」

  「師父……」我垂首沉痛的呻吟著,以您的傲骨,能忍受被當眾公審這樣的
恥辱嗎?這,都是徒兒害的啊……計較那一刀已經沒有意義了,藍娉婷,你會為
此付出代價的,一定會!

  「戰局平定後,藍女俠忽然橫劍自刎……」

  「什麼!?」我愕然,頭腦中一片空洞,忽然感到呼吸困難,心中完全被這
個驚人的消息佔滿,好久才反應過來,她……自刎了?她……真的自刎了?

  想起那一夜,她梨花帶雨般的泣訴:「娉婷在此對天發誓,當殲滅暗夜後,
若沒有懷下你的骨血,娉婷將當場為你殉情……」

  「不!」我狂吼,你我之間的仇恨尚未結算清楚,你怎能,就這樣走了呢…
…激動之下,我一把抓上了寶樹的肩胛骨,突生的強力,幾乎快將之捏斷。

  「輕點、輕點……」寶樹額頭上流出了黃豆大的汗珠,討饒道。

  「那藍娉婷……真的死了嗎?」

  「沒……沒有……伏虎大師及時彈下了她的劍,使得傷口並未刺得太深,在
服用大還丹後,便沒事了……」

  我鬆了一口氣,當然不是因為餘情未了,沒死就好,還有機會讓那個賤人見
識到我的報復手段。

[ 本帖最後由 路邊的葉子 於 2017-6-23 15:45 編輯 ]
2017-6-22 23:4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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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的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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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情魔(暗夜恩情錄)】 第四十一章-第五十七章 作者:克萊敦

               第四十一章

  那她現在回到點蒼了嗎?「「是的,不過,回到點蒼一個月後,忽然又傳出
了藍女俠的死訊……」

  「啊?」剛松下的情緒再一次緊繃,忍住幾乎就要蹦出胸口的心臟搏動,我
罵道:「你*** 一次給我說完!她……到底還活著嗎?」

  「不、不知道!這個消息太過突然,而且疑點甚多,所以我們也一直半信半
疑。

  不過,從此以後,江湖上再未出現過藍女俠的芳蹤,倒是真的……「寶樹觀
察著我的臉色,或許是他也注意到我對藍娉婷的奇異態度吧,開始變得小心翼翼


  深吸一口氣,壓下動盪不安的心情,我極力保持著鎮定。

  岳小七,你清醒點!在這種情況下,若你還要關心那個毀滅了整個暗夜的女
人,那真的就是犯賤了……隨即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我問道:「那柔兒到哪
裡去了?」

  「柔兒?」寶樹不解的問。

  「你們殺進暗夜時,沒發現一些女人嗎?」

  「對了,攻破各處善堂時,我們也解救出很多被關押的女人,不過,都被送
回她們的家鄉了。你問的那個女人我並不清楚,也不知道是誰負責的……」

  柔兒,嬌弱無依、纖細敏感的你,又在哪裡?我陰沉著臉,一巴掌扇了過去
:「該死!」

  「對……對不起,我真的是不知情啊!」寶樹捂著臉,急切的分辨道。

  我鬆手,又問:「暗夜既然被破,那你們幾個還呆在這裡幹嘛?」

  寶樹害怕的看我一眼,道:「掌門師兄因為梅兒一事餘怒未消,索性叫我們
駐守在這裡,發現凡有前來拜祭之人,殺無赦……」

  「混帳!」我大罵:「那你們一共殺了多少人?」

  「我……我們……」

  「說!」

  「大概……有二三十人吧!」

  「砰!」我大怒,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寶樹爬了起來,乞憐道:「我知道的,全都說了,你……也該履行承諾,把
師妹交給我了吧。」

  「哦?是嗎?」我微一挑眉:「我說過這話嗎?」

  「你、你不講信用!

  你分明發過誓的!「發誓?如果真的有用,那個女人會懺悔嗎?暗夜死去的
人會復活嗎?柔兒……也會回到我面前嗎?早在懸崖上指天怒罵的那一天起,我
便不再相信任何所謂的神靈,而自己貧瘠的生命,也只剩下為暗夜復仇這一件事


  我冷笑:「對不起,我反悔了。」

  「你不能這樣!」寶樹面色慘變,忽然扯住我的褲腳,不停的哀求道:「求
求你,求求你,把師妹還給我……」

  我面無表情的睥睨著他,曾經是江湖中人人景仰的俠客、正氣凜然的武者,
卻想不到,一旦捨棄了原則和自尊,行為竟是如此不堪。

  繼而想到,我……又與他有何區別?同樣為了一個女人,背叛了暗夜,導致
了如此悲慘的後果……「我*** 祖宗!」我狠狠地把他踩在腳下,用骯髒不堪的
鞋底不停的碾踏他那張俊容,又似深深質問,又似喃喃自責:「為什麼要背叛自
己的同門?

  為什麼?「「咳……咳……」可憐寶樹那張,令江湖無數純情少女失神尖叫
的俊顏,在我的踐踏下,竟變得如同豬頭一般又紅又腫,簡直丑不可言。

  「好好欣賞,你心愛的師妹是如何被我姦淫開苞的吧!玩得爽了,等會說不
定還可以分你一杯羹呢,哈哈!」

  我轉頭,瞪著充滿情慾的眼珠走向許雲雁,扯起她赤裸芳香的身子,一抬手
,抄起她雪滑迷人的美腿。

  「惡賊,我詛咒你……」情知事情已無可避免,許雲雁單薄無助的身子瑟瑟
發著抖。

  「住……住手……」寶樹絕望的向小師妹伸出手,卻,什麼都抓不到。

  「賤人,在你殘殺我暗夜門人時,可曾想到有今日之辱?」我再無絲毫憐憫
,挺起下體早已怒漲的肉柱,抵上她柔軟粉紅的蜜壺口,略一用力,龜頭便無情
的分開那小小的一條細縫,慢慢的向裡進發。「疼……疼……」許雲雁俏臉轉白
,一聲聲呼著痛。

  「師妹!」寶樹亦是慘厲的叫著。

  我細細品味著,將這三十多歲的成熟美女開苞的那一刻。

  軟滑的嫩肉緊裹夾著碩大的肉柱,簡直令我前進一步亦不可得。而許雲雁那
張美貌容顏上的驚惶害怕,更是讓我報復的快感愈加強烈。

  遇上了那層薄膜,我未加停頓,索性一鼓作氣,用力一頂,刺穿而入。

  「唔!」許雲雁一聲慘叫,象徵著處子純潔的血絲滲出,片片落紅中,她認
命的閉上眼瞳,幾滴晶瑩的粉淚忍不住滴下。

  「完了,完了……」親眼見到心愛的女人破貞,寶樹摀住了臉,絕望的痛叫
著。

  有什麼比凌辱仇人更快意的事呢?雙手緊陷入許雲雁白嫩的大腿中,我一下
下重重的撞擊著緊窒火熱的小穴。

  在先前一連串變故之下,許雲雁早已失去了抵抗意志,宛如一尊木偶娃娃般
任我抽插玩弄著,迷人的胴體隨著我的動作上下起伏,美目中珠淚如雨,漣漣而
下。

  白晰如雪的肌膚,不斷在我黝黑粗糙、骯髒不堪的身下顫抖,許雲雁眼中的
絕望和痛楚,簡直令人我見憂憐,不忍再見這人世間最醜惡的一幕。

  看著胯下這美麗俠女麻木的神情,我卻感到有些美中不足。

  要想報復得徹底,就要不斷激起她的反抗意識,再親手一次次將之熄滅,然
後,在她即將到達臨界點那一刻,以最重的一擊,把她推入萬丈深淵,讓她萬劫
不復……我抓起在她胸前不斷聳動的飽滿香嫩玉乳,盡情的揉捏幾下,忽地問道
:「在你寶樹師兄面前任我淫辱,感覺是不是很爽呀?」

  「不……」她微弱的呻吟一聲,黯淡的眼眸中忽然升起一道火花,隨即有所
醒悟,雙腿開始用力想甩脫我,無奈,在我巧妙的使力下,反似更加用力的盤上
我腰間。「呼,好爽。」我嘖嘖讚道:「的確是雙美腿,又白、又嫩、又滑,還
這麼用力的纏著我,你真是蕩得可以呢……」

  「惡賊,放開我!」她伸手向我抓來,卻被我反手一扭,痛得嬌呼一聲,柔
軟的胴體無力的靠向我,結實的乳房摩擦著我的前胸,那柔軟充滿彈性的觸感,
當真讓我欲仙欲死。

  我一笑:「許女俠,你藍玉師兄屍骨未寒,就急不可耐要投向我的懷抱了嗎
?」

  「藍玉師兄……」她憤怒的直視著我:「是你、是你害死了他!」

  「不。」我緩緩搖頭:「不關我的事,是你的寶樹師兄,親手殺死了他。」

  我抱著許雲雁軟滑嬌嫩的身子,一邊走,一邊抽動著,來到了寶樹面前:「
來,我親愛的許女俠,給殺死他的寶樹師兄打個招呼。」

  「不!」全裸的身體、恥辱的姿勢,就那樣完全呈現在自己師兄眼前,許雲
雁簡直羞愧欲絕。「寶樹啊寶樹……」我嘿嘿一笑,故意在他面前放緩了抽插的
動作,讓肉棒上的滴滴鮮血,以及抽出時帶出的粉紅陰壁嫩肉,暴露在他面前:
「你師妹真是個極品,瞧,她的小穴有多嫩、多緊,我幹得有多爽……」

  「求求你……放開她……」寶樹忽然跪倒,乞憐的向我磕著頭。「喲,寶樹
大俠禮重了,這我可不敢當呢!」我哈哈大笑,扶著許雲雁細腰的手一鬆,她上
半身便後仰垂落到我雙腿前。

  寶樹在上,許雲雁在下,這青梅竹馬的師兄妹兩人,便在如此難堪的情況下
,視線交集在一處。

  許雲雁屈辱的閉上了眼睛,不欲見寶樹痛心疾首的目光。而寶樹渾身一震,
眼神中閃過掙扎,最後還是放肆的落在了自己師妹無限美好的翹乳上……「許女
俠,是時候給我的師尊們打聲招呼了!」伸手扶向她平滑的裸背,我提起她的身
子,一面抽送,一面走向墓碑前。

  「不!不!」許雲雁尖聲抗拒,柔軟的軀體不住扭動,但在我的大力掌握下
根本於事無補。「雲雁美人,醜媳婦也要見公婆,你這麼激動幹嘛?何況,你不
僅不醜,還美得可以滴出水來……」



               第四十二章

  走到墓碑前,我喃喃有聲:「暗夜的英靈們啊,我復仇的第一劍,便是在你
們眼前,盡情姦淫這個如花似玉的俠女……」

  「畜生,你放開我!」不知從哪裡生出一分勁,許雲雁雙掌一推,幾乎將我
推開。「好,那我就放開你!」我脫手,把她向碑牌扔去。

  「呀!」為免摔倒,她急忙扶住了墓碑上方,然後卻覺雙腿一緊,已經被我
牢牢抄在手中。

  「雲雁美人,你倒挺知閨房樂趣的,喜歡我從後面來嗎?」

  把她的一雙美腿分開,我立在她臀部下面,下身狠狠一挺,肉棒又插進她蜜
壺之中,毫無憐惜的大力幹起來。

  「惡賊,你這個魔鬼,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嬌喘吁吁的美貌女俠
許雲雁,上身緊扶著「武林正道滅暗夜於此」的碑牌,下體卻接受著我暴風驟雨
般的撻伐,眼淚幾乎已經流乾,眨著稍稍紅腫的美目,任憑滴滴香汗撒落碑面,
似在哀憐代價的慘重。

  「雲雁女俠,你我真是心有靈犀呢,你以為,我會這麼容易放過你嗎?」

  我大力拍打著她晶瑩玉潤的臀部嫩肉,看見那原本潔白無暇的肌膚上浮現了
一條條淺淺的紅斑,忍不住的慾望大漲,用力箍住她的纖腰,肉棒急劇在她體內
聳動。

  「疼……啊……啊……停、停住……」甫被破宮的美女,縱然身體已然成熟
透頂,卻哪裡經得住如此激烈的交合,潰不成軍之下,不停的向我討饒。

  「好,好,看你這麼可憐,我停下便是……」我輕輕的退出肉棒,卻在感覺
她正自松氣之時,邪笑一聲,再度貫足力氣,狠狠的一下捅入,直抵花心深處…
…「呀!」慘呼聲中,她痛得幾乎昏倒,嬌弱的肉體上一陣顫抖,蜜壺內亦是痙
攣不已,緊緊的裹夾著肉棒。

  「果然是極品,好舒服……」我呻吟著,再也抵受不住這樣的刺激,滾燙的
精液射進她體內,又順著小穴緩緩流出,浸潤著穴口濕淋淋的恥毛……慾望既已
得到紓解,我一鬆手,許雲雁早已脫力的柔軟身體,便順著石碑緩緩滑下,最後
靠在碑面上,嚶嚶的哭泣著。

  「賤人,終於後悔了嗎?」我得意的看著她的慘狀,大感痛快。

  「惡魔……我只恨,當初沒有多殺幾個暗夜的賊人……」縱然她說話的聲音
已是微弱無力,仍被我聽了個真切。

  「賤人,妳找死!」我大怒,既然這個女人仍不悔改,我自有手段讓她生不
如死……轉頭走向在一旁發愣的寶樹,我笑道:「寶樹大俠,親眼看見你師妹被
我淫辱,有何感想啊?」

  寶樹茫然的看著自己深愛了半輩子的女人:烏黑如雲的秀髮,凌亂的散落在
香肩上,雪白的胸脯上、修長的大腿上,處處是我肆虐過的痕跡,一片狼籍的小
穴上,仍然滴落著渾濁的精液……許雲雁漠視著我們,似乎外界萬物再引不起她
絲毫的反應。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她很美啊?」

  寶樹無意識的跟著我點頭:「是的,她很美,她一直都很美。」

  「那麼,你想不想也玩玩呢?」

  「想……」寶樹脫口而出,隨即又掙扎道:「不!她是我師妹,我不能……


  「有什麼不能啊?」

  我笑著,把他拉到了許雲雁身邊:「看看吧,連我這個外人都玩得這麼爽了
,你是她的親親師兄,難道還不成嗎?」

  「是你!是你侮辱了她!」寶樹忽然握拳對我吼叫。

  「我?」我刻意放柔自己的語氣:「寶樹,我這是幫你啊。你想想,就憑你
自己,哪有勇氣動你師妹一根寒毛?」

  「難道……」我脫長了語音:「難道因為你師妹已經不是處子,所以你嫌棄
她了?」

  「不!我絕不會嫌棄她的!」

  「那麼,你還等待什麼呢?」我忽道:「哦,你是不是想我再來一次?那,
我就不客氣了……」

  「她是我的!」

  「寶樹對我大叫,然後,俯下身子,顫抖的摟住自己的師妹:「師妹,我愛
妳好久了,我一直,都是那樣深愛著妳呀!」

  當他的舌頭舔上許雲雁臉頰上時,許雲雁終於有了反應,不停掙扎著:「走
開,你不要碰我!」

  「師妹,對不起,我想妳想了一輩子了……」夢寐以求的女體在自己懷中,
寶樹哪捨得放棄。

  「師兄,你不可以……」許雲雁無力的推搡著他。

  「我不可以?」寶樹激動起來:「他都可以,為什麼我就不行?」他摸上許
雲雁一對飽滿的肉峰,再也捨不得放開。「師兄,不要讓我恨你!」剛剛被人玷
污了貞操,現下連自己的師兄也要如此,許雲雁簡直是痛不欲生。

  寶樹早已被身下的迷人肉體迷了心竅,絕然道:「恨就恨吧,師妹,我一定
要得到妳!」

  我冷冷的看著,覺得時機已經成熟,悄悄彈指解開了許雲雁部分穴道,讓她
暫時能夠運用真氣。

  寶樹已把許雲雁壓在了身下,一隻手在她身上到處摸索,另一隻手急切的解
著自己的褲帶:「師妹,給我吧,我愛妳,我會娶妳的!」眼看寶樹那根醜陋的
陽物終於露出來,快要碰上自己的身體時,許雲雁再也沒辦法想像自己即將再次
被姦淫的現實,玉掌一揮,寶樹便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

  落地後身體抖動幾下,嘴唇哆嗦著:「師……師妹……」然後鮮血從口中滲
出,頭一偏,再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師兄!寶樹師兄!」

  「許雲雁被嚇得傻了,放聲尖叫好久,才艱難的向寶樹的屍體爬去。

  我歎息道:「= 女人,果然是狠啊……」

  「寶樹師兄,你醒來,你快醒來呀!」許雲雁扶起寶樹的屍身,一聲聲在他
耳邊呼喚著。

  「妳的寶樹師兄再也醒不過來了,他已經,被妳親手殺死了!」我陰沉的聲
音,一下下敲打著許雲雁早已脆弱不堪的心靈。「怎麼會?我怎麼會?」許雲雁
驚惶的分辯著:「我根本沒想過他會……」

  「就是妳!」我一指旁邊藍玉的屍體:「看看妳另外一個師兄吧!」

  「藍玉師兄!」許雲雁奔爬過去,側耳在他胸前傾聽好久,卻聽不見任何心
跳:「他,他也……」

  「我沉聲道:」是的,他也被妳害死了!」

  「不是,藍玉師兄是被……」

  「還敢狡辯?」我義正詞嚴斥道:「如果不是因為妳這個妖女,他們會自相
殘殺嗎?」

  「我不是妖女……」

  「妳不是誰是?不是因為妳,藍玉會如此輕易被我所傷嗎?不是因為妳,寶
樹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師兄嗎?不是因為妳,他們兩個會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導
致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嗎?」

  「都是……因為我嗎?」身體輕晃幾下,許雲雁已經負荷不住飽受摧殘的身
心了。

  「所有人都被妳害死了,妳是個妖女!妖女!」聞言,許雲雁雙膝一軟,登
時攤倒在藍玉的屍身上,呢喃道:「妖女……我……是妖女……」然後喉嚨一甜
,嘴角下鮮血溢出,終於昏迷過去。



               第四十三章

  或許是因為藍玉寶樹二人先後慘死,加之又強行奪去她的貞操,從而消解了
不少恨意吧,我心中閃過一絲惻隱,掐著她的人中,等待她的甦醒。

  「唔……」伴隨著一道微弱的呻吟,她終於悠悠醒來,隨即眨著茫然的眼神
,緩緩環顧四周,不安的問道:「這……是哪裡?你又是誰?」怎麼回事?我皺
眉,伸手給她把脈。脈象紊亂不堪,到處充斥著雜亂無章的聲音。我再發出一道
真氣,卻探察不到她絲毫內力。

  奇怪!

  「你別碰我!呀,我怎麼沒穿衣服?」

  「啊!這裡有個死人!你快來,我好怕,好怕啊……」聽著她忽變稚嫩的聲
音,我心中一動,她不會是……仔細一想,在這短短不到兩個時辰間,她先是親
眼目睹了藍玉的慘死,接著自己又被奪去了清白,然後更親手殺死了寶樹,肉體
、精神都遭受到極大的摧殘,恐怕,想不瘋也難了。

  「天,怎麼想不起來了,我是誰?我到底是誰啊?」說到這裡,她眼眶一紅
,幾乎便要哭了出來。

  我彎下腰,抬起她的下巴,道:「或許,我可以解答妳的疑問……」

  她急急抓住了我的手腕:「告訴我,我是誰,這又是哪裡?」

  我冷聲道:「妳叫雁娘,是這附近最有名的妓女……」

  「妓女?」她難以置信的尖叫:「我、我是妓女?」

  「不錯……」

  「天吶……」她掩面低泣,又問:「那,我怎麼到了這裡?」

  我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妳被這兩個歹徒綁來此地,我是巡蹤追來解救妳
的,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啊……」

  「原來如此。」她向我微一點頭:「恩公,請受小女子一拜……」卻在站起
身時,兩腿間傳來一陣疼痛,眼見就要摔倒,我趕緊把她攙扶起來。

  「恩公,請放手,讓小女子著裝……」雙頰酡紅,她低頭不敢看我。

  我卻趁勢把手按在她雪滑的臀肉之上:「妳我之間,何須客氣?」

  「我們?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嗎?呀!你在做什麼?」我邪邪一笑,輕輕
把她放倒在地,打開她一雙修長的大腿,慢慢俯下自己的身子:「雁娘,妳忘了
嗎,我可是,光顧妳次數最多的嫖客呢……」

  接下來的幾天,我自是過著夜夜春宵的日子。

  許雲雁對自己是妓女的說法深信不疑,雖然對我野人般的外貌有一絲害怕,
但因為感激「恩公」的出手相救,卻也盡心盡力的服侍著我,不敢有絲毫怠慢。

  在我不斷的旁敲側擊之下,終於確定她已經失去了記憶。其實也是我過慮,
正常人哪有她那樣的脈象呢?何況,不是如此,她身負的內力也不會煙消雲散。

  放下警戒之心後,我再不客氣,隨時隨地,只要想了,就把她壓在身下,盡
情在她雪白柔軟的身體上發洩……留在山上還有另一個目的,我想找出白道其它
守山之人,再一一誅殺,以解心頭之恨。

  可惜,多日的守株待兔,卻一無所獲。畢竟都過了幾年,除崆峒外,其它門
派也未必有此恆心吧。

  那麼,正式踏入江湖,展開我復仇的時刻,終於到了。

  只是……我偏頭看著純真無暇的許雲雁,該如何處置她呢?

  一刀兩斷,當然是最佳方法。可是……唉!自己若真是辣手摧花之人,那該
多好。

  否則,便不會為了那個女人,而……一直以來,暗夜行事都有一個原則,那
就是絕不接受刺殺女性的定單。迄今為止,我手下的冤魂雖然不少,卻也沒殺害
過任何一個女人。

  如果許雲雁沒有失去記憶,事情或許會變得很簡單,想想暗夜的仇恨,狠狠
的折辱她幾天幾夜,再賣到窯子裡便是。

  可是,面對現在這個新生的、如同小女孩一樣無辜的她,天天眨著一雙小鹿
般純淨的眸子看著我,卻令我想起了一個人——柔兒。

  現在的許雲雁,與柔兒是何其相像,同樣的單純、同樣以我為天,不敢對我
忤逆分毫……柔兒,妳到底在哪裡?

  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會如此的想念她,想念這個原以為在我生命中無足輕
重的人。

  我忽然有一個頓悟,未來的我,或許可以無情對待天下人,但在柔兒面前,
卻永遠硬不下心腸來。

  因為,我,問心有愧。

  是我愛上她了嗎?

  無解。我只知道,她已經成為我記憶最深處的一部分,那是與我血肉相連的
、最寶貴的珍藏。

  或許,正因為如此,心中才被勾起僅存的一絲憐憫之情吧,我……實在是狠
不了心下毒手。

  思來想去,罷了,罷了,就算是妳這些天服侍我有功吧,我做了一個仁慈的
決定。

  附近群山上有很多窮苦的獵戶,勤勞了一輩子也難得找到老婆。編造一些諸
如「被正妻迫害」的蹩腳理由後,我索性以一套衣服加一兩銀子的代價,把許雲
雁賣給了離這裡最遠山中的一個四十多歲、老實樸素的光棍漢,當然要警告他絕
不可讓許雲雁走出家門一步,否則會有被那個「正妻」派來的人殺害之虞。

  能夠遠離以前那種「千人騎、萬人壓」的日子,許雲雁自是求之不得。何況
,這個中年獵戶雖說長相粗鄙,但和渾身長滿毛髮如同野人般的我相比,也算是
難得的一個帥哥了。

  獵戶中年得妻,又是如此貌美,一定會對她疼愛有加。許雲雁的未來,想必
不會過得太慘。另一方面,作為江湖中著名的女俠,卻不得不委身一個窮困粗俗
的獵戶,我也算給暗夜報了仇了。

  兩全其美,可不?

  解決完許雲雁的事後,我來到溪邊,取出屠龍匕,剃著自己過長的發須。

  目前的模樣,雖然完全隱藏了我的相貌,卻也太過引人注目,絕不是盡量保
持低調的我想要的。

  伴隨自己三年的頭髮一縷縷被削下,水中的倒影也是越來越清晰,我心中卻
是越看越發毛……「鬼呀!」伴隨著一聲駭人的慘叫,未來幾乎權傾半個武林的
絕世情魔,差點被自己的尊容嚇得屁滾尿流……這是我嗎?我定睛看著水中人的
相貌,眼睛深邃了很多,鼻樑也高了不少,臉頰的肌肉是如此的瘦削,顴骨是那
麼的高……這真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場面。任何人,面對自己熟悉了多年的相貌,
根本沒辦法客觀做出的看待,只知道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組合到一起,卻
不會有半分美醜的觀念。

  而現在的我,看著自己卻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一張完全不同的臉。

  這是一張成熟的,滿佈著滄桑、肅殺和憂傷的面容。

  若說以前的我像個儒生,那麼,現在的我,卻像個飽經風霜的漢子。

  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或許是因為連續三年的餐風飲露,又或者是由於天丹神
功伐毛洗髓、脫胎換骨的神奇功效,更或是緣自經脈重生時產生的異變,我,面
目全非了。

  盡量接受著全新面貌的同時,我思索著未來該做的事。

  尋訪天丹教眾?毫無頭緒。查探早已絕跡江湖近百年的嵐水宗?更不知從何
做起。

  回歸暗夜殘部?連武林白道都找不到絲毫蹤跡,我又如何能夠?

  急也急不得,還是慢慢報仇為先吧。

  嶄新的相貌帶來太多的便利和啟發,我第一次感到,茫不可知的命運,正牢
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武林正道的實力何其龐大,以我個人單薄的力量,若想正面挑戰,簡直如同
螳臂擋車般不自量力,只能落得個速死的下場。

  在黑道漫長的歷史中,曾經有過不少才識超卓、武功絕頂的前輩,妄圖以自
己手中長劍,快意恩仇、挑戰一切世俗禮法。然而,不管他們曾做出多少轟轟烈
烈的事跡,最終,卻歸於黃土一抔,成為「邪不勝正」的又一見證。我,又該如
何去做呢?



               第四十五章

  當然不可能抄起一把長劍就傻乎乎的殺上少林武當,既然難以在正面顛覆,
那麼,就從背後下手吧。

  如果能打入白道的圈子,取得他們的信任,到時再下殺手又是何其容易?我
已經等不及,想看到白道諸俠臨死前難以置信的目光了……一直呆在黑道環境中
長大,雖然並不瞭解外界傳誦的俠義精神,但我相信,假扮一個沽名釣譽的大俠
,應該也是游刃有餘。以前,在師尊輩們不屑的談笑中,好像只要殺幾個「壞人
」、救幾個「好人」、仗義疏財、廣交朋友、時時把「拯救蒼生」之類的狗屁掛
在嘴邊、再努力保持不露出邪氣,當已足夠。

  只是,我還需要一個身份,一個合理至毫無破綻的身份。

  我皺眉,一一回想著,當年在暗夜,曾經瀏覽過的絕密檔案。

  忽然心中一動:約莫三四十年前,武林中有過一個武功極高、俠名顯赫的「
無常劍」楊定坤,在嫉惡如仇的挑了當年橫行一時的「北寒寨」後,終於惹的走
投無路的寨主孤注一擲,下大定單請出了暗夜幾大高手,合力將其擊殺。在這之
後,寨主因為付不出剩餘的酬金,也被暗夜滅口……——師父,您真的做錯了啊
!那時的暗夜,即使實力已是極其強勁,卻一直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存在著,無
論做出多少驚人的事跡,總能保持低調。待得師父上台後,一反傳統的大肆擴張
,雖然把暗夜的威名帶上了顛峰,卻也將之擺上台前,成為所有人的眼中釘……
我搖搖頭,將思緒轉了回來。

  無常劍的徒弟,或許是個不錯的掩飾。試想,「師父」在摧毀北寒寨後,雖
然俠名大漲,卻也因為劍下傷人太多有違天和,遂立下宏願,要創出一門「慈悲
為懷」的劍法。

  多少年過去,全新的劍法終於成功。而當年意氣風發的年輕俠客,卻也垂垂
老矣。

  為免一生心血失傳,便收了我這個徒弟,囑咐我在江湖中行俠仗義,事事以
不致傷人性命為先。

  不過……卻又想到一個難點,如何才能讓大家知道,我就是無常劍的徒弟呢


  「師父說了,他老人家就是無常劍大俠!」「喂喂,我真是如假包換的無常
劍之徒啊!」「………………」做一個大俠,應有如何的風範?即使不太清楚,
但如此招搖顯然不在其中。

  乾脆,就把它弄個語焉不祥、讓人猜測算了,這樣也許會更合情理。

  心中既有定計,我看著手中的屠龍匕,恐怕,這柄伴我多年的神兵是不能帶
了。

  畢竟是造型獨特的利器,當年在青城山莊早已曝光。

  天誅神劍,倒不妨帶上。當今的武林,應該沒什麼人知道這把寶劍了,何況
,神劍的外觀也與普通長劍沒什麼大的不同,只要功力未運到極限,「天誅」二
字便不會顯現。削盡最後一絲長髮,找個地方埋藏了屠龍匕,我垂手,深深看向
墓碑最後一眼。

  會有那麼一天,我將帶著所有仇人的鮮血,洗盡這塊恥辱的石碑!

  一甩頭,我邁開大步,再不留戀的向山下走去。

  何去何從?

  點蒼……「啪!」我厭惡的給自己一巴掌,事到如今,那個女人是死是活,
又與我何干?

  還是早日在武林中樹立起自己的「俠名」吧。五年也好,十年也罷,所有的
血債,終有一日我會完全討回,她,絕對也逃不掉。

  只是,暗夜血仇一日未報,我便一日無顏姓岳。

  蕭七。

  從今天起,我便叫蕭七。

  武林正道的朋友們,請熱烈歡迎少俠蕭七加入你們的行列吧!

  看來,對前文中某個人物的命運,很多朋友都頗有微詞呀(笑…)不過我也
沒辦法,畢竟一個正氣凜然的俠客,屁股後面卻跟著一堆性奴,這也未免太……



               第四十四章

  暗夜一戰,已經成為武林近來最轟動的話題。縱然事隔兩年,仍然被人所津
津樂道。

  雖然成功的將暗夜整個勢力連根拔起,但在對手全體使出邪功的垂死反撲下
,白道卻也傷亡頗重,至今仍未完全恢復元氣。

  與此同時,此消彼長之下,黑道中卻又有兩大勢力一舉崛起。

  一個是「血影門」,由和師父同名的「風雲榜」邪派高手張天光創立。他,
同時也是殘殺我父母雙親的仇人。

  血影門,不好意思,少俠蕭七未來的聲名,就全靠你們了。

  另一個,則是另一個風雲榜邪派高手獨孤南領導的「梅山會」。這是個一直
籠罩在神秘面紗下的門派,外界對此的瞭解一直不多。

  近兩年來,武林中所有的風頭,幾乎全為「電劍霜花」這一男一女、出道還
不足兩年的新人搶盡。電劍——雲濤,長相極其俊美,武功卻又深不可測,出道
兩年,首先在當年的「百花品茗」會上敗盡當年所有年輕高手,爾後又行俠江湖
,連戰成名高手二十餘人,場場勝利不說,竟無一人能在他劍下過得百招。在「
暗尊」武功盡廢、而原為年輕一代第一高手的「雪山嫦娥」柳如煙,又不欲與自
己的師父名列同一榜的情況下,他的名字,也因此被列入「風雲榜」。霜花——
雲綺,在雲濤的保護下,儘管她出手的機會不多,寥寥數次,卻也給人留下了極
深的印象。至於那張足以沉魚落雁的美貌容姿,更是為人所津津樂道。武林四大
絕色中,在點蒼傳出藍娉婷香消玉隕的消息後,雲綺,也因此補上了她的位置。

  武功高下、美女排行,永遠是武林中說不完的話題,而電劍、霜花這兩個出
道未久的武林新秀,竟然分別佔據了江湖中最令人眼紅的兩個位置,也難怪風頭
會如此強勁啊。

  除了電劍霜花二人,武林中另也有不少新人湧出,名號比較響亮的,大概也
有二十來人……好多次,在旁人極盡鄙夷的談起暗夜時,我都要拚命忍住拔劍傷
人的衝動。

  小不忍則亂大謀,仇恨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難得有了一個全新的身份
,好鋼當然要用在刀刃上。

  何況,既然要努力向一個俠客挺進,未來難免也要和人煮酒笑談暗夜一戰,
不事先做好心理準備,又如何能讓人不起疑心?

  半年之後,「佛劍仁心」蕭七,在武林中逐漸闖出了一些名頭。傳說中,他
,有著一張說不上英俊、但卻極富男人味的臉龐,一對充滿著哀傷憂鬱的深邃眼
眸,還有那把從不濺血的寶劍……再加上正氣盈然的玄門正宗武功、不為人知的
來歷,更為他的出現添上一筆神秘的色彩。

  分明是嫉惡如仇的血性男兒,卻每每於仗義出手時能謹記「勸人向善」的俠
義宗旨,出道至今,居然未曾傷過任何一條性命。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一幕是,在
制服了邪名遠揚的「漁陽一邪」後,為了能保住他的性命,給其一個改過的機會
,他竟然以自己的身子,擋住了雙手劍門少俠「玄武重劍」趙明意幾乎致命的一
劍……當然,對他的行為,江湖中也是眾說紛紜。有人拍手叫好,有人把他引以
為偶像,有人卻不以為然,認為他過於迂腐,甚至是故做噱頭……無論如何,作
為今年冒出新人中最出色的一個,卻是不爭的事實……杏花山。

  山頂某處莊園外,悄然落下了四條身影。

  「大哥,你的消息無誤,這裡就是杏花七蜂的聚集地嗎?」說話的是四人中
排行最末、崑崙派的陳冠儒,他也是名頭頗響的武林新秀之一。

  我點頭:「不錯,決計無誤,昨晚我可是足足跟蹤他們了兩個時辰才找到這
裡。」

  「那我們……真要殺進去?」想起杏花七蜂強橫的武功,年僅十七的他聲音
難免有些忐忑。

  滿面粗獷,結義排行第二的「玄武重劍」趙明意不悅道:「四弟,事到臨頭
,你反而怕了不成?」

  「二哥,我當然不懼,只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們是不是應該叫多幾個人手過
來?」

  「四弟,畏手畏尾豈是英雄所為?難道你竟忘了,昨日那個可憐的村姑是如
何被他們姦殺的嗎?」

  說話的是老三,華山掌門之子周秉華,與其說他是個武林人士,不如說他更
像一個白面書生,自從結拜以來,就以調侃不善言辭的玄武重劍為樂事。

  我沉聲道:「攻其不備之下,只要我們守好方位,即使對方有七人,也應該
不會有逃脫的機會。

  周秉華拔劍道:「我們仁義四劍的名頭,就從今晚打響罷!大哥、二哥、四
弟,殺!」

  我趕緊囑咐道:「千萬記得劍下留人!即使對方是十惡不赦之徒,也要留給
他們一個改過的機會……」

  玄武重劍趙明意不斷搖頭:「大哥,有時我實在是受不了你的豆腐心腸……


  周秉華笑道:「二哥,其實你也相當佩服大哥的執著吧,否則,便不會在那
次誤傷了大哥後,反而跟在他身邊一起闖蕩江湖,進而大家一起結義桃園,心甘
情願拜他為老大了。」

  趙明意低喝道:「什麼佩服?我是怕老大這付菩薩心腸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才留在這裡保護他的!」

  周秉華笑道:「哦?是嗎?」想起外表豪爽不羈的趙明意,在誤傷我之後每
天小心翼翼的送湯送藥,並隨後口口聲聲「我是要保護你這只菜鳥」,甩也甩不
開的堅持和我同行,我體內不由升起一股暖流,但在尚未到達心房處時,已被刻
意拂去。

  我再看向另外兩人。陳冠儒,是我和趙明意二人在「幽冥鬼王」手下所救,
隨後加入我們,自願甘當馬前卒,為我們兩個恩人跑前跑後。與周秉華則是不打
不相識,鹵莽的趙老二居然把他當成了幽冥鬼王的手下,一場惡鬥之後誤會澄清
,和我們化敵為友,進而大家「義氣相投」,遂結拜為兄弟。

  這,就是日後名滿江湖的「仁義俠盟」之前身——「仁義四劍」的誕生過程


  仁義四劍?我心頭冷笑,不過是四個賤人罷了。即使名義上已經結拜為兄弟
,但我相信,必要的時候,一定可以如同豬狗般將他們宰殺。

  我一擺手:「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鬥嘴?大家既然已經是兄
弟,自然要同生共死,守望相助。記住,杏花七蜂絕非等閒之輩,稍後肯定是一
場惡鬥,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人受傷,大家一定要小心了!」

  「當然!」



               第四十六章

  杏花山一戰,讓「仁義四劍」這個跨越門派而形成的小小組織,在武林中刮
起了一道強烈的旋風。「佛劍仁心」蕭七、萬劍門「玄武重劍」趙明意、崑崙「
穿雲劍」周秉華、再加上華山「逐月劍」陳冠儒,四個相貌堂堂、前途無量的少
俠,不打不相識,繼而相知,最後義氣相投結為兄弟,所做的第一件大事,竟然
只是為了一個受辱的村姑,挑上了臭名昭著卻又武功高強的採花集團——「杏花
七蜂」!

  雖然他們一個個都受了不輕的傷,但在武林中橫行十來年、來無影、去無蹤
的杏花七蜂,卻從此以後武功盡廢,再也無法為非作歹。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再想起「仁義四劍老大蕭七義正詞嚴的申明:仁義四
劍,當以博愛為仁為準則,以行俠仗義為己任,以拯救天下蒼生為目標……著實
不讓人佩服也不行,這也使得仁義四劍輕易間成為了少男少女崇拜的偶像……「
快看,是仁義四劍呢!」少女甲驚呼。

  「天,真是他們呢,我要昏了……」少女乙撫胸呢喃。

  「能和他們在同一家酒樓用餐,實在是太榮幸了……」少女丙的眼睛已經變
成了星形。「那個站在窗口邊的,正是蕭少俠……」少女丁發出了夢囈般的呻吟


  眾女隨即望去,在那精緻鏤空的竹窗前,在那落日餘韻飄灑之處,站立著一
道筆直挺拔的身影,如此的醒目,卻又是那麼的蕭索孤寂……忽然,那人慢慢轉
身,露出他那張奇異般統一著成熟和年輕的面孔,用一雙充滿著正義、卻又略顯
落寞的眼眸,淡淡的掃過眾女……「他、他在看我們!」「天,我喘不過氣來了
……」

  「太酷了,我的初戀就這樣交出去了……」

  「瘋丫頭,妳終於也知道思春了……」

  「……」沒有理會這群少女的嘻鬧,我回到自己四兄弟的桌前,緩緩坐下。

  「大哥,剛剛又在悲天憫人了?」三弟周秉華關切的問。

  「沒有。」我搖頭:「看到長河落日,再想起師父以前的話,一時有所感觸
而已。

  「狗屁,其實剛才我是在故意裝酷。想要盡快在白道中成名,形象的包裝也
極其重要,如果能強烈凸顯出自己鮮明的個性,有時不僅起著事半功倍的作用,
也會省下許多解釋的口舌。

  「原來如此。」玄武重劍趙明意皺眉道:「老大,你的師父到底是誰呢?」
「這個,我也想知道啊……」我抿一口清茶,歎息道:「除了他老人家姓楊,我
知道的並不比你們多……」「姓楊,六七十歲,使劍,以前殺戮極重……」老四
陳冠儒喃喃自語,不停轉動著手中的茶杯。

  周秉華轉頭道:「老二……」趙明意咬牙道:「***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
不要那樣叫我!」「誰叫你排行第二,不叫你老二,難道叫你小二?」「你、你
,氣死我也……」趙明意氣得臉紅脖子粗,在一旁哇哇怪叫。

  「氣什麼氣,還不快把東西拿出來!」趙明意瞪他一眼,從懷中掏出幾份信
函,擺到我面前。

  我隨手拿起其中一份,念道:「王建廷,男,十八歲,泰山派第三十五代弟
子,使劍……二弟,這到底是什麼?」「投名狀!老大,我們仁義四劍這下真成
香餑餑了……」「投名狀?」我不解。

  周秉華沒好氣道:「別聽老二胡扯,什麼投名狀?這是其它俠少的申請函!


  我頓時來了興趣,催道:「說詳細點。」

  「是這樣的,老大。」他解釋道:「自幽冥、杏花一役後,我們四人逐漸在
平輩中脫穎而出,在江湖中,也有了很多仰慕者。這些信函,便是來自白道各門
各派的少俠,希望能加入我們的申請。」

  「各門各派?」一道靈光忽然在眼前閃過,但尚未成型,便已消逝無蹤。

  「大哥,我們真的成名了,你看看這些人,有幾個的名頭的確很大呢……」
陳冠儒喜道。

  未能抓住剛才的思緒,我心中暗暗失望,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沉聲斥道:
「四弟,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們行走江湖的目的,難道竟是為了那一點虛名嗎
?」

  「大哥,我……」他頓時嚇得臉色慘白,低頭說不出話來。

  暗暗觀察一下四周,發現有不少人,包括武林中的、非武林中的,都在側耳
傾聽著我們的談話,我立時有了一個主意,狀似激動的提高音量道:「生不帶來
、死不帶去,名也好,利也罷,不過是糞土一堆爾!還記得結義的誓言嗎?行俠
仗義、博愛為仁,對吾輩俠義中人來說,唯有正、氣、長、存!」

  「好!」

  「說得好!」

  「聞名不如見面,蕭少俠果然是人如其名吶!」

  「蕭少俠,能有你這樣的人才,當真是武林之福呀……」陳冠儒還來不及做
反應,酒樓中的其它人已是轟然動容,帶著讚賞、欽佩、仰慕的目光,紛紛鼓掌
不停。

  我運功於面,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不知所措的抱拳道:「對不起,蕭某一
時忘形,胡言亂語,叨擾了各位用餐,實在是罪過罪過……」

  「蕭少俠,您客氣了……」

  「這樣吧,為表歉意,今天就由我做東,給大家賠罪如何?」

  「這怎麼敢當……」

  「就這麼說定了,小二,給大家上菜!」

  「四弟,剛才為兄的一個激動,當眾落了你的面子,你可有怨懟在心?」回
到客棧的路上,我問道。

  「大哥,我怎麼敢呢?」

  「哎!」我長歎一聲,拍拍他的肩膀:「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我們這些出
來行走江湖的人,如果連自己的目標和理想都弄不清楚,還有何臉面被人稱之為
俠?那還不如,就此解散了我們仁義四劍呢……」「大哥,是我錯了,千萬不可
!」他驚惶的向我認錯。我一瞥趙明意,發現他也是一臉的震驚。惟有周秉華神
色不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們,嘴角掛著一絲瞭然。

  我心中陡的一沉。

  陳冠儒,正如同我們黑道人眼中的武林正道一樣,年紀輕輕便已學會沽名釣
譽,如無意外,日後必會成為一個偽善之人。

  趙明意,一介莽夫而已,縱然其自身私心不重,卻也難成大器。

  只有這個周秉華,華山掌門、風雲榜高手之子,果然是不同凡響,武功或許
只比以前在暗夜的我稍強,但心思卻讓我捉摸不透,日後我一旦露出任何馬腳,
他必將成為我心腹之患。

  我眼睛一瞇,該不該,趁著他還未對我起疑的時候,先下手為強,把他幹掉
再說呢?

  不過……這樣卻又與我目前的打算相衝突。我一直所盤算的,就是憑著「仁
義四劍」慢慢樹立起的名聲,以及趙、周、陳三人在各自門派中的地位,逐步打
入白道核心階層,然後,就可以……顯然,身為白道八大派之一華山派的少掌門
,周秉華在這個計劃中佔有最重要的地位,現在就對他下毒手,並非最佳時機呀
……我搖頭道:「四弟,莫怪為兄的饒舌,你自己千萬要把握住!回去之後,你
好好的想一想,若天黑之前還勘不破這一關,就罰你陪我練劍三個月!」「大哥
,你殺了我吧!」他一聲哀號,被這番話嚇得不輕。我所練過的武功中,除了大
部分的天誅劍法,其它的都是典型的邪派武功,一出手便能讓人看出端倪。有鑒
於此,與他們三人結義後,我便發了瘋似的每天拖著他們練劍,從他們三人的正
派武功中汲取長處,從一開始的照葫蘆畫瓢,到現在的融合所學自創武功,雖然
尚未成熟,卻也能敷小用。

  既然存心要偷學武功,練劍之時自然不會留手,美其名曰「敵人是永遠不會
手下留情的」,每每殺得他們汗流浹背叫苦連天,難怪陳老四會聞言落淚……忽
然,我臉色微變,飛身躍起,落在身後七八丈處,冷冷的看著一個年約四十,太
陽穴高高隆起的白袍中年人:「從酒樓起,一直跟到現在,尊架到底有何事賜教


  「行蹤被當場揭穿,這人卻毫不慌張,悠然道:」不愧為今年最傑出的武林
新秀,蕭少俠洞察之敏銳,恐怕還在很多成名好手之上……」

  「閣下到底是誰?」他一笑,掏出四張鎦金的請柬來:「本人百花教芍葯護
法使陸暘,奉花後之命,邀請四位少俠參加本年度之品茗大會……」



               第四十七章

  「百花品茗會?這是怎麼一回事?」皺著眉頭,我不解的問。

  老四陳冠儒笑道:「大哥終究是江湖閱歷不足,居然連這都不知道。百花品
茗,乃是八大門派之一的百花教所創辦,歷經數十載,現在早已成為武林新秀所
嚮往的一場盛事。」

  老三周秉華接道:「百花教以花卉起家,除了種植培育各類奇花異木之外,
所煉製的花茶亦是天下一絕,是以在每年的訂購大會中,也會邀請武林同仁共襄
品評,一則增進各大門派的交流,二則也可為各地往來採購的客商提供安全保障
。」

  「哦?」我沉吟道:「可為什麼,我卻覺得並不止喝喝茶那麼簡單?」同時
心頭暗歎,一路走來,我已經不知多少次這樣故做無知,說著可笑的話、做著虛
偽的事了,真累。

  「老大好眼力。」他續道:「本是一場雅致之事,可百花教終究是武林門派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百花品茗會竟成為了武林新秀的競技場。各大門派有資格
被大會邀請之人,除了其掌權人士,便是當年比較突出的新人了。」

  一旁的趙明意呆呆看著請柬,忽然一聲怪叫:「*** ,這下我不是可以見到
那個武林四美之一的芙蓉花妃姚素素了?讓那麼多武林中人失魂落魄的美女,到
底是何等絕色呢?」

  「去!」周秉華用扇子狠敲一下他的大頭,道:「百花品茗會那麼出名的另
一個原因,武林中格調低下的狂蜂浪蝶太多,垂涎於百花教的眾多美女……」

  趙明意瞪他一眼:「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陳冠儒笑道:「以往的大會中,也不乏百花教的美女被俠少打動芳心,繼而
委身下嫁的浪漫韻事,所以,莫怪二哥會這麼激動呀……」

  周秉華悠然道:「一舉成名天下知,更得美人長相伴,大哥,做好決定沒有
?」

  我緩緩點頭:「去,當然要去!只要把握住自身,不為名利和美女所迷失,
這倒不失為一個廣交天下英傑、共創吾輩俠業的良機。」

  「那……」他忽地掏出那些俠少的申請函:「這些人怎麼辦?還有,如果老
大你在大會中取得了不俗的戰績,想必會有更多人希望加入我們,到時又該如何
?」

  是嗎?更多人,更多白道的俠少……早先在酒樓中一閃即逝的靈光,忽然在
腦海中慢慢成形。在這個突如其來膽大至幾盡荒謬的想法下,我幾乎要震驚得跳
了起來。

  如果真能夠付諸實行,豈不是一下就毀掉了半個白道?

  「大哥,你的臉色怎麼變得那麼差?」周秉華立刻就察覺到了我神色的變化


  「沒有。」心中陡地下了決心,毒辣就毒辣,卑鄙就卑鄙吧,為了彌補自己
曾經犯下的大錯,我已經沒得選擇了,於是強笑道:「我只是忽然想到,武林中
奇人異士那麼多,就憑我們幾個初生牛犢,雖然不必妄自菲薄,卻也不能坐井觀
天。至於這些信函,就等到大會完結後再處理,如何?」

  三人一齊點頭:「大哥所言極是,目前實不宜分心。」

  「那麼……」我忽然露出一個惡魔般的笑容:「為了不在大會中丟我們四人
的臉,現在是不是到了練劍的時候呢?」

  「老大,不要哇……」

  留在此地練了半個多月的武功,又偷學了不少白道的劍法,順便也懲處了附
近的一些地痞流氓,算算大會即至,我們開始踏入行程。

  一路上當然少不了行行俠、仗仗義,讓自己的名頭日趨響亮。

  真是可笑,口口聲聲說自己不為名、不為利,所作所為,卻無不是為了出名


  我已經逐漸認不清自己了,分明是壓抑了本性變得虛偽,可,為什麼,在自
己的內心並不快樂的情況下,我卻又能做得如此游刃有餘?

  我是這樣,其它「真正」的俠客呢?也是如此嗎?

  這,真的就是白道所傳誦的「俠」嗎?

  能夠流芳百世的字眼,竟會是如此簡單?

  「大哥,前面有一家茶館,進去休息一下如何?」

  我觀察一下天色,這裡離百花鎮尚有近兩日的路程,又是烈日炎炎之時,的
確有必要稍事休息一下。

  四人向茶寮走去,我注意到門上飄著一面小旗,上寫著「客來蹲茶館」。

  客來蹲?我啞然失笑,這老闆還真是沒學識,好好一個茶館,取的名字簡直
如同公共茅房一般。

  喝著粗陋的茶水,我不動聲色打量著四周。或許是百花大會臨近的原因,這
小小的茶寮中,竟然有半數都是攜刀帶劍的武林人士,年齡有大有小,武功更是
參差不一。

  真正稱得上一流高手的人,只有前桌兩個壯實的大漢,雖然長相並不兇惡,
但從其渾身透出的邪氣便知並非善類。

  門口處停著一輛馬車,樣式毫不出奇,但坐在車頭的馬伕那銳利的眼神,卻
又透露出極不尋常之處。我暗暗稱奇,車裡面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夠讓這樣
一個高手甘心充當馬伕。可惜窗口被遮得嚴嚴實實,讓人看不清裡面虛實。

  按下自己的好奇心,我側頭傳音道:「三弟,這茶館裡面的人,都是去參加
百花大會的嗎?」

  知道我不願驚擾其它人的用心,周秉華亦傳音回道:「應該不是,據我猜想
,他們當是去湊熱鬧的。」

  「他們也有資格進入會場嗎?」

  「當然不可能,不過對很多人來說,能夠在附近感染一下氣氛,便已足夠。


  「哦。」難怪這裡白道黑道的人都有。我悄悄端詳著前排那兩個邪派高手,
以及他們桌上那一刀一劍,不想卻越看越是眼熟。飛快思索著腦海中的高手資料
,一個名字忽然湧上心頭,難道竟是「刀劍雙妖」?

  既不屬於白道,也不純粹屬於黑道,「刀劍雙妖」二人,絕對是武林中的兩
個異類。雖然大惡不彰,但小的惡行卻也不斷。正因如此,白道的頂級高手,因
為自重身份無由對付他們,而一般高手在他們強橫的武功前卻力有未逮,從而讓
這兩人在武林中逍遙已久。

  身份既已確定,我再不去理會。即使擊敗他們可以給我帶來莫大的聲譽,但
在沒有任何借口的情況下,也犯不著去招惹這兩個一流高手。畢竟我目前的身份
是年少有為的俠客,而非到處咬人的瘋狗。

  二妖忽然開口道:「大哥,今次的百花大會中,真的有奇珍出土嗎?」

  「千真萬確。」大妖答道,隨即凌厲的目光掃射四周。我們四人急忙收斂自
己的眼神,荏弱的垂下頭。見到周圍似乎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高手,大妖又多看
了門口的車伕幾眼,低聲道:「沒有一定的把握,我們哪有必要千里迢迢跑這一
趟?咱們兄弟二人的運氣一向不錯,說不定這次能撈到什麼油水呢!」

  「可是,我們並沒有請柬……」

  「媽的,這該死的百花教,居然不曾想到咱們兩個,咱們又不是黑道!」

  「但是,我們也不是白道……」

  「白道就了不起?老子還不屑他們呢!」

  「噓,大哥,小聲點,被白道人聽見就麻煩了……」

  「聽見又怎樣?老子又不怕他們!」

  「我也不怕,可白道實在太強,連暗夜都被他們滅了……」

  「暗夜那麼邪惡的組織,殺人放火、逼良為娼,活該被滅!我們又沒有壞成
那樣,怕什麼?」

  這是第多少次聽人談起暗夜?牆倒眾人推,落井下石人人樂而為之,聽到任
何詆毀的說法都不足為奇。逼良為娼?我們幾曾做過?

  「說到暗夜,我又想起了那位紅顏薄命的藍大美女,好一個千嬌百媚的人兒
,怎麼就這麼走了呢?可憐你我兄弟二人,連個一親芳澤的機會都沒有……」

  乍聽得那個名字,我胸口猛的一痛,忽然有一種跑得越遠越好的衝動。在所
有人都津津樂道於暗夜之戰的時候,當居首功的藍娉婷,自然也被千百次的談及
,尤其她還是武林中少有的美女。每當聽到她的名字,我都會盡量躲開,避之惟
恐不及。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去想的好,這樣,我就不會時時刻刻被提醒,自己曾經
是多麼的愚蠢、曾經犯下了多大的錯、曾經有過何等的愛恨情仇、曾經有過哪樣
的憧憬和絕望……這些事情,一旦被硬生生剖開,都是剜心的痛啊!



               第四十八章

  眼下自然沒有離席的借口,我只能借想起自己的復仇大計,希望能分開對二
妖的注意力。

  即便如此,二人的聲音,仍然無孔不入的鑽入耳中,每一個字,卻又是那麼
的清晰。

  「其實,藍美人會自殺,也是意料中事,你想想看,那麼罕見的一個美女,
在暗夜裡面會有什麼樣的遭遇?」

  「自然是被人干個夠本啦,要是換了老子,可能三天三夜都不會離開她的身
子呢!」

  「哈哈,英雄所見略同,小弟也是這樣想的!」

  猥褻的笑聲,在這小小的茶館中飄蕩不已。白道中人,少數幾個武功稍高,
能夠聽到他們說話的都變了臉色,但卻礙於雙妖的武功,暫時還無人出頭。趙、
周、陳三人看我神色如常,也不便有所異動。

  ——那個女人早就與我恩斷情絕,沒有絲毫關係、也不會再有任何牽扯了…
…恍如給自己催眠般,我默默告誡自己。

  「你再想想,暗夜總共有多少人?」

  「光那個總部,少說也有一百來號人吧!」

  「僧多粥少,一百多人,每人就算小半個時辰吧,乖乖,哪怕是不眠不休,
光排一次隊也要排三天呢!你說說,藍美人過的是什麼日子?」

  「我的媽,那豈不是比婊子還要慘得多?難怪她要自殺呢!」

  ——她是暗夜的仇人,把暗夜推向毀滅的元兇,被人怎樣污蔑都無所謂……
我強自鎮定的灌幾口茶,卻不知自己的右手,正微微的顫抖不停。幸而其它三人
都已是義憤填膺,無暇注意到我的動作。

  「真是可惜啊!要是她早點遇到我們,想必就不會那樣想不開了……」

  「可惜,也是可歎啊!暗夜那幫粗人,哪裡懂得憐香惜玉?不是我誇口,如
果她嘗到了我胯下那根話兒的味道,哪怕是日後做牛做馬也不會想到尋死了呢…
…」

  ——正所謂仇者快,這就是她背叛了我的下場,現在被人說得如此不堪,我
應該高興的,應該很高興的……可是……「乒!」

  「老大!」

  「大哥!」

  伴隨著三聲急切呼喚,我愕然,垂頭看向自己的右手:粗瓷做成的茶杯,竟
已被我生生捏碎,尖銳的瓷片在手上劃出無數血口,可在鮮血汩汩流出之際,我
卻沒有絲毫的痛覺。鬱積已久的憤怒,彷彿找到了宣洩之處,頃刻間撲天蓋地般
將我淹沒,我立時失去理智的站起身來,大踏步邁了過去,長劍同時「鏘」一聲
出鞘,指向二人的劍尖,亦是上下大幅度擺動不已:「你們兩個畜生,給我閉嘴
!」

  二人勃然變色,抓起刀劍喝罵道:「哪裡來的臭小子,敢對我兄弟二人不敬


  想找死不成?「其它三人也趕了上來,成「品」字形將我護在中央,由趙明
意開口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仁義四劍是也!」

  「嘩,原來是他們,確是有膽有識啊……」竊竊私語聲在四周響起,各色目
光紛紛投射在我們身上。

  雙妖稍稍怔住,顯然也曾聽到過我們的名頭,但眼睛中卻凶光未消,沉聲道
:「原來是你們幾個毛頭小子,果然是初出茅廬不怕虎,竟連我們的梁子也趕架
?」

  周秉華凜然道:「路見不平、挺身而出,乃是吾輩俠義道之本色,縱然你二
人名頭響亮,我們卻又何懼之有?」

  陳冠儒悄悄拉了下我的衣袖:「大哥,你的臉色好差,好像……要殺人似的
……」

  從捏破茶杯到現在,其實也只不過一轉眼的工夫,我根本無暇去追究自己緣
何會失控,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要將眼前這兩個雜碎凌遲切割!聽得陳冠儒的提
醒,雖然頭腦中還是亂糟糟一片,卻也找回了一絲理性,頓時感覺到自己的不智


  我怎能如此衝動?蕭七是個俠客,手上不染半分血腥的良善之輩,怎可做出
眼下這種行徑?連四人中武功最差的陳冠儒都感覺到了我的殺氣,又豈瞞得過其
它人?

  當務之急,必須要設法補救!這段時間的俠客之行,我一直試著讓自己用白
道的眼光來看待問題,睜著眼睛說瞎話,一套套冠冕堂皇的辭彙不用思考也能信
手拈來。

  補救之道?或許有吧,可是,我……說得出口嗎?

  但形勢卻不容多加考慮,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類似的情形當然總會出現,
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可一旦面對,卻沒想到,竟會是如此難以忍受。

  從沒有哪個時刻,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的身份,我暗呼一口長氣,終於艱難
的開口,可剛剛說了幾句話,便被自己苦澀的聲音嚇了一跳:「自我蕭某人剛踏
入江湖起,就聽人不斷的傳誦藍女俠的事跡。孤身深入虎穴,探得武林中最為神
秘的暗夜地址,如此的忘我、如此的勇氣,豈是常人所能想像?暗夜……」

  一旦說出後面那番話,便再也無法回頭了!我緊緊抓住左手的劍鞘,似乎要
從中汲取一份力量:「暗夜,為害武林近百年,在金錢的驅使之下,多少俠客死
於他們的卑鄙刺殺之下,多少無辜陷於悲痛之中,令武林為之震盪,令俠義為之
蒙塵,其罪孽之深重,簡直令人髮指!」

  說到這裡,我悚然一驚,以前被刻意淡化忽略的某些事情忽然湧上心來——
自己這番話,恐怕多多少少也是實情吧?不過此事多想無益,我本是黑道中人,
心狠手辣自是必須,何況子不嫌母丑,無論暗夜曾經做過什麼事,也都是……我
永遠的家。

  「然而……」我放緩了聲音,意在掩飾內心的掙扎,不想聽入在場諸人耳中
,卻更像是發自肺腑的獨白:「藍女俠,卻以纖纖弱質之軀挺身而出,用自己的
生命,續寫了正義的傳奇,捍衛了武林的尊嚴。如此高風亮節的巾幗英雄,正當
是我白道之楷模,武林之驕傲!」

  說到這裡,我再也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悲憤,仰天一聲悲嘯,長劍「嘩」的
揮出,削下一大片桌面,擲地有聲道:「任何誹謗侮辱藍女俠之人,都是我四兄
弟之仇人,更將是武林正道之公敵!我蕭七以這斷桌為誓,若你們二人不在此道
歉,哪怕是粉身碎骨,必不與爾等甘休!」

  就算沒把我們四人看在眼中,但武林正道這頂大帽一旦扣出,饒是雙妖也不
禁變了臉色,陰晴不定變化好久,眼睛四處掃射,想是自認並非在場所有早已群
情激憤人之敵手,凶光漸漸隱退,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更深沉的怨毒,死死的
將我盯住:「江山代有才人出,好一個蕭七,好一把佛劍!記住,絕對不是我們
怕了你……」

  隨即向周圍一拱手,道:「今日之事,確是在下失言,我兄弟二人在此向各
位致歉!」

  一言既出,大失臉面的二人自然無顏留在此處,往桌上扔下一錠銀子後便大
步走出:「山水有相逢,今日蕭少俠的恩惠,我兄弟自會永銘於心,絕不敢有須
臾忘懷!」



               第四十九章

  二人一旦離開,茶館裡自是砸開了鍋:「仁義四劍,果然名不虛傳呀!」

  「我看到了武林未來的希望……」

  「對於蕭少俠的所作所為,我只有一個字可說——弓雖!」

  「咦,那不是兩個字嗎?」

  「……」

  換了以往,在這個做戲的極佳場合,我自然會端起一副謙遜的面孔,「愧不
敢當」

  於眾人的讚揚,然後再藉機宏揚一番「理當是吾輩所為」的俠義思想,最後
,通過這些人的交口相傳,讓自己的聲望得到進一步的提升……可現在的我,卻
完全失去了這個興致,頹然向眾人抱了抱拳,便一屁股坐了下去,任由陳冠儒急
切的給我包紮著傷口。

  我到底給自己選擇了怎樣一條不歸之路?在說出剛才那番話之後,縱然得到
了所有人的贊同和欽佩,卻也讓我……更加鄙視自己,即使有著千般理由萬般借
口,都無法讓我釋懷和安心。

  或許,虛偽,已經在這段時間內滲入我的骨髓了吧。我自嘲的一笑。

  還有,剛才自己為何會如此衝動?難道是因為,我還……不!絕不可能!

  或許,我所不能接受的,是她的死訊吧。我一直避免去想的是,當我毀掉了
整個白道,卻少了那個本應戴著手銬腳鏈跪伏在我膝下、並從此活在無窮無盡後
悔中的女人後,這一切的意義還會剩下多少……甩開這些傷神的思緒,我一偏頭
,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包得嚴嚴實實,始作俑者陳冠儒還在碎碎念個不停:「手
是劍客的生命,大哥你怎可如此不愛惜……」

  我搖頭道:「皮肉小傷而已,你就這麼嘮叨,如果不是在杏花一役後大家一
起泡過溫泉,我還真會以為你是個女人呢!」

  「女人?」他神色一黯,低聲道:「有時候,我還真希望……」

  「什麼?四弟你大聲點,我沒聽到你方纔的話。」

  「沒……沒什麼。」

  此時,我忽感有異,眼角餘光一掃,只見門口那個車伕狀的高手已然下車,
彷彿只是一轉眼,便走到了我身邊。

  好強的身手!絕對還在當年身處暗夜的我之上。這樣的高手,究竟為何會甘
心充當馬伕?

  「蕭少俠有禮了!」對方開口道:「我家主人非常欣賞公子剛才的英雄氣概
,願邀公子過去一敘如何?」

  縱然對其主人心懷好奇,然而以我現在慘澹混亂的心情,卻實在不願再和他
人虛與委蛇,遂拱手道:「在下只是做了自己分內之事,如何談得上英雄氣概?

  多謝貴主人的賞識,惜乎在下有事在身不克久留,他日若有時間,必將登門
拜訪……「言罷,再對那人略一躬身,招呼其它三人結完帳後,在眾人眼光的聚
集之下仰首走出了「客來蹲」茶館。



               第五十章

  行不片刻,周秉華忽然笑道:「大哥,你方纔的表現,可真是出人意表呢!


  哦?我徉不在意的問:「此話怎講?」

  他卻轉向陳冠儒道:「兄弟之間不打誑語,四弟,你老實說,一直以來,你
眼中的大哥到底是怎樣的?」

  「這……」他沉吟一會,回道:「大哥以仁義至上,憂國憂民、從不為己著
想的胸懷,著實令我等望塵莫及……」

  「二哥,你呢?」

  趙明意只差沒指著我的鼻子說道:「照我說呀,這位老大簡直是個聖人!怎
麼看也是一條漢子的模樣,偏生就一副豆腐心腸,如果再口宣幾句阿彌陀佛,恐
怕早被人迎入佛堂供奉了!」

  「不錯!」周秉華續道:「就大哥一向給人的感覺而言,確實是高山仰止,
簡直讓人望而卻步。恕小弟直言,大哥……」他誠懇的望著我,道:「金無足赤
、人無完人,要維持這樣完美的形象,想必你也不輕鬆吧?」

  「我……」猶如被人揭開自己隱秘處的遮羞布,我頓時慌了手腳,但隨即便
鎮定下來,意識到這個絕佳的辯解機會,遂點頭道:「愚兄踏入江湖的時間並不
長,經驗亦不豐富,經常也會感覺無所適從。但,在壓力面前,每當想起師父的
諄諄教誨,以及他對自己當年妄開殺戒的無限懺悔,一切便都覺得甘之若飴了…
…」

  「可是,大哥!」意識到自己音量的提高,他稍稍降低聲音道:「你有沒有
想過,長期這樣壓抑自己,對你並非益事嗎?」

  「壓抑自己?我有嗎?」後背上略有涼意,沒想到自己引以為豪的偽裝,竟
真的被人看得如此透徹。

  「旁觀者清,莫怪大哥你自己沒有意識到,就連小弟,也是剛剛才得到了答
案……」

  「哦,願聞其詳……」說話的同時,我已默運魔功,只待被他揭穿身份的一
剎那,搶先下手擒得陳冠儒為質。不對!若他真想與我反目,也不該在走出茶館
之後吧。一念及此,我又慢慢散開功力,但卻仍然保持著警惕。

  「原來,和我們一樣,大哥……也是個充滿血性的年輕人!大哥你知不知道
,當你衝出去大罵那兩人畜生的時候,我固然是詫異萬分,卻也覺得……大哥從
未讓人如此感到親切過!似乎,這時候的大哥,才是一個真正有血有肉的人,而
不是一尊冷冰冰的雕像,只可遠觀、卻令人難以親近。」

  「就是這個感覺!」趙明意一拍大腿:「老大,好端端一條漢子,自當豪爽
不羈放手而為,何必如此謹小慎微,像個天天研究八股的老學究似的,弄得自己
未老先衰呢?」

  「八股文?」我苦笑:「我學識淺薄得厲害,哪有那個水平……」

  「還有,大哥……」陳冠儒也加入了批判大會:「有關俠義的道理,我們自
小便聽了無數遍,似乎也不用一天到晚掛在嘴邊吧……」

  「各位兄弟教訓得是!」我作一個揖:「愚兄以後自當會多加注意,還望大
家多多提醒呀……」同時心頭暗凜,自己險些犯下大錯:真正的俠客,絕不會將
「俠義」

  二字從早到晚掛在嘴邊吧?這個道理,正如同我們黑道人物,也不會把「老
子是壞人」

  刻在眉頭一樣。

  「大哥。」周秉華正色道:「我們並不知道你師父是如何教導你的,我們只
希望,你能放下那些不必要的顧慮,從本不屬於你的枷鎖中解脫出來,做回真正
的你、我們敬愛的大哥!」

  「正是如此!」另外兩人一齊含笑點頭。看著三人誠摯的目光,我內心竟不
期然湧起一絲感動。

  ——至少在此刻,這幾個人是真正關心著我吧?

  一路無話。

  兩日後,百花鎮便已出現在我們視線之內。

  「這……真的只是一個鎮嗎?」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不息的市集
,我讓自己發出了土包子般的驚歎聲。

  陳冠儒道:「莫道大哥你驚詫,有誰能想到,這樣繁榮的城鎮,在幾十年前
還只是一片荒涼的湖泊呢?」

  「哦?那怎會有如此大的改變?」我愈發來了興趣。

  「這一切的變化,都要歸功於一個人——春花娘。」

  「春花娘?」

  「也就是百花教的創始人,當年,正是她發現了這個地方,認為此處的氣候
土壤極其適合培植各種奇花異卉,遂傾其所有投資於此,後來又經過多少年的發
展,終於有了今天的百花鎮。大哥你可知道,百花鎮中,有過半的人口都依賴百
花教提供的各類工作為生呢?」

  說到這裡,他竟搖頭晃腦、輕輕的哼起歌來:「甲乙丙丁年,那是一個春天
……」

  隨著節拍,趙明意和周秉華也跟著合道:「有一個女人,在荒涼的湖邊劃了
一個圈……」

  我讚道:「這是什麼曲子,竟然如此動聽?」

  「在武林中,這支曲子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名字叫做春花的故事
。」

  「春花的故事?有空你們可得教教我……」

  說笑間,來到了百花鎮尾,眼前的宏偉建築群,正是百花教總部——百花山
莊。遞上請柬,守門的老者頓時換上一副驚異的面容:「原來四位竟是近日江湖
盛傳的仁義四劍,老朽倒是失敬了,裡面請!」

  隔日大會便將召開,該來的人已到了九成,百花大廳內自然是人影交錯,來
自各門各派的實權人物、新近崛起的新秀……相熟的朋友各自打著招呼,不熟之
人也互相攀著交情。

  越是大的場面,越能考驗人的心理素質。趙明意仍然是鹵漢本色,好奇的四
處張望;身為華山掌門之子的周秉華,則立顯卓爾不群的雍容氣度;至於陳冠儒
,卻變得畏手畏腳起來。我?縱然心裡發虛,表面上始終掛著一絲微笑,一副坦
蕩蕩的君子模樣。



               第五十一章

  有趣的是,由於百花教獨特的邀請方式,長輩和後輩的受邀是互相分開的,
有時候,前者也會搞不清楚後者中來的將會是誰。「賢侄,我就知道本門有資格
前來的非你莫屬,好小子,今年為我華山增色不少啊!」華山總管「鞭長莫及」
郭政堯樂呵呵拍著周秉華的肩膀。鞭長,是指他由華山劍法改良而成的長鞭,莫
及,則是指他的武功,等閒之人當然是望塵莫及。

  「來、來,世伯,這位就是我新認的義兄……蕭七。」

  目光來到我身上,郭政堯的面色卻沉了下去:「佛劍仁心,蕭七?」

  「不敢當,晚輩正是蕭七。」盛名之下、自無虛士,不過雖然他的武功在我
之上,卻不足以讓我進退失據。

  「莫怪老夫倚老賣老,我問你,何為佛劍?」

  「佛劍,乃是仁心,要想揮出大慈大悲的一劍,非心懷仁義者不能為之。」

  「那麼,何為仁心?」

  「仁心,亦是佛劍,不具備大仁大義的心懷,又如何使得出慈悲的劍法?」

  「……」

  雲裡霧裡扯了一大通,弄到最後連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之時,卻見
郭政堯展顏一笑:「能被我們家秉華拜做義兄,蕭公子果然是大智大勇之人呀!


  待得趙明意見到自己的師父「巨劍如山」方皓時,對方的臉上卻滿是欣慰,
看著我的眼光也多了幾分感激:「和蕭少俠結拜以後,這孩子的行事逐漸由莽撞
變得穩重,現下在江湖中能有如此的名頭,蕭少俠真是功不可沒。」

  「哪裡、哪裡……晚輩豈敢居功?都是前輩您教導有方……」

  眾人都是其樂融融,只有陳冠儒見到自己的師叔「古松劍」林嵩時,面色上
卻變得蒼白,不得已迎了上去:「師叔在上,冠儒給您請安……」

  看著本門的弟子,林嵩的眼睛中竟然閃過一絲不屑,冷冷道:「沒想到,今
年受到邀請的居然真的是你……明日的武會,你還是別參加了吧,免得給我崑崙
丟臉!」

  察覺到情形的不妥,我們三人一齊走了過去:「晚輩蕭七、趙明意、周秉華
,見過前輩!」

  陳冠儒感激的看我們一眼,神情忽然變得堅定:「稟師叔,冠儒雖然不才,
但必當竭盡全力,絕不至墮了我崑崙的名聲!」

  林嵩面無表情道:「那,你就好自為之罷……」隨即向我們點點頭:「幾位
的名字,近來可響亮得緊呢,確是不凡之才……」然後逕自走開。縱然心中疑惑
,卻也知道此處並不好追問詳情,只好等到晚上再問了。

  此時,原本喧鬧嘈雜的大廳,忽然一下子變得沉靜。從鬧極到靜極,竟然只
是如此短暫的一瞬間!這其中的巨大落差,讓我的感覺是多麼的不真實,彷彿一
下子落入了夢幻之中,忍不住跟隨眾人的目光望了過去,然後,我就看見了……
她。

  門口處,三名身著絳衣、清麗脫俗的妙齡女子,簇擁著一位婀娜多姿、嬌艷
無倫的動人美女,正緩緩進入大廳。她一身白衣如雪,神采飛揚的美目中,彷彿
蘊涵著百般風情。與一般櫻桃小口的女子不同,她那兩片特別嫣紅豐潤的嘴唇,
則分外讓人感覺到一種野性的挑戰。

  這真是一個渾身上下充滿著絕頂誘惑的美女,她那曼妙靈動的步伐,似乎包
含著某種奇異的節奏,隨著她柔軟腰肢的擺動、酥胸那兩團美好凸起的輕顫,幾
乎可以讓人忘記呼吸。

  我一生中見過的美女也算不少了,從逍遙居的各式女子、到不久前被賣掉的
許雲雁,個個都算得上是人間麗色,但唯一能和她比肩的,惟有那個背叛了我的
藍娉婷。

  即使是當年的柔兒,在她渾然天成的風情面前,也顯得生澀太多。

  想到柔兒,胸口頓時如同被人狠狠紮了一針,三年多的時間已然過去,當年
二八年華的青澀少女,如今出落成何等絕世的容姿了呢?

  藉著對柔兒的掛念,卻也使我從遇美的震撼中解脫出來,想也不想,立刻便
知道了她的身份。——除了武林絕色第三的「芙蓉花妃」姚素素,還能有誰?其
實,單從美色上來說,她並不遜色藍娉婷多少,之所以被人排到第三,大概是對
她一貫招蜂引蝶的行徑頗有微詞的緣故吧。

  環顧四周,年紀稍輕一點的武林俠少,無不露出心神俱醉的神情,即使是見
過識廣的諸多前輩,也僅有一半能夠保持著清醒的眼神。

  我嘴角扯出一絲淡淡的冷笑,雖說人人皆知色字頭上一把刀,但真正面臨美
色的誘惑,又有幾個可以免俗?幸而現在的我,早已對美女有了部分免疫功能,
越是美麗的女人,心思越是難以捉摸,能夠敬而遠之,自然最好不過。此時,其
它人也逐漸回過神來,爭先恐後向她打起招呼:「姚小姐!」「素素姑娘!」

  姚素素果然不愧於自己在武林中的形象,如同一隻花蝴蝶般穿梭在眾人之間
,所到之處,無不留下一股引人遐思的淡淡清香:「王少俠,真是好久不見呢!


  「劉公子,聽說你最近訂婚了?去年還不停給人家寫詩呢,負心人,不理你
了啦!」

  「這位是……陳掌門?我沒看錯吧,真是陳掌門?您不會是吃了傳說中的風
月無極壯陽丸吧,怎麼年輕了這麼多?」

  軟綿綿極具魅惑的嗓音,配合眼波流轉,不知又迷倒了多少前來搭訕的人士
,嚴重者甚至面紅耳赤咿咿哦哦說不出話來。

  賤貨。我冷眼旁觀著這片混亂,不經意想起她和藍娉婷間不淺的交情,心中
竟升起一絲鄙夷。轉頭發現趙明意呆望的傻樣,怒道:「二弟,光天化日之下帳
篷高舉,這成何體統?」



               第五十二章

  哦,好的……「趙明意無意識伸手往下體撫了好幾下,終於發現自己上當,
白了我一眼後,急忙觀察四周,幸好沒人注意到他不雅的動作,這才鬆了口氣。

  不知怎的,姚素素的目光向我們這邊看來,眼睛忽然一亮,朝身邊寒暄的幾
位少俠道了聲歉,竟然裊裊婷婷的走了過來。

  周秉華顯然與她是舊識,笑著迎上去道:「素素公主大吉!來,小的給你介
紹……」

  「千萬別要!」她忙不迭搖頭:「仁義四劍現下的名頭這麼響亮,且讓小女
子猜猜如何?」

  纖纖玉指朝向陳冠儒:「面如冠玉、幼齒中的極品,你是陳冠儒!」

  「我不是幼齒!」一世英名,怎能被美女如此看輕,陳冠儒堅決否認。看著
趙明意背著的大劍,她好奇的對他說:「好一把巨劍,可否借素素一觀?」

  「當、當然可以!」身上之物居然得到大美人垂青,趙明意高興得幾乎咬了
舌頭。姚素素雙手接過大劍,掂了掂份量,驚奇的吐了吐舌頭:「玄武重劍趙明
意兄,每天背著這麼沉的一把劍,你不累嗎?」

  「怎麼會累,我可是很強壯的!」趙明意接回長劍,豪氣萬丈的拍拍胸膛。

  「那麼……」姚素素終於面向了我,吐氣如蘭道:「四劍中的靈魂,就是你
了,傳說中的佛劍——蕭七。」旋即又搖頭:「不大象呢,在素素的想像中,你
應該是衣訣飄飄、不沾半點世俗之氣、隨時會羽化登天的模樣……」

  近看毫無瑕疵的嬌媚面容、浮凸有致的完美身段、比之床第呻吟更加誘人的
嗓音,竟然使得我壓抑已久的慾望陡然升騰起來,卻也讓我更加感覺厭煩,淡然
道:「武林傳言豈可盡信,蕭某讓姚小姐失望了。」語氣中,帶著刻意的疏離感


  「果然很酷!」玉手一拍,她興致勃勃道:「人家對你很好奇呢,可否告訴
素素,你真的從未殺過人嗎?如果是真的,那你有沒有某個時候——哪怕是短短
一瞬間,對某個惡人起過殺機呢?如果連這也是真的,那麼,你是否相信,惡貫
滿盈的壞人真的能夠改過自新嗎?」

  面對毫不畏生的她連珠炮似的問題,我真的感覺很無力:「姚小姐的好奇心
實在太重,須知人性本善,對蕭某來說,只要記住這點便已足夠。請恕在下失陪
,要去外面透透氣。」

  「喂,你這人很不合作呢!」姚素素情急之下拉住我的衣袖:「人家還有好
多問題要問你,怎可如此一走了之?」

  有殺氣!感受到來自周圍不善的眼光,我心中暗自叫苦,如果因為這個女人
得罪了在場所有俠少,苦心經營的復仇大計豈不就此付諸流水?惱怒的一回頭,
卻為她含羞帶憐的神情所震懾,沒來由感到一陣心軟,楞了一會才清醒過來,立
刻又為自己片刻的失神陷入懊惱之中。

  女色,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弱點,即使暗夜的諸位師尊曾經百般告誡,我仍然
一頭栽了下去,最終鑄成大錯。同樣的錯,一次便已不可原諒,豈容再犯?何況
,眼前這個艷名遠播的女人,誰知道在美麗的外表之下,又是何等蛇蠍心腸?

  一念及此,我冷聲道:「姚小姐言重了,你的傾慕者甚眾,卻又何必把時間
浪費在蕭某身上?」然後揮袖輕拂開她的小手,趁她僵住的瞬間步出了百花廳。
「大哥,觀你日間的行為,似乎對素素頗不以為然?」雖然財大氣粗的百花教為
與會人士各自提供了單獨的房間,但我們四兄弟還是習慣在臨睡前小聚一下,果
然,周秉華率先發問了。

  「老大啊,你怎能如此對待我心目中的女神呢?這下完了,我們四個恐怕不
會給她留下什麼好印象了……」

  「趙老二!」我不悅道:「對於一個武林中如此風評的女人,你還想抱什麼
期望?」

  「大哥呀……」周秉華歎道:「你自己不也說了,武林傳言不可盡信嗎?只
要你願意去瞭解,素素其實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就算她有多好,也與我們無關。」或許是明知她對我的吸引力吧,我潛意
識裡極力避免與她有任何牽扯,遂轉移話題道:「倒是四弟,你和你師叔之間,
是否有什麼不妥?」

  「我……」陳冠儒神色一黯,囁嚅道:「各位兄長,小弟絕非想隱瞞什麼,
但可否給冠儒一點時間,等到武會之後,小弟自會原原本本告訴各位……」

  心知這必是一個沉重的話題,我們諒解的點了點頭,趙明意又開口道:「對
了,老大,前日裡刀劍雙妖所說的奇珍,會否真有此事?」

  我問道:「以前的百花大會,是否也有寶物出現過?」

  「倒沒聽過此事。」周秉華沉吟道:「據愚弟猜想,或許二妖是經由道聽途
說的可能性比較大,當然,也不排除此事的真實性……」

  「那不等於你什麼都沒說?」趙明意曬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緩緩道:「是你的,總跑不掉,不是你的,更
不必去操那個白心。夜也深了,為了明日的武會,大家還是各自回房去養精蓄銳
吧!」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明早再到大哥房中集合!」

  「不必,你們各自陪同自己的師長吧,我們在武場見面即可。」在大的場合
中,作為後輩,當然要緊隨本門長輩之後,否則既失禮數,又給人留下不敬長者
的印象。

  三人走後,我悶頭躺在床上,腦海中竟毫無徵兆浮現出姚素素那張嬌媚動人
的面容,再想起那具火辣辣的身材,忽然間睡意全無。



               第五十三章

  看來,自己當真是禁慾太久了。自從與趙明意結拜之後,為了保持自己清高
的形象,我便再未近過女色。蟄伏已久的慾火,一旦被這樣風華絕代的美女點燃
,其後果當然是難以收拾。心中忽然有了一個讓我渾身冒冷汗的惡毒想法:如果
大會傳出姚素素被人強暴的消息,會引發白道何等的動亂呢?

  強暴姚素素?正當我為這個想法而心跳加劇時,忽然間,卻變得哭笑不得,
甚至想給自己一個耳光,因為,我清清楚楚聽到了自己的另一個聲音:強暴女性
,此事大大有違俠義精神,理當千刀萬剮!

  這***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竟精神分裂了不成?否則怎會冒出如此荒謬
的想法。想想當年在暗夜的我,連當眾淫辱梅曉潔的事都做得出來,又怎會為這
樣一件小事而躊躇?

  是我變了嗎?不,我沒有變。骨子裡的我,仍然是那個為復仇而不擇手段的
岳小七,表面上的浩然正氣,只不過掩埋著內心的陰暗。

  難道說,剛才的異樣,是因為——入戲太深嗎?

  梨園中的戲子,常常會分不清戲曲和現實的區別,沉迷在戲中的人生而不可
自拔……翰林院裡負責編纂俠客列傳的學士,往往不知道,想像中可以移山倒海
的自己,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常年醉臥於青樓中的嫖客,在妓
女的虛假逢迎下,真以為自己是玉樹臨風的金槍不倒客……更有甚者,當年武林
中某位頗有聲望的刀客,在一次長達半年的養傷中,日日躺在床頭,看著屋頂的
蜘蛛勤勤懇懇的反覆吐絲,把一根根狹小的蛛絲變成寬闊纏綿的大網,久而久之
,竟然把自己當成了那只蜘蛛,在傷癒之日大叫一聲「我也要上寬帶網」,就此
成了失心瘋……不,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應當為自己的黑道出
生而自豪,我應當繼續鄙視著白道,我……一定要做些事情來證明自己,而姚素
素,必將成為這之下的犧牲品,儘管這是如此美麗的一個犧牲品。

  或許是想到了實施此事的棘手,或許是想到了姚素素的美貌,加之要為自己
明日使用的武功發愁,很長時間未嘗失眠的我,居然輾轉反側了好久才睡著……
次日早晨。

  「扣、扣……」一陣輕緩的敲門聲,將我從沉睡中驚醒。

  揉著惺忪的睡眼,我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雖說像我這樣的武林中人,一般
兩三個時辰的睡眠便已足夠,但人體終究並非鐵打,連日跋涉的疲憊,使得我分
外貪眠。

  沒好氣的打開房門,我忽然愣住。

  一臉燦笑盈盈的姚素素,一手端著洗臉用的木盆、一手提著早餐的食盒,正
俏生生站在門前:「蕭大俠早安!」

  做夢,一定是在做夢。昨晚肖想了半宿欲圖施暴的美人兒,怎麼可能一大早
出現在我面前?沒做過多的思考,我「啪」的一下反手關上了房門。看來自己是
太累了,還是回去補個眠為佳。

  「砰砰砰!」敲門聲再次響起,此次卻變得急促很多。

  用力拍了拍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不少,不對,剛才好像不是幻覺?我慌忙跑
了過去,「吱呀」一聲又打開了木門。「你、你這人好沒禮貌!」姚素素板下俏
臉,薄嗔道:「難為人家一大早就起床,眼巴巴等著第一個給你簽到,誰知道居
然吃到這麼大一個閉門羹?」

  「抱歉,在下剛剛起床,難免不大清醒……」我一邊做著解釋,一邊又問:
「怎麼會是你?」

  姚素素放下手中的對象,神秘兮兮道:「不過,也終於讓素素知道,原來呀
,武林中如日東昇的蕭大俠,不僅喜歡賴床,還有起床氣呢!嘻……大懶蟲,快
去梳洗啦,離武會開始只有不到兩注香時間了!」

  我趕緊掬水洗面:「在下初出江湖,哪裡稱得上大俠二字。對了,你們百花
教的丫鬟到哪去了?」

  「別謙虛了,蕭、大、俠!」姚素素秀眉一皺:「為什麼,像你這樣的俠客
都那麼假仙呢?反倒是那些,明明稱不上大俠的人,被人讚幾句就不知所以了…
…」

  「姚小姐,今天武會開幕,你應該有很多事要做吧?」

  「洗完了?來,嘗嘗我們密制的荷花粥!」她打開食盒,慇勤的擺好碗筷,
笑咪咪的坐在一旁等著我進食。

  無力,真是好無力,睡眠不足的頭又疼了起來,為什麼我有一種雞對鴨講的
感覺呢?無奈的搖搖頭,拿起筷子,準備開吃。嗯,散發著如此誘人清香的米粥
,果然讓人食指大動。

  「啊,請等一下!」姚素素忽然又叫起來。

  「又有什麼事?」再被她這麼攪和下去,我沒準會不顧身敗名裂的危險,即
刻把她、把她……她正容道:「在進食之前,你應該先感謝四季花神。」

  「四季花神?」關我這個意欲摧花之人鳥事?

  「來啦,跟人家念啦……草木之靈的花神啊,感謝您……」她玉掌合十,虔
誠的念了一大串後,展顏一笑道:「好了,可以開動了!」

  味道確實一流,熬得細緻綿軟的米粥,配合上香甜粉嫩的荷花汁液,讓一向
對飲食不講究的我欲罷不能,風捲殘雲般掃完了第一碗,忙不迭盛上第二碗。

  「好吃嗎?如果不是人家特意起個大早,央廚娘足足做了大半個時辰,你哪
裡嘗得到這麼美妙的滋味?來,再嘗嘗這個梅香包……」

  不對勁!沒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雖然,想奸她的人,是我……當然不會蠢
得相信她會看上了我,從容貌上來說,我並無任何突出之處,光是陳冠儒就比我
英俊太多,講名頭,我目前只是薄具微名,談武功,我目下顯露出的武功,在年
輕一代中,也難以稱得上頂尖……放緩用膳的速度,我問道:「請問在下究竟是
何德何能,竟得姚小姐如此盛情?」

  「大家同是武林兒女,這樣叫法是不是太見外了?這樣吧,我叫你……蕭大
哥吧,你喚我素素妹子便成。」

  「姚小姐,我們現在討論的是……」

  「還那樣叫人家?我可要生氣了……」

  看著她高高翹起的紅唇,我只得改口:「姚……呃,素素妹子,咳、咳,素
素,武會馬上便要開始,你不用去準備嗎?」

  「準備什麼?今天我又不能出場。」

  「你不出場?」大概是怕引起會場的混亂吧。我趕緊扒完早餐,道:「素素
,多謝你送來的美食,可惜在下要趕去會場,所以……」

  「所以,就要趕人家走?」她纖長的眼睫毛眨呀眨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原來,在蕭大哥的心目中,人家連個丫鬟的角色都比不上……」

  「素素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生平何曾應付過這樣古靈精怪的美
女,我當真是有些頭昏腦漲拙於言辭了。

  「不是就好,素素還從來沒被人趕過呢。」她俏皮的拍拍酥胸:「蕭大哥,
你差點害人家喪失了所有自信,這帳該怎麼算?」

  好高聳的胸部啊,看著那兩座美妙山峰的微微顫動,我艱難的移開目光,「
趁著酒足飯飽,把她就地正法」的想法在心中一閃而過,隨後立知不過是找死而
作罷。腦海中轉著不堪的念頭,嘴裡卻無意識應付道:「既是如此,那就是在下
的不對了。」

  「知道不對就好!」她眉開眼笑道:「那麼,就罰你在這裡陪小妹聊天吧。


  「這怎麼行?」如我一般努力在武林中攀升的少俠,怎能失禮於這樣大型的
武會?

  「怎麼不行?反正武會剛開始起碼半個時辰也沒什麼看頭,一幫前輩輪流說
些詞不答意的話,聽得人昏昏欲睡,還不如在這裡聊聊天呢,好嗎,蕭大哥?」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未免惹人疑竇,萬一對你的名節有損,那在下就是死
罪了……」

  「只要你我二人問心無愧,素素才懶得理會旁人怎麼想呢。難道說,蕭大哥
你嫌棄人家了嗎?」

  看著她現在楚楚可憐的模樣,再想到數日後即將被我辣手摧花的淒慘,我竟
被逼出了一絲僅屬於鄶子手的不忍,點了點頭道:「好吧。」

  伴隨著這句話,只聽得「咚」的一聲鼓響,武會已然開幕。



               第五十四章

  「蕭大哥等會要參加比武嗎?」

  「應該吧,以武會友,自是樂事一件。」

  「素素一直不知道呢,蕭大哥你練的武功到底叫什麼名啊?」

  「這個……師父教導我的時候,說這一套武功的名字叫做——放下屠刀、立
地成佛。」

  「是嗎?」姚素素掩嘴偷笑,剎那間露出的風情,再次讓我感受到了什麼叫
做驚艷。「對不住啊,素素不是存心笑話你的,只是……這個名字真的很長呢,
嘻嘻……」

  我無奈的搖搖頭,當初編造謊言的時候經驗不足,對白道的瞭解太過膚淺,
很多地方的確是過火了些,如果再讓她看見,那把曾經代表著黑道至尊的天誅劍
,也被我故意刻上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幾個大字,不知會不會笑掉她晶瑩
如玉的貝齒呢?

  「蕭大哥,你的出身一直很神秘呢,可不可以告訴素素,令師到底是哪一位
呢?」

  「我自己也不清楚,恩師對此一直是諱莫如深,除了他老人家姓楊,我這個
做弟子的……竟然連師父的名諱都不知道,真是不孝……」語帶哽咽,我假惺惺
的低下了頭。姚素素柔聲安慰道:「大哥別難過,素素也曾聽聞,武林中很多奇
人異士,脾性都比較……比較……特殊,所以這並不是你的錯,別再自責了,好
嗎?」

  「我知道……」不經意間一抬頭,望進她那對溫柔清澈的眼眸,一時竟有些
恍神——我真要對這樣一個蘭心蕙質的美女施暴嗎?

  當然!體內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說道,這個女人,想必就是用這一招誘惑了不
少人心吧,如果我也因此而上當,未免真是愚不可及了。

  「蕭大哥,你是怎樣和周大餅他們認識的呢?」

  「周大餅?」

  「就是周秉華那傢伙啊,他小時候經常偷吃素素的玉桃餅,所以就給他起了
這個外號。」

  「你們……是青梅竹馬?」

  「跟那個饞嘴的愛哭鬼?才不是呢!」她扁嘴道:「要不是周叔叔是水仙阿
姨的駙馬,鬼才懶得理他呢。天天偷吃人家的東西不說,稍微吼他一下就哭得驚
天動地,弄得別人還責怪素素欺負他呢,真是沒用……」

  「…………」一表人才的周秉華,小時候竟是這個德行?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難怪周秉華昨日見到姚素素後,會是那樣一副巴結的樣子。

  「好啦好啦,快告訴人家,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晴朗的天空中,飄蕩著一朵朵棉花般的白雲…
…」

  正當我用詩情畫意般的語氣講解著如煙往事時,卻聽得來自武場方向」轟「
的一聲響開,如同砸開了鍋一般,似乎正在發生著某件事情,讓所有人都為之激
動不已。

  「出什麼事了?」我不解的問。

  姚素素的眼睛跳動幾下,忽然垂下了頭,低聲道:「素素也不知道……」

  「那我們出去看看吧!」說話間,我已經站起了身。

  「蕭大哥,」她抬頭,望著我的美目中,竟帶著一絲懇切和哀求:「你能…
…答應素素一件事嗎?」

  「什麼事?」

  「素素請你,至少能取得武會的前兩名……」

  「什麼?」

  以我眼下的武功,在這一代幾位出類拔萃的高手諸如柳如煙、電劍霜花等人
並未前來的情況下,奪冠也並非難事,然而,礙於目前身份的限制,我卻不可能
使出渾身的解數,否則那些充滿邪氣的武功一旦顯露,便是我「大俠蕭七」的忌
日到了。

  不過,目前的武林或許真是有些青黃不接,回憶起昨日所見,能引我注意的
人物並不多。當真說起來,有點威脅的,不過是周秉華以及雪山派的伍淵、鐵劍
門的騰龍等寥寥三人。

  然而,為了一場武會便竭盡全力,使出所有屬於「蕭七」的武功,也未免太
過不智,我緩緩搖頭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蕭某自知能力有限,如何敢妄
言前二?素素未免太看得起在下了。」

  「蕭大哥,拜託你,這真的很重要……」

  「對不起,此事在下並無太大的把握。」

  「哦……」姚素素歎息一聲,音調中有著幾分哀怨,沉吟片刻又道:「那,
蕭大哥,人家只好告訴你那個秘密了,你知不知道,今次的武會,已經有黑道高
手混入了呢?」

  「是嗎?」故做平靜的語氣,卻掩蓋不住我內心的驚駭,首先想到的竟是—
—仆街了,東窗事發了!再想起她剛才的問東問西,難道竟是對我的刺探不成?

  會不會一走出這間廂房,便會有無數高手在等待著我的自投羅網?

  悄悄運功查探一下四周,似乎並無任何高手的氣息。能夠完全瞞過我現下的
耳目,除非只有風雲榜中人才做得到,而一旦出動那種級數的高手,抓不抓眼前
的人質,恐怕都什麼大的不同。當年的青城一役實屬僥倖,如果不是師父他們在
一旁護法,我們根本不可能倖免於難。冷靜、冷靜,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應
該不至於露出什麼馬腳。暗暗苦笑一聲,心中有鬼,難免會草木皆兵,縱然我並
不畏死,卻也難以擺脫內心深處的不安,此刻終於明白了那句話:做賊、心虛。
若我是真正坦蕩的俠客,卻又何懼之有?

  壓下暗湧的心潮,我皺眉道:「究竟是何人,竟然能混入戒備如此深嚴的百
花大會?」

  「詳情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此人所圖非小,就連師父這幾日也是憂心忡忡
呢……」

  姚素素的師父,正是百花教現任教主,杜鵑夫人。

  蕭七的性格一向是眼內容不得半粒沙子,我一拍桌子,義憤填膺道:「邪派
人物竟如此膽大妄為,當真可惡!不知貴教對此有何應對,在下雖然不才,也願
效犬馬之勞!」

  「蕭大哥客氣了。未免引起大家不必要的思慮,小妹還得請大哥保密呢。不
過也正因如此,素素才做出這樣的不情之請,懇求你至少能取得武會的前兩名,
這樣才好靜觀其變……」

  「這……」我一時語塞,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是騎虎難下了,以我一貫表現的
嫉惡如仇來說,縱然前面有刀山火海,此時也應該義無反顧的答允下來吧?

  「既然如此,為了武林正義,那在下自當鞠躬盡瘁,至死方休!」我正色道
,同時知道除了獲得武會前兩名,自己再無其它選擇,武林中人最重信義,自毀
信諾者,將為天下人所不齒。「嘻……別這麼嚴肅行不行,行俠仗義又不是叫你
去送命,再說,人家可捨不得你死呢……」

  「呃?」我愕然望過去,卻見她匆忙收拾了食盒等物品,頭也不回走出了房
門:「大哥,祝你一切順利,素素就焚香禱告,靜候佳音了!」



               第五十五章

  「老大,你怎麼才來?」到得場內,比武正要開始,趙明意向我迎了過來。

  「水土不服,有少少失眠……」心不在焉應付著他,我環顧四周,偌大的武
場,被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自然是來自各大門派的武林人士,另一部分……
則參差不齊,渾然不似武林中人,倒像是不喑武功的平民百姓。

  我恍然,這幫人,應該就是前來百花鎮購買花茶的尋常商人吧,百花教確實
善於拉攏人心,能夠親眼一睹武林高手的爭鬥,對這些人來說,想必足以成為一
輩子的談資。不過,如此魚龍混雜,稍有不慎,也難免被人混入。

  武場正前方的看台上,端坐著一長排環肥燕瘦的各色美女,看來百花教確實
教如其名,果然是群芳爭艷,不過,卻不見本應主持大會的杜鵑夫人,代其職責
的正是百花教總管杜鵑護法使孫正。

  「老大,你猜猜看,剛才孫總管宣佈了什麼?」趙明意興致勃勃道。

  懶得理會他的故弄玄虛,我卻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夠膽混入百花大會,
又讓百花教主如臨大敵者,會是誰人?歷數眼下有這等實力的黑道門派,除了與
百花教並無太大嫌隙的血影門、梅山會,就只剩下……渾身的血液由此沸騰,雙
腿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難道……難道說……竟是我暗夜門人?腦海中轟然
作響,我再也無暇理會一旁的趙明意,任憑激動、期盼、惶恐的情緒將自己掩埋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暗夜雖然已經破滅,但威懾武林百餘年的名頭豈容小
覷,一日不將之完全斬草除根,白道中人又哪得安心?

  暗夜……你還能接納我嗎?我不殺伯仁,伯仁應我而死,在暗夜眾人的心目
中,我恐怕早已是罪無可赦了吧。回想起暗夜處罰叛徒的種種酷刑,我不禁打了
個寒顫,但念及師父對我的恩情、與龍大他們的友情,恐懼逐漸消散,我……甘
願承受那慘絕人寰的「附骨之蛆」,也能含笑服下那令人不寒而慄的「失心散」
,只求……只求他們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和大家一起,親手完成對師門的復仇


  理清了繁雜的思緒,我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此時卻聽得來自場中,百花教總
管孫正洪亮的聲音:「第四場比賽,佛劍蕭七,對陣南海派拿雲掌薛遙!」

  從以往暗夜收集的資料來看,武會的爭鬥中罕有見紅的場面,畢竟武林正道
本是一家,在相互的切磋交流中多半是點到為止,否則未免傷了和氣。而且,百
花教對此也有個百招的限制,雙方的交手一旦過了百招,則必須停手由觀戰的前
輩裁決勝負,這樣,也避免會有兩敗俱傷的情形發生。

  南海派的實力本來便不出眾,我第一輪的對手,拿雲掌薛遙,更非武功高強
之輩,若我使出十成功力,恐怕不過三招便能將他拿下。

  可是,當他棄掌認輸時,相互的交手竟已過了不下六十招。一來,我必須要
隱藏自己的邪道武功,二來,名義上同為白道中人,怎樣也得給南海派留個面子
,拖延一下決出勝負的時刻。三來,讓我頭疼的是,薛遙這廝不知是吃了什麼藥
,本來在三十招時早該自知不敵甘拜下風的,卻仍然要硬著頭皮繼續作戰下去,
直到衣衫上的破洞越來越明顯才不得不罷手。

  同一時間,趙明意、周秉華二人都得以輕鬆過關,而陳冠儒經過一番苦戰,
也進入了下一輪。另外兩個讓我關注的對手,雪山派伍淵、鐵劍門騰龍,當然亦
是無驚無險。稍事休息,剩下的三十二人又開始捉對較量。我的運氣不錯,對手
又是一個無名之輩,作戲似的過了四十招,一劍將他逼出場外,再次得勝。

  看著對手一臉的悻悻然,我忍不住心頭暗罵,老子已經仁至義盡了,你這小
子還敢不領情?隨即聽到看台上的嬌聲喝彩,這才心頭釋懷,在一眾美女眼前,
誰也不願失了面子吧。這恐怕也是姚素素那樣的大美女未能出席的原因。

  此時,剛剛也獲勝的趙、週二人卻臉色沉重的向我招手,趕過去之後才發覺
,陳冠儒的對手,赫然正是鐵劍門的騰龍。奇怪的是,他師叔林嵩居然遠遠的坐
在台上,也不肯過來關注一下本門弟子的比賽。

  在四劍之中,陳冠儒的武功一向排名最末,遠差我們其它三人不止一籌,此
輪遇上連我都有些忌憚的騰龍,恐怕連一絲機會都欠奉。

  場面上完全呈現一面倒的局面,騰龍的一柄鐵劍,水銀瀉地般將陳冠儒籠罩
其中,無隙不尋的劍光綿綿不絕的縱橫交錯,只留下方寸之地讓陳冠儒做著苦苦
的死守。

  陣陣歎息由觀戰眾人口中發出,騰龍的優勢越來越大,隨著劍網的不斷擴展
,不出幾招,陳冠儒便將因為守無可守而落敗。周秉華已經默默開始數數:「三
、二、一……」

  只聽得場中「叮」的一聲清響,陳冠儒的守勢終於被破,對手的劍招頓時如
同毒龍出海般將他淹沒。「四弟,快棄劍!」三人情急大喝,騰龍的劍勢已然滿
蓄,連他自己也難以控制,若陳冠儒不趕快棄劍或是退出場外,恐怕會有掛綵之
虞。

  聽到我們的呼喝,陳冠儒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居然不避不閃,任由騰龍「
唰」、「唰」、「唰」在他身上連開數道血口,衣訣破裂之處,鮮血激射而噴出


  「呀!」「四弟!」驚呼聲頓時不絕於耳。

  在敵手以為獲勝的瞬間,往往就是他最鬆懈的一刻,此時的陳冠儒,突然發
出一聲以往不曾有過的暴喝:「看劍!」聞所未聞的一招發出,立時迫得騰龍手
忙腳亂,竟然將頹勢完全挽回。

  「好劍法!」「妙啊!」伴隨著四周對這神來一劍的讚歎,我卻難以抑製麵
色上的震驚。這一劍,居然有著我天誅劍法的影子。

  原來,在我竊喜於偷學的白道劍法時,他,也在不斷的切磋、學習中,做著
同等幅度的進步。

  原來,我一直都把別人估量得太低,其實,在這世上,又有誰是笨蛋呢?

  「老…四!」趙明意一聲悲呼,將我的注意力拉回到場中。看清楚陳冠儒的
模樣,我禁不住渾身一顫!

  在四肢劇烈的動作下,他傷口的血液不斷滲出,原本一塵不染的白袍,早已
浸滿了慘厲的深紅。即便如此,他仍然咬緊牙關,雜糅著崑崙、華山、天丹、甚
至是雙手劍門的精妙劍法,大江奔騰一般使出,竟然逼得騰龍節節敗退。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在勝利幾乎已經到手的一刻被人將形勢逆轉,
早已使得騰龍章法大亂,隨後,更被陳冠儒的氣勢所壓,又為他古怪的劍招所懾
,此時的騰龍,幾乎已經失去了戰意,支撐不過十數招,竟於慌亂之中被迫出了
場外,顏面無光的就此認輸。

  「四弟!」我們慌忙湧了過去,將勝利之後搖搖欲墜的陳冠儒扶住。

  「老四,你……」鼻頭一酸,趙明意的話語居然未能說完。

  「各位兄長,我……沒給你們丟臉吧?」從勝利者口中說出的話,竟然是如
此的……卑微。

  「沒有,四弟,你表現得太好了,你是我們的驕傲!」

  「那就好……師叔呢?」

  那個該死的林嵩!直至此時仍然在看台上正襟端坐,這就是長輩對後輩的關
心?

  「你師叔……正在趕過來……」

  「哦……」語音未落,陳冠儒已經支撐不住,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就
此昏了過去。


               第五十六章

  「世伯,我四弟他沒事吧?」周秉華一臉焦慮的問著頗通醫術的華山總管郭
政堯。

  「賢侄,請稍安勿燥。」把完脈後,郭政堯滿面的輕鬆:「皮肉之傷而已,
陳小俠其實並無大礙,只是失血過多,加之久戰之後有些脫力,這才暈了過去的
。」

  「那他要服些什麼藥?還有什麼時候能好?」趙明意著急的問。

  「都說了他沒事了。」郭政堯回道:「服藥就不必了,每天給他的傷口換一
次藥,再多給他喂點補品,我擔保半月之後,你們又可以見到一個生龍活虎的他
。」

  「那在下就放心了,多謝郭老前輩的相助。」我抱拳道。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何況周世侄的兄弟,亦和華山是一家。」他轉頭指
使著呆立一旁的僕傭:「將陳小俠抬回房中休息,小心點,注意別碰到他的傷口
。」

  眼見趙明意也跟著要入內,周秉華一把將他拉住:「二哥,等會還有比賽…
…」

  「我去*** 比賽!」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趙明意怒道:「你還有沒有人性


  自家兄弟受傷,你居然還在惦記著比賽?「「趙明意!在你眼中,我竟是如
此不堪?」面帶慍色,周秉華努力調息幾下,道:「四弟的事,你根本什麼都不
懂!想想他剛才所說的話吧,相信我,四弟最想看見的,絕對是我們在武會中取
得好名次……」

  「那四弟到底有什麼事?你倒是說啊?」

  「這……」周秉華皺起了眉頭:「此事涉及到四弟的隱私,我不能說。」

  「你是不能說還是說不出?」

  「好了!」板起臉孔,我沉聲斥道:「二弟,你實在太衝動了!自家兄弟卻
吵成一團,這成何體統?沒得讓旁人笑話!對老四的感情,三弟絕不比你來得淺
,我寧願相信他,那樣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好,老大,這次我聽你的,不過……若事後老三你說不出原因的話,莫怪
我這個做兄弟的翻臉!」

  一場爭論暫時被壓了下去,三人各自迎向自己的對手。

  趙明意終究不是能藏住心思之人,滿心記掛著陳冠儒的傷勢,發揮自是大打
折扣,面對並不比他出色的對手,仍然在三十招時落敗。

  相較之下,周秉華的表現則沉穩得多,不過十來招,便已讓對手意識到雙方
不可逾越的差距而自動認輸。

  至於我的對手,依然沒有任何出彩之處,以至贏得毫無懸念。

  無聊啊,在年青一代的幾位傑出高手俱都缺席的情況下,本屆武會的水準竟
顯得如此參差不齊。我一邊翻看下一輪的對戰表,一邊細品著專為參賽選手特製
的藥茶,這不僅有消乏的作用,更能讓人快速回氣,難怪在市面上叫到一兩銀子
一杯仍然有價無市。如果不是那個百招的限制,無形中縮短了比賽的時間,使得
武會通常在一天便可結束,想必百花教也不會為了保持選手的狀態而這樣大出血
吧,畢竟錢財易得,而藥材難求。

  我和周秉華的對手,依然是名不見經傳,不到兩注香的功夫,其它人尚在苦
苦鏖戰時,我們早已雙雙告捷。

  「咚!」隨著一聲清澈的鑼響,本屆武會的八傑終於誕生,勝利者固然是喜
形於色,戰敗者也努力保持處之泰然,當然,總有不少人露出了如喪考妣的模樣


  總之各人懷著不同的心思,迎來了百花教向來讓人讚不絕口的午膳。

  心中仍然掛念著姚素素所說的黑道人物,另外,怎樣也得向受傷的陳冠儒表
達一下自己的關心,所以我匆匆餵飽了肚子,向本欲與我們交談的其它俠少告聲
罪,便夥同趙週二人送溫暖去也。

  「在崑崙派中,我從來都沒有任何地位可言。」當趙明意責怪他不愛惜自己
的身體時,沒想到陳冠儒竟然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在同門師兄弟中,我武功
的進展一向最慢,生性也比較怯懦,加之又不懂得討師父們的歡心,所以,在長
輩們眼中,我根本就是個廢物。」

  「整個崑崙派,只有一個人是對我真的好。」他沒有多少精神的臉上,露出
了一絲異樣的色彩:「只有韓師姐,在我自己都快喪失自信的時候,卻始終對我
青眼有加,默默的鼓勵著我,關心著我……」

  眼神從愛慕變得黯然,他續道:「藝滿出山?好可笑的幌子,想趕我離開崑
崙,想拆散我和師姐,何必煞費苦心找這種借口?當時,我就對自己說,不管付
出多大的艱辛,我一定要在武林中出人頭地,然後堂堂正正回到崑崙,帶走韓師
姐!」

  察覺到我不解的神色,周秉華輕輕在耳邊說道:「韓水漾,崑崙第一美女,
聽聞其少掌門一直在苦苦追求她……」

  我心頭一顫,莫名的憤慨油然而生。

  「說來簡單,做起來卻又談何容易?江湖之大,以我低微的武功,如何能有
出頭之地?當我被幽冥鬼王的手下抓住時,當真是萬念俱灰,甚至有了求死的念
頭……」

  「可是,我陳冠儒何德何能,竟得幾位兄長拚死相救,更折架與我結拜成兄
弟……」

  眼眶泛紅,他深吸一口氣,道:」士為知己者死,從那時起,冠儒這條賤命
,就賣給了諸位大哥……」

  「老四呀,剛剛是不是有人餵了你滿缸的醋?真讓我老趙渾身起雞皮疙瘩呢
……」

  趙明意粗聲粗氣道。

  陳冠儒抬頭道:「看著仁義四劍逐漸在武林中闖出了名頭,我心中一直是喜
憂參半。喜的是,這是大家一齊努力的結果。憂的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又付出
了多少?

  如果沒有武功低劣的我的存在,大家的成就會不會更高?「「老四!」趙明
意喝道:「他媽的,你腦袋裡到底轉的是什麼鬼念頭?」

  周秉華趕緊安慰道:「四弟,你方纔的話未免見外,我們兄弟之間哪用分什
麼彼此?何況,這一路走來,你的努力、你的進步,大家都有目共睹。」

  我亦搖頭道:「是兄弟,就永遠別再說這些話。義氣是用來做什麼的?大家
既然已經結拜,自然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陳冠儒斂首道:「幾位兄長的意思,冠儒當然明白。然而,冠儒總不能老是
讓幾位兄長分心照顧,縱然武功有限,冠儒也渴望……能夠讓自己得到證明,有
朝一日,才可以真真正正和大家一起並肩作戰啊!」

  「這次的武會,對我而言是一個極大的機會,所以,我才這樣不顧生死的求
勝,結果讓大家擔心了,還請不要見怪……」

  眾人無言。對於一向缺乏自信的陳冠儒來說,今天的表現,將會成為他生命
中一個重要的轉捩點吧。以弱勝強,在武林中並非多見,尤其對手還是勝出他不
止一籌的騰龍,這只能用奇跡二字來形容。

  從他堅韌的目光中,我似乎看到並促成了一個俠客的成長。可奇怪的是,心
懷鬼胎的我,在淡淡的懊悔之中,竟有著一絲難言的感動。



               第五十七章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在後面的幾場比試中,我開始認真的對待比賽。結果是
,一路輕鬆的打入決賽,完成了對姚素素的承諾。而周秉華在打滿百招後,經由
裁判的評定,因其在與雪山派伍淵的比試中,場面上略佔優勢而勝出,從而成為
了我決賽的對手。至此,仁義四劍已經穩穩包攬前二,可謂是大出風頭,佔盡了
所有威風。「他,行走江湖不過半載,所做的俠義事跡,卻早已傳遍江湖……」

  「他,隨風而來,隨風而去,足跡過處,只留下滿地的正義……」

  我目瞪口呆望著台上,那位正唾沫橫飛介紹著決賽選手的百花教總管兼杜鵑
護法使孫正,雖然每年的武會都有這個慣例,隆重介紹進入決賽的雙傑,可,有
必要說得這麼玄乎嗎?

  「有人說,他,是某位絕頂高手的關門弟子;有人說,他,並非來自武林,
身份其實是貴不可言;也有人說,他,可能來自某個神秘莫測的武林聖地;更有
人說,他,其實是邪道派來顛覆我們白道的棋子……」

  聽得最後一句,我嘴角的微笑忽然變得僵硬。

  孫正意味深長的直視著我,音量逐漸變得高亢:「殊不知,在神秘的背後,
他的眼神、他的言行、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他的寶劍,早已將他徹底出賣……


  在他那似乎可以洞穿人心肺的目光下,聯想到姚素素所說的黑道人物,我忽
然渾身冰冷,難以描述的恐懼剎那間籠罩全身,幸而還有一絲僥倖的心理,支撐
著我未能露出異色。

  孫正卻哈哈一笑,聲音一下拉至最大:「原來,英雄莫問出處!管他來自何
方,只要有一雙正義的眼睛、只要有一顆正義的心、只要有一柄正義的劍,他,
就是正義的代表、年青俠客的楷模!——告訴我,他是誰!?」

  「蕭七!」

  「蕭七、他是蕭七!」

  「蕭七、蕭七、蕭七!」

  「蕭七蕭七我愛你,就像……」消音,此人因格調低下被人轟了出去。

  「不錯!」滿面激動至通紅的孫正,已經有些力竭聲嘶了:「讓我們以最熱
烈的掌聲,歡迎仁義四劍的老大,佛劍——蕭七的出場!」

  在如此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出場,不清楚其它人會否因此而飄然不知所以。

  對我來說,卻如同一場荒謬至極的鬧劇。

  白道,真是一個容易讓人沉迷的舞台。不同於以往的我,只能藏匿在黑暗之
中,見不得光,不容於世;換了一個身份後,卻可以大搖大擺接受世人的讚揚,
任由艷羨欽佩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不公平。

  黑道人也會行善,白道人也難免會有虧心事,可為什麼所得到的待遇,竟是
如此迥然?

  往常想到這些事情,只有滿腔的憤怒,但現在的我,卻不由得多了一分深思
……平時早已和周秉華切磋比試了無數次,對彼此的招數幾乎都稱得上是瞭如指
掌,我自然不曾預料會出現什麼實膱雒妗?

  然而,幾近模式化的拆了近二十招後,我無聊得逐漸神思恍惚,眼見周秉華
一劍刺到,順手還了一招。不想這一招並非自己慣熟的劍法。

  周秉華一怔,低聲道:「青梅如豆!」跟著還了一劍,刺向我額下。

  我也是一呆,低聲道:「柳葉似眉。」適才交換的這兩招,正是我們幾個共
創的「沖天劍法」,所謂「沖天」,自然是指我四人有鴻鵠之志,希望有朝一日
能夠一飛沖天。當然我們四人離宗師的境界尚差得太多,這路劍法中並沒什麼特
別厲害的招式,但是大家常在一起拆解,練得卻十分純熟。

  又過了三十來招,二人忽然同時挺劍急刺向前,目標正對準了彼此的咽喉,
出招迅疾無比。瞧雙劍去勢,誰都無法挽救,勢必要同歸於盡,旁觀群雄都忍不
住驚叫。

  卻聽得錚的一聲輕響,雙劍劍尖竟在半空中抵住了,濺出星星火花,兩柄長
劍彎成弧形,跟著二人雙手一推,雙掌相交,同時借力飄了開去。

  這一下變化誰都料想不到,這兩把長劍竟有如此巧法,居然在疾刺之中,會
在半空中相遇而劍尖相抵,這等情景,便有數千數萬次比劍,也難得碰到一次,
而我二人竟然在生死繫於一線之際碰到了。殊不知雙劍如此在半空中相碰,在旁
人是數千數萬次比劍不曾遇上一次,我們四人,卻是練了數千數萬次要如此相碰
,而終於練成了的。

  當時練成這一招時,周秉華曾問,這一招該當叫作甚麼。我道:「你說叫甚
麼好?」

  周秉華笑道:「雙劍疾刺,簡直是不顧性命,叫作同歸於盡罷?」我說道:
「同歸於盡,倒似你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還不如叫作你死我活!」周秉華搖
頭道:「為甚麼我死你活?你死我活才對。」我又道:「我本來說是你死我活。


  周秉華道:「你啊我啊的,纏夾不清,這一招誰都沒死,便叫作同生共死好
了。」

  大家一齊拍手叫好,若能做到同生共死,確不枉我兄弟四人結拜之義。此招
既出,我自然而然使出「沖天劍法」的下一招,「桃園偷桃」,一劍刺向周秉華
的下體。週遭驚魂未定的群雄又是一聲驚呼。

  按照劍法的走勢,周秉華應當是縱身躍起,由一記「飛龍在天」挽回局面,
可他的眼中卻分明閃過一絲詭異,然後立時顯得手忙腳亂,最後不得不用脆弱的
劍柄迎向我的劍鋒,雙劍再次相交,只聽得「乒」的一聲,他手中之劍頓時斷裂
,當場認輸。

  「好!」

  「精彩呀!」

  過了好一陣子,圍觀的群雄才懂得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一個個意猶未盡的回
味著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比試。

  此時,百花教教主,風華逼人的杜鵑夫人也終於翩翩登場:「感謝蕭少俠、
周少俠二人,為大家帶來了如此難分軒桎,卻又精彩萬分的比賽。讓我們為眾望
所歸的蕭少俠喝彩,也為僅以半招惜敗的周少俠喝彩!」

  慈祥卻又威嚴的風目掃射全場,她緩緩道:「那麼,我在此宣佈,本屆武會
的勝利者為,佛劍蕭七!根據會前所公佈的,蕭少俠,亦在此刻成為本教芙蓉花
妃姚素素的未婚夫……」

  未婚夫?大腦瞬間停止了運轉,不知道自己此刻呆若木雞的樣子是不是很白
癡,只見周秉華在一旁不停的打著手勢要我「注意形象」。

  我一把拉住了他:「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聳聳肩:「正如賽前孫總管所說,本次比賽的勝利者將和素素成親囉。大
哥,恭喜恭喜,全天下最幸運的男人,非你莫數了……」

  成親?和姚素素?那個我意欲強暴的女人?老天,你……你到底在開什麼玩
笑?

  混亂的腦袋中,忽然冒出一則武林中早已失傳的傳說,比、武、招、親?

  數百年前,比武招親的確曾在某段時間內風行一時。——含羞待嫁的美人,
配上披荊斬棘的英雄,那是多麼讓人嚮往的雪月風花呀!

  然而,含羞待嫁的,不一定是美人;披荊斬棘的,也不一定是英雄。所以,
有的勇士,在掀開新娘的蓋頭後,被下面那張豬臉嚇得從此不舉;也有的新娘,
在自己七老八十的相公面前羞憤欲絕……比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加不如,那
樣起碼也能知道對方的生世品行;比武招親,是最典型的盲婚啞嫁,硬將根本一
無所知的兩人湊合到一起的結果,通常只能落得不堪的下場……所以,比武招親
這種方式才在武林中逐漸沒落,直至完全湮滅。偶而有之,通常是富豪人家對實
在嫁不出去的女兒所做的噱頭,背後往往還有「附增白銀千兩」等優惠在內。

  然而,對於姚素素這種大美人,江湖中夢想把她娶過門的佳公子恐怕沒有一
萬、也有幾千,怎麼可能動用到比武招親這種方式?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我正自苦苦思索,卻被緊隨杜鵑夫人之後,百
花教總管孫正那渾厚的聲音打醒:「如果大家沒有異議的話,就請多盤桓數日,
由本教略盡地主之誼,同時也敬請參加三日後的婚禮……」

  「我反對!」陰沉沉的聲音,忽然從台下傳出。

[ 本帖最後由 路邊的葉子 於 2017-6-23 15:30 編輯 ]
2017-6-22 23:4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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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情魔(暗夜恩情錄)】 第五十八章-第七十四章 作者:克萊敦

               第五十八章

  眾人一齊瞧了過去,卻見得來自茶商的觀戰者中,刷啦一下站起了近二十人
,掀開身上的文服,竟然全部身著黑色勁裝,陰冷的氣息,霎時將全場籠罩。

  當中的一個年青人,約莫二十來歲,面目堪稱俊秀,但其眉目上的一絲邪異
,卻讓人喘不過氣來。

  「是他!」我耳中聽到了一聲驚呼暗夜情魔第二部(十)

  孫正的眼神久久凝視在年青人身上,面色上閃過一絲沉重,緩緩道:「梅山
會少主,獨孤痕?」

  「正是!」獨孤痕傲然答道。

  全場立時引起不小的震動,梅山會,武林中風頭正勁的兩大黑道門派之一,
實力如何強橫自不必說,獨孤痕,更是風雲榜絕頂高手獨孤南的獨生愛子。

  不過,縱然如此,卻沒人露出哪怕是一分懼色,以在場的眾多高手來看,梅
山會即使是傾巢出動恐怕也未必能討得到好,何況武林中向來有「寧闖少林武當
,莫惹百花仙娘」的說法,其鼎立江湖數十載,自身的實力固然不可小覷,與白
道各派的淵源也來得比誰都深,別的不說,風雲榜的另一大高手,華山掌門周放
鶴便是其水仙駙馬,若不是想自取滅亡,誰敢打百花教的主意?

  然而,我的臉色卻在此時遽變數次,在那個毒辣至極的計劃中,梅山會,絕
對是自己最不想開罪的……孫正搖頭歎道:「滇南茶行少東,遠道而來因水土不
服抱恙在身,難怪,難怪我們縱有疑慮,卻察不出任何端倪!閣下寧願暴露這個
聲譽悠久的茶行,不知此行到底有何賜教?」

  「久聞百花品茗大名,小可心中羨慕得緊,故而前來觀摩一下,難道貴教不
歡迎嗎?」

  「這……」孫正一時語塞,雖說黑白兩道誓不兩存,但人人皆知那也不過是
個口號而已。有白、就有黑,這是早在武林尚未誕生前便已有的存在,沒有合適
的理由,誰會在一見面便鬥個你死我活?何況,打開門做生意,來者皆是客,對
方既然以茶商的身份而來,百花教當然會有所顧慮。獨孤痕哈哈一笑,道:「哪
曾想,小可竟能聽到這個天大的喜訊呢?孫總管,如你在大會開幕時所說,各位
年齡在二十五歲以下的武林英才,只要在武會中奪冠,便能成為素素姑娘的未婚
夫婿,這話還算不算數呢?」

  「你妄想!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滾一邊去吧……」一聽得對方竟然是打得
這個主意,眾人頓時群情激憤。

  獨孤痕臉色一變,大喝一聲:「住嘴!」風雲榜高手之子,功力果然是不同
凡響,這一喝,竟然一下將所有聲音壓了下去。

  我心中再次一沉,這樣僅次於頂級好手的功力,「蕭七」看來是不好應付了
……「孫總管,我只問你,方才代表百花教所說的話,可曾算數?不管是走江湖
還是做生意,講究的都是一言九鼎,你可不要讓我們齒寒呀……」獨孤痕手一揮
,坐在其臨近的,不喑武功、但顯見與其生意交好的幾戶商家也站了起來。或許
是大家的生意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也或許是湊熱鬧的天性發作,一陣相互觀
望後,緊跟著,幾乎所有的商家都站了起來。

  眼見孫正額頭滲出幾滴粗汗,百花教主杜鵑夫人優雅的走上台前,道:「獨
孤公子言重了,信義二字,從來都是本教立教之本。然而,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閣下並未按照規矩報名參加比武,這不是叫我們為難嗎?」

  「規矩?規矩由強者所創建,用來被更強的人所打破。明知我有問鼎的實力
,又何必浪費時間來打一些不入流的比賽?」

  「好小子,你太狂了!」在他輕蔑的語氣下,感覺深受侮辱的一眾少俠不忿
的喝罵起來。

  獨孤痕微微一笑,右腳一跺,修長的身形立時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翻身後
,竟然穩穩的落在了台上:「不服嗎?本人隨時在此候教。」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長達數丈的距離,普通人至少要兩三個起落才能達
到,端看他這一下所顯露出來的身手,恐怕已在場中所有青年高手之上。

  被他狂妄的表現所激,不少人躍躍預試的想衝上去一較長短,卻紛紛被自己
的師門長輩所阻止。

  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固然可喜,若一旦雙方實力相差太遠,卻會變成自
取其辱,反而長了對手的威風。更重要的是,不少有智之士已經看出,獨孤痕這
一著顯然用的是激將,也有轉移話題的功效,如果有人耐不住性子上去挑戰而又
落敗,勢成騎虎之下,難道真要把姚素素嫁給他不成?

  華山總管郭政堯揚聲道:「閣下強詞奪理,實在荒謬至極!試問一下,來自
黑道世家的你,有何面目在此白道盛會中立足?還敢妄想素素侄女,當真是癡人
說夢!」

  「妄想?」獨孤痕本來略顯蒼白的臉上,顯出了一絲狂熱:「一年前,在下
因機緣巧合,得見素素小姐芙蓉玉面,雖然一時失之交臂,但僅僅是驚鴻一瞥,
便已讓我難以忘懷——若能得如此天仙美女為妻,夫復何求?所以,我才四處搜
集貴教的資料,不想,卻從中得到了一個讓人迷惑的消息……」

  看了看眾人的反應,他續道:「以往的品茗會,與會者名單往往很早便已擬
定,但今年卻似乎顯得慎重無比,貴教在多方審查後,遲遲才定下請柬名單,這
又是為了什麼呢?原來,竟是為素素小姐擇婿之用!幸好我來了,否則,豈非要
後悔一世?」

  我恍然,百花教今年不同尋常的舉止,落入有心人的眼中,自然會引起多方
猜測,難怪那「刀劍雙妖」會誤以為有寶物出現。不過……我轉念到,多方審查
後仍然邀請了我,這是不是意味著,白道對我的接受程度,遠遠比我想像中來得
多呢?

  其實,這方面我實屬多慮。須知江湖之大、無奇不有,幾乎每隔個幾十年,
總會憑空冒出一兩個英俊瀟灑、武功非凡的少年俠客,武林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


  獨孤痕語氣一轉,道:「黑道世家又如何?梅山會是家父之職,一向與我無
干。

  請問在場所有前輩,你們幾時聽聞過我的惡行?「不少人現出為難的神情。
梅山會,本來就是個神秘的門派,而獨孤痕的行事,一向更是低調,武林對他的
瞭解,不過就是「梅山會少主」幾個字而已。雖然梅山會正是個不折不扣的黑道
門派,但白道的迂腐之處在於,向來講究證據確鑿。

  在沒有顯著惡行的佐證下定人罪名,豈非是非不分大興冤獄?

  將大家的表情一一收在眼底,獨孤痕道:「你們不是常說,放下屠刀,立地
成佛嗎?為了表明我的誠意,獨孤痕在此對天發誓,若能娶得素素小姐為妻,將
立刻退出梅山會,並且今生今世,永不涉足黑道!」

  修為到達一定程度的高手,往往自有一番讓人心悅誠服的氣度。一時全場竟
變得寂靜無聲,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委實難以讓人質疑他的決心。

  好一會,杜鵑夫人才開口推辭道:「獨孤公子雖然語出至誠,然而,本屆武
會雖然是比武招親,可與會人士卻早已得到素素認可,閣下這樣不請自來,卻叫
我們如何做主呢?」

  「哈哈!」獨孤痕拱手道:「這點不牢夫人費心,待得取勝之後,本人只求
能見素素小姐一面,得不到她親口允婚,本人絕不勉強!」語氣中又回復了剛出
場時的盛氣凌人,似乎取勝對他來說,便如同囊中取物一般。

  我心中一動,這個人,似乎是對姚素素動了真心,若非如此,實在難以想像
可以看到他方才捨棄自己桀驁不馴一面的時候。

  然而,先前已經被他輕蔑語氣激怒的人,情緒再次沸騰起來,若非被自己長
輩阻止後有了自知之明,恐怕早已一個個衝了上去。



               第五十九章

  長輩們礙於身份難以出戰,後輩們大多又與其相差甚遠,但是,白道的名聲
卻不容詆毀……觀察一下四周,我暗暗叫苦,不少人期盼的目光,已經放在了我
的身上……作為本屆武會的唯一勝者,肩負著振興俠義道的重任,於情於理,我
都有挺身而出的必要,然而,為了自己心中那個不可告人的計劃,我又怎能與梅
山會交惡?

  正自彷徨未決,卻聽得有人振臂一喝:「蕭公子,教訓一下這個狂妄的小子
!」

  緊接著,有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般,無數人跟著高呼道:「蕭公子,讓這個井
底之蛙見識一下我們白道的厲害!」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在這如雷聲浪中,若再有絲毫的猶豫,勢必會被人質
疑到自己的用心,我立下決心,道:「能夠視天下英雄於無物,獨孤公子果然信
心百倍,不知尊駕有沒有興趣同在下玩上一手呢?」

  「佛劍,蕭七?」他玩味的打量我一會,點頭道:「你,的確有資格做我的
對手。

  不過,為免等會我被人認為勝之不武,我希望你先能好好調息幾柱香的時間
。「好小子,你太狂了!我心頭暗罵,但現在卻非口舌之爭之機,時間寶貴,我
急需擺出個調息的樣子用來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該怎麼做。

  該勝,還是該敗?

  勝,對我的幫助是無可估量的。在眾多好手、其中不乏各派實權人物的見證
下,讓白道的尊嚴得以捍衛,毫無疑問可以將自己的聲望提高到一個新的高峰。

  並且,若能以自己的實力使得同齡人歸心,又可以扭轉眼下各路少俠因姚素
素而起的嫉恨心理,那就意味著,我的計劃,幾乎已經完成了第一步……然而,
勝的同時,心高氣傲的獨孤痕在顏面無光之後,肯定會視我為生死之敵。

  我與梅山會的關係,也必將永世難以修好,偏偏,取信於梅山會,卻是我計
劃第二步中最重要的一環……敗,對我的形象打擊之大,絕對是難以想像的。這
一場比試,早已超出意氣之爭、至是美女之爭的範疇,而是一場白道與黑道間榮
譽的較量。一旦失利,俠義道的顏面何存?就算我多花費數倍的時間,都未必能
挽回這場失利的影響。

  可是,若能賣個人情給獨孤痕,對我日後與梅山會的關係,卻又有著莫大的
助益……該死,如果不是因為姚素素,我又怎會陷入如此兩難的局面?

  姚素素,這個女人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先是迫我不得不發下打入前二
的誓言,接著周秉華又在決賽中擺了我一道,莫名其妙成了百花教的芙蓉准駙馬
,怎麼看都是一副對我一見鍾情的模樣。

  可是,一見鍾情這種事,又怎麼可能發生在眼高於頂的她身上?何況在此之
前,我們根本是素不相識……眼看幾柱香時間將到,不少人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
表情,即使心中仍未有所定計,我也不得不放棄思考,反正也是多想無益,不能
使出全部武功的我,有沒有取勝的把握都難說呢,還是比鬥之中再隨機應變吧,
遂拔劍道:「獨孤公子,得罪了!」

  獨孤痕倨傲的掃我一眼,不發一言,一掌向前劈出。

  好渾厚的掌力!掌風之中,更帶有一絲陰寒的真氣,雖然只有銀線般大小,
但借由掌風一接觸身體,卻立刻分成幾股,分襲我體內幾處大穴。

  我大感駭然,這股怪異的真氣,其原理居然和暗夜那歹毒無比的暗器「附骨
之蛆」

  有幾成相似,雖然威力上不可同日而語,卻不敢有絲毫怠慢,正待運功欲將
之迫出,另一件令我差異之事卻忽然發生。體內自練成丹青之後,往往要發動全
身功力才能催動的內丹,竟然首次自發有了動靜,從丹核處發散出一股氤氳的氣
機,頃刻間遍及奇經八脈,毫不費力的化解了那股寒氣。

  此時的我並不知道,天丹神功,做為邪道至尊無上的心法,甚至稱得上是遠
古異端劍仙築基的玄功,雖然只是其中不全的一部分,又豈是普通魔功所能暗算


  感受到了同屬邪道的這一絲陰氣,便如同在太歲頭上動土一般,斯可忍孰不
可忍,立時內丹便被激起,輕鬆將之化解,若是到達了丹赤的境界,甚至能夠將
其自行吸收。

  當然這也是獨孤痕內力不足所至,換了他父親發出這一掌,一旦寒氣中蘊涵
的功力超出只具雛形內丹的負荷,便無可能自動化解了。

  獨孤痕「咦」了一聲,臉色微微一變,再次揮出一掌,掌風中,竟帶有三絲
寒氣。

  好小子,竟是使出全副解數了嗎?若被這一掌劈實,絕對可以讓我在床上躺
上好幾個月,不敢迎其鋒芒,立刻飄身遠遁,至於掃到身上的那幾股寒氣,當然
又是消失無蹤。

  獨孤痕面色上並無太大的動靜,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為了能夠給心上人
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是存心要在場中立威,一出手便是壓箱底的絕招之一。剛才
那兩招,乃是其父秘傳的一套掌法,名喚「七夕之思」,雖然他目前的功力只能
使出全部七股寒氣中的三股,尋常高手在猝不及防之下絕對要吃個大虧,沒想到
竟被我輕易破解。

  獨孤痕招數一變,曲掌成指,一道指風向我眉心襲來,正是梅山老怪成名絕
技,凝梅指。

  純粹由自身內力凝聚而成的指力,並不能引發丹青的共振,在這撲天漫地的
指風之中,我立時大感吃力,只得揮劍正面迎擊,劍指相交之處,兩股內力迎面
碰上,只聽「叮」的一聲響徹全場,劍身上竟被激起幾星火花。

  眾所周知,武林人的比試之中,唯有內力的拚鬥最是難以作假。雖然天丹神
功的起點之高,幾乎遠遠超出其它武學,但苦於我是半途出發,修習的時日尚短
,自然難以和獨孤痕相較,這一下,竟被震得倒退一步。

  周圍發出幾聲驚呼,顯然獨孤痕功力之強,已經超出所有人的預料。獨孤痕
臉上現出一個冷硬的微笑,藉著這一下硬碰硬帶來的優勢,毫不留情發動起連環
攻勢,看來他已經做了決定,不惜真元大損也要盡快將我擊敗。

  苦苦抵擋著他層出不窮的妙招,自重入江湖以來,我首次感到一種無力的挫
折。

  縱然我並未使出全部招數,但卻幾乎使出了所有內力,沒想到,僅僅是一個
獨孤痕,便能讓我嘗到苦果,若是遇上風雲榜那一級的高手,即使我竭盡全力,
又能過得幾招?

  可是眼前卻沒有時間讓我多加思考,光是應付對手的指法便已窮於應付,將
自己盡知的所有玄門正宗劍法使了個遍,也不過苦苦撐了百來招,眼見劣勢已經
不可挽回,落敗只是眨眼之事。



               第六十章

  獨孤痕的臉色卻也好不了多少,顯然我的韌性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這樣動
用全部功力強攻上百招,哪怕是風雲榜級數的高手恐怕也感吃不消。眼看我敗像
已成,他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凝空幾指封死我所有退路,右腕一揮,一把綠瑩
瑩的小劍突現手中,向我疾刺而來。

  「蕭公子,是碧磷劍,速退!」顧不得比武規矩,孫正情急大喝。

  碧磷劍?傳說中削鐵如泥更兼奇毒無比的邪道三大名兵之一,豈是現在破綻
百出的我所能抵擋?可恨自己早已被他凌厲的指風封得無路可逃,看著獨孤痕臉
上令人不寒而慄的獰笑,這廝、這廝竟是要斬斷我的雙手,讓我變成殘廢!

  生死一發之際,所有潛能立時被完全激發,以丹青為核,真氣於電光火石間
在體內運行一個周天,自行衝入右手勞宮穴,天誅劍意既成,劍勢已經由不得我
的控制,一抖手,天誅劍法九大殺招之二,血海重生!

  難以忘懷那一剎那的輝煌,在內丹的全力催運之下,爆發的近十二成真氣竟
被壓縮成絲般細小,經由劍柄、劍身、劍尖,只見銀白色的長劍之上,一道微弱
的烏芒乍現,由短而長,頃刻間覆沒全劍,在「嗡」的一聲之後,劍身上似乎若
隱若現兩個古篆。緊接著,烏黑的長劍忽然劃出一個邪異的軌跡,穿透迎面而來
的幾道指風,如同毒蛇般襲向對手。

  獨孤痕立時白了臉色,失聲道:「這是什麼劍法?」可是他已經無法收手,
甚至連催加功力都有所不及,眼睜睜看著雙劍相交,一陣火星四濺,虎口一麻,
自己渾厚的功力竟然被對手高度集成的真氣一舉突破,碧磷劍頓時脫手而出。

  獨孤痕顯然難以接受這樣莫名其妙的失利,一時竟楞了好半天,終於拾起碧
磷劍,狠狠掃我一眼,其中所蘊含的怨毒,差點讓我打一個冷戰:「蕭七,你好
樣的!我們走!」

  一轉眼的功夫,整個滇南茶行立時退得無影無蹤。杜鵑夫人眉頭一皺,垂首
對孫正交代幾句,然後叫上一些前輩高手不放心的跟了出去,顯然是怕驕橫的獨
孤痕會一路遷怒無辜。至於剛才那幫跟著起哄的茶商,此時仍然尷尬的站在場外
,自有百花教的相關人員上去安撫。

  事情發生的太急太塊,多數人在此時才緩過神來,雷鳴般的掌聲此起彼伏,
至於稱讚的對象,當然只有我一個。如我所料,先前因為被我搶走芙蓉駙馬稱號
而略顯不忿的諸多少俠,一個個都真心誠意的釋去了敵意。

  然而,剛剛為白道爭取了無上榮譽的武林新銳,蕭七蕭少俠,不,就算是稱
作蕭大俠也不為過的那個人,臉上的表情卻是……卻是……痛心疾首?只見他「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咚」、「咚」、「咚」向西面磕了幾個響頭,然後,一
劍……一劍刺向自己的肩膀?

  哇!不要啊,老兄!

  「幸而!幸而蕭大俠剛剛經歷了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難免有些脫力……」

  後世的某個史學家在談及此事,仍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所以才能當場
被人救下。當時那把寶劍,離蕭大俠的肩胛骨只有0。01公分啊……」

  「蕭大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後世的某個史學家的某個立志成為史學家的
弟子不解的問。

  「蕭大俠,是個一諾千金的人吶……」後世的某個史學家歎歎氣,沒有正面
做答,但臉上滿是敬服的神色……「大哥,你嚇死我了!」周秉華的面色早已是
煞白一片:「如果不是郭大叔彈開了你的劍,你就……你就……」

  「蕭七!你是得了什麼失心瘋,你有想過我們兄弟嗎?」趙明意趕了上來,
差點打我一個耳光,最終還是沒能下得了手。

  「蕭少俠,到底有何事,竟讓你如此想不開?」我的救命恩人,華山總管郭
政堯也詢問著。

  什麼事?當然心中是有不可告人之事。剛才情急之下使出了那樣邪門的一招
,尤其是那道烏黑的劍芒,明眼人一望便知與玄門正宗截然不同,為免惹人疑竇
,我當然要設法補救。

  看著大家都擠了過來,我痛苦的閉上眼睛,沉痛的說道:「謝謝郭總管的相
救,可您卻……卻讓我成了不孝不義之人……」

  「不孝不義?這從何說起?」

  「是這樣的,家師傳授我剛才那一招時,曾讓我立下誓言,由於此招太過陰
毒,所以非面臨不共戴天之仇人而不得使用,若有違者,需自斷一臂。」

  「怎麼會有如此苛刻的規定?令師又是誰呢?」

  「不,一點都不苛刻。我師父,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蕭少俠,令師到底是誰,可否告知我們呢?」

  「我……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老人家姓楊……」

  「楊?」年紀較高的幾位前輩皺眉思索一會,又問道:「令師有多大年紀呢
?」

  「大概七十來歲吧,但他的身子骨還硬朗得很。」

  「那他……有什麼特徵嗎?」

  「特徵?」我略加考慮,道:「家師的個頭和郭總管差不多,永遠是一襲青
衣在身,性喜清淨,不多說話……哦,他老人家的胸口,有一道頗長的疤痕。」

  昔年「無常劍」楊定坤單劍掃平「北寒寨」時,胸口處曾遭人暗算留下了一
道傷痕,老一輩的江湖人應該知之甚詳。

  「疤痕……難道……難道……」事情畢竟已經過了近四十年,這幾個前輩似
有所悟,但仍然未敢確定。

  「對了,家師經常悵然若失的低吟一句話:無常天,閻羅殿,生死有命,善
惡一心。然後,就教導我,行走江湖時一定要心懷慈悲,絕不可妄開殺戒……」

  「是他!」幾位前輩同時喊了出來。

  「您……您知道我師父是誰嗎?」我的臉上寫滿了激動和期盼。

  「如果我們幾把老骨頭還沒有糊塗到家的話……」排幫掌門一捋長鬚,道:
「令師應該就是,昔年堪稱白道中流砥柱的,無常劍楊定坤楊大俠!」

  「師父!」我就勢一聲悲呼,頓時紅了眼睛,聲音也由此變得哽咽:「弟子
……弟子……終於知道您老人家的名諱了……「語氣中掩埋不住的深厚感情,當
真令聞者心酸,聽者流淚。「造化弄人呀……」華山總管郭政堯唏噓道:「自北
寒一役後,楊大俠便在武林中失去了影蹤,本來還以為他遭受了宵小的暗算,沒
想到,竟是看破世情,隱居於林……」

  「郭大叔,您認識我師父嗎?」

  郭政堯苦笑道:「令師叱吒江湖之時,我還只是個不足十歲的毛頭小子呢。
不過,當時我最仰慕的幾大高手之中,便有楊大俠一個……」



               第六十一章

  「那麼,我師父他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我恰如其分的表達出自己的好
奇。

  「平心而論,楊大俠他……他是個嫉惡如仇之人,眼睛裡容不得一粒砂子,
但有不平之事,定然挺身而出,然而……」他看了我一眼,道:「讓其它人頗有
微詞的是,令師的殺氣過重,凡一出手,極少留人性命……」

  「不!」我拚命的搖頭:「師父很慈祥的,甚至連葷菜都從來不吃,他絕對
不是那樣的人!」

  「蕭少俠請勿激動……」排幫掌門出言安慰道:「郭總管所言無假,所謂子
午劍,正是指的子不過午,午不過子,長劍出鞘,必然濺血。所以他剛才才說,
令師是看破了世情呀!對武林人而言,須知練武容易,修心極難,令師那麼早便
能悟通至理,從紛擾的武林中脫身而出,當真令我們羨慕不已呢……」

  「郭大叔,對不起,剛才晚輩出言不遜太過無理,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哪裡、哪裡……蕭賢侄,不介意我這樣稱呼你吧!看得出來,你是個真情
真性之人,我歡喜都來不及呢!」

  「可是,我卻違背了對師父的諾言……」

  「蕭賢侄,你又何必食古不化呢?」郭政堯又好氣又好笑:「觀剛才你那一
招,確是符合楊大俠當年的性情,端的是狠辣無比,一經出手便難以容情。楊大
俠要你立誓之意,恐怕正是擔心你會在無意之中犯下大錯,所以才作出如此的限
制。」

  「正是。」排幫掌門也笑道:「何況,從剛剛的情形來看,若不使出這一招
,難道你真要被他廢了不成?年青人,要懂得變通之道,放心吧,你師父絕對不
會責怪你的。」

  「是,多謝前輩的指教。」我恭恭敬敬的回答著,同時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
,從今以後,再不會有人質疑我的來歷了吧?

  只是……腦袋裡面,另一片混亂仍未理清——三日之後,我真要與姚素素成
親不成?

  武會閉幕之後,自有一場浩大的盛宴款待,在此之前,眾人尚有小段時間用
來換裝、消乏。

  走向陳冠儒養傷的房間,心情早已惡劣得無以復加,稀里糊塗成了芙蓉駙馬
、姚素素的未婚夫不說,還把梅山會得罪了個徹底,使得復仇大計倍添艱辛。現
在的情況,說我是焦頭爛額也不為過。遠遠聽見房間裡面傳來陣陣歡笑,我們互
望一眼,不禁大感奇怪,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來看望陳冠儒?

  踏入房門,發現床頭竟圍聚了好幾個美女,最耀眼醒目並笑得花枝亂顫的那
個,不是姚素素是誰?

  「哎呀帥弟弟,沒想到你竟是如此的愛慕姐姐,面對騰龍那麼厲害的對手,
不惜受傷也要取勝,好讓姐姐感動哦……」「我……我……」幾曾經歷過如此場
面,在眾多美女的環繞下,陳冠儒早已是面紅耳赤,苦於又不能直說,他力爭取
勝的原因並不是為了要得到姚素素,否則豈不傷了大美人的一顆水晶心?

  「好啦好啦,不好意思就別說,姐姐知道你的心意的……」「……」陳冠儒
的臉,此刻比猴子屁股都不如。

  「好了,素素姐,別逗弄人家陳公子了……」解圍的是一個二八年華的清秀
小姑娘,說話的同時,嬌羞的飛快掃了陳冠儒一眼。這也難怪,在我們四人之中
,陳冠儒原本便是最英俊的一個,加上大爆冷門打敗了實力強勁的騰龍,想不引
起別人的矚目也難。「陳家小弟,你看人家玉蘭妹子對你多好,要不要考慮一下
呀……」「素素姐,別鬧了啦……」面紅者,當場又多了一個。

  「大哥,嫂子正在給冠儒做媒呢……」周秉華在我耳邊笑道。

  嫂子?這句話即刻點燃我鬱積已久的怒氣,沉著臉大聲斥道:「你們在這裡
做什麼?四弟養傷之處,豈容大聲喧嘩?」「大哥你誤會了,素素小姐她們是專
程給我送藥來的,又怕我悶,好心的陪我在聊天……」陳冠儒解說道。

  姚素素橫我一眼,道:「哼,不識好人心!人家又沒欠你什麼,擺一副欠扁
的臉幹嘛?」「就是就是,老大你未免小題大做了……」美女的魅力果然不凡,
竟連趙明意都文縐縐的鳴著不平。

  周秉華更是過分:「恭喜素素公主,賀喜素素公主,恭喜你得到一個玉樹臨
風、俠義非凡、義薄雲天、武藝超群、貌賽潘安、智勝孔明、勇比子龍、義超關
羽的如意郎君——蕭七蕭少俠!」「啊!」姚素素看著我的目光,竟多了一分羞
怯:「蕭大哥,你……奪冠了?」我恨恨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我打入
前二,可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摘冠者竟會成為你的夫婿?」「咦,咦,有鬼哦
……」周秉華玩味道:「是她要你打入前二?素素啊,咱們十幾年的交情,你居
然對我隱瞞了這件事,到底有何居心啊?」沒想到我竟會當眾掀開此事,姚素素
白淨的臉蛋上,飛起了一絲動人的紅霞,跺腳對我罵道:「你……你呆瓜呀!人
家只是忘了說罷了,武場中那麼多人,你隨便問哪個不都知道了……」「大哥,
一開始我不就對你說了麼?」趙明意奇道。

  我也皺眉道:「你有告訴我嗎?怎麼我不知道?」隨即想起,進入武場後,
他好像的確有說些什麼,不過當時我的心神完全放到了暗夜可能的行蹤上面,所
以竟聽耳不聞。本來或許還有其它機會得知此事的,可惜匆匆吃完午膳,沒有和
別人交談就跑去看望陳冠儒,當真讓我扼腕。

  「哈哈!」周秉華早在一旁笑彎了腰:「大哥,沒想到你真是到了最後才知
道此事,呆瓜、名副其實的呆瓜!哈哈!」一眾美女也覺得此事有些不可思議,
一齊掩嘴竊笑起來。

  難得,我的臉皮竟也微微發熱,心中暗暗叫苦,本應是理直氣壯的質問,怎
麼變成了眼下這副被人嘲笑的局面?

  周秉華得了便宜還賣乖道:「噓,大家心裡偷笑就好了,我大哥臉皮很薄的


  「姚素素適時道:」好了,晚宴即將開始,天色也不早了,諸位妹子,我們
先行離去吧。「我急道:」喂,你先別走,我們還有話沒說清楚!「「妹子……
呀,你千萬……放輕蓮步啊,郎還有,道不盡的……相思話呀……」周秉華荒腔
走板的曲再次引來一陣轟堂大笑,不過卻也沖淡了我話語中細微的一絲火藥味。

  「蕭大哥,如果你有閒暇,請於今夜子時,到逸香亭一聚如何?」姚素素勉
強說完這番話,在周秉華的怪笑聲中,竟也落荒而逃。



               第六十二章

  一干美女既已離去,我瞪著兀自賤笑不停的周秉華,咬牙切齒道:「真有這
麼好笑嗎,周、大、餅!」「啊?大哥你、你說誰呢?」他頓時變得目瞪口呆。

  「說誰?說的就是你!周、大、嗚嗚……」這個王八蛋,居然一下子摀住了
我的嘴。

  「大哥,咱們兄弟嘛,有話好好說、好好說。」開玩笑,幸好趙、陳二人還
沒反應過來,否則這個外號一旦傳了出去,他堂堂的華山少掌門還要不要混了。

  「好一句兄弟!我問你,決賽的時候,為什麼要故意放水?」

  「啊?這個、這個嘛……小弟自知不敵,怎敢冒犯大哥的威嚴呢?」

  「我怎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竟不敢冒犯我了?」正事之餘,這傢伙幾曾顧
慮過別人,簡直以?侃我們為樂事。

  被我嚴厲的目光盯得發毛,周秉華苦著臉道:「大哥發起怒來,果然很有威
嚴……」

  「說!你為什麼要放水?」我吼道。

  「其實,我是怕傷了兄弟之間的和氣……」在我的瞪視之下,他的聲音變得
越來越小:「我……我怯場不行嗎?」漏洞百出。我轉頭,對旁邊一頭霧水的趙
、陳二人說道:「等會在晚宴上,幫我宣揚一件事,從前,有一個好哭的少年,
專愛偷吃人家的酥餅……」「大哥,我知錯了!」周秉華幾乎是聲淚俱下道:「
好了,我坦白,是素素要我這麼做的……」「姚素素?她要你在決賽中放水?」
「不是,她只是逼我一定要打入決賽而已。」奇怪。我妓髦液橢鼙A同
時打入決賽,難道不怕我們二人中途遇上嗎?

  再仔細想一想起始賽程安排,不錯,我和周秉華只有在決賽中才能遇上。可
是,她究竟為何要這樣做呢?難不成竟同時看上了我們二人?

  我問道:「那麼,你為什麼要故意輸掉?你們兩人青梅竹馬長大,不正是天
生一對嗎?」

  「青梅竹馬?天生一對?」周秉華打了個冷顫,道:「天哪,我不堪回首的
童年,天天被她欺負、恐嚇,簡直是看見她就發抖,我心靈深處的噩夢啊!」

  趙明意同情道:「老三,這麼慘?」

  「不錯!」周秉華激動道:「過分的是,她甚至曾逼我扮女人!老二,換了
你,你還會認為這叫做青梅竹馬、天生一對嗎?」

  趙明意點頭道:「換了我,當然是避得越遠越好。」

  「所以,你就把她推給了我?」我冷冷道。

  周秉華一愣,道:「大哥,這都是年少幼稚罷了,事實上,十歲之後的素素
,就已變成一個人見人愛的美人了,如果不是童年的陰影太大,我恐怕早就愛上
她了……」

  「哦,是嗎?」我未置可否:「既然如此,不愁嫁不出去的她,為何還要動
用比武招親這樣的方式?」

  「此事自然有因,但是,大哥,我真的不能告訴你了,否則,素素會宰了我
的……」

  周秉華擦一把汗,嘟噥道:「大哥,你到底是鬧的哪門子彆扭,把這麼一個
千嬌百媚的大美女許你為妻,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還有什麼不滿足?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既然沒有任何危險,別人求之不
得的事,我又為何要推諸門外?能夠盡情享用這樣少見的美女之餘,還能得到百
花教這個白道大派的全力支持,何樂而不為之?

  媽的!我暗敲一下腦袋,不明白自己是哪根筋出了問題。置身於規模盛大的
晚宴之中,我仍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無常劍楊定坤」之徒的名聲,早已傳
遍所有席位。這也使得同輩的俠少們,在口道「恭喜」之餘,看著我的目光多了
一分敬畏。無常劍楊定坤,那可是數十年前的風雲榜中人哪!若非如此,昔年的
暗夜,也不會出動到數位頂級高手才能將其成功擊殺。

  鑒於楊大俠崇高的身份地位,理所當然,我被拉入晚宴的內廳,最具份量的
一席中去,百花教主杜鵑夫人、少林達摩院副主持百寂大師、武當書香閣閣主無
塵道長、華山總管郭政堯、雙手劍門主「巨劍如山」方皓、排教掌教……隨便哪
個,可都是江湖中聲名遐邇的人物。

  話不三巡,我已成功的塑造出一個昔年一心誅惡,卻在無意中得到頓悟,進
而轉化了氣質,在吐血頓足大笑三聲拋開凡塵之後,一心追求天人之道的「恩師
」形象,讓在座之人感慨萬千,大歎天意之玄妙。

  當然,為免真有不長眼的人要去探望我那子虛烏有的師父,我也沉痛的告訴
他們,在我武功初成之日,師父便已不知所蹤,只留下一封信函,說道心事已了
,從此以後將雲遊四方,難有再見之日,但師徒之情永存心底,並盼我好自為之
,莫要辜負他苦心栽培的一番心血。

  「奇人,一代奇人呀!」杜鵑夫人歎道,同時卻為難道:「這麼說來,一時
之間蕭公子是難以找到長輩主婚了?」眾人齊皺眉頭。本來,本次武會中受邀的
各位少俠,都有來自其門派的長輩相隨,但最後獲得勝利的我,卻是唯一的例外


  偏偏婚禮又不能延誤,一切早已準備妥當,通告也於早先武會閉幕時傳遍江
湖,如果在最後關頭取消,豈不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雙手劍門主方皓道:「當年,老夫曾與楊大俠有過一面之緣,如果蕭賢侄不
嫌棄的話,就由老夫代為主持如何?」大家點頭應是,都道這不失為一個極佳的
辦法,何況我既與趙明意結拜為兄弟,方皓當然也算是我的長輩。

  「……如此,就有勞前輩了。」相談甚歡之時,卻見幾位結義兄弟走上前來
,向各位前輩告了聲罪,把我帶到了外廳,原來,早有無數同輩中人想要結識我


  藉先前擊敗獨孤痕的餘威,加上自己那傳說中經成為武林傳奇的「師父」,
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拜服。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微微感歎一下白道某些保守陳舊的思想,把「仁
者無敵,義者無畏」的精神煽動到了極點,再於不經意間談及自己遠大的理想,
最後,稍稍透露一下接之意,自然使得一幫青年心潮彭湃,爭先恐後要求加入我
們偉大的事業之中。

  年青人的熱情是讓人驚詫的,熱血沸騰之下,除了來自少林、武當等幾個大
派的弟子外,其餘人當場轟轟烈烈討論起結義的事宜、章程,除了將之命名為「
仁義俠盟」外,並初步決定將於四日後,也就是我和姚素素的婚禮之後進行成立
大會。

  腹中大計一步步得到實現,我卻沒有絲毫得意之情。望著那幫仍然處於激動
餘韻中的武林人,我暗暗的冷笑,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理想,將會讓
你們付出何等的代價?

  然而,深思之後,我卻做了兩個初時讓人不解的決定。



               第六十三章

  仁義俠盟成立之初,將嚴格篩選入盟的人選。雖然從我唯恐天下不亂的角度
來說,當然是人數越多越好,然而,從長遠看來,只有一個滿是精英的聯盟,才
能於最短的時間在武林中取得最大的影響,從而讓俠盟成為人人嚮往的聖地。也
惟其如此,在它一旦轟然倒塌後,給白道的造成的打擊才會最重……此外,俠盟
也將暫緩成立。一來,為了避免引起各大門派的誤解,我需要這幫人向各自的掌
門解釋俠盟的性質,取得這些掌權人物的理解。二來,參加此次武會的人數畢竟
太少,當然要慫恿更多的俠少才好。

  眼見子時將至,我被周秉華大腳一踹,在諸多艷羨目光中,赴美人之約去也


  走到大廳門口,瞥見守門的一位高手,卻忽然一怔。

  他對我微微一笑:「蕭公子,恭喜啊!」

  「你……你不是……」奇怪,這人不正是在那個「客來蹲」茶館之外,出言
相約的神秘高手嗎?

  「有禮了,在下正是百花教芙蓉護法使,杜元。」

  漫步在香氣撲鼻的小徑上,觀賞著兩旁競相綻放的奇花異朵,我伸個懶腰,
感受著這陣前所未有的放鬆。

  遠處,一陣悠揚的琴聲彷彿來自天際,忽而急促,忽而緩慢,忽而鏗鏘激昂
,忽而溫柔纏綿,有如群花鬥艷,又有如百鳥爭鳴,跟隨那婉轉的曲調,我似乎
看見一位情竇初開的少女,在那林木之中歌唱,在那澗水之旁戲魚,時而期待、
時而憂心、時而嬌羞、時而顰眉,等待著心上人的歸來……即使我不喑音律,卻
也聆聽得心曠神怡,同時暗感好奇,究竟是何方高人,竟能演繹出如此一手天籟


  小徑的盡頭,挺立著一座小小的涼亭,正是逸香亭。

  看清了亭內的情形,眼前不曾預料的美景,卻讓我震撼得難以言語!

  本就美艷非凡的姚素素,放下了那頭錦緞般的青絲,淡淡的月光、與石桌上
微弱的燭光相互共鳴,映照出她嘴角那抹淺淺的微笑,竟是如此的讓人神醉。

  她正全神貫注於桌上的一把古琴之上,青蔥般細嫩的纖纖玉指,如同帶著某
種奇特的旋律,盡情在琴弦上舞動、揮灑,演奏出動人的韻律。

  彈琴者,竟是姚素素?怎麼看都與大家閨秀無緣的她,竟有著如此絕佳的琴
技?

  我一時失神,竟就那樣遠遠的呆望起來。

  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到來,她緩緩抬首,對著我嫣然一笑,嘴唇微動幾下,似
乎說了些什麼,可惜隔得太遠,我並未聽見。然後,琴聲忽然變得歡快,小小的
天地間,一下子充滿了喜氣洋洋的氣息,節奏越轉越快、越轉越高,聲音也越來
越細、越來越低,短短的沉默之後,又是幾聲極其高亢的盤旋,終於,萬籟俱寂


  姚素素盈盈起身,道:「蕭大哥,你來了。」我走進涼亭,仍舊是一臉莫名
的感動:「素素小姐,你的琴聲,實在是太美妙了……」姚素素一嘟嘴:「你叫
人家什麼?」「呃……素素,你叫我來,不知有何事相告呢?」「你這人哪,一
定要有事才能叫你嗎?」「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弄個清楚,這樣才不至於唐突佳
人。」「好啦,算你啦。」她招呼我坐下,道:「其實,人家知道你心裡面還有
很多疑問,所以呢,就給你一個答疑的機會啦,這樣你才不會不明不白的嫁給我
……」

  「嫁給你?」我失去形象的吼道:「姚素素,要搞清楚,是你要嫁給我,不
是我嫁給你!」

  「好,好,都差不多啦,反正你以後就是我們教中的芙蓉駙馬了。」她眨眼
道:「不過,從你剛才的話中看來,你是不反對我們的婚事嘍?」

  該死,一個不查,又掉入了她的語言陷阱。不過,幸好現在的我,對這樁婚
事早就沒有先前那般排斥,我歎息道:「我只是不明白,如你這般美貌,怎麼會
淪落到要靠比武招親才能嫁出去的地步?」

  「誰嫁不出去了?」這次,失去形象的是她:「你都說我很美貌了,怎麼可
能嫁不出去?」

  「嘖,嘖,果然是自言不慚啊。」我搖頭道:「那麼,請素素公主告訴我,
為何要比武招親?」

  「這、這……」姚素素吞吞吐吐,說出了一番話來。

  原來,她,竟是害得百花教其它女弟子嫁不出去的罪魁禍首。每每她們有了
意中人,一齊來到百花教稟告長輩,卻往往都在看到姚素素後,當場就移情別戀


  如此多次後,雖然眾姐妹並未對她懷恨在心,畢竟,那樣薄情的男人也沒什
麼值得留戀的,然而,<*此處亂碼,大意是指百花教越來越多剩女*>也使得
長輩們心驚膽寒,無可奈何之下,不得不忍痛做下決定,一定、一定要在今年把
她這個禍胎嫁出去。

  比武招親,對於眼界甚高的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姚素素忿忿道:「人家只是喜歡笑嘛,誰知道那些人就自作多情以為我喜歡
上了他們,真是莫名其妙……」只是……喜歡……笑?回想她剛才的嫣然一笑,
連見識過並不遜色於她的美女的我都差點把持不住,換了其它人,還不昏了頭?

  未經頭腦的一句話,突然惡狠狠的脫口而出:「以後,不准你對別人笑!」
「哎喲,小女子好怕哦!哼,誰理你了,這麼霸道。」「為什麼,是我?」我突
然問道。

  「什麼嘛?」姚素素故意裝糊塗。「不,你懂的。」我直勾勾看著她。

  「你……你奪冠了嘛,所以,人家也沒辦法嘍……」「不!」我猛然一聲,
竟把她嚇了一跳,捶了我好幾下才甘心。我就勢捉住她軟滑的小手,道:「同時
讓我和三弟一起打入決賽,然後,怕你怕得要命的三弟當然會主動輸掉比賽,這
樣,唯一的勝者,早就被你所決定了……」「你、你惡棍!」她趕緊抽回自己的
手,又羞又氣道:「你編故事啊,人家怎麼知道你就一定可以打入決賽?」「有
了老三這個吃裡爬外的傢伙,你當然知道對我的武功知之甚詳……」「對閣下臉
皮之厚,小女子倒是知之甚詳……」我繼續道:「剛好,滇南茶行那幫人怪異的
行蹤,早已引起了你們的疑慮,所以,有了這麼一個好的理由,我這個呆頭鵝,
就這樣傻傻的答應了你……」「唯一估對的一句話,你就是個呆頭鵝……」「事
到如今,你還不承認嗎?」「承認什麼?你這個多心、多疑、更兼害有臆想症的
傢伙!」雖然口氣凶巴巴的,但她早就低下了頭,不敢看我。

  「還狡辯?好吧,剛剛我碰到了一個叫杜元的人,他說,在茶館外……」

  「好啦、好啦!」姚素素跺腳道:「好啦,人家承認,當時,人家看見你挺
身而出,為了維護姐姐的聲譽,不惜開罪刀劍雙妖那樣的高手,是有點欣賞你啦


  「姐姐?聽到那個急欲忘卻的名字,我的心情一下子沉入谷底,卻聽得姚素
素繼續說道:」一開始,真的只有一點點欣賞你而已,後來,你們到達這裡後,
聽到你的寶貝三弟拚命鼓吹你的好,人家才忽然發現,勉勉強強,你也算得上是
第二個符合我擇夫標準的人啦……「第二個?雖然頗感不悅,但此刻沉悶的心情
,卻使我失去了追問下去的動力,我強打精神,道:」不知素素公主的擇婿標準
是什麼呢?「她絞弄著指頭,道:」其實,也很簡單啦,武功要過得去,相貌不
能太差,年紀不要太高,嗯,還要重情重義,另外不能一見美女就昏了頭……基
本上,就這麼簡單了。」「這還簡單!?」「真的不高嘛,連錢財多少,人家都
完全不在乎呢!拿你來說吧,武功,一般般嘍,相貌,還不至於讓我反胃,年紀
嘛,看起來應該不到四十,其它的,也算馬馬虎虎吧,矮子裡面挑個高的,所以
本小姐就只好將就一下了……」「……「我無言,聽著她軟綿綿的嗓音,聞著她
身上散發出的異香,驟變空虛的心裡忽然想抓住些什麼,忍不住一把將她攬入懷
中。

  「你做什麼!」她驚嚇的跳了起來:「你拿人家當什麼了?告訴你,不等到
成親那天……」突然發現了這句的語病,她趕緊停住了嘴。

  我似笑非笑道:「按素素的意思,在成親之後,我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了?
」「你……你這個厚臉皮……」「好吧,素素。」我輕輕握住她的手:「我很喜
歡你的曲子,可否為我再彈奏一次?」人說,花香、琴音,都有著洗滌心靈的作
用,然而,對於人心最陰暗的角落,這真的有用嗎?我懷疑,卻又渴望一試。

  「人家……人家很累了……」她百般推諉道。

  「素素,就一支曲子,好嗎?」她打了一個呵欠,慵懶的說:「拜託,明天
再彈成嗎,人家今天真的累了……」



               第六十四章

  好你個姚素素,演戲的功力居然比我還深,剛才的精神還好得出奇,怎麼一
下子就乏了?我愈發不肯讓步,把她的手放在了琴上,同時自己也試著撥弄幾下
琴弦:「來,很簡單的,就一下而已……咦?咦?這是怎麼一回事?『奇怪,這
樣式古樸的瑤琴,琴弦卻似乎早被牢牢固定住,以至於無論我怎麼撥弄,根本發
不出絲毫聲音。

  「敢問素素小姐,這把死琴,你是如何讓它發出聲音的?」

  「哎呀,穿幫了啦!」姚素素雙手掩面,懊惱道:「都怪你,沒事弄人家的
琴幹嘛。好吧,我坦白,人家才不會彈這勞什子的琴呢!剛才,為了設計你對我
一見鍾情,人家只是擺個架勢而已,其實是牡丹姐姐在一旁代奏的啦!現在人家
早走了,你叫我怎麼彈給你聽嘛……」

  「……」一陣短暫的沉默,我快控制不住面部肌肉的痙攣了。

  「不准笑!警告你,你敢笑我,我就宰了你……」「哈哈!」我放聲大笑,
心內所有的陰霾,卻於此刻一掃而空。三日後的婚禮,倒真是頗有些期待了。

  三日後,百花教處處張燈結綵,賓客如潮,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緣定逍遙、俠侶天驕,妙、妙啊!」欣賞著百花大廳橫樑上鑲著金箔的字
體,周秉華嘖嘖稱讚不停。

  趙明意一拍我身上的喜服:「大吉大利呀,你和未來嫂子,必將成為江湖上
最讓人羨慕的一對逍遙俠侶……」

  「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喃喃自語的是九宮山少俠陰北竹,苦戀姚素素
多年未果的他,看到另一頗具深意的字幅——「蕭姚連姻、天作之合」難免會感
覺一陣失落。

  「好啦,陰兄,蕭大哥的大喜之日,你就別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了。你看看
,比起你爹娘當年,人家的姓氏配得多絕啊!」

  這話又引起一陣哄笑。說起陰北竹的爹娘,當年可是武林中的一幕笑談,其
父自然姓陰,其母卻姓毛,合起來,赫然正是「陰毛聯姻」……陰北竹歉然道:
「蕭大哥,你別介意,我……」

  「大家兄弟嘛,我怎麼會介意呢?」我笑道:「等會,記得要多喝幾杯喲。


  自被周秉華一語點醒後,這幾日的我,已經從某種程度上,讓自己放開了些
許心懷,嘗試著表現處自己真正的性情,讓自己徹底融入到白道生活之中。新的
身份已得到大眾承認,難有被揭穿之虞,如果再保持從前那副誠惶誠恐、言必稱
俠的聖人模樣,不僅讓我自己更加厭倦,也未免顯得太過迂腐,從而引起眾人的
反感。

  正因如此,在短短的三日間,我便和一干來自中小門派的年輕俠客們混得極
其熟稔,練劍、聊天,我和周秉華的武功,使得他們大感敬服;而斗幽冥、挑杏
花,那一樁樁驚險萬狀的義舉,也讓眾人驚訝不已,到了最後,甚至都主動喊起
我們「蕭大哥」、「趙二哥」、「週三哥」來,當然,陳冠儒的年紀太小,卻也
得了個「陳小哥」的稱號。

  算是小人得志吧,或許比之更不如。正如陽光永遠普照不到萬物,從而使得
光明和黑暗成為恆久的對立一樣,逐漸受到他人愛戴的我,卻暗暗嫉恨不已,憑
什麼,只要有了一個白道的身份,哪怕是什麼都不用做,便能憑空擁有一個「少
俠」的稱號,進而活得如此無憂無慮?

  相較之下,同屬武林的黑道,卻又活得如此艱辛,見不得光,連夢想都是奢
談,甚至,除了自家門人之外,再無人可以信任。想想暗夜各位師長的教導,「
生存,永遠是首要之事……」這又是為了什麼?

  只是,心頭最深處的一點疑惑,是現在的我不願、也不敢去涉及的——以暗
夜近百年斂聚的財富而言,生存的壓力,真有那麼大嗎?

  「一拜天地……」

  主婚人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際。俯仰天地之間,誰能做到真正無愧?
就算真有天父地母,便能公平至全無偏袒嗎?

  心內冷笑,我卻恭恭敬敬的跪拜下去。

  「二拜高堂……」

  杜鵑夫人慈祥的微笑、方皓門主欣慰的點頭,這樁婚事,真讓你們寄望如此
之高?

  只要是俠義兒女的結合,便一定能鶼鰈情深白頭偕老嗎?

  「夫妻交拜……」

  大紅喜袍裹不住那具窈窕玲瓏的身段,錦絲蓋頭卻遮住姚素素秀美絕倫的面
容,她,正在為找到一生的良人而羞喜嗎?可惜,最終的結果,卻注定讓她心碎
……新娘送入洞房,新郎卻得留在場中應酬賓客。眼睜睜看著心上玉人嫁做他婦
,各路少俠終於斷絕最後一絲幻想,唯一能夠做的,便只剩下盡力灌醉新郎倌。

  糟糕。我暗中咒罵,因為殺手的戒條,以前在暗夜時從未沾過這杯中之物,
雖然此次下山後也曾有意識的鍛煉自己的酒量,可區區半年之間,又能高到哪裡
去?

  向幾位結拜弟兄使了個眼色,一齊竊笑著過來幫我擋酒,然而,總有一些是
無法避免的,幾輪下來,我竟已有微醺之意。

  麻煩大了,看著大伙再次舉杯,再喝下去,我難保有原形畢露之虞,幸而此
時杜鵑夫人招手把我叫了過去,總算讓我逃過一劫。

  「蕭少俠,今天我們就把素素交付給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呀!」

  「夫人請勿擔憂,在下既與素素結為夫婦,日後便是粉身碎骨,也斷不會讓
她受到絲毫委屈。」

  「如此我便放心多了。」杜鵑夫人點頭道:「素素這孩子……有時玩性重了
點,你可要擔待一些。」

  「哪裡、哪裡。夫人,實不相瞞,在下最欣賞素素之處,便是她的一顆純真
之心。」

  媽的,能夠說出這番話來,想必我的牙齒,已經掉得和那位擲子於地的大耳
賊差不多了。

  「太好了,我們真沒看錯人吶……」杜鵑夫人展顏一笑,然後舉杯示意。

  「……」



               第六十五章

  在眾人或艷羨或沮喪的目光中,我醉醺醺步入洞房,心頭卻忽然一熱,垂首
端坐床頭的新娘子,在床頭龍鳳喜燭的籠罩之下,顯得是如此的妖嬈。幾個伺候
的小丫頭掩嘴一笑,靜悄悄退了出去。

  一把掀開大紅蓋頭,淡妝粉黛的姚素素,竟然是如此的明艷照人,嬌媚的面
容上帶著一絲讓人心動的羞怯,那雙秋波盈盈的秀目,正溫柔的注視著我:「夫
君……」

  美色當前,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何況已經有三分醉意的我,卻又如何把
持的住,忍不住一把摟住她柔軟芬芳的身子:「娘子,我來了……」一雙手也不
閒著,摸上她渾圓的臀肉,不停揉捏起來。

  「你這人,怎麼這麼猴急……」素素紅著臉啐道,同時輕輕推搡著我,卻哪
裡敵得過我的力氣。

  「別害臊,我們可是夫妻呀……」看著懷中美人吹彈可破的臉頰,我一下子
親了上去。

  「你別、別亂來……」一雙小手捶打上我的胸膛:「我們,還沒飲過合巹酒
呢……」

  「哦?是嗎?」白道的規矩還真*** 多,心下懊惱,我不得不暫時放開懷中
的美肉,遞過桌上的美酒:「來,喝了這杯酒,你就是我蕭家的人了。」哼,哪
門子的蕭家……「什麼蕭家的人……」她輕聲抗議著:「真不公平,為什麼不說
,你以後就是我們百花教的人呢……」

  公平?男與女,白道與黑道,武林中人與非武林中人,幾曾有過公平可言?

  我憤然,仰脖灌下杯中之酒,隨手扔出酒樽,推倒了眼前的美人,壓在她柔
軟的嬌軀之上。

  姚素素秀眉微皺:「天,你是不是喝多了,怎麼忽然變得這麼野蠻?」

  野蠻?老子向來就是這麼野蠻,只是平時道貌岸然遮掩得比較好而已,你們
這些嬌滴滴的俠女當然是難以想像了。換做平時,我或許會立刻設法彌補,以保
持自己清高謙遜的形象,但在眼下怨氣與酒氣的雙重刺激下,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胡亂吸吮著她的紅唇,兩隻手卻摸進喜袍之下,握住她纖細的蜂腰,摩擦著那
細嫩的肌膚。或許平時的言行比較特異,但素素終究還是黃花閨女,哪堪如此強
烈的刺激,立時嬌喘吁吁起來。在我的雙手順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一下子攀上
那對飽滿結實的乳峰之後,更是渾身顫抖不停。

  我盡情把玩著她嫩滑綿軟的乳房,輕輕撥弄著嬌小的乳尖,感受著那粒櫻桃
逐漸的漲大,對著素素微微一笑。

  素素面上又是一陣粉潮,低頭看見自己大紅錦緞之下,我手指不斷活動而凸
顯的各種淫穢形狀,更是不知該把秀目往哪裡放。

  趁著她不注意之時,我的一隻魔掌,卻又撩開她裙擺的下沿,摸上了豐腴的
大腿,幾番撫弄之後,試探的罩住了大腿根部。

  「呀……」素素一聲嬌呼,酥胸急劇的起伏,修長的美腿反射性的併攏起來
,將我的手掌牢牢夾住。

  「怎麼,娘子你可是害羞了?」我邪邪一笑,一隻手指卻從她緊緊的腿間掙
脫出來,隔著褻褲,輕輕的梳弄著那片濃密的森林。

  大腿併攏也不是,放開也不是,素素的俏臉上滿是不知所措,道:「夫君,
放開人家好嗎,這樣子……太羞人了……」

  「夫妻之間,還有比這更親密的呢……」說話間,我的手指已經探入到褻褲
之內,分開恥毛,駕輕就熟的抵在了那緊密閉合的肉穴之上。

  「不……」被人接觸到最敏感的部位,素素不自在的扭動起身體。我慢慢撥
弄著嬌嫩的唇瓣,看著她嬌艷的面容上紅潮連連,感覺指尖有一絲濕潤之後,更
是伸出一支手指,輕輕的刺進陰戶裡面,卻為那異常緊密的觸感吃了一驚,僅僅
是一支手指,便已如此難以深入,如果換做大上數倍的陽物,那會是何等的美感


  素素的身軀幾乎癱軟下來,原本清澈的眼眸中升起了一絲朦朧的霧氣,視線
迷茫無助的落在我身上。

  別的方面,她或許是膽大無忌,然而,一旦到了男女之事,卻只能像個迷途
羔羊般,任我宰割,我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得意之情,一支手指扣弄著細嫩的肉壁
,拇指卻分開花瓣,按上了那粒嬌小的花核。

  「唔!」素素渾身一陣緊繃,旋即又軟成一汪春水。

  我抽出手指,特意在她眼前一亮:「娘子,這幾根銀線是什麼?」

  「壞人……」她忙不迭閉上眼睛。

  「娘子,為夫的給你寬衣了……」我跨坐在她美妙的身軀上,慢條斯理開始
給她脫衣。

  衣衫被掀起之處,白皙柔膩的肌膚逐寸在眼前暴露,我愛不釋手的到處探索
、撫摸、親吻,兩人的呼吸已經變得異常急促。

  終於除去屏蔽在她身上的最後一絲衣物,我著迷的看著這具美不勝收的胴體
,多少俠少夢寐以求的尤物,此刻卻成為了我,這個來自暗夜復仇者的囊中之物
,如果日後被他們得知了真相,會不會悔恨至死呢?

  報復的怒火與心中的慾火合而為一,我飛快的扯下自己的衣物,挺起孽根,
分開那對美腿,直挺挺向她下體刺去。

  「痛!你出去……」未曾開啟過的玉門哪堪如此巨物的侵襲,素素幾滴珠淚
頓時滲出。

  對身下這個美女,我並沒有多少憐惜之情,然而,自己目前的身份,卻又不
能做得太過,我放慢進入的速度,讓自己的陽根,緩緩在她緊窒的腔道中前行,
細細品味著這個美艷無雙的美女的味道。

  久違的滋味,卻又是那麼美好,為了執行復仇的計劃,我已有大半年未曾嘗
過女色,畢竟是前途無量的少俠,加上吃住都與那幾個結拜兄弟一起,如果中途
搞出什麼狎妓又或是勾引良家婦女的醜聞,估計現在的我,早就是名譽掃地人人
喊打了。

  不過,這麼長時間的禁慾,倒是值得的,若非如此,這個武林絕色之一的姚
素素,白道中屈指可數的美麗女俠,又怎麼會在我胯下婉轉呻吟呢?

  白道?俠女?

  我手掌一緊,十根指頭立時深深陷入她白皙的腿部嫩肉,同時下身用力一停
,一舉刺破她的貞潔。

  「嗯!」素素一聲悶哼,美好的五官頓時皺成一團。不去理會她痛苦的呻吟
,我閉著眼睛,開始了瘋狂的衝刺,每一下,都是那麼深,那麼狠,直到,她的
聲音忽然停止……睜眼一看,我禁不住心頭一震!那個似乎永遠是燦笑盈盈、不
知憂愁是何物的姚素素,美眸中蓄滿了淚水,正直勾勾的望著我,那朦朧的目光
中,有著一絲痛楚,有著一絲傷心……不知道自己片刻的心悸從何而來,就當是
為了掩蓋方纔的失常吧!我撫去她眼角的水珠,歉然道:「對不起,我……有點
酒意,所以……所以……」

  「不要緊,知道你是憐惜我的,那就夠了……」

  「女人的第一次,總是有點痛的,你如果受不了,那我們今晚先停止吧……


  話一出口,我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假惺惺也應該有個限度,如果真的半途
停止,那我滿腔的慾火該如何消除?

  素素那對纖美的長腿,卻在此刻攀上了我的腰際:「不妨事的,你……愛我
嗎?」

  「我……」我以為自己能夠輕鬆把那個字說出口的,可……心中卻彷彿有一
塊大石將我阻礙,哪怕是虛情假意也不成……素素芳容一黯,道:「那麼,你喜
歡我嗎?」

  我立刻點頭:「我當然喜歡你。」

  她眼眸中忽然升起一絲光亮:「那麼,我會讓你愛上我的!」雙手竟然環過
了我的肩膀,將那具溫溫軟軟的身子貼在了我身上。

  好芳香、好軟滑的肉體,那對竹筍般的高聳乳峰,緊緊擠壓著我的胸口,讓
我是如此的興奮。我試探的抽動幾下,同時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在她逐漸適應
後,逐漸加大起抽插的幅度。

  汗水,從兩人身上不斷滲出,一滴、兩滴,從我的額頭,滴向她粉嫩的乳房
,又順著那道深邃的乳溝,流向二人交合之處,最後在濃密的恥毛之間消失無蹤
……隨著動作的加劇,她晶瑩如玉的肌膚泛出一層動人的緋紅,渾身麻軟的緊倚
在我胸前,長長的髮絲甩落我的後背,酥酥的,癢癢的,卻又不斷刺激著我的神
經。肩頭處忽然一疼,她半嗔半喜的白我一眼,膩聲道:「人家還是看走了眼,
你、你肯定做過採花賊的……」

  「不錯,你夫君就是個採花賊,采的,就是你這朵芙蓉花……」閨房之語,
自然無所忌諱,我一拍她的豐臀,在她顰眉之時,手指卻滑進那翹美的股溝,直
直向菊門探去。

  「呀!你在做什麼?」敏感的菊門一接觸到異物,素素全身肌膚立即繃緊,
翹挺的乳珠四周,更是綻立起一顆顆小小的粉紅疙瘩,又羞又氣的想拂開我的手
,卻難以如願。

  終於,當我的手指一舉突破那充滿褶皺的菊門,插進如同緊箍的嫩肉後,她
發出一陣完全放棄矜持的嬌吟,再無半絲力氣的攤倒在我身上不停喘息,蜜壺裡
面失禁般的抽搐著。

  我一鬆手,渾身乏力的她便摔落在柔軟的大床上,但是仍然沈浸在初次高潮
的她絲毫未曾察覺,更不知道我已經把她擺成了一副狗爬的羞恥模樣,然後小腹
一挺,「滋」的一聲,堅挺的陽具又插入了這個美貌俠女的嫩穴。

  「夫、夫君大人……停一停好嗎?」素素嬌喘道。

  「為什麼要停?難道你感覺不快樂嗎?」我探手向前,一把抓住那對呈下落
狀、顯得更加碩大的雪白乳房,盡情揉捏著。

  「就是因為太、太快樂了,所以人家、人家有點承受不住嘛……」

  「更快樂的,還在後面呢……」大手回到她纖細的腰肢上,用力向後一拉,
陽具在那緊窒的美穴中,更似又深進了幾分……夜已深沉,兩具年輕的身體,仍
然在不知疲倦的探索著對方,直到天色即將破曉,才相擁著進入了夢鄉。朦朧中
,自己的耳朵似乎被人輕輕咬住,接著徘徊起一道細軟纏綿卻又堅定的聲音:「
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第六十六章

  婚禮過後,各路英豪在次日拂曉便逐漸散去,然而卻有一班熱心的少俠留了
下來,開始籌備俠盟的組建。

  真是奇怪,一切簡直順利的出奇,我的建議簡直是一呼百應,預期的困難根
本未曾遇到,反而他人的熱情,甚至還在我之上。想想那幫幾乎都是來自中小門
派的英傑們,難道他們的出頭之心竟是如此強烈?

  多想無宜,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牽著自己新婚嬌妻的玉手,不情不願走
向百花大廳。白道的繁文縟節實在不少,昨晚勞累了一整夜,結果剛剛入睡還不
到半個時辰就要被迫起床,在滿臉依依、只差沒擠出幾滴英雄淚的送別了各派同
道後,還得去拜見百花教的長輩們。

  「蕭賢侄,素素,你們來了。」杜鵑夫人示意我們坐下,順便介紹著其它核
心人物。

  磕過頭後,素素緊挨著她坐了下來。

  「昨晚過得還好嗎,素素,蕭賢侄沒有欺負你吧。」

  素素不依,拉著杜鵑夫人的手不停撒嬌,逗得她露出欣慰的笑容,道:「素
素呀,你既然已經成親,就得有個為人婦的樣子,別讓你夫君看笑話了。」

  我心頭一歎,又要開始演戲了:「看見素素和夫人感情這麼好,在下心裡真
是羨慕得緊呢!」隨即好像想到什麼似的,黯然低下了頭。「咦,夫君,你……
」素素露出關切的神情,卻不好繼續問下去。

  「我師父他老人家……義薄雲天、俠骨錚錚,雖然內心是古道熱腸,卻輕易
不大顯露出來,是以我這個做弟子的,一向是敬畏居多。」我靦腆的一笑:「說
來不怕大家笑話,在下小的時候,常常期盼著,哪天能夠這樣無拘無束的和師父
談笑呢。」

  「原來是這樣啊,夫君,以前的你,真是好可憐哦。」素素眼睛一紅,顯見
是又想到了我孤兒的身世,繼而認定了我,苟活至今,卻從未嘗過親人的溫暖。

  杜鵑夫人歎道:「楊大俠志存高遠,自然有時會忽略掉私人情感,蕭賢侄可
別介意了。何況你既與素素成親,從此以後,百花教便是你的家,我們,也全都
是你的親人,千萬不要見外。」

  我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倒是素素偷偷在桌下握了握我的手,給了我一個嫵媚
的微笑。

  「對了,蕭賢侄,對於將來,你可有什麼打算?」

  我清了清嗓子,正要將自己的遠大理想一一道來,卻見素素眉頭一皺,嬌聲
道:「夫人吶,人家暫時不要聽那些不著邊的事啦,人家好想和夫君去天下遊歷
一番呢,回來再說啦,好嗎?」

  杜鵑夫人笑罵道:「你個妮子,真是小孩心性,一天到晚都想著玩。不過事
先為了保密,你這次成親也略顯倉促,確有必要去拜見一番其它親朋好友。但妳
夫君可是有鴻鵠之志的人呢,先問問人家同不同意吧!」

  我暗暗叫苦,觀杜鵑夫人的語氣,雖曰責罵,但寵溺之情卻溢於言表,隱含
的意思,當然是希望我一口應承。換了其它時候,我自無拒絕之理,既能在眾人
面前顯出夫妻的恩愛,又能帶著這麼美的女人白天遊玩、晚上褻玩,何樂而不為
之?可惜,俠盟的成立,卻是我計劃中起始的一步,重要之性不言而喻,我怎能
在這個關鍵時刻離開?

  正自斟酌著語氣,杜鵑夫人卻遞給我一朵水晶花蕊:「你們夫妻二人之事,
回去自行商量吧,無論怎樣,我都沒有意見。蕭賢侄,你既已是本教芙蓉駙馬,
這個便是你的信物,一旦出示,可以無條件動用本教甲級以下分舵所有資源,不
明之處,素素自會向你解說。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大家可以散去了。」

  「基本上,我們教內分為內堂和外堂啦,外堂你就不必理會了,看你也不是
做生意的料,嘻嘻。」走向幾位結義兄弟的住處,素素一邊玩著我的手指,一邊
道:「百花山莊當然是總舵了,另外在外地幾個大的都市還有三個僅次於總舵的
分舵,我們叫做甲級分舵。甲級分舵以下,還有十來個乙級分舵,外加一些零零
碎碎的丙級分舵,多少個?人家哪裡記得清呀,光是乙級分舵的事就把人煩死了
,還好現在有了你,以後這些事,人家可就不管了。其實也沒什麼啦,不過就是
蓋蓋章、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罷了,人家的權力其實很小、很小的。」

  聽著她的解說,我暗暗慶幸自己的狗屎運,百花教的實力著實令人咋舌,即
使沒法與當日的暗夜相比,卻也稱得上深不見底了。

  「唉,現在說這些幹嘛,夫君大人,你說,我們去那些地方玩好呢,一、二
、三……嗯,一定要去的地方,人家想想就有四個了,你有什麼好的提議嗎?」

  終於來了。我輕摟住她的腰,柔聲道:「娘子,為夫的要對你說聲抱歉……


  「嗯,不准說抱歉!還說喜歡人家呢,結果人家的第一個要求,你就……你
可知道,人家盼了有多久,就希望能和自己的夫君一起結伴雲遊天下……」

  「素素,事有輕重緩急……」

  「在人家心中,和自己的夫婿一起就是最重要的……」

  一個頭兩個大,偏偏人在屋簷下,我又對她、對百花教有所圖謀,自然不敢
輕易得罪,正自安撫不停,不想卻已到達趙週三人的宿處。

  周秉華本是極其精明之人,一眼看出我和素素之間的不對勁,問清緣由之後
,不顧我的暗示,滿口附和著素素。趙明意則為素素含羞帶憐的神情所攝,居然
反過來責備我不憐香惜玉。至於陳冠儒,在一面倒的情況下,自然選擇了錦上添
花。

  「老大,你怎麼能讓嫂嫂傷心呢,組建俠盟的事就交給我們了,你就快快樂
樂的去遊玩一下吧!」

  「大哥,有道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家若不齊,如何做得大事?」

  「大哥,自從我們兄弟結拜以來,就只見你為了俠義事業奔波跋涉,竟然未
曾有過片刻閒暇。需知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現在,是時候了!」

  該死,一個兩個全沒義氣,雖然話說回來,禮義廉恥本就與我無緣。我不忿
道:「匈……」匈、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好像,我已經成家了的說……遂改口
道:「兄弟們,這是我們大伙共同的理想和事業,在一切百廢待舉的關頭,我怎
能忍心讓你們奔走操勞,自己卻遊山玩水、坐享其成呢?」

  「既然是兄弟,那又何分彼此?」周秉華難得正經道:「俠盟固然重要,但
在我們心中,大哥,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啊!」

  趙明意插道:「不錯,老大,你就放心的去吧!」話音未落,已經被周秉華
敲了一記。

  說話間,留守的其它少俠已經趕到,看見梳上新婦髻、放下少女鬢,散發著
驚人美態的素素,一個個都楞了半晌,待得弄清緣由後,自是齊聲應合,似乎我
若敢讓素素傷心,便成了眾人公敵一般。

  無可奈何之下,我根本沒得選擇,好在前些天一直討論著俠盟的成立,基本
上該想到的也都已經想到,倒不必太過操心。唯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處,倒
是有點擔心日後俠盟的領導權,畢竟即將遠離,很多事情將無法控制。

  好在不必我說,其它人早就認定我這個未來的盟主。於是當場又上演了一幕
「禪讓」的好戲,我以自己無法參與俠盟初期組建為由,要求眾人另選一位「有
德有能」的盟主,但他人豈能同意,幾番推辭未遂,我只得勉為其難答應「暫攝
之」,同時叮囑大家,若有任何問題,不妨通過百花教各地分舵傳信於我。

  商議既定,素素自是眉花眼笑,立刻拉著我稟報杜鵑夫人,急不可耐的便要
盡快下山。雖然略微有些於理不合,畢竟哪有新人如此之快便離家的道理,但杜
鵑夫人顯見對素素是寵愛異常,笑著斥責兩句,居然就此應承,答應我們次日便
下山。



               第六十七章

  好容易回到房中,我扳下臉道:「我要罰你!」回想起適才的所做所為,心
中大計險些被破壞不說,我似乎根本就被她牽著鼻子在走,這讓我如何開心得起
來。

  「哎喲,夫君大人,敢問小女子所犯何罪?」素素以為我是玩笑之言,笑盈
盈的回道。

  「你不遵夫綱,擅自決定出遊一事,可有把我這個夫婿放在眼裡?」

  「好啦,人家知罪……」素素嬌媚的一笑,然後坐入我懷中,摟著我脖子道
:「那麼夫君大人,你想要如何處罰人家呢?」

  身上坐著一個芳香四溢的柔軟女體,我下體頓時起了反應,一雙手順著衣裙
,摸上她雪白的大腿:「自然……是要打妳的屁股!」就勢將她反臥在我腿上,
「啪、啪」在挺翹的臀肉上打了兩記。

  「羞死了,你欺負人!」她頓時羞不可抑,柔若無骨的身體不依的在我身上
扭動,不想卻更加點燃了我的慾火。

  我把她抱了起來,讓她面對面跨坐在我腿上,撩開衣衫的下擺,頓時掌住了
她的纖腰,撫摸著她細膩柔滑的肌膚:「娘子,妳好美……」

  素素被我箍得動彈不得,低吟道:「你這人,又想做什麼?」

  「自然,是想吃了我的親親娘子啊……」手掌跟著向下滑動,挑開她窄小的
褻褲,撫上了濃密細柔的恥毛。

  她嚶嚀一聲,頓時攤在我懷中,卻又裝作凶巴巴道:「不行……你這個壞蛋
,別想在這兒白晝宣淫……」

  「夫妻之間,何來宣淫一說?」調笑間,手指已經觸到她柔嫩的花瓣:「何
況,就算是宣淫,也是為夫的淫自己的娘子,天經地義……」手指撥開兩片陰唇
,刺入了那讓人銷魂的方寸之地。

  素素哪堪如此挑逗,俏臉緊貼在我肩上,急促細碎的呼吸吐在我胸口,香香
的,癢癢的,使得我胯下丑物不停暴漲,抵住了她的大腿。另一隻手則拉下她的
衣衫,那對雪滑豐盈的乳房頓時蹦了出來,牢牢的被我吸吮著。

  「天哪,千選萬選,最後怎麼竟選了個色魔?早知道你是這樣,人家就……
唔……」她話音未落,我停在她體內的手指忽然幾下抽動,使得她全身一顫,再
也說不出話來。

  「那你就怎樣啊?」我卻是好整以暇,盡情玩弄著她的肉體,讓她再無思考
的能力。

  隨著手指逐漸沾滿膩滑的蜜汁,素素已經陷入動情的迷惘中,體內傳來的陣
陣空虛,讓她不停扭擺著腰肢,青蔥般的小手也攀上我肩頭,輕輕捏著我堅實的
肌肉。

  我拉下她的褻褲,同時也解開自己胯下的束縛,由於兩具身軀貼得極緊,滾
燙挺直的陽物立即抵住她濕滑的陰阜,私處之間的摩擦,立時讓兩人呻吟出來。

  我悄悄握住她的手,拉到了自己陽物之上:「娘子,跟他打聲招呼……」

  碰到了我的陽具,素素觸電般的一抖,啐道:「這麼醜的東西,你還好意思
……」隨即臉上紅霞增多,再說不下去。

  「丑?」我不忿道:「記住,這可是你快樂的來源啊……要不要親他一下?


  素素又羞又氣,伸指輕輕一彈:「壞蛋,人家真的嫁錯人了……」

  我呼痛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娘子,你來不及了……」

  「不知羞!」素素「噗哧」一笑:「哪有人說自己是狗的?」

  我大怒:「膽敢挑戰夫威,看招!」下身一挺,立馬全根而入,狠狠的抽插
起來。

  果然是難得的尤物,雖說昨晚玩了一整夜,現在的我,仍然沒有絲毫厭倦,
反而她緊小軟滑的恥肉,緊緊裹夾著自己粗大的陽具,就像有生命般不停蠕動收
縮,快感比之給她開苞時更強烈得多。

  伴隨我每一次的頂送,素素白玉般的胴體上下起伏不停,飽滿白晰的乳房也
隨之跳躍搖擺,讓那無限美好的乳浪呈現在我眼前。

  動作逐漸加劇,我一手掌住一瓣雪白圓潤的臀肉,緊隨著下體的動作拋動起
她的身軀,讓每一次的抽插來得更猛,更深,如是幾次,素素吃不消道:「停一
下,夫君,停一下……」

  或許,在性事上征服女人,永遠是男人最大的驕傲吧,我得意道:「現在討
饒,來不及了!」又是幾次大力的抽送,她頓時化做一灘春泥般,再無半絲力氣
的倒在我肩頭,如蘭的呼吸不停噴在我後背。

  「娘子,如何啊?」我挑起她的下巴,卻意外的發現,那雙晶瑩的美目中,
竟然蘊含著幾滴盈盈的珠淚,忍不住一驚,擔心自己忘形之下有原形畢露之虞,
連忙問道:「素素,怎麼了?」

  素素羞怯的一笑,道:「人家……人家只是覺得……太美好了……」

  「這樣就叫美好?後面還有呢……」我放下心頭大石,繼續著自己的征伐…
…次日清晨,一一告別了諸位長輩、兄弟,一對新婚夫婦,各自騎著一匹純白的
駿馬,奔馳離開了百花山莊。鮮衣、怒馬,鐵騎、銀瓶,寶劍、玉釵,看見這一
對衣玦飄飄的年輕男女,人人都得喝一聲彩:「好一對神仙中人!」

  往來艷羨的目光,並未使我陶醉,內心深處讓我始終記得,自己,永遠只是
一個白道的過客,一個執意顛覆一切的過客。

  不一會來到百花鎮,熙熙攘攘的人群,讓我們不得不翻身下馬,牽韁而行。

  素素的人緣簡直好的讓我驚奇,週遭的百姓,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一窩
蜂湧了上來:「天啊,是素素姑娘!」

  「大家快來,是素素姑娘來了!」

  縱然完全不喑武功,他們臉上的笑容卻是如此真誠,爭先恐後的問著,有什
麼他們可以幫上忙的。

  一位賣早點的大嬸,手上還拿著兩塊正要賣給客人的豆腐就跑了過來,問道
:「素素姑娘,這位就是你的新婚夫婿嗎?嗯,長得還算可以,勉強配得上你。


  另一位賣狗皮膏藥的大叔,也顧不得正在進行的演示,額頭上還頂著老大一
塊瘀青,就忙不疊給我嗆聲:「年輕人啊,素素小姐可是我們全鎮人心中的仙女
,你若有半分對不起她……」說著,他揮了揮手頭的銀樣臘桿頭:「我劉旺財絕
不會放過你的!」

  素素哭笑不得,道:「劉叔啊,你先把額頭的假傷擦擦吧……」

  旁邊一位牽著小孩的少婦道:「素素姑娘,收到你們教裡的禮物,知道你前
天已經成親後,我們全鎮人都好高興,所以,大夥兒昨天都停下了生意,好生為
你慶祝了一番。我們家那口子,昨天還喝得高了,到現在都沒起來呢!」

  一個掌櫃模樣的中年人接道:「我們昨天商議了好久,最後每人湊了些份子
,買了幾樣禮物送去了百花教,當然在你們眼中是不值一提了,但卻是我們所有
人的心意,不知你收到了嗎?」

  「謝謝大家!」素素道:「大家的禮物,素素昨天都收到了,真是非常的喜
歡呢,就是太讓大家破費了些……」

  「哪裡哪裡喲!」一位大媽道:「前些年兵荒馬亂的,我們好不容易逃難到
這裡,卻發現連一粒米都不剩了,一家人都坐在地上哭呢。要不是百花教的仙姑
救了我們,還給我們當家的找了件事做,我們哪有現在的好日子過?更別提下個
月我就要抱孫了!」

  素素睜大眼睛道:「下個月李大哥的寶寶就出世了嗎?王媽,真是恭喜您啊
!」

  「斗升小民,若說有喜,也全是蒙你們仙姑的恩澤呀!」

  「那是您自己有福……」

  掛著一臉假笑聽著她們的談話,我心中忽然泛起一絲古怪的感受。

  素素所說的話,於我並不陌生。甚至每當做完一件俠義事跡,我都會謙謙虛
虛、洋洋灑灑的說上一大串,然而,對比此刻淺淺笑著的她,我卻真有些……有
些自慚形穢,即使那只是短短的一剎那……正在此時,由遠及近,傳來一陣急促
的腳步聲,定睛一看,一個壯實的年輕人,手拿一把屠刀,竟然兜頭向我劈了過
來:「我、我砍死你個大惡人!」



               第六十八章

  眾人大驚,七手八腳搶下那人手上的屠刀,急忙把他拉到一邊。

  自己的假身份早已得到各派認可,我再不復當日那樣草木皆兵,氣定神閒的
問道:「此人究竟是誰,無怨無仇的,為何竟對我敵意如此之深?」

  「我們叫他拾來,是個二楞子,他這裡……」說著,王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有問題的。」

  「哦?」我苦笑道:「看來,我的模樣,是怎樣都讓他看不順眼了……」

  「不是這樣子的。」旁邊另一人接口道:「這渾小子,幾年前不知怎的流浪
到了這裡,又不知吃了啥東西,捂著肚子痛得嗷嗷直叫,我們大家一籌莫展時,
幸而素素姑娘聞訊而至,請來百花教的神醫救了他一命,又專門給他找了份工,
喏,就在前面那家豬肉張那裡幫工……」

  「誰知道,這臭小子,就此對素素姑娘上了心,天天念叨著要娶他的仙女姐
姐。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想想,素素姑娘仙子般的人物,豈是這等凡夫
俗子所能妄想的……」

  我沒來由一陣怒氣,媽的,哪裡來的王八羔子,竟敢覬覦老子的禁臠,換做
平時,真想把他一刀兩段。

  此時素素卻走到他面前,道:「拾來,你最近好嗎?」

  「我、我很好!仙、仙女姐姐,我已經存、存了好多銅板,等過了年,就、
就可以娶、娶妳回家了……」

  素素搖頭道:「對不起了,拾來,姐姐已經嫁人了,這就是姐姐的夫婿,看
,他是不是和姐姐很配啊?快喊他一聲哥哥,以後再不准對姐姐的夫君動刀子了
,姐姐會很生氣、很生氣的!」

  「他、他是壞人,仙女姐姐,我不要他搶走你!」

  看著素素不斷向我打眼色,我只得含笑走上前道:「拾來啊,我不是壞人,
我很喜歡你素素姐姐,我會對她很好的……」

  「嗚!仙女姐姐不要拾來了……」沒用的傢伙,竟然當場號啕大哭起來。

  無奈之下,忍住將他立斃掌下的衝動,我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一旁的
王媽:「王媽,拾來是個純樸之人,我看著很……很……很喜歡。這裡有些銀票
,拜託您替他收起來,以後若有合適的對象,就當作是他的聘金,幫他成個家吧
……」

  「天……蕭公子……您、您真是個天大的好人呀!」

  「果然,只有蕭公子這樣的菩薩心腸,才配得上我們的素素仙女呀!」

  「我就說了,你們都是白操心,素素姑娘什麼樣的眼光,所挑的夫婿當然是
人中之龍了……」

  「……」

  一場小小的風波,雖然就此化作無形,但大家的熱情,著實讓我們大感吃不
消,盛情難卻之下,只得其樂融融的與大家共進午餐,又婉拒掉他們所送的各類
禮品,開玩笑,小山般的東西,敢情幾頭駱駝也裝不下,最後,眾人齊把我們送
到百花鎮外,這才得以脫身。

  正自並韁而行,素素卻忽然「撲哧」一笑,倚在我肩頭道:「夫君大人,你
說說,人家的眼光,是不是真的很不錯呀?」

  「此話怎講?」弄不清她葫蘆裡賣什麼藥,我胡疑道。

  「剛才,人家真的很擔心你會對拾來發怒,沒想到,你的所作所為,卻讓人
家既驚異又驕傲呢……」

  「是嗎?」

  「其實,人家一直在想,正邪相爭、斬妖除魔,這就是俠義的全部了嗎?可
是,素素卻偏偏討厭這些打打殺殺。或許素素是婦人之見了,但是,所謂真正的
俠,就一定非要如此體現嗎?能不能夠,一個動作,甚至是一句話語,愈是平凡
瑣碎的事物,卻愈能見其真諦呢?」

  「娘子所言有理,值得為夫深思……」

  「所以,人家剛才才那麼高興,不逞武功,以德服人,夫君吶,人家真覺得
有些愛上你了……」

  我佯怒:「大膽,不愛我,你還敢愛誰?」

  「人家是說實話嘛,你我雖然有緣結成夫婦,但說起喜歡有之,論愛卻嫌不
足,再說你是人家迄今為止第二個喜歡上的人,這樣還不知足?」

  「第二個?」成親前,第一次聽到這話時,我自是懶得放進心裡,此刻第二
次聽到,卻頗覺有些刺耳,正待問清詳情,轉念一想,管她什麼,反正在我心中
,這段婚姻不過是一幕鬧劇罷了……「你呢?蕭大俠,不准欺瞞人家,你以前可
曾對他人動過心?你現在,是不是……是不是也有一些愛上人家的感覺了?」

  我以前……可曾對人動過心?我……愛上她?心中再次感到一股熟悉的刺痛
,心思、神智,忽然飄得好遠、好遠,是甜、是苦,有哭、有笑,讓我情不自禁
的陷入迷失,直到耳朵猛然一痛,卻見素素嗔道:「難道真有舊情人不成?連人
家對你說話都顧不上了!」

  我陪笑道:「剛才一直在想你所說的俠義一事,不想卻因此疏忽了娘子,請
原諒則個。對了,娘子,你剛才又說了什麼啊?」

  「人家只是告訴你,我們要去的第一站,便是點蒼……」

  點蒼。即使在夢中,也是我心靈最深的一處禁地,不敢去想,所以不去想,
怕自己會絕望,怕自己會失控,我更害怕,一旦證實了……所以,我寧願選擇當
一個懦夫,也要讓自己遠離這難以承受的一切,可是,當一切避無可避之時,我
,又該如何自處?

  沒人能夠給我答案,心底所隱藏的東西,不僅不能見容於白道,就連黑道也
是萬難容忍,無論是以前在暗夜所犯的案子,還是後來被人認定的欺師滅祖之行
,都足以讓我成為武林公敵。有人說,鬱積的心結,若不找人開解,遲早會釀成
心疾,可天下之大,我又能對何人訴說?

  離點蒼山越來越近,我的心情也愈加浮躁,幸而素素的心情也逐漸變得黯淡
,這才未發現我的異狀。

  古人嘗有雲,近鄉情怯,然則,點蒼山,豈是我心中那個「鄉」?說是仇恨
之地還差不多……只是,自己是否,曾經有過某種期待,當日若一切無恙,得以
相攜心中所愛隱退江湖,會不會在某一天,以遊客的身份,遊覽那個「她」所長
大的地方呢?

  到得點蒼山下,早有其弟子迎候多時,將我們帶入點蒼派大廳。「素素侄女
,你可來了。你們百花教這次真是保密到家了,你成親這麼大的事,事先也不通
知我們一聲。」說話的,正是點蒼掌門藍拂塵之妻,昔年堪稱武林絕色的「紫影
仙子」於嬙,雖然已是年近四旬之人,看起來依然是風華無雙,宛若三十少婦,
眉宇間幾絲抹不去的哀愁,更加讓人難以移目。

  「嬙姨,素素這不是來看您了嗎?人家一下山,第一個來看望的就是您和藍
叔呢!」

  「這位……就是素素你的夫婿,近期江湖最讓人矚目的新秀,人稱佛劍的蕭
七?」

  「在下正是蕭七,見過嬙姨仙駕。」嬙姨、嬙姨……如果……心頭一顫,我
再不敢想下去。

  「聞名不如見面,蕭少俠果然是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啊!」

  「嬙姨您就別誇他了,人家才不想知道他有什麼前途呢,那些男兒家的事哪
有什麼意思,只要安安穩穩就好……」說著,素素朝我一撇嘴。

  嬙姨一笑:「看見你和蕭少俠的感情這麼好,嬙姨真是高興,來,素素,這
個玉符,就當是嬙姨補給你的新婚禮物,希望你以後順順利利的……」

  看見這一塊通體碧綠,散發著柔和光澤的玉符,素素卻驚道:「天,梵心符
!這……這怎麼能行,梵心符可是您的家傳至寶啊……」

  「那又怎樣,嬙姨疼你,自然就給你了,何況,你娉婷姐姐她、她又……」

  說著便眼睛一紅。我屏住呼吸,用盡了最大力氣,這才穩住顫抖不停的雙手
,然而卻死死的低下了頭,因為我完全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素素的注意力卻全集中在嬙姨身上,一見不妥,立刻收下玉符,上去親了親
她的臉頰:「謝謝嬙姨,素素真的好喜歡這塊梵心符。」接著又轉移話題道:「
咦,藍叔叔去哪裡了呢?」

  「你藍叔知道你要來,可高興得不得了,現在,恐怕正在趕來的路上吧!」

  說曹操,曹操到,點蒼掌門藍拂塵,果然是個讓我完全看不清虛實的人物,
一番寒暄之後,卻將心神放在了我身上。

  「蕭七、蕭七,近來的武林,你的名頭可大得緊吶!」

  「哪裡、哪裡,都是他人抬愛,晚輩如何敢當。」

  「不敢當?大丈夫光明磊落,如何不敢擔當?」

  嬙姨聞言責道:「拂塵老兒,你是吃錯了什麼藥,人家遠道而來專程探你,
怎麼竟擺出這副臉色?」

  藍拂塵卻不加理會,道:「當今武林,沽名釣譽、名不副實者眾,不知蕭少
俠,你是屬於哪一類呢?」

  兵臨城下,一味退讓豈非讓人小覷,我回道:「畏手畏尾,如何能成得大事
,須知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禮賢下士時,是非成就,唯有待得後人評述,至於
晚輩,但求問心無愧便可。」

  相較當日華山總管郭政堯的質疑,此刻我身上的壓力要大得多,無論閱歷、
修為,一派之尊的藍拂塵當然更為深厚。此外,雖然我的相貌已經改變,身份也
已迥然,但難保「她」曾經對其談及過我,若有露出絲毫馬腳,縱然一時半刻難
以揭穿我的身份,可天下間,又有誰膽敢讓這種人物動疑?屆時,恐怕我的祭日
就屈指可數了。



               第六十九章

  好一句問心無愧!「藍拂塵道:」簡直大言不慚,若無真才實料,徒為牙尖
嘴利爾!「「何謂真才,何為實料?」我反問道:「試想一村夫,以一斧砍伐巨
木便謂之能,若以藍掌門之蓋世修為,一掌掃平山頭,卻仍嫌之不足。」一掌掃
平山頭,恐怕只有遠古的劍仙才能做得到,言下之意,自然是說,人的年齡、境
界不同,武學造詣自然也不同,一山還有一山高,我的武功在同輩人之間或許還
算不錯,但看在他眼裡,當然只稱得上淺薄二字,而他的武功,對於更厲害的高
手來說,自然……「狂妄!」藍拂塵卻顯出與其身份不相符合的修養,怒道:「
語帶尖酸,竟敢譏諷老夫,好小子,看招!」右手一轉,面前一柄拂塵便朝著我
斜斜飛來。

  若再看不出他的用意,我簡直就不用混了,對方是長輩,自然不好直接向我
出手,之所以故意說了這麼多,不過想考究我的武功罷了。其實我早該看出來的
,不過因為心懷鬼胎,遇事自然首先往壞處去想。

  然而,即使明知對方並無惡意,眼前來勢洶洶的拂塵,卻著實讓我犯難,塵
首纖細柔弱的蠶絲,此刻竟如同鋼針般直直挺立,向我疾射而來,上面所蓄的力
道,自然可想而知。雖然我幾乎可以確認,未免真的傷人,拂塵上多半還附有另
外一股迴旋的力道,但身為年輕一代俠少翹楚的我,又怎能因此而不盡全力呢?

  說時遲那時快,我默運起丹青心法,凌空揮出幾掌,拂塵立時在掌風中盤旋
飛舞不停,每一次的旋轉,上面所附的力道便減弱幾分,直至蠶絲軟軟垂落,穩
穩被我拿到手中。

  「哈哈,蕭七,果然名不虛傳,把素素侄女交到你手上,老夫是完全放心了
。」

  恭恭敬敬將拂塵交還於他,我答道:「前輩行事果然高深莫測,險些將晚輩
嚇出一身冷汗。」這倒是大實話,一開始我的確是嚇得不輕。「什麼前輩晚輩,
老夫聽著彆扭,蕭賢侄,你叫我大叔便可。」

  「是,藍叔。」

  藍拂塵忽然正色道:「其實,老夫剛才問那番話,除了考究你武功之外,尚
有另一層意思在內。」

  「哦?蕭七愚鈍,不知藍叔用意何在?」

  藍拂塵道:「聽門下弟子回報,賢侄有意組織一個年輕人的盟會?」

  「確有此事,但卻並非蕭七個人之意,而是大家共同的心願。」名不正,則
言不順,雖然我的用意的確是要將俠盟變成自己的工具,但顯然,對外另有一番
冠冕堂皇的說話。

  藍拂塵歎道:「唉,年輕人……該說你們是熱血彭湃,還是自不量力好呢?


  「自不量力?藍叔,這……這卻是從何說起?」

  藍拂塵問道:「賢侄,你可知道,約莫三百年前,武林中一位名喚天嵐武聖
的天縱奇才?」

  我聳然動容。

  武林,是一個善於遺忘的地方。英雄好漢、邪魔外道,多少名字在其中升起
、消亡,各自譜寫著屬於自己的輝煌,卻又從輝煌歸於平淡,最終,為新的名字
所取代,消逝在歷史長河之中……遠的不說,光是上一代風雲榜高手的名字,又
有幾人能夠記清?

  然而,大浪淘沙之下,總有那麼幾個名字,不僅未被他人所抹去,反而在流
水持續無恆的洗刷之中,光澤愈盛,神芒彌堅,為歷史所增輝,為後人所念記,
為天下所傳誦……天嵐武聖!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無論是正派還是邪派,這個
名字,可謂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談及此人,所有人都只有一個服字。

  迄今為止,武林第一任,也是最後一任的:武林盟主。

  迄今為止,唯一能夠將散亂的武林,緊密團結起來的聖人。

  迄今為止,唯一一個能夠領導著全武林,共同抵禦外敵的英雄。

  迄今為止,…………伴隨著天嵐武聖這個名字,到底有過多少則故事、多少
則詩歌,又有過多少則傳說、多少則神話?有多少人,畢生以其為志向,卻永遠
追逐不到哪怕是他的一分影子?

  念著念著,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副模糊不清的景象:一個不足四歲的垂髫小兒
,攀著一個中年人的脖子,憨聲憨氣的說:「爹爹,宣兒長大之後,也要向天嵐
武聖那樣,做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宣兒?宣兒是誰?

  為什麼,我竟完全沒有印象?

  此時,藍拂塵的語言,卻將我從迷失中驚醒:「那麼,賢侄,在天嵐武聖那
個時代,你可記得其它人的名字?」

  其它人?絞盡了腦汁,我也想不起來哪怕是一個名字,似乎,那個年代,就
是天嵐武聖的標誌,所有人、所有的一切,全是襯托他這朵紅花的綠葉,不為歷
史所記載……想到這裡,我似有所悟。

  藍拂塵歎道:「為什麼,在天嵐武聖故去之後,武林盟會就此煙消雲散,不
復存在?」

  「難道、難道……」

  「不錯!」藍拂塵道:「天下之光,怎能被一人所掩蓋?手中之鼎,又豈容
他人分享?賢侄,你有沒有想過,八大門派之中,除了你的結義兄弟周秉華之外
,為何竟無一人響應此提議?」

  「這……這……」

  「老夫可以明白告訴你,未來的你,面臨的阻力絕非能等閒視之。這樣子,
你還要繼續下去嗎?」

  事到如今,我哪有反悔的餘地,只能硬著頭皮道:「雖千萬人,吾往矣!為
了心中的理想,縱然是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好!」藍拂塵擊掌道:「茫茫眾生,豈有盡皆酣睡之理。既然如此,老夫
年少的夢想,就盡數寄托在你身上了。來人,傳令下去,即日起,我點蒼所有二
十五歲以下弟子須立刻回山,全數為加入仁義俠盟做好準備!」



               第七十章

  談妥了一切,藍拂塵自是滿臉輕鬆,暗感得意的我,卻不知怎的感覺到一絲
沉重。

  規模盛大的午宴之後,嬙姨提議我們稍事休息,素素卻道:「嬙姨,素素…
…想去看看娉婷姐姐……」

  心臟幾乎要蹦出胸口,我急忙掩飾著自己的異狀,然而,卻清楚的聽見,自
己的牙根,幾乎被咬碎的聲音。

  「也好,娉婷她……她一個人孤寂了好久,或許,正需要你這個好姐妹去跟
她說說話……」

  她……她……竟然……還活著嗎?有一絲狂喜,卻又有一絲暴怒,想指天怒
罵,又想盼天垂憐,我竟完全弄不清楚,此刻的心情究竟如何。

  「夫君,你也來呀,人家好想讓娉婷姐姐,看看自己的夫婿……」

  走過了大廳,通過了走廊,穿過了後院,素素竟帶著我,一步步向後山走去


  腳步逐漸變得遲疑,紛雜的心情慢慢沉澱,唯一剩下的,竟然只是無邊的恐
懼,我緊緊握住素素的手,似乎只有這樣,才不至於掉頭逃開。漫長的道路終於
終結,呈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座冰冷的墓碑!

  頭腦「嗡」的一聲,我如遭雷擊,拚命睜大眼睛,呆呆看著眼前這座墓碑,
一遍遍念著簡陋寒酸的碑面上,那少得可憐的幾個豎體字:「點蒼女俠岳(藍)
娉婷之墓」

  她是……真的死了……真的死了……顫抖的雙腳再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我
踉蹌一聲,幾乎跌倒在地。在這一刻,我終於明白自己的心,如果她活著,我會
詛咒她已經死去,起碼那樣意味著,她,並未背叛自己的誓言;可一旦她已不在
,我卻多麼的希望,她,尚存活人間呢?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筆糊塗帳?就連生離死別,也未必解脫得開啊!

  藍……娉婷,抖抖嘴唇,自從下山後,我首次完整的默念出這個名字,然而
伴隨著這三個字,心情卻變得愈加暴怒,那是一種充滿著毀滅的狂怒。幸而素素
放下手中的鮮花素果,正自倚著石碑喃喃傾訴,並未發覺我的不妥。

  你……你怎麼能真的死去呢?你這一走,我所謂的復仇,還有什麼意義?

  還他媽的能有什麼意義!?

  不!我絕不會因此放棄,就算你不在了,我也要親手毀掉你所信仰的一切,
我要讓你……在黃泉之下也不得安心,我一定要讓你……永世後悔!

  就這樣僵硬的站著,好久好久,任憑內心深處那個裂痕愈來愈大,如同黑洞
般迅速滲透四肢百骸,幾乎要將我完全吞噬……手臂忽然一緊,卻是淚眼婆裟的
素素,拉著我向墓碑鞠躬:「娉婷姐姐,還記得我們四姐妹之間的約定嗎,現在
,素素已經把自己的夫君,帶到了你的面前。

  你一定要好好看看他啊,素素的夫郎,能夠通過你的認可嗎?「我應該說點
什麼的,可我動了動嘴唇,卻發不出一絲一毫聲音。

  「姐姐,素素知道你已經同意了,那麼你在九泉之下,一定、一定要祝福我
們啊……」說到這裡,素素的語調已經散亂,嚶嚶的抽泣起來。

  祝福?早就將一切摧毀的你,有何資格給我祝福?

  本屬荒謬的一段婚姻,如何能夠得到幸福?

  我岳小七的幸福,哪裡用得上你的祝福?!

  岳(藍)娉婷?這又是什麼意思?在你心中,仍然承認我是你的夫君嗎?若
真是那樣,你如何忍心刺我一刀?若真是那樣,你如何忍心毀掉我的師門?若真
是那樣,你又如何忍心……離我而去?

  忽然好想把這弄個明白,我深深吸一口氣,用自己所能做到最平靜的語氣問
道:「藍女俠……竟嫁過人嗎?」

  「嗯。」素素點頭道:「姐姐回山之後,曾經告訴過我們,她已經找到了一
生的良人,便是她最愛的丈夫,然而……」

  「然而什麼?」我急問道。

  「然而,姐姐卻流淚說,她卻負了心中至愛。」

  「為什麼?」

  「姐姐的夫郎,是一個暗夜門人,你也看到了,他姓岳,可惜每當我們問及
名字,姐姐卻怎樣也不肯說。然而,正邪之間,各自觀念、執著的迥然,要走到
一起卻又談何容易,或許,正是如此,姐姐才、才……」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憤然道:「只因有了這個名義,便可以肆無
忌憚傷害一心愛她之人嗎?」

  或許是心情仍然沉浸在對藍娉婷的追憶之中,或許根本就是自問自答,素素
完全未察覺我此刻咄咄逼人的語氣,喃喃道:「不,夫君,你不懂的,只有素素
才知道,姐姐的心中,一直有多麼渴望能得到愛的垂憐,做出那樣的決定,姐姐
她,她的心,肯定是好痛的呀……」

  「那妳呢?換了你,又會怎麼做?」

  「我?」她黯然道:「那些江湖所謂的恩怨,素素一直是很討厭的,若能為
了心中所愛,放棄某些東西又何妨?然而、然而,對方可是暗夜啊,殺人放火尚
屬小事,逼良為娼,卻又害了多少無辜的姐妹,甚至,那些可憐的孤兒,竟然被
他們做出那樣慘無人道的事,他們中的好多人,甚至未滿十歲啊……」

  我忽然想仰天大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殺人放火我可以承認,然而一切
為了自己的生存,誰又能對此說三道二?逼良為娼?那些逍遙居的女人,除了柔
兒和……藍娉婷之外,哪個不原本便是人盡可夫的婊子?至於所謂的殘害幼童,
且不說那些被我們收養的孤兒,僅僅我自己,便是一個天大的見證,若不是暗夜
,我哪能存活至今?

  「事實上,姐姐自返回點蒼後,素素便從未見過她真正的笑容,就算在嬙姨
和我們這些姐妹面前,那所謂的笑容,竟比哭還難受,而神色中不時流露出的死
意,當真讓人心驚膽寒。夫君,你知不知道,為了能在碑面上刻下這幾個字樣,
姐姐她……她竟然發出了那樣可怕的毒誓,才讓藍叔不得不點頭……」

  「可是,我們天天都在開解姐姐,明明都快讓她放棄死意了,為什麼,姐姐
最終還是……棄我們姐妹而去了呢?姐姐,你這是,何其忍心呢……」素素抽泣
著,似乎是捫心自問,似乎是對我傾解,宣洩著自己的苦悶。

  可是,我心中的鬱結,又如何能得到宣洩?

  忽然一具冰涼的軀體倚入我懷中,卻是梨花帶雨的素素,緊緊握住我的手道
:「夫君,姐姐已經去了,我們,一定要代替她,好好的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
,這樣九泉之下的姐姐,才會高興的……」



               第七十一章

  天色已晚,素素卻始終立在墓前,直到嬙姨掌燈而至,未免其睹物思人,素
素這才跟著她離去。

  本應喜氣洋洋的晚宴,自是顯得沉悶凝結,雖說嬙姨幾次想將氣氛搞得歡快
些,卻終究難以持續。倒是藍掌門依然神色未變,語重心長的傳授起江湖經來。

  然而,此刻的我,哪有心情應付於他,卻在聞得一言後,略微有了點興趣—
—「話說近百年的武林,自從天丹邪教煙消雲散以來,八大門派,少林、武當、
雪山、華山、崆峒、百花教、鐵劍門以及敝派點蒼,便在白道中佔據了主導地位
……」

  「天丹邪教?這是怎樣的一個門派?」

  「別說賢侄你不知情,便是我們老一輩的,也只得耳聞而已。然而,放到百
十年前,一統黑道的天丹邪教,那可是全武林的噩夢呀。」

  「這麼厲害,那麼這個門派,到底有何邪異之處?」

  「邪派功法,自是常人難以想像。賢侄你試想一下,若能在區區十年之間,
將一個完全不喑武學之人,培養成武林界乎一流與二流之間、甚至是達到普通一
流的好手,那江湖會變成何樣?」

  「這……」我頓時瞠目結舌,一副飽受震撼的樣子。

  「幸而,既曰邪功,自有其遭受天遣之處,對方雖然由此培養出大批好手,
但這批人的武學似乎就此停滯,無論如何也難以增長,唯有極少數能得突破者…
…」

  說到這裡,他神色抖變道:」竟然一躍成為一流中的頂尖高手,伴隨著的,
卻是性格的突變,手段比以前要血腥、殘忍得多……「「如此邪功,天理難容!
」表面義憤填膺的我,卻掩蓋不住內心的震懾。憑藉自己在暗夜修煉的、勉強算
得上與天丹神功同源的底子,是以一旦練成丹青,目前的武功尚在普通一流好手
之上,然而離頂尖高手卻有一段遙遠的距離,更別提達到名列風雲榜的境界了。
可是,自己面臨的極大不妥在於,無論如何勤加修煉,內力卻始終難有長進,仍
與初下山時無異,早讓我暗中憂心忡忡不已。突破的瓶頸,當在那只聞其名的毒
龍丸之上,別說找不找得到了,光是那可能的後果……「即便如此,以天丹邪教
之強橫實力,便是傾盡武林之力,也決計難以抗衡,若非嵐水宗出手襄助,恐怕
現今之武林,早已是面目全非。」

  「嵐水宗?這又是怎樣一個門派?」

  「此事極為隱秘,武林中知情者,恐怕不過寥寥數人而已……」藍拂塵歎道
:「嵐水宗,其實並非是某個門派,或者說,不過是一個代號。」

  「代號?」

  「嵐水宗門人,往往不過十人,卻分佈於武林各個角落,白道、甚至是黑道
,其宗旨在於,不屑大善大惡,但求率性而行,或許,賢侄你便是其中一個?」

  「我?」我苦笑道:「蕭七雖然不敢妄言大善,追求的卻是天地正義。然而
,觀嵐水宗行為舉止,似乎並非純粹的白道?」

  「奇門,自然出奇人、奇事。然而所有嵐水宗門人,似乎有著一個生死承諾
:因天丹之起而起,隨天丹之亡而亡。一旦天丹邪教死灰復燃,則其門人自然會
聚集統合,挺身而出……」

  「果然是奇門呀!」我歎息著,心情卻愈加低落,天丹、嵐水,全都是虛無
縹緲之事,反而藍娉婷之死,在我心中種下的陰影卻始終未散,空空蕩蕩的沒個
著落,想殺人、想放火,卻只能強自忍耐,還得陪笑應酬著對方。

  此時,連日奔波、加之剛剛又哭了多時的素素,精神逐漸恍惚,嬙姨連忙叫
人,將我們送入了廂房。

  對鏡梳妝的素素,雖說雙目依然紅彤彤的,卻另有一股憐人的嬌態。然而,
待得闔上銅鏡後,卻並未如同往常一般,嬌滴滴的叫聲「夫君」,然後跌入我懷
中,而是靜靜坐在床稍,眼神空洞的怔怔看我好半晌,然後環住我的腰際。「娘
子,怎麼了?」

  「夫君,請你……可不可以,今晚……對素素粗暴一些?」

  「既是如此,那為夫的就不客氣了。」自己煩躁的心情,也急需有個宣洩,
既然她有此提議,我當然求之不得。

  大手伸進錦緞群擺,用力揉捏著挺翹白嫩的臀肉,滑而不膩的美妙觸感,當
真讓我愛不釋手,過得一會,拉下自己的褲子,那根粗黑的醜物立刻蹦了出來,
在空氣中微微顫抖。

  素素剛要撇頭,髮絲卻忽然被我扯住,正微覺吃痛,那根肉棒竟然觸到眼前
,拍打著她吹彈可破的臉頰,腥氣入鼻,她不禁眉頭一皺:「壞人,你、你想做
什麼?」

  「請娘子給我含進去吧!」

  終究是出生名門的俠女,她實在難以接受這樣的事,掙扎幾下,卻哪裡逃得
開,眼見紫紅醜陋的龜頭幾乎碰上唇片,急忙啐道:「混球,你再這樣……人家
要生氣了!」

  「咦,不是娘子你自己說過,要我粗暴些的嗎?」說著肉棒一翹,分開殷紅
鮮艷的嘴唇,直直插入她喉中。

  「唔……咳、咳……」強烈的體臭,頓時讓她咳了出聲,尤其那根骯髒之物
居然在口中緩緩運動起來,同時粉嫩的臉頰被我粗硬的陰毛所刺痛,實在是說不
出的難受,急忙後仰,想將口中這噁心的東西吐出去。

  哪曾想,握住她秀髮的手卻用力一扯:「不准吐出來,給我吸!」素素正自
嚶嚶呼痛,忽覺胸前一涼,衣裳竟已被我撕破,同時一隻雪乳落入我掌中,被大
力的玩弄起來。

  肉棒開始在她嘴中抽送,只要她有所反抗,頭髮、乳房上立時會傳來一陣痛
楚,不多時素素的已覺痛楚難忍,卻忽然渾身一顫,原來被我摸上雪白大腿的根
部,撐開兩瓣嬌嫩的貝殼,捏住她嬌小的紅櫻桃,幾番摩擦捻弄,竟慢慢紅艷硬
實起來。

  素素的身軀實在敏感,白玉般的肌膚透出幾絲紅暈,陰門也變得不那麼乾燥
,面上的神情也漸漸沒那麼排斥,隨著我手指沉入肉壁之內,開始了旋轉抽送,
她身體忽然一抖,含住肉棒的小嘴用力一吸,同時舌尖觸碰到碩大的龜頭,讓我
一個頓時激靈,差點射了出來。

  「很好,娘子,就這樣,用你的舌頭舔我的陽具,在這根醜陋的東西插進你
冰清玉潔的身體之前,好好服侍它一番……」

  雖說有些認命,但素素仍感不服,聞言狠狠的咬了我肉棒一口,在我大聲喊
痛時,這才開始吸吮。

  好一個美艷尤物,略加教導竟有如此成就,若非日間之事給她也帶來莫大的
刺激,我哪有這麼容易享受到美人口交之樂,不過……一想到那件傷心憤怒之事
,些許得意之情立刻淡去,我狠狠將她拉起,推倒在旁邊的梳妝桌上,讓她素顏
朝著桌面匍匐著,圓潤翹挺的臀部正對著自己,再一把拉下僅存的褻褲,挺槍、
上馬,肉棒如同脫韁的野馬般,在緊密火熱褶皺重重的秘穴內橫衝直撞,直直頂
入她體內最深處。

  「唔……」素素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有快樂,又有痛苦,似乎盼望著極樂
的來臨,又似乎期待著痛楚中的解脫。

  肉棒在無情的進出,囊袋亦是狠狠敲打著她嬌嫩的下體,素素不停顫抖著,
白玉般的胴體不斷擺動。

  看著眼前晃動著那白生生的屁股,我雙手用力抓了上去,一直陷入她股肉最
深處,然後揮起手掌,「啪、啪」拍打起來,看著那晶瑩如玉的肌膚上,出現一
道道鮮紅的指痕。

  「啊,住手,疼!」素素驚呼著。

  我卻絲毫不加理睬,心中莫明的憤慨、哀傷早已讓我失去神智,唯一留存的
,只是一種毀滅、蹂躪的快感,明知事後必然是無盡的空虛,卻只能這樣飲鴆止
渴:「搖你的屁股,給我用力搖動你的屁股!像個淫婦一樣擺動你的屁股!」

  反抗無益,素素只能盡量隨著我的話去做,然而即便如此,我的魔掌卻又摸
上她修長雪白的大腿,狠力的又掐又捏,一雙如同大理石般雪滑無暇的美腿,頓
時也變得青青紫紫起來。

  「粗暴?你要粗暴,我就給你!」我掄起她軟滑的身子,一下拋入床中,接
著自己象隻野獸般的狠狠壓了上去,繼續在她溫暖包容的陰戶內抽插。

  縱然素素的身體極為敏感,這樣粗野的交合卻也難以承受,事實上,在我開
始對她肌膚的摧殘後,她體內的分泌便已停止,直到此刻終於慢慢恢復,這才感
受到一絲快感。

  隨著春潮不斷的湧出,我的幅度也愈來愈大,伴隨著素素一聲難以掩蓋的尖
叫,滾燙的精液終於灑出,結束了這場漫長的性事。

  然而,神智終於得到少許回復,我卻簡直不敢去看素素的眼睛。

  自己,終究還是失控了。

  是真心想要道歉呢,還是害怕因此身份暴露,我早已分不清楚,心中唯一所
想的是,當務之急,必須要乞求素素的原諒。可是……可是……我他媽的還要說
多少這樣虛偽的話語?

  從初時的自嘲,後來的厭倦麻木,到了這一刻,不知怎的竟對自己鄙薄反感
到了極點。然而,這卻是我親手選定的道路,沒有本事快意恩仇,便只能是沽名
釣譽、欺世盜名,除了毫無回頭餘地的走下去之外,我還能有什麼選擇?

  終究,我還是半跪於地道:「娘子,對不起,為夫的剛才過分了,不敢請求
你的原諒,只希望你打也好,罵也好,千萬不要不說話。」

  「不妨事的,夫君,素素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其實,素素的心情,現在真
是好了很多。」說到這裡,身體上的痛感讓她眉心一皺,隨後卻掩飾道:「夫君
你不用掛心,素素只要睡一覺,便什麼都好了的。」

  「可是,你卻怎麼讓我相信,自己如何下得了如此重手?」我用力一捶自己
的胸膛,道:「難道說,我蕭七的體內,竟隱藏著一隻野獸?」接著又是幾下重
擊,眼見自己臉色陡然蒼白,幾乎便要吐血三升。

  「夫君,住手呀!」她攀住我的手臂道:「別再自責了,一時的失控,其實
算不了什麼。何況……」她俏臉轉紅,道:「人家剛才也很快樂呀,雖然開始是
太疼了些,可隨後的感覺卻份外強烈。只要你以後別那麼大力,人家……人家、
其實也沒那麼反對啦。」這麼隱私的語言,如果不是為了安慰我,想必她是無論
如何也不會說出口的……夜已深沉,就連素素也沉沉睡去。然而,翻來覆去的我
,卻始終未能入睡。

  撐起身子,就著月光看著她美麗的睡顏,即使在睡夢中,她也不時感覺到身
體的痛楚,然而,偶爾的顰眉之間,那抹淡淡的笑容,卻又如此的甜蜜、滿足,
就這樣看著看著,煩躁的心情竟慢慢平息,忍不住伸臂將她緊緊摟入懷中,相擁
著進入。



               第七十二章

  次日一早,梳洗過後,自有專人陪同我夫婦二人遊覽點蒼山,然而,心境仍
未平靜之下,縱然眼前是風景如畫,我和素素卻哪裡有心欣賞。「點蒼山,北起
上關,南達大理,共有十九峰,現在大家所處之處,正是主峰馬龍峰肚。」說話
之人,名喚「雲杉問劍」董鏡,乃是點蒼派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可惜,眉清
目秀的一個小伙子,看起來也有頗深的修為,偏偏見到素素就臉紅,只能對著我
講話。

  「好甜哦!夫君,你也來嘗嘗嘛。」素素掬一口清泉,讚道。這也難怪,點
蒼山號稱兩峰夾一溪,一共十八道清溪,端的是道道清澈見底、甘甜可口。

  董鏡見我興趣缺缺,問道:「蕭師兄,您可有意去大理古城一遊?」

  「不用了,素素,你有興趣嗎?」

  素素搖頭:「人家早就去過啦,既然夫君你沒有興趣,那素素也不用去了。


  眼見董鏡略顯尷尬,換做平日我或許會上去和他虛與委蛇,但眼下實在鼓不
起這個精神,只能歉然道:「董師兄,你不用理會我們,我們自有去處。」

  董鏡拗不過我們,最終道聲得罪,自去忙他的事去也,留下我和素素,齊齊
站立在這馬龍峰半山腰,靜靜看著飛瀑散花、雲霧繚繞。素素忽然一個冷顫:「
唔,好冷。」我正要解下身上的衣袍,卻見她嫣然一笑,縱身入我懷中:「這樣
子,就比較不冷了。」

  二人一時相對無言,好一會,素素才指著前方一顆孤零零的古杉道:「夫君
,你說說看,這位古樹伯伯,已經立在這裡多久了呢?」

  「至少,也有好幾百年了吧。」

  素素歎息道:「好幾百年,天,這麼孤寂的生活,古樹伯伯是如何生存下去
的呢?換做素素,可能幾天就受不了了……」

  「傻妮子,古樹又不是人,怎麼會有思想。」

  「噓,禁聲,不要對古樹伯伯不敬。夫人從小就告訴素素,花草樹木,皆有
靈性,只是他們表現出來的形式,是冷眼旁觀這個世界罷了……」說著歎口氣道
:「如果,人也能那樣活著,會是怎樣呢?起碼,就不會有生離死別的痛苦了…
…」

  知道她又想起了藍娉婷,我亦是一聲暗歎,然而卻忽然發現,自己此刻的心
情,相較昨日那樣憤懣失控,似乎是平穩了許多,雖說,那股揪心之痛,依然徘
徊不去……昨日怎樣也沒有膽量詢問的疑題,終於被我鼓起勇氣問了出口:「你
藍姐姐,究竟是如何死去的呢?」

  「素素也不清楚……」素素黯然道:「昔日,聽聞暗夜已被蕩平之後,我們
急忙趕去點蒼,那時的姐姐,氣色看起來依然不至太糟。我們陪了她好些天,眼
見她終於神色如常,似乎是完全放棄了求死之意,這才放心離去的呀……」

  說到這裡,她神色忽轉激動:「可為什麼、為什麼?竟讓我在回程的路上,
便聽到了這個噩耗呢?姐妹結義之情,竟連她的遺容也未能見到,姐姐她、她到
底是怎麼想的呢?」

  是呀,她究竟是怎麼想的呢?一念之差,暗夜從此毀於一旦;一念之差,從
此天人永隔;一念之差,從此,讓我邁上向全武林復仇的不歸之路……又在點蒼
盤桓數日,與其它少俠的關係搞得也算不錯,更從藍拂塵那裡,掌握了不少白道
的知識。唯一讓我失望的是,始終未能探得被白道擒獲的師父的下落,那似乎是
目前武林絕頂的秘密之一,唯有寥寥數人知曉。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一切聚合,總有分別之日。在我們離開那天,素素、嬙
姨,都哭得淚水漣漣:「素素、賢侄,記得常來看望我們夫婦啊,嬙姨早把你們
當做自己的子女,也只有你們這幾個子女了……」

  「嬙姨,您別傷心,素素當然會來看您的。」從常情來看,本來可以就勢認
個美人義母了,可惜素素早已拜了個義父,便是我們即將前去探望的「蜀中大豪


  凌長風,因為某些忌諱,自然無法再多出個乾娘了。

  婉拒了嬙姨留客的請求,我和素素,二人二馬,再次踏入了未知的行程。

  ——那是很久很久以後了,我才禁不住的想像,若真聽從嬙姨之話留了下來
,會不會從此以後,武林便少了如此之多的腥風血雨呢?



               第七十三章

  人家的乾爹啊,那可是全武林都敬仰的大人物呢。若不是他老人家先前不知
跑去哪訪友了,怎樣也要把他請來給人家主持婚禮的,何況,全武林最讓人信賴
的人,便是乾爹了,當然不怕他老人家走漏風聲嘍……「「你沒聽過?你竟真沒
聽說過?天吶,素素究竟嫁了個怎樣的糊塗蟲啊……」

  其實,「蜀中大豪」凌長風,暗夜的資料中早有記載。武林中有那麼一類人
,論武功,或許並非頂尖,然而說起豪氣,卻遠比孟嘗更甚,救急扶難、交遊廣
闊,以至人人提及他,都得伸出拇指,讚一聲「好一位真漢子、真英雄!」暗夜
的資料甚至還專門註明:武林罕有、全無仇家之人,不宜招惹。雖然在同一頁紙
上,對他的武功評定,僅得「中游」二字。

  一路無話。

  隨著點蒼山不斷被拋在身後,駿馬慢慢駛出滇境,素素的心情逐漸好轉,我
也看似一切如常,惟有自己深知,在藍娉婷墓前被引出的嗜血殺伐的氣息,從來
都未曾消失,暫時鬱積在自己心底,暗暗的發酵、悄悄的繁殖,只待某個外力引
爆,然後將一切付之一炬……黃昏時刻,我們終於抵達凌府。

  「哈哈,乖女兒,你可來了!」蜀中大豪人如其名,五六十歲的樣子,卻是
滿面紅光、聲如洪鐘,下巴留著長長的鬍鬚,乍看起來,倒真有些類似神仙中人


  「蕭七?你就是蕭七?果然人的名樹的影,不錯不錯,沒讓老夫失望。」

  「素素啊,你真是我的乖女嗎?冤枉乾爹疼了你這麼久,竟然連成親這麼大
的事也不給乾爹打聲招呼,是不是想被乾爹打屁股呀?」

  開玩笑,老子的女人,豈能讓他人染指,即便是乾爹也不行。這麼想著,臉
上流露出的些許敵意,卻讓對方哈哈大笑不停:「素素啊,你這個夫婿,還真是
個醋罈子呢,看他的一臉酸樣!來,給乾爹親一口,嗯,乖女果然好香!」

  「嘿嘿,小子,嫉妒吧,我和素素的感情,就連多數親生父女也比不上呢!


  談話之間,我才知曉,素素年幼時性喜貪玩,有次竟偷偷離開了百花鎮,不
想卻被幾個頗通武功的紈褲子弟攔住調戲,正自無計可施時,幸得凌長風路過,
當下給了這幾個畜生狠狠一頓教訓,甚至還折斷了為首之人的狗腿。與素素談話
後,卻是年近五十的老頑童遇上了十二三歲的小頑童,結果自是臭味相投一拍即
合,當場便結拜成為義父義女,好好把這週遭玩了個遍。

  待得回到百花教之時,大家正為素素的失蹤亂做一團,人雖無恙,家法卻不
得不為,眼看素素對著胳膊粗的籐條面露懼色,凌長風卻挺身而出引罪上身,意
圖代替素素受刑。然而,「蜀中大豪」之名早已名滿天下,百花教哪裡下得了手
,最後還是凌長風面不改色自行抽打十下,一場鬧劇才得以終結。從此以後,父
女的感情自是親密無間,一有機會便互相探望,簡直讓尋常人羨慕不已,此次素
素離山,當然少不了來看望他了。

  「義父啊,還說人家呢,您前段時間到底跑哪去了,我們怎樣也找不到您…
…」

  「哦?呵呵,義父和幾個朋友出海遠遊去了,難怪你們找不到。」

  「出海?」素素露出憧憬的神色:「哇,那一定很好玩吧?」

  「當然,老夫差點樂不思蜀,嘿嘿,真正的樂不思蜀。素素呀,大大小小的
島嶼,衣著、言語俱與中土不同的人,當真讓老夫大開眼界嘍!」凌長風笑道:
「乖女兒,用這麼古怪的眼神看我幹嘛?怪我沒帶你去呀,乾爹怎麼會忘了你呢
,雖說有時語言不易溝通,但乾爹好歹也記錄了不少風土人情、民間傳說,早已
口述讓師爺整理成冊,只待你來翻閱了。」

  素素一聲歡呼,閒暇之餘,她的最愛便是收集各地的風俗傳說,看得津津有
味不說,甚至往往為那一樁樁淒美動人的愛情故事感動得不能自已……說話間,
一個年約六歲、冰雪可愛的小男童蹦蹦跳跳跑了進來:「素素姨,進兒好想你哦
!」說著便撲進了素素懷中。

  素素將他抱了起來,道:「姨也好想進兒呢。來,讓姨看看,進兒又長高了
多少?」

  「進兒已經很高了!」進兒拍拍自己的小胸膛道:「再過幾年,進兒就可以
出去打壞人了!」

  「哇,進兒好有志氣!來,看看你蕭叔叔,他可是打過好多壞人呢!」

  「是嗎?」進兒溜下素素懷中,負手仰面,眼睛滴溜溜在我面上直轉,忽然
學著武林人的舉止,肅容、彎腰、抱拳道:「蕭叔叔,久仰久仰!」

  稚氣得可以的面孔,偏要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自然是使人忍俊不禁,
看著大家的肩膀都晃動不停,我卻只能忍住自己的笑意,回禮道:「進兒,久仰
久仰。」

  素素在一旁介紹,我此時才知道,凌家連續三代都是一脈單傳,這個小男孩
,便是他唯一的嫡親孫子,名喚凌進。由於凌長風獨子凌鎮自幼身子骨不佳,難
以修習高深的武功,眾人因此更把全部希望寄托到了進兒身上,立誓要將他培養
成未來的頂尖俠客。而進兒也頗為爭氣,不僅自身天分極佳,更難得是不驕不寵
,比之同齡兒童,要能吃苦的多。

  此時,凌鎮也趕了過來,卻是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身上不帶任何武人的氣
息。然而,放眼整個凌府,卻沒人敢輕視於他。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縱然武學
修為低淺,他卻是個經商的奇才,若非如此,恐怕凌家早就在凌長風毫無節制的
大施大捨之下破產了。

  相互介紹,見過禮後,素素卻問:「哥,嫂子呢?」

  聞得嫂子二字,凌鎮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暖意,道:「妳嫂嫂怕生,所以
,就不出來見客了。不過,她倒是請你,有時間的話過去和她聊聊天。」

  我心頭疑惑,此類大戶人家,怎會娶得如此羞怯的主母,待得素素小聲解說
,原來進兒的生母在生下他後不幸血崩而亡,現在的這個嫂嫂,卻是凌鎮在前年
娶的續絃。「嫂嫂也是個美人呢,可惜,你是無福得見了,嘻嘻。」

  我心內冷笑,黃山歸來不看岳,尋常的胭脂俗粉,哪裡入得了我眼。

  正自略有所思,屁股蛋忽然一痛,卻是素素含嗔道:「大壞蛋,不准想別的
女人!」

  「哈哈!你們這對小兩口,還真是……」一直留意著我們的凌長風,當即發
出不加掩飾的笑聲,竟使我沒來由臉上一紅。尷尬間,幸好進來一個凌府的傭人
,卻是平抬著雙臂,胳膊上端著給素素的書。待得素素將書取下,我卻忍不住心
頭一驚。原來,此人的雙手,竟已被人雙雙砍去,斷口處說不出的醜陋。再看看
他的臉,坑坑窪窪、縱橫交錯,不似刀傷,竟像被野獸噬過。他對著凌長風鞠了
個躬,咿咿呀呀的比著什麼手勢,凌長風回了個手勢後,這才離去。直到他的身
影消失,我才收回自己的眼光,探詢的望向凌長風。凌長風卻未答話,只是歎息
道:「唉,也是個可憐人吶……」

  場面一時靜默下來,惟有素素不間斷的翻書聲,凌長風因而笑罵道:「有了
這麼個乖女兒,老夫連遊玩時也得如臨大敵,蕭七啊,別看你娘子現在一臉滿足
的模樣,要是老夫真忘了這事,她可是會翻臉的哦!」

  「哼,又在說人家壞話,不過呀,人家的夫君,可沒這麼容易聽信你的讒言


  你說是不是呀,夫……君……「最後那夫君兩字當真是又嬌又嗲,聽得我骨
頭都酥了半邊,然而凌長風卻抖了抖身子:「壞了,雞皮疙瘩又起來了,不行不
行,老夫得去避避了。喂,老王頭,廚房準備得怎麼樣了,等會要是我寶貝女兒
女婿吃得不滿意,擔心老子把菜刀塞進你的屁眼去……」



               第七十四章

  川菜辛辣麻燙,以前我曾有過一次領教。然而,回想起當時,在總攻青城之
前,和師父長輩們的那次聚宴,竟似是由此揭開了暗夜敗亡的序幕。有道是幾家
歡樂幾家愁,多數長輩,死了;師父,囚了;剩下一些孤魂野鬼,不知擔驚受怕
的遊蕩在武林哪個角落;惟有一個狼心狗肺的我,卻恬不知恥的坐在白道大豪的
席間。媽的,這是為什麼?那些久遠的回憶一旦湧上心頭,眼前的氣氛越是歡快
,就越是讓我內心憤怒,這樣無憂的生活,憑什麼只能由你們所擁有?甚至,這
一切歡樂的來源,還要建立在暗夜的毀滅之上……吃完晚餐,素素摟著進兒,慵
懶的蜷縮在躺椅上看書,凌長風卻興致勃勃拉著我談起了江湖千秋。

  「雖說暗夜一戰後,武林精英損傷頗多,然則近年來,卻也湧現出不少新秀
,論起風頭最盡的幾個,除電劍霜花之外,恐怕便非蕭七你莫屬了。」

  「電劍你是沒得比了,名列風雲榜的實力,實非常人可以想像。不過這小子
卻是傲氣甚重,除了他的寶貝妹子,誰也看不進眼底,相較之下,你則顯得謙和
得多……」

  管他電劍作甚,我徑直問道:「暗夜的實力真那麼強,就連統合起來的武林
,也只能慘勝?」

  「平心而論,暗夜的實力,或許只與武當在伯仲之間,然而其邪功卻是層出
不窮,往往讓人措手不及。」

  「邪魔外道,不過彫蟲小技爾。」我曬道。

  「蕭七你不可掉以輕心。」凌長風道:「暗夜可以橫行江湖數百年,自然有
其獨到之處。說起那些邪功,委實不可讓人小覷,試問在短短片刻間,陡然將內
力提高一個層次,猝不及防之下,如何應付得來?」

  「真有那麼厲害?」眼前忽然出現一副景象:長輩們、兄弟們,在所有退路
已經斷絕後,終於放棄了求生的希望,殺得一個夠本,殺得兩個賺一個,齊齊使
出那與自殺無異的暗魔五行術,只求與敵同歸於盡……天,我到底造過什麼孽!


  「更有那銀針刺穴、幾乎失去人性的七位老者,竟然在頃刻間成為足以媲美
風雲榜實力的高手,若非伏虎大師、無心道長、玄琴師太等人傾力頂住,恐怕武
林的損失還要更大。」

  說到這裡,素素懷中的進兒忽然來了精神,跳下來摟著凌長風的脖子道:「
爺爺爺爺,進兒還想聽您講那個故事,說您在太行山如何殺壞人的!」

  太行山?殺壞人?難道說,凌長風當日竟然在場?他……竟有可能是我不共
戴天的仇人之一?

  他媽的,那我現在算不算是……認賊做父?

  凌長風笑道:「聽了上百遍了,進兒還沒厭吶?」

  「沒有沒有,爺爺您再講講嘛,進兒以後也要學您,殺壞人、幫好人,做一
個人人都佩服的大英雄!」

  「爺爺哪裡稱得上英雄。」凌長風苦笑道:「多屬朋友抬舉,爺爺只是浪得
虛名罷了,不過,說起進兒你呀……」說著,他抱起進兒,讓他坐在自己的膝上
:「你的武學天份可比爺爺高得多,所以現在一定要好好練功哦,以後才會成為
真正的英雄!」

  「那是當然!」進兒點頭道:「爺爺您不是常說,吃得苦中苦,做得人上人
嗎,所以,就算爹娘心疼進兒,進兒每天也要早早的起床練功,這樣,以後才有
本事懲奸除惡!」

  「要想以後有本事,早睡早起對身體很重要哦,進兒現在是不是要睡了,明
天爺爺再說給你聽呢?」

  進兒失望道:「那好吧,爺爺您說話要算話,明天一定要講哦!」

  天色已晚,凌氏爺倆相繼退去,只剩我如同計窮的黔驢般團團亂轉,任憑心
頭的疑惑滋長蔓延,偏又沒辦法實時問個明白。眼見素素依然津津有味讀著那些
書,不由怒道:「什麼東西,哪有那麼好讀的?」

  素素仰起俏臉,竟然是滿面的感動:「好感人的故事啊,夫君你一定要讀讀
,學學別人是何等的深情……」

  「到底是什麼樣的故事?」

  「這是發生在一個海島上的故事。男主角愛上了女主角,偏偏女主角卻對他
有所誤解,甚至是非常仇恨他。可是,即便如此,男主角依然深情不改,始終還
是惦記著女主角。」素素歎息道:「後來,女主角遭遇了很可怕的事,失憶了不
說,連身體、容貌都改變了,真是很可憐哦……然而,一往情深的男主角,毅然
收留了她,極盡其所能的善待她,就怕傷了她分毫,甚至在她對他示好時,也不
忍心奪去她的貞操。這樣深情的男人,真是好讓人感動哦……」

  這樣的男人,若真存於世上,恐怕情聖二字當之無愧,我問道:「這書……
叫什麼名字?」

  「阿……阿里山年代祭……」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路邊的葉子 於 2017-6-23 15:42 編輯 ]
2017-6-22 23: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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